「不要骑了。」
身後响起了一道坚定又低沉的嗓音,于诺一颤,刚拿在手上的的安全帽就这麽掉落在地。
「你怎麽……」她一哽,忽然吐不出话了。
方才笔录时才平息的情绪,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又助长的情绪,除了慌乱,此刻又多了庆幸。
眼眶的酸涩再次涌出,比方才更清晰的情绪袭来。
她没有准备好见他,可是又很想见他。
身体好像很痛,可是心里的痛早已压过了身体上所能感受到的痛。
他叹了口无声的气,见她没有转身的意思,直接跨步走到她面前,「去医院。」
轻柔的嗓音拂过耳畔,温柔的渗透进心口。
一如既往的。
他替她捡起安全帽,放回机车上,又拔开了钥匙,丢进她挂在机车前面的包包。
望着他随着迎风飘起的短,没有路灯,夜色暗着,加上他背对着她,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心里的脆弱,加上见到他的依赖感涌上,她忽然有了出声的勇气。
「很痛。」
裴育瑾一怔,见到她眼眶的泪水,他眼眸闪过惊诧,直觉回头拉起她的手翻看,又看了下她的身,但于诺穿着长袖和长裤,他什麽也看不清,他急迫的问,「还有哪里受伤?」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吐露的惊慌和急促。
「腰很痛丶脚很痛丶手很痛,可是心里更痛。」眼前一片朦胧,于诺抹了抹眼睛,刚出了小车祸,此刻的她脆弱的口无遮拦。
见于诺这样,裴育瑾感到心里一片乱糟糟的,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麽这麽多年过去……看到你心里还是这麽痛?为什麽总是在这麽突然的情况下见到你?」
她眼神迷茫,无助的话语传入耳,裴育瑾喉咙一紧。
叭──
强烈的车灯打落在他俩身上,清晰的照射出俩人的模样,两人一怔,望向身旁的轿车。
jack摇下车窗,「先上车吧。小姐,我们送你到医院。」
挂了急诊,没多久就轮到于诺了,在她去检查时,jack看了看已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乔装,但是眼神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忧心的裴育瑾。
「这麽巧是你认识的人?」
「嗯。」他阖上了眼,深吐了口气,这时候才赶到紧绷的精神松懈,感到一阵无力的靠上墙壁,揉了揉胸口,「jack,我是不是也该看个医生?胸口,一直很不舒服。」
jack一愣,看了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以为是他低血糖又犯了,问:「你今天不是都没吃什麽,低血糖又犯了?」
他看了眼看诊间的门,垂下了眼睑,口罩下的唇苦涩的扬起,「不。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想起于诺方才的话,眼神黯然,忍不住低语,「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後来更明白我的存在是让她痛苦的原因,我能做的就是逃开她的世界。可是为什麽就是这麽在意丶这麽放不下……就连现在也是。」
他的神色流露出无助,「我以为成为演员是让我忘记自己,减轻痛苦的办法,可是心里好空,空得让我难受。怎麽,还是这麽痛苦……。」
jack深深地叹了口气,也靠上了墙,「育瑾,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裴育瑾。」
他偏头看了眼身旁低着头的人,笑得无奈,「但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你。不过,你这才像个人啊。」
jack搭上了他的肩,给予他支持,「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会这麽想,但是人生,总会有难以度过或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但是那又如何呢?你还是过了下去不是吗?一辈子说不上很长丶但也不短,你活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每一天丶每一分丶每一秒,都只剩痛苦吧?」
裴育瑾一愣,努力的思索着janetbsp; 蓦然,另一段话语忽然流窜进脑海里。
「忘记你自己,你这不等於是在否定你所有的一切吗?包含你过去遇见的人丶经历的事丶拥有的回忆。这些,都是你想一并忘记的吗?」
当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裴育瑾眼里的疑惑也更深了。
全部,都是他想一并忘记的吗?
身旁的叹息声伴随着一道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乍然停止。
他抬起眸,映入眼的是另一张熟悉脸庞。
廖韬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推了下眼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怎麽每次我看到你,你都这麽狼狈?」
裴育瑾揉了揉了眉心,苦涩的扯了扯唇。即使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无法掩盖的双眼仍显露出他最真实的情绪。
「你还是先去避避吧,有不少人认出你了。我刚就是听到护理师们在讨论才现的。」廖韬指了指一旁的楼梯间,示意他到那,「不过,你应该不是来看诊的吧?」
裴育瑾没有动作,半晌,薄唇轻吐,「小诺。」
廖韬一愣,脑袋一转也拼凑出了缘由。还没...</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