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什麽？」我眨了下眼睛，脑子空白。

    戚楚风又更靠近了我一点，定定的注视着我。他乌黑的一对瞳孔里，两颗明亮的北极星光芒直射穿进我的内心，审视着我，剖析着我。

    「我说，」戚楚风嘴角仍泛着一抹笑，一字一句道：「妳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人？没有对任何人心动心过？」

    「我……」我听懂了，开始用惊惶的眼神望着他，并在不知不觉中咽了下口水。

    「不论是暗恋丶明恋丶三角恋，或是相恋，」他眯起眼睛觑着我，瞳孔中的那两颗北极星虽被挤压，明亮度却是不减反增，更加锋利的解剖着我，「不管是喜剧恋丶悲剧恋，亦或只是若有似无的淡淡情愫，甚至令人惆怅感伤的无疾而终，甜心小学妹妳都没有过，对吧？」

    我征征的望着目光犀利丶言词锋利的他。

    他说得这麽复杂又这麽快流畅，我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丶咀嚼他话中那些甚麽若有似无的情愫，甚麽令人感伤无疾而终……

    有必要说得这麽复杂吗？我头脑要打结了！

    「我说对了吧？」他又逼近我一点。

    「什……什麽跟什麽啊？」因为他的逼近，坐在钢琴椅子上的我不得不将腰肢往後弯。

    但是我一後退，戚楚风就又往前，「甜心小学妹，这样会不会太可惜了……」

    「可惜甚麽？」我被他逼得腰肢得要柔软的再往後弯。

    但是我往後弯一吋，他就往前再进一吋。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妳正值青春年华，却从来都没有对某个人动过心，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被他这样一个漂亮的男生这麽的步步进逼，还问了这样敏感的问题，我脸上的温度立即飙高，瞬间滚烫了起来。

    为了撑住我的身体，我腰围腹部的肌肉用力紧绷，连讲话都有些隐隐抖，「我刚刚是在问你我弹得怎麽样，你不回答我就算了，还问我这些不相关的问题……」

    「谁说不相关？」戚楚风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身体猛然又是一个前倾，「我说是息息相关！」

    他猛然前倾，我只好猛然再往後弯腰。

    但是我是学音乐的，不是学舞蹈的，我的腰禁不住我一吋一吋的下弯，直到我再也弯不下去了，最後身子晃了一晃，眼看我就要往後仰倒，说是迟那时快，我本能的将两只胳膊往後一撑。

    「锵！」

    我手肘压到了琴键上，钢琴出不成曲调的音堆声响。

    随着钢琴的那一声澎湃抗议，戚楚风微微撇头，看了我身後的琴键一眼，眯眼一笑，倏地他自己也伸长了他的两只长手臂，咻咻两下也压到了琴键上，把我圈在他的两只胳膊里。

    「甜心小学妹，妳不会这麽没常识吧？」戚楚风垂下头，双眸里迸出一堆笑嘻嘻的星星。

    顿时我心脏怦怦跳了起来，「我……我哪样没常识了？」

    「妳难道不知道萧邦在写这协奏曲的时候，他正苦苦暗恋与他同校的女同学吗？」戚楚风星眼微眯，笑得既迷人，又语带……

    暧昧。

    「……」我心脏剧烈紧缩了一下，血液差点打不出去，身体四肢一阵虚弱。我想回他说我知道，但是嘴巴张开却不出声音。

    「不知道是不行的喔……」他眉眼挑了挑，眼中颇有鄙夷和轻视的意味。

    他的眼神让我的自尊心受损，登时所有的虚弱一扫而空，中气十足的回呛：「我当然知道啊！」

    戚楚风额头的浏海被我呛得有几根飘动了一下。

    但是他本人却纹风不动，只是满口质疑的语气，「妳知道？」

    「废话！」我讨厌他质疑我的语气。

    戚楚风眉头紧了一紧，「可是在我耳中，妳所弹出来的音乐，完全就只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弹出来的音乐，一点浪漫的情怀也没有，也完全弹不到心灵的深处。」

    霎时我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愣住了。

    没有浪漫的情怀……弹不到心灵的深处……没有浪漫的情怀……弹不到心灵的深处……

    我心底飞快重复着这几句话，每重复一次，就好像被人用狼牙棒狠敲一记，敲得我眼前一堆金星。

    「甜心小学妹，妳怎麽又呆掉了？」他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有嘲笑我的意思，顿时自尊心化成不服输的火气，一把火将眼前金星全都烧个精光。

    我气冲冲地说，「这曲子我又还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你还不能那样评判我。」

    戚楚风耸肩摊手，「可是刚刚是妳先问我，妳弹得怎麽样的，不是吗？」

    「……」我语塞。

    他说得不错，是我先问他的。

    「不然今天就给妳练琴好了，」戚楚风陡然直起了身子，两手又插回口袋里，「等妳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讨论这曲子。」语毕，他转身往後面的课桌椅走去，

    「那你今天要干嘛？」我松了口气，赶紧撑直...</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