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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群英笑:“二十年后我死了,她刚好接班。”
宇宙由衷佩服苏群英,只有她才可以嫁给陈应生,她对他的宽宏大量,无比容忍,已经升华到母子一般。
连消带打,她又一次帮他化险为夷。
“宇宙,你会原谅他可是。”
宇宙低下头微笑,“我来同新婚的你们开玩笑呢。”
“应生,你去看看行李收拾好没有。”
他应一声,忙不迭出去。
苏群英坐到宇宙对面,“他这个人,走到那里,都是一个包袱。”
“有你背他走,他真幸福。”
“是我乐意负重,由我要求关先生让我们外调,关先生念在多年宾主,一口答允,你不知道理想工作多么难找,很多人愿意拿一条右臂来换。”
“我该走了。”
“关先生知道你来这里?”
她的手提电话响,她听一下。立刻说:“关先生找你。”
找上来了。
“请告诉他,我立刻回转船上。”
苏群英说了几句,挂上电话。
“我送你。”
“不用,我有司机。”
“宇宙,你是我的老板的老板,有些话,我真不敢说。”
“你请直言。”
“应生这种人,替关先生提鞋都不配。”
宇宙不出声。
她经过睡房,发觉陈应生在整理衬衫。
宇宙只想再看清楚一次,她走近,拿起其中一件,扬开,对牢阳光看个究竟。
她问苏群英:“是什么颜色?”
群英不知她为什么问,只答:“全部纯白色衬衫。”
宇宙微笑着轻轻离去。
旅舍里两夫妇如释重负,跌坐床上。
“她竟跟了来。”
“真没想到那么疯。”
苏群英不由得拉下脸,“你此刻追上去还来得及。”
陈应生答:“那时我不知她是关宏子的人。”
“你明知故犯,差些连我的饭碗都打破。”
“以后都不敢再犯。”
“关宏子会通行封杀我俩,叫我们接不到生意,找不到新工,你明白吗。”
陈应生不再出声。
“她为什么问衬衫是什么颜色?”
“我真不知道。”
宇宙沿小路出去。
司机在喝椰汁,看到她,连忙把车子驶近。
“回船上去吧。”
看看时间,她才离船个多小时。
关宏子在甲板上等她。
“终于起来了。”她微笑说他。
他怪不好意思,“你想到什么地方,我陪你,大家都说穿上厚实鞋子看熔岩去。”
宇宙不出声。
“要不,包一只船去观鲸。”
宇宙仍然没有回应。
他终于说:“见到他俩,什么都问清楚了?”
宇宙点头,“他们很快乐。”
“群英一直把他当弟弟。”
有人招呼他俩,“关先生,我们去美术馆看土著雕塑,一起走。”
关宏子说:“去吧。”
宇宙点点头。
她却在旅游车上睡着了。
关宏子用外套罩住她,坐她身边陪她。
其他旅客轻轻说:“他对她像小女儿。”
“又不见你对我那样好。”
“不健康呢。”
“嘘。”
其余旅客自美术馆回转,发觉关氏夫妇已不在车上。
他们也不在船上,他俩已乘飞机飞返家中。
无论双方多么努力迁就,这次旅游始终失败。
他们收到关丽子自杀身亡的消息,不得不赶回去。
宇宙震惊,浑身颤抖。
她经过许多难挨的时刻,都咬紧牙关挺过去,她甚至考虑与一个不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使宇宙辛酸的是,她连抱怨都不敢。
条件比她优秀百倍的关丽子对生命却毫无留恋。
物伤其类,宇宙一路默默流泪,双眼肿得似核桃。
关宏子途中不法一言。
可是他的背脊明显佝偻。
回到大宅,管家出来开门,她也脸色惨淡。
警方人员在等他们。
“关先生,关太太,请这边。”
关宏子沙哑地问:“这里是现场?”
“不,她到丹桂路去找人,管理员说稍后她在六楼平台跃下。”
“找谁?”
“找她的孩子,我们始终没找到任何幼儿,后来,管家说,那孩子没有出世。”
宇宙紧紧掩脸,她是那样用力,眼球发痛,金星乱冒。
“接着警方得到资料,原来事主自幼验证患有精神病,一直服药压抑症状。”
宇宙抬起头来。
她还是第一次得知这个事实。
“死因无可疑,请你们办理手续。”
关宏子站起来,“我马上去。”
宇宙说:“我陪你。”
她以为他会推辞,可是这次他立刻答:“那太好了。”
他脸上全是皱纹,老了十年。
两人不眠不休,换件衣裳,打算出去。
管家把有关文件找出来给他们。
宇宙忽然问她:“你一直知道。”
管家点头,“我自小看着三小姐长大。”
这是宏子一直把她当小孩般严加看管的原因吧。
不是他专制,而是怕丽子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宇宙在该刹那知道她误解了关宏子。
她淋浴包衣随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