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是能有这等良心就好了!那还不赶紧明讲,是谁对妳下毒的?也省得咱们公子煞费苦心寻求治疗法子啊!不过想想…我觉得妳这姑娘说也奇怪,人家被谋害了,都是一心寻仇,妳怎就绝口不提半子儿呢?还是说…欸?不对呀…这里肯定有问题!难不成妳做恶多端,先是得罪了人,反倒被人下手为强,才遭受伤害的?」申姜趾高气扬,洋洋洒洒的陈述着前後可能产生的推敲,举手投足之间,又是一阵活络般的演绎。
常悠闻此言述,不禁轻声讪笑道,「申姜,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呀?!我先前丶好像丶似乎…就那麽一点儿夺人所爱,才落得这般下场,你瞧,所以我这双眼才会遭到报应,是吧?」
「弄了半天,妳还是个行为不端的女子啊!」申姜这时都跳脚了!
邢善若一旁听着,只是轻松展颜,不以为然的闲逸置笑着,「常悠姑娘,我这个随从就是这样,总是口不择言,不必介怀,待日後妳的双眼重见天日,见着了他,妳便会觉得他的模样生得可善良了。」
对此,常悠露出坦而无畏的迎笑,笑中挂着几许的无耐,便也直言认了,「他说得没错,我这人确实狼心狗肺,先是夺人所爱,後又始乱终弃,才会沦为这番下场…」
「还始乱终弃了?!公子啊,想不到她竟是这般心肠!咱们救了她,会不会日後翻脸无情,倒楣了咱们呀?」申姜拉高了惊惶般的语调,尽是不可思议的排斥情绪。
邢善若目光凝思,朗清的神情之中,也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常悠姑娘还真看不出会是个夺人所爱的女子,不过,始乱终弃这四个字由妳用在他人身上,确实很让人诧异,只是那个被妳始乱终弃的男子,此刻心思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妳一介女子既然夺人所爱,再对他始乱终弃,这故事听着像是那个男子的心仪之人是妳,可又同时有另外一个女子爱慕着他,而当她知道自己爱慕的男子心属之人并非是她,於是才起了歹念,想将妳除患,於是妳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负伤落难,我说得对吗?」
听述着邢善若如此推衍前因後果,常悠不由得心头一愣,彷佛真让他一语道中似的,顷刻间的静默无语,更显得他这番揣度言论,几乎无误。
「公子,你怎麽会这样臆测呢?」
「戏园子里都是这样演的。」邢善若露出似真似戏般的微笑,展现十足把握的坚信,可惜常悠看不到他所呈现的意味。
对於他的所答,常悠因此会心一笑,「原来是把戏折子套用在我身上呀,不过你方才的推衍,可没解释到始乱终弃呀?」
「如若没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来胁迫妳,我想始乱终弃便会成为妳不得已的选择了。」邢善若端瞧着常悠面色已然一愣,想必已然被自己料中。
「想不到公子竟还有个细针密缕的心思,你是怎麽看出的呢?」她倒是颇为好奇这点。
邢善若轻扬置笑着,亦不认为这有什麽困难,「会这麽问我,料想妳也是涉世未深,而始乱终弃这几个字眼,对妳而言太过言重了。不过妳现在虽是中书府的人,免不了会与外界纷扰有所接触,日後我会常让妳跟随我左右,一来保妳安身,二来保妳心无旁骛,宜养治眼。」
「咦…?听公子这麽说,难道你这个中书府很复杂丶不安全吗?」
「常悠姑娘大概不知道中书府的职责吧?这儿掌责各处各地官吏的奏书,这些都是机密要事,自然也常有各种争权夺利丶诬良为盗,造谣兹事…等等,扰攘汲汲,还能不复杂吗?一直以来,我亦是常常安排出趟远门,就当作游历,怡情悦性,省得待在府里,埋在这堆纷扰不宁的争斗之中。」
听完他的一番诚然述说,常悠彷佛能从他的言词语调里,感受出他有着一股意味深长的无耐…「公子你可有心烦之事吗?」
「自然是有,不过…都已成过往云烟了,不提也罢。」他只是轻描淡写,显然无心提及。
「如若将来我这双眼治愈了,能重见光明,我便以公子的侍女,随侍公子左右,你说可好?」常悠自从留居於中书府里,虽目不能视,双耳却变得敏锐犀利,也能深知感受得出来,邢善若为了医治她的双眼,耗费了不少心思,对於他的恩同再造,思索着自己孓然一身,渺不足道,亦是拿不出什麽来回报他,看来只能以侍女之身份,为这份恩情尽点棉薄之力了。
此时一旁的申姜听及她的这般要求,偃然又是阵阵不悦,便急忙抢先接了话,「别别别…姑娘啊,妳把始乱终弃的功夫都学到家了,我家公子决计不能让妳这种人来做他的侍女!不可丶不可啊…况且,公子从未让府里的侍女随身伺候,这些事儿都是我的工作,妳别来抢我的位置啊!」
对於申姜这般反弹行径,常悠不禁讪笑,「申姜啊,你这般反应,説得好似我会把你家公子吃了一样,我渺然一身,不过是由衷报答公子的这份恩情,不然届时你又要说我是一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人,那样的话,我除了会始乱终弃的功夫,岂不又多学会一条忘恩负义的功夫了?」
申姜被她此番言述给弄得煞是一愣一愣的,原本...</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