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岸边,越来越多的北罗士兵跑出营房,他们叫骂着,试探着,向河中爬出来的大鳄鱼挑战。一只长达丈半的鳄鱼爬上岸来,四肢强劲有力,推动着长长的身体向岸上爬行。它的尾巴粗壮灵活,背上覆盖一层厚厚的鳞片,大嘴巴张开的时候,几排尖牙在士兵们举着的火把照耀下,闪烁着白森森的光茫。在它身后,许多黑影在河面上越飘越近,这是一个鳄鱼群,它们开始攻击河岸的北罗士兵了!
“我的上帝!这么多的鳄鱼!”
“大家小心,这种野兽很狡猾,不要让它给骗了!”
一名黑甲兵举起手中长予,朝着一头鳄鱼的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别!”
只见那矛头扎进鳄鱼皮内,由于皮上的鳞片十分坚硬,矛头扎下去不过半指深,那鳄鱼发起狂来,将粗尾巴狠扫一下,当即将那士兵扫翻在地。士兵爬起身来,准备继续战斗不料眼前一黑,随即嗅到一股脓烈的腥臭味。原来他整个脑袋让那鳄鱼一口咬住,血花飞溅起来,只见几排尖齿咀嚼两下,士兵的头颅竟然被它生生咬断!不仅如此,那鳄鱼用两只粗大的前掌按在尸身上,将这尸身当成了美味佳肴,开始大口撕扯,吞噬起来。
这一下,黑甲士兵都被吓到了。他们也是北罗精锐的战士,在战场上搏命厮杀,凶悍得很。可是面对这种鳄鱼,发现对于它的攻击竟然无效,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大家不要慌,轨迹人战士听我指挥!”说话的是叶戈尔将军,他出身农家,并精于打猎,对各种猛兽的特点了然于心。在他的授意下,轨迹人士兵用绳索系在死神镰刀的一头,五六人一伙,向同一头鳄鱼齐射出几支锐利死神镰刀。
几道寒光迸发,一齐勾搭在地上那条鳄鱼的一侧。
“翻啊!”随着一声大喊,几名轨迹人士兵将手中绳索用力一拉,那条长达一丈半的猛兽被翻转了个身,背上黑色鳄片被压在了地上,白色的肚皮露出来,鼓鼓的,和青蛙的肚皮有点类似。
叶戈尔将军拔出佩刀,运起顶级斗气,那佩刀闪过一溜寒光,直直斩在鳄鱼中间部位,几乎将它完全斩断,只剩下背后一带鳞甲。
“大家看到没有?对付这种牲畜,最好拿它的肚皮开刀。”神威赫赫的北罗将军大喝一声,士兵们气势高涨,个个斗志满满。
“大人好强!”
“上帝与大人同在!”
“杀啊!”
士兵们在叶戈尔将军的指挥下,开始了亲密无间的猎杀行动。先由几名轨迹人士兵挥出死神镰刀,掀翻鳄鱼,让它露出薄弱的肚皮,再由黑甲兵用长矛猛刺。几番下来,便有数十鳄鱼丧命在河滩之上。相对来说,北罗士兵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这些鳄鱼见情形不对,倒也机灵,不再上岸,只在河面游弋,危险尚未完全解除。叶戈尔布置一番,走进营房,将刚才的事情告知元帅。
听完汇报,列昂尼得摸了摸光头,开始用粗壮的手指敲打光溜溜的脑袋,发出轻微的“咚咚”声音。熟悉他的人了解,这是他在思索的一种习惯。
“叶戈尔,宁武城内没有动静吗?”
“大人,我军斥候一直在监视他们,没有发现东胜军有突袭的意向。”
“这么说来,这些鳄鱼不是东胜人的圈套了。不过,我们还得小心戒备,准备随时应对他们的进攻。”
“遵命!元帅大人,刚才的鳄鱼袭击事件,东胜方面应该也在感到奇怪,此时正在派人调查,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我们主攻,他们主守,根据所述,这东胜军的萨迪克也害怕有诈,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向我军发动攻击。”
“大人,现在双方军力相差无几,幸好宁武城小,咱们大军可以勉强将这城围住。不过这城内粮草充足,萨迪克指挥有方,坚守不出,不知大人有何良策。”
列昂尼得拿出一块毛巾,将头顶擦了擦,说道:“据可靠消息,上都新组建的豹头军由哈斯木率领,已经开拔前来宁武,不久便到。咱们现在最好定下计策,对宁武发动意向不到的攻击,抢在豹头军到来之前,拿下这个战略要地,打开西进大道。”
“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自我军到宁武那天,我已命人搜索附近,得到不少木料,按照计划,已经做成十五门投石机。我的计策是这样的……”
天色一片漆黑,宁武城外,北罗军营不再喧哗,城头士兵却是紧张得很。元帅营寨内,萨迪克大人端坐沉思,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亲卫报来,普布将军求见,萨迪克微微睁眼,打量着这位手下虎将。
“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禀报大人,都已安排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人这么做,可能会误伤我们的士兵兄弟,还有这座宁武城,也会损失惨重,大人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放肆!”萨迪克的声音中蕴含着几成怒气,他站起身来,将一双精光迸发的眸子盯着普布。普布吓坏了,赶紧低下头去。
“你啊,在战场上很勇猛,带兵也像模像样,可是却婆婆妈妈,不会当机立断,一肚子的妇人之仁!
现在形势危急,北罗人鬼鬼祟祟,马上就会有大的行动。我这个计策,不是上上之策,却也是碍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萨迪克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慢慢在营房内绕了一圈。
普布抬起头来,祈求道:“大人,那豹头军我们已经联系上了,难道就这么让他们看着,不给他们参战的机会?”
“普布啊,这个我已有安排,这次骑兵不适合守城,却是野战追击的必备力量,你懂了吗?”
“大人,您是说,让他们进行野外追击,配合我军作战?”普布的眼睛里满是喜色。
“是的,我必须让这支新兵参加一场必胜的战争,让他们在战争中成长,接受鲜血和死亡的洗礼。”萨迪克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好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那我去做战前的准备了!”普布既高兴又兴奋,大步走出了营房。一阵晚风吹来,风中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味道很是特别,这是鳄鱼和北罗士兵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