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到底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个人臆想的产物?中学物理告诉我们,运动是绝对的。然而,这个“绝对”也只是人们经过主观观测、探究规律而推导出的结论。这一切都建立在人类感官以及思想的理解基础上。但感官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们可能时时刻刻都在遭受感官的欺骗。香甜的糕点可能薄如蝉翼、喂如石蜡。我们不知道它的本来面目。这一切都因为感知的不同而不同。没人能真正说出它的本来面目,语言本身就是用来表达感受的。人类只能通过感知来认识这个世界。 再进一步想,整个世界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我们就像躺在床上做梦的自闭症患者,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亦或者处在别人的梦境里。我们拥有思想、拥有物质,只是因为造梦者要让这个世界显得更加真实。在gm的游戏里,我们不是玩家,只是npc。遵循既定剧本运行的我们所谓“摆脱命运的束缚”,又何尝不是命运的一部分?
[我在想什么?这种gm迟早会被游戏公司炒掉的吧!]
虚子拿着垫板扇风。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就仿佛普罗米修斯盗来火种后不是把它交给人类,而是在奥林匹亚山脚放了一场森林大火。夏天总是消磨人的精力,不论是高温,还是女生清凉的装扮。
“热死了,也帮我扇。”春日少见的在上课铃响之前来到教室,把书包扔在课桌上。
“不会自己扇哟!”
“嘁。”又是不耐烦的样子,虽然最近春日的笑脸多了许多,但自从周六后,苦瓜脸往往占多数。
“对了春日,你知道‘幸福的青鸟’的故事吗?”
“那是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
“那就不要问我!”春日斜眼瞪了虚子一下。紧接着冈部走进教室,开始班会。
班会主要由朝仓凉子主持。手忙脚乱的新手冈部把大部分事务拜托给万能的班长大人处理,自己专心致志的做甩手掌柜。
背后传来的有如实质的不爽气息浓郁地就像深山老宅里弥漫的女鬼怨气。如坐针毡的虚子完全没有听清班长在讲台上念的冗长条例,只记得谷口积极发言时的那股热情——明明平时连被点名要求读书都拖拖拉拉地像应付差事。
“就是这些,如果大家还有什么建议的话,请下课后找我商谈。”班会在朝仓凉子的补充和悦耳的下课铃声交织下结束。
“呐~到底有什么建议可提呢?”谷口不停地转笔,很少看见她这么认真的样子。
下课后,不愿忍受春日忧郁辐射的虚子凑到谷口跟前。春日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手臂支撑下巴向窗外眺望。相较于“沉思者”,虚子更愿意用“搅局者”来称呼她。
“建议?”
“就是班长说的,对于班级条例的补充建议。”谷口烦恼地揪着头发,“为什么会做的这么完美啊!几乎没有什么漏洞了。”
“虚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国木田总是和谷口形影不离。
“这个……比如说在教室里准备几个枕头什么的。”虚子半开玩笑地回答。
“好办法!困的时候直接趴在枕头上睡,再也不用担心睡不好,脸上有印痕的问题。就这么办,购置各种材质、花纹的枕头,迎合个人兴趣,然后把班级准备枕头发展为北高传统。虚子你是天才啊!”谷口煞有介事地记下来。
“喂喂!这你也当真!”
“申请人:谷口、虚子。”谷口一字一顿地写下,“创意是你提出的,我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
“麻烦不要记下我的名字,中午把你的章鱼烧给我就当是专利转让费了。”
“那怎么行!我不会亏待挚友的!”
“请把我当成普通朋友。”
“我也认为虚子的建议不错呢。”国木田跟随谷口的脚步。
[未来堪忧啊!我的挚友,再在谷口的影响下,记忆里的国木田恐怕只能塞在角落的黑箱子里了。]
“不行啊!”谷口放弃了不着调的玩笑。“为什么班长大人这么优秀?”说着就像罗密欧那句“为什么你就是朱丽叶呢”一样的废话,谷口发出不幸的感慨。
“你单纯是想搭讪吧!班长大人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要想和她成为朋友,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搭讪只是顺便而已。”谷口说,“你还不是和春日过得很愉快!我们可—爱—的护士小姐~”故意在“可爱的”这个词上一字一顿地重读。
“99%顺便算什么!最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啊!”
“还是国木田来说吧。”谷口岔开话题。
“我嘛~”国木田指了指自己。“希望班里有一台多媒体设备,比如投影仪。”
“好了,记下!”
“其实教室里装上空调也不错。”
“这个我怎么没想到?”
[建议你们申请在班里搞个水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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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一结束,虚子就像警觉森林大火的老鼠,迅速撤离,回到第一战线——部室。
“诶——”受惊的朝比奈学姐慌忙转过身来。衣衫凌乱,她正在换春日带来的女仆装。发饰还没有戴好,上半身只有内衣。虚子打开部室门时正撞上这一幕。
犹如卡通人物的娃娃脸,可爱的白色与粉红……以及衣物下粉嫩的肌肤……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与身高不成比例的,连春日都妒忌的巨x.——[女仆万岁!]
“抱……抱歉,我马上出去!”
“等——等一下!”慌乱地小兔子般的声音。可爱的少女心中小鹿乱撞。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放心好了!”
“没关系的,都是女……女孩子。”饶是这样,容易害羞的朝比奈还是羞红了脸。“能帮我一下吗?”
“帮你一下?怎么帮?”虚子背对着朝比奈。
“我的那个,有……有些紧了。”
“那个是指?”
“就是那个。”
“那个那个,难道说是那个那个?”
“对。就是那个那个。”
“既然是那个那个,还不早说。”
“其实,我上个月才换过那个,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变紧了。”
“这样。你的那个那个……到底是指什么?”[不要再猜哑谜了。]
“其实……”朝比奈低下了头,“你能过来一下吗?”
“啊哈~当然可以。”
第一步,如深陷泥沼般举步维艰;第二步,如腿上绑了万斤重物般沉重不堪。第三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样好……好了吗?”
依旧是背对着朝比奈。只不过距离缩小了许多。虚子能清晰地闻到淡淡的水果香味。
“转——转过来。”朝比奈的声音有些颤抖。
“咳咳~”虚子慢慢转过来。那是如牛奶般洁白、如丝绸般柔滑的脊背。弹性材质的细带正紧紧地勒在后背上与前胸水平处。
“可以拉一下带子吗?”
“当——当然可以。”不得不说学姐实在诱人。只可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否则追求她的人会从北高大门排到米国西海岸。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挑起弹性细带,虚子尽量避免触碰朝比奈。
“可……可以了吗?”
“马上就……”
“下午好~”开门的“吱呀”声没有被一姬的招呼声掩盖。“抱歉来迟了,其实——”
一姬准备放下书包的手僵立在空中。“你们?”虚子惊慌失措的扭头,在一姬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朝比奈则不敢直视。
僵立的虚子和实玖瑠正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就算是中二病毕业生回想起当年的光辉岁月也没有这么害羞。
“请继续,就当我不存在。”一姬找了把椅子,恭恭敬敬地坐在有希旁边。
“不要摆出一副幼儿园好奇宝宝的表情!什么都没有!”
“盯~”
“都说了——”
“虚子,谢谢。”朝比奈羞涩地穿好女仆装。
“没……没什么。”
“对不起,老是麻烦你。”朝比奈自责地低下头。
“没关系的。”[尽管来麻烦我吧!]
“盯~”一姬飘来的目光让人不爽。
“哪里学来的啮齿类动物声音!”
“盯~”
“那,我先泡茶了,今天新买的喜马拉雅山麓红茶。”朝比奈整理罩衫。
“那就拜托你了。”无微不至地关照让虚子如沐春风。[女仆长——你当定了!]
“盯~”
“话说,有什么事吗?”坐在团长座位上,虚子趁朝比奈泡茶的时候和一姬搭话。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待会儿还要去打零工,先来打一声招呼。”
“这样。”虚子打开电脑,初始的indos界面中,进度条快速滚动。
“那我先走了。”一姬背起书包,“明天见。”
“明天见。”门被拉上。
部室里立马安静下来。有希与她的椅子,或者说整个部室融为一体。就像风景画中的山水一样,已经到了缺一不可的地步。
“凉宫同学……还没来吗?”朝比奈把茶递给虚子后就无聊地坐在长桌旁发愣。
“等等吧。不是说要开什么反省会的吗。”
少了春日的部室格外清静。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就像寂寞的妖精,在半间教室大小的空间里飞舞。正对团长座位的窗户外,炎热的空气慢慢消散,在翠绿的浓荫下寻找夜晚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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