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看他修理她
尼泊尔
一名又高又黝黑的男子坐在大草原上,手里还抓了根特长的棍子,他有张历练过,并经过风吹日晒的脸,浑身散发着有别于大城市人的率真与气概。
这里部落的姑娘都很欣赏他,希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他却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可是那日去机场接机,看见黑吟铃的第一眼,他手中高举着“卓马小姐”的牌子,竟意外地掉在地上。
一身全黑衣着,肌肤雪白的黑吟铃,带着漠然的眸光,朝着机场四周转了转,那个动作彷佛不是在找人,而是随意的观看,一副找得到人也好,找不到也成,反正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就是被她那抹神情所吸引,而她也在他弯下身子去拾那块木板时,往他的前方一站,低声地说:“我就是卓马,请问您是达克先生吗?”
“是的!”他立刻拾起木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同时感到这个女人不但美丽,而且高挑,更有这里姑娘少见的冷静。
就这么相互介绍后,他便带她到了他们这个部落来。
他的目光不时追随着她,常见到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一个画面
她坐在晴空万里的树荫下吹竹笛。
她的笛子吹得真的很好听,彷佛与大地连成一气,自然而幽远,没有丁点世俗的气息,彷若她天生就该属于这里。
他想自己已爱上了这个外地来的女子。
虽然他也曾到西方世界求学过,但最后还是回到这里,因为家乡需要他。这里的人,教育水准平均较低,很多小孩是没有受过教育的。
教育是百年树人的大事,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他需要一个蕙质兰心,又甘于在这块神所特别赐予的土地上终老的女子为妻,来帮助他完成这个梦想!
他爱这块上地,爱他的人民,当然也爱眼前吹着竹笛的女孩!
他决定以自己的真诚与上天赐予的机会,向她告白。“卓马。”
黑吟铃一时还不能立即将这个名字与她的本名联想在一块,所以仍然浸在竹笛的音律中。
“卓马,我有话想对你说。”达克索性更靠近她一些。
她这才回神,“什么事?”她朝他露出淡淡的笑。“想合奏吗?”她知道他也吹得一手好笛子,甚至还会以叶片、竹片……各种天然的东西制成简翠的乐器吹奏。
他接受她的建议,随地拾起一段竹片,与她来段合奏,牛、羊像是有灵性地朝他们聚拢,至于一旁在玩耍的小孩,也快乐地笑闹着跑近他们。
“卓马、达克!卓马、达克!要好!要好!”孩子兴奋的叫嚷声中,还有那么点撮合的意味。
黑吟铃放下竹笛,看着这群天真的孩子,怱然想到,结了这么多次婚,她还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如果她有的话,他或她会长得什么样子?
像她,还是像他们的父亲?
一思及“孩子的父亲”,她的心就飞到千里之外的波士顿。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白云,可是身边的男人却换成了硕壮、黝黑,而且男人味十足的达克,而非如沙漠一般难测的白奕夫。
他好吗?她想他!
记得离开波士顿之前,她看过香港导演王家卫所编导的电影“2046”,里面有句对白,让她印象很深刻
爱情是有时间性的,遇得太早,或是来得太晚,结果可能不一样。
她和白奕夫算是认识太早,还是太晚呢?
达克在孩子的嘻闹下,原本到口的告白又吞了回去,倏地站了起来,又哄又骗地试图赶走这些孩子,“回去你们爸爸妈妈那里!快。”
“不!不,我们要看达克和卓马要好。”晒红的小脸露出了淘气的表情。
达克忽然从斜开襟的上衣中取出了一样木雕,然后高声宣布:“现在我决定将这个飞鹰木雕送给你们其中的一个孩子,但是我必须看谁先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父母那儿,明天同一时间再来,我会告诉你们谁是优胜者,他就可以得到它。”
为了得到木雕的孩子们,一下子做鸟兽散,往各自的家中奔去,谁也没有问何时开始计时,谁家比较远,公不公平之类的事。总之,他们就是一路往四面八方跑去。
黑吟铃看着这群天真的孩子,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的孩子若能够在这块单纯的环境中长大,也不错。
他会得到真正快乐的童年,也许会像她身边的达克一样有男子气概,敬重大自然,爱家、爱神。
达克望着她难得露出的笑容入迷了。
“你说,你有事找我?”她转过头问道,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不对。那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流露出的迷恋眼神!
天啊!这可是她逃离至此,始料末及的事。
“是的。”达克清了清喉咙。
她真的想躲起来,可是她不能!
打从她落居至此,生活所需全靠他帮忙,她没理由在这时候逃开。
“卓马,我希望你一直待在这里。”他婉转地说出他的请求。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给你,但不要让我等太久。不是我没耐心,而是因为它比狩猎时的等待更教人难耐。”
“达克,我知道你的感受。”她又何尝不是呢?她等待白奕夫的爱情所受的煎熬何止这些?
明知白奕夫是戈壁沙漠,还是一头栽进去,试图做个“风的女儿”,却发现她其实是来自海岛的孤挺花,根本承受不起他的烈日与酷寒。
为了生存下去,她选择逃离,逃到这片草原上。
谁知,她的心底还是置放了沙漠仙人掌的种子,隐隐针蛰轻疼,总是提醒着他的存在。
“你心中有人?”善于观察的达克,直接推测问道。
她哑口无言。
实话、假话都会伤了这个善待她的人。
“我很想见见他!”他说。手中的树枝却在这时被他折成两段。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也想见他呀!
“那好,我会给你时间整理,或是清除这段记忆。如果他值得你付出,我会祝福你,虽然我并不愿意,但是我珍视你,视你如融化的冬雪、草原的晨露,所以,我愿意献上祝福!但如果他是个癞子,我会尽全力争取你的爱!”达克立誓道。
“达克”她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别说。我等你。但还是老话一句,别让我等太久,因为你也了解那种感受。”他以长有粗茧的两指抵在她的朱唇上。
她的眼神中突有珠光,认真地睇着这个血性男儿,更深刻地理解“2046”剧终时所打上的那两行字幕的真谛
爱情是有时间性的,遇得太早,或是来得太晚,结果可能不一样。
达克附在她的耳畔低语:“别哭,我会心痛的。它仿佛是在指控我逼迫你,这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
珠泪却在这时滴落,滑向他长满粗茧的指缝问。
他立刻站了起来,离开她的身畔。
他没有为她拭泪,没有哄着她,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他会忍不住拥她入怀,放弃他的誓约,强取豪夺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并将那个伤她的男子连根拔起!
黑吟铃的泪水不断滑落,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爱情是有时间性的!太早、太晚都不成!达克,对不起。
也许,她该再度整理行囊了。
波士顿
“说!她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白奕夫终于揪出放走黑吟铃的罪魁祸首了。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不是不爱她吗?你不是利用她的坏名声夺权得利的吗?你不是对她不理不睬吗?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找回她?”薇薇安尖叫反问。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你管不着!我郑重地警告你,你若不据实以告,我会让你在全美国都待不下去!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是知道的!”
白奕夫打从看见黑吟铃的离婚协议书就开始抓狂,也重新检视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爱这个女人,爱到嫉妒,爱到发狂,爱到只允许她的美丽独为他一个人绽放,爱到想将她收藏起来,没有他的首肯,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他俩的世界!
只是这个疯狂的禁锢,锁住了她的身体,却锁不住她的灵魂!
正如她所说,“她心灵的锁码,只有她拥有!”
“白奕夫,你难道就不曾爱过我一丁点儿?”她不服道。
他坚定地摇头。
“算你狠!”她气得啐道。
“说!她在哪里?”
“那我有什么好处?”
他双瞳一眯。“好处?我没将你移送法办,你还敢勒索我?”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好,我只要一个答案,如果它令我满意,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这也是威胁!”
“同不同意随你!”
“来人,将这个倔强的女人给我绑起来!”他故意喊着立于一旁的保镖。
几名高头大马的美国佬立刻围向薇薇安。
“ok,ok,我说啦!她在尼泊尔。”
闻言后,他立刻道:“马上订一张飞往尼泊尔的机票,回程两张。”
“是的。”
薇薇安这时也从沙发站了起来,“你老婆已改名了!”话一说完就准备离去。
“改名?”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我说声对不起,我就告诉你她在尼泊尔的新名字。”
“no ay!”他绝不妥协,又令道:“将这个嘴硬又喜欢威胁人的女人送警!”
“算你狠!”她气得七窍生烟,“她叫卓马,卓越的马,卓马!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头一点,他的保镖才打开花厅的门,让她离去。
白奕夫这才露出近日来难得的笑容。
他要去接回他白奕夫的妻子!不论她叫黑吟铃或是卓马,都是他的夫人,永远的妻子。
尼泊尔的某个村落中,一群小孩飞奔到一处简朴却不失宽敞的屋子外边叫道:“达克,有人找你!”
接着又听见-个小男孩以低小的声音补充道:“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就像卓马一样,从外地来的。”
“而且他的眼睛是很像天空的蓝色。”
小孩子叽叽喳喳地报告着来人的特色,达克这时也从屋内定了出来,想瞧瞧究竟是什么人找他。
因为那句和“卓马一样从外地来的”,让他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个找上门的男人,对自己和卓马的关系绝对有威胁性。
果然,当白奕夫高大优雅的身影三罪近他的门边,达克立刻就感到极大的压力。
“你就是薇薇安的朋友达克?”白奕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欢迎与战备的波光,但他只是冷淡以对。
“我是。你又是什么人?”
两人就像两头准备抢地盘的公狮,彼此对峙着。
“我是黑”话才出口,就马上改口,“我是卓马的丈夫,白奕夫。”属于他白奕夫的人,没有人可以掠夺!
“这里没有卓马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什么薇薇安。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请回吧。”
白奕夫没料到这个代为照顾吟铃的男子,对她有如此大的占有欲,这让他更加强带回吟铃的决心。
“原来草原儿女,也会有豺狼虎豹之流!”他讽刺道。
“嘴巴放干净点!”达克动怒了。
“我的嘴巴比你做的事要光明磊落得多。”白奕夫也不客气地反击。
“反正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别在这里碍事,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白奕夫冷笑了声,“威胁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敢来这里,就没怕过!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来要回属于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达克一下子就挑起家中的家伙,那是一根扎实的长杆,俐落地挥舞了起来,但他并没有直接攻击白奕夫,只是让他明白,他不是好欺负的。
白奕夫只是冷笑,极尽无情的说:“用它就想击退我?笑话!我可是2004年世界剑道锦标赛的冠军。即使空手,我也可以躲过你的一杆子!看在你照顾我妻子多日的份上,今天我先回旅馆等你带她来见我。若明天这个时间你没有出现,休怪我无情!”他丢下狠话,倏地转身。
“你永远找不到她!”他大声吼道,同时也戳破他先前的谎言。
白奕夫登时转过身子冷笑,“你犯了三个错误:一,你不该对我的妻子动念;二,不该强占不属于你的东西;三,自打嘴巴。我还是老话一句,明天,就是这个时间,将她送还给我。”
“她不是东西!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值得男人爱,男人疼,男人珍惜的女人!是你伤了她的心,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喊杀、喊打?”达克用木棍在木门上用力敲打着,发泄无法泄尽的愤怒。
“就凭我现在仍是她的丈夫。”话落,白奕夫旋即转身就走。
达克颓坐在门槛前,深受打击。
忽然,他脑筋一动,站了起来。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去找卓马!她才是他们关系中的关键人物,不管胜算多少,他都要争取。
只是,他并不知道白奕夫并没有真正离开他,而是一路跟随他之后,以便确知吟铃的行踪。
这些草原儿女,甚或是沙漠之民,行事常常剽悍而率性,他可不想和他们恶斗。
赢,有很多种方法。体力是其一,但是头脑才是致胜的关键。
青葱的草原上,黑吟铃穿着当地宽松的粗绵制成的衣衫,长发飘飘地执着竹笛,吹奏自创的野原曲调。
也许是太过于投入,她根本不察有人靠近她,只是任着轻风拂面,白云照顶,让悠扬的竹笛声融入大自然中。
许久之后,她终于放下竹笛,对着天空伸展着身体,轻晃着粉颈,长而柔软的秀发也就随着那股律动不停地摇摆,美丽极了。
达克这时才敢走上前,“卓马。”
她侧过脸,对他露出微笑,“今天这么早就来,有事?”若无其事的表情,彷佛达克几天前的告白根本不存在似的。
达克的面色凝重与她的自在无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卓马,原谅我,我等不及了,我我想请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会永远爱你、疼你、尊重你!我们可以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山上观星,下海捕鱼,都可以,或是你想回到文明的世界也可以。我在瑞士及波士顿都有置产。”他焦虑地抓住她的柔荑。
她被他急切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即抽回了手。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种急躁、不顾后果的行为,实在不像她认识的达克。
“你你的心中一直住有那个伤害你的男人!?”达克看着被她抽走的手,失望明显地写在脸上。
她没有说话。
达克说对了!她是一直想着那个忽冷忽热的男人。
也许,在她离开波士顿时,早已将她的心灵锁码留在那间屋子里,也或许是留在他白奕夫的心里。
“告诉我,你忘了他!你忘了他!”达克激动地吼道。
她的心因他的哀恸而感伤,但美丽的容颜却平静如波澜不生的湖面。
她轻轻地拍着他厚实,还长着茧的手背,“达克,谢谢你对我的关爱。”
“不!不是关爱!是爱!我爱上了一个叫卓马的女子!你啊!”他的声音有些瘩哑。
“是的,我看得出来你爱上了一个叫卓马的女子。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个事实,我不叫卓马,我叫黑吟铃,来自一个岛国,一个叫中华民国,台湾的地方,后来我嫁到美国的波士顿,成为一个名叫白奕夫的人的妻子。你能明白吗?”
达克一直摇头,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不要你啊!”
她的心一阵刺痛。“不!是我选择离开他的。”
“既然离开,为什么还眷恋过去?”他反问,试图扳回颓势。
“因为”她突然打住。
有些话是她的秘密,他或任何人都不能,也不该分享。
他却说出了她的想法,“你忘不了他!就像吸食吗啡的人,一旦上瘾,想戒也戒不掉!只要一闻到那味道,就禁不住想再吸一口。”
“对不起,达克。”她的眼中有着歉意与同情。
他却大声地喊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要你的爱!我再一次请求你嫁给我!”他单膝跪了下来。
她的心再次受到巨大的震撼。
她的生命中有六个男人向她求过婚,但从没有一个男人像达克这般真挚与没有心眼。他完完全全是因为爱她这个人,不计较一切地向她求婚!
泪水终于蒙上了她的眼,鼻头也有些酸,“达克,有一部电影里面有句对白我很喜欢,他说爱情是有时间性的,遇得太早,或是来得太晚,结果可能不一样。我想……”她竟不忍心对他说出那五个字我不能接受。
白奕夫的惊讶不在黑吟铃之下,他缓缓从他们的身后走了出来,慢慢地走近他俩……
黑吟铃立刻看见他英俊颀长的身影,尽管风尘仆仆,但仍然贵气逼人,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份感性与感慨。
他就像天生的枣光体,总能吸引她的目光,不管天涯海角,草原或沙漠,他就是能吸引她沉沦。
半跪的达克忽然感到黑吟铃灼热的眸光已转向,而他的身后还有一种天生贵胄的冷风袭上他的背脊。
他看向他们双方紧紧交缠的视线,当下就知道自己输了,输个彻底。
他暗喟了声,重新站了起来,“他说他是你的丈夫,是吗?”达克的男子气概再现。
黑吟铃没有回答,只是与白奕夫默默彼此相视。
“她就是你的妻子黑吟铃吗?”达克这时反问白奕夫。
白奕夫的眼神一秒也没有离开黑吟铃,他坚定不栘地说:“是的,她黑吟铃是我白奕夫的妻子,唯一合法的妻子。”
“你会像我这样爱护她、疼惜她、尊敬她吗?”达克又问。
“这是我的问题。”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情感。
“这也是我的问题。”达克不容他闪躲。
“你的问题?”白奕夫的声量高了起来。
“如果,你的答案不是肯定的,我不会让你带走她!她将是我的卓马、而非你的黑吟铃!在这块香格里拉之地,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所以,我说她是卓马,她就是卓马。”
“收回你的感情。她永远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卓马!”白奕夫先前对他的同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好,你要带她走,就证明你的诚心。否则,你走不出尼泊尔的机场。”这点本事他还有的。
“怎么证明?”白奕夫虽然不悦,但仍接受挑战,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他急着要带他的妻子回家。
达克又问了一遍:“你会比我更爱护她,珍惜她、尊重她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他还是不松口。
“如果你仍然嘴硬,她永远不会属于你!深爱一个女人并向她示爱,这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达克说出了草原儿女的想法与做法。
白奕夫当然爱她,但要他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告白,实在有些困难。
“难道她不值得你这么做!?”达克反问。
黑吟铃的双瞳闪着受伤的波光,让他的心顿时一阵揪痛,忍不住脱口道:“当然值得!”
那受伤的黑眸立时转暗为明,闪着熠熠动人的光芒。
“说吧!”达克催促道。
“吟铃。”他清了清喉咙,首次觉得告白是件这么磨人心肺的事。
她眨着大眼等待着,一颗心鼓噪不已。
达克看不惯白奕夫的摩蹭,再次抢上前,拉住黑吟铃的手,“嫁给我!”
这可惹火了白奕夫,“你在干什么!?”他一把将达克推开,连声说:“我爱你,吟铃,以我的生命爱你、惜你,只求你和我回去。”
“这还不够。”达克刁难道:“还必须和我一样向她单膝下跪,以示真诚。”
白奕夫真的火大了。这个硬汉是存心来搅局的!
一个眼色,他的两名保镖立刻将达克围住,三人扭成一团,而他连忙将黑吟铃拉到大树的后方,不让任何人来干扰。
“吟铃,和我回去吧。”他说得急切。
“你的告白……是真的吗?”她还是有点不能置信。
“以前是我错了!我也承认利用你的不良名誉假结婚很卑鄙,你愿意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让我们回到机场餐厅告别的那一刻,或是搭巴士去旅行的时光中。”他温柔的说道。
她的心忽而激荡起来,喉头也有些紧。
“答应我。我们就像两个互有好感的陌生人,重新开始。”他说。
“可以吗?”她也不确定,一个像沙漠般的男人,谁能保证他在下一刻不会变卦。
“可以,可以的。”他保证道。
“证明给我看。”
“证明?你被那臭小子给驯化了!”
“他不叫臭小子!他叫达克。而且,我也没有被驯化,若说有什么的话,那也是被他的真诚给感动。”她纠正他。
他撇撇嘴。“ok,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单膝下跪,重新而正式地向我求婚。”她在心里笑着。她知道这对白奕夫的尊严是一大考验。
“你这个坏女孩。”他掐了她的鼻头一下。
“做还是不做?”她问。
“回房间做,可以吗?”他试图扭转她的坚持。
“没有这个动作,就没有下一步。”她的眼在笑,心在跳,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他会妥协。
他深深看了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但是你得先和我一起吃这颗糖。”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打开了包装纸。
她蹙眉看着他,“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糖有魔法的,吃了,会让有情人成眷属。”他笑说,但那眼神闪着黠光。
“胡扯!”她不信。
他将糖果衔在唇上,凑近她的唇。
她想拒绝,他却拉近她,那糖就这么滑进她的口中,他则在她的唇畔上一直舔着她的粉唇。
她登时迷醉了,而他也不时地抚触着她的肌肤,他可以感到她渐渐软化,而且不再抗拒。他的舌不曾深入她的蜜唇中,只是在外边一直打转,双手也加入行列,直到她完全瘫在他的怀中,他才大喘了口气。
其实,如果刚才不是给她那颗带了麻醉成分的糖果,以她的娇态,他绝对会失控的!
看来得先将她带回他的地盘,再好好的温存。
当他抱起昏迷的黑吟铃时,达克与他两名部挂彩的保镖,正好奔到他们的前面。
达克一看到昏迷的黑吟铃,立刻大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如你所愿的求婚啊!”他抱着她一路往前行。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他一个眼色,他的保镖立刻挡在他们之间,而他也加快脚步乘车离开。
“我会找到你的!你们出不了尼泊尔的!”达克边追着车子边威胁。
“总裁,现在怎么办?”其中一名保镖问道。
“联络我们的直升机,先直飞到基鲁,然后再转机。”他冷静地说。
“那夫人”
“让她睡吧。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让她醒的。”外界一直不知道,其实在他就学期间,他不但主修商学位,更攻读医学,是领有合法医师与麻醉师执照的商人。
私下,他一直投资药厂,去年起开始有回收。
这次让吟铃服下的麻醉糖果,也是为孩童动手术时恐惧麻醉针而研发的替代品,已在今年通过美国医药管理局的认证,合法上市。
希望他的权宜之计,不会让吟铃太过恼火才好。
念头一起,他才讶然发现自己竟开始在乎她的想法了。
是的,他在乎她,非常的在乎!
因母亲早逝,在严父的教导下,他虽学会顺从,但也成了双面人。只有一次失控,那就是十岁那年在蜜雪儿的办公室角落里的啜泣。
至于后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一个像迷雾又像轻纱的女人。
他的妻子,让他失去向来自豪的自控能力。
为了赢得她灵魂的锁码,他觉得自己必须重新而且认真的追求她。
未找到她之前,他又看了一遍“风的女儿”,尾声中的那段话,他不断地重复阅读
“隐藏你内在的能量……秘诀就是要保有你最内在的美,把你灵魂的秘密锁在心里,这样他就必须永远追求你,才能解开秘密。”
这是“风的女儿”莎芭努听从一位智慧女长者的真知灼见的话语。
他知道吟铃也认真地读过这本书,而且彻底的执行,可是她大概没有留意,他也是这本书的作者苏珊费雪史戴伯斯的忠实读者。
在了解这个莎芭努的想法后,他决定引用在吟铃的身上。
因为,他想获得他的妻子灵魂锁码的秘密。
而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他爱这个女人!一个像风、像云、像轻纱的女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且合法的妻子。
再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妻子。
他知道,当他们回到波士顿的家,他会对她做一件事,证明他对她的爱!
因为,他也将彻底实行苏珊的定律“隐藏你内在的能量”,只有在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时间、适当的人身上展开。
就在飞机准备起飞的十分钟前,达克果然利用他的力量阻止飞机起飞。
“该死的!”白奕夫火大道。
仍未完全恢复体力的黑吟铃,已经明白自己服用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她虚弱地瞪了白奕夫一眼,“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很抱歉。你认为我愚蠢或是混球都成,我只想带你回家,我怕你中途反悔。回去之后,你再惩罚我。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他!”他瞥了正往他们方向走近的达克一眼。
“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一个痴情的人。”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仍不忘纠正他,“让我和他谈,只有如此,你我才能离开这里。”
“但不准他碰你!”
“我知道。”她在心底笑了。这个男人会嫉妒,表示他在乎她。她的思念与付出总算没白费。
“你别想带走卓马!”达克气焰十足地说。
“达克,我们私下谈谈,好吗?”黑吟铃软绵绵的调子,就像一杯醉人的酒,达克未饮先醉。
“好。都听你的。”他在她的身边坐下,而白奕夫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旁,但双眼可没离开他们半秒。
“达克,我必须诚实的面对你的感情,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及谢谢。因为,我心里只置放了一个男人,就是你不远前方那个叫白奕夫的男人,所以,它已经没有空间再容下另外一个男人了。
原谅我们吧!是我的逃避,打乱了你的生活,我原就不属于这里。本以为来这里可以忘了他,忘了过去,但事实证明,我忘不了他,也忘不了过去。
还是那句老话爱情是有时间性的,遇得太早或太晚,结果,我改一下词,结果大大不同。但谢谢你对我的爱!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可以吗?”
达克的眼中有泪,不发一语地站了起来,将她往胸前一带,但很快地松手,“保重,你可以飞了!”
他大掌扬起的同时,机场的广播也立即响起,“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依序登机……”
白奕夫立刻奔向黑吟铃,又怒又妒地说:“我不是不要让他碰你的吗?还有,你对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走得那么绝然?”
她只是苦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登机吧。”
忽然她想起达克说过,他的父亲好像是尼泊尔的某个重要人物,难怪他可以令飞机起或落,而且是为了她。
这辈子,她欠这个男人的情是偿还不了的了!
只希望,他能早点释怀。
从尼泊尔回到波士顿,黑吟铃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中,精神十分差。
白奕夫为此派遣他家的资深医师罗伯森来为她诊治。
当他们退出主卧室后,罗伯森就对他说道:“尊夫人的身体状况,先生清楚吗?”
“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黑吟铃这次生病不是感冒那么简单,也为自己对于她的事一直处于状况外的情况感到自责。
“尊夫人是属于特殊敏感型的体质,所以很多看似平常的药物,对她都可能引发危险,甚至休克。”
“你到底要说什么?”白奕夫忽然急了。
他自己也是医学院毕业的,这些年也因暗中投资医药工作,所以对药品比一般人有更深层的认识,他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寻常。
“先前的检查,我发现她的体内有微量最近才研发出的麻醉剂成分简称cc8的药剂,由于该药物会引起血管收缩及心脏加速,因此它通常只会用在微量的松弛剂或是镇定剂中,对一般人,甚至病童都还在安全值范围内。
但因为她的特殊体质,让cc8的代谢期间加长,才会产生意识模糊的情况,外加旅行疲惫,就更不易代谢。”
白奕夫的心口一收,心痛如绞,是他让她吃了那颗含有cc8的“糖果”的!
换言之,是他让她的健康与生命受到这样的威胁!
老天,要是他失去她,他该如何是好!
罗伯森从未见他如此焦虑过,连忙安慰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我会给予她一些适当的针剂,让她渐渐恢复正常。还有,当她清醒及康复后,我希望您能携尊夫人回到医院做完整的过敏检查,以便知道还有哪些物质或是药物可能造成她过敏,或是产生致命危险。”
“我知道。”他的脸色很难看,自责更不在话下。
送走了罗伯森,他重新折回黑吟铃的身边,就这么看着她。
法国人有句俗话,也算是自豪的话吧:“最美的女人在法国。那里的女子,有着上天来不及取走的美丽容颜,因为她们历经许多世纪文化的洗礼,宛若天女下凡,美丽中还夹着智慧。”
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自从遇见吟铃后,他发现眼下这个女人,不但拥有法国女人的所有优点,还有中国人的潜藏魅力,那就是淡看世事的中庸态度。
他终于了解到,他会爱上这个女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超脱尘世的灵魂,就如“风的女儿”中的莎芭努一样,紧守着她灵魂的锁码,值得他用一辈子去追求她。
他不会再介怀她曾经有过多少次的婚姻记录,爱一个人就是完完全全的包容她的过去。
他已经错过了她的过去,不能再错过她的现在与未来。
她像是有感应似地喃嚅着,几番辗转终于睁开双目。
看着这带有冷调的灰蓝色天花板,她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了他们共同的家。
“你醒了!”他松了口气地握住她的手。
她轻轻地勾唇笑着。“好累。”她真的觉得这一觉睡得好久。
“对不起,是我害的。”他亲着她的手。
忽然间,她的手颤抖了下。
他说什么?他说对不起!?
这不是他的作风!是什么改变了他?
她不敢痴心妄想,他是因为她而改变:
“我不知道你的体质特殊,但为了带你回波士顿,所以我让你吃了那颗可能要你命的糖果。请你原谅我,吟铃,请给我一个机会,不!是给我们俩一个重新再来过的机会。我发现我真的很爱你!比我自己想像中的还爱你!也许我不会有达克那种激情与冲动,但是,我知道我内心的火热,足以烧掉法国的罗浮宫。求你!拜托。”
她的双瞳因他的告白,蓄满了泪水。
这是一份迟来的爱的礼物啊!
这一生,她就是在等这么个人,这么份爱,这么段婚姻!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竞在最后绝望的谷底,看见了渴望的绿洲。
但她就像一个又渴又累的沙漠旅者,既惊又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思及沙漠变化万千,怎知自己目前所看到的不是海蜃楼?
他看出她的犹豫,“莎芭努!你若是风的女儿,就知道你永远属于沙漠。我不是那个被迫娶莎芭努姊姊的老男人,也不是那个足以当你父亲的多妻的男子,我是沙漠,我有它可怕之处,但也有它安歇休憩与滋养你生命之处。你愿意跟随我吗?”
她的泪水当下滑了下来。
是的!她是爱好自由,也是一心想追求幸福的“莎芭努”。
但她比莎芭努幸运,因为她的男人愿意放下身段,追求她,试图打开她灵魂的锁码。
但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她早将那灵魂的锁码放在他的身边。
“别哭!我的吟铃,我最珍爱的妻子。你的泪水只会令我更自责昔日没有好好待你。给我机会证明,我爱你胜过一切。”
“好。”她答得爽快,却含有不易觉察的慧黠。
“真的!?”他简直喜出望外。
“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谁敦他爱透她了,只能应允。
“第一 ,请让我们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再次搭上去黄石公园的巴士。”
“没问题。”
“第二,你必须找一个你认为适当的地点,以单膝下跪的方式向我求婚:”她的唇角洋溢幸福与得意的笑容。
白奕夫没说话,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他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但时间未定,如今她提出来了,表示他是非做不可。
“不同意?”见他的反应没有第一个问题那么爽快,她有点担心地追问。
“同意。”他笑了,无奈地笑了。
而她则是满足地笑了,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的嫣红。
波士顿的市中心,一辆旅游巴士正停在那里等候旅客依序上车。
黑吟铃仍旧选了首次来波士顿搭乘的那个座位,晶亮的双瞳一样望着黑色玻璃的外边,但这次,她的眼神闪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光芒,仿佛在期待什么。
这时,一名打着领带、穿着衬衫的导游匆匆地走了上来,“我叫赛诺,是这班开往黄石公园巴士的导游,我现在要点名,请叫到名字的朋友回答一声。”也是一个叫赛诺的导游开始报告着。
导游一个个点名,然后
“白逸夫先生!白逸夫先生?”
登时,一名英俊、顺长的中法混血男子登上了车,手上拿着一只hermes的旅行提箱,潇洒自信的眼神及优雅的气度,立刻吸引车上所有女孩的目光。
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她的眸光仍然锁定在棕色玻璃上,透过反光,看着白奕夫,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一如初次相逢一样。
“白逸夫先生?”赛诺问道。
“是的。”他笑道,心情出奇地好。
“你坐二号座位,请先坐下吧。”赛诺道。
但是白奕夫却摇了摇头,“麦克风请借我一下。”
不待赛诺反应,他就将麦克风截了过去。
“各位,早安。请原谅我耽误各位几分钟的时间。我叫白奕夫,在这车上有一个令我疯狂的女人,我想向她求婚,如果她答应我,那么各位这趟旅程的费用全算我的,但是如果求婚失败,大夥只好一直陪我,陪到我求婚成功。”他看着这群东方脸孔的乘客宣布道。
顿时,所有乘客起哄着,只有黑吟铃仍旧盯着那面玻璃,看着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向她求婚的白奕夫,心里甜蜜地笑着。
“吟铃,请嫁给我好吗?”他真的如她所愿单膝跪了下来。
“啊!好感动哦。”车上的女子一一尖叫了起来。
黑吟铃缓缓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跪着向她求婚,激动的情绪如澎湃的海潮,一直拍打她曾经坚硬如石的心田。
“请你答应做我白奕夫的妻子,我的爱人。”他再次说道。
“答应他!”
“快!快呀!”
“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
“快答应他!”
“再不,白先生,我答应嫁给你。”
车上的乘客鼓噪的声音几乎将车顶给掀了。
黑吟铃站了起来,伸出她那双修长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中,“我愿意。”
“哇!”顿时车上掌声大响,口哨声不断。
“我们有免费旅程了!”
“万岁!”
又是一长串的欢呼声。
白奕夫将麦克风还给赛诺,“谢谢,明天请直接到我的公司请款。”
语毕,他立刻牵着黑吟铃的手,匆匆下车,而他们礼车,也在这时开向他们。
他抱着她钻进了礼车,挥别这戏剧化的一刻。
“现在去哪儿?”她问。喜色已上眉梢,
“补度蜜月。”他答得理所当然。
她的睑害羞地红了。
礼车缓缓开着,来到一处绿草如茵的平原上,远方还可以看见与波士顿大学音乐系一模一样的建筑。
在这几乎和波士顿大学近似的宽敞空间里,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七彩雪纱,他拉着她的手,穿过那层层雪纱,进入草原的中心,那儿有着几可乱真的小桥流水,人工瀑布,外加几近二十公尺正方形的棉纱铺在草原上。
她猜想是谁会这么费事地去布置这么一个以天为幕,以地为铺的场景,但很快的,她即想到是谁了。
是他!她的丈夫,白奕夫。
“为了我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迟来的新婚之夜。”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她浑身一抖。
她还没开放到这种地步。
“别怕,外边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一语双关的说。
“外边还有人?”她的双腿开始打颤。做这种事,外边还有人?
天啊!这是什么好主意?
他执起地上的扩音器,对外命令道:“开始吧!”
突然间,悠扬的竹笛、柳琴、古筝……各种国乐乐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曲子不陌生吧?”他笑问。
她的脸,再度羞红。
这是凤求凰的曲调,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真的得在这里完事了!
“我我怕。”她的身子在抖。
“别怕。跟着我。”他开始褪去彼此的衣衫,并拉她至那人工的流水池中 。
她简直羞怯极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她想对他说自己其实还是清白之身,但又说不出口。
“别说,用心灵感受。”他并不打算让言语破坏这迟来的恩爱。
她从来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去做这么一件事,会是如此的美妙。
她的神魂已随他的亲、他指腹的游移,变得混沌不明,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她双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肩头,不自觉地抚着他硕壮而坚实的背脊,他彷佛受到鼓励,立刻将她从水中拉了出来,往那一大片的雪白棉纱躺了去。
她想找个东西遮住全棵的身躯,他却不容许她遮去她的美丽。
“让我仔细看看你。”他的声音因压抑而变得低沉、粗哑。
“别看。”她以双手挡在前。
他却以他覆在她的身上,霸气地将她的双臂高举过头,生命的源头正好顶在她的秘密花园上方。
她不自在极了。“求你别这样。”
“傻女人,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但是现在是白天。”
“无妨,enjoy吧。”他头低了下去,依序亲着她
“哦!求求你”她不住地打颤,只觉得密丛中有股无法压抑的躁动与火热。
“来了!”他再往下走。
“哦!”她惊叫出声。
此刻的乐音也到了最高处,同时掩去了他们的欢愉吟哦声。
他则在这一刻起身,却见她吃痛地低嚷:“呃!痛。”
他的脑门霍然像被轰了一记响雷。她是处?怎么会!
“没有人碰过你?”他惊讶地问。
她半眯着眼,双颊赧红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觉得上天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他本就不抱她是纯情女的念头而娶她为妻,谁知几经波折后才讶然发现,她的恶质名誉下,却是天使的身躯。
他喜出望外地狂亲着她,像是捧着人间至宝地哄着、亲着,还在她的身畔低语:“上天对我实在太好了!我这个坏脾气的男人,实在不配得到你这么个好女人。”
她的心再次狂跳,因他的珍视与怜爱而跃动。
“我爱你。”
“呃!”吃痛中,也为她游牧的心找到了落居处。
双双汗流浃背,欢吟声此起彼落。朱红的印记,也为她的生涯打开了另一扇窗。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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