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病夫嫡妻

病夫嫡妻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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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叶溟的身上。但见其温和而笑,轻捂住唇,似要咳出声,却忍耐了下来。

    “本公主自是不会让你们失望,但是,皇上……”赫连悦挑唇深笑,转身看向皇帝,又转到柳烟华的身上,“我们都有所表现,她,也必须拿一样东西证明自己。”赫连悦指向柳烟华。

    柳烟华喝茶的动作一顿,淡淡抬起眼皮看着赫连悦当着众向自己挑衅。

    在功宴上没有应允她的要求,而这一次,她也不会应允。任何她要得到大家的同意,她要的,只是叶溟的同意,而非大家。

    “哦如此也好,也让大伙儿瞧瞧,你们三人到底才是最配得上叶丞相的。叶丞相盛名天下,才情自是不必说,娶妻娶贤,但若妻不及妾,那就闹笑话了。”雪贵妃这份话说得相当的到位,力指柳烟华不及柳月清这个要做妾的,身为嫡女,连一个庶出都不如,这如何让他人信服如何配得上堂堂的叶丞相。

    柳烟华只觉得可笑,这些人一直在替叶溟挑对像,对其他人到是一点也不着急。

    “柳烟华,本公主两番向你挑战,你因何而惧还是你本身就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当真配不上叶溟”赫连悦又是一番激将法冲来,轻蔑地嘲讽着她。

    柳烟华头疼地揉揉额,这个赫连悦当真是一点也不放过出任何一个机会。能拒得了第一次,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呢如此,岂不是要将她烦死

    柳烟华的手腹往侧边顶了顶,叶溟抬着茶水的手被撞了一下,茶溢酒出桌面,转眸看向她。

    “你的意思呢”人这都两番出言挑衅了,他这个做丈夫的,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想,更没有一点行动

    见柳烟华挑眉,叶溟难得的兴味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启唇道:“夫人以为呢”

    他这是在反问她了,柳烟华眉毛上扬,这句话当真是白问了。

    “你要是想让我去,我就去,但你不想,那就算了。”柳烟华耸肩,坐正身子。

    “夫人的一切,为夫想知根知底。”只是这些,她愿意做的话,他就愿意看,愿意她争,为了他。

    唇一勾,他这是想她明着争了。

    不知为什么,当叶溟这句话出来时,柳烟华便真的有一种好胜心袭来,只为他。不知不觉之间,她早早被这个男人吸引了全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这样,是不是喜欢真正的喜欢,不一样的喜欢。

    “既然如此,赫连公主就先请。丑话说在前头,赫连公主与六妹妹若输了我柳烟华,这场婚事,就此做罢。”柳烟华突然站了起身,勾唇笑来,带着几分邪气。

    众人一震。

    赫连悦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笑,终于将柳烟华激出来了,这一回总算是能让她出一次丑了。

    “好,你想要赌注,那就随了你。”赫连悦很是爽快地应下,心里边却是几番冷嘲了柳烟华几回。

    这一次,就让你柳烟华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公主如此自信,看来是有所准备了。赫连公主是客,请”柳烟华扬唇微微一笑,就座。

    赫连悦见柳烟华难得的应下她的挑衅,心中早已欣喜不知何方了。

    “皇上,贵妃娘娘,在场的各位可都听到了,她柳烟华若输了,退居下位,由我赫连悦做大。”赫连悦还不忘记讨一番成果,“柳烟华,你应是不应”

    柳烟华含笑头,“赫连公主,我柳烟华说过,叶溟只予我一妻,若有第二人,我柳烟华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话平淡,再提第二遍,那些人刷地将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谁都知道,儿时的柳烟华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才艺,多数是学着一些男孩子的东西,对这些东西她完全不在行。

    接下来的几年来,一直都是痴痴疯疯,直到嫁入相府后才得好痊。

    现在又自信的接下赫连公主的挑衅,更是放下这等赌注。

    “还有一点,赫连公主说错了,我们这不是赌,人可不能拿来赌。”柳烟华抬眸,迎着赫连悦笑着。

    赫连悦咬唇,冷哼一声。

    “不知赫连公主要比些什么才艺,方才月清丫头那琴艺可是世间罕见,不如就先让叶丞相评上一评。”雪贵妃话一转,就转到了叶溟的身上去了。

    叶溟轻捂着唇,突听得雪贵妃的话,这才抬头,见众人望来,温温一笑,“六小姐的琴艺,本相生平所见大有特色,聚有特有的灵性,能沁人心神,回味不已……”

    得叶溟此赞,已属不易。

    那方柳月清闻言,含羞带怯,垂首不敢直视谪仙叶溟。

    “但……”话锋一转,众人皆愣,柳月清欢喜含羞的表情微僵。

    “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叶溟幽幽道来,却不说是什么东西。

    柳月清微微含笑,微微起身,盈盈冲着叶溟作辑,“月清羞愧,琴达不到丞相大人所期待。”

    叶溟温笑,抬手,“六小姐无须自贬,以六小姐的琴艺,就是本相也未能及上。”

    又是一番夸耀,柳月清脸上笑容布满,羞愧低首。

    “哼。有什么了不起,叶溟,我比她更有才艺。”赫连悦不甘心有人将她比下去,冷哼一声,试图要拉回叶溟的注意力。

    叶溟温笑,说:“赫连公主的一身才艺,本相自是知晓一二。”儿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若不是她那个臭脾气,或许这样的公主,是大家所爱。

    但是这副脾气,让她失了很多光环。

    赫连悦嘴角一翘,再挑衅地转看向一边的柳烟华,那意思是在说,你看看,叶溟他可夸我了。

    柳烟华无奈地摇头一笑,这样的赫连悦,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雪贵妃微笑,道:“赫连公主,大伙儿可等不及了。”

    赫连悦一经雪贵妃提醒,唇一扬,转身往乐工们那边吩咐一句,这才转回台前,再次向柳烟华挑衅的一笑。

    柳烟华视而不见,转首冲着站在后方的绿柳与绿珠悄声吩咐数句,两人先是一讶,然后转身离去,向着后方的宫娥说了些什么,这才分头离去。

    叶溟等人将注意力都放在柳烟华的身上,自是见得她的举动,人人奇怪地看她,暗猜着她接下来是要如何。

    叶溟投来寻问的目光,柳烟华淡笑不语,叶溟遂只是含笑,将目光转回花台前。

    丝竹乐起,众人目不转睛盯着赫连悦不放。

    花台上,赫连悦缓缓退后几步,脚步微顿,抬手一拱以示舞始。

    随着乐起,转瞬身形已转,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赫连悦又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如此特别的舞步,带着浓厚的北嵩味道。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非同小可,公主千金之躯,又转攻此舞。

    不管她的人,还是舞步,都带着一种完美的神韵在,那柔柳般的腰身,特引人睱想,那眼一直冲着叶溟这边放电,带着女子该有的柔媚。

    柳烟华敢保证,若自己是个男人,铁定会被这样的女子击中心脏。

    在赫连悦起舞的那一瞬间,叶溟就没有动过,仿若只是看一场平场不过的表演,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早就腻味了。

    对叶溟的表现,令得柳烟华嘴角边的笑更浓。

    柳月清看着赫连悦的表情,手心早就出了汗,没想到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到还是有一手。

    这一下,柳月清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琴艺是否真的赢得赫连悦的舞,至于柳烟华的那边,她到是一点也不担忧。

    赫连悦叶溟脸上仍是如轻风淡然,一咬唇,更是买力。

    舞风轻抚,仙袂翩翩若轻云出岫,倏尔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顿身一笑复又仰身疾舞,那腰肢袅娜似弱柳,仰抚云髻,俯弄芳荣一舞终了,碎步定身。

    一舞终了,全场无声。

    对于这样的效果,赫连悦满脸的自信笑。

    柳烟华抬手,冲着赫连悦拍起了手,突然而来的掌声,轻易的唤回了众人的神。

    “没想,赫连公主竟有如此难得的舞技,比沾雨楼花魁完全有可比性”刘小侯爷一出言,彻底的打碎了赫连悦脸上的笑。

    柳烟华轻声噗笑,这刘小侯爷竟拿堂堂公主与青楼妓女相比,也难怪赫连悦脸色黑成那样。

    “你……”赫连悦怒瞪他一眼,最后也懒得与他计较这些,转身期盼地看向叶溟。

    “好今日朕总算见识了北嵩舞姿的美妙叶爱卿,你且评评,悦丫头的舞艺如何朕到觉得无人可比。”皇帝见识过的舞多不胜数,如此妙赞了下来,谁还敢说个不行。

    这也是当场压叶溟的意思,暗示着他,赫连悦不娶也得娶。

    叶溟微微含笑,“赫连公主的舞姿自是无人能比。”

    说完这句话,就无下文了。

    众人左等右等不见他有下话,有人扬声轻笑道:“那么以叶丞相观来,柳家六小姐胜还是赫连公主胜”

    此话,正是出刘小侯爷之口。

    几人玩味地看向这方,对于叶溟被“逼婚”一事完全是抱着看好戏来待。

    柳烟华挑挑眉,挑唇冷笑。

    “不可相比。”叶溟轻淡淡扫向刘小侯爷那方,淡而无味地道了一句,“人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本相,不好相评。”

    龙玹帝的面色一沉,阴郁地看着叶溟。

    这一句话又彻底的拒绝了龙玹帝,公主,他叶溟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就连那柳月清亦是同等,所以,这两人他叶溟不会沾上半点。

    刚刚热络的气氛微凝,柳月清的脸色从刚刚的苍白变得铁青。

    “还有叶夫人,叶丞相这么快做评是不是有些过早了”赫连熵虽然不赞同自己的妹妹嫁给叶溟,但是既然她坚持不可改变,那他何不顺着情势成全,或许,这样一来,那个女子会离开不一定……

    有那么一瞬间,赫连熵是希望那个女子离开的,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有了机会

    “小烟华……”龙玹帝眯着黑色的眼睛,将矛头转向柳烟华。

    刚巧这个时候绿柳与绿珠已经回来了,显然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柳烟华起身,颔首,缓步走向中间被百花围绕的花台,冲着上首的两人微微作辑,纯净的黑瞳扑闪。

    女子青衣长发,低眉敛首,广袖飘逸,一双与众女子所不同靴子,那是轻便带着几分利落的装扮。

    细看去后,龙玹帝的心突然“咯噔”一下,那姿态,那神情,那轮廓,都像极了一个人。

    十七年前,她也是这样,来到自己身边,如一枝含光带露的花骨朵,扬眉一笑,淸鲜生动得直让人一眼,就铭刻到心窝子里。从此一直拔不去。

    龙玹帝不遑一瞬地望着柳烟华,或许不去注意去看的时候,可以忽视。但若正眼看之,眼前人,宛如当年。

    不一样的装扮,风神却是一模一样,姿仪容颜,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玹帝突然觉得有一种痛,正极其尖锐地,破心而出。

    柳烟华无视龙玹帝的神情,不管他透过自己看到了谁,微微一笑,冲着那边的人一挥手。

    但见有数人抬着书台,架得高高的纯白画布。

    笔墨纸砚上齐,最后是数盘分开的各色花瓣,显然是刚刚采摘过来的,还新鲜着。

    柳烟华冲着众人嫣然一笑,躬身向几个武功不弱的人行了一礼,下午的日光明媚清亮,对面的柳烟华半身花影,明眸皓齿,笑得委婉端庄。

    “劳烦几位替烟华将花瓣碾成泥。”用手工溶化只怕要些时间。

    刘小侯爷,南宫轶等人一愣,但也没有拒绝,催动功力将那几盆花瓣催成水泥,颜色各一。

    众人好奇不已,她用摆这么多的东西又是做什么

    柳烟华也暗庆幸自己今天穿的不是那么的繁琐,否侧还真的难发挥出来。

    高高的画布摆在前头,两边是繁琐的事物。

    赫连悦冷哼,“装模作样。”

    赫连熵听了,却更抿紧了唇,眯着眼看着花台中的女子,有一种错觉,这女子表现出来的,必然能惊人。

    如此看来,他的妹妹完全无胜算。

    丝竹声缓缓响起,柳烟华广袖一挥,随步慢跳,身子柔柳。

    正待众人以为她在舞时,却见凌身一旋,眼神利如剑,正好直迎着众人而来,那眼神透着一股淡淡的冷。

    从柔软变刚。

    两袖一展,一收,素手一露,两笔不知何时沾墨在手。

    单脚立于毯上,一脚后弯,直顶在头顶之上,脖子一仰,两手早已灵活在画布上轻跳,翻飞,如人在舞。

    舞画。

    瞬间所有人都凝住,屏息而观。

    后腿尖一踢,染了花颜的毛笔即出,柳烟华身子轻如燕横弹出去,抬起的脚一抬,狠踢了那被挑飞的红颜笔,透过力道,往前画布上狠弹染上去,又迅速飞回来,扣在她的手中。

    弯身,手中的四支毛笔齐齐沾着花颜,又复回到画布前,疾快地在上边添上数笔。

    添毕,手中毛笔已飞散出去,弃掉。

    这时宫娥向空中抛出了一条白色的长纱,不慌不忙,带着节奏感缓缓的,偏不离奇的落在了柳烟华的胳膊的上,纤细的手腕慢慢的一甩,两边的白缎随着凌厉的甩了出去,两下沾了墨,双手拿住衣襟,缓缓一甩,身子旋转过去,穿在了身上的两边白缎带着墨直挥了出去,带着舞姿的感觉甩飞了去。

    “刷”

    刚刚架着的画布突有两人用手打出,拿住两边,往前疾飞出去。

    “拍拍”

    柳烟华身子向后仰去,跟着布的飞后,她向前,两缎向上打去。

    一回往前去,也没就喘气,呼吸平稳。

    绿柳与绿珠待布平飞到尽头,又遂打飞了回来。

    柳烟华再以刚刚的动作又复向前疾出,只是这一回速度更快,更急,更稳,更狠……

    两次下来,那布又被架回去,未等众人回神过来,柳烟华刚柔并济的舞姿飞旋了起来,柔中带刚,舞姿另有一番的美妙。

    素白缎渐渐转快,意境升至另一阶段,狂雁翔青空。

    空气中柔韧的绵缎如同仙子的纱带,飞舞有度,每一次的舞起,都带着一种无于伦比的美。

    两缎挥舞出来的轻声,瞬间幻出一阵阵绝妙的音符,心如春风过境华丽而不失清灵,贵气而不过优雅,如落花般绚丽,久久回荡。

    两袖向两边大撒出去,作画毕。

    绿柳与绿珠两人将画架上的画布取下,展开对向众人。

    柳烟华低喘着气,将手上的白缎往边落一扔,直到她走回座上,场上仍是无声。

    “叶丞相是否也该来评评,这一场算谁赢”柳烟华饮了一杯茶,挑挑眉,提醒他。

    叶溟愣愣地回神,望着女子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百花争艳图”他轻启唇,扬着一种荣感,“自是夫人赢了。”

    “啪”赫连悦气红了脸,怒瞪向这边,“不作数,就算柳烟华画不成,叶溟也会违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赫连悦这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让她输给一个痴傻,她怎么能服气,虽然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傻不痴了,但就在前段时间之前,这个女子还是一个痴疯。

    柳月清脸色完全刹白,柳丹燕早已气得磨了牙。

    风头,全让她柳烟华给做尽了。

    一鸣惊人的绝技,的确是让人心服口服,这一场比试的确是柳烟华赢。

    柳烟华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就算她赢了,这东西还是没法改变。

    龙玹帝则是完全僵硬住了,皱眉看向柳烟华的那边,她的画作,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鼓掌,震撼得他们回不来神。

    这样的柳烟华,仿若又让他们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

    也是如此的惊艳,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

    柳王爷深深地重新打量着这个女儿,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影响着在场地人。

    柳烟华突然的表现,太过于震撼人了。

    卢氏与雪贵妃蓦地看向脸色黑沉的皇帝,心口一突。

    最后,还是没有什么赌注可言,皇帝从头到尾地都没有附和这一场赌,所以,自是不作数。

    而这一点,也让柳月清与赫连悦松了一心,自此之后,对柳烟华就更加的忌惮,小心应付。

    酒过三巡,暮色无声而至,宫人们掌了灯。龙玹帝倦怠,携雪贵妃退席而去,嘱咐大家尽兴。

    龙玹帝一走,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时间够筹交错,笑语喧哗。

    但有几人却是完全笑不出来,从柳烟华那一舞下来后,就没有离开过柳烟华的身。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于柳烟华的身上。

    除非……

    这些年来,她的痴疯完全是装来的……

    若真是如此,柳烟华的心机可见之深。

    而这些也没什么,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法承受,他们被骗了数年的心情。

    对于他们投来复杂的目光,柳烟华浑然不在意,龙玹帝一离去,她与叶溟就跟着离宫去了。

    龙玹帝离去的那种表情,叶溟没有忽略。

    坐在马车里,柳烟华打断两人短暂的沉默,“看完我的表现,你就没有想过要问什么吗”

    从那几个人的眼里,柳烟华看到了怀疑。

    怀疑她这些年的痴疯是装来,而非是真实。只怕接下来,又该是轮到皇帝的试探了。想到皇帝离去时的那深深一眼,柳烟华只觉头皮有些麻。

    皇帝也在怀疑,这一点到是让柳烟华有些头疼了。

    叶溟轻拥过她,温柔笑语,“烟华如此出色,为夫高兴,只要烟华安好,为夫还能再问什么呢”

    柳烟华不想说的东西,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他不想问。

    “叶溟,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习惯了,改不掉。”改不掉没有你的温柔,改不掉你对我的好。

    叶溟笑道:“改不掉,就不要改。”

    柳烟华无奈叹息,伏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这一回,是不是又惹了麻烦他们怀疑了我,但我对以前的那一切完全是忘记了。”

    这后边的话,只是为了说给他听,别人的怀疑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但是他,不能。

    “为夫没有不信。”低头细吻了她的发,柔声道:“麻烦,由为夫来挡,烟华不必怕。”

    柳烟华没有说话,闭上眼。

    柳王府。

    “可恨的小贱人。”柳丹燕一回到王府,气得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四姐姐气些什么呢看看这院子的人都被吓跑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人就跟着走了进门,见了满屋的狼藉,只是轻轻含笑。

    “你来做什么”柳丹燕冷冷地瞪视着进门的人。

    柳月清清冷一笑,“四姐姐似乎忘了妹妹那一夜说的话了。”

    柳丹燕闻言,眯起了双目,上下打量着她,方才的气也有些平缓了些。

    “你想让我与你联手”那一夜她正想应允,不料柳崭明从中阻止,也叫她忘了有这么一件事。

    现在柳月清过来是专门提醒她的,若想报复柳烟华,唯有与她合作才能将对方打入万劫不覆之地。

    柳月清选了一处干净地,不请自坐,目光含着几分狠辣的笑道:“正是。不知四姐姐意下如何靠着大哥给予的是完全行不通的,现在萧王眼中看到的全是那柳烟华,哪里还有四姐姐的存在啊。”

    柳月清一出口,就是拿萧王来激刺。

    柳丹燕早恨不得一口吞了柳烟华,经柳月清提起,又想起了在皇宫时南宫轶所说过的话,更是气恨。

    “你要我怎么做。”柳丹燕咬牙,看向柳月清,眼神带着绝决,为了报复柳烟华,她豁出去了。

    这话一出,便就是应下了。

    柳月清眉目瞬间含笑,只是那笑,带着狰狞,带着阴毒。

    柳丹燕看了,也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冷颤,直觉上告诉她,她的这个庶妹也不是什么善类。

    083捉歼

    冬风入帘,窗外枝枒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相安无事过了两月,不知不觉已然入了冬,冬梅花粉淡的花瓣落在青砖地上,被风卷起,又吹散。

    这具身体似乎很惧寒,十二月的冬,不由冷得有点哆嗦。但在人前,她一惯不会表现出来。

    柳烟华一身白衣如蝶,领口处翻出一圈貂毛皮裘。

    窗外雪皑皑,一树梅花,开放得好生灿烂。

    放下酒茶的动作,正巧这时,紧闭的门被人推开,一股冷风直刮而进,柳烟华坐在火炉旁,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夫人,该添火了。”绿柳收起被打白的伞,绿珠正拿着一小框架炭木走进,冲着柳烟华微笑道来。

    柳烟华起身含笑点头,捧着手暖炉,退开了些让绿珠添火炭。

    “我等虽是第一次伺候夫人过冬,但也是知道夫人惧寒,虽然夫人隐得深,但还是瞒不过我们大人的眼。”绿柳重新闭上了门,回身时,冲着柳烟华微笑解释道。

    柳烟华一愣,继而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发言。

    叶溟心细如发,在他的面前,她不敢多过表现,没想到还是让他给看出来了。这具身体一到冬天,极是怕寒,恨不得整天窝在被褥里,抱着一个大暖炉。

    “大人可是真关心着夫人呢。”见柳烟华不语,绿珠再补了一句。

    柳烟华扬唇轻笑,“我知。”

    两人闻言,这才似得了安慰般,对视一笑。

    “大人的前些日子还让夫人搬过碎玉轩去住,夫人为何要拒”春柔捧着一碗热汤进了门,刚巧听到她们的话,不由嗔怪地瞅了柳烟华一眼。

    前几天,叶溟提出要她搬去碎玉轩同住,她没有同意。这个时候她要是搬了过去,那赫连悦岂不是闹得更急。

    这两个月来,谁也不提及那件婚事,就连皇帝也似乎忘记了般。

    柳丹燕还是嫁给了那个状元,南宫轶还是娶了尚书府的千金。任凭柳丹燕再闹也无法,已成了定局。

    柳烟华放下暧手炉,坐在桌边的,接过春柔手中的姜汤,带着几分急的直饮了下口,大冬天的,也丝毫感觉不到烫。

    “夫人慢些喝,烫着呢。”春柔见柳烟华一口对着碗饮下,不由急唤了一句。

    柳烟华放下空碗,身子总算是暧和了些。

    “老夫人那边可送了过去”柳烟华最近得了暧生的方子,特地每日送了一碗药汤过去,也不知那连氏可有接受。

    对于连氏厌恶自己的事,柳烟华是半点也不介怀,对于她来说,对方只不过是一个闹别扭的老人家罢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叶溟的母亲。

    “送了,只是老夫人也没让奴婢久呆,每每送过去就将奴婢赶了回来,也不知那药汤可有喝。”绿柳回道。

    柳烟华轻轻一笑,“她受下了,就会喝。”

    刚送前面几次的时候,还被连氏嫌弃的说她要讨好她,送习惯了,连氏那边到是没了话,直接接受了。

    “那么好的药汤,为何夫人不用”春柔疑惑地问来。

    柳烟华挑唇笑了笑,又重新抱起了她的小暖炉,坐在床榻上,将自己盖了严实,这才道:“那是专给像母亲那样年纪的人喝的,可不是我这般年纪。”

    “咦这种还分年纪”绿柳几人疑惑。

    “那药汤是专门给母亲特制的,并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个人体质。”柳烟华闲来无事,偶尔也会与这几个丫鬟叨唠几句话常。

    几人不懂医,自是不知还有这专攻休质的东西存在。

    “夫人为何也不给大人专制一药”绿珠挑着火炉的星子,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柳烟华有些哼哼地偏头,“这两个月来,他几乎很少在府中,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说起来,这两个月来叶溟的行动更加神秘了,就连她这个枕边人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三个丫鬟抿嘴偷一笑,“原来夫人这是在气大人呢”

    柳烟华瞪了眼这三个丫鬟,气哼道:“我就是气他。”

    这句话,完全是带着负气。

    三人笑意更浓,跟久了柳烟华,她们多少也是清楚柳烟华的脾气。

    “再过几日就是冬猎了,每年这个时候都由大人出面准备,但从病得厉害后,就没在插手了,特别是病得重的前两年,并没有出面做些什么。这会儿病好了些,皇上那儿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大人。”绿柳与绿珠以前是跟在叶溟身边的,对他的一切行动虽说不彻头彻尾的清楚,但也知晓一二。

    柳烟华闻言,一愣。

    “冬猎”这大冬天还狩猎这群人果然疯了。

    一想到要跑到外面去,柳烟华缩了缩身子,这身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惧寒。

    “是啊。”绿柳她们也知道柳烟华这些年疯了,并不清楚这些事,也极是耐心说来,主仆围在一块儿,聊起了天。

    但她们却是不知,很久以前,柳烟华最喜欢冬猎,对于她来说,那样的日子才叫做日子。

    “大人这病情刚稳下来,这一下又跑到那种地方受苦,只怕回来又是一阵痛苦。”绿珠不禁替叶溟那副身子担忧不已。

    闻言,柳烟华也是狠皱了眉。

    平常时一点风吹来,那个人都咳得脸色苍白,现在让他去冬猎,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是丞相,又是病人,不是非去不可。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冒险。”柳烟华皱眉,觉得自己是该要阻止那人犯傻。

    绿柳忙阻了柳烟华的动作,无奈道,“夫人,这一次是大人自个儿提出的。”

    “他疯了。”柳烟华听了,险些没有暴跳起来。

    “夫人,大人似乎很在意这一次狩猎,你莫让大人为难。”叶溟这些年不能出门,常年窝在床榻上,现在好不容易等来病情好转,想必叶溟也是不想让别人笑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男人吧。

    柳烟华更加皱眉。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着一张脸。

    “赫连悦与柳月清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对于这两人的沉静,柳烟华带着几分的怀疑,都两个月了,平静得一点也不像她所生活的空间。

    太过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所以,柳烟华这两个月来,一直让绿柳与绿珠去注意着两方的动静。

    但她知道,凭着绿柳与绿珠的武功,只怕是瞒不过某些人。

    想到这里,又不禁泄气。

    “夫人,按着您的吩咐,我们两人来回盯紧了她们。说来也是怪了,她们二人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只管吃喝,与平常时无异。夫人,她们会不会已经知晓了些什么或是通过其他人,正准备些什么阴谋诡计”绿柳回报后,觉得太不平常了。

    柳月清沉得住气也就罢了,就连那个赫连悦也沉下了气,这可就大大的不寻常了。通常这种时候,都会让人想到一种可能。

    沉寂的背后,正酝酿着一个阴谋。

    柳烟华锁紧了眉。

    就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柳烟华喊了一声进,但见张妈妈拿着一封书信递交到柳烟华的手中。

    东西是张妈妈带进来的,柳烟华自是不疑有他,接过直接拆除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柳烟华皱了皱眉,没在意,将信纸展开一瞧,眉锁得更紧。

    “何人来信”绿柳见柳烟华脸色变幻了几下,担忧急问。

    柳烟华快速合了信纸,微笑,摇头,下榻走到炉前,掀起盖子,将信投了进去,覆盖了回去。

    身后的几人见此,不由一愣。

    “我要出去一趟,备马。”柳烟华不理她们惊异,直接吩咐了下去。

    “夫人外面风雪吹得有些急,您的身体惧寒……”张妈妈急唤,也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让柳烟华如些急。

    柳烟华微微一笑,道:“无碍。”

    这点寒她还耐得住,只是这封信来得有些莫名奇妙,那人又说了些莫名奇妙的话。虽然有些怪异,她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捉弄她。

    但是,他不至于会害了自己才是。

    “夫人,这送信是何人”信上说了什么,让得柳烟华二话不说就想去会。

    柳烟华淡笑摇头,“不是什么人,不过是刘小侯爷想见见我罢了。”

    “刘小侯爷”绿柳几人一愣,想不出刘小侯爷有什么事可找夫人的,而且,他们之间,好似并没有什么事可说吧

    “夫人,刘小侯爷他不是一般人,您这样的直接赴约了,奴婢怕他使诈。”绿柳担忧,想着这事是不是要告知大人一声。

    刘欹湛突然强烈的要求见自己,可见得定是有什么重要事,信中提及了柳骅宇,光是这一点,她就非去不可。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得去。

    “夫人,这事您看要不要与大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绿珠就怕出了一个好歹来。

    “哼,他人在府中吗”柳烟华冷哼一声,打着伞就出了门。

    婢子一噎,知道这个时候,大人多半不在府中,闻此,也就闭了嘴。

    白雪纷飞,天地呈一片雪茫。

    “咳咳……”寒风吹来,月白衣男子闷闷咳了起来。

    “主子,这里便交由属下吧,这两个月来,柳世子也接受了不少东西。万事都急不来,您亲自督促,只怕柳世子将自己绷得更紧。”黑衣青年上前,望着雪幕中的少年,回身冲站在雪中的人道了句。

    就在前两个月前,叶溟突然找到了柳骅宇,如此就有了眼前的一景。

    “砰”

    但见少年突然弹跳而起,凌空劈掌而下。摆在雪中的大石就这么被他生生劈成碎片。

    接着便是叶溟狠狠的咳嗽声,没看黑衣青年,直接走向柳骅宇的那个方向,旁边是数名黑衣人看守。

    “姐夫。”柳骅宇抬头,见叶溟苍白着一张脸走过来,带着几分担忧叫了句。

    叶溟点点头,温和的眼扫向那被劈碎的大石,淡声道:“火侯还差了些。”

    没有被夸,柳对骅宇完全没有意外,从这两个月来,他就没有受到他夸赞过。没有严厉的批评,只有淡淡的言语。

    但就是这平平淡淡的言语,反而让人有一种奋发的劲儿,这样淡淡的眼神,有些时候总觉得在告诉柳骅宇,那是不满意。叶溟每一句话都是轻描淡写,没有受得他半句的鼓励,更没有夸耀。

    在叶溟的眼里,看到都是清淡,不满意。

    旁边的黑衣青年抿了抿唇,想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对于他们来说,叶溟的要求太高了。

    两个月,柳骅宇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在叶溟看来,柳骅宇的潜在力量还没有发挥出来。

    “我会努力的。”柳骅宇垂首,低声道。

    叶溟弹了弹身上的雪花,声音更加的淡,“你的娘亲不是一般人。”所以,她的儿子也必须是不一般人。

    柳骅宇闻言,愣了愣,咬咬牙。

    “你这样的速度,我没法将他们交给你。”叶溟眼神温和。

    叶溟这是要将那个组织交到他的手上,所以,才会亲力教他武功,计谋,让他快速成长,以防哪一日有个不测,他可以有一个自保的保险在。

    柳骅宇咬牙,只恨自己资质差,学了两个月,只学到了半点皮毛,不能令叶溟有点满意。

    “姐夫说的,我都知道,是我愚钝了。”

    叶溟抿唇,轻轻咳了几声,回眸看了他良久,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逼急了你。”

    “姐夫是为了让我快速成长才这般逼急了我,再过几日就是狩猎日了,到时候我若出去,什么本事都没有,丢的会是姐夫的脸面。”柳骅宇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狩猎期,而很显然的,今年狩猎会十分的热闹。

    他,不能丢脸。

    叶溟闻言,却是轻轻皱眉。

    “我可不是为了此事而训练你,你切匆想错了地。”叶溟温和的眼眸轻轻闪了光芒,深看了柳骅宇一眼。

    柳骅宇一愣,在两个月前,叶溟找到自己暗暗训练他时,他就一直以为是为了这一次狩猎准备的,现在叶溟却告诉他不是。

    叶溟修长的手指指向的围守在周边的黑衣人,“看到了吗”

    柳骅宇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还是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这些人,将来都该由你来统领。主子若不行,何来的能耐统领属下”叶溟是打算将这一股黑暗势力交到柳骅宇的手上。

    柳骅宇之前就听他说过,不放心交给他什么的,但却没想到,叶溟打的会是这个主意。

    “上位者,性子不可浮躁,需要一定的冷静,头脑自是不必缺少,我一直认为你不合适。”叶溟声音淡冷了下来,接着道:“但我无选择,我不能选你姐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叶溟回身,那片温和突然变得深邃,说:“在我之前,他们的主子,是你的娘亲。”

    柳骅宇全身一震,有些不可致信地瞪大了双眼。

    似乎不意外</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