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背着林树跟在林忠等人身后,缓缓地走出山林,向着林氏族地走去。
这时,林树才有机会看清林氏族地,这林氏族地的面积足有百倾,远远看去,只见成片的建筑层层而建,或倚山水,或随山势,向心而座立,呈众星捧月之势,越是到了族地深处的建筑愈加稀少。
这层楼陋居,虽不比琼楼玉宇,但成片的建筑上俱是雕龙画凤,也显得精美无比,高雅非常。
林桐背着林树缓缓的向着族地而去,只见此刻族地山门外正拥立着一群人,领头的一人,更是双鬓苍白,身着青色长衫,远远看去,犹如青松白头,林树暗道:看来这个便是那位老祖宗了。
老族长身侧也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凡的中年男子,他头戴冠冒,身着绿色精布细服,此刻他正微闭双目,面上一片风轻云淡,不知在沉思什么。
看见这个男人,林树心中十分不解,这个人应该是当代族长无异,也只有他可以站在老祖宗身侧吧?可是他儿子失踪,他就一点不担心?这会还有心思在那发呆,真是冷血啊。
“启禀老祖宗、族长,林忠幸不辱命,将少族长安然护送而回。”林忠单膝着地正对着老祖宗跪地,拱着双手道。
“呵呵,回来就好。你,去吧。”老祖宗淡淡开口。
只见林忠带着五六名黑衣男子,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但是林威、林远却留了下来。
“桐儿、林树,见了老祖宗还不见礼,你还不放你兄长下来。”老祖宗身旁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目,寒光一闪,喝道。
林桐身子一颤,但是却没有将林树放下身来,他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林树还是能能感受到林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小声的说道:“老祖宗,爹,兄长误食蛇萌果,行走不便,桐儿想背着兄长**里。”
林树瞥了眼发怒的男人,只见这人浓眉大目,虽过半百但面色细腻红润,鼻高唇厚,威武不凡,林树暗道:看来这个人就是林森了,长得还真是很有威仪,霸道外漏,奇怪,他不是林树的父亲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喜欢林树啊。这一对狗东西,儿子阴险狡诈,老子也毫不讲道理,真不愧是父子俩、咦,不对,他们要是狗东西,那林桐和我不是也是狗?嘿嘿,也不对,即使是狗,也是林树,又不是我。不过嘛?桐儿除外。林树想着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生怕老祖宗等人询问,便佯装着熟睡,趴在桐儿的身上,一动一动。
林森冷哼一声,冷冷道:“桐儿,老祖宗面前岂容你放肆?此次,你不听教诲,偷入万木林,扰乱族中加冠大事,更是待在林中,迟迟不归,等回到族中你即刻去祖宗祠堂领罚,面壁三日。还有你,林树,老祖宗面前,你竟然闭口不言。”
这时老祖宗瞥了眼林森,轻轻的摆了摆手,淡淡道:“罢了罢了,无须多礼,树儿、桐儿在林中遇险多日,还是早些**梳洗一番,再做打算吧。”
林森冷着脸,恭敬道:“老祖宗,这于礼不合?还请老祖宗责罚。”
老祖宗轻咳一声,尴尬的笑了笑,缓缓道:“树儿,桐儿年纪尚浅,不懂礼数,无妨,无妨。老大,咱们还是先去族中议事厅,等他二人梳洗完毕,再问明原由吧。”
林桐憨憨的笑了笑,便一溜烟的背着林树跑开了。
林氏族长书房内,林森震怒不已,一手将书桌上的书籍扫的散落一地。
书桌前此刻正单膝跪着三个身着精布细服,头戴冠冒的半百男子,他们此刻的身子正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废物,全都是废物。这区区小事,竟然都办不好,要你等何用?不仅连族佩没拿回来,连这个废物也没有除掉,反而让他平安归来。”林森满脸怒容,站在书桌后骂道。
这时跪在地上大管家颤颤巍巍的说道:“族长息怒,我等办事不力,请族长责罚,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毫无转机。”
林森眉毛一撇,微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明亮,淡淡道:“继续说下去。”
大管事跪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开口道:“族长,只要族长废黜他少族长之位,到时族佩唾手可得。”
林森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愈加阴冷,淡淡道:“要是可以废黜他少族长之位,我还会等到今天?他是老祖宗指定的继承人,若无大错,废黜不得,大胆林材,你个狗奴才本族长,莫非是戏弄本族长不成?”
林森的话让林材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解释道:“老奴不敢,以前这大公子是废黜不得,可是如今不同往日,老祖宗肯定会应允的。”
林森皱了皱眉,淡淡道:“哦,这是为何?”
“大公子,现如今几如废人,手脚不力,二公子下药的分量足够且中毒日久,药石几乎不可救治。族中族老不可能同意他日族长之位由一个废人继承,只要族长联合族老废黜大公子少族长之位,老祖宗此次势必应允。”林材急忙说道。
林森嘿嘿一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长,他食指轻捻拇指的扳指,沉默少许,这才缓缓道:“哼,不错。枫儿不知比那野小子强出多少,是该继承少族长之位了。林材,刚才的话,且不可对外泄露。”
林材急忙拱手道:“属下不敢,此次大公子中毒,实乃误食蛇萌果。”
“嗯,你们下去吧。”林森转过身子,将后背对着林材三人淡淡道。
书房外,二管事对着大管事小声道:“大哥,族长喜怒无常,我怕他日,我等会丧命于此。”
林材轻嘘一声,这才小声应道:“老二,你活得不耐烦了?岂敢妄议族长。哼,伴君如伴虎,只要我等忠心不二,他日荣华,我等自然享之不尽。”
三管事也趁机开口道:“二哥,大哥说得对,我等世代辅佐林氏,忠心不二,族长岂会是非不分,责难我等。”
林材瞥了眼书房的方向,摇了摇头,便领着两人离开了小院。
此刻,林氏宗祠后面一处幽深的小院中正坐着一位身穿青衫,童颜鹤发的老人,老人身前跪立着一位面如寒冰身穿绿衣的男子。
“你是说,此次灵甫遇难,是有人刻意为之?”老人淡淡道。
“属下不敢臆测,不过,少族长归来时确实受到林杉等人责难,其后更有林材等人尾随。”林忠应道。
“知道了,唉,孽债啊。好了,你下去吧,一定要护得灵甫周全。”老人摆摆手道。
“诺。”林忠应道,便缓缓退去,隐于黑暗之中。
林桐将林树轻轻的放到床上,憨憨的笑道:“大哥,我这就去叫人,为你准备热水。”
林树瞪大着双眼打量着房间,随口应了一句嗯,便自顾自地观察起房间里的摆设。
房间的空间很大,正中央摆设着一张八角桌,桌子上摆放了一套精致的茶具,桌旁点缀着两张圆形矮凳。
床铺正对的窗户旁立着一张长形的书桌,书桌上随意的放着三两本书籍,桌子的中央端正的竖立着一块有两个手掌大小的铜镜。
房间里的物品不是很多,除了这些,屋子里最多的便剩下摆放在房间里的花瓶,花瓶成对摆设,相对而立,随意的摆放在屋子的几个角落。
房间的墙壁没有未来时代的油漆粉刷,全是木质的墙面,呈灰暗色,墙面上随意的挂着几幅山水图。而房间里多半的东西都是木质的,连窗户都是木质的,只不过蒙上了层白纸而已。
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林树心中暗道:看来这少族长也不怎么样啊,这日子过得这么惨,在家不仅被哪个什么林枫惦记着,还不受老子林森待见,这房间简陋的真是无语,连件值钱的玩意都没。
“吱”的一声,房门打开,林桐缓缓的走了进来。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林树道:“大哥,热水已经放好了。”
林树轻嗯一声,点了点头道:“好,桐儿你背我过去后,你也回去梳洗下。”
林桐背着林树来到房外,只见此刻房门外正躬立着两人,一个是年过半百的男子,他身着精布细服,头戴冠冒,方正长脸,圆目宽额,浓眉大眼,一副敦厚老实的长相;另一人,身材瘦小,二八年纪,身着白衣粉色长衣,头上蓄着一个好看别致的女式发髻,皮肤白皙,红里透着一点白,只见她低着头躬立在男子身旁。
两人看见林树等出来后,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单膝跪地,对着林树拱手道:“老奴该死,让少族长受惊,请少族长责罚。”
而另一个身材羸弱的身影也正跪在地上,对着头。
林树错愕了一下,轻声道:“桐儿,这是?”
林桐笑了笑,应道:“大哥,林柏叔父是负责照顾你生活起居的管事,而林月姐姐则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姐。”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林杉一样,对了,桐儿和大哥的武艺,都是林柏叔父所教。”
听到林桐的话,林树感激的看了眼林桐,暗道:看来这林柏还真的不能疏远了,不然,以后走出这万木林,恐怕还需要靠他才行。林树淡淡说道:“林柏叔父,林月,起来吧。”
“诺。”林柏应声而起,躬立一旁。
“是。”林月也缓缓站起身来,但却始终低着头。
林树看了眼两人,便对着林桐说道:“桐儿,送我去洗澡,呃,沐浴。”
林桐背着林树来到了一个房间,只见房间分内外两室,内室中央放着一个近人高的大圆形木桶,桶中灌了近三分之二的水,桶面不时地冒着丝丝热气,水面上更是漂浮着不少的花瓣,木桶旁屹立着一个近桶高的小台,小台四四方方,有面盆打小,上面摆放着毛巾和一些林树没见过的东西。
离木桶周围不远处,摆放着方方正正的四个屏风,刚好将木桶围得严严实实。
而外室的摆设更是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小桌,此刻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几套换洗衣服。
林桐背着林树经过外室,穿过两室之间的通道,他轻轻的将林树放在了离木桶不远的一个木椅上。
林树倚靠在木椅上,看着林桐,微微一笑,淡淡道:“桐儿,辛苦了,好了,你也回去梳洗一下吧,等会还要面见族长。”
林桐挠了挠脑袋,憨憨笑着,不好意思道:“大哥,桐儿不累的。”
也许是在林树紧瞪着的目光下,林桐身子一抖,急忙放下手,紧张道:“大哥,下次不会了,下次桐儿再也不挠头了。”
林树被林桐的动作和话语惹得噗嗤笑出声来,没好气道:“挠就挠吧,等到你的头发被你挠完了,看你还怎么挠?”
林桐摆摆手道:“大哥,真的,桐儿再也不挠头了。”
林树不耐烦道:“快点走吧,我要沐浴更衣了。等会你还要背我去议事厅呢。”
林桐轻哦一声,便走了出去。
林树轻轻的解着身上的粗布麻衣的纽带,突然林树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不解的看着依然站立在房间里的林月,疑惑道:“林月,你怎么,还不出去?”
林月听见林树的话,身子一震,依然低着头,虽然林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林树还是看见林月那白皙的粉嫩脖子上泛起一丝红晕,一直延伸到她的脸庞上。
“少族长,手脚新伤不便,奴婢、奴婢愿伺候少族长沐浴更衣。”林月低着头小声说道。
林树微微一愣,暗呼:不是吧,这啥意思?难道她喜欢我?呃,喜欢林树?或者说她压根就是一个暖床丫头?我滴乖乖,这不是乱搞吗?
林树黑着脸,不耐道:“好了,不用了,你出去吧,对了,让林柏来一下。”
林月轻声说了句“诺”便低着头缓缓的退出了内室。
片刻之后,林柏缓缓走进内室,这时,林树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除去的差不多了。
林树看着林柏,温和道:“有劳林柏叔父扶灵甫沐浴。”
林柏微微一愣,急忙笑着说道:“少族长,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还请少族长称呼老奴名讳,叔父一称,实不敢当。”
林树点了点头,这才缓缓道:“这样吧,人前,我便唤你林管事,人后,我就称呼您柏叔,你看怎么样?”
林柏感激的看了眼林树,轻声道:“一切但凭少族长吩咐。”
林树倚靠在水桶里,对着林柏温和道:“柏叔,有劳了,你出去吧。”
沐浴好之后的林树,轻声喊道:“柏叔,有劳你将外室的衣物拿给我。”
换好衣物之后,林树被林柏扶着回到了自己卧室,虽然林柏一再坚持要背着林树,但是林树却是要求林柏扶持着林树不摔倒即可,毕竟林柏年老体衰,不堪劳累,再者,林树感觉自己的双腿只是无力,并不是完全残废。
坐在书桌前,林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不由得惊讶起来,乖乖这衣服的料子,真不是盖的,穿着真舒服。
林树看着林柏两人,淡淡道:“林月退下吧,柏叔留下。”
听见林树的话,林月立即跪倒在林树身前,轻声说道:“请少族长恩准,让奴婢为少族长束发。”
林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心中略有不忍,但是林树还真是没有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梳发的习惯,只得咬牙道:“有柏叔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诺。”林月轻应道,低着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说也奇怪,自林树归来至此,林月总是低着头,对于她的长相,到现在,林树依然没有一睹庐山真面目。
林柏虽是个男子,但是不得不说,他却是能够梳的一手好头发,干净利索。
林柏双手执着铜镜,站立在林树不远处,轻声问道:“少族长,您看可还满意?”
林树微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林柏手中的铜镜,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这就是我吗?”
林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就是少族长你啊。”
只见铜镜中的男子,果真生得一副好面孔:面色白皙,黑发成丝;丹凤眼,眉似剑;鼻若山岳,唇如涂脂,相貌堂堂,俊秀不凡。
林树此时惊呼,看来这趟来得也太值了,以后啥也不用干,做个小白脸都饿不死啊。
林树喃喃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柏叔,这铜镜里的真是我?”
林柏微笑道:“禀少族长,这镜中人,是少族长无疑。”
听见林柏的话,林树感慨不已,淡淡道:“柏叔,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诺。”林柏应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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