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罂见巧宣从那间密室里走出来,随手将那凤凰的雕塑图案拎了上来。之后没有旋转,而是看向巧宣。“自己设定一种旋转方式,也好处理那下面的东西。”
“是!”巧宣的视线之中划过激动、兴奋、感激,最终都被压制了下去。她郑重的将凤凰的雕塑旋转了一番,比之刚刚寻罂开启密室的时候更加复杂。
皇后娘娘对她这般信任,她定然不能辜负。重新将那幅画挂回到原本的位置,在心下德盘算那些东西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才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时辰之后,巧宣亲自去小厨房为皇后娘娘开了小灶。熬了些补品,做了些精致的点心。这件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至于,那做饭之后,留下的灰尘,谁又知道它们燃烧之前的样子。小厨房之中的其他人,又‘恰好’在那个时间被安排做了其他事情。
巧宣不可能一次将那些东西处理干净。她心下思量着,以后要经常给皇后娘娘开小灶,顺便将她手里那些被她毁的面目全非的布料都销毁掉……
“巧宣,你去将林太医找来。”寻罂满意的品尝着巧宣做的点心,补品她却没怎么动。巧宣做的补品,绝对是大补之物。不经意间弥漫出来的香气,便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人的食欲。只可惜,补品是不能随便吃的。
林太医也算的上是陈阿娇的心腹之人,是窦太后留给他的一个棋子。皇室的太医院之中,除了皇上最信任的梁太医之外,其他多多少少的和一些贵人有几分联系。
“娘娘可是身体不适?!”巧宣有几分担忧的看着陈阿娇的面色。
那一层脂粉都无法完全掩盖下面容的憔悴,她的眉宇之间甚至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疲惫。这样的神色她其实已经相当熟悉,只是陈阿娇一直自持身份,维护着她表面的骄傲。
“没什么大事。”寻罂勾了勾唇角。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奴婢这便将林太医找来,让他好好地给娘娘把把脉!”巧宣也顾不得其他,匆匆的离开陈阿娇的寝室。
寻罂继续品尝着巧宣端上来的点心,对这个贴身宫女越发的器重。”
事实上,梁太医说的话,还留了两分余地。在他看来,陈阿娇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孕育子嗣,而非难有子嗣。
“一派胡言!”刘彻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帝王的威势毫不犹豫的弥漫整个大厅。
尤其是那跪在下方,被这气势针对的梁太医,更是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臣不敢欺君,请皇上明察!”
刘彻仿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般,重重的拍了一把椅子的扶手。“来人,将梁太医……”
“陛下!”寻罂开口,那份威势瞬间消失。她抬头对上刘彻的视线,轻而易举的将刘彻的神色看在眼中,也将自己此时的神情展现在刘彻的视线之内。
“臣妾嫁于皇上多年,却苦于无子。为了求得皇嗣,当真喝了不少的虎狼之药。是药三分毒,臣妾的身体怎样,自己也有所察觉。”寻罂的声音太过平淡。“梁太医的医术如何,陛下心里最清楚不过。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太医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何罪之有?”
“阿娇姐。”刘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陈阿娇的手就放在他的手背上方。她掌心的温度都带着几分微凉。这样的亲近,没让他升起熟悉的厌恶。反倒是有几分、无措。
心下不知为何有几分失衡,记忆中那些与其他女子亲近的画面,似乎都蒙着一层纱布。不若此时这般,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真切。
“陛下可会嫌弃?”寻罂将刘彻那一瞬间的失神收入眼底。刘彻,果然如历史中记载的那般,是个视觉性的人。陈阿娇的皮囊,若是洗去了纤尘,相当的耀眼。此时带着几分憔悴的模样,连她这个女子都忍不住的生怜,更何况是眼前的刘彻。
“自然不会。”刘彻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态抛在脑后,唇角下意识的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往日与陈阿娇做过不少表面的‘深情’。因此从未想过,用‘无子’当作废后的主因,故而不吝啬自己的承诺。
而且,他心下多少有几分,愧意……
陈阿娇的那些药物,的确对身体有害,却也不过是让身体憔悴。如果好好的养上一两年,子嗣并不是问题。
外戚专权的事情,他经历过一次,不愿让下一任帝王继续经历。身体之中流着陈阿娇血脉的孩子,有着嫡子这般尊贵的身份,一旦出生,便是众望所归的太子。
陈阿娇不能有子嗣,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有子嗣。
“有陛下这句金口玉言,对臣妾来说,子嗣也没那么重要。”寻罂将自己的手掌拿开。
陈阿娇迫切的想要一个子嗣,不过是因为子嗣能够留下刘彻的视线。她却始终不明白,留着她陈阿娇血脉的子嗣,只会让刘彻防备甚至是厌恶。或者,不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才是幸福的事。
如今,寻罂又怎么愿意孕育刘彻的子嗣。哪怕她有许多方式可以将陈阿娇的身体调整如初,却也不愿意要一个子嗣。“没了念想,臣妾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阿娇姐……”刘彻视线之中终是带上了明显的震惊。他想想之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他预料之中的痛苦不见踪影,他准备好应对的哭泣没有任何发生的痕迹……
刘彻以为,陈阿娇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身孕之后,会更恨卫子夫。甚至是,作出更多不可挽回的事,他也好让一切回归到自己计划中的正轨。
‘没了念想,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
他规划了开始,却猜不中这结局。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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