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悲录

第两百二十六章 被囚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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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无一处不传来钻心的剧痛,神智,在这剧痛中已变得不甚清醒,风无悲勉强睁开眼,但身体,却因这似醒非醒的苏醒而痛得更加剧烈,只因为,清醒的时候承受的痛楚,总是如此清晰,清晰得让每一条神经都尝遍这种苦楚。

    痛苦,能让人清醒,但人在承受痛苦的时候,往往会出于本能地昏迷过去。

    风无悲就夹在这两者之间煎熬着,似昏未昏,但也不能彻底清醒。

    迷糊之中,他看到眼前,似一个灰黑的石室,而他自己,则被缚在石室墙壁上,这石室诡异异常,力量在这里似乎沉睡了起来,法宝也召唤不出。

    风无悲垂下了头,沉沉睡去。

    一个人累了,总是要睡的。

    而睡,也是一种很好的逃避方式,因为沉睡,不需理会梦外的一切,只需要沉寂在梦的世界,沉静在这自己营造的世界之中。

    风无悲这次的梦,却出奇地诡异,他似乎看到自己自躯壳中飘了出来,目视着石室中被漆黑锁链绑在墙上的他自己,他觉得出奇的安静,安宁。

    他缓缓飘动,在石室中游弋起来。

    石室不小,或者说很宽大,隔了一段距离,便会有一道墙,墙上漆黑的锁链上,挂有不少散落的骷髅,有的,已破碎得无法辨认,有的,已化为了一堆灰尘。

    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密布,蛛网上却诡异地没有一只蜘蛛,而这些蛛网的排列,竟似有些规律一般。

    风无悲眉头皱了起来,继续前移。

    这漆黑的石室,不知通往何处,前头看似乌黑,但风无悲飘到之处,却缓缓亮了起来,灰灰的色彩,不耀眼,只足看清眼前情形。

    尸骨逐渐减少,到最后,骸骨已与灰尘混合,再也分不清楚,只有那挂在墙上漆黑的锁链,依旧如此刚硬,不生锈,也未被腐蚀掉。

    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风无悲正疑惑间,眼前忽而飘过一道白影,虽然他已看见那道白影拦在他面前,但却止不住身形,砰的一下撞上了他。

    没有想象中的头晕脑眩,坠地身痛,风无悲与那道白影交错,竟然自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身体周围传来冰冷的感觉,让他悚然一惊。

    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从他身后穿了过去!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随后一个温和、带着笑意的磁性低音缓缓道:“年轻人,这个世界,还不属于你,你还是回去吧!”

    风无悲骤觉后劲一股大力传来,将他狠狠摔了一下。

    风无悲一惊,忽而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他梦中所见的石室,连灰尘,铁链都一模一样,但风无悲身体却忽而冒出了冷汗,原因无他,因为那个梦,太过真实,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梦是真的,还是现在才是做梦?

    风无悲摇摇头,定了一下神,他已学会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先冷静下来。一个人要做到这般的程度,并不容易,可以说是十分困难的,但他却做到了,因为,他若不冷静,现在怕早已没命了。

    更冷静相比,生命更加重要,既然冷静是活下来所必须的,风无悲便需要冷静。

    他果然冷静下来了。

    石室还是石室,一般的昏暗,结着蛛网,尘埃铺地。

    风无悲忍着身体的剧痛看着那些蛛网,乌黑的眸子忽而泛出了光芒来,这蛛网的规律,竟然与太极傲寒剑技隐有相似之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样的地方?那个白影,又是谁?风无悲心头疑惑重重,但他却不去想这些疑惑,因为有时候能提出问题,是一件好事,但问题太多,思绪也会变得混乱。

    他又定神看向蛛网,只是这次,那些蛛网的影,却飘动了起来,他只看了一阵,便已头晕目眩。

    这个诡异的地方,真的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风无悲看了一阵,心神不定,忙低下头来,欲定下心神,但他刚低下头来,微带迷眩的眼际,忽而飘出了一双脚来。

    风无悲急忙抬头,眼前当真有一个白影。

    白影身上飘动着淡淡的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影子,却恍若透明,好似白雾构成,却又凝而不散。

    风无悲记得自己梦中撞上的,就是他。

    他的声音,果真是那低沉而温和,好听的声音。

    “年轻人,你的剑,为何如此凶戾,如此不屈?”

    风无悲看着他,心神忽而平静,此刻,他想到的不是生死,也不是自己的困境,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引动着风无悲的心神,让他平静,让他忍不住说出心头所想所思。

    “剑随其主!”风无悲的回答,简洁而简单。

    白影笑了起来,笑声也低沉,平和。风无悲忽而想到了月星辰,这人身上的气息,与月星辰如此相似,一般的温和,一般的历尽了艰辛之后只剩下的朴质铅华。

    “那么,你是一个恶人,是一个悲愤之人?”

    风无悲忽而沉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这样的问题,他如何回答。

    但沉默,往往是另外一种答案。

    “你的剑,如此悲愤,你的人,也一定悲愤,你的人生,注定是充满了痛苦,荆棘······!”

    白影的手,轻轻落在了风无悲头上,风无悲恍若觉得有一股温和之力在他身上荡开,让他沉迷,让他昏睡过去,恍若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疲倦的游子总是忍不住的地要安心沉睡。

    但风无悲的眼眸忽而更亮,愤而抬起了头。

    白影的手,有些惊讶地凝在了半空。

    “这是我自己的路,我不后悔!”风无悲声音之中已带冷意。

    白影的手,收了回去,他沉默了一阵,忽而叹道:“好冷的人,好悲的心,唉······!”

    白影萧索而去,隐入了尽头的一片黑暗之中。

    风无悲垂下了头,好似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大口地喘息着,他狠狠地咬咬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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