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一大早就来到吴天的宿舍,看见吴天正伏在桌子上翻着资料,“分到刑侦科也不用这么卖力吧,节假日也不放过。”知道周海来了,吴天赶紧关上资料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就随便看看,多学学嘛。”周海也没在意,直接扔给吴天一包东西。“什么啊?”吴天一边解开袋子一边问道,“这是我家寄过来的特产,特意给你送过来的。”周海说着就准备去拿桌上的那本资料。“别动!”周海被突如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吴天把资料一股脑的塞进抽屉。“不就看看么,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周海被吴天弄的莫名其妙,吴天解释道:“都是一些陈年旧案,没什么好看的。”为了打破尴尬,吴天拿起一把刚送来的花生说道:“这花生真不错,又甜又脆。”一说到家里的特产,周海马上来了兴趣:“那当然,都是刚出土的,这东西在南城那属于稀有物种。”
“对了,差点忘了,我今天过来是问你去不去南城警院,我想把特产给院长拿点过……。”周海说了半天没见吴天回应,转过身便看到吴天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周海摇摇头便关门而去。听到没动静了,吴天又睁开眼睛,起身拿出抽屉里的资料,上赫然写着:档案——吴伟业!
陈华兵拿着一沓资料正朝办公室走去,现在又是新生招录工作的开始,忙的陈华兵饭都顾不得吃。陈华兵推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他的大班椅上,低低的鸭舌帽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你……你怎么来了。”陈华兵的声音有点略微的颤抖,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急忙把门反锁上,又紧接着拉下四周的窗帘。那陌生的男子看到陈华兵慌乱的样子戏谑的说道:“来看看老朋友,何必搞这么紧张。”陈华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这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一切事情电话联系吗?”陌生男子一边转着大班椅一边说道:“院长的待遇就是好,这么奢华的办公室,连椅子都这么舒适,价格不便宜吧!”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少在这绕圈子。”陈华兵有点不耐烦,陌生男子站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陈华兵的脖子阴森的说道::“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少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说完一把推开陈华兵,陈华兵突然掏出手枪指着陌生男子说道:“那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在这撒泼打野。”陌生男子似乎并不紧张,倒是陈华兵拿枪的手一直不停的颤抖着,“跟我玩过河拆桥的游戏吗?”陌生男子悠闲的说道,“我只希望你赶快离开,还有说好的十年期限已过,不要出尔反尔。”陌生男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华兵说道:“你见过哪个小人信守过承诺,那是君子所为,你和我他妈的都不配谈承诺。”“你……”陈华兵一时被呛得哑口无言上。
“听说吴伟业的儿子也当警察了,如果有人告诉他当年是他陈叔把他爸爸一掌推出去才被乱枪打死的,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不过以他的警惕性可能不会相信那些对他说真话的陌生人,那我们在送给他一张现场直播的光盘如何?”陌生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陈华兵突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陈华兵此时显得异常的疲惫,平时的威严荡然无存,现在就像一个生意场上的失败的投资着一样,显得那样无助。“说吧,你们想怎么样。”陌生男子回过身笑道:“早这么听话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很简单,这次两车货。”陈华兵突然抓狂的吼道:“两车!你们简直是疯了,我办不到。”“嘘!小点声,这里可是南城警院”陌生男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的!”说完陌生男子打开门准备离开,赫然发现一个有点胖的警察提着一大袋东西僵硬的站在门口。陈华兵也看见了,陌生男子压了压帽檐对陈华兵说道:“陈院长,有学生来看你了。”然后就扬长而去。
陈华兵整理了一下头发,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周海语气缓和的说道:“进来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周海吧!”周海点点头,缓缓的走进办公室。看着周海半天不说话,陈华兵笑着问道:“有事吗?”周海这才想起来,急忙将手里的一大袋东西放到陈华兵面前说道:“这是我家寄来的特产,特意给院长您带过来的。”说完周海马上撇开自己的眼睛,他现在不敢看陈华兵。陈华兵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你还真有心,闻这味应该是花生吧,好久没吃了,正馋的慌。”周海急忙说道:“还有香菇,和一些木耳,都是自家产的,味道比外面的鲜。”“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陈华兵就把东西挪到一边,然后陈华兵就自顾自的抽着烟,谁也没说话。
陈华兵对面的周海此时如坐针毡,双手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一会放到膝盖上,一会又移到到桌面上,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一切都被陈华兵看在眼里。陈华兵首先打破了沉默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吧!”周海如实的说道:“我被分在后勤装备管理科,工作还比较轻松。”“那就好。”说着丢给周海一支烟,“吴天被分在刑侦科,局里都很看好他。”周海继续说道,“哈哈,那小子跟他爸一样,都是搞刑贞的料。”看到陈华兵笑了,周海也陪着笑着,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陈华兵阴沉的说道:“他的父亲就是吴伟业。”周海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乱的说道:“院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待会局里还要点名呢。”说完正准备起身欲走,身后却传来陈华兵幽幽的声音:“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吗?”僵在门口的周海急忙说道:“院长,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回答我的问题。”陈华兵没有理会周海的辩解,周海此时汗如雨下,喉咙一阵阵干涩,不停的咽着口水。
陈华兵来到周海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回答我。”周海被逼到了绝路,他不敢直视陈华兵那双阴冷的眼睛,几乎闭着眼睛颤颤巍巍的说道:“死…人!”听完周海的回答陈华兵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让原本就极度紧张的周海一阵毛骨悚然。陈华兵慢慢靠近周海的耳朵小声说道:“除了死人还有一种人就是,自己人。”看着周海依然惊恐未定的双眼,陈华兵问道:“记住了吗?”周海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啦,时候不早了,别耽误点名了!”陈华兵说着就为周海开了门。周海看着这扇门缓缓的打开,仿佛获得了重生一样,而门外就是天堂。
周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他知道陈华兵正在后面看着自己,他不敢回头。他一口气直奔一楼,靠在一楼外的墙壁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回想刚才的那段对话,现在心中仍有余悸。周海抬起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校园,曾经如此熟悉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异常陌生,像一座地狱,而陈华兵就像这里的阎王。周海越想越后怕,他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飞也似的冲出学院大门。
吴天和王莹远远就看见周海正低着头疾步朝局里走来,直到走过吴天和王莹的身边都没察觉,还是不停的走着。吴天冲王莹使了一个眼色,就偷偷跑到周海背后,用手抵着周海故意恶狠狠的说道:“小子,哪里走!”周海突然发了疯似得叫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王莹在一旁乐的花枝乱颤。“你小子也演得太逼真了吧,当警察真是浪费了。”周海转过身看见一脸笑意的吴天才意识道自己刚才的失态。
“你们别闹了!”看着一脸懊恼的周海,吴天和王莹两人面面相觑,互相表示不知道周海恼怒的原因。吴天走过来攀着周海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海一把甩开吴天的手臂说道:“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晚上帮我请个假。”说完头也没回就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吴天被周海弄的莫名其妙,平时挺玩的开的,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吴天心里琢磨着。“没事,可能是失恋了。”王莹走过来安慰了吴天一句,吴天也只能点点头。
回到房间里的吴天又拿出父亲的档案,他已经翻阅了无数次了,一点头绪也没有。跟自己点了一支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凶手,事情过去这么久,人证物证都已经不知去向,唯一的目击者陈叔也只能说出只言片语,连匪徒的相貌特征也模糊不清。吴天一阵心烦意乱,熄灭烟头,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今晚失眠的注定不止吴天一个人,周海从回到房间就什么都没干过,只是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陈华兵的那就话“除了死人还有一种就是,自己人,自己人……”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又是什么来路,两车货究竟是什么东西,吴天的父亲究竟是牺牲还是被陷害……一系列的问题让周海一阵烦躁。一边是吴天,一边是陈华兵,周海被夹在中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一阵冷意袭来。周海最终只能把头深深的埋藏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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