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几个儿子为了太子之位争得异常激烈,其中只有老四在一旁不露声色冷眼旁观,暗自韬晦等待时机。
同样在一旁暗暗窥视的还有简凡,不过他窥视的目标与老四不同,老四窥视的是那个皇位,而他窥视的是合适的时机。[.zhuixiaoshuo.]
要组建一支军队,除枪械等物资基础之外,最重要的是人员,简凡现在在机械、弹药等物质方面已经顺利地铺开,也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在兵员方面,他还要等待一个机会。
满清对汉人防备非常严格,上百人的集合都会引起他们的猜测。
康熙虽然为了废太子痛惜不已,无日不流涕,寝食不宁。但是政务还是处理得很及时,关于修水泥大道的事也很快落实。
废了太子的两天后,简凡被康熙召到皇宫里面,康熙在御书房里接见了简凡,同时接见的还有一个叫江藻的小老头,这个小老头头发稀疏,面目愁苦,显得非常憔悴。
江藻祖上是汉人,只不过现今入了旗籍,成了奴才。
大概做工程的就是这个德性,在康熙这样精明强干的皇帝面前,如果一个主管工程的官员大腹便便、脸色红润的话,只会招来康熙的猜忌,怀疑他贪墨工程款。这样的人早被康熙给砍掉脑袋了。
康熙的神情明显比前几天简凡见他的时候更加憔悴,皇太子被废,其实最伤心的那个人却是他。其余的儿子为这事鼓舞,只有他做父亲的暗暗伤心。
因为康熙最宠爱的那个儿子始终还是皇太子,现在最寄与希望的儿子让自己失望,其心痛不是外人可知道的。
皇帝的家事,简凡也不敢加以理会,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合掌礼,好在他现在是和尚,如果要他下跪,那可不知道怎么办,下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的。
康熙放下手中奏章说道:“和尚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工部郎中江藻。江爱聊!你对于修建水泥大道的事有何见解?”
江藻规规矩矩地说道:“奴才试用过这个水泥,的确非常坚固耐用,只是用在铺设路面上,是不是太过浪费了?”
康熙只是用眼睛看了简凡一眼,简凡连忙解释道:“水泥是用石灰石、黄土和铁矿石磨成的细粉,经过煅烧,再掺加一定比例的石膏混合而成,成本并不是很高,现在的水泥之所以贵,完全是那些商号抬价的结果,如果我们直接从水泥作坊购买,价格是非常低廉的。”
江藻道:“但是,如果水泥作坊的也跟商人一样提高价格,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简凡道:“首先我们应该调查清楚,生产一窑需要多少钱成本,另外在购买水泥的时候采取竞标的方式,选择报价最低的作坊来购买,现在的水泥作坊的数量不少。这样就可以筛选出那些唯利是图的作坊。”
康熙连连点头,“唔”了几下,说道:“就这样定了。江爱卿,这样的水泥公路修建起来要多少银子?你有没有算过?”
江藻跪下回答道:“奴才该死,奴才从未做过这样的工程,不知道如何算起。”
康熙又扫了一眼简凡,简凡回答道:“这水泥公路是一个新鲜物事,和尚也没有试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修一段试一试。比如说修一段从南城门往通州河运码头的路,然后算一下总共要多少钱粮,再算一下路有多长,就大概知道修一里这样的水泥公路要多少钱了。”
江藻接口道:“这样,只要算一下从京城到天津有多少里路,就可以算出整个工程大约要多少了钱粮了,果然是好办法!”
康熙没有答话,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不值得他称赞。
江藻又说道:“不过修这样的路,要抽很多徭役,这个恐怕会增加周边州县的老百姓的负担。”
徭役是一个老虎,再加上当地官史从中赢利,往往会造成很多家庭家破人亡。
康熙又膘了一眼简凡,简凡就给他出了一个方案:“和尚听说今年入夏以来,山东的东平、平原、霑化、临朐、茌平、临清等县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朝廷正在想办法救济,不如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
以工代赈就是说朝廷把本来用来救济灾民的粮食等物品当作报酬支付参与修建公路的灾民,让他们得到维持生活的物资。这样朝廷既可以得到修建公路的民工,不用另外征用徭役,同时灾民又得到救济,这样一来可以说是…”
江藻忍耐不住接口道:“可以说是各得其所。”
简凡赞道:“江大人好文采!”
康熙难得地露出微笑,说道:“准了,就这么办!”
然后康熙就叫道:“你们跪安吧。”意思是叫两人可以告辞了。
江藻做了一套很复杂的手部动作,拍了几下衣袖,然后跪下,说了一名“奴才告退!”然后倒退了出去。
康熙看到简凡并没有出去,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和尚?”简凡道:“和尚想去看看十八阿哥。”
康熙看了简凡一眼,然后挥挥手说道:“你也算是十八阿哥的大夫,看看也是应该的,去吧。”
简凡又说道:“和尚斗胆请皇上一起去。”
康熙这次怀着好奇的眼神静静地看了一阵简凡,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大胆的人,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要是以往他早就发怒了,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对简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有人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又怎么能够生得出气来呢?虽然康熙是一个皇帝,但是也有人类的感情。
康熙合上奏章,叹了一口气说道:“连你这个和尚都尚且知道关心一下,可以朕的亲生儿子,十八阿哥的亲哥哥们。却不曾关心一下他。”
那些阿哥正在处心积虑准备争太子之位,怎么会有心思去关心一个无关要紧的弟弟呢?
简凡说道:“医者父母心,自从上次见过十八阿哥之后,和尚的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只有见到十八阿哥痊愈了,和尚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跟随着康熙来到十八的住所,见到有两个太医值班守卫。而十八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简凡在无可奈何之下救了本应该病死的十八,差点让自己的计划产生偏差,不过既然已经成为现实,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这件事,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呢?
想跟康熙搞好关系,最好的办法是走十八的这条路,只要讨好十八,比什么都有效果,特别现在康熙对太子无限失望的时候。
简凡跟十八玩了一下,给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最终又哄得这小屁孩上床睡觉。
康熙一直在旁边目的看着、听着,脸上的神情非常放松。
之后和康熙一起走出十八的住所,简凡还引康熙讲一些十八小时候的趣事。这些举动在无形之中,让康熙自觉在心中为自己加了分。
回到普济寺,工部郎中江藻就马上找了上门。相比于在御书房时的那个面目憔悴的小老头,江藻这个家伙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变得面目红润、神情自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江藻的孪生兄弟。
简凡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在国家工程中得了不少的油水。
不过,中国官场都是这样的,见怪不怪。越是盛世,这样的事情就越普遍。就像李光地这样的清官,家里也是富丽堂皇,如果靠他们每年两百多两银子的俸禄,怎么可能住得上这样的豪宅?使唤得起成群的丫环?娶得起一大批漂亮的小妾,养上这么多儿女?
江藻给简凡送了一份大礼,不是金银,但是却非常值钱。
水泥大道这样的工程油水足不足,主要是看简凡合不合作,不用说,简凡也知道江藻来找他的目的。
简凡当然不会挡人家发财,因为简凡也有求于江藻。简凡希望在这批灾民当中渗入一些自己的人,当然他要有一种隐蔽的方式进行。抓住工程主管的小辫子,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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