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死法如同,显见乃同一人所为,现场没有遗留丝毫的线索,凶手是如何进屋的,如何行凶的,又是如何逃跑的等等的都是谜团。从床单的乱皱来看,三位姑娘都曾经挣扎过,难道偌大的楼中会无人听到,那她们又是昨夜何时遇害的。
他将黑巾放在梳妆台上,梳妆台也溅满了血迹,铜镜已无法看到人,可想女子在被凶手杀死的时候流了多少血,凶手的手法何其残忍,歹毒。赵普看了看陈天浩的脸色,已明结果,心头沉重到极点。
“怎么样陈大人,还是没什么发现吗?”赵普虽知没发现什么,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能证明凶手身份的线索,现在唯有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是个男人,身材较矮。”陈天浩边思索边道。
“哦?何以见得凶手身材较矮?”赵普好奇问。凶手是男子这点谁都能看出,但是判断凶手身材矮小这就有些奇特了。
“三位姑娘的身材都属较高的,而他们胸前的伤口恰恰都是左边心脏偏下的部位,如果这情况只是其中单人那可能是凶手的手法不熟,但三人的伤口都是在相同的位置上,这就有些奇特了,以人正常的动作来看,这个凶手的个头要比三位姑娘矮上数分。”赵普想了想,恍然大悟,“果然如此,陈大人当真是观察入微呀。”
陈天浩惭愧道:“大人谬赞了,关于此案可有证人,若无证人,恐怕破案难度很大。”赵普道:“有名叫桃儿的丫头,她是公孙烟的丫头,不过她现在已经痴呆,据鸨母所言,今早发现她倒在公孙烟的门外,而公孙烟已经被杀。”陈天浩有些惊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好,那我们去看看她,从情况来看她很可能看到了公孙烟被杀的经过,以至于吓成了痴呆,大人需尽快寻到城中最好的郎中将她治好。”
“这点大人尽可放心,卑职已经派人去请了。”
房间内,桃儿蜷缩在墙角,双手抱腿浑身瑟瑟地发抖,双目布满了恐惧,秀发散乱,容颜憔悴,口中直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话语,模样尤为可怜。虽然她作名丫头,但轮容颜衣着绝不比楼中的三流女子差,作为当红歌姬公孙烟的丫头,她自是不能太过平常,但现在她早已没了原来的清纯可人,温文尔雅的模样。
这是处普通的房间,流露出的气韵是陈旧,阴暗。
门被打开了,一抹亮光射进房中,似乎房间顿时亮堂了许多,桃儿猛地抬头看去,仿佛见着了鬼魅般立刻激动起来,叫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鬼,鬼,救我救我......”陈天浩与赵普对视一眼,他走上前去,蹲下柔声道:“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不会害你的,告诉我,昨晚你看到了什么?”
桃儿惊恐地看了来人一眼,猛地将头埋进胸怀,双手紧抱,颤抖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人证如此情况,若是不能治好,问也问不出什么,陈天浩起身对赵普道:“大人,有关三位姑娘的背景来历等情况可已询问?”赵普道:“卑职来时查看了现场,感觉案情诡异自知无法单独破案,因此就暂时尚未询问,等到大人来了共同询问。”“也好,传鸨母。”
“快,传鸨母。”赵普吩咐捕快。
俩人出了房间,来到楼道,等待询问老鸨。司徒轩大步上了楼,来到陈天浩的背后,赵普已看到他意欲提示陈天浩,司徒轩忙用眼神制止了他。陈天浩看着楼下,心头正自烦躁,突地从身后有人问,“怎么样,现场有什么发现?”这话他已告诉了赵普,不答又有些不礼貌,没好气地道:“赵大人怎地如此着急,对于案件重要的就是循序渐进,抽丝剥茧,我们还是等问了鸨母再说吧。”
司徒轩沉声道:“说得好,关于人命案我们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天浩听着这话声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回头,顿时愣住,随即苦笑:“司徒兄,你这可就不是君子所为哦,神出鬼没套我的破案经验,明明你自己就是高手,太过份了。”
“哎,我可没这意思,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我最多是切磋切磋。”司徒轩也苦笑。
陈天浩再苦笑:“当然,你我联手,破案无忧。”
“那好,说说有什么发现?”
陈天浩看向赵普示意让他说,赵普会意道:“根据刚才对三处房间的观察,三处房间几乎没有确定凶手的线索,三名女子均是先被奸污,再被凶徒用剑刺穿胸口,待血流干后再将头颅切下,在公孙烟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块黑巾,应当是凶徒所用,另在公孙烟的房外发现了她的丫头,据鸨母所言,晨间大清早的就发现丫头倒在门外,叫醒后却已痴呆,卑职已经询问过,但她被惊吓得无法正常言语,她现在就在房间内。”
司徒轩凝神地听着,开门看过一眼房中的丫头,果真如同赵普的所言。
鸨母哆嗦地被带上来,她虽见过不少的场面,但此次案情如此诡异,她也被吓得慌了神,她刚要行礼司徒轩便制止了她,“直接说说三位姑娘的事情,她们什么时候来到忆梦楼的,有没有什么仇家,平时都与何人经常往来,这几日她们可有什么异样。”
鸨母镇定道:“三位姑娘是半年前来到楼中的,而且她们还是结伴同时来到楼中当歌姬的,当时鄙楼因为没有才艺兼备的姑娘,因此生意历来不好,那日她们同来,妾身见她们面相清秀便亲自考核她们,果然她们都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大才女,当即妾身就将她们留下了,并决定将他们捧成名人,没多久她们就崭露头角,而后就名声在外,大红大紫。她们来之前有没有仇家妾身不知道,但在楼中这也说不上什么仇家,她们的身份高贵了,自是通常人看不上眼里,难免要拒绝不少人的相见,不过这也不至于会将她们杀死呀。自打她们红了后,就只多见皇亲贵胄,富豪子弟,以及那些颇有文采的年轻人,从不与人私下往来,也极少出去见客,这几天她们都很正常呀。她们早就配了丫头,这些大人可以问问她们,她们比妾身更清楚。”
“嗯”司徒轩想了想,“那你这楼中姑娘都何时休息,因何昨晚公孙姑娘的丫头会在她房外,据我所知,姑娘们休息前都会有人查房的,昨晚难道无人查?”
闻言陈天浩吃了个惊,惊异地看着司徒轩,这些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来过这种地方?可他生活不是很节俭的吗,而且这种地方至少每次都要上百两银子,他哪来这么多钱。赵普也有意无意地看了司徒轩一眼,似乎也未想到对方会来过这种地方。
司徒轩觉察到了二人的目光,微微地笑了笑,像是看穿了二人的心思,“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可没钱来这里快活,这是偶然听到的。陈兄,赵兄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他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太过份了吧。”陈天浩愣了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原来我是了解你,可现在才发现并不了解你,不然家里干嘛还藏个大美人儿,我是想相信你理解你,可事实就是事实。”
司徒轩白了陈天浩一眼,继续聆听鸨母的回答。
鸨母道:“大人说的不错,这个规矩每家中楼都有,但这只是例行的规矩,规定的时间是亥时三刻,只要这个时候房中的姑娘在房就可以了,查房过后她们还是可以晚些时候休息的。公孙姑娘有个习惯,每晚的休息前必须要吃些东西,否则睡不踏实,因此丫头桃儿就每晚都为她做些点心,便饭吃。”
“那她吃东西通常都是什么时候?”
“晚上的亥时左右。”
“那昨晚桃儿姑娘是已经给公孙姑娘送完东西还是没送?”
“已经送过了,盘子还放在洗盆里,妾身想应该是公孙小姐又赏给了她东西吃,因为只有每次赏给她东西吃时,她才不会将盘子洗好,昨晚盘子就没洗。”
司徒轩沉思着,“这么说是桃儿姑娘将盘子放回厨房后又去了公孙姑娘那里,如果公孙姑娘那时没有出事她自然也就不会被吓成那个样子,这么说她看到了房中发生的一切。”他猛然问,“清早发现公孙姑娘出事时房门可是插着门闩?还有另两间房是否也如此?”
鸨母被司徒轩的神情吓了个惊,“公孙小姐的房门是插着的,秋小姐和秦小姐的房门没有上闩。”
陈天浩与赵普经过司徒轩的这一问似乎也想到了,又是吃惊又是奇怪,公孙烟的房门是从内插着的,这就说明凶手是从其他的地方进入房中与离开的,可为什么另两间房的房门却没有上闩,那则说明凶手是由门进入房中,然后才实施作案的,他为什么要如此作案?是为了制造谜团,还是那两间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闩,这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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