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将门打了开来,上下打量这陈恪说道:“叔至你来啦,这就是你家少爷?”
“是的,这就是我家少爷。”陈到说完后陈恪走上前行礼说道:“不才就是陈恪,是他们的少爷。恪久闻张县令之名今日得偿一见三生有幸。此番将张县令千里迢迢地从长沙请来洛阳是有事相求,还望张县令恕不才鲁莽之罪。”
陈恪的礼数做得很全,全到让原本应该有些埋怨陈恪的张仲景竟对陈恪生出了一丝好感。
“无妨,不过你别叫我张县令,张某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对了,不知陈少爷将我从长沙请来洛阳有何事相求?”张仲景语气和善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有几位朋友似乎身有隐疾,还有一位大人似乎身体欠安大为不妥。”说这句话时陈恪的语气满是担忧。
“原来如此,那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几位吧。”见陈恪一脸担忧张仲景也不多说直接要陈恪带他去看看病人。
听到张仲景这句话陈恪很是欣喜道:“多谢先生,先生请随我来。”说完陈恪便领着张仲景去了郭嘉等人的房间,纪灵等人则紧随其后。
“奉孝开下门,我来看你了。”一到郭嘉的房间外陈恪就上前拍起门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副你家着火了的模样。”郭嘉玩世不恭的声音先传入众人耳中,而后郭嘉才打开了门,一脸不快地看着陈恪,一阵的酒味向众人飘来。戏忠也在房中,看来这两个人大白天的正在喝酒。张仲景仔细地打量了郭嘉和戏忠一眼,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到张仲景皱起了眉头,陈恪赶忙道:“张大夫,我这两个朋友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毛病吗?”
张仲景微笑着说道:“少爷莫急,等我看看再说。”
“好好,张大夫您请进。奉孝、志才先别喝酒了,让张大夫替你们看看。”
“看看?看什么?”郭嘉看上去有些微醉,眯着眼疑惑地说道。
“看病啊。”
“看病?孝先你没弄错吧?我身体好好的,要看什么病?”郭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面还是咯噔一下。毕竟陈恪绝不会无的放矢。
“别废话了,这病一定要看。我看你面容憔悴,身体单薄,一副病像,如果不早点根治,定活不到四十岁。”陈恪说道。
“孝先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况且你怎么能仅凭我面容憔悴就说我活不过四十岁呢?”郭嘉笑道。
“奉孝你相信我,你和志才就看一看吧。”陈恪的语气甚至有了几丝请求的意味。
看着陈恪诚恳的眼神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和志才就让他看一看。”
把张仲景请进了屋后陈恪郑重地对张机行了一礼“此事劳烦张神医了。”
看着陈恪一脸郑重,张仲景感觉出陈恪对这两位好友的重视,和这两位好友对陈恪的重要性。“放心,张某必定尽力而为。”
张仲景伸手打在郭嘉的手腕上,眼睛也随之闭上,人微微向前倾,似乎在感受着郭嘉的脉搏。
陈恪发觉随着时间的增加,大夫的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这把脉一把就是五分钟。
终于,张仲景收回了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气。
“眼睛闭上。”张仲景命令道。
郭嘉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张仲景翻开他的眼皮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让郭嘉张嘴,看他的舌头。一切看完后,张仲景的脸变得愈加凝重。
纪灵看这大夫诊治了半天,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提问,却被陈恪伸手止住了。“别打扰他。”陈恪用只有他和纪灵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身上竟会有如此多的顽疾。这还是我张仲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张仲景说道。
“张大夫,究竟我这位好友得的是什么病?”陈恪关切地问道。
张机摇头叹息道:“这位小兄弟身体可以说是奇差无比,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顽疾。我可以大致举出三点。其一,嗜酒,要知道酒喝多会伤身,他嗜酒如命,喝了太多的酒水,使得肝元气受损,简单来说,就是肝脏的功能出现了异常;其二,神伤,古人说人之三宝,精、气、神。神是精神、意志、知觉、运动等一切的关键,所谓神充则身强.神衰则身弱,神存则能生,神去则会死,一旦神伤,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其三,这位小兄弟让我十分的震惊是他年纪轻轻,就服食五石散,使得身体内五内俱伤,到处都是毒素,虽说五石散都可以作为药引子来治病救伤患,但是每一个大夫在救治的时候所用的五石散也是非常少量的,他长期服食五石散,使得身体内的精气匮乏,如果想要彻底根治他身上的顽疾,除非拔出他体内多年的毒素。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毒素已经进入肺腑,纵然扁鹊复生,我看也无法救治了。”
“五石散?那是什么?”陈恪迷惑地问道。
“五石散又称寒石散,是古代神仙服食范畴中的一种。求仙药之事,起于秦始皇。汉武帝时,信奉方士李少君、栾大等,烧炼金石一类矿物,物为石药。寒石散与成仙无关,服之者多称其能去病强身,但此物药性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张仲景为陈恪解释道。
说完,便拿起毛笔写了一副药方,然后说道:“你们放心,这个小兄弟暂时现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待我开一副药,你们每天煎熬一次给他喝,这个药可以补身子,但这还是治标不治本。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身体内的顽疾还是无法根除的。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是这个道理。”
陈恪点点头,再次问道:“张神医,若是奉孝能戒酒,戒掉五石散,可有救治方法?”
谁知张仲景摇头叹气道:“这毒已经进入了肺腑,回天乏力,即使扁鹊复活也无药可医。不过小兄弟如果能够戒酒、酒色、戒掉五石散,再活二三十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绝不会活过知命。但他若是不戒掉这些有害身体的东西,再加上平时自己的生活不规律,能活多久,恐怕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可能一年可能十年。”
陈恪听完后,又问道:“张神医,若是能祛除奉孝体内毒素呢?该当如何?”
张机回答道:“如若是能祛除毒素,再能戒酒、戒掉五石散,小兄弟当然能和常人一样,但是我先前已经说了毒已经进入肺腑,纵是大罗金仙现在也救不了他。”
陈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了。
“那还有我的一位好友麻烦大夫您也看看。”看到戏志才和郭嘉一样的激瘦,陈恪不免心疼地说道。
诊断的结果和郭嘉一样,戏志才体内也是毒素布满全身,需要戒酒,但是和郭嘉不同的是,戏志才不仅服食五石散,还服食金丹,这两种药物都是对人体有很大的毒害的,即使戒酒、戒五石散也活不过二十年。
听了张仲景的诊断结果房中的几人久久无话,过了良久郭嘉的声音方才响起:“孝先别听他的,骇人听闻。我从没听说过谁吃五石散吃死的。”
“张大夫说的不会错,他可是当世神医。”陈恪摇了摇头,情绪低落地说道。
戏志才见陈恪情绪低落,笑了笑道:“孝先别担心,我戒酒戒五石散的话不是还能再活二十年吗?这五石散我从此之后便再也不吃了。至于这喝酒啊,可是很有讲究的。我们文人喝酒,喝的不是酒的味道,而是喝的一种气氛,一种买醉的感觉。呵呵,不过既然孝先为了我的身体好,那忠便不喝了就是。”
“对对,嘉也不喝了。孝先你就别担心我们了。”郭嘉见戏忠说话安抚陈恪的情绪也急忙附和道。
“奉孝、志才。恪救不了你们,恪对不起你们啊。”陈恪眼中含泪说道。
“孝先何出此言啊,这都是我们食用五石散造成的,和孝先你无关啊。”郭嘉、戏忠安慰道。
“为什么我不早点发现,为什么?我还以为请来张仲景就能治好他们,让他们和我一样健康地生活下去。我,改变不了吗?”,在心里这么想着,陈恪的脸上满是萧瑟。
“孝先别这么失落嘛,我和志才不是还有二十年可活吗?你就打算让我和志才这二十年天天看你这样的苦瓜脸吗?”郭嘉说道。
“对,我不能失落。我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切,谁失落了。我还巴不得你早点死呢,这样就没人天天调侃我了。”陈恪回道。
见陈恪似乎恢复了情绪,郭嘉和戏忠相视而笑。而后和陈恪三人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中又有着多少心痛和无奈呢?
走出郭嘉房间,陈恪对张仲景说道:“张大夫还有一位大人似有隐疾,还望张大夫去看看。”
“哦,大人?是谁?”对于陈恪所说的这个称呼张仲景有些奇怪。
陈恪指了指天说道:“就是大人。”
“难道,你说的是陛下?”张仲景惊呼道。
挥了挥手让纪灵、陈到等人散开,陈恪方才说道:“是,所以我才希望您能去看一看。”
“此事关系重大,机敢不从命。”听说这件事和皇帝有关,张仲景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此事。
“那好,恪在此先谢过张大夫了。我明天再来找张大夫和张大夫一起去宫里。”陈恪行礼谢道,而后转身对纪灵说道:“纪叔,你带张大夫下去休息。”
“是。张大夫这边请。”纪灵领着张仲景走,陈到跟在其身后也准备离开。
“叔至,你留一下。”陈恪出声叫住了陈到。
陈到看了纪灵一眼,纪灵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陈恪有什么事。陈到带着疑惑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