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缘来难逃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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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凌薇身边,他眼疾手快地抓起凌薇面前的杯子,然后猛地往嘴边送,生怕什么人来抢。m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可惜投鼠忌器,不敢去碰小杰,担心弄坏杯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喝了一整杯的咖啡。对此,m心痛不已,他的杰作就这样被一个可恶的小孩糟蹋了。

    喝完咖啡,小杰随手把杯子拿在手里转起圈来,他还对m做着鬼脸。m又是惊又是气,简直说不出话来,这个魔鬼小子,到底是谁带来的啊!这样一想,他的目光狠毒地投向旭尧,跺脚吼道:“晋旭尧!我跟你说,你再不把这鬼孩子送回去,我一定会搅得你的鸡犬不宁的!”

    旭尧扯了扯嘴角,对小杰招手说:“来,到哥哥这边来。”

    小杰分神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滑,手里的杯子就那样直直地落下去……

    那一瞬间,m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什么都不管飞身扑过去,双掌向上托着,终于在杯子落地前将它捧在手心里。那一刻他的眼里渗出了几滴眼泪,激动地拜天拜菩萨,感激大地感激上苍。

    小杰吐了吐舌头跑到旭尧怀里,使坏地眨了眨眼。

    旭尧对凌薇说:“他是小杰,身体比一般人灵活,所以之前我特意开了车门就是为了让他上车,这孩子就是喜欢戏弄别人。”

    小杰直着脖子说:“如果是不喜欢的人,我才懒得调戏呢!凌姐姐你说是吧?”

    想起之前在车上被小杰吓到的事,凌薇也只能苦笑,她之前吓得半死,结果在小孩的口中还是给喜欢的人的特殊待遇?

    抢救好杯子之后并藏好,m露出凶悍的样子开始料理小杰,然后小杰身形敏捷,也不落下风,两人就那样一个追一个逃的满屋子跑,很快不见了踪影。

    再度沉寂下来,凌薇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在旭尧身边遇到了不少她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她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惜此时此刻却一句都问不出口,缩在沙发上慢慢躺□体,默默地告诉自己:今天就这样吧。

    旭尧轻声哼起了小曲,曲调轻盈,带着一种朦胧而美好的感觉,配上低沉的男声,让人觉得舒适安心。凌薇像是想起了什么,扬起嘴角,轻声说道:“是《月光下的凤尾竹》,当年我跟爸爸去云南,一天晚上听当地人吹唱过。我记得他们用的是葫芦丝,而当时我们就坐在郁郁葱葱的凤尾竹下,月光洒下,很有诗意。”

    旭尧顿了顿才点头,半是玩笑地说:“指不定那时候我们还见过呢,只不过你忘记了。”

    凌薇瞥了他一眼说:“这哪里够啊,你应该说我们上辈子就见过,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有缘,走哪里都能遇到。”

    这显然不是赞同的话,旭尧也只是耸了一下肩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唱刚才的曲子,那曲子舒缓悠扬,男人唱来更有催眠的效果

    。凌薇跟着哼了几声,不过大概是因为之前坐在旭尧的车里太耗精力了,她哼着哼着就渐渐入睡。

    旭尧等她睡熟了之后,取来一条厚实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些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一个房间。m早已经在哪里等着,他收起了玩笑的样子。

    旭尧为自己点了一支烟,白雾在眼前缭绕,他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朦胧:“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在跟踪?”

    m正色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俞伯年的人。”

    旭尧有点惊讶地问:“你怎么能确定?”在他的印象里,最擅长做这种事情的非俞伯年莫属。

    “小杰在云南的时候就经常喜欢兄弟们闹,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而且他的眼睛都可以和望远镜比了,他不会看错的。除非俞伯年动用了外人,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很小。”

    旭尧很清楚这一点,那个人的手下个个狂傲的很,他们用固定号码用固定车子,丝毫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人会愚蠢到去动他们一根汗毛。可是如果不是俞伯年,那又会是谁?

    m犹豫了一下说:“我有兄弟在监狱里见到过凌俊逸……”

    旭尧眼中一亮:“他怎么样,说了什么没有?”

    “那兄弟说,好像是有人买通了几个重刑犯在刻意为难他,听说是为了逼他说出一个秘密,至于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

    旭尧冷笑了起来,人性本就贪婪,当年查抄凌俊逸的家,合计他名下的财产,明面上已经算平了账务,可惜这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空缺有待核实。但凡是有心的人都知道要从凌俊逸和他的家人身上下手,怎奈何傅清吟投向钟南山怀里,有钟家势力保护着,一时间没人能动弹她,而凌薇则是出境在外,行踪如何更是少有人知。凌俊逸虽然人在监狱,可他做的安排还是这样周全,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不过他想不到的是,凌薇回来了。他更不会知道的是,凌薇的回来跟钟家甚至跟他晋旭尧都有点关系。

    这一场博弈似乎参与的人越来越多了,到底还有谁在下注,最后的赢家到底会是谁?想到这里,旭尧又抽了一口烟,微辣烟气穿过肺叶,松弛了身体,让他能慢慢思索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凝神间,m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小晋,凌薇你打算怎么处理?”

    似乎是被烟呛了一口,旭尧咳了几声,咳得脸也染上潮红色,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缓了缓神说:“有阵子没抽烟,没想到这么不习惯了。”

    m却像是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情,满脸的不可置信,以至于向来口齿伶俐的他也有点结巴:“小晋啊……你不会是……真的喜……”

    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

    说出口,旭尧已经起身,冷冷地对他说:“早点睡了,明天还要你还要继续做事,别以为离开了云南就能高枕无忧,你到我手下一样要干活!”

    m啧啧有声地摇头,声音不高,足够能让旭尧听到却不至于会吵醒了外面的人:“人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平时不常有的反应,比如说恐吓……”

    还没走到门口的旭尧回过头来,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我不介意你信不信,不过我说到做到。”

    看着旭尧关门离开,m微微笑了起来,他想的是:小岚这丫头果然是没说谎,看来旭尧很快会摆脱单身的行列了,还不知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高兴。可就是这样一个念头又让他紧张起来,这是好事却也可能变成麻烦,俞伯年来到g市,目的之一肯定是旭尧,但凡能牵制住旭尧的人事物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这样发展下去,结局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1 美洲豹:美洲豹汽车公司原是利兰汽车公司的分部,素以生产豪华的美洲豹(又称捷豹)运动车而闻名于世。

    这车也是典型低调带有英伦风格的豪华车之一~~与沃尔沃一样,它并没有大举进入中国的市场,在中国,该品牌的知名度也不算高,但懂车的就一定不会陌生这款,来自英国的豪华车,它在国外,特别在英国的的知名度与阿斯顿。马丁不分上下~~香港人喜欢叫它作美洲豹,就好象香港人叫沃尔沃叫富豪一样,该车的标志是一只奔跑的美洲虎~~ 捷豹汽车 的车型只针对高端以及豪华车市场,最便宜的都得50多万,当然好了~~不过也有生产跑车,xk系列~~不过外型我觉得很像 玛莎拉蒂~~捷豹  xj 价格区间:86。8~129万 排量: 3。0~ 4。2l 类型:豪华车 捷豹  xk 价格区间:142~152万 排量: 4。2~ 4。2l 类型:跑车 捷豹  stype 价格区间:67。8~103万 排量: 3。0~ 4。2l 类型:中大型车 捷豹  xtype 价格区间:53~53万 排量: 2。5~ 2。5l 类型:中型车 捷豹  xf 价格区间:68。8~68。8万 排量: 3。0~ 3。0l 类型:中大型车

    2wedgwood咖啡杯

    wedgwood(韦其伍德),很多人并不知道具体所指,但在英国,这个名字

    是闻名遐迩的,一如在我国说起景德镇即代表陶瓷名品一样。现在它已是欧美高档

    百货公司的一张门面,但凡要讲究生活品质、标榜品位,都离不开它。

    陶瓷所需的上好材料和工匠每一步细致入微的工序,耗费了大量的资金。在

    wedgwood,至今还有不少产品以手工制作,因为就所要求的素质而言,还没有任何

    机器能达到手工的水准。这样一来,打造一套产品就需要许多优秀的工匠,而这些

    工匠的技艺需要长时间的严格培训,比如拉线4年、手工上釉2年、打粉7年、炼金7

    年,炉火纯青的jasper装饰也许得花上一生。而且,所有这些独到的匠心还饱含历

    史,传承着卓越的设计和优良的品质

    当知道4个wedgwood咖啡陶瓷杯可以稳稳托起一辆1。8吨的“美洲豹”,心里真是惊叹。如此“铮铮硬骨”的秘密,是因为wedgwood陶瓷杯在原料里渗入了50%的动物骨粉,不单坚韧性大为增加,而且在灯光下还呈现出透明如玉的效果

    1765年,wedgwood被英国皇室选用,皇后甚至特准他以“皇后御用陶器”(queen's ware)为名。当时俄国的凯莎琳女王也是wedgwood的忠实拥护者,一次订购了全套九百五十二件乳白陶器组,每件器皿上绘以英国风光,共一千二百四十四幅不同图案,全部由wedgwood以工笔绘制,使整套餐具成为名副其实的艺术品;wedgwood陶瓷也因此声名鹊起。1902年罗斯福总统白宫之宴;1935年玛丽皇后号豪华邮轮首航;1953年伊莉莎白女皇加冕典礼;在这三场世纪着名盛宴中;wedgwood皆以其精致骨瓷餐具参与其中。

    40、重香火

    这几天下来炎宸和从安继续着不冷不热的状态,原因一半是因为聚会上凌薇的态度;另一半却是因为从安。那天从皇庭酒店回来之后;炎宸已经喝了不少了,可他还是觉得心里烦躁;于是又一个人喝了整瓶的帕尔梅红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和从安躺在一张床上,床边、地上;到处是散放的内衣外衣。看到这一情景,炎宸自然是明白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令他产生罪恶感的是;那天晚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凌薇;可是却跟从安发生了关系;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就是那天之后;炎宸说要冷静冷静,就一个人搬到酒店去住了。

    对此,从安没说什么,这几年她跟在炎宸身边,不是没有过擦枪走火的时候,不过让她感到遗憾的是,他们俩发生关系的大多数时候在炎宸不清醒而她很清醒的时候,她很清楚,除了这种时刻,她没有半点资格躺在炎宸的床上。炎宸性格中有软弱的部分,他想要负责又害怕负责。就拿凌薇来说,当年若是他态度坚决一点,未必不能把凌薇留下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错过了还在继续纠缠。

    在人前向来是一副女强人模样的从安,进公司后第一次上班走神,要不是一通电话把她惊醒,她还沉浸在混沌的状态中。

    电话是孙夫人打来的,她语气依旧凌厉,也不管从安下午有没有安排就叫她回家一趟。孙夫人口中的“家”当然是孙家的别墅,孙夫人的做派是:能把人“传召”过去的她就一定不会“御驾亲临”,在她看来身份高的人是不会轻易移驾的,对待未来儿媳妇也不例外。再说,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还不是她最中意的。

    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从安收拾收拾过去,她特意绕道去了老鼎丰买了孙夫人最爱的橄榄油玫瑰月饼。孙家最难伺候的就是这个女人,所以她的口味,从安记得很清楚。

    孙夫人见到她脸色阴沉,冷声呵斥让管家把门关上出去。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她才梳妆台前的一个黄色信封扔到从安身前,面容凶悍地说:“你怎么回事,宸儿都住酒店了,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当真要怀疑你这个女人到底爱不爱我儿子了。”

    听到这指责,从安在心里早已反驳了无数次:她不去找炎宸是不想逼得他太紧,不然连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善关系都会化成灰烬,可惜这个孙夫人哪里会懂这些,她只知道一味地给人施压。

    从安小心地赔罪说:“夫人,我会尽快让炎宸回来的,您请放心。”

    孙夫人冷笑了起来:“哼,放心,我跟你说,这几年来我从来就没有放过心。对你不放心,对那个凌薇更不放心,现在凌薇回来了,我担心的

    更多了。别说我打击你,宸儿对凌薇的那点心思,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也就不指望你能让他把心思收回来。可是就算你没能力抓住宸儿的心,你总能抓住他的人吧。”说着她陡然拔高了声音,“我问你,这些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别告诉我,宸儿到现在还没碰你!”

    看着孙夫人横眉冷对的样子,让从安有一种感觉:她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粉底会像面粉一样簌簌地掉下来。想到这样滑稽的场面,她的心情就变得好多了,不然面对孙夫人的毒舌,从安还真的难以抵抗几次。她微微低着头,柔声回道:“炎宸和我都还年轻,我们想再打拼几年再要孩子,所以……”在早几次两人上|床之后,她都会很自觉地让炎宸看到自己吃避|孕|药的情景,好让他放心。不过前几天的那一次,她没有,因为炎宸第二天早上就搬去酒店了。她在赌一把,因为那天正好在她的危险期内,如果真的怀上了,这将是她的一大筹码,至少在孙家这种注重香火的家族里,孩子就是地位的象征。想到这里,她一转语调说:“不过,我会努力的。”

    孙夫人暗红色的指甲刮过一张名片,然后居高临下地把它递过来,眉毛一扬:“莫医生我认识,她的医术不错,你找时间去找她检查□体,有问题让她给你治,没问题也给我好好调养,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生不出一个半个子的。”她审视的模样让从安觉得好笑。孙夫人这是觉得她生不出来?她真想问孙夫人一句,如果她真的生不出来,孙夫人打算怎么做。

    管家送走从安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孙如海,从安恭敬地向这位未来公公打招呼。孙如海一脸正色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进屋去。孙如海虽然不像孙夫人那样会用恶毒的语言来招呼从安,不过他对从安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处理也是一种看不起吧。在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看来,她慕从安就是攀龙附凤的角色,能够半只脚迈进孙家,就已经是孙家对她的恩赐了,怎么还能要求孙家像菩萨一样供着她呢?从安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

    孙如海一进门就找到了夫人,他冷着脸说:“宸儿和从安又出什么事了?”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还能有什么,我就说那女人没本事,都两年多了还是比不过一个凌薇。你说比不过也就算了,她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我们都让她和宸儿出去住了,这二人世界的,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怎么样也不愁没有机会,怎么就……”孙夫人又开始这样的牢骚了。

    孙如海咳了一声:“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的事暂时先放一放。我问你,傅清吟那边怎么样了,之前你把照片给她,她有说什么

    吗?”

    说起这个孙夫人更来气了,她一下抬高了声音:“那个女人更过分,跟了钟南山就以为天下太平了,还说她女儿多么多么清白,我看那照片是白给了。老爷,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怎么帮?”孙如海自己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藤椅上任身体放松。

    孙夫人凑到他身边,低声说:“索性我们让跟踪的人直接做掉凌薇和那个叫晋旭尧的。”

    听到这话,孙如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高声骂道:“你个头脑简单的,那笔钱还不知道在谁地方,万一钱在她手上,你这时候要了凌薇的命,到时候你跟鬼要钱去啊!再说还有一个钟南山在这里搅局,你以为我们能那么随心所欲?”

    孙夫人转过身,坐在床边,气呼呼地说:“对,我是头脑简单,可我还不是为了老爷你好,这公司上下哪里不需要钱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你?前几年要不是你去投资什么基金,我们怎么会亏……”

    孙如海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怒道:“你就不能小声点,传出去像什么样!我还不是听信了老朋友的话,想着给我们儿子留更多的资本,你说说你生的这个儿子,对家里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我不给他准备多点,哪里够他败的?”

    孙夫人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又想起来了什么说:“我再去傅清吟那边吹吹风,让她们母女互相对付去,也省的我们花精力。”

    傅清吟刚听说凌薇已经搬出了皇庭酒店,她心里又急又气,忙问钟南山:“你怎么不拦着点,她还小不懂事,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她,孤身一人出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钟南山泡着他的普洱,镇定地喝了一口:“放心,薇薇也不小了,她做事有分寸的。况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听说是跟晋旭尧走了。”

    听到这个名字,傅清吟皱起眉头:“姓晋的那小子我见过,太完美了,表面上看起来挑不出什么错,可惜我总觉得不对劲,你不是查到他来自云南吗,到底能不能查到他是谁?我总有感觉薇薇跟他在一起会不安全。”

    钟南山抬手候在一旁的下人,示意他们把药拿过来。那次傅清吟住院以后,他就专门让人从老医师那里配了中药回来,每天都会亲自盯着她喝完。

    傅清吟看了他一眼,叹气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和你都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钟南山呷了一口茶,眉毛一动:“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和凌俊逸会不会也成为过去呢?到时候我们就再度回到原点了,不是吗?”

    他这一番话很好笑,真像个不懂事的少年,可是

    傅清吟却笑不出来,她陷入回忆一样说:“不一样,他对我和孩子很好,当年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我今天还能不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以前就听家里长辈说,人这一辈子的婚姻不是有爱情就可以了,有时候亲情、温情才更重要。而他,真正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钟南山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半杯水在里面震荡。可他还是维持着笑容,他沉默并不是无言以对,只是他决定的东西就再没有人能阻止,就算是阿吟也不行,就像当年他能在云南站稳脚跟,再多的苦也不能让他倒下,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等他风风光光地回去娶她,为她带上戒指!

    在两人相对沉默的时候,钟叔匆匆走过来,他出口就是一句:“老爷,孙夫人来了,说是来找凌夫人一起去逛街。”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该出来的妖魔鬼怪都出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好吧,你们懂的……

    41、不报忧

    凌晨,美梦正酣的时候;有一个人并没有入睡。烟灰缸里已经多了好几根烟蒂;而他的手上此时还夹着一支烟,星火明灭可见。这个人正是旭尧;他的手边上放着手机;看这样样子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那手机震动的时候;旭尧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

    电话是m打来的,他的声音显得很兴奋:“我和小杰在一家废弃的车场里找到了那天跟踪你们的那辆车;守了几个小时终于发现来取车的人;虽然还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人;不过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卖关子地停了下来;似乎要旭尧来猜猜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旭尧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他低声问:“是不是发现俞伯年的人也在其中?”

    “哈哈,难得也有你猜错的时候。我查了下这家车场在前几个月就被孙家买了下来,听说是要改建厂房。”

    孙家,这个字眼出现的时候,旭尧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孙家在这个时候动手,无疑会把原本可以拉拢的势力白送给旭尧。只不过孙家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记起那天傅清吟找上门的时候,她拿出的那些照片。这样说来,孙家跟踪他和凌薇就是为了获得两人在一起的证据吗?这个理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想到这里,他对这电话那边的m说:“你们都没事吧?办完事赶紧回来。”

    m顿了顿:“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听到这话,旭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总是不把伤当一回事,怎么可能只是小伤那么简单?“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们。”

    m笑了笑:“看你紧张的,我们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放心,好了,待会见面再说。”

    m的话不能尽信,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旭尧立刻联系了乌戈让他马上过来。天已经快亮了,今天也该出门去会一会那些人了。想到这里,一抹冷漠的笑意浮现在旭尧嘴上,他利落地脱下那一身已经褶皱的西装,进了浴室。

    已经是秋季时分,冷水微凉,冲在身体上带来立毛肌的战栗,而正是这种刺激让旭尧的头脑更加清醒。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几道疤痕,胸口上那一道最深也最长,从左胸口一直延续到右腰处,是他十来岁的时候被人砍伤的,若不是他身体灵活,只怕不仅仅只是留疤那么简单了。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起在云南的事情了,因为在小黑死的那一天他就告诫自己,要摆脱那种颠沛的生活,谁也不能阻止他!这几年的刻意遗忘已经让他体会到平静生活的滋味,对此,他很满意。所以这一次,他也绝不会允许有人试图打乱他的生活!

    他的双手快速地拂动头发,使得冲淋而下的水四处飞溅。

    墙上钟的时针落在7的位置上,凌薇已经梳洗完毕,她迅速地拉开窗帘,让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进来。

    这几天她一直就住在m这里,躲避那所谓的跟踪。在最初的担忧过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迷惑。旭尧、m和小杰三个人进进出出,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她几次想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都被旭尧用话打发了。只是他口中所谓的“等等”到底是多久,三天?三个月?三年?还是更久……她家的房子拍卖的时间就是这几天了,若是她不能弄清楚海外存折上的钱是哪里来的,那她又可以去哪里筹集几百万?

    这时候旭尧的房门开了,他裹着一件白色棉质浴袍出来,看到客厅的凌薇不由吃了一惊:“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凌薇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角下有一抹乌青色,应该是熬夜所致,而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顺着脸颊一路经过锁骨滑入胸膛。她挪开视线,终于决定把积压了几天的话说出来:“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旭尧面无表情地说:“去换件衣服,我今天就带你出去。”说完他转身又要进屋。

    凌薇急忙叫住他:“去哪里?”说完这些,她看到旭尧缓缓地转过来,微笑着说:“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趁着有空要好好玩。”

    凌薇有些不在状态,对于目前的情况更加的茫然了,而旭尧脸上的反应反复无常,更让她难以分辨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有一点让她不满的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说要带自己去玩,他还真有闲情逸致。凌薇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出去了?没有人跟踪了?哼,那好,我要先去看一个人。你这几天辛苦了,确实应该去好好放松下。”说着她带上自己的东西朝门口走去。

    旭尧沉下脸:“我知道你想去哪里,可惜已经迟了,这个月他的探视时间已经预约满了,你如果要去见他,起码要等到下个月。还有,会见证还在你母亲那里,如果你不跟她修补好关系,你要见到他还需要更多的手续。”

    凌薇瞥了他一眼:“你说预约满了吗?我知道,因为就是我预约的。不过你说错了,我今天要去见的不是我爸。”

    看着凌薇离开的身影,旭尧不怒反笑,他应该一早就知道凌薇不是那种甘愿依靠别人的弱女子,她甚至比别人想象中更独立。在酒店和凌薇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旭尧就应该已经明白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对凌薇印象深刻。他舒心地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想通了一件事,小岚、m,甚至是俞伯年都在以他们各自的方式让旭尧思考这件事:凌

    薇是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答案其实已经在他心里了。

    凌薇出门不久旭尧的车子就开了过来,他整好以暇地说:“顺道,我带你过去。”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要去什么地方,哪来的顺道?”

    旭尧扬起嘴角:“你一定要我承认,我是特意眼巴巴地来当的司机的吗?”

    凌薇没忍住笑了出来,见旭尧都这样说了,就利落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这是车里正在播早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好几年都没有变化:“下面播放一则本市最新快讯,城西一家废弃车场今天早晨五点半发生爆炸,现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据悉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人员伤亡,警方推断,很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导致此次的爆炸,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追查之中……”

    凌薇注意到旭尧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她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旭尧叹了口气说:“没事,昨晚忙着回复公司的邮件一夜没睡,大概是累了吧。”说话间他已经启动了车子。

    路上经过一家早餐店,旭尧让凌薇下午买点吃的,而他则是掏出手机按下乌戈的号码。

    之前他收到乌戈的短信,说是已经找到m,而且伤势并不严重。旭尧本以为m是因为跟那些人交手才会受伤,可现在却发现事情很可能不那么简单。因为m自从跟他联系之后就关机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五点左右,如果爆炸的就是m所在的那个车场,那么m受的就绝不仅仅是小伤了。

    电话接通了,乌戈那边有点吵,有m和小杰的声音,听到这个旭尧安心了不少,可还是有些生气,他气m不把实情告诉他,他们这一群朋友向来报喜不报忧,一旦受了伤就会躲起来不肯让人发现,这一点实在不能说是义气!

    “乌戈,让m听电话,我知道他还没死。”旭尧第一次语气这样强硬。

    电话那头传来了m奸笑的声音:“干啥呢,才几个小时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旭尧气不打一处来:“你听着,在伤没好之前你哪里也别去,听乌戈的。记住了没有?”

    m那边似乎有些嬉笑的声音,旭尧能想象出那小子拿着手机跟乌戈挤眉弄眼的样子,这个看起来有点娘的m总是有让人惊喜的一面。等手机回到乌戈手里的时候,旭尧又交代了不少的事情,了解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点,关于m的伤势,旭尧肯定是要亲自过去看一看的。

    挂上电话的时候,凌薇已经在车外站着了,她的脸上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跟谁讲电话呢?搞得这么神秘,连车窗都关上了。”

    旭尧摊手无奈地说:“m带着小杰到处疯去了,让他办的事一点没做,这小子也忒不靠谱了

    点,刚问他们在哪里呢。”

    凌薇也不过是哦地应了一声。她把一只纸质小盒递过去,说:“皮蛋瘦肉粥,趁热吃了吧。”

    见她自己两手空空的,旭尧觉得奇怪:“你呢?”m那边从来是不会准备早饭的,所以凌薇在那里肯定没吃。

    “我刚看你打电话太认真了,所以路上就吃了。好了,赶紧吃完走吧。”她的目光落在车里的一只蓝色香薰挂饰上,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又说:“你是什么时候挂上这个的,怎么车里有种海风的味道?”

    旭尧看了那香薰一眼,目光深邃:“前阵子从去车场修理了一下,m这车子风水不好,所以就帮我买了这东西。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女孩的玩意,难怪以前我妈总喜欢把他当女儿对待。”

    凌薇嘴角微扬,眼中闪光:“m和你是一起长大的吗?所以你们都来自云南?不过他怎么也会来到g市的?是来找人吗?”

    旭尧顺口地回答:“小时候一起玩的有不少的兄弟姐妹,不过现在还在一起的也没几个了,m是来……”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一声,语气顿转,“我差点忘了你大学时辅修了心理学,其中有一课难道是诱导性问话,先勾起对方的回忆,让他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说出最内心的答案?”

    凌薇收起笑容,面色沉静说:“从你的话里,我抓住了一个词:设防。很好,这个是我目前听到的最真实的答案了。”

    此言一出,车内一片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好吧,凌薇和旭尧要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呢?

    42、陌上花

    凌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她报出一个地址让旭尧载她过去;她说过要去见一个人;只是这地址是在g市城郊,那人会是谁?

    车子在一个农庄前面停下;两人下车。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户农舍;是那种红砖水泥砌成的房子,屋檐以瓦片覆盖;尖顶的造型跟城区中高楼的平顶不同。因为g市多雨,城区中有专门的排水管道;而城郊设施不齐;这样的屋檐造型有利于排水。

    凌薇上前敲门;不想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里面是一个院子;两旁种植这瓜蔓蔬菜;而中央的小块空地上晒着金黄的稻谷,完全是一副田园景象。

    旭尧很奇怪,凌薇怎么会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他这样低声问的时候,凌薇也笑了起来:“你是想说,我这样一个城市里来的女人怎么可能跟城郊农户里的人认识吧?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爸年轻的时候来乡下当过好几年的知青,我小的时候他也会带我回乡下住几天,他说两种生活差别很大,但如果要比较孰优孰劣的话,还真没有定论,就看你追求的是什么了。”她看着旭尧深思的模样,不觉笑了出来:“怎么,你也在想自己到底要什么了吗?别想了,现在的你挺适应都市生活的。”

    旭尧挑眉:“哦,你怎么知道的,或许这里的生活更适合我呢?”

    凌薇还没开口,这时候屋子里有声音传来:“你们都还年轻,在都市里历练一番会增添不少的阅历,一定会闯出属于自己的那片天,何必勉强自己过这种农家生活呢?岂不是凤凰落鸡群——才华尽淹没了。”一个六十左右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木耙模样的东西出来,然后开始动手翻稻谷。

    凌薇愣了一下,然后眼中闪光,激动地喊了一声:“季伯!我是薇薇。”

    被称呼为季伯的人抬起头来,仔细地审视了一眼,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快走了几步迎上来说:“你是薇薇?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在上学,穿着校服的样子……”他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凌薇在长大,而他却似乎佝偻了不少。果然是时间不饶人。

    旭尧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叙旧情,在他们的谈话中慢慢理清了关系:季伯是凌俊逸的老朋友,曾经跟着他一起下乡当知青,凌俊逸回城后托关系也把他带了回去,从此后他一直跟在凌俊逸身边做事,应该算是凌俊逸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三年前凌俊逸入狱后不久,季伯也辞去了职位来到乡下过去了农居生活,不再过问城里的事。

    旭尧明白凌薇要来这里的目的了,凌俊逸那边不好问出什么,那就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地方着手,这个季伯无疑是最有可能了解实情的人。

    凌薇问候了季伯的近况

    ,当说起三年前的事情的时候,她避开了爸爸的事情,只问:“季伯,前阵子我回国才知道你已经提早退休了,怎么会这样呢?”

    季伯微微笑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所以就提早退了,在这里也算是颐养天年了,省的文博那孩子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要我休息的话。”

    “文博哥现在还在城里工作吗?他怎么样?”凌薇对这个季文博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能因为那时候都还小,她总觉得季文博懦弱孤僻,跟慈祥柔和的季伯一点都不像。只是他毕竟是季伯的儿子,所以,凌薇按道理会敬他几分。早几年当凌薇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他辍学了,好像是因为替人背了黑锅。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凌薇当时很不能理解,季文博为什么连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宁愿被冤枉而辍学也不愿意试着去争辩几句。当时她这么跟凌俊逸说,他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勇气也是要有资本的,意味孤勇反倒会害了自己。那时候凌薇一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现在也没有很深刻的体会,不过对这个季文博已经没有当年的轻视了。

    “是啊,他还在城里,隔三差五会过来看看我。”

    旭尧注意到季伯说话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瞥开去,不敢看人,这是掩饰的表现,可是他想掩饰什么?

    凌薇停了一会儿,才正色地说:“季伯,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有话想问你。”

    季伯听到这个,第一反应是看了旭尧一眼,他很清楚凌薇这样郑重其事的说话,事情一定不小,而旭尧在他看来是个陌生人,所以他不知道这个人可不可靠。

    旭尧起身,从容地说:“我车子还没熄火,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他朝凌薇点头示意。

    出了门之后,旭尧在车上坐了很久,凌薇和季伯应该会聊凌俊逸当年的事,不过旭尧不认为凌薇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季伯在凌俊逸入狱后就提早退休,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他是凌俊逸最亲近的人之一。如果凌俊逸身上还有什么秘密的话,他必定会受到各方势力的盘问。他如今蜗居在这里,大概是为了避开那些风波。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真的知道什么,他又如何会告诉凌薇?不想惹祸的他最明白,此时闭紧嘴巴才能过的不那么惊险刺激。

    过了一会儿,凌薇出来了,她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这也肯定了旭尧的猜测,他替凌薇开了车门,安慰说:“这里风景不错,空气清新,我们来走一趟也不算白费。”

    凌薇却是站着没上车:“下来吧,季伯说要留我们在这里吃一顿中饭。”

    旭尧哦了一声,有点吃惊,不过还

    是听话地跟凌薇进去。在进门之前,他拉着凌薇顿了顿说:“吃中饭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在四点之前准备好回去。”

    “四点有怎么重要的事吗?”

    “从这里到城区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一过五点天色就开始暗了,这里岔路口又这么多,如果晚回去了我们很可能会迷路。我是不介意跟你在荒郊野外过夜,不过你……”旭尧脸上带着坏笑。

    知道接下来他又要说什么调戏的话,凌薇做了一个停的动作说:“行,管家公,都听你的。”

    两人进去后看到季伯刚挂下电话,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旭尧问他在跟谁通电话,刚问完就接收到凌薇责怪的目光——她是嫌旭尧的话太生硬了,像在盘问什么。

    季伯淡笑了一声说:“没事,文博那孩子刚打电话来,说这几天他工作比较忙不能过来看我了,这孩子工作起来就一头扎进去,我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凌薇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慰地说:“文博哥在哪里工作?等我回去之后帮您去看看他。”

    季伯急忙摆摆手:“不用了,他到处都做,也没个固定地方。再说工地那种地方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去的,算了,我们别管他,来尝尝乡下种植的有机食物。”

    天色渐暗,季伯原本还想留他们在这里过一晚再走,不过农舍里房间不多,他大概也明白这两人不习惯乡下的环境,所以就没有强留。不过离开的时候,季伯一直拉着凌薇的手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很是不舍得让她离开,这让凌薇也着实为难。

    好不容易旭尧带着她上了车,开出一段路之后还能看到季伯追在车后面跟了出来,凌薇转头目视着车后面的季伯,不由感慨:“有的人就算很久不见,依旧待你如初,而有的人,就算是经常在身边,也是同床异梦。”

    旭尧笑出声来:“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希望事实真如你所想。”

    凌薇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她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说:“我发现你今天有点奇怪,按理说你跟季伯也没见过,可我怎么看你像是对他很戒备很有敌意的样子?”

    旭尧转过头,面对她,脸上严肃认真:“正是因为我之前不认识他,所以我看他的时候才更客观,你也应该注意到的,他在说起他儿子的时候显然是有事情隐瞒的,还有你说要去找季文博的时候,他很紧张地拒绝了,虽然他说的冠冕堂皇、考虑周全的样子,可是我总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

    凌薇冷冷地笑了两声:“只因为别人的表现跟你预想的不一样你就觉得他有可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有问题呢?哦,不对,你对我隐瞒的可不止一点点,那么我应该觉

    得你这个人问题很大吗?”

    旭尧也不知道怎么话到她耳朵里就被理解成这样了,他是担心凌薇因为过去的交情而错信了别人,不过现在离开了就算是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大。旭尧想可能是他刚才表现地敌意太明显了吧,于是他放柔了语气说:“好了,算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我们现在再回过头去,我跟你的季伯好好说几句悦耳动听的话?”

    凌薇冷静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认了错也就不再摆脸色:“你不是说夜路不好走吗,快点开车吧。”

    说完她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外面的小路上。以前看书的时候,记得有这样一首诗:云母蛮笺作信来,佳人陌上看花回。妾行不似东风急,为报花须缓缓开。引申而来“陌上花开缓缓归”七个字让人印象深刻,试想一下丈夫深情万千地对妻子说:夫人,田间阡陌上的花都开好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回来。没有华丽的语言,却胜在细心呵护的那份真情。

    这个时候凌薇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车内唯一的一个男人身上,不可控制地遐想:如果他穿上青衫长袍,然后再温柔地说一句——陌上花开缓缓归,可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的心,至少她……

    仿佛是感应到什么,旭尧顿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瞬间凌薇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1、陌上花开缓缓归:(夫人),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回来。看到不少古言小说中有用到过这句话,不得不承认,当男主对女主说出这话的时候,深情尽显。嗷嗷嗷,湿意了……

    2、猜猜看,旭尧说了什么话,答案下一章放送。咧嘴笑。

    43、出事了

    凌薇审视着旭尧,似乎是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旭尧却很真诚地强调:“我们可能真的迷路了;你看看周围;是不是跟来的时候不一样?”

    田间的路纵横交错,看起来都差不多;凌薇怎么还记得哪里是哪里;话说如此,可她还是不能相信;看起来那样谨慎的晋旭尧也会有迷路的状况。又想起了什么,凌薇问:“你车上应该有安装gps吧?”

    旭尧无奈地笑了一下:“gps也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存在小范围的误差很正常;而这个地图上的误差在实际位置中就不止一点点了。”

    凌薇不觉笑了起来:“之前还觉得你是杞人忧天;没想到还真让你预言中了;果然天一暗就可能迷路。你再试着按照地图指示找找方向;如果看见有人家,我们在下车去问路,总不至于两个大活人还能走不出去吧?”

    旭尧边开车边跟凌薇聊了起来:“我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这里地处偏僻,也许我们真的开半天的车也找不到一户人家,现在就算是想要按原来返回到季伯的家也不现实。你先看看你的手机还有没有信号,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第一时间打电话。”

    听到这话,凌薇也有点紧张了:“意外?你指的是什么?”而这时候她的手机左上角空白一片,果然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旭尧警觉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乡下的夜晚除了人少点,昆虫走兽却不少,而且我们开着灯有光源,目标很大。不过你放心,只要不下车,应该安全的。你如果信我的话,先在车上睡一觉吧。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就载着你到家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睡得着,凌薇努力回想他们来时的路,那时候路上还是僻静但偶尔还是有几个行人的,再加上路边几个破旧的牌子的指示下找到季伯住的地方并不困难。路牌?凌薇忽然想起了这东西,声音有点激动地说:“你还记得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路标吗?如果能找到那些东西,是不是就能找到出口了?”

    旭尧勾起了嘴角,他有一点没告诉凌薇,他过来的时候看到过几块路标,而且就是循着路标指的方向开过来的,虽然他也感觉有点奇怪,但因为来的时候路标显示没有问题,所以他不会去怀疑刚才得到的方向是不是错了……现在一想,这里头确实有问题,不过问题不在于要找到路标,而是他们被引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定了定心神,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测。

    旭尧把车后座上预备的抱枕拿给凌薇,低声跟她说:“天越来越暗了,我们这么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我先找个地方停下来,我们休息几个小时

    ,等天亮了之后再找路。到时候可能会有出来耕作的农民,他们应该知道出去的路要怎么走。”他调侃地说:“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经历过这么特别的野营之夜,况且身边还有美人相伴。”

    难得他还有心情说笑,凌薇配合着扯了下嘴角,然后就开始继续回想。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透过玻璃窗传到凌薇的耳中,像是某种遥远嘶鸣,说实话还挺恐怖的。她看了晋旭尧一眼,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休息。

    “你睡着了吗?”凌薇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旭尧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突然睁开眼睛,把声音压得很低:“别说话。”

    他的眼光闪动着寒光,凝神静听,慢慢地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他抓住凌薇的手说:“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下车,记住!”

    他的话莫名其妙,凌薇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旭尧口中数着数字,突然吐出两个字:“来了!”他指着载物台下面说:“里面有一把瑞士军刀,你如果害怕就带着它防身。再说一遍,我下去后,把车门都关上!”说完他迅速打开车门,身形敏捷地跳下去,然后示意凌薇锁上车门。

    坐在车内的凌薇还没能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她的目光追随着旭尧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周围有几个黑影慢慢地靠近。黑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紧张地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不自觉地震颤了一下。目光锁定旭尧所在的位置,明明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却漫长地让人恐惧。

    终于黑影出现在车灯的照射范围内,凌薇这才看清:那是五六个男人,他们个个的手里都拿着武器,武器在灯光下折射出骇人的银光——那是刀!

    心脏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嗓子眼,凌薇摸索着去找旭尧所说的瑞士军刀的位置,可惜手脚不听话的,找了好久还是摸不到。就在她眼前,旭尧赤手空拳地转身对面那些人。

    或许他在职场上是个很好的经理人,可惜凌薇从来没看到过他动武,他一个人要怎么对付几个凶神恶煞的对手?眼看着其中一个人挥刀朝旭尧的脖子砍过去,凌薇惊恐地睁大眼睛,一下伸手要去开门。

    旭尧矮身一躲,刚刚避过了那把刀,他的目光直视凌薇这边,眼角一压,警告的意思很明显:呆在车里别出来!

    他分神的时候,又两有人从两侧刺刀过来,目标是他的腰,这些人围着他这一招招都是杀招!

    旭尧抬起右腿向右边那个人一脚踢过去,刀在接触皮鞋之后被踢飞,而右边那个人的手腕虎口也顿时一阵发麻。他要再发动攻击的时候,却发觉旭尧已经靠近自己的

    身体……

    交错间,左边的人发现自己进攻的对象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同伴,他一下子扭转刀的方向,不过还是擦过同伴的手臂。刀子见了血,那几个人眼中顿时迸发出凶悍的神情,只听得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显示这群狂徒越加凶残的心理。

    凌薇在车内看的心一跳一跳的,她使劲地敲了敲手机,希望能发现一格信号。结果一个错手,手机一下子掉到座位下面。而旭尧那边,几个男人一群围扑上去,手中的刀一点不留情地往旭尧身上招呼过去。忽然那个被踢飞在地上的男人,趁着混乱之间,慢慢接近旭尧,手上的刀扬起,朝着旭尧的小腿狠狠地落下……

    那一刻凌薇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慌乱却坚定地开了门锁,打开大吼道:“小心右脚下!”说着,手里攥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瑞士军刀就下了车。

    听到凌薇的声音,旭尧下意识地挪动右腿,又是一脚踹得那男人滑出去几米远。而他一直防备的左手处却听到呲的一声——那是刀划破衣服的声音。

    那一刻凌薇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记得提醒旭尧脚下没错,可也是她让旭尧分神而忘记手上的防备!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记得要到旭尧身边去。

    左手上的痛感延迟了几秒之后出现,浅浅的血腥味透过西装外套渗透出来,旭尧却没有丝毫地理会,下蹲,迅速地勾腿、旋转……有两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身体踉跄了下,退开去几步。

    得到了这个空隙,旭尧迅速地朝凌薇跑过去,他愤怒地瞪了凌薇一眼,显然是在责备她的不听话。这种时候他一个人对付这些人已经是够乱的了,如果凌薇再出来,岂不是更加的没有把握了!而凌薇的目光却落在他的左手臂上,她不敢碰,却能看到血色已经润湿了西装,还不知道里面的伤口有多深。

    短暂退后的人在整理好之后又站了起来,他们冷眼看着旭尧和凌薇,其中一个手臂上纹着虎头的形状人阴沉地开口说:“又来一个娘们,也好,等解决了这男人,你就给我们兄弟几个尝尝荤,看你细皮嫩肉的,上起来应该会很刺激……”

    那几个人随着森森地笑了起来,目光猥|琐地盯着凌薇,仿佛她就是他们的下一道菜。

    凌薇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从体内翻涌上来,她紧紧握着旭尧的手,借由他身上温度来压制心里的恐惧。

    旭尧带着用左手抱住她,一步步往后退,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语气冰冷地说:“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想要除掉我有什么好处?在你们动手之前,有没有了解过我们是什么人?”

    虎头纹男大声嗤笑:“晋旭尧,你不过是一个公司总监,作为一个外

    地人,你在g市能有多少人脉,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你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旭尧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余光看到后面是载满树木的斜坡,他小心地应对着那些人:“哈哈,真是可笑,竟然还没弄清楚我是什么人就想要我的命,果然适合背黑锅。”

    这话激怒了这些人,几个人咒骂着要冲上来,那虎头纹眯了下眼睛:“臭小子,别耍花样,你以为说这些有的没的话就能让大爷放过你,我告诉你,做梦!大爷今天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旭尧放声大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是钟家人还是孙家人,有或者是俞伯年?!”说到最后一个选项的时候他的咬字特别清晰,他的目光紧盯着虎头男,发现其中一人眼中闪现一丝惊慌,然后他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他。”一种失望的情绪在他的体内发酵,连他都没发觉自己抱着凌薇的左手不断地收紧,而他左手的流血越发的加快。

    凌薇发觉了他的异样,低声提醒:“快松手,你还在流血!”

    说话间,那还在迟疑的几个男人,眼神相互交流,开始同时朝这边冲过来。

    这一瞬间旭尧清醒过来,他拉着凌薇说了一声“跑!”,然后就开始朝着斜坡飞奔。坡度很陡,若是再跑过去,很可能会翻滚下去,这一眼看不到尽头,还不清楚下面到底有多深,就算不深,可一路滚下去磕到撞到也会受伤不轻。凌薇紧张地看了一眼后面,那几个人越追越近,刀锋直指着他们两人。这时候只听得旭尧在她耳边说:“抱紧我。”

    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漆黑的夜空下在看不清的斜坡处,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抱着滚下去了呢~~~所谓患难见真情,恩哼,奸|情快来了~~~

    44、不可能

    在滚下去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身体无比地贴近;凌薇看到旭尧晶亮的双眼;好像被他这么看着就觉得很安心。她回抱住旭尧,小心地护住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减轻他身上的负担。

    明白了凌薇的意图;旭尧会心一笑;用口形比了一个“谢谢”。凌薇以为他是担心说话会引来那些人的注意,其实她想错了;此时的旭尧已经说不出话来,左手臂的伤口在向下翻滚的过程中受到压迫;血管很可能爆裂了。而他又用身体帮凌薇挡去了大部分的擦伤。虽然夜色掩饰了他苍白的脸色;摩擦声淹没了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声;可若是就这样滚下去;就算一路畅通;就算是逃过了那几个人的追赶,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甚至是……死!

    想到了这个字眼,他凝聚起涣散的一致,用虚弱地声音对凌薇说:“想办法停下来……找一个地方……藏好……”他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昏天黑地中他似乎是撞上了什么钝重的东西,脑中开始泛白,意识也渐渐模糊。

    感觉到旭尧一点点低下去的声音,凌薇惊觉他的状况很糟糕,她用力抓住一颗粗壮的大树,指甲深深地扣进树皮里面。两个人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她的一只手上,她咬了咬牙,一点点往树根上靠,这时候旭尧似乎已经昏过去了,他的手一松,从凌薇身上滑下去。

    凌薇心一凛,慌忙一把将他抓住,这一抓让两人又向下滚了一段,直到撞在另一棵树身上。凌薇感觉背部重重地抵上了树根,而旭尧则是从前面撞上了她的身体,两面夹攻让她狠狠吐出一口气,身上一阵阵地疼。

    喘了好一会儿的气,她才缓过神来,然后拖着旭尧慢慢的起身,她把让旭尧靠着树干,颤颤巍巍地脱下他左边的外衣袖子,粘稠的液体沾在衣服上,染开一大片的潮湿,而当凌薇摸到里面那件白色衬衫的时候,她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在冒上来。她用指尖一点一点的轻触,可是手上尽是那种粘稠的感觉,一个手指沾满了,她换另一只手指,继续一点点摸……这黑夜里,四周的恐怖已经比不上旭尧身上带给她的震撼。伤口在他的左手臂,而血迹却已经润湿了大半件衬衣,他这是留了多少血……

    眼中一热,滚烫的眼泪从脸上滑</br></br>

    <font size="2">《<a href="./">缘来难逃</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