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律师的,我已经签字了。”
关晓右愣住,刚刚的温柔后,她没来得及回味,他却已经做到了断。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了,虽然是她要离婚,但现在还是她有失落。也许吧,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她,他说的爱,也可能只是小少爷一时不服输而已。原来,说分开,竟然是真的这么容易。他快刀斩乱麻,是不是可以让他的伤害更低一些呢?她不知道,因为她的任何一段感情,都是她不愿放手。这次终于轮到她先要放手,却没想到,让心里接受,没那么简单。
她失神,被他的声音唤回,“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幼稚,我做事还不成熟,我或多或少会依赖你,我也承认一开始对你好只是一种占有欲,一种英雄主义作祟,只是后来的相处中,我错觉的以为,我们是合适的。可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确是把一些事情看得太简单了。现在你要走,我不会留你。”他说得倔强,最后把目光移开,皮椅转了个个儿,不再看她。
关晓右紧紧攥着那份文件,忍着眼泪,“你,保重。”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回身看她。她,就这样沉默着,退离他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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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如当天赶回s市,因为和小白一直在国外,也没有注意国内的消息,而关晓右出了事后全是一个人面对,没有试图找她或者金梓晴任何一个人诉苦。要不是昨晚小白打电话给妈妈得知了陈家出事的消息,她可能还在国外继续逍遥着。下了飞机,打电话给关晓右约定见面地点,坐稳后杨嘉如直接问她,“为什么这么傻?”
关晓右把所有的细节,那些她没有告诉杨嘉如的、还有杨嘉如知道的一切,除了怀孕这个消息外,都告诉了她。杨嘉如越听越平静,到最后,只剩下叹息。
“晓右,你该早跟我说的。”杨嘉如红了眼眶,她看到了关晓右努力的云淡风轻,她很想哭。“舍得吗?”这是她从刚刚就想问关晓右的话,终于,轻声问了出来。
“舍得。”关晓右扯了扯唇角,她这几天在面对任何人时,都是努力微笑,悲伤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她现在做的这个决定不如说是赌注,她也会怕,再如何假装坚强,到底事关一生的幸福。“其实本来还以为能更洒脱一些,可是他真的没用上24小时签了字,我心里是会有不舒服的,你应该理解我,除了这一点感觉,就无其他了。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看她继续逞强,杨嘉如只能翻白眼,:“我想不明白,陈家外公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关晓右搅着面前的冷饮,浅笑不语,垂了眸,用一种低调却不容忽视的坚强。
与此同时,陈天竭已经通知了公关部他和关晓右离婚的消息,这次他采取主动,是想了一夜的结果,不能再给任何人伤害关晓右的机会。他深知,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关晓右,如果离婚的事是被挖出来,可能流言飞语更难听。
通知完公关部,他又亲自开车回了老宅,和妈妈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外公的房间,陈妈妈吓得脸色苍白地跟在他身后,果然看到他重重敲了三声门后未等应门便推门而入,他来到外公面前,很直接地问道:“为什么这次你不再护着晓右了?”
陈老爷子拿着琉璃球在掌心转动,微微扬头,看着身型高大的外孙,“保护她的事,难道是应该由外公来做的吗?”
“外公,二舅的阴谋你都知道了,为什么没有行动?”他又问出心里的另一个疑问,他也感觉到了事有蹊跷,但这几天事情太多,扰得他根本无瑕专注思考。
陈老爷子这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拍了拍陈天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什么叫手心手背都是肉了。”
陈天竭冷哼,“那么外公,既然您决定把公司给我,我可能就顾不了亲情了。我一直以来念一些恩情,但这次,真的惹到我了。”关晓右叫他蝎子,那么他曾经就是一只藏了毒刺的蝎子,这一次,他被激得亮出了刺,他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一字一句,他对外公宣布道:“是二舅逼我的,外公,您不要怪我。”
陈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如果你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晓右今天不会伤到这个程度吧?”
“外公,您在借刀杀人。”这不是疑问,他终于确定了,外公的真实想法。
陈老爷子沉默片刻,转身看窗外,“我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下不了那个手,可是他的二儿子,是真的不给他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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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竭和关晓右离婚的消息是当天下午就被晚报爆了出来,一时间又是舆论漫天,有人骂关晓右,有人可怜关晓右,却没有一个人,能真的理解关晓右。
关晓右请了假在家休息,她在考虑是否要辞职,可是现在的医院待遇还真的不错,如果离开了重新开始,她并不确定能否有现在一个人就可以奢侈的温饱。休假第三天,平安夜,她接到初恋的电话,那个人的声音遥远而陌生,他说:“我看到新闻了,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关晓右仍然倔强,她答道:“我很好,谢谢关心。”
他一时无语,关晓右突然有些哽咽,抚着小腹,关晓右感概,原来,他是真的爱过她的那个男人,原来,当年的逞强和倔强让她就那么告别了幸福。不过谁知道呢,要不是因为他的离开,她和他会不会其实早几年就离婚了,她也许将更早的在任何一个履历上写“离异”俩个字吧?那么后来再遇到陈天竭,恐怕事情会比现在更乱吧?过去了,就不要回头反思了,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坏一些,总好过,“如果……会怎样……”要幸福一些吧,至少自己的心里是舒服的。嗯,她的确是个不败的女人呐~
在俩人最后的沉默和尴尬的寒暄中挂了电话,关晓右继续在酒店里休息,日夜颠倒的生活,她好久没有这么嚣张了。买了好多张单机游戏的碟,她把自己浸染在古装武侠的世界里,不需要与人组织队伍,不需要花钱买什么装备,累了就睡,醒了再玩,什么女强人的梦,都见鬼去吧,如果能这么猪一样的过一辈子,她突然发现,那是老天给的福分,因为,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些放肆的机会,而她曾经的一年内,有这样的机会,是她自己没要。后悔吗,也不!到头来,她还是不想让陈天竭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负累。对的,就像这次她推开他,就是不想拖他的后腿。他应该去飞,应该占自己的王国,带上她,只会束手束脚。
元旦的前一天,关晓右终于从宾馆离开,她接到陈天竭秘书的电话,说是他已经把房子完过户给她了,她可以回“家”了。并且秘书在电话里转告她,“陈总说了,您可以换锁,如果怕他手里有钥匙的话。”关晓右挂了电话后哭笑不得,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原来最绝情的不是她,是他。
回到那个家,她只是简单打扫,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当初他在时的样子,她不介意保留着有他的记忆,守着这个屋子和他的回忆,这本就是她最初的打算。也许会有人以为她会把房子卖了重新开始,那些人太小看她关晓右了,呵~
元旦的当晚,三天前回到s市的金梓晴和杨嘉如硬是把她从家里拖了出来,她们不忍让她一个人过新年。
又是去唱歌,那个叫宫梓的竟然鬼魅般地出现了,虽然他和金梓晴相处的状态很诡异,但她已无心顾及旁人。她点了一首《蔷薇》,是跟杨嘉如学会唱这首歌的,现在她一个人唱“wo~爱,在心中百转千回,多想再见你一面,至少让我知道你也感觉我们的爱没白费……”曾经声嘶力竭唱这首歌的杨嘉如此刻窝在她爱的那个人怀里不再认真听这首歌,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氛围里,她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她认识了陈天竭,算是俩人真正意义上的相识,她记得她的冷嘲热讽,和那个时候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陈家小少,还有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突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关晓右放下麦克冲出了包厢。
白城订的包厢自然在s市是极好的,所以,遇到他她不会意外,只是当她快步奔走于走廊上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他,搂着另一个女人与她视线交汇时,她的选择,仍是敛了神情,从他的身边直直地走过,目不斜视。当然,他也没有任何留恋。他们倔强着就像陌生人一般。
此刻她开始心疼自己,想起杨嘉如刚刚唱的那首歌“总是爱得太逞强,不论多眷恋也不祈求不勉强,不爱我的我不想,讲的洒脱却感伤。总是爱得太逞强,怎么你竟让我不能放不能忘,痛,还想……”她痛恨自己的逞强,可是不这么做,她还要怎么面对他,他有权利恨她,就如她恨自己一样,可是心底,她放不开,没法像他可以美人在怀,明知道路是自己选的,可是要跪着走完,太痛,太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是赶出来了,自己也觉得也得很急……大家有什么疑问留言提出来,以便结城修改。
唉,大姨妈来了,大姨妈是个可怕的亲戚,结城现在痛死了,痛了一天,不说了,去趴着了,明天估计更不了,今晚没力气存稿了,唉——
另,写《“剩”女》的时候就有人跟我提过《逞强》这首歌了,做为elva的铁杆粉丝,我怎么会错过这首歌呢是不是!!
、两 败
没有人知道她见到了陈天竭,只有人在报纸上看到,才离婚不到两周的陈家小少过得是如何的滋润。名模仍然在怀,公开了jeason董事长身份的他,现在更是诱惑无数。他照单全收,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风流潇洒的陈家小少。s市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听起来多么诱人的头衔。
而关晓右也正式销假回医院上班,用冷淡的表情面对所有人的问候,几天下来,大家全当她是个被甩的怨妇除了同情也别无其他,到底没有目睹过她真做过什么伤风败德的事,单位里的同事还是多少了解她的人品的。更何况,在大家看来,陈家小少比她活得好很多倍,不像她,瘦了很多,没有人知道她是孕吐的原因,于是,同情更多。
这样也是好的,关晓右这样想着,偶尔也接受来自贺广延的问候,却一直没有见面。直到一月中旬,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早,关晓右临回家过年前,被贺广延约了出来吃饭。
“约你太不容易了。”这是贺广延见到她时的第一句话。
她淡笑不语,坐了他的车,在暖暖的空调里补眠。到了饭店,早就点好了菜的他们没等几分钟便尝上了热乎乎的本帮菜,关晓右难得好胃口,多吃了几筷子。
贺广延吃得很少很慢,他一直看着关晓右,直到关晓右被看得有些狼狈,放下筷子,她说:“我最近反应不大了,所以能吃了点,也就是这周的事情,呵呵。”
贺广延笑开,“能吃是好,我之前还怕你真吃不下呢。来,多吃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他仍然笑着看她吃。
关晓右边吃边说:“有什么吃不下的,2012才刚到而已。”
贺广延点点头,“2012现在还是个谜,不要扩张恐惧。”顿了一下,贺广延终于试探性地开口,“我听说,天竭的航线已经启动了,飞了四次了,都非常成功。公司里的人现在都很支持他,估计是他们之前闹得现在这个下场,他们也有愧吧。”
关晓右扒拉着菜里的肉丝,无所谓地笑着说道:“有什么可愧的呢?他们要的难道不是这个结果?中国男人不就是那样,似乎都只记得那个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是□,却也忘了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时也是个处女。这就是中国大多数受传统教育的男人的可悲可怜之处,也说不上是错。”
“晓右,你这中国男人一出来,把我也给骂了吧?”贺广延忍不住笑,今天再看到她,看她安好,他便真矫情的相信明天是晴天。
关晓右抬眼看他,也笑了出来,调侃自嘲着,她说:“我不也把自己骂成了杜十娘?”
贺广延不住摇头,“我呀,说不过你。”
又是恼人的沉默,饭菜渐少,关晓右终于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我和儿子都吃得很饱。谢谢你啦。”
贺广延抬首看她,犹豫一下问道:“哪天回家?”
“下周吧。”关晓右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要看医院的安排,值班表要过几天才出来。我估计今年院领导会体恤我不用我值班,哈哈,我这也算因祸得福了不是吗?”她是在自我安慰吗?明显不是,她又在假装坚强自我调侃。她这个样子,贺广延最心疼。
“晓右……可能我现在说出这话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回老家?”贺广延终于把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关晓右一愣,她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也有如此不稳重的时刻,他这话一说出来,换上以前的她,怕是肯定翻脸指责了,可是现在她不会,她只是换上笑脸,不语。
贺广延见她没有反对,加了勇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可能很突然,但是晓右,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吧?”
“替别的男人养孩子,你愿意?”关晓右还是笑,笑得心不在焉。
贺广延坚定地答道:“是你的孩子,我就愿意。”
关晓右只是一味摇头地笑,不拒绝也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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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门被拉开,服务生端着一大盘的澳龙走了进来,贺广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端错房间了?”
服务生挂着招牌地笑容回道:“贺先生,这位是隔壁的陈先生送来给您的。他说是今天刚下飞机的澳龙,肉质很鲜,当作提前给您的年礼,望笑纳。”说完这话,服务生不着痕迹地扫了关晓右一眼,把龙虾放在桌上。
关晓右夹了一筷子,笑着状似无意地问道:“陈天竭也在?”
“嗯,刚来。说在门口看到了贺先生的车子,所以送了这个过来。”服务生没有离开的意思,解释着。
关晓右看了贺广延一眼,又问道:“他一个人?”
“呃……和朋友。”服务生仍然不遗余力地把知道地都说出来。
关晓右放下筷子,抬眼看服务生,“那么你可以走了,当然,也可以告诉他,我们觉得非常好吃。”
他知道贺广延在,又送来龙虾,关晓右当然不觉得陈天竭是真心想讨好贺广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服务生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和贺广延吃饭。
服务生被关晓右看穿,脸色尴尬地退出了包厢,关晓右看向贺广延,说道:“贺兄,这个,算是下战书吧?”
“晓右,别把事情想得这么阴暗,天竭是成熟了,我觉得他是在感谢我上次帮你证明吧。”虽然他不做货运,但毕竟做外交,陈天竭飞这几次航线的签字证明都是他的同事经手的,人家也会赞叹,陈天竭这小子是一夜长大了,现在说话做事,稳重得不像话了,要是私生活也这么稳重一点,那就是一品好男人了。
关晓右倒不认同贺广延的话,是,她习惯性地阴暗,所以几乎没给贺广延面子的,她说:“我了解的他,表面功夫可以做得非常好,但自然也会有他的不屑,你知道吗,在我俩决定分开的前一天晚上,他问过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我说是贺兄你这样的,他只会不甘心而已吧。”
贺广延先是一阵惊喜,转念又明白了关晓右话里的意思,她用他刺激那个思想上有些懒惰的陈家小少,原来到底,他还是个踏板,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因为能让她用来鼓励另一个男人,也算是被认可的一种方式吧。他怎么年龄越大人越变得苦情矫情了,苦笑。
“贺兄,我陪你去回敬他一杯酒吧。”关晓右突然提议。
贺广延摇头道:“晓右,这样不好吧,何必呢。”
好好的俩个曾经的夫妻,就算最后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做成敌人来叫劲儿吧。
关晓右不语,只是盯着他看,浅浅地微笑。无奈,贺广延只能叫来店长开最好的茅台,带了关晓右,敲开了陈天竭包厢的门。
门一被拉开,屋内俩男俩女俱向门口望来,看来是在谈生意,女人也只是用来做陪。原来坐得端正的陈家小少一见到关晓右就变得幼稚起来,搂了身边的女人,让人家受宠若惊,然后他抬头看向贺广延,偏不看关晓右,“贺兄,您来了?”语气倒是沉稳,和脸上那轻佻的笑极不搭。
贺广延看了关晓右一眼,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感谢一下天竭你送来的美味,怎么,打扰到你们谈生意了吗?”说着,他把目光移向坐在陈天竭对面的男人,微微颌首。
对方身边的女人似乎是他的翻译,听她传话,他们判断出,对方是日本人。陈天竭起身站在那日本人身边,举杯看向贺广延,“我们是朋友聚一聚。介绍一下,日本空航界巨头三井先生,我身边的这位,是他的妹妹三井美子小姐,那位是他的秘书。”然后转身与对方用日文交谈介绍贺广延,介绍到关晓右的时候,他一顿,问道:“我该如何介绍?我的前妻?还是贺兄未来的嫂夫人?”
说话文艺范十足,看他这一副商人的样子,关晓右有点想笑,向前一步,她很自然地用日文自我介绍起来,她说,她是贺广延的朋友,暧昧不明,引人瑕想。
对方笑着夸关晓右漂亮,举杯想敬她酒,贺广延挡下,“她不喝酒的。”她的身子现在的确不适合喝酒。
可这动作在不明真相的陈天竭看来就是刺眼的,他冷冷地哼笑着,用日语跟对方说道:“看,我们中国的男人是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女人。”
做外交的贺广延自然听懂了他说的话,而关晓右刚刚也说了日语,当然也知道陈天竭说了什么,贺广延的脸色变得难看,可他没有立场骂陈天竭,倒是关晓右,听了他的话后一派地淡然,挽了贺广延的胳膊,笑着说道:“相互尊重,是中华夫妻相处的传统美德。”这话说得……贺广延大汗。“就不打扰二位了,我们先告辞了。”
贺广延忙转身,与关晓右并肩走出包厢的门。俩人的手还没等分开,包厢的门便再次被拉开了,陈天竭站在门口,冷冷地扫了关晓右一眼,“前任陈少奶奶,请你注意点影响。”说着,他拉上了身后的门。
三个人站在走廊里,这画面实在是不好看。
关晓右笑着低语拜托贺广延先回包厢,然后她挑衅地看向陈天竭,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陈先生,怕是您搞错了吧?离婚以后,搞得比我热闹的人,可是您呐。您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或者说,你以什么身份指责我?从我们在那份协议书上签字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陈天竭的眼底浮现怒意,他的在乎让她看得心乱如麻,却努力挺直背脊,望着他。
陈天竭突然放声大笑,“是啊,我是搞错了,我没有立场呢,更何况,你我本就是不甘寂寞的人。”俩个人都是毒舌,想用最难听的话让对方比自己更伤。
关晓右不怒反笑,“对哦,我忘了你应该算是比较了解我的不检点的那个人了,我们曾经就是因为怕寂寞才走到了一起,现在又因为更寂寞而分开,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以后呢,我希望我们的偶遇能少一些,如果不小心遇到了,那么,就当不认识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走,连再见都不留,她是用最大的力气让步子稳定,让自己的怒意不要暴发,她对自己说,明明是她先说离婚先甩了她的,她不应该和他生气的。
而陈天竭,在她的背影消失后,一拳击在了墙上,关晓右这帮女人,就是有那个能力,把好好的感情搞到两败俱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来晚了,唉,最近烦心的事儿挺多,唉……一声叹息啊,各种想各种纠结各种失眠,这是肿么了。
行吧,反正我是更了,我估计也没有人在盼更新,我就自言自语一下,然后,低调消失,晚安~好寂寞的晚安啊啊啊啊~
、俱 伤
第二天,神速一般,s市本地的报纸上便登出了关于陈天竭再次订婚的报道,不介意别人说他把婚姻当儿戏,更不介意直接承认,这次的婚姻就是商业联姻。而结婚的对象,就是昨天关晓右在饭店里见到的三井美子小姐。
关晓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份报纸,忍不住笑,“陈天竭啊陈天竭,你是在跟我呕气呢,还是呕气呢?可怜的三井小姐啊……”她似乎本是不介意的,可是笑容渐渐僵在唇角,她的鼻子便酸了起来。努力深呼吸,她告诉自己不在意,可是,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按日本人的习惯,以后那个女人应该叫“陈美子”了吧?那个身材好到让模特都嫉妒的男人,即将怀里搂着别的女人了吧?哪怕只是“同床异梦”,但他的唇他的吻他说话声音他笑起来的眼睛他有力修长的掌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了,哦,对,还有他当时和她买的那辆悍马,离婚后卡宴给了她,悍马他开走了,以后这辆悍马或者他那辆骚包的跑车的副驾驶上,就坐着别的女人了吧?她的占有欲和洁癖瞬间爆发,心里突然生了恨,生生地恨!
关晓右一掌将报纸挥在地板上,她的心口闷得难受,压抑地疼,疼得跪在地板上缩起来,小腹也在疼,她捂着小腹,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和当初她想的,不一样啊~陈天竭,那个爱笑的男人,真的是那么绝情的对吗,不,是他就没有真爱过她,所以,连个缓冲期都不需要有。
突然想到什么,关晓右起身擦干眼泪,打电话给贺广延:“贺兄,陈家的订婚仪式,有邀请你吗?”
贺广延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为难应了声,“嗯。”
“带我去!”
“晓右……”
“我说,带我一起去!”她坚持着,“前夫的大好事,我怎么可以不到场。”
她又在逞强了,贺广延能想象到她哭过的样子,这样的她,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妥协,“好吧。”他知道,如果他不带她去,她还有别的办法去露脸,这个女人啊,叫着劲儿地要向陈天竭证明她活得很好,他又想说了,何必呢。
挂了电话,关晓右补妆,笑着走出办公室,同事们看着她,眼里的怜悯更盛。可是关晓右就是要用行动证明,她很快乐。
“姑娘们,年前抽个时间关姐姐请你们去唱歌吧?”关晓右走到前台,对漂亮年轻的姑娘们说道。
姑娘们面面相睽,不知如何做答。平日里跟关晓右关系不错的另一个同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哎,这么热闹得算我一个,这样吧,大家有家属的把家属带上,有哥哥弟弟什么的也都带来让你们关姐姐乐呵呵。”
“对,我乐了,你们重重有赏哦。”关晓右感激地看向那位同事。
对方对她一笑,用口型说道:“加油!”
是啊,她的确该加油,陈天竭这么快就有第二春了,她为什么不能开始新的生活,明明是她不要他的对不对?对!就是这样!她关晓右被甩的次数多了去了,这回终于甩人一回,必须翻身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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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了一天,到了晚上很早便觉得累了,躺在床上时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哪里知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梦。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看着天花板发呆。半个多月了,这个屋子里似乎还有陈天竭的气息,是呀,他在这间屋子里住得比她久,中国的风水讲究三个月才成一个新地气,这才半个月,太短了。
要怪就怪刚刚接到贺广延的电话,他告诉她陈天竭的订婚宴是在明晚举行,本来她和小姑娘们也订在明晚唱歌的,这下要改计划了,因为爽约,所以她郁闷,所以失眠,嗯!
可是这样的安慰终究无效,下了床,她到底把今天在医院开的那俩片安定倒在掌心,没有喝水,一口吞下,回到床上,好吧,她无敌了,安眠药,无效!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她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好像总是在将入梦时就能听见陈天竭在耳边叫“关姐姐”的声音,像他们在激情时他的呢喃,惊醒,反复,只能请假,又一次旷工,好在平日里她的加班多,否则医院肯定要劝退了吧,自从见识过墙倒众人推的场面后,她再也不相信什么“战友之情”了。对,她就是活在她的阴暗中,本来带她进入阳光的那个人,马上属于别的女人了。
白天倒是睡了一天的好觉,阳光是格外能让人心安的,遮了浅色窗纱的窗子只有淡淡的光亮投进屋内,她无梦。
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贺广延来接她去参加订婚宴。她简单梳洗后下楼,昨天晚上就和贺广延说好了,今天要去做更美的造型,所以他也是提前来接她的。
等她做好造型已经是俩个小时后的事了,窗外华灯初上,冬天的黑夜来得太早。她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贺广延眼里的惊艳,他说:“你今天是要去抢那个叫美子的姑娘的风头去的吗?”
关晓右轻笑,“有何不可?”挑了眉,她的眼里太多娇嗔,贺广延再次失神,像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女神一样,少了端庄稳重,关晓右在心里想,男人啊,其实的确都有不成熟的一面。有人说,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最不为人知的一面给你看,那他一定是很爱你,陈天竭有没有这个时候,她想她是忘了。其实不愿承认,他一直在她面前,都是个快乐的男孩子模样,他用自己无害的样子,让她看到过光明和单纯……她不愿承认,就像她也不得不承认,“其实,美子小姐是无辜的。”
临出沙龙前,关晓右接到杨嘉如的电话,那丫头还是那副大嗓门,在电话里脏话连篇,“哎我了个去!靠之!大奶的!!晓右你知道吧,陈天竭今晚要特么打飞机有木有!我靠他还好意思请我和小白,还有请了宫梓,我靠他是故意的吧?是你甩他的对不?你等着,今晚老娘就把气给你争回来我草!”
关晓右被好友的暴躁的情绪感染了快乐,听她骂得解恨,关晓右不介意告诉她,“今晚我也去,所以,我自己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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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关晓右和贺广延赶到订婚宴的饭店,是在本市一家高级房地产公司旗下的一品酒店,据说随便订上一桌少18888元下不来。这手笔大得,关晓右不得不承认,心里很不舒服。
挽着贺广延出现的时候,闪光灯拼命地亮,关晓右巧笑倩兮地看镜头,像走红地毯。媒体自然认识穿着华服出现的美丽性感女人是谁,今晚的她真是影后亮相了,雪白的拖地抹胸长裙,将半个胸压在了裙外,丰满得让人喷鼻血,长裙上闪着碎钻的光芒,一粒粒拼成了好看的异域图腾,披着白纱,酥肩半露,灯光下隐隐散着雪白的光,有女记者吃味地说:“她都不冷吗?”她当然冷,最冷的不是身体,关晓右笑着扫了那个女记者一眼,挽了贺广延的手继续向里走。
金梓晴和杨嘉如来得比关晓右早,所以早就守在门口等着了,当看到关晓右时,只穿了简单礼服来应付场面的俩个女人张大了嘴,“你丫的太狡猾了,要盛装也得提前通知一下啊。”这是来自杨嘉如的抱怨,金梓晴走过去拥抱关晓右,在她的耳边说:“非常漂亮,我刚刚看了,比那个日本女人美得多了。”
关晓右得意地扬了唇角,头微微抬高,她就是那么骄傲,即使是掉光了毛的孔雀,她也要奋力开屏。
不免就见到了谢宇和陈熙,陈熙看着关晓右,嘲弄地笑,谢宇则是一愣,最后也跟着露出嘲弄地笑。可是关晓右轻飘飘的一个蔑视的眼神,这段日子焦头烂额的岳婿俩,脸都气青了。
关晓右挽着贺广延、杨嘉如拖着小白,宫梓搂着金梓晴,三对人浩浩荡荡地向里走,走到主会场的时候,看到一脸愁容的陈妈妈。陈妈妈看到关晓右后惊叫:“晓右,你怎么来了?”
关晓右走过去,“妈……啊不,阿姨……”
“叫我妈,我还是喜欢你当我的儿媳。”要不怎么说老小孩呢,这老太太疼了儿子大半辈子了,儿子再婚,她倒是哭丧着脸,关晓右多少心里舒服了一些,对,她很坏呢。
见到陈老爷子的时候,只是微微点了头,老爷子眼里的赞赏的目光,关晓右陪在贺广延身边,简单的寒喧,订婚宴便开始了。
陈天竭一身黑色西装,笔挺风采,他浅笑,敛了那双桃花眼里的流气,成熟稳重得不像关晓右认识的那个陈天竭。他身侧的三井美子也是穿了礼服,很普通的样式,订婚宴而已,何必搞得那么轰动。陈天竭看到了关晓右,微微点头,像与不熟的人打招呼一般,媒体拼了命地拍下这个画面,关晓右被闪光灯闪得差点流泪。
三井先生做为发言人激动的表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与陈家结姻,他觉得非常荣幸之类客套的话。然后是陈天竭上场,美子和她的哥哥坐在台下,淡淡地笑着看陈天竭。关晓右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这个女人柔得像一滩春水,没有她的骄傲和乖张,很恬静地一个女人。今天才认真地看她,虽然是个不算漂亮惊艳女人,但和自己今天这娇艳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就是路边的卖肉女郎……好像是输了,关晓右忍不住笑。
“在我宣布接下来的消息前,我想请我的前妻上来说俩句。”陈天竭突然这样说,正发呆地关晓右便听到了他熟悉地叫她“关姐姐”的声音。所有的逞强伪装在这熟悉的称呼出来后瓦解,关晓右鼻子胀到不行,捂了唇吃惊,借机用力吸气,把委屈吸了回去。
在众目这下,一向不软弱的关晓右上了台,只一句“三井小姐非常美,天竭这次的选择是对的,我祝福你们,真心的。”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自卑,在看到三井美子坐在台下那温柔地一笑时,她就知道,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大家族的陈家。
陈天竭的笑容在唇边敛去,他让她上台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下,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乎,现在她笑着这样说,他,赌输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心情宣布,陈天竭只说好戏放在最后,便招呼大家开宴。是西式的自助餐,关晓右陪着贺广延到处走走,吃吃,很快饱了。陈天竭和三井美子也在四处敬酒,走到他们面前时,陈天竭拿了一杯新的红酒递到俩人手里,“谢谢二位今天前来。”说这话时,目光只看向关晓右。
关晓右笑着移开目光,接过酒杯,却被贺广延从中拦了过去,“不好意思,晓右不能喝酒。”
“哦?不能喝酒?她可是没少喝酒啊。”陈天竭冷笑,嫉妒贺广延一副代理人的样子。
关晓右也笑,“是呀,我能喝酒呢,贺兄,陈家小少最清楚了,不是吗?”
陈天竭又拿了杯递到关晓右手里,关晓右接过一饮而尽,贺广延低呼,“晓右,你……”
“贺兄,她喝多了的话,不是更好吗?”陈天竭笑着睨关晓右,暧昧的语气和表情。
贺广延压着怒气瞪了陈天竭一眼,再转头一脸担忧地看向关晓右。
关晓右把酒杯放到一边,淡淡地靠在贺广延的肩上,看着陈天竭,她笑着说:“我和贺兄的一切,是水到渠成,不需要借助酒的力量呢。”
陈天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关晓右你检点点行吗?”
“我不是一直不检点吗?你知道的啊。”歪了头看他,不胜酒利的她脸颊已经染了红,也可能是这大厅内温度过高,总之,她看起来已经醉眼朦胧、整个一个软妹子了。
陈天竭还想说什么,贺广延伸手制止了他,“我带晓右先走了。”
“嗯,贺兄,你带我走嘛,这里不好玩。”关晓右撒娇,陈天竭的眼都快喷火了。
贺广延带着关晓右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不向任何人打招呼,搂着她,快步向门口走。她们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生硬的中文低呼着,“坦竭……”。
关晓右回了次头,她看到,人们向陈天竭的方向涌去,而陈天竭所站的位置,有鲜血,一滴滴地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他受伤了,伤在手心,她也受伤了,伤在心底。言语的伤害是最利的剑,这是关晓右曾经说杨嘉如的,没想到有一天,却应验在她的身上。看来,她和陈天竭的结,是越来越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结城又连日更了,好鸡冻啊好鸡冻!!实际上,结城昨晚竟然一夜没睡——失眠,然后在床上翻腾到凌晨三点,起床把这一章码好,别看这三四千字,码了结城快俩个小时,当然,其间也刷了几次微博,看,结城是个多么诚实的孩子。所以,明天更不了了,因为结城现在要上床补眠了。自从上了年纪后,结城就没有熬过通宵了,此刻真是各种晕啊。希望我今晚不要半夜又失眠。
有亲说我虐了,我真没怎么虐,比起以前写的文,这文明显欢乐一些嘛……好吧,一直说该完结了,一下子竟然写过二十万的字了,结城会找个契机完结的,就酱,啊啊啊,明天还要上班的孩子你们伤不起啊。各位晚安~
、孤 单
出了酒店的门,关晓右到底哭了,坐在贺广延的车里,她哭得酣畅淋漓。坐在她身边的贺广延不住的叹息,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快乐,他该怎么做。想到这个时候如果是陈天竭,撒娇耍赖也是会把她逗笑的吧,谁说陈天竭不适合她?对于一个太过要强的女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可惜他真的做不来。
关晓右哭了一阵后,笑着拭着满脸的泪水,抽了几张纸巾,她吸着鼻子对贺广延抱歉,“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大,见笑了啊,贺兄。”话匣子突然打开,似在喃喃自语:“算起来我活到现在,爱过好几个男人,得到的,没得到的。却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在失去之后还想着努力微笑,不敢在人前展示一点的软弱悲伤。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放弃上进甚至变得如此迷茫,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我要怎么过,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我想我是真的爱他,所以即使是我提出的离婚,即使是他那么明确地说是商业联姻,我却反倒不能接受,我觉得我被背叛了,突然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和我最初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她说着曾经每一任男友分手后她心理的变化,也说着陈天竭对她带来的影响,“他总是让我向前看,告诉我这个世界很阳光,他总是笑得一副不知愁苦的日子,这真让人嫉妒,你看,包括离了婚,他也就好像不舍了那么一下,转身,便再有佳人,我呢,我呢……”
语气和眼神都是空洞的,贺广延心疼地抚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
关晓右转过头看他,问道:“贺兄,你有没有轻看过我?”
贺广延停下手上的动作,马上严肃地敛了眉头,“晓右,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你看,你都舍不得我,可是在他眼里,在他眼里其实我就是个很烂的女人。你知道吗,他曾经问过他是我的第几个男人,他的心里指不定怎么想我呢。”关晓右苦笑,“我那么轻易地就和他上了床,男人都会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吧?”
贺广延绞了脑汁说道:“如果一个男人只是这样判断一个女人,那么,他就太浮浅了。”他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有没有说服力,因为他真的从来没有看轻过关晓右,即使知道她曾经不止一个男人,他也没有一点轻视她的感觉,谁让他先是爱上了她的坚强而不是她的身体呢。
果然他的安慰没起什么作用,关晓右只是淡淡地没有温度地扯了下唇角,“送我回家吧。”闭上眼,头靠在一侧车门上,不再说话。
车子开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关晓右睁开了眼,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这一路来还有什么能说的。抬眼看了下窗外,她笑着看贺广延,“贺兄,陪陪我好吗?”
贺广延的表情变得惊诧,张了嘴,目光直愣愣的。
关晓右继续笑,“看,我是个多么随便的女人,寂寞了悲伤了就找个男人……看,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贺广延马上摇头,“晓右,不是这样的,你不该自暴自弃,我是很高兴你能让我陪陪你,但我觉得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和陈天竭在一起,永远是一副女王的模样,他更爱那样的她。
“你看,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关晓右摇了摇头,推开车门,冷风袭来,她回身对他笑,“今天谢谢你。”
贺广延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她便关上车门摇摇晃晃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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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的眼泪,想到她离开前再一次伪装的笑容,想到她刚刚听起来轻佻的话语,贺广延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句很无耻的话,“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如果他和她……会不会她会属于他。
理智什么的这一刻都睡着了,贺广延只剩下血气的冲动,除了二十出头时有过此刻的毛躁和心跳,他快十几年没有过类似的激动了。跳下车,他向关晓右的背影追去。听到他的脚步声,关晓右惊讶地回头,还没等发声,他便已经扶住了她的肩,“共产党员”的觉悟真是不一般,在吻她前,他还喊了句不算口号的口号,“如果这是错的,就错到底吧。”然后,他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娇艳。
陌生的力道,陌生的气息,陌生的声音,关晓右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贺广延的热情被她冷却,停下动作,看着她。关晓右如梦初醒,知道自己的无动于衷是伤人的,拉了他的手,这回她向前一步主动。
可是唇就在接近他的唇瓣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比刚刚出酒店时还凶还急,关晓右松开贺广延,转过身蹲在地下捂着唇哭了起来,“对不起,贺兄,对不起……”余光瞥到了家里的阳台,那里的躺椅还在,虽然冬天了,她却没有移开,她记得她和陈天竭在那里的放肆,却没办法再接受与另一个男人的张狂。
贺广延怎么忍心看她自责,懊恼瞬间袭上心头,为自己的不自持感到汗颜。知道她现在脆弱,他竟然有了趁然之危的打算,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晓右,你别哭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不会安慰人,一时词穷,贺广延急得原地跳脚,却不敢再碰触关晓右一分。
关晓右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在做什么啊,我到底怎么了?”站起身,失了魂般地向前直去,没有再回身看贺广延,她无颜面对,利用了他的感情想要找个心理的寄托,她是个多么肮脏的女人。
看着她进了门,屋内灯火全亮,贺广延长长地叹气,终于开车离开。而屋内的关晓右在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后,终于顺着门板滑坐在地面,环紧自己的身子,微微地抖着,如果她真的迈出了这一步,她怕是以后都会看不起自己了。冲动的时候失去理智,这就是女人,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直以来,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她现在满脑袋想的,不是刚刚被她“伤害”了的贺广延,她满脑袋想的,只有陈天竭,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看她?想起杨嘉如曾经说过,没有办法再忍受求欢于另一个男人身下,那是一种被强奸的感觉,那时候她笑杨嘉如矫情,现在自己终于体会到,那,是怎样的一种坚持。她不敢保证未来的几十年会不会再遇到心动的人,只是这一刻,羞愧难当,如果死能解决问题,她真的不介意在手腕上用力割下一刀。她已经灰暗到想要自杀了……真可怕,原来陈天竭对她的影响这么可怕。甚至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再去爱别人了,因为她那么阴暗的一个人,谁还有勇气或者有耐心有能力带她重拾阳光呢。也许,也许就如杨嘉如说的,她不敢直视的那个原因,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别的男人的碰触了,从以前到现在,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那么的欢喜和欢愉,只有陈天竭。
那一晚,关晓右登录了注册许久却很少登录的微博,她写道:“原来所谓真正的守身如玉,并不是在遇到他前你纯洁到何种程度,而是在你遇到他之后,你所有的一切,除了他,再不能给别人去碰触了。”是实话,却在这样的社会,她这个女人说出后,不一定有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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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贺广延第二天的问候,关晓右仍然是羞愧以对,电话里的语气都变得生疏而尴尬,直到挂了电话,都是一种难熬的心态。好在当天晚上和小姑娘们约好了去唱歌,认识的、陌生的人,坐了一大包厢。
关晓右就坐在角落里听小姑娘们又叫又跳,忍不住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却也同时觉得很寂寞很孤独,满脑袋还是陈天竭的身影,没办法再面对一个人的冷清。这一大群人,刚刚好,让她可以假装没有那么孤单,真的很好!
小姑娘们见她坐在角落发呆,便过来拉她的手,“关姐,唱一首歌嘛。”
盛情难确,关晓右便连着唱了俩首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和《成全》,她唱得几度哽咽,小姑娘们还有她们带来的朋友全部无声,想鼓掌都不敢起哄了,一个个缩在那里,气氛沉闷。
关晓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用力地唱,“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很爱很爱你……”
其实让他走,是因为真的爱他,他想要的给不了,她什么也帮不了他,那么,就让他去寻找能给他那份“幸福”的人。用这样的苦情歌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放手是对的。可是她比谁都清楚,陈天竭要的幸福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是自己逼着陈天竭一步步地远离自己,她比谁都清楚,是自己太不满足太懦弱太——自私。
三个小时的欢唱时间结束,关晓右问小姑娘们要不要续时,小姑娘们都有些睡眼朦胧了,她只能笑笑做罢,出了ktv的门,打车的打车,有人送的有人送,她没有要送的人,因为都不顺路。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开,最后只有她站在原地、那辆卡宴旁,傻傻地笑。
原来孤单是这样的感觉——和熟悉、不熟悉的人喝酒撒欢,像他希望的那样快乐地笑、努力向着阳光生活,可却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像被抽离了一样,灵魂的深处在角落里叫嚣,“如果你也在,该有多好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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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排班表的时候关晓右还真是一愣,今年不但领导没有给她排班值班,还提前俩天放了假允许她回家,也就是说,后天她便可以登上回家的飞机了。这次选择坐飞机,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在火车上再勾起什么回忆,她必须回家笑着面对父亲,哪怕告诉他老人家,“爸,我离婚了”,也要用笑容面对。
订好机票,利用一下午的调休,关晓右去妇婴医院做了年前的产检,俩个月左右,已经可以听到心跳和看到胎环了,关晓右拿着b超和刚刚办理的母婴手册走出产检室时,满眼的准爸爸陪着准妈妈,越发显得她的凄凉和孤单。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出了医院的门,关晓右这样给自己打气喊口号。
去商场给爸爸买大衣,给亲戚们买特产,约了杨嘉如和金梓晴年前再一聚,然后回家,睡觉。醉生梦死也不过这俩天了,过完年回来,一定要回到当初那个关晓右,这回是真的要坚强了,手里握着那张b超报告,她不允许自己再假装什么了。
离开s市的那天,关晓右出门较早,因为提着东西又有身孕,她打了车去机场。路上竟然没堵,比预计早到了机场一个小时,偌大的机场里空荡荡的,更显得她的形单影只。
拿一本买了很久也没时间看的小说细细阅读,困意袭来,她在机场的铁质坐椅上小眯了片刻。广播里传来了她的航班号,走到登机口,回身,再望一眼已经人来人往的机场,除了她,似乎没有一个人来的。是的,她没有告诉贺广延,也没有让杨嘉如和金梓晴送机,她要一个人走,以后的路可能都是一个人走了,一定要习惯。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身边的三口之家为了坐位的问题发愁,关晓右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让儿子和妈妈坐在了一起,她坐到另一个位置,身边是一对情侣。都是成双结对地走,哪怕一个人的,也拿着手机按来按去。她笑着闭上了眼,现在哪有心情关心别人啊,还是想想回家怎么面对老爸才是真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游泳了,所以回来晚了,不过再晚结城也有更新哦,这充分证明了结城的话是可信的,我说过,只要有存稿,我就会更,对不对?所以也是很抱歉让一直跟文的亲偶尔总有那么几天要等等,不过也是因为你们,结城才会把更新的时间缩短到这么短了,非常感谢呢。
嗯,结城预计是这文再有两三章就差不多完结了,然后会有一篇番外,给大家讲讲当年关姐姐和咱的陈家小少的第一次——一夜情,哈哈哈,你们懂的!!!
、孩子气
经历了四个多小时的行程,关晓右终于在下午俩点半左右到了家,因为没有提前通知父亲,所以她推开家门时,正在一个人吃过了时间的午饭的关父先是一愣,然后迎到门边,帮她把行李拖了进来。
关晓右眼眶微酸,想和爸爸说的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刚到家,还是先消停一下吧。奇怪的是,到吃晚饭的时候,爸爸也没问陈天竭怎么没一起回来,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了一些。第二天,北方人的小年夜,关晓右和爸爸去给妈妈上了坟又去住得近的姨妈家拜了个早年,姨妈问道:“咦,你老公怎么没一起回来?”关爸爸替她答道:“那小子工作忙着哩。”关晓右垂了眸,不语。
晚上回家,憋了一晚上的话没来得及问爸爸,喝了小酒的关爸爸早就回屋去睡了。关晓右想了半天,猜想是和陈天竭的新闻闹得太大,连这个闭塞的小城市也有人注意到了。更加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明天一定要和父亲谈谈,只是大年夜,要不要这么刺激他老人家。
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被老爸剁饺子馅的声音吵醒,关晓右走出来看,爸爸已经为晚上的晚饭忙活起来了。
“爸,您别弄太多东西了,就我们俩,吃不了。”关晓右扶着门边看忙碌的爸爸,心里微酸,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还人为女儿操心,是她不孝。
关爸爸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剁着馅,没听清关晓右说什么,回身,问道:“你说啥?”
关晓右摇了摇头,咬着唇,“爸,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难得休假的,会回屋看电视或者再睡一会儿去。”关爸爸摆了摆手,继续欢乐地忙活着。
关晓右这时想到,之前她和爸爸的关系都是紧张的,无话可说的,自从上次陈天竭来了以后,不知道俩个男人说了什么,至少爸爸会偶尔主动打电话给她,问她在s市是否安好,至少这次回来,爸爸都是用温暖的笑脸面对她,她该感谢陈天竭的。
吃过午饭,关晓右用手机上网浏览新闻,商业版上,s市陈氏企业的消息赫然入目。
“陈氏风云已变,陈家小少彻底称王”,新闻的内容大概就是陈天竭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与日本三井家的联姻造成了陈氏的股票大幅上升,同时,陈天竭利用自己缜密的计划查出了陈氏企业的内鬼和财务漏洞,陈家二舅因此落入法网。借此机会,陈氏宣布陈天竭出任总裁一职,年后会有正统的新闻发布会,也因此挽救了陈氏的股票没有下滑。
关晓右看完新闻后不禁担忧起来,陈天竭这一次做得够绝,可是陈熙会这么容易倒掉吗?如果他反击,陈天竭会不会陷入更危险的地步。当初她愿意离开陈天竭,就是因为陈家老爷子说需要一些事刺激陈天竭,否则这小子会永远得过且过。现在是刺激到了,好像也刺激大过劲儿了……关晓右心里很乱,和父亲说一句“我再睡会儿”便闪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打给杨嘉如,关机!她郁闷到不行,也不知道还能问谁,孕期人容易犯困,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她竟然睡了俩个多小时。急忙理了理头发,她得帮爸爸做晚饭,可是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手却停住了。客厅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不是父亲的,却耳熟得很。关晓右的手颤抖地抓在门把手上,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客厅内,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长身玉立,黑色的毛呢大衣,黑色的长裤。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发型,熟悉的声音……关晓右捂住了唇,不敢置信。
……………………………………………………
站在客厅里的男人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身,眸光一亮,带着灿烂地笑容三步并作俩步地奔了过来,“关姐姐!”
像在做梦一般,因为不可置信,关晓右向后退了一步,“天竭……”,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多的疑问卡在喉咙,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水气渐渐弥上了她的眼。
“哎哟你们俩个小的,别站在这卿卿我我了,这才几天没见,像久别重逢似的。快,晓右,你把衣服换一下,我们现在马上得出去。”看来爸爸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幸好他这个时候出声,掩示了关晓右的尴尬。
是真的“久别重逢”啊,久到从他订婚的那一晚之后,她便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权利去打扰他了。
“是呀,关姐姐,你快换衣服。”陈天竭的脸上掩不住喜气地笑,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之前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关晓右眨了眨眼,“怎么了?”看俩个大男人急吼吼的样子,她竟然觉得好温馨。
“哎呀,你这孩子话太多,你婆婆和陈家外公要来怎么都不提前告诉爸爸一声,你看这弄得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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