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郦春晓的那位老爸可是为郦春晓的妈妈神魂颠倒,导致自己的发妻黯然退场,出走到大洋彼岸。
想到这里,秦俏君黯然神伤。
“春晓,书然他好吗?我听说他几年前结婚了。”
“嗯!”
郦春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俏君还是对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念念不忘,也对,毕竟,宋书然是秦俏君暗恋了多年的人,当时,宋书然要跟着自己的妈妈离开的时候,秦俏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可得到的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对不起,我是一个独身主义者。没想到,一直宣称自己是独身主义者的人竟然有一天也娶妻了。
“你见过他的妻子吗?”
秦俏君的声音透着不甘,虽然,她现在已把那段情忘却了,谁在青葱岁月里头没有干过傻傻的事,可那时,她真的相信宋书然是一个铁定了的独身主义者,他父母亲破碎的婚姻让宋书然对婚姻失去信心。
其实,那时,基本上坊间都知道郦春晓的爸爸在外面有情人还有一个私生女,不过,碍于郦家的声望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最后,那场纠结了多年的情事随着宋书然妈妈的退出划上了句号,而郦春晓的妈妈也因为郦家的名望和舆论自始自终没有名正言顺过,最后抑郁而终。
至于宋书然也在自己父母离婚当天改为母亲的姓氏,脱离了郦家跟随着自己的妈妈去了德国。
现在,秦俏君依稀还记得宋书然彼时的信誓旦旦,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宋书然心甘情愿的步入那个曾经被他称之为坟墓的婚姻殿堂。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她,我记得爸爸去世的那会,宋书然接了一个境外电话然后匆匆回到德国去了,他和姑妈说他心仪的姑娘的亲人刚刚离开人世他得回到她身边,然后就撇下了这里的一切,当时可把姑妈气坏了,据说,是因为那位女孩子在亲人的葬礼结束后就和他订婚了,有点像奇迹吧?宋书然也会做这种婆婆妈妈的事。”
她看着秦俏君自嘲的笑了一笑,脸上堆满了落寞。
“俏君。”郦春晓迟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现在还忘不了我的哥哥。”
“拜托!”秦俏君哭笑不得,她可没有那么长情:“八百年的事情了,宋书然早就被本小姐摔到九霄云外了,我的裙下之臣现在可是让我眼花缭乱。”
郦春晓终于确定这个女人真是放下了。
“那好,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宋书然在下个月初会来到上海,到时,还会带着他的妻子,你就可以去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长着三头六臂。”
宋书然,她的哥哥一向眼高于天,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他甘愿牵手一生。
“嗯,到时,我打扮的美美的让宋书然见识到我这只从白天鹅蜕变成顶级白天鹅的魅力。”
穿着透视装的女人在那里摩拳擦掌。
从餐厅出来后郦春晓开车把秦俏君送到她工作的电台。
再离开时,秦俏君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郦春晓,迟疑了很久才说。
“上个月,我在这个地方曾经看见过池惊鸿,那时是在早上,他就从这个房子里出来,那样子好像他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我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那所房子的主人真的是池惊鸿,当时,我就把这那个地址抄了下来。不过,你放心,那里不是金屋,据调查的人告诉我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的身影。”
拿着那张纸条,郦春晓觉得一颗心好像坠进了云里雾里。
开着车,郦春晓沿着秦俏君给她的地址来到了一处远离上海市区的郊外。
她在秦俏君记下的那个地址的房子站了很久。
那所房子面积还算大,防欧洲建筑,这种建筑风格如同外滩的万国建筑群一样在旧上海曾经风行一时,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们渐渐的被拆的拆,毁的毁,现在,存下来的已经不多。
眼前的这所建筑看起来还很完整,仔细看还可以看见那些墙壁被修补过的痕迹,从那些修补过的痕迹可以看出来房子的主人对这里显然是呵护有加。
那些墙壁的材料在现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到底,池惊鸿是怎样弄到的?
到底,这座房子对于池惊鸿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爱人啊(三)
回到家时大约六点多钟,出乎意料的,郦春晓看见了池惊鸿穿着休闲的衣衫在一边看着报纸,看见她时笑了笑。
郦春晓万分雀跃,要知道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这个时间段看见自己的丈夫了。
紧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这么好,这么早就回来。”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昨晚确实走不开,所以没有办法陪你过元宵,所以今天就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原来,惊鸿并没有忘记她说的话,这时,郦春晓心情大好。
吃饭的时候,池惊鸿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顿了顿,郦春晓夹了池惊鸿爱吃的鱼放在了他的碗里。然后。
“喂!”郦春晓恶声恶气:“池惊鸿,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男人一样藏着自己的私房钱,有没有拿着私房钱买那些股票,房子之类的。”
郦春晓觉得自己的试探很蹩脚,可她真的很想知道,池惊鸿为什么会买下那样的房子,那里的人告诉她那房子在许久以前住在祖孙两后来有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买下了它,再后来听说又有人高价从那个上海人的手中买走了它,还有,那房子的门长年累月紧闭着,每一个礼拜都有固定的家政来打扫房间,那房子也没有人住,不过偶尔半夜的时候会有人听到汽车的引擎声,还偶尔有人在清晨的时候看见高级的轿车停在房子外。
不过,还好,没有人在那房子里看见女人出现过。
池惊鸿也没有理她,径自趴着碗里的饭,表现的倒是很坦然。
吃晚饭后,池惊鸿照以前的习惯进了他的书房。
郦春晓在为自己今晚要不要穿那件刚刚买的性感内衣,她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把它买下的,那可是大表姐热力推荐的。
据说,黑色的性感内衣对男人是致命的,它是最后的催情产品。
穿上了它以后,郦春晓在镜子里转了一圈,嗯!池春晓万分庆幸自己买下了它,镜子里的她连自己看了也脸红心跳。
现在,郦春晓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池惊鸿看见自己时的模样了。
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可池惊鸿那个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好吧,自己可以主动一点,于是,她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如小狗一般的蹭着,手也往他身上上下其手。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郦春晓硬生生的不让它往下掉,是不是她还不够漂亮,是不是她还不够性感,是不是她还不够风情万种。
为何?他还是无动于衷。
郦春晓转过身去背对着池惊鸿,偷偷的拭去泪水,背后的人靠了过来抱住了她,然后把她的脸转了过来吻住了她,一手关掉了床头灯。
当他的手越过她想打开床头的抽屉时,郦春晓阻止了他。
“惊鸿,我们要个孩子吧!”
身上的人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僵,然后,还是用往常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话,再等一阵子吧!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郦春晓尖叫了起来。
池惊鸿吻了吻她的脸。
“你先睡,我想起了还有事情没有处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郦春晓一阵绝望,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瞧她,受到报应了,当初,池惊鸿可是珍珠,她的二表姐吴珍珠的心上人。
在没有见到池惊鸿这个人时,郦春晓就知道了这个名字,在二表姐的房间里那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就这样被二表姐写着纸上贴在她的墙上,她的二表姐每天就对着墙上的名字如是说,池惊鸿,我一定要拿下你。
当时,二表姐就那样满怀憧憬的告诉她,春晓,我喜欢他,春晓,我在追他,可是,春晓,你知道池惊鸿这个男人有多难追。
二表姐和池惊鸿同时复旦大学的校友,几乎在第一眼她就认定了他。
面对着一脸陶醉的表姐,郦春晓拍了拍胸膛,我帮你,那时,听说,池惊鸿是爸爸酒店的见习生,于是,她就来酒店找他。
可第一眼,她就沦陷了,那时,也不知道是谁无意中触到了酒店的报警系统,所有的人多慌忙逃窜,在慌忙中她掉了一只鞋。
来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是一场乌龙。
郦春晓就那样站在大厅上,光着一只脚,局促而不安。就低着头看着地面。
这时,有人把一只鞋送到她的面前,那是她落掉的一只鞋,那个人声线好听:“客人,这是你遗落的另一只鞋。”
一抬眼,她就看见了他。
很老土的情节。老土的让她想起了老掉牙,让她一直瞧不起的《仙履奇缘》。可偏偏她就掉进了老土的故事情节里。
后来,在她和池惊鸿结婚的当天,吴珍珠就远走他乡。
临走的时候,她对她说。
我的小表妹你真是一个高手,不要以为你手上戴着他的戒指你就得到他,你信吗?直至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依然无法得到他的心。
那句话,在郦春晓的心里偶尔像咒语。
凌晨的时候,郦春晓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门被推开了,轻轻的脚步声靠近了过来,然后,他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好像,他还叹了一口气,在她的面前停留了片刻,脚步声再轻轻的走了出去。
再次睁开了眼睛,郦春晓又阿q了起来,池惊鸿有进步了,起码,现在他会关心她了。
那好吧,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周末,最近有点闲的秦俏君又把郦春晓约了出来,那个花样百出的女人最近迷上了泰国菜。
可是,郦春晓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家泰国菜馆会碰见池惊鸿和林家兄妹,她和秦俏君刚刚落座,就看见池惊鸿他们一行三个人进来。
他们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从郦春晓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三个人,相反,她和秦俏君的桌位就较为隐蔽。
秦俏君想要和池惊鸿打招呼的时候,郦春晓阻止了她。
池惊鸿好像保持着他一贯的心不在焉,好像,一顿饭下来都是那兄妹两在说话,偶尔,他就答一两句,后来,在池惊鸿出去接电话的时候,郦春晓看见那个叫林乔的女孩子就痴痴的看着池惊鸿的背影。
看来,池惊鸿又多了一名爱慕者,郦春晓没有来由的烦躁了起来,那林乔长的可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会的到小乔的美名,令她更烦躁的事情还在后面,那林乔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涨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咳嗽,池惊鸿表现得很关切,又是递水又是拍背的,还一个劲儿的唠叨,心脏不好的人干吗要挑那些刺激性的东西吃。
那林乔就这样抬起头来对池惊鸿甜甜一笑。
看到这里郦春晓再也忍不住了,拉着一脸调侃的秦俏君来到了池惊鸿的面前。
在那位林乔的面前,郦春晓挽着池惊鸿的手走出了泰国菜馆。
在回家的路上,池惊鸿那张太过于英俊的脸看的郦春晓一阵恼火,真是红颜祸水。
“小乔在我的心里只是妹妹。”池惊鸿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我知道。”郦春晓靠在池惊鸿的身上。
如果她能少爱池惊鸿这个男人一点那就好了,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池惊鸿对那个女孩没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会嫉妒,会猜疑,会不安。
“惊鸿,我爱你,你一定要记住了!”
是啊!惊鸿,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这件事,当比我好看,比我还要温柔,比我还要迷人的女孩子出现在你身边时,你也不要对她们动心,因为我在爱着你。
车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当郦春晓回过神来时看见池惊鸿趴在了方向盘上,脸色惨白,大声的喘着粗气。
那时的郦春晓吓坏了,那样的惊鸿就像一只正在舔着伤口的兽。
那时的郦春晓并不知道曾经也有一个女孩也曾如此的对着池惊鸿说过这样的话。
、爱人啊(四)
二月初,在姑妈的强烈要求下,郦春晓带着池惊鸿和大表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机场接大人物宋书然的机。
那天是傍晚时分,一路上姑妈都在叮嘱着郦春晓对自己的哥哥热络一点,当然,还有素未谋面的嫂嫂。
对于宋书然那位素未谋面的妻子,姑妈可是大发牢骚,原因那个家伙来了一个先斩后奏,然后,在大洋彼岸里就丢过来一通电话,我结婚了。
可结婚两年多了也不把他的妻子带过来给她看看,不过还好,宋书然娶的妻子据说也是中国籍的,这让姑妈还算是满意,她最担心的是宋书然给她弄来一个洋婆子。
其实,郦春晓并不讨厌宋书然,宋书然大她四岁,在爸爸刚把她接到郦家时,宋书然在明了一切情况下还是对她很好,有一次她问他为什么,他只是对她淡淡的笑,说,那是大人们的事和孩子无关,在他们相处的几年里,虽然,她一只倔强的没有叫他为哥哥,但,在她心中她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那个叫宋书然的人遗传了他妈妈的温和性情和他的名字一般的温文尔雅,而在那温文儒雅的表现下又有一颗看透世事且倔强的心。
所以,在郦春晓的印象里,宋书然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可以原谅她,甚至于接受她,可他却无法接受自己的爸爸。
最终,他追随了他的妈妈,狠绝得丢弃自己的姓氏,要知道,在上海,郦钢和他的“万豪”可是一种代表着荣耀和财富的象征。
那天的浦东机场热闹非凡,好像有电影剧组也搭乘从德国来的班机,也有若干的记者和影迷没有秩序的到处乱窜,导致机场大厅有些混乱,在那一片混乱中他们看见了宋书然,他站在那里一片茫然好像在找寻什么。
姑妈走了过去和他拥抱。
郦春晓拉着池惊鸿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宋书然,宋书然空出一只手来和她打招呼。
“喂,书然。”大表姐插着腰:“你的女人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吗?”
郦春晓也对那名让宋书然心甘情愿放弃独身主义者的名号也好奇的紧,她趴在池惊鸿的耳边说:“你猜,会不会宋书然看见自己的妹夫这么好看,怕自己的老婆的魂被你勾走了,所以把她藏起来的。”
池惊鸿淡淡的笑。
宋书然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最后,目光落在机场的一处雕塑摆设中,然后,笑了起来,那笑容温柔宠溺。
郦春晓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处雕塑的旁边露出一撮色彩斑斓的长裙的裙摆。
“出来吧,别躲了,我看到你了,我的吉普赛亚女郎!”
就这样,宋书然的手一伸,从那个雕塑拉出了他的吉普赛亚女郎。
就这样,他把她拉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站在那里,脸色微微泛白,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把她的眼珠衬得尤为漆黑,再配上沉静的眉目黑色微卷的长发,还有黑色的皮夹克加上那件色彩斑斓的吉普赛长裙,让人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恍然觉得这个女子是从森林深处走出来般。
那个女子没有多好看的轮廓,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行色匆匆的旅客在她的身边穿行而过,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硬生生的生出了遗世独立之感。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郦春晓在看见宋书然的妻子的第一个印象。
“我妻子,翠西。”宋书然就这样握住那位女子的手,喜滋滋的说。
此时,郦春晓觉得自己的手一阵发疼,她感觉到池飞鸿的手好像要把她的手折断似的,她还感觉到池惊鸿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宋书然拉着他妻子的手一一介绍,最后来到了他们面前。
“我妹妹,郦春晓,这位是我妹夫,池惊鸿。”
那位叫翠西的女子朝他们礼貌性的微笑。嘴角是在笑着,眼神飘忽,眉目间宛若藏着莫名的,淡淡的哀愁,仔细一看又看不出所以然来。
池惊鸿放开了她的手伸了过去,宋书然愣了一下,伸出了握住。
而显然,池飞鸿的手不是向着宋书然的那一方,出了机场,郦春晓后知后觉,再皱眉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这个人,到底要心不在焉到什么程度。
由于宋书然带来的行李特别多,池惊鸿开的卡宴就派上了用场。
车子刚上高架桥,宋书然就迫不及待的转过头看自己的妻子。
“累吗?”
透过车镜郦春晓看见宋书然拉着她的手,他大大手掌包裹着她纤细白皙的手,那个画面看起来很温馨美好。
男的温文儒雅,女的温柔婉约。
宋书然把手贴在妻子的额头上,来的时候她有轻微的发烧,还好,在飞机上吃了药后现在已经退烧了。
“喂!宋医生,不要把我也当成你其中的一名病人。”
翠西无奈的靠在车椅上,任随着宋书然折腾。
摇了摇头,瞧宋书然那副紧张的样子,想必,她的哥哥看来是极爱那名叫翠西的女子,要是秦俏君看到这个画面会不会大动肝火。
车窗外的建筑物一个个的如风般飞过,池春晓才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正在表演极速狂奔,一辆辆的车子被他摔在后面,池惊鸿好像在玩命。
池惊鸿在飙车吗?郦春晓讶然,池惊鸿可从来不干这种事的。
“喂!郦春晓,你能不能让妹夫他把车子开慢一点,翠西刚刚在飞机吃药了。这么开车法不行。”
宋书然拉大声音说,他皱眉的看着那个正在开车的人,对于这个妹夫他是陌生的,上次爸爸去世时姑妈只是匆匆的为他们做了介绍,也没有深入了解,可沿着爱屋及乌的习性,他马上接受了他。
那个叫做池惊鸿的男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容貌气质。
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那里宛如人海孤鸿。
那样的男子足以让世间女子为之神魂颠倒,这是他对他的第一个印象。
车子急急的停了下来,池惊鸿就这样调转过头,修长身体伸向后座,然后。
“吃了什么药,身体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看看?现在还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池惊鸿急急的抛下一连串的问题。他的眼睛就只盯着翠西看。
郦春晓觉得那一刻诡异极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对,显然,车子里的其余三个人都感觉到了。
气氛有一刻的沉闷与尴尬。
“没事的。”是翠西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语气中透着尴尬:“没事的,池先生,我来的时候只是有点轻微的发烧,后来,书然给我吃了退烧药了。现在我好多了。”
在这一个小插曲过后,池惊鸿慢下了车速。
回到郦宅,管家过来把宋书然的的行李搬到西厢的房子里,以前宋书然还没有去德国时就一直住在哪里,在他走后,从小一直看着他长大的郝管家两,三天就会打扫一次,那里还保持着他走前的样子。
姑妈因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侄子的回归心情大好而亲自下厨,大表姐和她那个五岁的小女儿还有宋书然夫妻让郦宅显得热闹了许多。
晚上说有饭局的池惊鸿也因为临时和他约好的客户有事不能出局的留了下来一起吃晚饭。
晚饭期间,强势的姑妈当然不会放过对宋书然的妻子进行了地毯式的拷问,姑妈对翠西的第一印象显然是好的,在厨房里,郦春晓听到她对郝管家说,对于宋书然的妻子她基本是满意的,文静,气质不俗,不刮燥,更没有一出口满是abxd,国语说的是字正腔圆。
姑妈和姑父是人大代表,所以,一直以来民族感十足。
姑妈放下碗筷,眼睛就盯着翠西。
“翠西祖籍是哪里?”
“姑妈,翠西可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宋书然狗腿子的炫耀了起来:“没有想到吧!我和她算是老乡。”
第一次听到翠西的家乡是上海时,他大乐。神啊!对你的安排我真是太满意了。
有一个瞬间,郦春晓好像看到池惊鸿的手在发抖,杯子里的水好像要溢出来似得。
“哦,真的吗?”姑妈来了兴趣了:“那你会说上海话了?”
“嗯!”翠西点了点头:“不过,应该讲的不太灵光,因为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和我的家人离开了上海,到德国去了。”
“那翠西在德国还有什么家人。”姑妈关切的问。
池惊鸿把杯子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手绞着餐巾,郦春晓把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万豪”想往海外扩展可把他忙坏了,从机场就开始煞白着一张脸。
翠西的目光无意的像他们飘了过来,池惊鸿再次把手放在杯子上,郦春晓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没有来由的慌乱。
“还有一个妈妈爸爸和弟弟妹妹。”
淡淡的,她抬起眼睛说。
后来,郦春晓再回想着一刻,当天在那个餐桌里其实是暗流涌动。
、爱人啊(五)
在的一连串拉家常后,姑妈很满意的离开了,在大表姐吴宝珠的热情建议下管家拿来了红酒和沙拉。
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大表姐好像对翠西充满了好奇,不住的问这问那,从而郦春晓知道了翠西在一家慈善基金会工作,这次,特意请了三个月的长假陪伴自己的丈夫回来认识他的家人。
“你有没有去过鼓浪屿?”一直闷不吭声的池惊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翠西。
“鼓浪屿?”翠西歪着头看她的丈夫:“那是什么地方?”
池惊鸿就这样倾过身体,说: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海岛,很久以前在那里有一块大岩石岩石的中央有一个洞,每当海浪的击打在那个洞口上时就会发出像鼓一般的声响,所以别名为鼓浪屿,那里也曾经也和上海一样沦为殖民地,在那里也有和上海一般有着很多来自欧洲的建筑,那里还是远近闻名钢琴岛,一天到晚钢琴声不断,那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那里海水湛蓝,我曾经在那里度过很多美好时光和另一个人。”
这是第一次郦春晓听到池惊鸿提起了那个被他称之为故乡的地方,用了那么多美好的语言。
池惊鸿这个男人一向惜字如今,让他一下子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篇幅的话也是属罕见。
“妈妈,我要去看那个会打鼓的石头。”一个稚声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大表姐家的冬儿小宝贝。
那个女孩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向往。
“好好,小祖宗,等你长大一点妈妈就带你去。”吴宝珠拍了拍女儿的脸:“池惊鸿看起来你对你家乡有很深的感情,我都被你说的心痒痒的。”
她拉了拉宋书然:“要不要,改天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宋书然一边玩着妻子的手指头一边微笑对她说:“想不想去?”
翠西点了点头:“嗯!池先生把它描绘的很美。”
宋书然看了看池惊鸿,这个男人好像对他充满了敌意,就好像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这位不会以为自己这次回来是和他争家产的吧?郦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宋书然除了拿手术刀就什么也不会。
“不过。”宋书然淡淡的说:“池先生所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分明,在池惊鸿说起那个另一个人是怀有浓浓的情感。
“是他爷爷啦!”郦春晓急急的回答:“我们家惊鸿至小就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
这个回答郦春晓怎么听来都好像在回答自己,在池惊鸿说起另一个人时郦春晓心里如此的不安。
翠西饮了一小口酒,开始在用西班牙语和自己的丈夫交谈,过了一会,对他们抱歉的笑了一笑,起身离开。
宋书然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盯着自己妻子的身影,眼底的温柔。
当翠西离开的时候,无宝珠拿着刀叉敲了敲宋书然的头:“小子,被吃的死死的。”
那个一直标榜着独身的男子就这样对着自己的表姐说,因为是她,被吃的死死的我也认了。
听到这样的话郦春晓心底里一片黯然,池惊鸿什么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这种话,不由的,想伸手去拉他,才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池惊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郦春晓继续喝着酒,继续听着宋书然唠叨着他的翠西。
一会,翠西回来了,脸色好像不好。
一会,池惊鸿也回来了,脸色也好像不好。
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很多人脸色不好的样子。
回来后的池惊鸿就猛的喝酒,也不知道多久,郦春晓想拉他回房间。
酩酊大醉的池惊鸿就这样拉着她的手,露出入孩童一般的神色,语不成语,声不成声,喃喃的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那么。。为什么可以那么残忍,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告诉我怎样你才不会生气?我求你不要生气好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找。。。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嗯?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是不是你把我忘了。。。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怎么可以?”
就这样他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摔在地上,那声声响把正在客厅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你休想,你休想把我忘了!你休想,你休想把我给忘了。。。”
池惊鸿眼勾勾的看着某一处,嘴里不断的在重复着这样的话。
翠西走了过来帮忙她扶住池惊鸿,池惊鸿就这样把头靠在翠西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一边的翠西尴尬的看着郦春晓,喝了不少酒的宋书然如梦初醒般走了过来把池惊鸿的头转向郦春晓的肩上。
“喂,喂。认清楚了,她才是你老婆。”他拍了拍池惊鸿的脸。
好不容易才把惊鸿弄回到房间,可那时池惊鸿就那样死死的攥住翠西的衣服,最后,在几个人的合力下才掰开他的手。
“嫂嫂。”这个嫂嫂郦春晓叫的有些碍口:“对不起,我们家惊鸿今晚喝多了,平常他可不这样。”
“没事。”她和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介意。
可宋书然好像介意了,他拉着自己妻子的手:“郦春晓,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喝酒了,一喝酒就吃翠西豆腐,我可不愿意。”
那一晚池惊鸿都在念叨着,模模糊糊的在说着些什么,具体说什么郦春晓也听不清楚。
只是,在半夜的时候,郦春晓醒来时在床上没有找到自己的丈夫,在客厅里,郦春晓看见池惊鸿在靠西的窗户站着,手里的烟在黑暗中时明时暗,那般的意境,那个临窗的男人背影就这样寂寥了夜色。
悄悄的,郦春晓回到了房间,把头靠在属于池惊鸿枕头的那一方,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到底,要让惊鸿打内心里快乐起来。
繁华的场所,辉煌的灯火,热闹的人群,衣香鬓影,美酒佳肴,依然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疏离冷淡。
那个男人,总是笑容寂寞。
早上的时候,郦春晓一起来就看见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池惊鸿,今天的天气极冷,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脸被冻的红红的,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
郦春晓心疼的把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果然是冰的。
“你这么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她发着牢骚。
池惊鸿把手中的东西给了管家,要他把它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郦春晓看清了池惊鸿买了的东西不由的哭笑不得,这个人原来一大早出去就为了那几块萝卜糕。
一切就绪后,池惊鸿坐在餐桌上盯着那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的萝卜糕,问她:“要不要等你哥哥一起。”
“不用。”一边的郝管家说:“我刚刚去叫他了,夫妻俩在倒时差呢!”
餐桌里突然沉闷了起来,池惊鸿吃了几口就这样放下碗筷,拿起了他带来的萝卜糕离开了餐桌。
在池飞鸿走后不久,郝管家看见了在厨房的垃圾箱里看见了那些他刚刚在微波炉加热的萝卜糕。
在中午的时候,一向很少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池惊鸿突然回来了,郝管家忙迎了上去,对于这个郦家的新主人,他是又敬有怕。
敬的是他年纪轻轻的就把郦家的产业带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层次,那种魄力有目共睹,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好像无所不能。
怕的是这个人的天生气场,从小姐第一次带他回来时,那时他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可在老爷的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那个人,站在那里,当时,他就隐隐的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事实也证明确是如此。
迎上去郝管家对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的池惊鸿说:“池先生,小姐和秦小姐不久前出去了。”
“其余的人呢?”池惊鸿看似不经意的问。
“其余的人?”郝管家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口中其余的人:“哦!书然啊,他说要陪自己的妻子出去逛逛。”
好像,郝管家听到了他冷冷的哼了一下。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郝管家小声的说,也不知道他是在问春晓,还是在问书然:“他们会很晚回来,书然说他们今天会留在他姑妈家了用晚餐。春晓呢倒是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然后,郝管家看见池惊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不一会,车子从车库里飞一般的冲了出来,车轮碾过种在道路两旁的花。
今天,池先生看起来很不对劲。
、爱人啊(六)
“恭喜我吧!”秦俏君喜上眉梢,春风得意:“姐姐我终于媳妇熬成婆了。”
“恭喜。”郦春晓头也不抬,这个女人已经在电话里轰炸一通了,不过是成了电视台的签约主持人嘛!不过是从幕后转到台前嘛!
“怎么这种表情。”秦俏君哈哈的笑了起来:“郦春晓,你嫉妒了,你老友我事业干得有声有色,而你,目前是无业游民一枚,所以,吃味了。”
郦春晓翻了翻白眼,现在她是贤妻良母好不好。
秦俏君讨好的把郦春晓喜欢吃的食物夹到她的碟子里。
“呃。。那个,春晓,我想让你帮我一会。”
“干嘛?”秦俏君献媚的表情让郦春晓头皮一阵发麻。
“你,能不能说服你们家的惊鸿来当我主持的节目的第一任嘉宾,姐姐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要是第一把火是池惊鸿点的,那么,到时在这个上海滩,不,全国一定会刮起一阵池惊鸿旋风,我打包票。”
秦俏君说的口沫横飞,很有料的胸部此起彼伏。
“喂!秦俏君,你又不是不知道惊鸿他除了偶尔上财经版外从不再别的版面露脸。”
“那就需要你来吹吹枕头风了。”秦俏君暧昧的把声音压低。
“枕头风?”郦春晓抓着戴着秦俏君脖子上的饰物把她拉进自己,不过,这个看起来像埃及艳后戴的玩意还真沉,这个女人戴着不累吗?
“秦俏君,你想都别想!池惊鸿旋风?我们家惊鸿我藏都来不及,长成那样已经让我提心吊胆了,还要把他弄成旋风,那不是要了我的命。我可没有闲情一天到晚去赶那些一天到晚围着惊鸿转的花蝴蝶,所以,你最好打消那个念头。”
秦俏摊会自己的座位上摇头:“妒妇啊妒妇!”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好,秦俏君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不过,你倒是说说看宋书然的妻子,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郦春晓打量了自己秦俏君:“在我看来美貌不及你一半。”
“真的?”这句话让秦俏君很受用,她拿起镜子左顾右盼,得意的笑着:“春晓!这个美貌呢我还是有自信的,想当年,我们两个在往马路上一站,那些红绿灯信号会因为它们的毫无用处统统回回收站。”
郦春晓再也受不了,一把抢过她的镜子,这个女人到底要臭美到什么时候。
“秦俏君,很遗憾的告诉你,虽然人家的美貌不及你一半,可你的气质却不及人家一半。”
“哦!有这事?”秦俏君瞪大了眼睛:“好!郦春晓,你勾起姐姐的好奇心了,等我把我的工作搞定后,你就把宋书然的妻子约出来,我倒想和她较量较量。”
秦俏君真是一斗鸡。
手机此时响了起来,那个在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郦春晓心花怒放,要知道,池惊鸿可是一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的。
“晚上我们到姑妈家吃饭。”接通电话,池惊鸿这样对她说。
“怎么想到姑妈家吃饭?”
郦春晓很纳闷,姑妈和姑父是政界人士,而池惊鸿是一个商人,政商是一个敏感问题,池惊鸿一向都极力回避和姑妈一家接触。
“我有些事工作上的事想和姑妈聊聊。”
“那好吧!”
那个好字刚刚结束,池惊鸿就把电话挂断了,郦春晓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秦俏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在以一个旁观者看着郦春晓和池惊鸿两个人一路走来,看着郦春晓为那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朝思暮想,看着她义无反顾的追随着他到异国他乡,看着她最终牵着他的手步入婚姻殿堂。
可,自始自终,那个叫池惊鸿的男人都游离在婚姻外,那个男人不是不好,反而,有点好过头了,工作认真,爱护家庭,不闹绯闻,不流连声色场所,没有乱七八糟的习性,还有着令人昂望的魄力,可,偶尔,秦俏君觉得那个男人更像一款机器,一款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机器。
和池惊鸿一起踏进姑妈的家里,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郦春晓看见在姑妈的开放式的客厅里,宋书然架着吉他笑容满面的在卖弄着他的才艺。
在姑妈装修的古香古色的客厅里,明黄色的灯光再配上年代感十足的家具,笑语哗然,郦春晓一走进客厅里就被那种欢乐气氛所感染。
宋书然正在一边弹着吉他唱着老鹰乐队的《加州旅店》,大表姐夫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沙锤,有模有样的摆弄着,而姑父在一边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姑妈和大表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大表姐她那两个孩子则手舞足蹈。
翠西在一边坐着,她的傻哥哥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咧着嘴对自己的老婆笑,那傻样要是让秦俏君看见非得吐血不可。
拉着池惊鸿在一边坐了下来,在看见宋书然不善的眼光丢过来后郦春晓才意识到池惊鸿坐在里翠西最近的座位上。
郦春晓挪近池惊鸿:“喂,你占了宋书然的座位了。”
可池惊鸿恍若未闻,郦春晓只好作罢。
宋书然一曲表演完,看了池惊鸿一眼痒痒然的在翠西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聊得兴起的大表姐突然对宋书然和翠西的罗曼史感兴趣了起来。
“书然,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样被翠西电到的,是一见钟情呢还是日久生情。”
“一见钟情。”宋书然一脸陶醉状,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就那样一眼,这里好像就裂开似的,然后,就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郦春晓心里在叹气,这个血缘还真奇妙,她和宋书然倒是都一见钟情了。
“怎样个一见钟情法。说来听听!”姑妈也来了兴趣。
“那天。。。”宋书然眯起了眼,眼睛落在翠西的脸上,神情温柔:“我记得那天是四月三十日,瑞典的篝火节日,在这天的黄昏,人们都会来到岸边点上篝火,让熊熊的篝火送走最后的一个春日。”
“我是在那天遇到她的,那天她就站在篝火堆前,那么多的人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然后就开始移不开眼睛了。”
不由自主的,郦春晓朝翠西看了过去,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粗毛线的宽松毛衣,黑色中分的头发分两边松松的垂在肩上,半掩着眼眸,她背后翠竹做成的屏风把她衬得恬淡如水。
那个女人有一种让人看着看着心生宁静的魔力
。
“然后呢?”
一直闷声不响的池惊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书然。
“然后,我就在心里祈祷,祈祷上帝能给我一个机会结果上帝还真的听见了,然后。。”
“宋书然。”翠西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宋书然的话。
接下来是她一阵又急有快的外国语言,郦春晓听着好像是法语又好像是西班牙语。
她一阵唧唧歪歪后瞪了宋书然一眼,对大家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们家翠西脸皮薄。”宋书然嬉皮笑脸:“所以,各位对不住了。”
客厅里的人一个个脸上布满了失望,唯独姑妈好像对翠西更满意了,翠西的脸皮薄看来很对姑妈的味。
这一晚池惊鸿又是酩酊大醉,酩酊大醉的池惊鸿非要自己开车不可,他就像一个任性倔强的孩子,双手紧紧的抓住车门,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浓冬时节的霜气把他的脸冻得通红,郦春晓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来吧!”翠西走了过来,对郦春晓说。
郦春晓抬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让翠西试试吧,以前她的弟弟喝醉的时候只有她搞的定。”
郦春晓让出了身体,她看见翠西轻轻的在池惊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因为附□的缘故她的头发落在池惊鸿的肩上。
池惊鸿就这样抬起头来,对着翠西笑。
那般的笑容在琉璃色的庭院灯下,灿烂得宛如荡开的花火,郦春晓从来没有看见过池惊鸿那样笑过,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池惊鸿也可以笑得这么满足,这么的单纯,这么甜蜜。
他闭上了眼睛,他松开了落在车上的手,抓着翠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线如纯真的孩子。
“嗯!我听你的,你不喜欢我开车我就不开车。”
这一幕把所有的人好像看的愣愣的,半响,宋书然才意识到池惊鸿此刻抓的是自己的老婆的手。
这郦春晓的丈夫怎么一喝醉就喜欢吃翠西的豆腐。
狠狠的,他对郦春晓说,以后,别让你的丈夫喝酒了,要喝你们夫妻俩关起房间喝个够。
看着靠在车椅上陷入了甜睡的池惊鸿,郦春晓的心理苦涩莫名。为何,池惊鸿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般的笑容。
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微笑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抚摸着自己的脸像对待着一个孩子,彼时,她是满足的,觉得那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可,好像,现在,她不满足了。
、爱人啊(七)
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让郝管家看着一阵心酸,在他眼里郦春晓是从小就倔强,从十三岁被接到郦家时就把自己的爸爸称之为叔叔,可这般倔强的人在遇见了池惊鸿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收起了自己的棱角,硬生生的让自己变成一个温婉似水的妻子,如此刻,一早就起来为自己宿醉的丈夫做解酒汤。
“郝管家,你觉得我做的解酒汤看起来像解酒汤吗?”郦春晓小心翼翼的问。
看了一眼,郝管家哭笑不得,这解酒汤就是解酒汤还说什么像还不像的,不过,得支持一下。
“像,像极了。”
“那好,我去叫惊鸿。”
郦春晓心里甜滋滋的。
“春晓。”郝管家忙拦住了她:“我去叫,我知道他在那里,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说完也不等郦春晓反应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他害怕郦春晓看见那样的画面,刚刚,他看见池惊鸿面朝西厢坐在花园里,他走过去打招呼,可那个人好像老僧入定,目光痴痴的落在西厢的房子里。
沿着他的目光郝管家看见在西厢的大玻璃窗上映着一个侧面的人影,那是宋书然的妻子,她半靠在贵妃椅上,乌黑的头发盖在了她半边的脸,看着像是睡着的模样。
池惊鸿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愫让他觉得心慌慌的,那一刻,他真希望自己老眼昏花。
宋书然那位叫做翠西的妻子郝管家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很好,不娇不燥,安静礼貌。
隐隐的,郝管家好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为何,池惊鸿会用那样的眼光看宋书然的妻子,那两人可是风马牛不相及。
池惊鸿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只是眼神变了,变得冷冽,郝管家再看看西厢的窗,宋书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到了那张贵妃椅上了,他的手在逗弄着妻子的头发。
郝管家看见池惊鸿拿起了手机讲话:“林安,你马上给我找一个会讲西班牙语的老师,我要学西班牙语。”
林安放下了电话,叹了一口气,池先生还真是一个铁人,工作机器,没有半点空闲时间的人现在还要挤出时间学西班牙语。
“怎么了?哥?”林乔小声的问。
“池先生想让我帮他找一个西班牙语老师。”
“哥。”林乔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我来教他好么?”
“你?”林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忘了?我可是外衣系的高材生,而且以有过翻译的实战,那次,导师说以我的资质可以独挡一面。”
许久,林安说,小乔,你和池先生是不可能的,把他忘了吧。
“不是的,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感激池先生而已,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帮到他,我不想错开。”
急急的,林乔说。
“是那样吗?”
“嗯!真的只是那样!”林乔垂着头回答。
郦春晓悄悄的站在池惊鸿的背后痴痴的看着他临窗的背影,他的丈夫又抽烟了,他这些时日的深夜,他总是在半夜中悄悄醒来,然后在靠西的那个有阳台的客厅里抽烟,他在那里一坐就是数小时,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书房,在然后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在悄悄的回到房间,他以为她不知道。
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是她的枕边人!
吃早餐的时候,池惊鸿想了想问:“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都去了一个礼拜了!”
宋书然在一个礼拜前带着翠西去了南京看望自己的外公外婆,说是要带着自己的媳妇给老人家瞧瞧,说是要去三天的,可现在已经一个多礼拜了。
“我昨晚和他通电话了,他说这一两天就回来,他还说翠西很喜欢那里,要不是工作的原因他还再想多呆一阵子呢?”
“工作原因?什么意思?”
“哦,过几天他就要到印度去和他的医疗队会合,他们的医疗队这次和德国红十字会合作,打算在印度的偏远地区无偿服务一个月!”
正在吃饭的池惊鸿动作停滞了下来,表情僵硬。
“你是说他们会离开?他们要走了?他们不是说要在这里住三个月吗?”
郦春晓觉得池飞鸿现在有点奇怪。
“不是他们,而是他,宋书然才不会舍得让翠西和他一起到那些偏远的地区受苦呢?”郦春晓心里酸溜溜的,她的丈夫要有宋书然一半疼老婆就好了。
“没想到宋书然一娶老婆就开始婆婆妈妈了起来,瞧他那样子恨不得把翠西整天含在嘴里。。。。”
池惊鸿狠狠的放下了杯子。
郦春晓的牢骚就此作罢。
“你是说,只有他一个人去印度?”
“嗯!只有宋书然一个人去,至于他老婆他呀!已经托大表姐好好保管了。”
郦春晓在心里狠狠的把宋书然腹诽了一番,那天,他婆婆妈妈的很。
“表姐,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看住我们家的翠西,有空就陪陪她去逛逛,翠西她最喜欢逛的书店还有电影院,记住了,可别把她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还有,可别把她带去见男人,有时候,就把她带去尝尝上海的美食。。。。。”
一大堆的说的吴宝珠一阵猛摇头
。
末了,还狠狠的警告了郦春晓:“还有,郦春晓,你!她可是你嫂子,你要爱护她,对了,如果你丈夫要是喝醉了,可别把他带到翠西面前。”
那位,还在为池惊鸿那两次喝醉酒闹出来的状况耿耿于怀。
“那你是说,她会留下来了?”
池惊鸿的突然发问打断了郦春晓在心里对宋书然的冷嘲热讽。
“她?”过了一会郦春晓才想明白池惊鸿所说的她也许就是在说翠西,她的嫂嫂:“嗯!翠西她会留下了!”
“可是,惊鸿。我好像没有听到你叫翠西一声嫂子,她可是你的嫂子。。”
在她话还没有说完,池惊鸿一脸晦涩的走了。
隔了两天,宋书然和翠西回来了,宋书然一回来就臭着一张脸,翠西垂头丧气的跟着他后面。
吃晚饭的时候,夫妻俩也是闷声不吭的。两个人在大玩眼神游戏,最后,翠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在翠西闷闷不乐的离开后,宋书然也臭着一张脸随之离开了,在宋书然离开后池惊鸿也臭着一张脸离开了。
餐桌上印着郦春晓的脸,那般的茫然。郦春晓伸出了手盖在了它的上面。
迟疑了一下,郦春晓朝那个花园的影子靠近了过去。
翠西侧身坐在花房的椅子上,脚收了起来卷在椅子上,下巴就搁在膝盖上,眼睛直直的落在花房的一小丛蔓藤植物上。
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和我哥哥吵架了!”
“嗯!”翠西没有抬头看她,眼睛依然落在那些蔓藤植物上。
“没有想到宋书然竟然会舍得和你吵架。”
她终于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在她的左脸颊有一个浅浅的小点般的梨涡随着笑纹时隐时现。
“你和池先生吵过架吗?”她垂下了眼睛。
“你说惊鸿啊!偶尔。”郦春晓笑了起来:“不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在整个上海滩里,我们家惊鸿可是有名的好男人,好丈夫!”
除了。。。。。
的确,池惊鸿从来没有和自己红过脸,偶尔自己闹一点小情绪他也没有生气,有一次,他和她一起到外面吃饭时,半个钟头就接了四次电话,她要把他把手机关了,他好脾气的向她解释他在等一个客户很重要的电话,
那次,她生气了就把他的电话丢到水杯里。他也不生气,只是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的吃饭了。
“这样啊!”翠西轻轻的应了一句,继续看着那些蔓藤植物发呆,半响,指着那些蔓藤植物幽幽的说。
“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植物,它们在春天里总是爬满了我们家的墙,远远看着翠绿翠绿的,好看极了。”
这个女人有点异次元,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那些植物去了,郦春晓看了看那些蔓藤植物,那些也不知道池惊鸿从哪里弄来的,有一天,她看见他在花房里摆弄了半天,后来,才知道他好像心血来潮了,竟然摆弄起了花草来了。
郦春晓刚想顺着翠西的话题和她谈论花草来拉进彼此的感情。
“你爱他吗?”冷不防的她又问。
“呃。。。”这个翠西还真天马行空,又。。。。
“是的,我爱他,从二十岁的看见他的时候就开始爱了。”
也许是翠西的恬淡让郦春晓不由自主的想要告诉她,她有多爱池惊鸿那个男人。
“那就好。”翠西就这样伸出了手握着了她的手。
郦春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是恍然间,她觉得那个握住自己的手的女子眉梢眼底里印上了几许淡淡的落寞。
待想仔细看的时候,西厢房里传来宋书然杀猪般的叫声:“翠西,你给我过来。”
很久以后,郦春晓再想这一刻,当翠西握着她的手时,就像是在托付,把自己最为珍惜的托付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呃。。最近中国红十字会可是一个敏感话题,咱凑热闹一下
、爱人啊(八)
从宋书然一早起来的春风得意可以看出来他们夫妻俩已经是雨过天晴了,于是,郦春晓很顺利的把翠西从宋书然的手中弄走。
现在,她正在押着翠西前往和秦俏君属于一场女人和女人间的较量的途中,在经过了一些时日的相处后,郦春晓对于翠西有了淡淡的好感。
这个女子虽然在思想方面有些无厘头,但却让人感觉还不懒。
打量了翠西一番,嗯!今天打扮的还算到位,穿了那天在机场穿的黑色夹克,紧身牛仔裤裤管全塞进了皮短靴里,再配上脖子系的黑色暗花的纱巾还真的让她充满了一种别具一格韵味。
车子在“新东方”门口停了下来,把车钥匙交给了门童。
秦俏君因为要采访的嘉宾是住在“新东方”,“新东方”是“万豪”旗下的系列顶级的酒店之一,很多的名人来上海都会指名入住在这里。
对于这个约会地点,郦春晓是十分满意的,她想碰碰运气看在酒店里能不能碰见池惊鸿,池惊鸿每周都会不定时抽出两个小时到酒店来巡视,要是碰到的话,郦春晓嘿嘿的笑了起来,要是碰到的话就缠着他今晚过过二人世界。
刚进酒店大门就看见秦俏君对她们招手,哪是招手,分明在摆poss瞧她那副模样,那动作分明在炫耀自己的s身材。
这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梦露了,只是,穿那么少不冷么?
秦俏君昂起了头,轻飘飘的瞄了郦春晓身边的女子一眼,心里暗爽,也不过如此吗?气质?气质有个屁用?脸蛋长得好,身材正才是王道!
那个女人只是五官秀气了一定,皮肤白皙了一点,至于身材,毫无威胁,看看,都快要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了。
还说是从国外来的?这年头从国外来的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吗?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乡村歌手么?活脱脱的像一个从农场里刚刚干活回来的牛仔。
宋书然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秦俏君心情大好。
郦春晓一看到秦俏君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心里又在发挥她的毒舌本能了,拉了她一把,摊开了手。
“翠西,我嫂子。”
“你好!”秦俏君笑得风情万种:“是宋书然的妻子啊!我是秦俏君,春晓的朋友,很荣幸认识你。”
“谢谢!”翠西点头致意。
秦俏君继续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自己经过精心挑染的卷发,下意识的看了看一直在一边安静的站着的女子,乌黑如绸段般微卷微卷长发,一看就是自然卷的,不然不会那么有光泽,那般黑亮的头发再配上白皙几乎不施粉黛白皙的脸,漆黑得如深溏的眼眸,在那里一站,显得飘逸出尘。
这个意识让秦俏君一下子垂头丧气了起来。那样的气质自己再怎么装也装不来的吧?有些人的气质真是天生的。
唉!身处在娱乐圈那个染缸,争奇斗艳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性。
秦俏君突然觉得无趣了起来。
“走,我在十三楼的旋转餐厅定了位子。那里有刚从德国请来的帅哥厨师和德国美食!”
秦俏君现在想大吃一顿来驱逐自己低落的情绪。
上了直接通往十三楼旋转餐厅的电梯,秦俏君又自豪了起来,现在她可是精英,可后面跟着的都是无业游民。
“喂!春晓,你们惊鸿还真行啊!你知道吗?来这里用餐的都要在一个星期前就定位置,十三楼的旋转餐厅可是一级棒,视觉,味觉都无可挑剔,我们台长啊可是把那里赞的仿佛是天上有地上无。”
叹了一口气,秦俏君</br></br>
<font size="2">《<a href="./">天空之城</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