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眠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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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他的不离弃,疑惑他的不解释。

    但这种种情绪都掩盖不了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

    季青青来乔然一点不意外,可带着行李来的季青青却把乔然吓了一大跳。

    “青青,你怎么了?不会是房东把你赶出来了吧?!我记得上次你们签的合同是到明年年中,怎么这么快?”

    “小乔,能先让我进去下吗?”

    “哦哦……”乔然后知后觉,已经把季青青堵在门口半天了。

    进了屋,乔然问了半天,才弄清事情的始末,原来季宏旺自从手受伤后,就回了老家,可手伤成那样,务农是务不了了,手连镐头都拿不住,怎么务。

    季青青的父母商量再三,决定让季宏旺带着妻儿去城里打工,说是打工自力更生,但只这第一个住处就要投奔住在城里的妹妹。

    “爸妈都发话要我照顾哥哥,我还能说什么?好在他现在倒是不张罗着卖我了……”有这么个哥哥,季青青上辈子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你就先住我楼下那间吧,反正我现在也不住,租给外人我自己还舍不得。”妈妈离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点东西,乔然不想糟蹋。

    “小乔,我会付你房租的!”季青青眼睛亮亮的。

    “咱们俩还说什么钱不钱的事……”乔然帮忙把行李搬了下去。

    每天有了季青青的陪伴,日子也不似开始那么难熬了。

    年末这天,乔然捧着得回来的优秀幼教课习展示奖的奖杯正往家走,一抬头,发现家里的灯竟然亮了。

    “言楚……”她低喃一声,也没顾及等一旁的季青青,独自蹬蹬蹬的上了楼。

    “你回来了!”开门站在门口,乔然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把花了近半个月时间才拼回来的奖杯随手放在鞋架上,呆呆看着客厅里的人。

    “怎么,想我想傻了?”正对着穿衣镜整理什么的言楚说着话,走到她跟前,拦腰抱起她。

    乔然的脑门顶着他的一时忘了反应,“得,还真是想傻了。”言楚说着低头亲了下她的唇,淡淡的、却带着点湿湿的暖意。

    “言楚,你是尚……”乔然抬头,正要问他,可谁没想到,她鼻子就蹭了他脸一下,竟换来言楚“嘶……”的一声。

    借着灯光,乔然这才看清,言楚下巴上明显多了块瘀伤。

    “言楚,谁打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揍了,猜猜是谁做的

    、天阴阴阴(3)

    第三十六章天阴阴阴(3)

    “没谁,下飞机时一时没留神摔了一跤;问题不大;别担心。”言楚摸了摸下巴上的淤青,把乔然放下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言楚离家半月余,回来后并没想象中那般疯狂。

    晚上乔然躺在被子里等了他许久,却迟迟没能等到来人;她悄悄下床,去了书房。

    小小的白炽台灯前;男人的身影被光线拢进一片暗色的圆弧,短短半月,言楚瘦了,肩膀的颊骨更明显不说;连身上的衣服都开始前后荡漾,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敲击着什么,并没发现乔然的到来。

    “还不睡吗?”把睡衣的衣襟在胸前再拉拢些,乔然吸吸鼻子问。

    听到声音,言楚起身抬头,跨出几步后走到她跟前,“有些资料在弄,等会儿就睡,你前阵刚感冒,要注意多休息。”

    “你怎么知道的?”想想他们之间仅有的共同交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你不在家,刚好子辰哥那天值班,他就照顾了我一下,之后就是张曼照顾的了……真的……”生怕他误会,乔然的声音讷讷的解释。

    男人的鼻息停在额头处,有点重,过了半天,乔然才听他说,“我知道的,我还要谢谢他替我照顾你呢!”

    乔然抬头,看到言楚拿手摸着自己受伤的下巴,她正想去摸,谁想到言医生直接一把将她和人抱起。

    晃悠悠的走到床边,言楚放下她,俯身在额头上吻了下,“乖,早点睡。”

    温柔的言楚总让她失去一切抵抗力,和着这个甜甜的吻,乔然慢慢陷入了梦乡。

    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她是言楚的杀母仇人,言楚护身大侠,那把剑追着要杀她。

    眼见着刀剑就进腹,乔然大叫一声,梦醒了。

    一月一日,新年第一天,元旦佳节,乔然醒于一声尖叫,却惊于一通电话——言家大宅,言伟业打来的,新年第一天,回家吃团圆饭。

    上午十点,乔然一阵兵荒马乱,先是洗漱时偷看了言楚解小手,把牙缸打翻之后,接下来是

    给赖赖留口粮误把没剥壳的小核桃给它,害的流氓鹦鹉一顿哇哇乱叫,大喊“花姑娘草菅鸟命。”

    直到上了言楚的车,乔然才略微缓过来一上午都找不到在哪的心神,问言楚,“这鸟不会是你从外星球绑架回来的吧,鸟舌头比人舌头都灵。”

    开车的言楚但笑不语,自从他从美国回来后,乔然总隐约觉得他话少了,或者换句话说是和自己的话少了。

    等到了言家,乔然总算找到点新年自己莫名心慌的原因来——苏喻在言家,乔然进门时,她正给言伟业拿礼物呢。

    “这是那边的最新理疗产品,刚上市仅一小时就全线脱销了,我是特意拖了个朋友才从那家店内部买了台回来,要知道整个美国就这么2000台。”

    门口正脱鞋的乔然手中一愣——美国?

    她不自觉的瞧了眼身边的言楚,后者脱了鞋,看都没看屋里,只是直直瞧着她的鞋,“还没脱好吗?”

    医科男的话总缺少浪漫,单刀直入,像把刀一样,把乔然的理智剔除,只剩下尴尬和无措。

    “怎么真么笨……”说话间,言楚直接弯下腰,一只手绕过乔然的腰,护着不让她栽倒,另只手麻利把她脚上那双大熊掌似的ugg脱了下来。“换拖鞋。”

    言楚不止话少了,连字数也少了。穿好拖鞋的乔然分明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你们来啦?”言伟业从沙发后面回过头看,看到的就是并肩而立的小夫妻俩。

    “然然过来。”他朝乔然一招手,“今天是新年,虽然还不是正式过年,但爸爸也给你包了个红包,来拿着。”言伟业说这递了封红艳艳的信封给乔然。

    乔然已经记不得上次接红包是在多少年前了,是爸爸进去前,还是进去后姨夫给自己包的。总之关于压岁红包的记忆已经古老的和儿时去故宫那次差不多久远了。

    乔然接过红包,低声哽着嗓子说,“谢谢爸爸。”

    在这种时候,如果某个人不发出声音,那此刻绝对是新年里乔然最幸福的一刻,但前提只是如果……

    “我的呢,我的红包呢……”连个称谓都没有,苏喻直接伸手向言伟业。

    啪的打开她的手,言伟业笑骂,“你的红包去问你言妈要!”

    一个媳妇儿半个女,苏喻不是言家的媳妇儿,却依旧挡不住这一家人对她的宠爱。

    看着和言家上下交流到不能再自然的苏喻,乔然梗了梗脖子,“再喜欢她有什么用,我才是言家的儿媳。”她心里给自己打气。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言楚手搭在她肩上,在乔然耳边轻轻说,“这就对了。”

    他竟然只从肢体语言就读懂了自己,乔然的心莫名的舒服了。

    新年第一天,言家的酒席整个都是明兰一手操办的,饭菜上桌后,在厨房里指挥了一个下午的言太太这才转着脖子出来。

    “好久没进厨房,还好手艺没太生疏。”言伟业入座后,明兰边落座边说,“你们一会儿都试试那道鱼,刚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李太太早上托人送来的。”

    明兰口中的李太太是d市当地一个很有名望士绅的太太,他们有了联系……

    言楚放下筷子,抬头看老爷子,“爸,你们打算在d市呆几天,是我们婚礼时候再回来?”

    正给乔然夹菜的言伟业听到言楚的话,脸一板,“不孝子,大过年的就给你老子我下逐客令,告诉你,这次来我和你妈一时半刻就不回s市了。这边有个新的楼盘工程,你姐最近去外地跑其他项目,我就亲自过来盯一盯。”

    言伟业这么一说,乔然才反应过来她一直觉得少了的那个是什么……新年夜,言家大小姐言素竟然不在家。但想想她又明白了,言家的企业涉足那么多个领域,言伟业几年前就开始逐渐放权了,言素的忙是可想而知的。

    但就算在女强人,几天前那个温泽锡给醉酒的言素拍背的画面还是让她不舒服。

    咚咚咚的饭桌敲击声把乔然从思考中拉回来,言伟业看着她笑说,“然然,爸爸问你,你和言楚搬回家陪爸爸一起住怎么样?”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乔然有点蒙,可等她反应过来时,大脑又是一阵发热。

    今年年前,家意味着自己,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不久之前,家多了个人,言楚的手牵到哪,哪里就是她乔然的家;而转眼到了现在,家的意义早就不那么单薄无力,她有了更多的家人。

    “听爸爸的……”她看着言伟业,灿然一笑。

    言伟业也乐了,“这下好了,然然和小子回来,小喻在本地就她一个人,公寓或者她几个叔叔那里她也不愿去,搬来一起住,咱们家就更热闹了!”

    老爷子笑的乐哈哈,乔然的心却骤然凉了,苏喻竟然也要住进言家,和她在同一屋檐下,这……

    “爸爸,苏喻在这里住我不反对,但我们就不过来添乱了,家里还有个太后要照顾呢。”

    太后等同老佛爷。

    乔然心里一震。

    “混账东西,你那个小破公寓哪里来的什么老佛爷?我看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都快被逼成太上皇了!”

    想象下言伟业同沙皮并肩坐在一起,一个是千岁太上皇,一个是千岁太后老佛爷,乔然就怎么也难伤感起来。

    一道目光刺刺的扎在右脸上,乔然没回头,但她依旧知道那是苏喻在看她。

    “算了,言爸爸,我就是随口一说想搬来陪陪你,也不是非要过来,我那间公寓地段好,还宽敞,住着挺舒服的,我还是住那算了……”苏喻的声音多了几分寂寥,恹恹的说。

    当事人自己让步,儿子也不肯退步,几方僵局下,言伟业一甩筷子,离席而去。

    这餐饭,乔然是唯一吃出滋味的人,她总算知道言伟业是这么疼苏喻,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苏喻对言伟业有个亲昵撒娇的称呼——“言爸爸”。

    窗外的雪花再次轻轻飘起,手从凛冽北风中收回来,手上沾的那点雪花还没等她细细观瞻就化成摊水消失不见了。

    关上窗,乔然回头仔细打量着这间属于言楚的房间,和自家的家居风格不同,这间房的装饰全采用的冷色系——铁灰色的床单,浅灰色的窗帘,连立柜都是介于灰和土黄间的一种灰铜色。

    都说从一个家的色彩安排上,就能看出设计者当时的心情,乔然想,安排这间房的那人,当时的心情一定是灰败灰败的不开心。

    晚饭结束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被叫去书房和言伟业谈话的言楚却迟迟没见回来。

    乔然在屋子里一个人呆的闷了,决定出去转转。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左数第三间,出了门,乔然一路下了楼。

    一楼客厅里,明兰正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着遥控器,电视上的画面也随着她的摆弄飞速的切换着。

    对这个明确表示不喜欢自己的婆婆,乔然没想过讨好,她放轻脚步,刚走到一楼走廊转角处时,一个正准备给明兰端牛奶的下人看到她。

    “大少奶奶,你是要我花房吗?”下人停住脚问。

    “花房?”

    “是啊,出了这个门,直接就通到我们家的花房了,老爷喜欢花,特别是菊花,各式各样的可好看了,虽然他不常年在这边住,但花房里的花我们都是定期照理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去看看哦。”

    “好的,谢谢!”

    乔然本来对花什么的不大有兴趣,但小丫头说到菊花时,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钟爱菊的人。

    “妈,你和我公公都爱菊花呢……”

    推开门,乔然信步的朝不远处的玻璃花房走去。

    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给她买过一个水晶球似的音乐盒,是那种倒过来里面会下雪的。

    到现在,被困在水晶球里面那个精灵的样貌她早不记得了。

    不过就这样漫步在雪中,儿时那点记忆又逐渐回到了她脑海。

    推开花房的玻璃门,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乔然正准备往里走,脚下却突然挪不开步了。

    原来水晶球里被困的精灵有两个,还是一男一女。

    透过茂密的花叶,苏喻和言楚的脸有些看不清,但她的声音乔然却听的真真的。

    “你怕伤害她就不怕伤害我吗!”苏喻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私语肺炎了,最近心情好差,觉得是写文以来的最低潮期,哎,存稿到明天的,今天边咳嗽边写文,希望表断更啊。

    ps:新文2个方向,一个是强强,一个偏校园,写哪个呢??私语吃不准了

    、半年之约(1)

    第三十七章 半年之约(1)

    “你怕伤害她就不怕伤害我吗!”苏喻的声音很大,震的玻璃花房好像都跟着震了起来。

    她看着言楚;眼睛瞪得死死的。

    “苏小姐;我想身为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受外人伤害算是本能反应了,言楚刚刚那么做;我不认为有什么错。”

    苏喻正等着言楚的回答,不想身后却传来了乔然的声音,她眼神从怒转为惊讶;再到最后的讥讽,三个动作转换的行云流水;看到乔然也不禁佩服。

    “乔然,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上等人的做法,还是你平民了几年,连基本礼貌都忘了。”

    苏小姐一只手绕着垂在耳际的长发;瞧着乔然讥讽。

    “忘没忘我不知道,但有点最起码的我不会忘,拉着别人老公到花房来要公平对待,这绝对不是上等人的作为。”

    以前的乔然在苏喻面前,只能卑微的羡慕着她的幸福,但现在,她不在退缩了,自己的幸福不仅要抓住,还要扞卫。

    “你!”苏喻想回嘴,却被旁边的言楚一把拉住,“苏喻,你先回去。”

    他看她一眼,再次强调,“先回去!”

    苏小姐淑女形象也不要了,一甩手,走出花房。

    乔然身边,一朵大的像盆一样的紫色花朵正吐着淡淡幽香,乔然看着言楚,半天开口,“言楚,你是不是该和我说点什么,例如你和苏喻的美国,例如刚刚……例如尚心?”

    夫妻之间的关系除了靠爱来维系外,还要有信任做基础。没了信任,他们的婚姻就总给乔然种空中楼阁的感觉——没着没落、毫无安全感。

    乔然清晰的看到她说“尚心”时,言楚身体一震。

    半天,他朝她缓缓伸出手,想拉她,却被乔然一下闪开了。

    “回答我的问题。”乔然不想再问什么更久远的五年前,她觉得那时候俩人的关系并没最终确定,但刚刚问的几件事却是最近实打实发生在婚后的。

    乔然再不想做个睁眼瞎子。

    “老婆……”年轻时花蝴蝶似的言医生此时此刻再没了气场,他头微微垂着,额前长的有些长的头发也软软搭着。

    乔然看他微微张开嘴,接着耳边听着他说了如下的话,“等我半年,最多一年……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言楚……”刚刚还离他一步远的乔然突然贴近,她一手揪着言楚的领子,眼睛飘飘的盯着他,半天说出五个字,“你可真男人!”

    真男人不该骗自己的女人,更不能瞒着自己的女人,披着尚心外衣陪了自己五年的言楚……还是伤了乔然的心。

    和言楚结婚后,乔然已经很少失眠了,可那天晚上,同一张床上的俩人却是各自无梦。

    元旦第二天,言楚不顾言伟业一张黑脸,直接带着乔然回了家。即便十分干脆的这么做了,言楚仍然挡不住直接收拾东西去了方怡欣家的乔然。

    拿几件衣服就走的乔然连和楼下的季青青打声招呼都没顾得上,更不要说回头看言楚那双满富惆怅的眼了。

    元旦三天假期,温家一家人都在,另外还有两个她没到的人也在。

    豆豆最近不知道是吃的太好还是怎的,体型明显有朝丁丁靠拢的趋势,肚子鼓起来的他一听到方怡欣那句“你怎么还带只狗来了”,直冲冲的拉着丁丁出了屋子。

    “乔、老、师、人、家、的、狗、都、是、白、白、胖、胖、的、你、的、为、什、么、是棕、棕、胖、胖、的……”丁丁厌弃的看了眼被豆豆抱在怀里的老佛爷,慢吞吞说,“、好、像、大、便、哦!”

    几日不见,丁丁夸狗的本事又见长。

    “这叫沙拉狗,就这色,真没见识!”“见过世面”的言豆豆边抱狗边教训妹妹。

    一旁的方怡欣拍了下豆豆的屁股,“沙皮沙拉的进去再研究,穿这么点跑出来,想感冒啊!”

    老佛爷被豆豆迅速起驾回了宫,留下院子里的乔然独自面对姨妈那双鹰眼。

    “吃亏了吧,被欺负了吧,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吵架了、离家了,能找谁哭?还不是我!”方怡欣一看拿着行李回家的乔然,脑子里早就把事情看个透彻,伸手边拧下乔然胳膊,她骂道。

    有时候,乔然真希望就算是用骂的,言楚也能把他那些难言之隐骂出来。挨着姨妈看似凶狠,实则不疼的一拧,乔然发出了新年以来第一个踏实的微笑,“姨妈,有几个人能有你那火眼金睛,一下就挑中姨夫这款贴心的呢!”

    “傻丫头,就知道和我贫,在那臭男人面前就成了瘪嘴鸡似的,他也就是看中吃定了你,所以一直欺负你,你知不知道!”方怡欣想起言楚就牙痒痒,她怒其不争的瞪了乔然眼,一把接过她行李,“这次来了就不许走了,不叫那死小子三跪九叩来请你,我就不姓方!”

    姨妈的话有些夸张,但这次乔然真是打定决心两人分开冷静一阵了。

    边走进屋,她正好奇为什么豆丁又来了温家时,方怡欣一撇嘴,“我都不知道军蓝那丫头是咋想的,怎么就和这俩小东西这么亲,她要真喜欢孩子,老天保佑,就赶紧和你表哥结婚,倒时候不是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这也算了却了我和你姨夫的一桩心事。”

    东西放进乔然房间,方怡欣唉声叹气,她真看不懂这个未来儿媳,知道自己讨厌言素那女人,偏不和她割断关系,还见天把俩小毛头往她这儿领,偏巧对着俩小的,她想发作还发作不了。

    于是方姨妈由最开始的劝乔然别郁闷,发展到后来的陪她一起郁闷。

    “伯母,伯父在厨房叫你!”说曹操曹操到,军蓝一身白色呢子连身裙出现在门口。

    “这个死老头,说了脚刚好要他别进厨房别进厨房,就是不听!”

    热心的姨妈,从早到晚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警察骗人也犯法的……”乔然对着坐在她旁边的军蓝说,刚进屋前,她明明看到姨夫在他那屋打瞌睡。

    军蓝耸耸肩,拿手拍拍乔然的膝盖,“你俩怎么了,这次因为什么?”

    “别说我,说说你吧,那天问言素她和我哥到底什么事了吗?”

    军蓝摇摇头,“没什么好问的,一男一女的关系无外乎四种——情人、友人、亲人,陌生人。我信你表哥和她是第二种。”

    姑嫂俩刚说到这,从外面买酱油回来温泽锡刚好从门前经过。

    “阿嚏”一声,好大个喷嚏。

    乔然和军蓝相视一笑,军蓝擦了下眼睛,“我说完了,等价交换,你也说下你的,再敢和我藏着掖着,小心军法处置。”说着,她拍了拍腰,那意思好像腰间带枪,虽然乔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叹口气把自己如何发现尚心是言楚,又是如何得知言楚同苏喻恰好在同一时间去了美国,以及在花房里听到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和军蓝说了一遍。

    女刑警低头沉吟了会儿,突然说了句让乔然都意外的话,“我觉得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苏喻。你家言楚要么没秘密,要是有肯定是个大秘密。”

    “怎么说?”乔然一怔,喜欢不喜欢的她早不想了,就算言楚喜欢的是她,但夫妻二人不是有了“喜欢”二字就能安稳过日子的。“他能有什么秘密?”好奇之后,乔然又冷静。

    “我还说不上来,上次你和我说你爸爸和言楚爸爸的事情,好像真有点问题。”军蓝眼一收,“具体等我查清楚再和你说。”

    刑警就是刑警,绕了个大圈子,把她的话都套去了,到头来自己却没得到一句实惠。斗智落败的乔然只好苦笑一声。

    “小嫂子,豆豆丁丁怎么来了?还是言素送来的?”门外豆丁追着老佛爷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正叽叽喳喳闹得欢,乔然揉揉额头问。

    “不是,言素又去外地出差了,两个小家伙是被我接来的。”说起豆丁,军蓝眼中竟尽是笑意。

    乔然想不通按照她和言素的关系,就算不是情敌,也不至于发展到喜欢言素两个小孩的程度吧。

    “小嫂子,你不会是讨厌言素,想对俩孩子……”

    “想什么呢?”军蓝啪的拍开乔然脑袋,“我只是忠人之事而已。”

    自己的事情还没想通,军蓝的一句忠人之事她就更想不懂了,刚好门外方怡欣叫他们,俩人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在姨妈家吃完晚饭,难得温泽锡提议和军蓝到外面看花灯。乔然心情不好,方怡欣也把她一同推了出去。

    d城今冬只下了一场雪,不大不小,没几天就化个干净,元旦刚过,人民广场上除了花灯外还有出来摆摊的小贩。

    几个出来玩的小孩儿正围成个圈不知在鼓弄什么。

    越过他们,乔然来到个棉花糖摊,摊贩正在给手拉手的兄妹俩转着棉花糖。

    乔然站在那里,没看糖,倒是看着那个小姑娘。“叔叔,给我做个大大的大大的棉花糖。”

    拉她手小哥哥摸样的人说,“不能太贪心,不然没吃几口,剩下的就掉了。”

    乔然微笑,这经验她也有,以前吃的时候不懂,只知道糖好吃,闷头啃掉一半,剩下的自然就掉了。

    不知在这条叫言楚的路上,闷头走着她会不会一直走到一条死胡同里。

    那对小兄妹买完,乔然跟着也买了三个。

    刚刚自己踟蹰,早被军蓝温泽锡落下一段,拿着棉花糖,乔然东张西望的找那两人,可走出好远,也没发现两人,身体已经开始冷了,乔然跺跺脚,一转头,嘴翘了起来。

    一直以为表哥是呆子,现在看起来,吻技倒也是不错,不然小嫂子的脚怎么都翘起来了。

    人民广场最大的那棵大槐树下,乔然第一次见到了小女人军蓝——双目紧闭,睫毛微颤,小脸红红的搂着她面前的男人——像搂着她的全世界。

    温泽锡当天就和军蓝求了婚,作为见证人的乔然把当时的盛开同姨妈转述了一遍。

    姨妈当时一拍大腿,就说了一句话,“早知今日我就再加个灯泡了,那看的就是直播不是转播了。”

    喜事临门,姨妈大人想的不是灯泡坏事,却是直播……乔然擦擦眼角的泪花,走开。

    表哥表嫂的婚期待定,元旦假期也过去了,并没休息好的乔然也重新回到了单位,只是和平时不同,这几天下班时,春暖幼儿园门口都时常会站那么一个人。——白色羽绒服,黑色运动裤,再加一双偶尔□口袋的修长大手。

    言楚的耐心前所未有在夫妻冷战期间到来。

    其间,乔然也不是没问过他那几个问题的答案。

    但言楚的答案依旧是——半年后。

    和他在一起,心累。

    就在乔然心累到不行时,言楚却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出现。

    乔然心里微微不安,终于在这个星期五的晚上,她把电话打到了言楚工作的神经外科办公室。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声音,“嫂子,原来你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嗽死啊~~~~(》_</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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