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矜持一点》
冤家易结不易解
001 翻墙潜入
星子寥落,华灯初上
a市最大最豪华的娱乐会所中心--九重宫阙,紫宵宫
“来,为了庆祝韩少和齐少‘假释’归来,我提议,大家敬他们一杯。一名身着charvet花衬衫的俊美男子,微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朝坐在半圆形真皮沙发中央的男子微微颔首,语带调侃道。
“哈哈。”屋内其他人闻言,也被逗乐了。
“唐二公子这嘴损的老毛病还是没变啊。”沙发右侧,被称为齐少的男子,举杯笑应道。
“什么二不二的,叫唐爷。”漂亮的桃花眼不悦地瞪了齐名扬一眼,开口道。
“什么唐爷,看你那风骚劲,兔爷还差不多。”s市最富有的富二代,勾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勾子铭立即回击道。
“你小子煤矿经营权不想要了是吧。”唐俊浓眉一挑,恐吓道。
唐俊是名副其实的官三代,本市响当当的执绔子弟,爷爷是省委书记,老头子是市委书记,妈妈还是奥巴马的学妹,这样的家庭背景,不牛逼也难。
不过这个房间里的人,全都非富则贵,一个个的身家都浑厚得让人咂舌,倒没人把他这句话当回事。
勾子铭正想反击,坐在中央一直没说话的韩熠昊终于开口了,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响起:“今天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先把酒喝了。”
“别管这两个家伙,没事就互掐。来,大家干一杯,祝贺韩少荣升上校。”a市最大金融银行巨头的独生子,钱少杰举杯提议道。
“cheers!”
“82年的lafite,滑润醇厚,还有一股清新的果香,果然是好酒。”仔细品尝着杯中的美酒,齐名扬称赞道。
“酒是好酒,却不如latour雄浑刚劲,少了股味道。”韩熠昊搁下酒杯,淡淡说道。
“早知道韩少会这么说,那这瓶69年的latour够劲了吧。”唐俊笑着从身后拿出一瓶包装奢侈的名贵红酒,放到了桌上。
“你这家伙,有好酒也不早点拿出来。”偏爱红酒的勾子铭一把抢过,打开瓶塞,闻了闻扑鼻而来的香气,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唐俊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暴发户懂个屁,酒就好比女人,有所比较才能凸显价值。
“说到女人,唐二公子今晚做东,不会吝啬到连美女都不叫过来作陪吧。”钱少杰暧昧地笑笑。
“商人啊,果然急功近利。”唐俊故作遗憾地摇摇头,“酒,要喝最好的。女人,自然也要找最漂亮的。各位兄弟放心,等会过来的绝对是‘九宫’里最漂亮的妞。”
“照我说,女人的用处就一样,穿上衣服也是要脱的,何必那么浪费时间。”勾子铭说道。
“你就是个禽兽。”唐俊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照我说,女人讲究的是手感,摸上去就要像钞票一样光滑有质感。”钱少杰接口道。
“果然是开银行的。”齐名扬笑着摇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勾子铭问道。
“当然是对眼的。”齐名扬简单答道。
“齐大少还是这么‘质朴’啊。”几人哄笑。
齐名扬也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笑着喝酒。
“最后该韩少回答了,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我们上校大人的法眼呢?”唐俊不怀好意地问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沉默少言的男人身上。
韩熠昊,军人世家出身,标准的红三代,爷爷那辈跟过十大将军,上过抗日、解放、抗美援朝等战场,是在尸山血海中跌打滚爬活下来的革命老英雄,前s军区总长。
韩老爷子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全都参了军入了伍,女儿都嫁给了军人,到了韩熠昊这一代,韩家已经出了一个上将、两个中将,其余大小军职更是不计其数。
若论背景实力,在场没有人敢否认,韩家绝对是最牛叉的存在,但这个将门之家,却有一条家规铁律,那就是韩家男人绝对不能仰仗家里的裙带关系而谋上一官半职,所以韩熠昊成为s军区最年轻的上校,凭的全是自己的实力。
抛去家庭因素不谈,韩熠昊也绝对是走到哪都是视线焦点的人物,这一屋子的名门公子,个个仪表非凡,俊美如唐俊,潇洒如钱少杰,硬朗如齐名扬,风流如勾子铭。
而韩熠昊却是集男人的阳刚和女人的貌美于一身,由于奶奶是苏联人,他的五官比一般东方人深邃得多,很难想象,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铁血军人却拥有一张堪比维纳斯的脸孔,无暇的五官和轮廓分明的线条完美地融合,再加上那无形自彰的君王霸气,足以令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为之疯狂。
“女人嘛,就像一把好枪。”轻晃着酒杯,韩熠昊品味着嘴里那微苦的液体,不急不缓地说道,“既要精巧,也不能失了应有的威力。”
“哈哈。”唐俊拍手笑道,“这理论倒也新颖,头一次听见把女人比作枪的。”
“精巧那是必须的,但后面那句我就不赞同了,女人就该像林黛玉般弱柳迎风,要什么威力。”钱少杰不赞同道。
“韩少这脾性你们还不知道吗?”齐名扬笑着调侃道,“没点挑战性的事物他可提不起兴趣,女人也是一样,越呛口越对味。”
“得了,别把我说得像个受虐狂。”韩熠昊淡淡反驳。
“那枪的口径最好还是5。45mm的,对吧。”勾子铭大笑道。
“那可真够紧的。”唐俊接话,男人们哄然大笑。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着唐俊的一声令下,房门打开,几名穿着性感,打扮时尚的绝色女子走了进来。
“诸位,‘点心’到了,好好享用吧。”
夜,才刚刚开始。
此时,“九宫”门口
“拜托,我真的是进去找人的,你们就通融通融行吗?”一名面容清秀的长发女子,低声请求道。
“小姐,我们已经说过了,除非您是我们这里的会员或者有别的会员引荐,否则您不能进去。”穿着黑白制服的接待员礼貌却态度冰冷地拒绝。
“我真的是进去找个很重要的人,找到我就出来,绝对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求你们帮帮忙。”沈从善心里那叫一个窝火,作为一名警察,要进入这些娱乐会所竟然还要低声下气地求看门的,而且对方还摆出一副棺材脸的模样。
“抱歉。”不管沈从善怎么说,对方只冰冷冷地扔出这两个字,摆明没得商量。
“你。”沈从善真想直接把他撂倒,但她也明白,这个地方不是普通的夜总会,据说幕后老板正是省委书记的嫡亲孙子,别说申请搜查令了,就算普通的例行检查这里也统统“豁免”。她今天要是在这里闹起来了,绝对讨不到好处。
这条路行不通,只能另辟蹊径了。沈从善眼角余光瞥到“九宫”四周茂密的灌木丛,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算了,不让进就不进,这破地方真当谁稀罕。”憋了一肚子火,沈从善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接待生,转身离开。
墙角处,踩着光线的死角,摸近九宫侧面的沈从善,猫儿一般清亮的眼睛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比普通楼层高出许多的二楼窗户,视线落在了外墙上为了营造视觉美感而凸出的立体浮雕上,她抓住一侧玫瑰型的花雕,身手敏捷地朝上攀爬而去。
沈从善,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一中队中队长 ,24岁,虽然年纪不大,但她拥有极其慎密的心思以及对犯罪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在4年的警察生涯中,她以娴熟的业务本领和高超的警务技能参与侦破大案要案3件,一级任务5起,获得嘉奖无数,是警队里出了名的“敢拼敢做铁娘子”。
在加入刑侦队之前,沈从善曾是女子特警队的一员,在一次缉毒追捕中,从七楼跌落,受了重伤,之后才被转入刑侦大队,因此她的身手比普通干警好上很多,徒手攀岩只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这一次混入“九重宫阙”,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找人。
利落地爬上二楼,沈从善像泥鳅般滑入窗户,厚厚的手工地毯极大降低了她落地的声音。
刚站稳,转角处便走来几名看似保安的男人,沈从善立即躲进一间房,轻轻关上房门。
这里竟然是一间更衣室,幸运的是,里面不仅没人,还挂着许多漂亮的小礼服。
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穿的这身t恤牛仔裤,这一身装备只要被人撞见,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她是混进来的。
从衣橱里随便找了条浅绿色的小礼裙套上,换上高跟鞋,将马尾放下,沈从善飞快整理了下头发,照了照镜子,自己除了未施粉黛外,乍一看并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换好了装备,沈从善迅速关上房间离开。
“砰!”唱得正嗨的包间,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女子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目光快速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圈。
没有。
不等里面的人发问,沈从善快速地笑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说完,迅速关上房门。
用这种办法撞开了几个包间后,沈从善还是没有找到沈从如,她心里默默计算,这里至少有四层楼高,每层包间不下二十个,以这种速度找人,还没找到估计就被保安员发现了。
想得太入神,在一个圆形拐角处,她不经意和迎面走来的一名男子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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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泼酒
“咚”虽然及时调整身形,但腿部被长裙包裹住,脚下十寸高的高跟鞋让她重心不稳,猛地摔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小姐,你没事吧。”高大的男子立刻俯下身来,歉意地问道。
“没事。”没有拉男子伸过来的手臂,沈从善扶着墙刚想站起来,突然感到脚踝一阵钻心地疼。
“嘶。”剧痛让她差点又倒下去,男子见状,适时地拉住了她。
“我看是把脚给扭了吧。”齐名扬赶紧扶住她,视线落在她动作极不自然的脚踝上。
“没事。”沈从善不着痕迹地和他拉开距离,这点痛她还能忍。
“小姐,你真的没事?”齐名扬不确定地询问道。
“真的。”沈从善抬头对他笑笑,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见她坚持,齐名扬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真的没什么事,先生,你先走吧,我还行。”沈从善礼貌地拒绝,对这名帅哥的絮叨已有不耐,她必须得赶紧找到沈从如,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回去向舅舅交代。
“名扬,怎么接个电话这么久。”这时,旁边一间包厢门打开,另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子走了出来。
“原来有美女作陪,难怪舍不得进来了。”唐俊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暧昧地取笑道。
“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小姐。”齐名扬开口解释。
沈从善的脸色忽然变了,她一把推开身旁的齐名扬,朝着唐俊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两人皆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沈从善已经如同旋风般冲进了包房,径直向着最中央的位置跑去。
屋内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看向了门口,没等大家明白发生了何事,沈从善已经冲到了大厅中央,二话不说拉起正举杯向韩熠昊敬酒的女子,低喝道:“走!”
“放开我。”被拉住的女子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发,凹凸有致的身材被酒红色的小洋装衬托得淋漓尽致,开口极低的v字领让她傲人的双胸呼之欲出,再加上那艳丽的妆容,真可谓是名尤物。她一把甩开沈从善,也是一脸怒气。
“你今天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绑了你回去见舅舅。”踩着高跟鞋,让沈从善的脚踝更痛,她盯着沈从如,冷冷丢给她两个选择。
没错,她要找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妹妹,要不是今天舅舅打电话给她,她还不知道沈从如竟然在这里当“公主”,她答应了舅舅要将沈从如完好无损地带回去,所以才想法设法潜入进来。
“笑话,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劝你赶紧离开,免得被人丢出去。”被沈从善这么一闹,沈从如只觉得脸面都丢尽了,本来对这个表姐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是无比讨厌。
看戏看了半天,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唐俊打量着沈从善,虽然好奇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是不会任由她闹事的。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显然你不是这里的会员,请你离开。”唐俊冷冷下着逐客令。
沈从善理都没理他,再次对沈从如问道:“走还是不走?”
“不走。”沈从如梗着脖子答道,她知道沈从善的身手,也看出了她此时眼里的怒气,但有了唐俊的撑腰,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了底气。
沈从善也不废话,出手迅速地扣住沈从如的手腕,将她往外拉。
“放开我!沈从善!”被如此不堪地拉扯,沈从如气得跳脚,然而,她的另一只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本少说可以走人吗?”低沉磁性的男声缓缓响起,让屋内顿时变得更加安静。
沈从善这时才注意到沈从如旁边的这个男人,漂亮的杏眼不由得半眯起来。
斜飞入鬓的浓眉,高挺笔直的鼻梁,凉薄微抿的红唇,完美的轮廓线条,宛如天神之手最杰出的作品,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千年古潭,冰冷、危险、引人溺毙。
他的长相比东方人更立体深邃,也比一般男性精致细腻,然而散发出的却是宛如狮子般的压迫和霸气。
此时处于屋内光线的中心,令他整个人更加耀眼得无法直视。
沈从善倒不是惊讶于男人的出色,她盯着的是他拉住沈从如的大掌。
“放手。”她微蹙眉头,冷冷开口。
“小姐,你再闹事,我只好叫保安过来带你出去。”唐俊威胁道,他并不喜欢为难女人,但若是她太过分,他绝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随便。”沈从善掏出身上的警官证,开口道:“我现在怀疑这里有不正当性jiao易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我有权将当事人带回警局处理,先生,你再不合作,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警察?”韩熠昊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嗤笑,他之所以出手阻拦,并不是看上沈从如了,只是想要从他眼皮底下带人走,他不同意谁都别想造次,“既然你怀疑这里有不正当交易,大可以将所有人都带走,小警察,你有这个胆子吗?”
“唐二公子,你的‘九宫’不是有‘豁免权’吗,怎么今儿个还被漂亮的女警同志搜查盘问了?”勾子铭搂着身侧的美女,嘲笑道。
唐俊脸色也变了,他正想朝不识时务的沈从善走去,却被齐名扬拦住了。
“既然你这么想当嫖客,那我就成全你。”被韩熠昊挑衅的话激怒,沈从善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就朝他泼去。
沈从善出手迅捷,又毫无预警,即使以韩熠昊的反应速度,也来不及躲避,就被泼了一头一脸。
“啊!”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一刹那,房间里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鲜艳亮泽的红色液体从碎发上滴落,在如大理石雕塑般完美的轮廓上蜿蜒流下几道沟壑,再落在他身着的gucci黑色衬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大片污渍。
“轰!”韩熠昊猛地站起来,高大昂藏的身躯让屋内空间瞬间变得狭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沈从善,虽未勃然大怒,散发出的气息却完全变了。
有一秒,屋内的光线黯淡了下去,交叉的暗色光投在他的身后,似幻化出的一双巨大黑色翅膀,让韩熠昊如同撒旦化身,危险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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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交手
?“你疯了吗?”沈从如吓得脸色苍白,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韩少的真正身份,但从唐俊等人对他的态度来看,对方的来头绝对不小,沈从善这疯女人竟然当众泼酒,她不会被这疯子给连累害死吧。
?“韩少,我帮你擦干净。”面色惨白的沈从如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一脸惊恐地想补救,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韩熠昊,就被他一把挥开,跌坐在沙发上。
?“都出去。”韩熠昊冷冷发话,寒眸紧紧盯着沈从善,口气生冷如深渊之冰,带着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
?其余的陪酒女郎迅速离开,久经风月场的人怎么看不出这屋子里的男人都是惹不得的角色,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却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简直就是找死,她们哪还敢呆在这个飓风眼里。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我保证会掀了这里。”沈从善毫不畏惧地与面色铁青的韩熠昊对视,话却是说给沈从如听。
?“小警察口气还挺大。”一直看戏的钱少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凉凉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韩熠昊忽然笑了,嘴角薄凉的弧度却让他看上去更加危险、更加让人生寒,“a市警察是吧?明天一早,本少会让你彻底从警界消失。”
?“韩少,别闹这么大。”齐名扬忍不住打圆场,他本来就是个正直的人,也不太喜欢这些风月场所,这件事客观来说,这名女警让妹妹回家并没做错,只是错在了那杯酒,再说韩熠昊要是不拉住人家,沈从善也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被吓大的。”沈从善挑眉回击,“你要真有这本事,随你便。”
?“小警察,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勾子铭痞痞地笑道。
?身为警察,沈从善抓过毒枭,跳过火车,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人,脾气自然比一般人大,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警察”,沈从善彻底被激怒了,她冷冷扫视了一圈,回敬道:“你们这些富二代败家子听好了,我叫沈从善,a市刑侦支队一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有名有姓,要怎么玩随时奉陪。”
?“真有种。”钱少杰忍不住拊掌道。
?“哈哈,今儿个还真是杠上了,韩少,兄弟们看你的了。”勾子铭接言道。
?“得了,你们两个就别煽风点火了。”齐名扬低头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走近韩熠昊身边,出声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今晚还要去见老爷子,别耽误了正事。”
?韩熠昊缓缓举手,打断齐名扬的话,“我自有分寸。”
?沈从善却不想和他们耗下去了,被齐名扬的话一提醒,她也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舅舅在家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思及此,她俯身想拉起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沈从如,尽快离开这里,但另一只大手却比她更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拿开你的脏手!”沈从善怒视着手的主人,想甩开却发觉男人的手劲极大,像镣铐般死死锢住。
?“给本少擦干净。”鹰眸微眯,威胁吐出。
?见挣不脱,沈从善干脆也扣住他的腕关节,拉直,左手一个快速的劈砍就朝韩熠昊的手肘劈下。
?对方却看出了她的意图,大掌以更快的速度化解了她的攻势,制止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沈从善恼羞成怒,一个上步横踢,就朝他的腰部踹去。
?韩熠昊的怒火也到了爆发的边缘,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他早就把她打趴下了,哪容她越加放肆。
?眼见沈从善的出招越来越狠,韩熠昊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攻击,然而沈从善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她的右腿在空中陡然变换方向,勾脚化蹬,踢向他的胸口位置。
?韩熠昊确实没料到一个普通的警察有这样的身手,错过了最好的躲避时机,他只能放开她的手,侧身闪躲。
?一只手解脱了,沈从善紧接着一个借力膝顶,撞在了他的手肘麻筋上。
?瞬间的酥麻让韩熠昊不由自主松开了钳制,沈从善趁机挣脱出他的手掌,整个人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韩少。”唐俊忍不住低呼道,没想到这个女警真的动手,他正打算拨打内线号码,让保安过来,却被勾子铭按下了。
?“别打,叫人过来就不好玩了。”
?“是啊,看看韩少的驯猎手段吧。”钱少杰也赞同。
?“看来你还有两下子。”韩熠昊不怒反笑,高大修长的身子慢慢走向沈从善,五指蓦然用力,“喀吱”指节脆响的声音让屋内的气氛紧绷得像是快张断的弦。
?刚才是他大意了,既然她身手不错,那他也不需要太绅士了。
?“韩少,算了。”跟在韩熠昊身边这么多年,齐名扬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韩熠昊的身手之可怕,他是见识过的,要是韩熠昊真对沈从善动手,她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
?“算了?”韩熠昊好看的剑眉挑高,语气轻柔,却让沈从善的心脏忍不住一跳,“本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说成‘嫖客’兼泼酒,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随着韩熠昊的踱近,那股压迫性的气势越发浓烈,沈从善硬着脖子,也不退后,针锋相对道:“对待嫖客,一杯酒算轻的。”
?“牙尖嘴利。”韩熠昊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沈从善用力推开他,正欲反击,一阵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
?齐名扬看了看号码,递给韩熠昊,“是老爷子。”
?韩熠昊对着话筒简单说了几句,而趁着这个时间,沈从善早已拉起了沈从如,走向门口。
?勾子铭起身想拦住,齐名扬却叫住了他,“够了,老爷子来电话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你们别为难两个女人。”
?“也是。”勾子铭无所谓地耸耸肩,坐了回去。
?这时,韩熠昊接完了电话,看着沈从善的背影,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沈从善,好,这名字本少记住了。”
?“荣幸之至。”沈从善也不回头,嘲讽地回了句,拉着沈从如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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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责怪
?“砰”,到了家门口,沈从如一脚踢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沈从善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屋,轻轻合上房门。
?“回来了。”一直在客厅里等待着的沈从如父母,见女儿回来了,急忙站起来,走上前去。
?“如儿,你没事吧,快让妈看看。”张淑贤见女儿脸色不善,以为她受了委屈,一边仔细查看,一边紧张地问道。
?沈从如一把将手中的lv新款女包扔在沙发上,开始撒泼:“我能有什么事?有事也是被她害的,妈,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她还把我老板也得罪了,这下我工作都没了。”
?“这是什么工作!”沈从善的舅舅--沈从义,瞧见女儿这一身暴露的打扮和脸上的浓妆,早已一脸铁青,听见女儿的话,更是生气,他大吼道:“你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学生吗?书不好好念,却跑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今天要不是你姐姐,我看你连这个家都不会回了。”
?“什么不三不四,那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手又大方,你以为想进那里容易吗?我托了好多朋友才进去的,这下好了,都被你们给搅黄了。”沈从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将脚下的水晶高跟鞋狠狠砸在墙壁上。
?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的沈从善忍不住暗暗摇头,沈从如的脾气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以前只当她是霸道幼稚耍小姐脾气,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思想扭曲。
?“你以为进那种地方很光荣?”沈从义气得指着沈从如的鼻子大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是小姐,是妓女!”
?“好了,女儿都回来了,你别生那么大气了。”张淑贤搂着女儿,维护道。
?“什么妓女!”被这两个字点爆,沈从如一把推开张淑贤,对着父亲大吼道,“你懂什么!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那些食古不化的古董思想早就过时了。我告诉你,这就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我们家要是有钱,我至于会去给人陪笑脸吗!”
?“你!”沈从义举起巴掌,就想打沈从如,却被张淑贤拉住。
?“如儿还小,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动不动就打。”
?沈从义气得一把挥开张淑贤,却因为用力过猛不由自主踉跄退了几步。
?沈从善赶紧扶住舅舅,也开口劝道:“舅舅,你别生那么大气,小心身体。”
?“不用你假好心,今天要不是你,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沈从如看见沈从善,更是把所有帐算到了她的头上。
?“你闭嘴!”沈从义呵斥道,“她是你姐姐,你用什么态度说话。”
?“什么姐姐,她就是个扫把星!在我们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现在才赚那么一点点钱,靠她那点工资,我的lv、香奈儿什么时候才买得上?都怪她没用,不然我也不用去找工作。找到个好工作还被她给毁了,她不是扫把星是什么!”沈从如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道。
?“你!”听到她毫无悔意的话,沈从义气得又要冲过去打她。
?“行了,你爸在气头上,你先回房避避。”张淑贤赶紧拉着女儿躲进房里。
?“舅舅,从如还小,要慢慢教,你急也没用的。”扶着舅舅坐下,沈从善轻声劝慰道。
?沈从义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她就是被宠坏了,现在才越来越不像话。”
?“你也别多想,以后我会帮你盯着她的。”沈从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从善。”沈从义看着她,愧疚地说道,“刚才如儿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沈从善淡淡笑着,对于那些字句,她从小听到大,早就习以为常了。
?“委屈你了。”沈从义拍着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舅舅,你别这么说,从如说得也没错,要不是你和舅妈收养我,说不定我早就流落街头了。你们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沈从善认真地说道。
?“我们可没那福气,你别在你舅舅面前装好人,挑拨我们家里的关系,我就谢天谢地了。”张淑贤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沈从善的话,讥讽道。
?张淑贤的样貌和沈从如如出一辙,年轻时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些年虽说家道中落,但她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模样仍不出老,只不过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着实让她这一身贵妇人的装扮大打折扣。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沈从义转过身,低喝道。
?“我怎么胡说了,哪一次如儿挨骂她没从中参一脚?我看到她就来气,就你还把她当做宝。”张淑贤越说越大声,一想起女儿被骂得痛哭流涕,沈从善还在这里扮好人,她就冒火。
?“你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如儿就是被你教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真该好好检讨自己。”沈从义斥责道。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沈从善这个“导火索”赶紧站起来说道:“舅舅,舅妈,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我先回警局了。”
?“这么晚了还要工作?明天再去吧。”沈从义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案子很急,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今晚就不回来了。”沈从善笑笑。
?“从善。”沈从义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淑贤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
?“人家现在是警官,是大忙人,一句话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以为你还管得了么。”
?“对了,舅妈,这是这个月的家供,我放桌上了。”沈从善像什么都没听到,从屋里拿出工资卡,放在桌上,之后快步走向大门,门扉合上的片刻,不想听的话还是飘进了耳朵。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
?“不行!你真以为她姓沈啊?要不是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爸爸,我们沈家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吗?要是如儿现在还是沈家的大小姐,她会跑去夜总会那种地方上班吗?说来说去,全怪她一家人,她欠我们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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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降职
刑侦大队档案室
?墙上挂着的时钟短针已指向数字12,但这间屋子仍然灯火通明,一名女子飞快地翻动资料,似在查找着什么,摊开的文件摆满了整个方形长桌。
?“从善。”突然,一道醇厚磁性的男声响起,沈从善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子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司翰,你怎么来了。”她朝他微笑,目光瞬间变得柔和。
?“我打了你一晚上电话都打不通,打去你家里,沈叔叔说你回警局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梁司翰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将手中提着的夜宵放下,脱下灰色大衣,挂在衣架上。
?沈从善这时才想起自己把手机忘在家里了,她赶紧说道:“司翰,不好意思,我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一忙就给忘记了。”
?梁司翰走到她身旁,拉开椅子坐下,轻声说道:“以后去哪都记着先给我打个电话,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事。”沈从善忍不住笑道。
?“刚才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听到话筒那边吵得很厉害,这是不是你今晚不回家的原因?”对于她家里的情况,梁司翰是清楚的,所以担心她又受了委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下毒案’的一些新线索,所以回局里查资料。”沈从善轻描淡写地说道,虽然她和梁司翰是男女朋友,但在他面前,她从不提及家里的事,就算受再多委屈,她也会独自扛下来,咽进肚子里烂掉,不让他操心。
?梁司翰知道她不愿意说就一定不会说,也不再逼问她,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刚才你那么专注,连我进来都没察觉,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没错。”一提到工作,沈从善的双眸立即迸发出光彩,她拿起手上的文件和报告,递给梁司翰,说明道:“你看,这是今天法医送来的报告,法证部从死者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几样食物的残渣,有糖精、鸡蛋、菡菜和甲鱼,法医已经证实了这几样食物混在一起可以使人致死......”
?“等等。”梁司翰接过文件,突然出声打断她。
?他取过桌上的夜宵,打开盒子,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递给沈从善,体贴地为她吹散热气,送至她嘴边,柔声道:“忙了一晚,一定饿了,你先把这粥喝了,我再慢慢听你分析。”
?心脏忽然就软了,柔了,沈从善捧着热粥,轻声道谢:“司翰,谢谢。”
?“傻丫头。”梁司翰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说道,“这只是男朋友应该为女朋友做的事。”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你过来陪我。”沈从善见他已经开始看起了文件,知道今晚他也不会走了,心里有一股暖流灌入,但又很愧疚。
?“说什么傻话。”梁司翰头也不抬,他和沈从善都是一类人,只要工作有了新进展,立即就会全身心地投入,“我也是警察,当然也希望尽早破案,我帮你进度也会快一点。”
?柔柔的光洒下来,沈从善望着眼前这个伏案工作的男人,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感受手上和他散发出的暖暖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当她深夜跑来局里,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时,他总会无声无息地陪在她左右,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替她驱散黑夜的寒冷。
?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他,就是她的全部和唯一。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粥都快凉了,再不吃我就罚你写检查了啊。”见她半天没动静,梁司翰才发觉她的走神,忍不住开玩笑道。
?“是,梁副局。”沈从善笑着敬了个礼,惹来他的一阵轻笑。
?夜间的风阴冷刺骨,“呜呜”敲打着窗棂,而此时这间屋里,却暖如三春。
?“从作案手法来看,我觉得作案人应该是个心思慎密而且心里素质很高的人,我直觉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所以我申请调看附近城市这几年的食物中毒案,刚才我翻了好多几年前的旧档案,终于发现八年前也有一起相似的案例,只不过当时受害者没有死亡,所以影响不大.....”
?......
第二日,局长办公室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过了片刻,一脸怒气的梁司翰从里面走出来,而靠在椅子上的老局长按着桌子,也是气得不轻。
“啪!”一个信封被扔在了沈从善的桌子上,而她似乎已有所准备,并不如何惊讶。
“你知道了?”沈从善站起身来,望着梁司翰,语气很平静。
“既然你知道,还这么冷静?”梁司翰不解地问道。
“不冷静还能怎么办,调令都已经下来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沈从善接着说道,“你不要怪张局,今天一早他已经找我谈过了,其实市局一开始是想将我撤职的,张局跑去和市局里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地步。”
“从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就突然将你掉到西塘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梁司翰皱着眉头问道,他也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这份调令太突然也太不合理了,他不明白,张局也说不清。
“我也不清楚。”其实刚得到这个通知时,她也很愤怒,思前想后,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影子,就是昨晚那个邪魅霸道的男子,看来应该是他从中作梗,但如果他凭一句话就能让她降职,以她的身份,就算抗命,也是毫无胜算。所以为了不为难张局,也不让梁司翰卷入,她只能接受。
“不行,我要去市局问清楚。”梁司翰刚一转身,就被沈从善拉住了。
“司翰,其实没什么,西塘虽然偏僻,但也是我们的辖区,难道那里就不需要警察吗?就当我去基层历练,哪里工作不是工作呢?你别生气,局里这么安排肯定有理由的,你别让张局难做。”她劝慰道。
梁司翰半天没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不想让他担心,只有妥协,“那好吧,过段时间,我会再想办法的。”
?“恩。”她点头,目光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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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重逢
?半个月后
?西塘某酒吧后巷
?“抓住她们!”昏暗的街灯下,几名手持长刀的赤膊男人,满脸煞气地追赶着前面两名手无寸铁的女子,情势凶险。
?“你快走,去报警!”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而她们穿着高跟鞋根本不可能跑赢后面的人,沈从善突然停了下来,她一边朝身侧的女子大声叮嘱道,一边将路边堆积的杂物使劲砸向后方,为女子逃跑争取时间。
?这一次的任务和以往都不同,作为西塘警区唯一一名身手不错的生面孔女警,沈从善刚调到这里,就被派去西塘黑社会龙头老大的情妇--丽莎身边。警方目前已经掌握到的犯罪证据,足以将这名地下党教父绳之以法,现在只等最后的收网行动,而沈从善的任务就是,在警方正式立案起诉黑老大之前,保护好会成为控方证人的丽莎,不让对方察觉出蛛丝马迹。
?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几个小时前,黑老大已经收到了风声,他不仅花重金买通“蛇头”逃出了a市,临走前还下达了格杀令,要将情妇和警方卧底大卸八块。
?刚才在酒吧里,幸亏沈从善及时察觉到了异常,找借口拉着丽莎离开,否则她们早就被砍死在了厕所里。
?“哗啦!”追杀的人被劈头盖脸一阵猛砸,队形大乱,还没等他们从混乱中摆脱出来,领头之人就被一双修长的美腿踢飞,手中的砍刀也应声抛空。
?同一瞬间,沈从善高跳而起,空手套白刃,抓住了落下的长刀。
?“砍死她!”见此情景,混混们更是恼羞成怒,大喊大叫就朝沈从善冲过来。
?对方人数众多,气焰也猖狂,然而巷子狭小,并不利于长刀等武器施展,沈从善虽然一人,但毕竟是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警务人员,利用好空间优势,以她的身手足以抵挡这群乌合之众一阵子。
?然而,一阵晕眩感却毫无征兆地袭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开始发热发烫,力气渐渐抽离。
?“shit!”沈从善瞬间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不用说,一定是刚才在酒吧里被人动了手脚,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的体力急剧下降,不能再和对方做过多纠缠。
?想到这里,她用力格开前面劈来的刀光,死命一脚踢中一人的左上腹部,听着那人脾脏破裂痛苦倒地,在地上翻滚着嚎叫。
?趁着后面的人被阻挡了一会,沈从善扔下武器,夺路狂奔。
?拼尽所有力气跑到路口,沈从善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咬破舌尖,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到了空旷地段,她根本就跑不过身后的追兵。
?时间忽然像放慢了一万倍,每过一秒,心脏的温度就下降几分,呼吸也越发沉重。
?就在她几近绝望之时,前方不远的拐角处却突然打来两束光柱。
?有车辆朝这里开过来了!
?“停车!”心里一阵狂喜,沈从善一边大喊着,一边踉跄向前奔跑,孤注一掷地站在马路中央,伸开双臂,迎向正以180码驶来的跑车!
?“嘶--”跑车果然被她逼停,急刹车的摩擦声刺入耳膜,沈从善来不及看一眼离自己仅有十几公分的车头,急忙冲过去打开车门,径直坐了上去。
?“开车,我是警察.....”她看了一眼已经追到了路边的混混,转头向车主解释,然而,话还没说完,却生生咽了回去。
?“是你!”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半个月前在“九宫”遇到的混蛋“嫖客”。
?“是你。”韩熠昊的反应却平静得多,但他显然也认出了沈从善。
?“臭婆娘,给老子滚下来!”粗鲁的叫骂瞬间让沈从善从震惊中清醒,她疾声催促道:“开车!”
?韩熠昊只淡淡扫视了一眼正围拢过来的一群人,从沈从善的表情和对方的言语之中,也大概猜到了目前的情形。
?“轰!”一脚油门踩下,流线型的敞篷跑车瞬间提速,将身后的人远远甩在了车尾灯后面。
?转过了几个街口,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下车。”他面无表情,沉声开口。
?她却纹丝不动,“先生,我要征用你的车,请你下车。”
?他扭头盯着她,冷冷威胁:“再不下车,本少亲自扔你下去。”
?对于沈从善这号人物,因为那晚印象过于深刻,所以至今他还记得他被她当众泼酒的事,今晚撞见她被人追杀,能让她上车就已仁至义尽,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敢得寸进尺。
?“你也给我听好,你的车,我要征用!我不会下去。”气息不稳,浑身无力,然而她却吼得比他更大声。
?其实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如何偏僻,她就算下车,也不会有危险,但是她现在担心丽莎的安危,刚才在车上,她已经用韩熠昊的手机报了警,但丽萨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她必须要去找她。
?韩熠昊也懒得和她再废话,他熄了火,拔出钥匙,下车,走到另一侧车门旁边,拉开,二话不说抓住沈从善的手腕,想将她拖出来。
?“混蛋,放开我!”
?男人的力气太大,沈从善又被下了药,实力悬殊巨大,一怒之下,她张开嘴,一口咬在韩熠昊的手臂上,死死不放。
?“该死!”他也怒了,用力甩开她,“砰”地一声,沈从善的后脑勺撞在了方向盘上。
?瞬间大脑空白,她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然而却下意识地紧紧拉住车门内侧,不让他将她拽下去。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他皱眉。
?“我要去找人!”她看着他,坚定地说道。
?“你想去送死我不会拦你,但现在滚出我的车!”刚才她打电话时,他已听明白了大半,但不论她想做什么,都和他没半点关系。况且,她到现在还是警察,让他有些诧异,看来市公安厅的那些人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混蛋,我要去救人!钥匙给我!”沈从善气得破口大骂,一脚就朝他蹬去,然而气急败坏的她,忘了身着的紧身裙早已为了便于打斗,被她撕开了一道口子。
?“斯--”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腿,一拉一扯下,裙子彻底裂成了两半,她白皙修长的大腿就这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他的眼底。
007 反抗
?裂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沈从善昏昏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流氓,放手!”她仍然紧抓着车门,大腿却被他拉直拉高,整个身子以一种怪异羞耻的姿势呈现在他的面前,她气得怒骂,然而发出的却是低沉喑哑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他挑高一侧浓眉,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流氓?”
?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白嫩的肌肤,引人遐想的双腿,纤细的腰肢,曼妙的曲线,迷离的双眼和压抑的神情,该看的不该看的尽收眼底,不过他却看得大大方方。
?“下不下车?”他再次冷声开口,高大的身形笼罩在夜色下,散发出难以忽视的沉重压迫感。
?“不下。”拒绝得斩钉截铁,她想抽回小腿,男人却扣得更紧,她越挣扎药效发作得越快,很快衣物就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体上,让她呼吸更加苦难。
?感受着掌心床来的细腻和炙热,看着她越发朦胧的双眸和绯红的双颊,韩熠昊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不下是吗?”他当然看出她被下药了,见她极力克制的模样,似乎药力还不轻,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一心一意想着去救人,他忽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她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他忽然俯低身子,大掌顺着她紧致光滑的小腿一路往上,动作放肆大胆。
?身体里的火焰烧得她神智涣散不清,滚烫的身体像在地狱里炙烤,而他摩挲的大掌冰凉如水,熨帖在她快要燃烧的肌肤上,带来一阵奇异的舒适感,让她的思维越发紊乱。
?“住手....”她低呼出声,声音却细如蚊呐,几不可闻。
?她用力坐起,想推开他,力气却像被抽离殆尽,软绵绵地打在男人身上,却丝毫撼动不了半分。
?“该死,你别乱动。”柔软的女体不停地在他身上磨蹭,让抱着戏弄心态的韩熠昊,目光越发黯沉。
?沈从善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只想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和体力,推开在她身上占便宜的男人,然而,却没注意到他的身体渐渐有了变化。
?“你这个禽兽,滚开!”她又打又骂,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凭着本能,她一口咬住了韩熠昊的脖子。
?突然传来的刺痛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她像被磨平了爪子的野猫,即使用力攻击,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更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这是你自找的。”他深邃的眼眸渐渐染上了赤色,不再压抑被她挑起的欲望,手中的动作越发狂浪起来。
?他沿着她细腻修长的大腿内侧抚摸而上,在遭遇抵抗时,直接掰开她的两条长腿,将颀长的身体置于其中,另一只手按向她柔软的丰盈。
?“住手!”她惊慌地抬起头来,想叫他停止,却瞬间被他攫住双唇,余音消散在火热的唇舌之间。
?“呜呜 ̄ ̄ ̄”她想禁闭牙关,却被他强硬地撬开贝齿,长驱直入的龙舌霸道地卷住丁香小舌,吸吮缠绕。
?空气中的温度节节拔高,一个吻让两人都呼吸急促。
?韩熠昊目光越发火热,没想到她的滋味这么甜,活了二十七年,也有过不少女人,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她这般,仅仅一个吻,就挑动起了他的全部欲望,让他像个未知情事的毛头小子般,只想不断探索她的美好。
?而早就被药效控制住的沈从善,也渐渐由反抗变成了笨拙的回应,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身上的男人,只有他,才能让她从这种无尽的折磨中摆脱出来。
?得到她的回应,韩熠昊更加肆无忌惮,他拉下她的肩带,大掌不再隔着任何遮挡,直接爱抚上手感极佳的一方凝脂。
?理智早已抽离了躯壳,她完全注意不到他对她做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吻、他的触摸能让她的痛苦得到缓解。
?然而,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音乐刺入耳膜,倏地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让沈从善从沉沦中找回了一丝理性。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沈从善羞愤得用力一咬,甜腻的血腥味道瞬间在两人口中化开,同一时刻,她弯腿曲膝,狠命撞上男人的致命部位。
?“你!”太过于沉醉于她的甜美,完全没防备的韩熠昊就她这么一撞,脸色陡然一变。
?虽然她现在的力气不大,但男人最脆弱的部分硬生生挨上这么一下,足以让韩熠昊痛得片刻忘了反应。
?而趁着这个机会,沈从善肘击中他的肋骨,再用力一推,从他身下脱困出来。
?该死的女人,下手真狠!韩熠昊面色铁青,薄唇紧抿,英俊的面容半隐藏在黑暗中,因恼怒和疼痛,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无比骇人。
?然而沈从善却没空理他,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局里的电话,急忙接起来。
?果然是同事打电话来告诉她,丽莎已经找到了,叫她不要担心。
?然而还来不及回话,手中的手机却被人一把抢过,扔向车外,“匡”的一声摔得稀烂。
?沈从善这时才有空正视韩熠昊,望着他想杀人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骂道:“你这个流氓、禽兽、人渣。我一定会告你强奸未遂。”
?所有的药力都有时效性,所幸沈从善喝的剂量不多,再加上她超强的忍耐力,现在的她的神智已经清醒多了,只是她也知道,不能激动,否则血液流速加快会让药效再次发作,所以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愤怒,骂得平静却字字清晰。
?此时的她,头发蓬松,衣裳不整,小巧的唇瓣被他吻得红肿,漂亮的大眼因为怒火而晶亮璀璨,整个人缩在一角,看上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满身攻意却又娇弱无比。
?她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拉下裙摆,极力想遮住身体,却不想衣物被扯得更加凌乱,大片粉红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诱惑无比。
008 威胁
?听见她的话,再看着她目前尴尬的模样,韩熠昊忽然邪魅一笑,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移至领口处,动作缓慢地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他的目光冷酷而阴寒,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暗气息,高大的男人似降临的撒旦,他紧紧逼近沈从善,声音冷如生铁:“那本少就把这罪名坐实了。”
?“你敢!”纵然沈从善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但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又如此强势,她也有些慌了。
?她忍不住搂紧双臂,蜷缩成一团,她小巧的头颅微昂,漂亮的大眼警惕地注视着韩熠昊的一举一动,愤怒而仇视。
?“你说本少敢不敢?”他冷哼一声,昂藏的身躯蓦然俯低,双臂撑在沈从善的头顶两侧,精壮的体格投下的大片阴影,将她的身子完全笼罩住,他嘴角噙着冷笑,眸子熠熠发亮,整个人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蓄势待发。
?沈从善当然知道他敢,作为警察,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有多么不利,她中了春药,就算他强要了她,他也完全可以说成是她主动,况且药不是他下的,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沈从善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也隐约猜到他背后的势力很庞大,不然不会轻易就能干涉市厅局的任命。
?只不过,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绝对不会向他示弱,她眸子清亮,红唇轻启,用平静毫无涟漪的语气缓缓吐出:“我知道你敢,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倘若今晚你做了任何伤害我的事,我沈从善对天发誓,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只要我还是一名人民警察,我就一定会亲手逮捕你。”
?她不是威胁,不是恐吓,只是说出事实,阐明利害,只要他敢乱来,她身为警察,绝对相信法律会制裁他。
?“呵呵。”她无比认真的神情惹他发笑,英俊的男子笑起来时更具魅力,只不过饱满嘲弄,“你的意思是,只要让你当不成警察了,你就毫无办法了,是吗?”
?“你这算是承认了?”她忽然问道。
?“承认什么?”他反问道。
?“我降职的事是你背后做了手脚。”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虽然之前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现在她百分之百断定这件事是他搞的鬼。
?“本少的口令是让你从警队消失,但显然下面那些人办事不力。”他回答得大大方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忍不住问道。
?“你只要记住,本少是可以掌控你生死命运的人,明白了吗?”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佻地抚摸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态度暧昧。
?他的家世强悍得她只能仰望,他很好奇,一个女人面对着一个能左右她前途的男人时,会是何种反应?会惊恐、会害怕,还是会投怀送抱?
?“拿开你的脏手。”然而,她却只是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掌,稍微撑起了身子,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你也给我记住,我的命运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掌控。你知道为什么你整不死我吗?也许你说的话连市警察厅的厅长都不敢不从,但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软弱得可以任人捏扁搓圆的人。我的职位,我的肩章全是靠真本事得来的。我的破案率是整个分局乃至分区最高的,救过的人数更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可以毫不脸红地说,我绝对是名好警察。而政府和人民是绝对不会看着一名好警察,被一些社会渣滓、国之蛀虫迫害的。所以,请收起你这副不可一世的嘴脸,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用权压死的。”
?她几乎是在宣战了,证实了他就是害她调职的幕后黑手,说不愤</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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