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来过,看上去很凶狠,我怕他们是亡命之徒。”沈从义忧心地说道。
?“再狠也是匪,难不成我还怕他们?”从善倒不信他们真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欺负普通百姓是一回事,真对付了国家公职人员,只怕他们背后的势力也脱不了干系,“倒是你们,这段时间晚上不要出门了,呆在家里,一有情况立即打电话给我。”
?“好。”沈从义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就走向座机的方向,“我打电话提醒下从如,让她早点回家。”
?自从岳青菱耍了手段,令沈从如失学后,她就一直不愿再上学了,反而说夜夜笙歌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沈从义管不住她,张淑贤也觉得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书念得好,而是能找到个有钱人嫁了,况且现在又是下半学期,要插班不容易,所以就任由她去了。
?这时,从善的电话响起来了,是基因检测中心打来的,通知她,报告已经好了,她可以去拿了。
?“舅舅,我有事先出去了,你们自己小心点。”从善交代了几句,就出门去取报告了。
?当她拿到报告时,上面那一大段的专业术语委实看不懂,医生跟她解释了半天,什么“mtdna”、“atp”、“能量循环”,听得她一头雾水,最后才告诉她,检测结果显示,她确实患上了“线粒体功能缺陷症”,也就是她的大部分线粒体细胞都是携带缺陷基因的。而通过基因序列分析,发现她所患的病极其罕见,目前全世界所记载病例也只有一两起而已,临床表现正如岳青菱所说的那样,病人都是在怀孕之后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导致了精神分裂,最后都自杀身亡。
?从善越听越觉得全身冰冷,周身毛孔渗出的都是阴渗渗的寒意,这么说来,她真的会发疯?“沈小姐,你也别太焦虑,只是以目前记载的病例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但也不排除别的国家也有人患上这种遗传病,但也治愈了,所以你要保持一颗坚强乐观的心。”医生例行公事地劝解道。
?“谢谢你。”从善在椅子上呆坐了半天,才起身向医生道别,她根本没听进去医生后面说的话,她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基因导致的病还能治好?她又不是真的傻子。
?“你没事吧?”见惯了太多病人得知病情后大哭大闹的场景,像从善这种不哭不闹只平静地转身离开的病人,医生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从善没有回答,她根本就没听到,她转身离开,轻轻合上了门。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就已经有了铺垫、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现在也不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但心脏却在一瞬间突然冻住,冷得她每吸入一口气,都带着刺痛周身骨骸的痛意,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像走在云端上,下面即是万丈深渊。
?是的,她不觉得如何难过、如何痛苦,只觉得倾天覆地般的绝望!
?绝望!
?出了医院,她走到拐角处,背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金色的阳光洒进眼里,她突然觉得好刺眼,刺眼得她好想流泪!
?一颗、两颗、三颗…。
?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了,像绝提的江水般,一旦漫过了防洪线,变顷刻间倾泄而下!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如同串成线的水晶珠子般,一串串淌落在地,化为一滩淡淡的水渍。
?路过的行人皆对她侧目,不过却没有人停下脚步询问半句,因为从医院里出来流泪的人,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了。
?有人欢笑有人忧愁,本就是这世上亘古不变的场景。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一双柔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喊道:“从善?”
?她慢慢抬起头看,泪眼朦胧中,看清那人是王婷。
?“果然是你!”王婷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哭?”
?从善擦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佯装起无事地笑笑:“没事,工作上的压力太大了,我一时没忍住。”
?王婷怎么可能会信,她认识的从善是何等坚强的女子,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压力而在大街上失控痛哭。
?“从善,你别骗我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也帮着想想办法。”王婷安慰道。
?“我真的没事。”从善摇摇头,回答道。
?“先擦擦脸上的泪吧。”王婷见她不肯说,也不好再问,打开自己的背包,想取出纸巾,却不料将包里的报告纸一并扯了出来。
?从善立即帮她去捡,拿起一看,只来得及看到“忧郁症”三个字,就被王婷抢过去了。
?“帮别人拿的报告。”王婷笑笑,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说来也巧,她也是在这家机构做精神鉴定,所以才会在医院门口碰上从善。
?“你有忧郁症?”从善看得出来,王婷和她一样,都隐瞒着事,所以她不会相信王婷的话。
?王婷沉默了一会,以为从善是看到上面的名字了,所以点点头,承认道:“是,我有忧郁症,已经两年了。”
?“怎么会?”从善有些吃惊,王婷看上去那么健康快乐,怎么会有忧郁症。
?“其实我半年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前几天又有复发的迹象,所以我才来复诊。”王婷坦白答道。
?“是不是因为勾子铭?”从善一语中的,问到关键。
?王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晶亮的大眼盯着从善,不答反问道:“那你呢?韩少爷对你那么好,为何你会在这里失态痛哭?”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从善定了定,坚决地回答道,这件事她不想太多人知道。
?“那好吧。”王婷也不追问,她明白每个人心底都隐藏着一些不能触碰的伤口,她是这样,从善亦是,她有所保留,自然也不能要求别人都说出来。“
?”王婷,今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真的。“从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很难过可是只希望一个人承受着。
?王婷善解人意地接口道:”我明白的。“
?从善感激地对她笑笑,”那我先回家去了,你也多保重。“
?”恩。有空再出来逛街。“王婷挥手作别,看着从善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情绪纷杂万千,她又何尝不心力交瘁?其实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关心别人。
?回到了家,家里竟然没人,从善打沈从义和张淑贤的电话都没人接听,她耐着性子在家里等着,猜测他们是出去借钱或是什么的。
?但时间越过越久,从善的心里渐渐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而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沈从义的号码,接起来却是沈从如大哭的声音:”快来救我爸爸啊!“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哪?“从善一听,猛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脸色一变,赶紧问道。
?”我们在…。“沈从如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长串,从善只分辨出他们是受到袭击,沈从义被人打到心脏病发,很危险。
?从善立即交代她报警,然后飞也似地冲出了门。
?她开着警车赶到医院时,沈从义刚刚被推进了手术室,沈从如和张淑贤坐在椅子上哭泣着。
?从善赶紧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沈从如抽泣着,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睫毛膏糊在了一起,看上去好不狼狈。
?”快说啊!“从善来了脾气,大吼道。
?沈从如吓得浑身一抖,哆嗦着交代道:”我被人绑架了,他们打电话要爸妈过来,等他们过来了,他们就打伤了爸爸。“
?”是谁抓的你?“从善又问道。
?”不知道,突然间冒出来的人。“沈从如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她和朋友玩得正high,却不料有几个男人装着她强行把她拖走了,之后就发生了这一期。
?”为什么不通知我?“从善深吸了口气,问道。
?”他们说要是告诉了你,就打断我的腿。“沈从如害怕地说道。
?从善突然一把提起她,将她抵在墙壁上,扬起手,想一巴掌打下去:”早叫你回家,你不回!现在好了,出事了,你满意了!“
?张淑贤一见,惊叫一声,赶紧冲过来推开从善,护住自己的女儿,指责从善道:”现在你骂她还有什么用?你身为警察,不知道去抓坏人,就知道对你妹妹发脾气,你算什么警察!“
?从善一听,隐忍了多年的怒气瞬间爆发,她拳头捏起,对着张淑贤吼回去:”你闭嘴!要不是你们母女,舅舅会落到进医院的地步?你输光了钱不反省自己的过错,还只知道包庇女儿,有你这么当妈的?这么当老婆的!我忍你们很久了,要不是舅舅,我会一直帮你们擦屁股?我今天告诉你们,要是舅舅出了任何事,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要吵就出去!“从善的声音太大,引来了护士的斥责。
?大概是从善的怒喝起了作用,从来没见过从善这个样子的张淑贤和沈从如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
?从善不想理她们,坐在椅子上,等沈从义做完手术。
?被从善吼了一通,张淑贤有些不服气,想来她何时受过从善的气,正张嘴想教训从善,却被从善一个冷冷的眼神逼退,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倒是沈从如识时务,她知道如今的从善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沈家受欺凌的软弱女了,她有时还有些怕她,所以二话不说就跟着张淑贤坐下,连抽气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惹恼了对面的人。
?过了半小时,医生出来了,告诉她们,病人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要尽快做心脏搭桥手术,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让她们尽快去筹钱。
?”几十万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张淑贤急得团团转。
?沈从如脑筋转得快,她对从善说道:”你问韩熠昊借啊。“
?”他在执行任务,我联系不上他。“想起岳青菱曾经说过,韩熠昊给她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所以她现在也拿不出钱来。
?”那问他的朋友借啊,区区几十万,不可能他的朋友都不借吧。“沈从如知道韩熠昊和唐俊等人关系很好,唐俊后来还对整个a市的娱乐圈下达了”封杀“她的命令,想来都是从善捣的鬼,她和唐俊等人一定认识,几十万应该不难借到。
?上次为了救沈从如,从善就已经欠了钱少杰一笔人情,难道现在她还要再找他们吗?
?她的心里有丝挣扎,不想每次都麻烦别人,然而,正如沈从如所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时,从善的手机却响起来了,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从善有些诧异,岳青菱为何突然又打电话来了?
?诧异归诧异,她还是接了起来。
?”沈小姐,我们现在能谈谈吗?“岳青菱的声音响起,优雅高贵。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从善说着就想断线。
?岳青菱却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笔医疗费,想谈谈吗?“
?”你怎么知道?“从善顿时警觉地环顾四周,难道岳青菱是袭击的幕后黑手?
?”不要误会,我和你舅舅遇袭没有关系。“像能看穿从善的心事般,岳青菱说道,”但我一直在密切注意你的情况,所以才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不用问,岳青菱一定是派了人一直跟踪她,刚才一定还躲在某处监视着,才能这么快就汇报情报。
?想到这,从善心里起了火,岳青菱这时还要来添堵,她不想和她多说,”对不起,我不多说了。“
?”等等。“岳青菱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今天拿到了检测报告,证实了你确实患有遗传病,反正你迟早也会和我谈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谈谈,钱我已经打入医院的账户了,他们马上就会安排手术。“
?先斩后奏逼得人毫无退路,果然是岳青菱的一贯手法。
?果然,很快就有白大褂走进了手术室,门上的灯又亮了。
?而这时,有人从不远处走来,礼貌地请从善去某处地方。
?张淑贤和沈从如都一脸迷惑,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手术费就有了,更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找从善去做什么。
?到了这一步,从善也不得不去了,她交代沈从如,舅舅一醒,就立即给她打电话,然后就跟着来人走了。
?这一次,见面的地点不是咖啡厅,而是韩家的一栋别墅。
?从善无心去欣赏华美大气的装潢,她跟着仆人,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到了主客厅。
?仆人下去了,偌大的空间只剩从善和岳青菱两个人。
?从善虽然对岳青菱充满了怀疑,但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唤道:”伯母。“
?”沈小姐,请坐。“岳青菱指指对面的椅子,邀请从善坐下。这一次,没有咖啡,没有无聊的开场白,她单刀直入说道:”请你来,是想你今晚给我个答案,要不要离开熠昊。“
?岳青菱问得这么直接,从善也不客气了,她问出一串串疑问:”在听我的回答前,请伯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说你不是害我舅舅住院的凶手,那你是不是害得我舅妈输得倾家荡产的人?你曾让我家人失业失学,我不排除这件事是你操控的。第二,昨天我遇到袭击,那人是不是你派来的?第三,我的检测报告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从中作了手脚?“
?岳青菱还真有些欣赏从善这么直接的性子,面对她,这小姑娘丝毫没有露出胆怯,还敢问出这些大胆的问题,她颇有些欣赏。
?”我就一一回答你。“岳青菱勾起精致的唇角,回答道,”我承认你家里的事我都了如指掌,但我岳青菱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害人倾家荡产这种事我不屑做。再则,你遇袭的时候,我还帮了你的忙,否则你的同事不会这么巧刚好经过那里。最后,你的检测报告我无从知道,但我的人看见你在医院门口痛哭,我又怎么会猜不到其中的内容?若你觉得报告是我作假了,大可以找别的检测机构重做,如果内容有变,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不再反对你和熠昊在一起。“听着岳青菱言之凿凿的话,从善相信了,现在就她们两人在场,岳青菱没有必要假装。
?”你今晚是逼我做出决定是吗?“从善看穿了岳青菱的心思,就算她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出于这个目的。
?”那你有决定了吗?“岳青菱反问道。
?”如果我还是坚持,你会怎么做?“从善学着她,不回答,又问出新的问题。
?”我会怎么做?“岳青菱微微一笑,似在思索,”也许我会做些令大家都不太愉快的事,不过我想沈家再糟也糟不到哪去了。主要是你,既然你知道你有病,难道还想拖累熠昊?“
?”我。“从善哑口无言,她真的还没想通,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可是能不能多给她一点时间考虑?就算是把以前的事情当做做梦,也让她在美梦中多停留一段时日。
?”如果你真爱熠昊,就应该放弃这个孩子,离开他,不要耽误他的一生。“岳青菱说着,忽然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从善,”这是熠昊的未婚妻,他们三年前就已经在美国订婚了。“
?”我不信。“从善根本来不及看清照片中的女子,听见岳青菱的话,条件反射就说到。
?”如果你不信,可以上网去搜,你还能搜到他们订婚的新闻,看看时间,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岳青菱继续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熠昊是个根本就不对感情认真的人,否则他怎么会隐瞒你这个事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同样作为女人,不想做得太绝,但到了这一步,我只能将芝兰的存在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不信,如果是真的,他不会不告诉我!“从善固执地说道,怎么也不肯相信岳青菱的话。
?岳青菱点开了手机视频,递给从善,说道:”她就是芝兰,如果你不信,可以当面问她。“
?当画面里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时,从善懵了。
?”hi,沈小姐,你好。“女子温文尔雅地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知道我?“从善问道。
?”我听干妈提起过你。“女子笑容异常甜美,像月光般清丽动人,”很冒昧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只是我目前身在美国,无法亲自前来同你解释。“
?”解释什么?难道你想说你是韩熠昊的未婚妻?“从善冷冷一笑,她们真当她是啥子么,随便找个演员来就想骗她了?
?”我与昊三年前就已经订婚了。“女子丝毫没有被从善的态度影响到,她礼貌地叙说着,”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昊的朋友们,他们当时都来参加过我们的订婚仪式。“
?从善顿时像被一桶冰水兜头泼下,是啊,就算岳青菱能找个女人冒充韩熠昊的未婚妻,但唐俊等人是不可能被买通的。难道韩熠昊真的有未婚妻?
?”如果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为何他从来没对我提及过?“从善不肯轻易放弃,这件事太蹊跷,不得不令她怀疑。
?”因为他从来没把我当做未婚妻。“女子倒是回答得相当坦白,”订婚之后,他回了中国,而我一直留在美国,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所以也可以说,这订婚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那你还自称他的未婚妻?“从善越发不明白了,如果这女子是个这么不具威胁的对手,岳青菱为何还要找她来逼从善”退位?“
?”实不相瞒,我爱昊,但是他并不爱我,当初订婚不过是走个形式,而我也答应过他,不会束缚他的自由,我会等他十年,他也承诺,如果十年内他找不到真心喜爱的女子,就会回美国同我结婚。“女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从中听不出丝毫苦涩,即使她知道岳青菱见她收不住韩熠昊的心,已有意图介绍别家的小姐与他认识,但她丝毫不怨,因为她相信,以韩熠昊的性情,对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动真情,只要十年,十年之后她就会完全拥有他,所以有什么可怨的?
?”那如果他找到真爱了呢?“从善问道,她能从女子的神情和语气中,猜测到这女子是爱韩熠昊的,只不过十年之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漫长了,她就不怕中途生变?
?”我会坦然放手,绝不强求。“女子洒脱地说道,但话锋随之一转,”但恕我直言,你的病情干妈已经告诉我了,不然我也不会现身打搅你,你不适合昊的,于情于理,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应该拖累他。“
?多么善良无私的”正室“啊,连教训”小三“所用的理由都那么完美无懈,不是因为嫉妒,不是争宠,只是明明白白地指出她根本配不上韩熠昊,不要再拖累别人了。
?见从善没有说话,那女子又说道:”我与沈小姐都是深爱着昊的女子,所以想请沈小姐能多为昊考虑,或许你们现在是相爱的,可是这份爱能维持一生一世,能让昊一辈子都甘愿照顾你,同你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无数挫折吗?就算他愿意,我想沈小姐也是不愿意的,你的病,我已经请教过美国的专家,他们都说这病是无药可治的,而且一个患精神疾病的病人对家庭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就算我离开韩熠昊,他也不一定会和你在一起。“被女子句句戳中伤疤,从善回击道。
?”我说过,会等他十年,就算他选择了别人,我也还是会等他,因为我只想让他开心。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他了,看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我也会嫉妒,不过我知道我收服不了他的心,倒不如放他自由,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煎熬来得好。“女子笑笑,在认识韩熠昊那天起,她就已经沦陷了心,她也知道,要呆在韩熠昊这样的男人身边,装聋作哑是最好的办法。
?”或许我没有你那么伟大。“从善故意说着反话,这个”圣母“是在教育她要无私么,对不起,她不是天使,做不到那样伟大。
?”我相信昊喜欢的女人一定比我好,比我更伟大。沈小姐,我不是说的反话,而是说出了心里话,有机会的话我真想亲自拜会你,认识一个让昊都欣赏不已的女子。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会了,bye。“女子低头看了看时间,切断了视频。
?”芝兰真的是个好女孩,我一直都很想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儿媳妇,可她却和熠昊定了什么‘十年之约’。“岳青菱这时开口了,”这一年,我见熠昊还是无法定性,已打算介绍其她女子给他,芝兰知道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说只要是他喜欢,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从善默默地听着,心里像压了块沉重的石头般,听这么说来,这什么芝兰确实伟大得像仙女般,而且突然冒出个未婚妻,她一下子就好比成了”第三者“,韩熠昊既不告诉她也不和这芝兰解除婚约,难道她就这么不重要?
?”伯母,你不需要再说了。“从善的心越来越乱,她站起身来,不想再听岳青菱夸那”仙女“多么伟大,从而显得自己多么自私,”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叫这个芝兰见我的目的,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也曾说过,我爱的是韩熠昊这个人,所以我做什么事之前都会考虑到他。但这个决定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出,我很乱,真的很乱,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
?岳青菱很好说话,同意道:“那好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希望到时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056 枪伤
?出了韩家,从善忽然觉得头一阵刺痛,她依墙抚额站着,一时间疼得眼睛都挣不开。
?“小姐,你没事吗?”负责送从善回去的司机见她模样难受,询问道。
?定了定,从善摇摇头,挺直脊背离开了。
?回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从善准备带到医院去守夜,然而她突然觉得心慌意乱,无比烦躁,想也不想地,将一床衣服给扔到了地下去,自己坐在床上急促喘气。
?她想给韩熠昊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仍然不通,从善觉得心里有团火在蹭蹭直冒,为什么他通都不通知她就消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放任她一人独自去面对来自怀孕、来自家里、来自他母亲的各种压力,这样的男朋友,算称职吗?还有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能让她凭白无故成了名义上的“第三者”,她沈从善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越想越觉得窝火,从善“啪”地一下扔掉手机,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降低她的怒气。
?半晌过后,她冷静下来了,转头看见被摔烂的手机、扔在地上的衣服,脑海中忽然闪过医生告诉她的话,猛然一惊。
?“你这病压力越大发病越快,如果你开始出现偏头痛和无故发脾气的症状,你就要注意了,不要让情绪影响到自己。”
?从善琉璃色的眸子圆睁,抚着胸口坐在墙角,越发慌乱。偏头痛、发脾气,难道她刚才的行为就是发病的征状?
?眼睛闭上又合拢,从善定下心神,调整好心态,不再受负面情绪影响,把地上的衣物捡起来,收拾了一下,去了医院。
?她到医院之后,手术还没结束,张淑贤和沈从如去吃饭去了,她就一个人坐在走道上,静静等待着。
?坐久了,她站起身来走动走动,不自觉走到一处阳台,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对面那栋楼里的情况。
?对面是精神病住院部,她可以看到一个个或表情痴呆或被绑在床上的精神病病人,他们都孤零零的,很少有家属来看望他们,忽然,一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护士立即走进来给他注射了安定剂。
?声音渐渐低下去了,从善的心却变得冰凉冰凉,这就是她以后要过的日子吗?她也会被这样绑在床上,完全失去自由,连哭喊的权利都没有?
?她不由得踉跄倒退一步,扶着墙壁站好,唇角溢出苦笑,眸底尽是悲呛,就算心里什么都不想,大片大片悲伤还是如绝提的洪水般涌上心头。
?深深吸了口气,从善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这时手术刚好结束,医生告诉她,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身体不太好,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谢过了医生,跟着护士来到病房,沈从义还在昏睡中,守了他一阵,有人敲了敲病房门走进来了。
?“沈姐。”来人唤道,让陷入沉思中的从善惊醒过来。
?“小柯,你怎么来了?”从善见来人是小柯,好奇地问道,她是怎么找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就自己问的护士。”小柯将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床头,又说道,“兄弟们本来都是要来医院的,但局里很忙,他们现在都还在加班,所以就委托我来看看你,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谢谢关心,我一个人能应付。”从善笑笑。
?“我看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小柯紧张地拉着从善坐下,关心地问道。
?“我们出去谈吧。”怕小柯这大嗓门惊扰到睡熟中的沈从义,从善拉着她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小柯接着问道:“沈姐,你是不是怕我们抓不到那伙歹徒?你放心,就算我们不眠不休,也一定会抓到伤你舅舅的那伙人!”
?原来她是以为自己是操心这个,从善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
?“沈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小柯似乎有些犹豫,她望着从善,说道。
?“问吧。”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外人起疑心是很正常的。
?“你家里人是不是得罪谁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还有你也被人袭击,要是说这些都是单独事件,我怎么也不信。”小柯皱着眉,等着从善回答。
?“我不知道。”从善摇摇头,她曾经怀疑过这些都是岳青菱所为,不过今晚见过了她,从善感觉应该不是她做的,除了岳青菱,一时半会,从善也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要不申请保护令吧。”小柯提议道。
?“我没有实质证据,怎么申请?再说,我也不想加重兄弟们的工作负担。其实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诈骗、绑架、袭击,也许只是真的这么凑巧就同时发生了。”从善倒像在宽慰小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闹得太大,毕竟家里发生的这些事都不怎么光彩体面,传出去了反而影响沈家的名声。
?“那我抽空多来陪陪你,看还有人敢再找事!”小柯很有义气地说道。
?“小柯,谢谢你。”从善由衷地感激道,如今的她,像陷入了一个四面楚歌的陷阱之中,只有她一人吃力应付,小柯能这么说,让她觉得很安慰。
?“沈姐,你别说这些,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小柯呵呵笑着,忽然又问起,“韩上校知道这些事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不知道。”一提起韩熠昊,从善心里就难受。
?看见从善失落的神情,小柯也是谈过恋爱的,当然明白这种滋味,她劝道:“沈姐,你也别觉得难受,找军人当男朋友就是这样的,毕竟隔得远,很多事情他也帮不上,只能靠自己。”
?“我明白。”从善叹了口气,大概真是以前什么事都靠他摆平,所以没他在身边,她就觉得不适应了。
?“总之,你身边还有一群朋友挺你,别想多了!”小柯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从善笑笑,是啊,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
?小柯走后,守到半夜,沈从如和张淑贤就回家去了,没过多久,从善也睡着了。
?城市的另一端,两个英俊的贵公子正搂着两个绝色美人寻欢作乐。
?“勾少爷,今晚去你家里还是我家里啊?”性感美丽的尤物白嫩纤细的手指在勾子铭胸膛上划着圈,挑逗地在他耳边说道。
?勾子铭顺势将美人儿搂紧,正想亲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时,脑海中忽然窜出一张清丽柔美的脸,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带着怨气瞪着他,顿时让他没了兴致。
?他推开美人,兀自站起身来,钱少杰见状,叫住了他问道:“你要去哪?”
?“回家。”勾子铭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就大步离开了这里。
?钱少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今晚可是他提议出来玩的,结果半途自己却走了,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贴上来的美人转移去了。
?随便了,反正这家伙这段时间也不正常。
?出了夜店,勾子铭没有回家,他开着敞篷跑车兜风,一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就觉得火气大得很,油门轰得隆隆的,吓得路上的行人都为之侧目。
?他究竟怎么了?自从王婷离开后,每到类似刚才“关键时刻”,他的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出那双让他无比火大的俏脸,自然,他也就没了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
?狠狠摧了摧方向盘,尖锐的鸣笛声让正在过马路的行人赶紧闪开,吓得脸色煞白。
?正在勾子铭猜测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时,他的电话响起了,接起来,传来的却是秦柯的声音,“别来无恙啊,勾子铭。”
?“你怎么还没死?”听见讨厌的声音,勾子铭不客气就回道。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秦柯的笑声总带着一丝邪气,让勾子铭越听越反感。
?“有屁就放。”不雅地骂道,勾子铭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和他废话。
?“别急啊,你不想听听你女人的声音了?”秦柯呵呵笑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勾子铭一瞬间并没有领会秦柯的意思,他的女人那么多,谁知道他抓的是谁。
?“怎么,女人太多,想不起究竟是哪个了?”秦柯也很了解勾子铭,猜出他的心声,“好心”地说道,“我让你先听听她的声音。”
?说着,他似乎是将电话递给一人,命令道:“还不快叫你的男人来救你。”
?那边却久久没有声音,女人似乎不愿开口。
?秦柯没了耐心,突然“啪”地一巴掌用力扇了过去,女人发出细微的一声痛呼,却立即收住了声。
?“秦柯,你究竟想干什么?”勾子铭不解,他没有听出那声音是谁的。
?“臭女人,不肯叫是吗?”秦柯又扇了她一巴掌,女人仍然倔强地不肯出声,“那就让兄弟们好好‘伺候’你,看你叫不叫!”
?话音一落,传来衣服被撕裂的清晰声,女人吓得发出一声大喊:“放开我!”
?勾子铭听见这声音,顿时浑身一僵,大声对电话那头喊道:“秦柯,你给我住手!”
?秦柯一摆手,让手下先住手,笑着对话筒说道:“怎么?听出是哪个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勾子铭怒火冲天地问道,这混蛋,竟然抓走了王婷。
?“勾子铭,你抓我情妇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一天?”秦柯阴彻彻地笑着,“这就叫做礼尚往来。”
?“你别动她!”勾子铭知道秦柯是条疯狗,也不敢太激怒他,所以说道,“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
?“条件很简单,我要你一个人过来,要是敢带其他人,我保证你的女人会生不如死!”秦柯威胁道。
?“地点。”勾子铭简短说道。
?“荒山。”秦柯报了地名,就挂断了电话。
?勾子铭火速往那里赶去,到了那里,秦柯一群人已经等着他了。
?勾子铭下了车,看到人群后面一个女人正被绑着,正是王婷。
?他的嘴角抿紧了,看见正悠然自得坐在车内的秦柯,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秦柯也下了车,看着勾子铭,冷笑着说道:“还真是二话不说就过来了,看来这女人对你一定很重要。”
?他一拍手,手下立即将王婷带过来,秦柯一把扯住她的头发,顿时引来勾子铭的暴喝声:“放开她!”
?王婷疼得眉头直皱,抽着凉气,双手却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
?“哟,我这还没怎么样她,就受不了了?”秦柯扫视了王婷一眼,鄙夷地说道,“就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眼?什么时候变得饥不择食了?”
?“秦柯,你少废话,摆明车马说出来,你的目的何在。”勾子铭拳头捏紧了,他看到王婷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一定是秦柯打的。
?秦柯一把甩开王婷,她跌倒在地,立即被身后的人提了起来。
?“我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你抓走了我的情妇,让她被你的手下lun奸,害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我自然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秦柯冷哼道。
?“别忘了你情妇是什么出身,她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干过,你现在觉得不甘心了?”勾子铭冷笑道,他知道秦柯有个很变态的嗜好,喜欢和下属分享女人,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其他男人时,怎么没想过给自己了“绿帽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女人冰清玉洁了,是吗?”秦柯阴沉沉地盯着勾子铭,像毒蛇般露出歹毒的笑意,“那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是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达到**的!给我上了她!”
?“你敢!”勾子铭大怒,冲向秦柯,却被对方的手下拦住。
?他挥拳和对方厮打在一起,直到秦柯拿枪指着他的头,才被迫停下。
?“这么激动?看来这女人还真非同小可。”秦柯视线在王婷和勾子铭之间轮转,忽然变了心思,“想让我放过你女人也行。”
?“你说想怎么样。”勾子铭狠狠瞪着他,问道。
?秦柯没有回答他,突然一个拳头揍向他的下巴,大喊道:“我早就看你这张脸不顺眼了,喜欢装帅扮酷是吗?本少爷今天就打得你面目全非!给我打,狠狠地打!”
?这一拳,勾子铭本来是可以避开的,但他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紧接着,如暴雨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渐渐把他打趴在地上。
?“住手!你们住手啊!”王婷脸色煞白,发出尖叫,想冲过去,却被人拉住。
?“臭婆娘,喊什么喊!”秦柯一个反手,又一个巴掌扇在王婷的脸上。
?“混蛋,叫你不准动她!”勾子铭一个暴起,打退身边的人,冲向秦柯。
?秦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就瞄准他想开枪。
?“不要!”王婷目赤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钳制,发疯般跑向勾子铭,撞在秦柯的身上。
?秦柯一个踉跄,暴怒地挥动枪托,打中王婷的头。
?“该死的女人!”他瞄准王婷,想打断她的腿。
?“砰”的一声枪响,王婷双目圆睁,脸色惨白,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吓得心脏骤然一停:“勾子铭!”
?最后关头,勾子铭飞身挡在了王婷面前,替她挨了这一枪。
?秦柯眼眸一眯,没想到勾子铭竟然会替这女人挡枪,然而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十几辆车这时冲了过来,“啪啪啪”密集的枪声响起,逼得他们只能后退。
?“该死的,你敢阴我!”秦柯明白又被勾子铭摆了一道,气得想开枪,却被冲上来的人打中了手腕。
?“少爷,你没事吧。”见秦柯受伤,他的手下赶紧问道。
?“走!”知道自己占不了上风了,秦柯恨恨地下令撤退,坐上车往另一个方向开走了。
?“勾子铭,你怎么样了?”王婷害怕得一直唤他的名字,却听不见丝毫回应。
?“快把少爷带走!”有人过来将勾子铭扶上车,王婷也赶紧跟上,心里祈祷着,他千万不要有事啊!
057 洗澡
?因为是枪伤,所以不好送去医院救治,所幸勾家家里就有一间手术室,所以勾子铭是在家里动的手术。
?王婷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害怕像潮水般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她双手绞紧,死死盯着房间门,唇儿苍白如纸。
?他不会出事吧?老天爷保佑,他千万不要有事啊!她不想成为那个害死他的人。
?大约一个钟头后,医生出来了,王婷上前一步,急忙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这医生见过她,知道她就是上次闹自杀的女子,他回答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不过伤口很深,一时半会好不了,少爷现在需要休息和照顾。”
?“我来照顾他。”王婷立即毛遂自荐道。
?“那你要注意不要让他的伤口碰到水,小心感染。还有他受枪伤的部分靠近肺部,所以也不能动气。一旦他的伤口再次开裂,造成大出血,那就麻烦了。”医生交代道。
?“恩,恩。”王婷用力点点头。
?“那你先去洗个澡吧。”医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王婷怔了怔,为什么要让她去洗澡?
?“他刚做完手术,伤口还很脆弱,很容易受到细菌感染,你这身衣服。”医生打量了她一眼,提醒道。
?王婷立即明白了,他是说她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携带的病菌太多,怕传染给病人了。
?“好。”王婷立马跑向卧室,她先洗个澡,再照顾勾子铭。
?等她走了,医生嘴角难掩地上扬,房间内那个“很虚弱”的男人此时走了出来,斜斜依靠在门口,凉凉地说道:“我可没让你编这么夸张。”
?医生转过身,看见勾子铭脸上的不悦,笑着说道:“戏当然要做全点才逼真啊。”
?其实勾子铭就被子弹擦中了肋骨,根本就没有大碍,不过当时,勾子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是装伤,看看王婷有什么反应。
?结果她一路哭个不停,害得他差点破功。进了手术室之后,他就交代医生,待会出去说严重点,不让这么快就让他暴露。
?所以他们是在里面喝咖啡磨蹭了一个小时,根本就不是在“同死神争分夺秒”。
?“你可以走了。”勾子铭过河拆桥就想赶人了。
?医生会意地笑笑,提醒道:“少爷,今晚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把握什么机会?”勾子铭俊眸一眯,盯着他,问道。
?医生却笑而不语,他是勾子铭的专属医师,对勾子铭的身体状况可是了若指掌,通过刚才那一番谈话和勾子铭的动作神情,还有演这一出戏的目的,他可以肯定,某人一定“欲求不满”很久了。
?“少爷,我先告辞了。”医生微微颔了颔首,就走了出去。
?此时整栋房子只剩下两人,勾子铭走到房间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王婷还在洗澡,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勾子铭双手枕着头,靠在床头上,翘着二郎腿,安静地等着王婷洗完。
?王婷由于担心勾子铭,所以动作很快就洗完了,她飞快地把头发擦了擦,就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勾子铭立即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着,装着昏睡的模样。
?王婷一出来,就见勾子铭睡在床上,赶紧小跑过来,看他双眼紧闭,薄唇紧抿,还以为他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勾子铭,勾子铭。”王婷轻轻地在他耳边唤着,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料想应该是他的麻药还没过,王婷将他身上的被子拉了拉,就进了浴室吹干头发。
?勾子铭睁开一只眼,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吹干了头发,王婷来到勾子铭的床边坐下,见他“昏迷不醒”,心里很焦急,她轻轻拉开被子,解开他衣服上的纽扣。
?微凉的小手碰触着他的肌理,勾子铭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她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
?王婷看着他胸膛上缠着的厚厚绷带,心疼无比,她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中弹部位”,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落。
?听见她的哭泣声,某人再也淡定不了了,他缓缓睁开眼睛,还故意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看到王婷,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王婷?”
?王婷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看见他醒了,顿时紧张地询问道:“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把医生叫回来吧。”
?“不用了。”他“虚弱”地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昏。”
?“头昏?”王婷考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给你倒杯水来,还是你想吃点什么?”
?“我要吃你那晚做的鸡蛋面。”某人倒是很不客气就提出要求。
?“好。”王婷立即往楼下跑去,以最快的速度做起了鸡蛋面。
?勾子铭要狠狠掐住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发出笑声,他简直太佩服自己的“聪明”了,要让她这么乖顺,果然还是只有苦肉计奏效。
?等王婷端了面上来,勾子铭自然而然就要求她喂他。
?王婷也没有提出异议,本来照顾病人就是这样,她心细地将面条吹凉了才送到他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来,嘴张开。”
?勾子铭很满意这样的服务,听话地吃下,却故意嚼得很慢。
?王婷又让他喝了一点水,问道:“面条咸不咸?”
?“还好。”勾子铭享受被她“服侍”,她刚沐浴过的皮肤显得白皙粉嫩,吹弹可破,睫毛浓密纤长,点缀在如黑葡萄般的大大瞳仁周围,显得那双眸尤其水溢灵动,饱满的唇瓣因为雾气熏腾,看上去异常粉嫩可口,再配上那一头乌黑亮丽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和她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勾子铭的嗓音顿时变得低哑暗沉,天知道,他想吃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面!
?听出了他声音的异常,王婷却以为他是伤口痛,赶紧又问道:“你是不是哪里痛?我看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
?他是有地方痛,不过估计告诉她“确切部位”了,她立马会吓得逃跑。
?深吸了口气,勾子铭还想再逗逗她,他推开碗,说道:“我吃饱了,想洗澡。”
?见他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王婷以为咀嚼会牵扯到他的伤口肌肉,所以也不勉强,听见他说想洗澡的话,劝道:“医生说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等你好了再洗吧。”
?“不行!”勾子铭坚持道,“身上又是汗又是水的,你叫我怎么休息?”
?“可是医生说。”王婷还想劝。
?却被勾子铭打断:“不就是伤口不能碰水,不让伤口碰到水就行了。”
?王婷想了想,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不依他,他肯定不高兴,又不敢让他不高兴,所以王婷妥协了,她说道:“那好,我去叫你的下属来帮你洗澡。”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站住!”勾子铭叫住她,他才不要让臭烘烘的男人来帮他洗,“你给我洗。”
?“我?”王婷转过身,望着他,一脸诧异,很快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拒绝道,“我又不是护士,不会帮你洗。”
?“我的属下也不是下属,你怎么去找他们?”勾子铭不悦地瞪着她。
?可他们是男人啊!王婷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听见勾子铭凉悠悠地甩下一句话:“别忘了我是替谁挡的子弹。”
?听见这句话,王婷顿时泄气了,想起在山上,他为了她被打成那样都不还手,还奋不顾身替她挡子弹,心里涌上无限愧疚,咬了咬唇儿,王婷犹豫了。
?“还不快过来,想让我生气吗?”勾子铭一瞪她,王婷立即跑了过来,她不想让他生气。
?见她这么“听话”,勾子铭的“气”消了,他掀开被子,将浑身重量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下令道:“扶我进去。”
?被他这么一压,王婷差点腿软地直接跪下去,所幸他搂住了她的腰,场面才没变得那么丢人。
?“哦。”王婷闷闷地应了一声,就听话地将他扶了进去。
?贪婪地靠在她身上,嗅着她秀发的清香,勾子铭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
?王婷自然不知道某人在偷笑,等她吃力地将“受重伤”的勾子铭扶进浴室时,头顶又传来了使唤:“去把洗澡水放好,不要太满,小心我的伤口。”
?“知道了。”王婷让他坐在马桶盖上,就去放洗澡水。
?勾子铭有洁癖,每次洗澡前都会叫人把浴缸清洁一次,这次也不例外。
?王婷听话地清洁浴缸,因为弯腰的动作,那翘挺的臀部不停地在勾子铭面前晃啊晃,惹得某人更加口干舌燥。
?等洗好了浴缸,又放好了洗澡水,从婷的额头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汗,她走到勾子铭面前,扶他起来。
?勾子铭却说道:“怎么,你要我穿着衣服去洗?”
?“那你脱衣服。”王婷说着背过了身去。
?勾子铭想笑,觉得逗她真好玩,他故意生气地说道:“我一弯腰,就会牵扯到伤口,你想痛死我?”
?王婷只好转过身来,小嘴不满地翘起,询问道:“那怎么办?”
?“你没手吗?”勾子铭皱着一双好看的剑眉,瞪着她。
?“我。”王婷开口想拒绝,她是女的,怎么能帮他脱衣服,甚至裤子!
?“别忘了,我是替谁挨的子弹。”某男又凉悠悠地抛出这句话。
?王婷立马又没辙了,谁叫她欠他呢。
?“好,我脱。”王婷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么说道。
?脱上衣和外裤的时候还没什么,要脱最后一件时,她把头偏到一侧,双手使劲往下一拉——
?“你干什么!”已经处于半亢奋状态,被他极力压抑着,才没有“升旗”的某物,突然被重力“刮”下,那种疼可想而知。
?王婷一惊,下意识就往那里看去,顿时脸红着倒退两步,转过身不敢看他。
?“做了错事就想当鸵鸟了?”勾子铭被她的举动气得好笑,催促道,“快点,扶我过去。”
?“哦。”王婷很不情愿,但是没办法,她只好强装镇定,慢腾腾地踱过来,将他扶过去。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进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很浅,只刚好及他的腰部,不可避免地,她又很不小心地看到了某物,脸越发发烫。
?“擦身。”勾子铭接着指挥道。
?王婷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拧干了才往他的身上擦。
?却不料手腕倏地被他抓住,王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是病人,你带着这一身病菌,不怕感染给我?”勾子铭浓眉挑起,不满道。
?“我换了衣服啊,也洗了澡。”王婷澄清道。
?“那为什么内衣不换。”勾子铭突然扔下这一句话,立即就让王婷的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我没有可换的。”她红着脸,懦懦地答道,他怎么还注意到这个了。
?“那也不行,我现在受的是枪伤,还是内脏受伤,你想害死我吗?”勾子铭“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那怎么办?”王婷楞了,医生是说过他的伤挺“严重”的,可是内衣上携带的病菌应该不多吧。
?“脱掉!”勾子铭毫不含糊地说道。
?“啊!”王婷吓得站起身来,手上的毛巾差点扔到他的脸上去。
?“你还想袭击我?”勾子铭头一偏,躲过飞来的毛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婷立即将毛巾捡起来。
?“这条扔了,换新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脆弱’,说不定一点小病菌都能要我的命。”勾子铭夸大其词道。
?王婷小嘴不自觉地翘起,心里诋毁道,哪有很虚弱的病人像他这样的,比她还凶。
?“不脱是吧,那你出去,我自己洗。”勾子铭说着赶人了。
?见他胡乱就要往身上洒水,王婷立即拉住他的手,说道:“好,我脱。”
?得到想听的答案了,勾子铭才满意地停住了手,看了她一眼,强调道:“内裤也要脱掉!”
?“你。”王婷想叫他别太过分了,但被他一瞪,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算了,现在先不和他计较,好在这睡衣比较保守,就算不穿内衣服也看不出来。
?“还不快点!想让我一直泡水啊。”勾子铭瞪着她。
?王婷气鼓鼓地横了他一眼,才满心不清不愿地往门外走去。
?“就在里面脱,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脱没脱。”勾子铭叫住她,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王婷气得想走人,可是看到他正背对着她坐在浴缸里,也看不到她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才慢腾腾地开始解衣服。
?殊不知她的动作全映在了光可鉴人的墙砖上,虽然并不清晰,但却能看到那曼妙有致的曲线。
?勾子铭的眼神瞬间暗了几分,喉结微微滚动,周身血液都往某处快速集中。
?这女人对他就是有一种该死的吸引力,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的欲火铺天盖地燃烧起来。
?不过现在他要忍!
?依照勾子铭的指示,脱掉了内衣裤,王婷穿好了衣服才又走过来,继续刚才的“工作”。
?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他的手臂和绷带以上的部位,小手却停在半空,不敢往下了。
?“怎么不继续了?”他催促道,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摸在他身上,这感觉真是好,如果没有碍事的毛巾就更好了。
?“下面你自己洗吧。”王婷试着交涉道。
?勾子铭自然是不肯放弃享受这等福利的,他俊眸一冷,问道:“我这个样子怎么洗?”
?“那。”王婷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下定决心,好人做到底吧,就当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她的心一慌,手一抖,毛巾直直落在了水里,刚好盖住了某物。
?“还不捡起来?”勾子铭不满地说道。
?“哦。”王婷赶紧用手一抓,却不料抓住的不只是毛巾,还有——
?勾子铭顿时从喉咙里溢出既愉悦又带着一丝痛楚的声音,这女人,竟然抓住了他的——
?王婷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抓住毛巾往上一提——
?就想跑!勾子铭怎么可能放过她,长臂一伸,将她的腰揽住,一个用力,她惊叫着就倒进了他的怀里,腿却还横在外面。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勾子铭就低头吻住了她,火热的长舌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缠上了丁香小舌。
?大掌也不甘寂寞,隔着衣服揉上了那一方令他爱不释手的滑嫩凝脂。
?“呜呜 ̄”王婷被他“袭击”,吓得拼命挣扎,却又顾及着不要碰到他的伤口,小手往后一撑,却被他早有准备地抓住,带着她的小手握住那滚烫得惊人的渴望。
?她更吓得脸色苍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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