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上)
方中恺长着一张可以媲美超级偶像的脸,是钱晓飞的心上人方中恒的亲弟弟,所以霍希曾经见过他。他和方中恒虽说是一母同胞,但是这两兄弟的性情就像是两个极端。方中恒稳重,方中恺不羁,方中恒痴心,方中恺滥情。
李婷婷听到方中恺的话,惊讶的抓住陈健邦的手臂:“沈总不是去瑞士陪未婚妻过年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陈健邦亲昵的搂过她的腰,安慰她:“宝贝不怕,你只是记住他只是你男朋友的朋友就好,不要把他当成老板。我在这里,他怎么都要卖我三分薄面,不会给你们摆脸色的。”
周晋文也转了几盘精致的糕点和水果到霍希面前,微笑道:“霍希你也别拘谨。肚子饿了就先吃些点心,阿廷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霍希笑道:“谢谢,我还不饿。”
霍光这时就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霍小姐是不是肚子里装的心思太多,所以才空不出地方吃点心?”
周晋文和方中恺都看了霍光一眼,又把目光移到霍希面上。霍希权当做没有听到,想来霍光当初没有追到doris心里非常不平衡,都这么久了还对她冷嘲热讽的。倒是陈健邦以为霍光在开霍希的玩笑,很配合的哈哈大笑。
一群人闲聊没多久,服务生就领着沈修廷和谢琪颖走了进来,包厢里又是一阵热闹寒暄。谢琪颖比不上doris年轻貌美,但也是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风情。她是t城颇有名气的商界女性,拥有一家自己亲手创立的连锁超市。霍希觉得,谢琪颖跟沈修廷站在一起,倒是比doris更能压得住场面。
方中恺先站起来把矛头指向姗姗来迟的两人,举着满满一杯酒,笑道:“迟到的人总要表示歉意,你们至少得跟我们每个人喝一杯。阿廷必须喝完,谢小姐随意。”
除了沈修廷和谢琪颖外,包厢里一共还有九个人。沈修廷看起来心情很好,笑道:“好。”接过方中恺手中的酒仰头喝尽。然后轮流跟周晋文、霍光等人喝酒,最后轮到霍希。
陈健邦殷勤的帮霍希斟满酒,还主动对沈修廷说:“阿廷,霍希现在也在ske实习,她可是你手下那个最爱吹毛求疵的莫临风的爱将。”
陈健邦介绍霍希的举动让周晋文瞄着沈修廷发笑,而霍光却是冷冷的瞥向霍希。
霍希缓缓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浅浅笑道:“沈总,谢小姐,我敬你们一杯。”
沈修廷的神情平淡得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她,也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谢琪颖不愧是商界女强人,虽然方中恺说了她可以随意,但是她跟沈修廷一样把九杯酒都喝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含糊。
罚完酒,服务生也把菜上好了,众人
开始吃饭。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束,因为陈健邦他们又谈到了度假村的经营问题。霍希吃饱喝足了就找了个机会去包厢外透气。
度假村饭店的左面是一片精心培育的竹林,穿过竹林的掩映,霍希发现眼前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游泳池的水引自度假村里的山泉水,潺潺从山上流下,流过浑圆的鹅卵石,流过木制的大水车,在明月的映照下,晶莹美丽。
霍希正陶醉于这样的美景,突然被一个人从身后熊抱住她的腰。霍希心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叫救命,就被来人先捂住了嘴。那人一边狂热的亲吻她的脖子,一边喘着气在她耳边安抚道:“霍希,你不要怕,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陈健邦!霍希虽然知道他对她心怀不轨,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霍希抬起右脚用力的往身后陈健邦踢去,谁知陈健邦正想把她的身体扭到正面来,她这一脚不仅没有踢到他,还使自己跌坐到地上。陈健邦顺势俯□来压住她,他眼神迷醉,口中的酒气喷到她的脸上: “霍希,你这个诱人的小东西,你知道我想这样抱你吻你想了多久吗?”
霍希被他捂住嘴,含糊不清的骂道:“你滚开!”
“霍希,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对你会比对李婷婷还要好一百倍。” 陈健邦扯开她的衣领啃咬她的脖子:“我就爱你平时对我冷冷淡淡的小模样。”他原先还打算慢慢追求她的,可惜她丝毫不给他机会。
霍希被他捂得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才使得他的手松开一点:“你把李婷婷当成什么了!”
陈健邦抬起头来着迷的看着她:“李婷婷啊,我原先是喜欢过她的热情开朗,但是热情一过,我也就没了兴致。哪里像你这个小美人,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征服你。如果不是为了跟你接触,你以为我现在还会让李婷婷拖着我?”
陈健邦说完,就低头向她的脸上吻去。霍希恶心的侧头避过他的嘴唇,陈健邦就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摆正,吻她的唇。霍希恨极,当他的唇触到她的唇时,她就狠狠的咬去。
陈健邦吃痛放松了对她的挟制,霍希立即用力的推开他,手指还搓到他的眼皮。 趁着陈健邦侧身捂住眼睛的时候,霍希急忙转身跑开。
她没跑多远,突然猛地停住脚步。因为她看到前方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竹林的一片阴影下。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火几乎已经燃到末尾。
霍希慢慢走近,当她渐渐看清这个人是沈修廷时,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突然就重重的坠了下去,仿佛沉到一个深深的冰窟里。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的位置,然后看向游泳
池的方向。果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方才她跟陈健邦所在之处。
霍希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她抬眸望向沈修廷,他的双眼深邃,脸上波澜不惊。
霍希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寂然和失望。最后,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垂下头,默默离开。
她不知道沈修廷站在这里多久,但她知道,他明明看到她被陈健邦强吻,却没有过来帮她,哪怕是出于礼貌与道义。霍希的心口发凉,指尖都在颤抖。她自嘲的扯扯嘴角,她早就知道的,沈修廷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她,去得罪他的朋友兼生意伙伴。霍希的理智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应该为此而难过,但是她还是觉得心底深处的心酸失望不可抑制的阵阵涌出。
沈修廷站立在竹林下。霍希离开之后,他的脑海里却反复掠过她方才寂寥的神情和萧索的背影。直到燃尽的烟烫到了他的手指,才回过神来。他把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走到游泳池旁。
陈健邦还蹲在地上揉眼睛,抬头看见他,呲牙咧嘴的道:“阿廷,你怎么出来了?”
“跟在你后面出来的,本想跟你谈度假村的事。”沈修廷的笑容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健邦,强迫一个女人,你越活越回去了。”
陈健邦也不怕被他这个多年的老同学看到:“唉,喝多了酒一时冲动。刚才她那个陶醉的小模样,弄得我心痒难耐。”他伸手给沈修廷:“先扶我起来。”
沈修廷伸手拉他时,陈健邦还在恨恨的说:“差点就戳瞎我的眼睛了!今天先放过她,改天,我一定要她求着我上她!”
陈健邦这句话刚说完,沈修廷突然毫无预兆的松开手,陈健邦站立不稳就往身后的游泳池倒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陈健邦在游泳池里扑腾大叫:“阿廷,现在可还是冷天!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度假(下)
霍希今晚算是跟陈健邦撕破了脸,如果她还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留在这里度假,不是自找麻烦就是缺心眼了。但这个度假村是新开发的,又位于市郊,交通等配套设施并不完善。霍希去饭店前台询问所得到的答复是,到这里来的客人都是开私家车的,从度假村没有直接到达市区的客车,若想搭车回市区,只能等到第二天先搭三轮车去邻近的镇上的客运站。
霍希谢过前台小姐,回到饭店包厢。包厢里的人又喝又笑的正在兴头上,也没人注意到她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了两颗。霍希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向李婷婷,心情更加低落。她本来还在考虑怎样提醒李婷婷对陈健邦多留个心眼,现在倒好,李婷婷被周晋文他们连连灌酒,已经喝得面色潮红,神志迷糊的半趴在桌边上。霍希转念一想,又觉得陈健邦对她做的事情真不好对着李婷婷明说,因为这不仅伤害李婷婷的感情更伤害她的自尊。霍希咬牙,吃了这样一个闷亏也只能全部咽进肚子里。
霍希环视了包厢一圈。方中恺正搂着自己的女伴跟霍光划拳。周晋文大概是喝得兴奋了偏要灌醉几个人才开心,趁着陈健邦和沈修廷不在,灌倒了李婷婷又向谢琪颖频频敬酒。
谢琪颖推辞不过,只能硬撑着又喝了几杯。她喝了酒放下杯子时,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霍希站起身来扶她坐下,谢琪颖向她感谢的笑笑,又撑着头对周晋文说:“你分明就是把应酬时对付客户的那一套拿出来对付我嘛。要拼酒,我哪里拼得过你们这些在酒缸子里泡出来的大男人。”
周晋文嘻嘻笑道:“好吧,为了防止你等会儿向阿廷告状说我欺负你,我就让你再多找一个帮手。”他看向扶着谢琪颖的霍希:“你可以找霍希帮忙,我跟你们俩喝,一对二,总算公平了吧。”
谢琪颖不想拖霍希下水,担心她跟李婷婷一样酒量不好没一会儿就被灌醉了。谢琪颖娇笑道:“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了算了,还是我跟你喝吧。”
霍希看谢琪颖已经双眼迷离,就对周晋文微笑:“让我先跟周医生喝几杯吧。如果我醉了,谢小姐再帮我也不迟。”
谢琪颖看出霍希有心帮她挡酒,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就坐下了。
霍光此时也不再跟方中凯划拳,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撩起眼皮瞥向霍希,眼光不经意间划过她颈项上的吻痕时不禁深沉了几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带双关:“霍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我原先还小瞧了你。”
霍希避不开霍光讥讽的目光,就索性坐到周晋文的另一侧,大大方方的让霍光近距离的看个清楚。霍希自己对这几个吻痕没什么可感到羞愧的,倒是霍光的女伴菲菲对于
霍光总盯着霍希而感到不快,看向霍希的眼神里并不友善。
周晋文让霍希坐到自己身边:“霍希,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周医生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来,难得今天高兴,我们不醉不归!”
周晋文对她一直很友好,尤其在是身旁有一个霍光来作对比的情况下,霍希更是觉得他平易近人。她也不扭捏:“先干为敬!”
霍希的心里有心事,所以喝起酒来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般。周晋文是个爽快人,霍希如此痛快颇合他的胃口,也是大笑着一杯接一杯的跟她碰杯。
沈修廷回到包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周晋文一手拿着酒杯,低头在霍希耳边与她说笑。霍希则懒洋洋的倚在身后的沙发上,脸颊微红,喝了酒后的两只眼睛像凝着一汪清泉,听到周晋文说的好笑处就眯眼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股娇憨之气,与平时苍白冷清的样子大不相同。周晋文把手上的酒杯递给她,她接过就喝下,仰头时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上面有点点刺目的猩红。
沈修廷不动声色的把眼神从霍希的颈上移开,却正好和霍光的视线对上。霍光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瞟霍希,突然把手上的酒杯摔到地上。
包厢的地上铺着地毯,酒杯并没有摔碎,但它发出的闷响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霍光顿了顿:“刚才手抖了一下。”
菲菲连忙挽住了他的手说:“大概是喝得有些多了。”
方中凯看向沈修廷:“健邦怎么还不回来?”
沈修廷说:“他还有事,先回房了。”
方中凯就说:“今晚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不如都散了吧。”
周晋文虽然还意犹未尽,但看到沈修廷点了头,也只能说:“好的”。
霍希从周晋文身边站起来走向李婷婷,但她喝得有些头晕,一个没注意就被脚边的凳子绊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向前倾去。同一时刻,站在她前方和左侧方的两个人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臂和左臂。
霍光抓着霍希左臂却没有看她,他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握住霍希右臂的沈修廷。沈修廷一脸平静的回视他。
包厢里的众人都敏感的觉察到了霍光与沈修廷之间的气氛不对。但这样的气氛也只维持了几秒钟,因为下一刻霍希已经仗着酒意极快的把两人的手都统统甩掉。她撑住一旁的餐桌,定了定神,又稳住步伐向李婷婷走去。
霍光冷冷一笑,搂了身后的菲菲就率先往包厢外走,经过沈修廷身边时压低声音留下一句话:“如果当年柳琳选择的是我,我一定不会让她过得如此委屈。”
沈修廷眉心一动又很快面色如常。
谢琪颖和霍希扶起李婷婷;一行人离开饭店向度假村的独栋别墅走去。
周晋文和沈修廷走在最后。周
晋文慵懒的搭着沈修廷的肩,踉踉跄跄的边走边问:“霍光今晚又怎么了?”霍光和沈修廷曾因为柳琳而反目,这是周晋文都清楚的事情。但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友,近两年霍光和沈修廷的关系已经好转了许多。
沈修廷笑笑:“喝多了。”
周晋文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而是笑道:“霍希的酒量真不错,要是跟她再喝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哎,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沈修廷蹙眉:“怎么?”
“我总觉得霍光对霍希挺不一样的,虽然看着不像是对她有意思。但今晚我跟霍希喝酒的时候,他盯了霍希不下十次。”周晋文笑道:“你没发现他们两个从某个角度看还挺有夫妻相的?”
沈修廷漠然不答。
周晋文拍拍他的肩膀,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兄弟,我可是为你着想。如果霍光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你和他不仅能尽弃前嫌,还能更加安稳的当你的准新郎。”
沈修廷一个冷眼斜向他:“他从来都不是我和柳琳之间的障碍,你不用多管。”
周晋文撇撇嘴:“算我多管闲事!”
陈健邦安排的住宿地是度假村的一栋三层别墅,他们一行人正好可以住满里面的房间。陈健邦下楼来接了李婷婷,还有模有样的跟谢琪颖和霍希道谢,之后众人就各自回房。这栋别墅依山傍水,四周风景如画,从房间北面的窗户可以看到山间的瀑布飞流直下,而且每一层楼都有一个栽培着花草的大阳台。
霍希一个人住一间房。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志还很清醒。洗了澡后,她推开窗户,坐到窗台上看风景,拿出一支烟点燃,却意外的发现窗台下的大阳台与同一层楼的其他房间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只要是住在同一层楼的,都可以从阳台来到她的窗外。霍希本来就不放心住进陈健邦替她安排的房间里,这下更觉得忐忑。
霍希不敢睡沉,只好冲了几杯咖啡,顶住酒意和困意,拿着一本书看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的天色大亮时,她已经又疲又倦。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李婷婷,告诉她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必须先赶回市区,然后就拿着旅行袋离开了房间。
、失窃
度假村的清晨,和煦的阳光穿透树木的枝叶星星点点的洒在地面上。唧唧咋咋的鸟鸣声远远近近的传来,伴着山间潺潺的水声,美好又清新。
霍希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若不是昨晚熬了夜,她一定要在这里跑上几圈,好好的呼吸几口山间新鲜的空气。显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她的脑海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看见在前方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窈窕女子,看得出是刚刚跑了步在此休息。
女子转过头来,看见她,笑面如花的跟她打招呼:“霍希,这么早啊!”
“谢小姐,早上好。”霍希扬起微笑,向她走去。谢琪颖今晨的打扮比平时清雅了许多,她的脸上只化了一层淡淡的妆,头发随意的扎成马尾,看着虽然不如昨夜那么成熟妩媚风情万种,却也显得年轻了几岁。
谢琪颖看到她提了个旅行袋,惊讶的问道:“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霍希笑笑:“一个朋友有些私事临时需要我去帮忙,所以我必须在中午前回到市区。”
“这么快就走?我还以为你会和陈健邦他们再多待一天呢。”谢琪颖露出惋惜的表情,把一番客套话说得十分真诚:“我和你们沈总也是今天回市区,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可惜我们中午才能出发,否则就可以送你一程了。”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霍希也客套的说了几句:“这里的环境真好,特别适合晨练,谢小姐一大清早就起床锻炼,难怪脸上的气色总是这么好。”
谢琪颖摇头笑道:“哪里呀,我就是个夜猫子,平时的这个时间,我都是躺在被窝里补眠的。今天这么早起还不是为了陪你们沈总晨跑。可惜我又没有他那么好的体力,没跑一会儿就累了,只能在这里坐着等他了。”
谢琪颖又跟霍希闲聊了两句就看到了沈修廷的身影,她笑容顿时更加灿烂娇美,柔情蜜意的叫了一声“修廷”就欢喜的站起来,拿起身旁的毛巾和饮用水小跑着上前迎向他。
霍希转头看去,只见沈修廷高大健美的身姿正踏着晨光慢跑而来。他身上穿着跟谢琪颖同款的运动服,白色的布料妥帖的覆在他挺拔的身躯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有一种运动的性感之美。他的头发被清晨的微风吹得有些凌乱,使得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淡掉了些许冷硬,更显得英挺逼人。
看到谢琪颖积极的跑到沈修廷面前,踮起脚尖,含情脉脉的为他拭擦额上汗水,想到谢琪颖在商场上如此精明干练的一个人,在沈修廷面前竟也如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般天真温柔,霍希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叹息的笑意。她无意打扰这样柔情四溢
的场面,转身安静的离开。
度假村的交通不便,霍希颇费了一些波折才来到邻近的镇上,又在小镇的客运站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搭上了回市区的客车。等她到达t城的车站,已经过了午时。她提着旅行袋在车站附近的饮食街逛了一会儿,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饭店,打算在此解决午饭。谁知她点好了菜准备付钱时,竟发现自己旅行包的侧面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钱包、手机和钥匙都不翼而飞了。
霍希本来就满身疲惫,这下心里更是变得凉飕飕的,生出一股无力感。她倒不是心疼钱包里的那些钱,只是手机和钥匙都丢了,李婷婷又还在度假村,对她来说还真是个大麻烦。而且她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小偷割了旅行袋的,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饭店老板很同情的看着她:“小姑娘你太大意了,车站附近的小偷本来就多,现在又是过年期间,哪个小偷不想多捞点钱过个好年呀。而且你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偷了,你的东西可能早就已经被转手了。”
霍希揉揉发胀的眉心,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没有什么可能再找回来的。她懒得听店老板说这些没有建设性的话,提起旅行袋就走出了小饭店。
午后的阳光虽然不灼人,但是晒得久了,霍希还是感到头晕脑胀,思绪涣散。她想起自己七岁那年也曾这样身无分文的走在街头上,满腔的孤苦和凄凉。她那时候真的宁愿就这样被饿死在路边,也不愿意回去面对那些让她感到愤怒绝望的所谓“家人”。也就是在那时,她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她所有的幸福快乐都已经在自己妈妈去世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而且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些曾经的温暖都再也回不到她的心上。
ske集团离车站不算太远,霍希低着头默然的向着公司的方向走去,脑海里却控制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她所能记起的童年的种种。想起伤心的过往,她痛,想起欢乐的曾经,她也痛,那些痛就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在她的心头狠狠的啃咬,日日夜夜的折磨她,没有一刻让她能够安生。
霍希只是茫然的走着,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总经办秘书室的berry。
berry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也不禁吓了一跳,关心的问道:“霍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霍希摸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的景物,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ske集团前的小广场。她勉强扯出一个颓然的微笑:“我的钱包、钥匙和手机都被偷了,现在回不了家。所以我想先去办公室
,我放了一本备用的电话簿在抽屉里。”
“那你报警了吗?”
霍希摇摇头,那些钱丢了就丢了,她今天很累,不想再去折腾了。
berry想了想就说:“钥匙被偷了也不用太烦恼,我有一个开锁师傅的电话号码,他应该能够帮你打开你家的门。不过我的那部手机现在放在办公室里,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我把开锁师傅的电话号码给你。”
霍希知道像berry这样的秘书通常都有好几部手机,公事私事都有不同的联系方式。她感激的谢过berry后,就跟着她一起上了ske集团顶层的总经办。
berry让霍希坐在办公室外边待客大厅里的沙发上等她,就自己进去拿手机了。等berry找到了开锁师傅的电话号码再出来时,霍希已经疲倦的抱臂蜷成一团,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berry停下脚步,不由得打量起霍希。在她看来,霍希的五官长得挺漂亮的,只是太消瘦,所以略微有一些病态美,但也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病态美,让她给人留下的印象更为深刻。berry觉得,清醒时的霍希,哪怕她行事作风再收敛,也藏不住她眉目间的那种孤傲之气,没想到她在睡着时,双眉居然是拧在一起的,一脸的不安和无助,像是有无尽的痛苦和烦恼困扰着她。而且,她这种抱臂蜷缩的姿势,说明她极其缺乏安全感。
berry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霍希是在ske的地下停车场。当时沈浩明走在她前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一脸深受打击的转身跑开,还差点撞到她的身上。她纳闷的向前走去,就看到沈修廷与一个女孩子正抱在一起亲吻,那个女孩还大胆的咬破了他的嘴唇。她当时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沈修廷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与人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而他身边有哪些女人,作为总经办首席秘书的她更是一清二楚,所以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面带挑衅的女孩子并不是沈修廷的女人,倒更像是沈浩明的女朋友。而沈修廷之后的表现也很反常,霍希那天的举动明明惹得他动了气,但他还是调了她的资料来看,并亲自安排她到莫临风的身边做事。更为反常的是,自从沈修廷被霍希咬破了唇后,他对自己的嘴唇就极其敏感,只要别人的眼光停在他的嘴唇上,他的神情就会立即阴沉下来,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的发火,使得他们这些在他身边做事的人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berry跟在沈修廷身边这么多年,自认对他的了解没有九分也有八分,所以她还很细致的观察到他在此事之后多了一个以前没有的小习惯,就是每当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的用手指
抵着唇上曾经有伤口的部位。
正因为如此,berry对霍希不免多留了一份心思。
走廊上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berry的思绪,她立即伸手去轻拍霍希:“霍希,醒醒。”
说话间,沈修廷已经迈着长腿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张宝辉。他们看到总经办还有其他人时都颇为惊讶。
沈修廷无声的看向berry。
berry连忙解释:“沈总,霍小姐的钱和钥匙都被小偷偷走了,回不了家。我叫她上来是想给她一个开锁师傅的电话号码,谁知她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berry说到这里,霍希大概是嫌她的声音吵到她了,睡意沉沉的捂住耳朵,皱眉嘟喃道:“安静!我昨晚一夜没睡!”
berry无奈,小心翼翼的观察沈修廷的脸色,沈修廷的目光却已经移到霍希苍白疲惫的脸上。他的神情淡漠:“算了,别吵她。”但说话的声量却明显放低了下来。
沈修廷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berry和张宝辉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着惊讶和不言自明的意味。两人很快又错开目光,跟上沈修廷的步伐一起进了办公室。
、应酬(上)
霍希一觉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完全是被饿醒的。她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原本盖在她身上的一件男式的黑色西装外套就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
霍希睡眼朦胧的盯着那件外套看了好几秒钟,头脑才完全清醒过来。总算想起这里是总经办,而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心下有些窘迫,拍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把它搭在臂弯里,走到总经办秘书室的门外,轻敲房门:“berry; berry。”门里没有人应声,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环顾四周,发现最尽头的办公室走廊外有灯光。她想着berry可能会在那里,于是就向着那间办公室走去。她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在这个空旷的办公楼层里回荡。
霍希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前时,不禁顿住了脚步,原来门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几个大字。她皱了皱眉,正准备离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霍希想要离开的动作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到眼前的人后怔了一下,就立即垂下眼眸,不咸不淡的叫了一声:“沈总。”
沈修廷默不作声,既不让她走也不叫她留,他只是神态慵懒的倚在门边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她,看她分明想立即离开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着不耐的神情。他早就注意到,她有一双深幽而倔强的双眼,那双眼睛明锐的时候犀利入骨,得意的时候溢彩流光。但是她却喜欢刻意用疏离和冷淡来掩饰它们,实在掩饰不住的时候她就会垂下双眸,让你看不出她所有的情绪起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修廷一直不开口说话。在这个安静得诡异的氛围里,他高大的身躯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默气息让霍希觉得头顶上传来的压迫感一层一层的加重。她的头还是低着不看他,双脚却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抿抿唇,语气没有刚才那一声“沈总”这么冷淡:“我是来找berry还她的外套的。她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沈总再见。”
“那不是berry的外套。”沈修廷终于开口,声音深沉低缓。
他的这句话让霍希的心里猛地一跳。她不由得又退后一步,诧异的抬眼看他,手臂上挂着的外套跌落在地上。
霍希自然看得出来这件外套是男式的,但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也不愿意想到,这件外套居然是沈修廷的!沈修廷虽然在任何场合都表现得高贵有礼,但是霍希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对女士有风度并且易于亲近的人。所以他会主动给她披上他的外套,实在是让她觉得惊讶甚至是惊吓。
就算他们是老板和员工的
关系,这个关系也生疏得很,就算他们曾偶然见过几次面,但是这几面连愉快都谈不上。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霍希想到这一点可能衍生出来的可能性,心口就像打鼓一样激荡不安。
霍希的眼睫毛很长,又密又翘,每当她感到紧张的时候,两道眼睫毛就会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轻轻的颤动。沈修廷向前一步,逼近她,嗓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你很紧张?”
“当然不是!”霍希抬起头,脸上摆出一个大方平静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强忍着继续往后退的冲动:“我只是很惊讶。没想到沈总平时这么忙,还能这么平易近人的对待员工。”
“是吗?”沈修廷的语气淡淡的。他又前进了一步,深邃的目光锁住她,缓缓的倾□来。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只要她随意的动一动都可能碰到他的身体。霍希的呼吸顿时不畅,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仿佛就要跃出心口。同时,她热烘烘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间杂乱的闪过柳琳、doris、谢琪颖的面孔。
她猛地向后倒退了一大步,燥热的脸颊像是被人劈头浇了一盆冷水。头脑里却清明许多,正色道:“沈总,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沈修廷继续俯身,捡起地上的外套,递给她。
霍希这才看出沈修廷一直走上前并倾□,只是为了捡她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件西装外套。她偷偷的呼了一口气,高高提起来的心终于回到心口的位置。她佯装镇定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很抱歉,我把这件外□脏了。我可以负责把它拿去干洗,之后一定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不用还给我。”沈修廷不再看她,绕过她向办公室外走去:“张宝辉也买了你的饭菜,他叫你一起过来吃。”
霍希追上他,明确的说:“沈总,也许你不在乎这件外套,但是我没有理由把它留下。”
沈修廷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他把他的外套留给她是什么意思!霍希的手指紧紧的揪了揪手上的外套,语气免不了有些僵硬:“如果你不接受,我会把它转交给谢小姐,让她拿给你。”
沈修廷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他径直走到另一边的一间办公室,推开玻璃门进去。霍希跟着他进去才知道这里是茶水间。这间茶水间比她和李婷婷租住的那套房子的总面积还要大,四处种有盆栽,布置得生趣盎然。中间的一张大理石桌上摆着三盒饭菜,张宝辉正站在一旁煮咖啡。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张宝辉连忙满脸堆笑的过来帮他们把碗筷摆好:“沈总,霍小姐,请慢用。”
见到了张宝辉,霍希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放松下来,觉得单独与沈修廷待
在一起时的紧张感和压力顿时消散了许多。她不好意思接受张宝辉的服务,客气的笑道:“谢谢,我自己来就行。”坐下后又向他道谢:“张特助,你还是叫我霍希吧。真谢谢你,还帮我买了饭菜上来。”
张宝辉把她手上拿着的外套接了过去,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热诚的笑道:“大家都是同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用那么客气。berry已经帮你打过电话给那个开锁的师傅了,但是那个师傅说他晚上要陪家人过年,明天白天才有空帮你开锁。”
“哦,这样啊。对了,怎么不见berry?”
“她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霍希笑了笑就说:“明天李婷婷就回来了,我也不是非要找人开锁不可。算了,我今晚还是去住朋友家吧。”
张宝辉笑容满面的说:“这样也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霍希又感谢了他一回。
三人很迅速的吃完了晚饭。霍希是因为饿了,所以也顾不得形象只管狼吞虎咽,而沈修廷和张宝辉则是属于吃饭做事都动作利索雷厉风行的人。
晚饭后离开茶水间时,张宝辉拿起霍希带过来的那件黑色西装外套,很自然的穿到自己身上。霍希一怔,立即意识到这件外套其实是张宝辉的,而不是沈修廷的。
原来她闹了一个误会!霍希顿时感到一股热气迅速的蔓延到脸上,她晚饭前在沈修廷面前实在是把脸都丢尽了。沈修廷只是说这件外套不是berry的,她就一厢情愿的猜想这件外套是他的,沈修廷又说不用把外套还给他,她就自作聪明的说要把外套转交给谢琪颖。难怪方才沈修廷会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她,她的所想所为简直就是在自己的额头上写下了四个大字——“自作多情”。
霍希偷偷的抬眼瞄向沈修廷,沈修廷也仿佛心有所感的低头看她。被抓个正着的她心下一跳,但还是立即稳住自己了的心虚,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
张宝辉问她:“霍希,你今晚有空吗?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有空。”她今晚回不了家确实也没有什么事做。霍希感谢张宝辉对她的关照,笑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
但接下来说话的却是沈修廷:“我今晚有一个应酬,berry有事不能来,你跟我一起去,算你加班。”他语调沉稳,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应酬?我没有经验。”霍希心下不情愿,但现在想改口说自己今晚还有事已经来不及了。
沈修廷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像张宝辉那么客气,仿佛临时决定叫她陪同去应酬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晋文说你酒量不错。你到那里只需要做两件事就行了:别人向你敬酒,你喝;别人向
我敬酒,你喝!”
霍希脸上微笑,暗地里咬牙:“可以,但是加班费要再商量。”
、应酬(下)
沈修廷开车载着霍希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绕过几条马路,驶进了一条幽深的巷道。这条巷道就像是隐藏在t城市中心的另一个世界,短短的距离就把商业区所有的喧嚣和拥挤都隔绝在外了。
霍希向车窗外看去,巷子曲曲折折的,路面不宽,两边的矮墙上面简单的刷了白色的漆,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直到车子驶到尽头右转,眼前方出现一片碧绿开阔的湖面,湖边有一栋改造过的小楼临湖而立。
此时小楼前方的空地上已经停了一溜儿的名牌轿车。霍希跟着沈修廷走下车,觉得自己的一身家常打扮跟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搭。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沈总,我既没有化妆,也没有换衣服,这样妥当吗?”
沈修廷看都不看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这不重要。”
两人走进大门,立即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前来引路,带领他们去赴座。原来这栋小楼是某个著名商会的俱乐部所在地,参加今晚聚会的都是商界人士。霍希进去一看,虽然大家都没有像参加晚宴一样刻意的隆重打扮一番,但都得体的选择了深色调的套装以显庄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蓬松松的银色羽绒服,又抬头望了望仍旧气定神闲的沈修廷,然后仰头微笑着面对众人。沈修廷都不在乎带着她这样的女伴会丢脸,那她就更加不会介意了。
霍希和沈修廷坐到一张木制方桌前。他们一落座,就连续不断的有人拿着酒杯上前来握手敬酒。沈修廷面带微笑,十分配合的一一喝了。
只是没喝几杯,他就不胜酒力的向后倒在靠背上,抱歉的笑道:“这几天连续参加了几场酒局,现在还缓不过劲来。实在是失态。”他说完,又强撑着站起来与对方干杯:“但既然是林总敬的酒,我怎么都得奉陪到底!”
林总大喜,哈哈大笑的拍着沈修廷的肩膀:“好!沈总真是给面子!”
沈修廷喝完了这杯酒,直接用手扶了一下霍希的肩膀才站稳身子。霍希知道是自己该上场的时候了。此后除了一些在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沈修廷不得不亲自陪喝几杯之外,但凡有人来向他敬酒,都被霍希代喝了。
聚会结束时,霍希已经喝得头痛脚软,胃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她在amior夜总会跳舞时免不了要经常陪客人喝酒,酒量也练得比一般人要强出许多,但她也架不住这种一杯接着一杯,毫不停歇的喝法。陪沈修廷应酬就像是在打仗,而且还是车轮战,刚刚跟一个什么老总喝完又迎来一个什么董事,总是源源不断的有人上前来敬酒寒暄,大有一副喝不死你也要喝垮你的势头。
沈修廷的车子刚刚开出主干道,霍希就忍不住反胃,捂着嘴道:“快停车
!”还不等沈修廷把车停稳,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冲到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呕吐,几乎把晚上所吃的晚饭都吐了出来。
等她浑身虚软的回到车上时,沈修才递了张纸巾给她。霍希一想到自己今晚过得这么惨,完全是代他受过,就忍不住心中有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我自己有!”
沈修廷不以为意,继续开车向前驶去。也许是她凄惨的模样勾起了他心中的一丝歉意,也许是她狼狈的状态取悦了神清气爽的他,沈修廷对她的态度难得的包容和温和:“你今晚的表现不错。辛苦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把“谢谢”两个字说出口,但霍希乍听到他的这句话还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她可从没有期待过总是强势傲然的他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但她一想到自己今晚确实被折腾得够呛,就觉得他的姿态无论放得多低她都受之无愧。所以她依然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冷不热的:“沈总不必客气,加班费再多给点就好。”
她平时若是这么拿乔,沈修廷早就给她冷脸看了。但今晚他的心情显然是特别愉悦,闻言,也只是挑起唇角无声的笑起来。
霍希正在纳闷她的这句话怎么就逗乐了他,沈修廷就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今晚还要回办公室加班,所以不能喝醉。”
他是在对她解释吗?霍希怔怔的看着他像雕塑一般英挺的脸部线条,夜色中路灯和车灯的光线忽明忽暗的反射到他淡笑的侧脸上,竟让霍希产生了一种疑似柔情的错觉。
他这样的表情和声音,使得霍希的心尖处轻颤了一下。她连忙别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霓虹街景,才稳住自己的心绪,不去沉溺在那个错觉里。
沈修廷把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今晚你就住在这里,房费算是你的加班费。”
霍希原本打算到钱晓飞家里去住一晚,但是现在时间太晚了也不方便去打扰她的家人,所以住酒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住这家酒店的花费不菲,远远超出她所要求的加班费用,照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她偏偏动都不动一下,神情冷淡的说道:“我从来不住正秦集团旗下的酒店。”
这家酒店隶属于t城最大的酒店连锁公司——正秦酒店集团。正秦集团是柳琳的父亲柳正和一手创办的,也是amior酒店最大最强的竞争对手。柳正和几次气势汹汹的想收购amior都被孙海易有惊无险的顶住了,所以amior至今才能在正秦集团步步紧逼下在t城酒店业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同行相忌,amior和正秦的关系一直都充满着火药味。
霍希从聚会出来就借着酒意给他摆脸色,沈修廷本来就不多的耐心此时也被她消磨殆尽:“我没有时
间跟人讨价还价。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进去,要么露宿街头!”
霍希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缓缓但很坚持的说:“那我宁愿露宿街头。”
沈修廷沉下脸,什么都不说就把车门打开。
霍希扭身下车。
从温暖的车上下来,半夜的冷风吹得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同一时间,她听到沈修廷发动车子准备离开的声音,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好在她身上有些零钱,足够她找一家24小时的商店喝点东西过一晚,还不至于真的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霍希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倒是看见夜猫两只,动作灵敏的在垃圾桶旁觅食。猫儿见到她,倏的一下结伴逃窜而去。霍希想着自己半夜里在冷清的街头找不到去处,而这两只野猫至少还有个可以逃窜的地方,不禁心下戚戚,自己这个新年竟然过得连只野猫都不如。她裹紧羽绒服,又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她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这条路也是自己选择走的,现在还来伤春悲秋又有什么意义?
霍希终于在一个地铁口旁找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饮品点。她点了一杯热奶茶,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热奶茶的口感很一般,但好歹驱散了她身体里的丝丝寒意,也让她喝了酒后的脑袋没那么胀痛。
饮品店的两个年轻女服务生在她坐定之后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没过多久两人居然变得情绪亢奋起来,探头探脑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帅哥啊!帅哥啊!”
“天啊,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型有款的男人了!”
“那你快去主动招呼他呀,也许他把车停在我们店门口就是想进来吃东西的。”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有点吓人。”
两个女孩子一直在那叽叽喳喳推推嚷嚷的,就是不敢迈出店门去招呼别人。
霍希双手捧着奶茶向窗外望去,本来是想欣赏店员口中的帅哥的,谁知她看到的竟是沈修廷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正斜斜的靠在自己车旁,面对着饮品店的方向,双手环胸,面沉如水。深夜的寒风吹得他风衣的衣角簌簌扬起。
霍希头脑一热。大概是身体里的酒精在作怪,她想都没想就放下奶茶杯向着店门口跑去。
沈修廷看着她向自己奔来,脸色凛冽,眼神像淬了墨一般幽黑,深不见底。
其实霍希从来都不怕他。所以他的这个表情不仅没有吓到她,反倒让她一整天的郁闷心情都一扫而空,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翘起。
沈修廷阴沉着脸看了她浅笑盈盈的模样半晌,才冷冷的道:“上车!”
霍希的笑意更盛,顺从的坐上他的车,然后得寸进尺的提要求:“沈总,我想住amior酒店。谢谢。”
沈修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
才能忍住把她扔下车去的冲动。他懒得再搭理她,直接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意外
霍希抿唇笑笑,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沈修廷可不像沈浩明那么有风度,会处处迁就照顾别人。以他冷漠傲慢的脾气,能折回头再来找她,已经实属不易了。
她把头向后仰了仰,身体放松的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刚才在街道上吹冷风时还不觉得头晕,现在一回到温暖的车厢里,就又有些晕晕沉沉的。
等到沈修廷再次把车停下来时,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高耸辉煌的amior酒店,她侧头展颜一笑:“谢谢沈总。”顺手想打开车门下车,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
她纳闷的回头看向沈修廷,只见他面上的神情比之前已经平和了许多。他半阖了眼眸,双手随性的搭在方向盘上,说话时语调平稳,却还隐隐带有严厉之意:“霍希,下不为例。”
“嗯?霍希摆出一副静听他下文的表情。她不知道他说的“下不为例”是指哪件事。是说他不会再容忍她像今晚一样给他摆脸色呢,还是说她以后再使性子就让她流落街头。
沈修廷的视线还是放在方向盘上,语气低沉平缓:“你的父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单身女子三更半夜在外孤身行走会有什么后果吗?”他转向她,眉目间隐隐浮现出压抑的不耐烦:“你长这么大,难道就只长脾气不长脑!”
霍希怔怔的看着他像刀削一般立体冷峻的眉眼,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居然在他训斥自己的这一刻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情舒畅。眼见他越生气,她就越开心。她把软软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些,笑眯眯的扬起脸蛋,语气中三分挑衅七分玩笑:“如果我屡教不改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沈修廷深吸一口气以平缓情绪,却正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突然想到她今晚为自己挡酒时喝了不少酒,也许现在已经半醉了。他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只见她双眸幽深迷离,像氤绕着一团烟雾。于是也不打算跟她多说,递了一张金卡给她:“刷这张卡,密码在背面。”
“你长这么大,难道就只长脾气不长脑!”霍希立即找到机会把他刚才骂她的一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笑嘻嘻的摇头:“只有卡没有身份证人家怎么会给我住进去?”
沈修廷本来是不耐烦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但是她这种就算是喝醉了也还是这么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却让他一晒。又联想到她以前因为误会他阻挠她进ske集团实习,而在沈浩明面前故意亲吻他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移到她淡红的唇瓣上。当时的他很恼火,但是事后却无数次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嘴唇贴上他时,那种薄薄软软清清凉凉的带着轻颤的触感。
他这么想时,
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她的唇上。
霍希虽然看到了他的目光变幻莫测,脑子却还没有转过弯来。还像方才那样扬着小脸满不在乎的笑:“如果我屡教不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话音还没落,他已经熄灭了车灯,俯身伸手揽过她的头。
霍希只觉得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触觉却瞬间变得格外灵敏。她能敏感的感觉到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捧着她的脸,似乎没有用太大的劲,但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的额头抵住了她的额上,温热的肌肤相触让她一下子僵住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接下来,他更贴近了她一些,他的鼻尖擦过她的鼻子,呼吸相闻,湿热暧昧。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想是被打了麻药,心脏收紧,整个人不知所措却又不能动弹。
“霍希。”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嘴唇已经贴到了她的唇上,却并没有进一步厮磨。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过去穿透了时空而来,说不尽的颤栗缠绵,让霍希的脑袋轰鸣的变成一片空白,全身都想是被汹涌的浪潮扑过,紧绷着的神经突然间断裂开来,身子再也无力抵御的变得柔软。
他的嘴唇这时才稍稍用力的压下,带着丝丝的柔软与温润,摩挲着她冰凉颤抖的唇瓣。
霍希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离,但是心跳却开始活跃起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他的一只手已经滑到了她的左胸前,她心脏的所有跳动与颤动都瞒不过他的手心。
她感到羞窘,脸颊火烫。双手无力抵在他的身前,直到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像电流一样从她的指尖迅速传到全身,酥麻蚀骨。
下一刻他已经轻轻啃咬住她的嘴唇。细腻的,柔软的,冰凉的,可爱的甚至是可恨的嘴唇。他的脑海里划过她在ske停车场紧紧的抱住他,踮起脚尖吻他的样子,她毫不留情的咬破他的嘴唇的样子,她成功破坏他与沈浩明的关系时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有,他第一次在沈浩明的生日宴会上见到她时,她穿着黑色小礼服高贵冷清的摸样,她和他跳舞时她像个精灵一样璀璨勾人的模样,她连打罗凤君两巴掌后凶悍漠然的模样。
原来,他记得她这么多的样子。他突然用力咬了她的唇一下。她张嘴呼痛,他的舌顺势探进了她的嘴里,她立即咬紧牙关进行最后的抵抗。他也不急,攻势缓了下来,用舌尖不紧不慢的勾勒她的唇齿,吸吮她的唇瓣,把她逗得嘴唇都快要燃起火花来,才强势地撬开她的齿间,深入进去,完完全全堵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唇与唇辗转贴合,舌与舌勾弄纠缠。两人身上的温度都在不断上升,
本就不规律的呼吸渐渐变得急剧,很快的溢满整个小小的车厢。霍希觉得脑袋昏沉得像是糊成了一团,全身火热,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他脸上的皮肤摩擦着她的皮肤,她的脸上居然沾了细细的汗水,温润湿黏,根本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她的。
霍希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外界的一切感知都不复存在了。她什么都不能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和谁亲吻,只是本能地配合着他,沉浸在一个心神荡漾的世界里。
一直吻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他才抬起头来让她喘了口气。但还没等她完全回过魂来,他的唇又再一次压了下来。
这一次比不了上一次的温柔小心,他的力道来得又凶又猛,不仅强势的侵占住了她鲜红温热的唇瓣和口腔,还有力的控制了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霍希尽力半睁开眼眸,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能模糊的看到他脸部的轮廓,她的鼻尖处都是他挥之不去的气息。他的碎发扫过她通红的脸颊,让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她想清楚,又被他的唇舌攻得支离破碎,意识迷糊。
她已经无力招架,任他吸吮辗转,眼前仿佛掠过无数的光彩,绽放出炫目的烟火,与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只能深深的沉醉下去。
两人的唇舌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的牵引着,难分难舍。这个吻越纠缠越火热,越滚烫越深刻。她情不自禁的扬起纤细的颈项喘息,他的头就顺势就吮吻着往下滑去,一只手托住她酥麻虚软的身子,另一只手伸进厚厚的羽绒服里摩挲她腰间敏感细腻的肌肤。
霍希浑身一颤,心尖处突然像是被细细的针狠扎了一下:“不!”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但是又酥软得使不上力气。
好在沈修廷也听到了她的这个“不”字。他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像是要折断她的腰肢似的,但是却没有再继续下去。他埋在她身前片刻才缓缓的从她的身上直起身子,急促的喘息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双眼深不见底,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面色潮红的她。
霍希也只能大口的呼吸,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中庆幸还好他的自制力不错。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时响起。沈修廷把视线从霍希身上移开,接起电话,声音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平静:“我是沈修廷。”
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沈修廷一听到她的声音脸色顿缓,语气温柔:“刚刚应酬回来,正准备去办公室加班。”他听了一阵,又答道:“我这里已经快凌晨两,瑞士那边是几点?。”
霍希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脉脉的样子,但她大概可
以猜出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了。想起刚才那个意外的亲吻差点失控,一阵寒意和后怕涌上心头。还好及时喊停,否则她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怎么样。
沈修廷打完电话,霍希也已经把所有的情绪和思绪都整理好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很直接的说:“沈总,我今晚喝醉了,做了什么都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我以前在这家酒店做过兼职,认识一些朋友,今晚住在员工宿舍不成问题。”据说,沈修廷从不跟自己的员工纠缠不清,正好,她也不想跟他纠缠不清。
沈修廷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停在前方并不看她:“应该是我说抱歉,是我喝多了。你的加班费,放假回来后财务部会发给你。”
两人对今晚这个亲吻算是达成了共识,只是一个酒醉后的意外而已。霍希打开车门下车,向amior酒店走去。
沈修廷目送她进了酒店,打开车窗吹了一阵冷风,才开车回了办公室。
、搬家
半夜被门铃吵醒的孙海易黑着一张脸打开房</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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