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地"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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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一地“贱”情(高干)

    作者:啦乱

    、第一“贱”(捉虫)

    如果我是那种脆弱脸皮薄得一碰就破的女人,我会选择立马从二十几层的办公大楼上跳下去,可我不是!不就是在机场这种国际化的公共场合把八辈子的脸面都丢进了吗,没什么大不了!我钱小塔活了二十多年,风光事迹多了去了,有这么一星半点的糗事算得了什么?

    但……这次我是真在意了!因为当时亲眼目睹我无意暴露一个单身女性那种寂寞空虚冷的状态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叫叶惟夏的男人!

    叶惟夏,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因为没有他,我的高中时光不会是我一生中最为风光的时段!劈腿女,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情绪高昂血脉愤张的封号啊!

    “赶紧说啊,你下午到底在机场发生了什么差点儿上社会版头条新闻的事啦?”

    我没立即回答双眼闪着“好学好问”精神,脸上却是一副“只有我最八卦”表情的好友兼同事付筱,起身从衣柜里面扯出那个已经被我撒了一半气,腹肌变软敏感部位也变软的男版充气娃娃,丢到她的面前。

    这一切要从光棍节那天说起了……

    那天下班,同事们组织起来去唱歌,我因为不幸被流感盯上,头疼鼻塞难受得紧,就没有参加集体活动,一个人打车回家了。可回到家吃上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闲得头顶长草,我就打开电脑上网,习惯性地点开常光顾的团购网站,今天的团购项目着实亮瞎了我的狗眼!

    “11。11终结孤单!充气娃娃免费送!”

    虽然我空窗数年,但也没寂寞空虚到那种程度,可是一看原价小一千块,于是占小便宜的心理作祟,我就手贱得参加了抽奖活动。

    三天后,一件比走狗屎运还没处说理的事情发生了,团购网的系统短信通知我……中奖了……而且奖品已经根据网站登记的性别自动选择了男性充气娃娃发货,最要命的是,收件地址也是用的网站登记的那个——我公司的地址。

    其实这也没什么,没充气的男娃不就跟个没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吗,顶多就是大点儿,可实物送来以后,我傻了……充着气的!

    幸好这签收是我亲自到公司楼下签的,不然我的工作都可能因“他”而丢了!至于我的工作为什么总是岌岌可危,这以后再说。

    收了这么个庞大的祸害,我只能藏到阴暗小巷子里给领导打电话请假早退,可好死不死,领导正在找人帮她去机场接个亲戚,于是我以接人为条件换到了早退。

    接人这事迟不得,我想男娃在怀虽然惹眼,但毕竟包着黑色塑料包装纸,正常人绞尽脑汁也猜不到里面藏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又不沉,于是我二不啦唧地就扛着去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时候,在机场里,我狭路相逢地遇上了叶惟夏!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啊,真是越长越叫人不忍心不多看他一眼了!尤其是那一身白的不能再纯的海军军装,除了让人联想到白马王子,别的一概想不起来,连自己老家在哪都能给忘了!

    尽管如此,他再帅也是曾经被我狠狠抛弃的弃男,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姐不看被甩男!于是我昂首挺胸趾高气昂视他为空气,跟他来了个擦肩而过三过家门而不入!

    可比万万没想到还多一万个没想到的是,我怀里那男娃穿着的黑色塑料包装纸竟然被叶惟夏的行李箱支架刮到,还一刮就刮出来个长达三十多公分的口子!悲催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男娃的大长腿滑了出来,敏感部位不小心也露出了一半……

    “哦买糕!”

    “雅蠛蝶!”

    “哎呀妈啊!老带劲了!”

    各国各省的朋友们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没关系!我能hlod住!可他叶惟夏,他凭什么对我也指指点点?他忘了吗,他是被我狠狠甩了的弃男!我的手下败将!

    “没想到你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今个儿高兴,我抬个男娃出来逛,等明个儿我心情更好了,我抬两个女娃出来溜达!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当时我是斗志昂扬面不改色的,可是接完领导的亲戚,把老太太送回家以后,我一个人坐着出租回家,路上也不知道被哪路小鬼附身了,竟然面颊滚烫心急如焚地掉了颗世界上最晶莹剔透的羞愤之泪……

    如果我有一面白雪公主他后妈的魔镜,我不会无聊地每天询问这世界上谁是最美丽的人,我只会每天坚定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向它灌输,“魔镜魔镜我告诉你!叶惟夏才是世界上最贱的人!”

    向付筱倾诉完我的悲壮经历,她明显比我不淡定得多,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刚跑完三千米似的。不过很快她就冒着憋出内伤的风险停止了各种与大笑有关的微动作,毕竟是好姐妹,安慰我的话还是要说的。“小塔,你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小视频,一个外国女的,在警察到她家询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拉裤了……”

    付筱所说的可怜女人并没有安慰到我,反而膈应到我了,因为我正在吃东西。将吃了一半的橘子丢给她,我又将那个不知道该称为幸运奖品还是不幸奖品的男娃拖回衣柜。

    “就这么放过他了?”付筱接着我的半个橘子放下吃,一边吃一边比手画脚地说,“我觉得你该把气再充起来,给他脑门上写仨字,叶惟夏!然后有事没事一顿胖揍!”

    “没必要!”我一口就把她的建议否决了,“首先,团购网只给了我男娃,没给气泵,而我的肺活量有限!其次,当初是我甩了叶惟夏,不是他甩了我,我不应该残忍对待一个被甩男!再次,把这男娃当成叶惟夏,我岂不是要整天面对他的裸体?我怕会变成性冷淡,这样对我未来老公很不公平!最后,写他名字浪费圆珠笔水儿!”

    “看吧看吧,还是在记恨人家……”

    “亲,你在嘟囔什么?”付筱对我和叶惟夏以前的恩恩怨怨很清楚,所以当我听到她说这样胳膊肘不往里拐的话时,脸上自然露出了变态杀人狂行凶时候的气质笑容。

    付筱谄媚地瞄我一眼,“我没嘀咕什么,我是想问,你在机场的时候,有没有戴墨镜,或者事发后有没有捂脸?”

    “怎么啦?”她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机场可是狗仔聚集的地方,万一众狗仔之中有几个想转型报道社会新闻的……”

    “……”她这么一说,我强大的内心跟着颤悠了。我小时候的梦想很多,连开洒水车都憧憬过,可就是没想过要当名人……

    翻来覆去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顶着两只熊猫眼跑上了街,在报摊上一样买了一份,挨个翻阅一番后,我终于安心了,没有一张是印着我的脸的。

    原以为那件事就这到此结束了,可没想到昨天那个被我送回家的老太太竟然如此八卦,把我在机场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告诉了我的领导马女士。马女士今年四十九,正处在女人一生中最特殊的阶段,失眠、多梦、烦躁易怒、精力体力下降、记忆力减退、骨质疏松……这都没什么,因为跟我没关系,可她不知道因哪一项症状演化而来的非正常思想就让我有些痛不欲生了。在婚介公司上班不能单身,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的工作总是岌岌可危的原因。

    “小钱,昨天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那件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没权利问也没有兴趣知道。但那件事实实在在发生了,传出去一定会妨碍到我们千里缘婚介公司的企业形象,有碍公司发展的职员没有必要留下……”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我这个空窗n年的职工,她早就想要踢走了。

    “不过念在你平时工作认真负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看来我对公司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每个月成功配出八对情侣的!

    “但你要真想安安稳稳留在这里上班,最好还是尽快找一个男朋友!”

    找个女朋友行吗?心里各种不爽各种反抗,可我还是一脸小白兔的乖巧相点头答应了。

    “实在没有资源,可以在我们公司的男会员档案里找找。”

    “不能不能,我怎么能撬客户的墙角。”

    “那就自己努力吧,你的工作合约还有三个月就到期了,能不能再续约就看你自己了。”

    三个月……改一个习惯还要一年半载呢,改变单身状态哪有那么容易!马女士,我把昨天那男娃送给你行吗,你稍微通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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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贱”(捉虫)

    “这次真的决心找个男人了?”

    “嗯,为了工作,该牺牲的还是要牺牲!”我把自己刚打来的那份菠萝鸡推给付筱,有求于人地建议说,“你男朋友的好哥们儿,还有单身的吗?”

    “有是有,但我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他们一个是极为不靠谱的祸害,如果为了他堕胎的女孩们都没有去体验xx无痛保宫人流,他现在完全有能力组织一支少年足球队了!另一个稍微强点,就是性格冲动,三个月前刚结婚,前天离了。”

    “羡慕啊,年纪轻轻的,人家都打过孩子离过婚了……”我把那盘菠萝鸡又撤回自己跟前,绝望地在里面扒翻着罕见少有的鸡肉。

    付筱同情地拍拍我肩,安慰我说,“三个月后实在找不着,咱就换一家公司,姐妹儿陪你!”

    “这多不好,现在工作不好找,你还是留下吧。到时候我失业了,你还得拿薪水养着我呢。”

    “诶,我想起来了!”她眼里一抹灵光闪过,刹那间让我误以为她是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变的。“小塔,你不是说你们班下礼拜要聚会吗,你在你同学里面找个现在长得不错混得不错的单身男生,怎么说也算是知根知底儿有感情基础,多接触之后,你就把曾经的同学情谊往爱情康庄大道上培养。”

    付筱的这个建议很不错,可是回想我们班的那些男生,我怎么都找不到信心,那群地瓜土豆成精后能变成半拉白马王子?

    为了在同学聚会上出手准确一击即中,我回家找出了高中纪念册,复习起各位男同学的名字和长相。别说,仔细一找还真筛出三两个条件不错的,其中一个是富二代,也不知道他家现在败落了没。

    刚才翻纪念册的时候,衣柜门没关严,半软的男娃在里面重心偏移,一下子掉了出来。坐在床上冷眼望着那软趴趴的家伙,我后背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寒颤一个接一个地打。怎么越看越像摊脱了骨的肉尸!

    我把纪念册往一边一丢,从床上跳下去拎起男娃,伸手要把他的气都撒掉时,我又停手了。为嘛不充起气来放在窗子边上呢,我一纤细柔弱的单身女子独居,万一哪天被小偷跟上了,男娃也好帮我撑撑门面吓吓贼啊。我俩在窗口前对酒当歌的,小偷在楼下看到了,借他个胆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着了!穿上鞋我下楼去超市买了个气泵,回来立马给男娃充足了气,原本软趴趴的家伙吃饱以后,雄风大作,他腰板挺直了,我的一双钛合金狗眼又被闪瞎了。就这么裸着不是回事儿,天凉了,又没供气,再壮实的大老爷们儿也不能总光着身子啊!我的衣服他又穿不上,于是我只能再次换上鞋下楼去超市了。

    柜台的男装都是牌子货,一件比我身上穿的一身都贵,给个充气娃娃买那么好的衣服犯不着,弄身便宜的秋衣秋裤凑合穿吧。

    我在一排暗灰色的秋衣秋裤中淘出一身小碎花,激动地拎着它问服务员小姐,“这一套也三十?”

    “对,这一排都是清仓处理的,一律三十。”

    “那我就要这一套!”小碎花穿起来很文艺,我要把男娃培养成文艺男青年。既然给他定位文艺男青年了,那文艺男青年不能不穿内裤!所以交了钱后我又转去了男士内裤柜台。三角的还是平角的,这是个问题!三角的性感,四角的狂野……不如一样一条吧!今年我的本命年,男娃估计也不大,算跟我同岁。

    “服务员,一条大红三角的,一条大红四角的。”

    “哎,你是……钱小塔?”

    身边突然有人叫出我的名字,我惊讶地望过去,发现是个面熟的美女,那一头大波浪记忆犹新啊。

    “容芯吧。”

    她一脸受宠若惊的笑,狠狠地点了两下头,“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高中时候的校花,谁能忘得了啊。”我跟容芯不熟,唯一的交集就是都跟叶惟夏交往过,不过我在前她在后。

    “都上学时候的事了,不要提啦。”说是这么说,但她脸上坚定不移地展露着骄傲与自豪。她环视四周,带着疑惑问我,“给你男朋友买内衣,他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啊?”

    “在家看电视呢。”我不是要面子才撒谎的,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个不熟的人解释太多。不过男娃确实在家看电视呢,我下楼的时候没把电视机关上,至于他看不看得懂我就不知道了。

    “喜欢看电视比喜欢打游戏好。”容芯忽然嘴巴一撅,似生气似撒娇地冲着我背后抱怨道,“你就知道打游戏,一回来就守着电脑不肯挪步!”

    我纳闷地转头往后一瞧,一张放大的脸赫然摆在了我的眼前,这张脸比容芯的可熟悉得多,而且昨天刚见了。

    “好巧啊。”叶惟夏对我笑得很亲切,就好像我们俩从来没有过过节似的。

    虚伪的男人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没品,竟然对我挥拳头!

    “是挺巧的。”我向后一步走,退到距离他四十四厘米以外的地方。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霍尔曾经针对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做过调查研究,他发现在人们之间存在着四种类型的人际距离,第一种距离叫公众距离,范围在三百六到七百六厘米之间;第二种距离叫社交距离,范围在一百二到三百六厘米之间;第三种距离叫个人距离,范围大约在四十四到一百二厘米之间;而第四种距离叫亲密距离,在零到四十四里面的范围内,这种空间距离只出现在特殊关系的人之间,如父母与子女、夫妻、恋人。对关系亲密的人来说,这个距离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味和体温等信息。

    没错,我刚才回头的一瞬间确实嗅到了叶惟夏身上的气味,变了,跟以前的不一样了,我猜他家保姆换了,连洗衣粉的牌子也换了。顺带说一句,他今年穿的这一身休闲装照着昨天穿海军军装的样子差远了,要是在机场他穿的是这一身,我一定不会注意到他。

    “惟夏,你选好内衣了?”容芯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轻声询问,连又聋又瞎的残障人士都能感受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地亲密关系。

    “好了。”他一手举起自己购买的名牌男士内裤,另一手递过来一包装了耀眼大红内裤的塑料袋给我,“你的,已经交过钱了。”

    他还真不见外!我们家男娃的内裤,他凭什么帮着付钱,他对我们家男娃心怀不轨吗?我接过塑料袋坚决要把内裤的钱还给他,可人家两只手就跟长了铅似的,不带抬起来的。

    “算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容芯站出来圆场,话说得却有点结巴,她应该是想说“内裤而已”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膈应,于是硬生生换了词。能不膈应吗,别人“男朋友”的内裤!

    算了,不收就不收,在这么推来让去的,只会吸引好事的群众来围观。

    “我东西都买完了,回去啦,不耽误你们两个逛街了。”

    “好。”容芯微笑着朝我挥手,她身边的那个人却好像还有话要跟我说。

    果然,他开口了。“下周同学聚会你会去吧。”

    有意思了,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你瞎操什么心?“不一定。走了。”掉头就走,我连说一个字的机会都不再给他留。

    潇洒是潇洒了,可出了超市门,我一上街就差点儿被一辆山地车给撞到。余惊退却后,我摸着自己恢复正常的心跳自问自答,“钱小塔啊钱小塔,你心烦意乱为哪般?”“可能大姨妈要来了!”

    第二天,还真叫我说准了,我光荣地迎来了除我妈以外跟我最亲密的亲人——大姨妈。可能大姨妈最近犯风湿了,她是疼着来的。

    给公司请了一天假,我留在家里休养生息。付筱晚上要去她男朋友家跟未来公公婆婆吃饭,没法来陪我,所以一整天能给我个单薄拥抱的人只有男娃了。

    昨晚被我精心打扮一番后,男娃整个人比最初见我时内敛了,主要表现在他不再暴露自己的敏感部位了。望着穿了一身小碎花秋衣秋裤的家伙,我突然找到了小时候玩芭比娃娃的那种美好感觉。既然男娃被励志成为文艺男青年了,我不如再给他找一副眼镜戴上!

    忍着小腹隐隐扩散的疼痛,我翻了三个抽屉后找出了假扮九零后时买的大框眼镜,给男娃往鼻梁上那么一架,效果还不错。

    “帅哥,跟我看电影去吧……你答应了啊,那我们这就出发。”我自言自语地抬着男娃转移到沙发上,然后拿过电视遥控找了个正在播放电影的频道,丢开遥控器,我抓了把花生仁边吃边看。

    可看了得有五分钟,我愣是没看进去,嘴里的花生仁也没吃出什么味儿……

    转头再朝坐在我身边的男娃看去时,他鼻梁上的眼镜歪了,秋衣领子也不正,整个人糟糕得很,但应该没有我狼狈。我早上起来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比神经病还变态,比二百五还白痴。

    双手捂住我三十六度七的脑门,我想我的精神生病了……

    、第三“贱”(捉虫)

    有种蒙古大夫叫付筱,她听了我最近各种不爽遭遇后告诉我,有种精神病叫——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笑话,我为什么嫉妒他?”提起当年的风光事迹,我就掩饰不住地骄傲自豪,就差挺着胸像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一样走来走去了。“当初可是我眼都不眨一下把他给甩掉的!”

    “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别在我面前死要面子了!你敢说你是因为喜欢上新欢才提分手的?”

    不是,当年分手我确实是非单纯性劈腿,我是为了报复,报复叶惟夏的无耻!

    不知道我是遗传了谁,从小说话就不饶人,特别是被惹急了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更是像刀一样锋利,所以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后,那些脆弱的同学们都会对我敬而远之,虽然他们不爱听我说话,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爱拿我当话题。于是我每到一个班级,都会渐渐变成这个班里的饭后谈资,不怎么好的谈资。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的知名度再次提升,我成了全校著名的暴发户。因为我爸买彩票中了大奖。七中这样的重点高中,非富即贵,暴发户是比平常人家还没地位的存在。可想而知,我成了有点儿票子的杉菜了。

    不管是不是我的过错,舆论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它那2b橡皮长短的手指头指向我。

    一次,我做学校车棚的值日生,快要上课时,一个迟到的高一女生推着自行车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我已经把车子密实地排好了,她没地方插空,于是对着我嘀咕了一句,把责任都赖我身上了。十七八岁年轻气盛,我一没忍住开口了,就着她迟到和不讲理的问题教育了她一番,谁知道她那么不经说,没几句就给气哭了。事情传出去后,我上个厕所都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不是女人,说话尖酸刻薄不饶人。

    我是不是女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所以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可偏偏这时有个人站了出来,他好像挺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这个人就是叶惟夏,出名到“身为七中人,不识叶惟夏枉为人”这种地步的男生。

    按说他这样一个金闪闪的人物何必跟我这种灰暗暗的家伙扯上关系,可他偏偏好心出来维护我。当时他跟那些议论我的同学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从那次以后我们两个开始讲话了。

    可能那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时,叶惟夏人长得又高又好看,还是高干子弟,家境好,不知不觉我就变得总想遇见他,总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心灵也挺强大的,我一不留神放一刀,他也不痛不痒,而且我渐渐发觉,他总是在我出现的地方跟我偶然相遇。要知道那种让人将信将疑的“偶遇”是多么的令人遐想欲罢不能!

    终于,就在我怀疑叶惟夏对我也有点意思的时候,他果真向我表白了,虽然他的表白没有刻意安排什么惊喜,但听起来比基督徒向耶稣宣誓还要真诚。那一年的我实实在在被感动了。初恋啊,多美好啊!

    可是我们两个交往一段时间之后,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地听到了一段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话,是他叶惟夏亲口对他的好朋友们说的。

    在听到那句话的前一天,我还满心欢喜地跟他一起去看了一部爱情文艺片,其中有一段叫人心跳久久不能平静的吻戏。

    我们手拉手出了电影院,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街边各种颜色的灯都凉了,流光溢彩浪漫到不行。气氛的感染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也要像电影里演的一样,献出自己的初吻……

    只不过我没女主角那么成功,我闭着眼撅着嘴等待叶惟夏的嘴唇时,他却犹豫再三,最后开口温柔地说了一句当时听着心悸现在想想很二逼的话,“我怎么忍心伤害你。”

    多么珍惜自己的一个人啊!我当时也很二逼,竟然相信他只是怕伤害我。现在想想,不过就是接个吻,又不会怀孕,什么伤害不伤害的!

    当天晚上,我想着他这温柔的一句话,一晚上没怎么合眼,心里乐得真要开花了似的,巴不得天一亮就跑去电视台,抢了主持人的麦克风向全世界宣布,我有一个将我视如珍宝的男朋友!

    当然我也就是想想,还没二到那种程度,就算我真二得旷世无双,电视台保安也会按捺住我这颗狂跳不已的小心脏。

    第二天,为了向叶惟夏也表示一下我有多宝贝他,我偷拿了我爸包里的一叠人民币,旷了一上午课去逛街,跑断了腿才找到一块看得上眼的手表。

    当我揣着昂贵的礼物回学校找他的时候,我在食堂大门外听到了叶惟夏和他朋友们的邪恶对话。

    “你家那个钱小塔今天上午没来上学,从实招来,昨天晚上看完电影把人家怎么了!”

    “你上午一来就叫唤腰疼,实在太可疑了!快坦白!”

    一阵起哄声退潮之后,叶惟夏终于出声了,不过语气跟和我讲话的时候很不一样,他说的每一个字带着鄙夷的味道,“我跟她?别闹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追她是为了气容芯,让她老跟我面前拿着捏着的!”

    “可那个钱小塔长得也不错,你跟她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就真没动心?”

    “她长得好看吗,照容芯差远了吧!人更是不如容芯了,一张不饶人的刀子嘴,还是暴发户的孩子!说不准她今天没来就是被她爸带着去镶大金牙了!”

    一阵爆笑,震得我耳膜都刺痛。我当时是很想冲进去甩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的,可动不了,我就跟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一样。

    接着我又听到了叶惟夏的声音,依旧鄙夷,甚至厌恶。“昨天看完电影还真发生了一点小事!”

    力气渐渐恢复,我用力捏紧装了手表的礼盒,盒子在我手里轻而易举变了形。小事,我的初吻就是个芝麻大的小事……

    “什么小事儿?”

    “那家伙竟然主动献吻……跟她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还是第一次被她震住。”

    “很劲爆啊!你们亲了吗?”

    “亲个p!我是谁啊,叶惟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人接吻!就算她长得跟容芯一模一样,我也不可能亲下去!吻一张尖酸刻薄的嘴,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再想起他的这句话,我突然有了孕妇的妊娠反应,不过一上午忙着买礼物,我一口饭都没吃,想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假如时光可以倒退,我会喝上三碗胡辣汤一碗豆腐脑,吃上半碟腊八蒜,八块臭豆腐,然后大步冲进去,朝着他叶惟夏的脸就狂吐,他旁边的狐朋狗友也顺道喷上两口!

    此时此刻,什么都做不了的我不得不承认,我比路边的残疾流浪狗还可怜,但老天爷没瞎眼,他不会任由贱人作怪,无辜的人受欺负!就在我羞愤要死的时候,里面的一个男生开口问叶惟夏,“你还要跟她继续交往吗?”

    “当然,容芯现在还跟我撅着呢!”

    机会来了!我感激我爸和我妈把我生得遇强则强遇贱更贱!把捏坏的礼盒重新揣回怀里,我蹑手蹑脚地逃走了,就像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边一样。

    用了午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出现在叶惟夏的面前,他笑我也笑,我们两个还像昨天看电影时一样,相处和睦。晚上放学,我去买手表的地方把表退了,然后直接去楼下的服装城买了很多时尚靓丽的衣服,又去书店买了一些教人化妆打扮和增强女性魅力的教科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些,我不怕吸引不到追求者!

    没错,我精心制定的报复计划就是吸引一到两名条件跟叶惟夏不分伯仲的男生,然后“水性杨花”地劈腿,毫不留情地甩给叶惟夏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那样的大帅哥,带绿帽子也会比普通人好看吧!

    历时一个学期,我伟大的报复计划终于成功了!当叶惟夏被我劈腿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学校时,我真想站在操场主席台前发表一篇长达三小时的“劈腿感言”。

    当然,除了感谢我爸我妈外遇对象外,我还要特别感谢一番校花容芯,如果不是她那么能撅,我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来报仇雪恨!为了感激她,我匿名在花店订购了一个超级大捧的玫瑰花送去了他们班,附卡一张写着“loving you”。

    这场青春期的角斗中,我不仅顺利战胜了叶惟夏这混蛋,还翘着二郎腿欣赏了一场他跟容芯互撅的大戏!

    不过两人撅了没几个星期,终于还是走在一起了。

    当时我身边已有个不比叶惟夏的差的新男朋友,所以他们两个人刺激不到我,而现在……

    我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举报口口和错字~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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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贱”

    有的人突然出现,会给你的生活注射一针强心剂,而有的人突然出现就像一针安乐死。很显然,对于我来说,叶惟夏的出现属于后者。

    承认了自己对现在的他保有嫉妒心理后,我的日子并没有过得恍然开朗,反而更加死气沉沉,连日来唯一能够让我像活人一样大喘气的事,竟然是一场惊悚如恐怖片的噩梦。

    粘着一身冷汗,我从床上坐起来,我的房间里没有长相丑陋的恶鬼,只有穿着一身小碎花,内套两条红内裤的男娃。可这一刻我是真怕了,我怕我这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只有他。

    不行,我真的要开始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努力了!今晚的同学聚会如果成功不了,我明天一定要去马女士的办公室里向她哭诉,我反悔了,我决定要挖客户的小墙角!

    翻身下床,我把衣柜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扒出来丢在床上,我从上午十点开始一件接一件的试,试到下午一点半,终于选出了三件穿起来最好看的,然后就这三件我又开始展开了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选拔,最终胜出者诞生了!是一件领口有些低的连衣裙。为了不跟男娃共度余生,小露一下也无妨!

    其实打扮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今晚要怎么跟人交流。大学四年,工作两年,我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我愿意在人面前装,我就能装得温柔得体。

    搞定了今晚的衣裳妆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着旁晚五点的到来。

    这段时间里我幻想了很多,有好的有坏的,好的无非就是成功泡到了一个男同学,坏的也无非就是以前太风光,导致男同学们至今不敢“高攀”我……

    五点一过,当我假装优雅地出现在聚会的餐厅时,我亲眼见到我在家幻想出来的好结果对着我挥手道别。不是我们班没有一个如今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男生,而是有一个太他妈像样的外班男生身穿一身纯白军装出现在了我们班的聚会上。

    我应该想到的,在超市的时候叶惟夏为什么突兀地问我会不会参加同学聚会……

    “钱小塔来了啊,今天穿得很漂亮嘛!”我们班的班长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人长得虽然一般,但其他方面都优秀到无可挑剔,所以我的毒言毒语也没机会招惹她,自然地她就变成了上学时候跟我说话最多的,毕业以后多少电联过几次的同学。这次同学聚会就是她邀请我来的。

    “叶惟夏是许昊带来的,我不知道他会来的,如果我知道……”当时我跟叶惟夏的事情是真的太轰动了,连班长这种只低头学习的好孩子都知道地清清楚楚,记忆犹新。

    “没事儿,他都不怕尴尬,我当然也不在意。”再被班长说下去,我就成了那个被甩的人,我得把她的话扳过来,他叶惟夏才是被甩的。

    “好啦,你不别扭我就放心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嗯。”我扫视了一圈来聚会的同学,不是特别多,只来了二十多个,当年全班人数的一半,其中包括了叶惟夏。

    吃饭的餐桌是那种贵族家庭里必备的长桌,我跟叶惟夏没有狗血地坐对脸儿,坐在同一排,坐北朝南,好方位,中间隔着七八个人,距离更是安全得很。

    “都坐了,不管后面还有没有人来,我们大伙儿先举杯碰一个吧!”开口建议的人,正坐在我对面,他一脸青春痘退却后的痕迹,个子不高,站起来跟坐着差不了多少。我努力把他跟毕业照上的某位同学联系,可就是对不上号。

    随着大家起身碰杯之后,我歪身凑近班长,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他是咱班的谁?”

    “我你都忘了?”他耳朵倒尖,班长没挺清楚的问题他都听到了。“钱小塔,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啊,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吵过不止一次架,不过每次都是你赢。”

    我是真不记得了,“为了什么吵?”

    “都是无聊的小事!”他倒慷慨大方不记仇,“我是李凯,现在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了。”有那么些印象。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千里缘婚介公司。”

    “很有名的一家婚介啊!看来我要巴结巴结你了,有什么好姑娘给我介绍一个啊,我还没女朋友呢!”

    一听我在婚介公司上班,好几个自我进屋就没正眼瞧我的姑娘们精神了,不知道她们是也跟李凯一样慷慨大方不记仇,还是有求于人赔笑脸,各各争着跟我说话,但说到最后内容都一样了,就是帮她们找个好小伙子。真是不巧了,我还没找着呢,你们再等等吧。

    叽里呱啦扯闲篇儿,这顿饭是开吃了,期间又来了两个男同学,其中一个当年上学的时候坐我后面,人挺老实,我也没招惹过他,现如今人长得比以前更精神了,我决定把他先拉进培养对象的白名单里。不过,小伙子你坐得离我也太远了……

    就在我正想着怎么跟同学换座位接近目标的时候,对面儿李凯很自来熟地冲着叶惟夏抛了个问题,“叶惟夏,什么军衔儿了?”

    一句话引得所有注意力都投向了原本就够吸引姑娘们目光的叶惟夏,我也不例外地瞅了他一眼,不幸地也被他回瞅了一眼。

    “中校。”

    “厉害啊,是不是明年就升大校了?”

    用得着明年吗,他爹官那么大,给下面捎句话,月底就能升大校!这腐败的社会,什么事儿没有啊!我正愤世嫉俗呢,只听叶惟夏开口说了句,“转业回来了。”

    “为什么啊?”

    不得不承认,我也很好奇。

    但偏偏我好奇的,他闭口不答了。

    “刚来了又来了两个同学,我们得再举一回是不?”坐在叶惟夏身边的许昊圆场地站起身,顺带手拉起他周围的人,周围的人又拉起他们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跟刚才一样的祝酒词,然后干杯,全体落座。我被这种无聊感捶得后脑劲儿发紧,有点儿后悔来参加聚会了。

    不过还好,饭很快就吃完了,我们一群人变换队形移驾到了二楼的ktv大包。就坐的时候我没留神,等屁股坐热了,我才发现我们左边这排小沙发上只坐了四个人,我跟叶惟夏分居两头,中间隔着的人从七八个变成了俩。

    故意欠了欠身子,我斜背对着后面的三个人跟右边沙发的同学客套起来。也不知道东扯西拉地说了几首歌的时间,我还未唱歌就声带疲劳了。转回身去桌子上拿饮料润润喉咙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只挡在我和叶惟夏之间的两个同学消失了,紧挨着我的就是我最不想要挨着的那个人。

    “喝哪一种?我帮你拿。”

    “不用,我又不渴了。”回身再去找同学客套,她竟然好死不死识相地跑去大屏幕边上挥舞沙锤了。

    见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同学,叶惟夏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要不你也去?”

    “要去你去。”凭什么我躲他?

    “不去的话,我们也叙叙旧。”

    “没有必要,我们两个不熟。”

    “真的不熟吗?”他会心一笑,环视包厢里的昏暗环境,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很熟。”

    我输了,因为他意有所指地这句话,我想想了早就被我当做废品丢在脑后的垃圾记忆。

    那时候我还在潜伏,知道了叶惟夏这混蛋的真面目,但没有翻脸计划着报仇,整天跟他混在一起。周六晚上补课结束,他来我们班找我说,他朋友的女朋友过生日,叫他带着我一起都参加生日趴,当时我感冒不想去参加,可是为了维持那份蜜月期的假甜蜜,我还是硬撑着去了。

    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高干子弟,玩起来比社会上的混混还要疯,分明都还是学生,竟然在ktv包厢里光明正大地拼酒、热吻。

    叶惟夏那天不知道是玩high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事儿,一个劲和他朋友拼酒,啤的白的混合的,喝了不少,等冗长的生日趴终于开完的时候,他都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了。

    “他们人呢?”

    “都走了。”

    “什么时候?”睡眼惺忪的他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没靠稳沙发背,向我这边歪了过来。

    我就坐在那里让他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我钱小塔被猪依依怎么了?一边让他靠着,我还一边假体贴地拿了杯果汁递给他,“刚走。”

    叶惟夏习惯地接过来一口灌下,看他喝得那么爽快,我真应该往里面下点儿泻药,先解解气。

    “我们也快点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晚吗?”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还像块磐石一样靠在我身上。“真晚的话,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睡!”

    听他那语调就是还醉着,我感冒得头疼欲裂,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微微欠开身子,我拉住他的胳膊,想要带着他一起站起来,可力气有限,没拉动叶惟夏,反倒自己刚站稳脚就被他轻轻一拽又拽了回去。

    头疼更加严重,我装不下去好脾气了,瞪着两只大眼就冲他咆哮起来,“要睡你自己睡这里,我要回家了!”

    “不准!”话罢,他突然起身压住了我,好像真怕我留下他自己一个人走掉似的。见我使劲儿挣扎也逃不出他的千斤坠,这厮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突然他开口问我,“怎么发这么大火?是不是嫉妒人家女朋友有生日趴可以开?”

    叶惟夏是醉的,他跟一个令自己恶心的女生说这种暧昧矫情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把我认成了他心中的白雪公主容芯。

    “不用嫉妒,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办个更隆重的!宝贝!”

    都恶心兮兮地叫宝贝了,我断定叶惟夏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容芯了。现在我又被他压在身子下面,如此处境会不会太危险了?

    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叶惟夏已经伸手将我的歪着的脑袋扳正,然后一点都不温柔地咬住了我的嘴唇,我连骂他混蛋的机会都没有。

    初吻啊,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绝对绝对不能如此浪费!亲不到真心喜欢我的人,那我就用它来报复我最讨厌的人!

    “吻一张尖酸刻薄的嘴,你们不觉得恶心吗?”当初偷听到的那句话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回放,没回放一次,我就坚定一点报复的决定。

    当它积累到百分之百的时候,我做出了疯狂却不失理智的事情,我也抱住了叶惟夏的脑袋,我还化被动为主动,献上了我毫无技术可言的湿吻……只是一点一点渡口水还不够,我向他的唇瓣之中探出了舌头,他感觉到了,立刻探出他的与我交缠,这还不够,他还像小孩子吃雪糕一样吮吸起我的舌尖,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酥麻感觉,不过我没时间仔细体会,我想要享受的只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叶惟夏,你正在吻令你恶心的人,明天酒醒之后,你想起来会是怎么样一副可笑的糗样!光是想想我就要笑死了!

    正得意,我胸口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手。我大惊失色,却来不及阻止他顺着纽扣与纽扣之间的间隙探进来占便宜。我被真真正正袭胸后,我不再计较什么报复的快感了,我只想叶惟夏停手,我可以全身而退!

    “哎哟,不好意思啦!”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在我想要脱逃的时候就派给我一个救命恩人。叶惟夏的一位朋友站在包厢门口不好意思地朝我们挥挥手。一阵风似的摸起自己遗忘在桌上的手机就逃离了现场。

    我趁叶惟夏有些懵有些尴尬地楞住时,一把推开他步他朋友后尘逃了出去。

    等周一在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谁也没有提起ktv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唯一能够证明那天确实存在过的,就是叶惟夏回家后感冒了。我传染的。

    只是时隔几年,他现在突然提起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在部队上突然想起了年少时候被我劈腿的不堪往事,愤恨爆发,所以提前转业回来找我报仇了?

    我警惕地望向依旧笑脸相迎的叶惟夏,用小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笑眯眯的狭长眼睛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在昏暗之中一字一顿地回答我说,“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留评瘦三斤!!!收藏瘦五斤!!!留评加收藏,永远是瘦子!!!!3

    、第五“贱”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都那么多年不联系了,往事早随风了,他犯贱招惹我干嘛!?”我从同学聚会回来直奔付筱家,把已经爬上床看电视的她拉了下来。

    付筱一脸纳闷,显然也猜测不到叶惟夏的初衷,于是她一边穿睡衣一边绞尽脑汁猜想,“会不会只是朋友间客套的对话?”

    “……”我跟她叙述在同学会上我跟叶惟夏的互动时,没有讲到高中时候在ktv里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她被这简单的叙述给误导了,为了让她帮我深刻揣摩叶惟夏的心思,我牙一咬心一横将不堪回首地ktv往事告诉了她。当然,这一版本删减了被袭胸的剧情,简化了亲吻的细节。

    一字一句全部听完,付筱这家伙的心思没有放到如今叶惟夏接近我的动机上,而是一脸宇宙超级大三八的表情坏笑着用肩撞了我一下,“没想到你的初吻还是给了叶惟夏!而且第一次还是舌吻!好限制级啊!”

    “你羡慕吗,你羡慕我也可以跟你来一个!”狠狠剜她一眼,我向后一歪躺在她家的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很累,浑身都没力气。

    从没见我这么烦心过,付筱担心了,她不再跟我扯闲篇儿,乖乖地帮我分析起叶惟夏来。不过毕竟她没有跟那厮做过朋友,甚至连真人都没见过,所以分析来分析去都没一样靠谱的。最后她也累了,在我身边一躺长长叹了一口气,“要不就别想了,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找来盼也没用!大家如今都是成年人了,顺其自然好了。”

    顺其自然……谈何容易?不过我是真力气再想了。

    “付筱,我今天睡你这儿行吧?”

    “怎么不行?”她起身打量我今天的穿着,笑得比流氓还流氓,“不过晚上我要是把持不住了,你可别怪我!”

    “半夜你男朋友找来,拿我当你二爷,跟你闹分手,你可别怪我!”

    “得了吧,有谁的二爷胸肌c罩杯啊!”

    “别羡慕,再羡慕,二次发育你也没戏。”

    跟付筱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耍贫,心中那股因叶惟夏而汇聚成形的阴云终于消散,今晚我不用失眠睡不着了。

    闺蜜这种特别的存在,真是比牛肉萝卜汤还顺气。

    转眼第二天周一,在公司例会上,马女士向我们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起码是令我振奋的大消息,那就是她因家庭变故要辞职了,总公司已经批准,也找到了可以代替她挑大梁的人选,这个人很快就会前来跟她交接工作。

    马女士一走,那个绑在我头上的三个月魔咒就要解开了,为了庆祝这一意义非凡的人事变更,我决定下班以后请所有的同事去吃海鲜自助火锅。但大会一结束,我又取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马女士一脸苦大仇深地表情走到我位子上,伸出干枯却有力的左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她已经跟新领导知会了,如果名字叫钱小塔的员工三个月后还是单身,她就会引咎辞职,卷铺盖卷走人。

    “马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钱小塔,我这么做一方面是考虑到公司形象,一方面也是为了你好啊!”

    见她那跟我妈被人问起有没有女婿时一模一样的幽怨目光,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找就找,有什么大不了!昨天同学会上我已经有目标了,一会儿跟班长打个电话咨询一番,立马就制定结束单身的伟大计划。

    送走马女士,我的小格子间又迎来了付筱。她是带着一连三八笑容来的,我一瞧就知道有八卦可听了。

    但这次的八卦一点都不好玩,因为又是跟那个阴魂不散的叶惟夏有关的。

    “刚才我接收到一个新客户,他填写的资料表里写的,他叫叶惟夏。”

    先一怔,我询问付筱那人的生日,以作验证,结果她说的跟我知道的一模一样。世界上有好同重名的人,但生日相同名字一样的人就少得可怜了。

    “那个……我转给你做吧。”

    “我……”我想说我不要,可是话到嘴边留一半,我没讲出来。我把叶惟夏这厮当做传染病源避之不及,可当付筱要把他交给我处置的时候,住在我内心里的十万个小钱小塔一起冲着我大声呐喊,接收接收!我是个怎么想就怎么做的人,所以我答应了。

    别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必须拿出个理由,不给就要枪毙我,那我只能说,因为人有时候爱犯贱。

    收了叶惟夏这个客户,我把手上其他的客户暂时放在了后面,我承认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之中是很不专业的,但我就是克制不住给他配个超级大极品的那种欲望。

    他在资料里面写心仪女士要活泼可爱的,我就给他找成熟稳重的;他要求找个中长发的,我就给他寻个理半寸的;他憧憬未来另一半是擅长烹饪的,我就给他介绍整天忙工作连厨房门都不碰的……

    等等!对着女士资料库翻查,我在里面见到一个长相跟容芯有几分像的美女,这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叶惟夏不是还跟容芯谈着呢吗!

    有女朋友还来这里报名,我想不信他故意生事都不行!好,你不是想找个白雪公主吗,我就给你安排个实实在在的白雪公主!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班长的号码,不过我不是为了要昨天那个被我封为目标男的手机号,我是想拜托她帮我向以前的校友打听打听容芯的手机号。

    校花就是校花,只要还没到四十岁,那还是魅力十足的。轻而易举,班长就给我问到了容芯的电话,我让付筱给她打,让她说自己是某保险公司的,之前她在某超市购物的时候被选中了幸运客户,奖品是一台豆浆机,绝对绝对不用交一分钱的税。

    当付筱照我说的做了后,她握着电话怔了半天,然后突然说了句,“您实在来不了的话,可以叫您的先生来。”

    我在旁边听着,立马瞪起眼,心说,付筱这家伙要干啥,怎么不按套路来!

    “您先生出国了?那太可惜了,我们的奖品只在一天发放,错过了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好,好,谢谢您的宽容,打搅了,再见。”

    付筱一挂上电话,我就死死拽住她不放,“怎么回事儿啊,乱七八糟的!”

    “错啦,一点都不乱!”她眉飞色舞地比手画脚地跟我讲,“容芯怀孕了,那天下午要去医院做检查。我听了第一反应是,孩子是你们家叶惟夏的……”

    “打住!”我掐她一把,“你家叶惟夏的,你姥姥家叶惟夏的!”

    “口误口误!总之我以为她老公就是叶惟夏,可是你知道容芯说什么吗,她说她老公正在国外出差!也就是说,她结婚了怀孕了,老公不是叶惟夏,孩子他爸也不是叶惟夏!”

    “所以……男小三是叶惟夏!”我跟付筱异口同声,带着惊讶和鄙夷。

    没想到啊,叶惟夏爱容芯爱得这么深,竟然能放下自尊去做小三儿!真他妈给海军部队丢人!

    “小塔,安排他们俩见面的计划失败了,你说找个什么人去见叶惟夏好呢?

    大手一挥,“不用找了,我去!”

    我没疯,我也没犯贱,我是不想再陪着他做游戏了,你戳我一下,我捏你一把的,没意思!不如痛痛快快抡起拳头打一仗,分出个胜负,以后再无瓜葛!

    揣着决斗的决心,我毅然决然赶赴了战场。

    当叶惟夏见到来者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装出一脸的苦恼模样,“难道我的要求太高了,找不到?”

    瞅他那一脸假惺惺,我真不愿意接话。不等他起身过来刚我拉椅子,我自己将他对面的椅子抽了出来,坐下,开门见山。“今天出来是我为私事约你。”

    “私事?”他又装模作样地惊讶道,“今天想叙旧了?”

    叙个p!服务生在我火气上涌的时候前来问我需要点儿什么,我考虑再三要了杯冰水。第一,可以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给自己降火,第二,可以在叶惟夏贱得无敌的时候给他洗个凉水澡,第三,最和平的理由——解渴。

    服务生送上冰水后再次离开,我举杯润润喉进入正题,“叶惟夏,这里也没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没忘,用不着做假。说吧,你回来后就一个劲儿招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咬着他杯子里的吸管把我的话听完,浅浅一笑,“我说重新追你,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我是真不信!

    “怎么样才会信?”他还是一脸的微笑,极为儿戏不认真的微笑。

    就冲他这副狐狸一样的笑,打死我我也不会信他!“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爸当年中的大奖已经在失败的股票投资中回报社会了,我家现在连小康家庭都不算,顶多就是一户吃得饱穿得暖的贫下中农……”

    “你认为我缺钱?”他把我的话打断了,笑得更花枝乱颤。

    仔细想想,他确实不可能缺钱,容芯家是开公司的,有钱人,他给她做小三儿,容芯应该不会亏待他。上次买内裤就能看出来,名牌货啊,男娃的红裤衩连人家的四分之一松紧带都比不上!

    “那……你是不是空虚?”容芯在陪自家老公的时候,他一个寂寞难耐需要人陪,所以他就想起来招惹我……我呸,凭什么拿我当闲暇消遣啊!

    “钱小塔同志,你能不能猜一个靠谱些的理由?”

    “你要报复我?”我灵光一闪,有些激动地揣摩道,“你在部队上突然想起了我当年劈腿的事,越想越气,所以提前转业回来,找我报复?”

    “追你,然后等追到再甩掉?”

    “难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也希望我是真这么想的。”他还笑。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笑了?”

    他配合地一本正经道,“哭吗?”

    滚。我在心里暗暗骂道。

    距离我们这桌不远的小舞台上传来了美妙旋律,是一位优雅的小姑娘正在温柔抚摸钢琴的黑白键。这家餐厅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介绍,下午茶的时候有现场钢琴演奏,晚上是小提琴。在这样有情调的地方跟叶惟夏面对面聊天,真是暴殄天物。

    见我变得话少了,他终于正经了一点,将自己面前的一盘小点心退到我的手边,“味道不错,尝尝吧。”

    本来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瞥了一眼小点心的卖相,我没出息地伸手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初尝味道还不错,不过越嚼越酸,酸的我牙都倒了。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正愁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的时候,对面的叶惟夏开口帮了我个大忙。

    “钱小塔,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想重新追你,好好跟你谈个恋爱。”

    “呸——”我终于吐了出来,弄得一桌子都是酸不溜丢的点心。

    “小姐,需要帮忙吗?”服务生闻声而来。

    我表面上摇头晃脑,心里却在呐喊,请帮我把叶惟夏这厮扔回火星去!

    如果服务生是会读心术的大力水手,那我的心愿一定会实现。可他不是,所以叶惟夏还在我对面纹丝不动地坐着。

    我喝口水压压惊,却突然发现我得病了,全身无力的病,连抬眼皮看人的力气都没有。

    “你胸口有一块点心渣。”

    低头一瞧,何止一块。托点心渣的福,我找到了不抬头继续谈话的理由。我一边拍打衣服上的渣子,一边半讽刺半疑惑地问叶惟夏,“你真是单纯地想要跟我谈恋爱?”

    “对。”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算看到是一副认真模样,我也不会相信他。

    “你……”我有点纠结地问出一个不确定该不该问的问题,“喜欢我?”

    “……”然后他没有回答。

    此刻的安静,就好像同学聚会上,那个叫李凯的问他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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