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衣冠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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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话说得那样的清楚,她都不肯就势下了这个台阶。连皓深吸一口气,把散漫出去的戾气收拢些。

    江婉沐望见连皓的神色稍稍好看一些,她便转开视线,由着连皓静心去考虑自已的提议。连皓的眼里有着隐匿不了伤怀,他打量着这个无心的女子。这些年,他将心比心的想过江婉沐的事,对当年她的不告而别的离开也能理解。连皓微微闭上眼不去瞧江婉沐的神色,他低声说:“婉沐,我这些日子在府里休养身子,我从前的旧伤病复发。我们不提那些从前和以后的事情,只管着现在因为两个孩子好好相处的事。”

    江婉沐做好准备等着接受连皓的张牙舞爪,她没想到会听到这落差这样大的话,她转头瞧着一脸认输表情的连皓。江婉沐打量着脸上佯装坚强神色的连皓,她什么对峙的话都说不出口,反而有些动容的想要说些话来安慰他。江婉沐在这一刻里,想起他纵使那般飞扬跋扈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还是付出过他的善意。江婉沐记起那时他偷看她眼神,神色专注又用心又闪躲。

    江婉沐深吸一口气,轻笑起来对他说:“我当年生产时几乎是九死一生,孩子们因为是双生子,两人的情况也同样不稳定。尚大夫一家人那时伸手救了我们母子三人,然后在我们回来京城的一路上,他又想法子找来隐名埋姓的医者,解了我从胎里带来胎毒。如今你为宁朝付出安宁付出健康,以尚大夫的医者之心,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你一定能恢复健康状况。”

    连皓听江婉沐的话,他眼睑眨了好几下,他睁开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望见江婉沐眼里的暖意,他的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意。江婉沐瞧着连皓兴高采烈的笑颜开,他的眼波闪烁得耀人眼。江婉沐微微闪开那双笑眼,听得连皓笑着说:“好,我听婉沐的话,一定会配合尚大夫诊疗,争取早日康复。”

    江婉沐听出连皓声音里的笑意,她直视着他时,见到他又闭上眼,听着他低语说:“婉沐,我有些累,到了尚家药草院,你记得叫我一声。”马车慢腾腾的在雪地上行驶,江婉沐听着连皓平缓的呼吸声音,她转过头静静的倾听车外的声音。在江婉沐不在意时,连皓悄悄睁开眼睛打量着她,他的眼里有着得逞后的得意神情。

    连皓微微笑着打量着江婉沐,感受到她坐在自已身边的恬静。连皓在江婉沐发觉时,再次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江婉沐回头望见那个歪靠着的人,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一下,轻声提醒说:“连将军,你千万不能睡着,这样的天气容易伤风。”连皓坐直身子张开双眼,瞧见江婉沐往后靠的身姿,他眼神暗了暗,笑着说:“婉沐,你如果不想叫我的名字,那就象从前那样叫我‘三爷’吧。我实在不想听你和两个孩子口口声声叫我‘连将军。’”

    江婉沐打量下连皓的神色,她和连皓做不了朋友,但也不想两人交恶下去。她淡淡的点头说:“我叫你连三爷吧。至于飞扬和懒懒兄妹两人如何称呼你的事情?这要你自已去同他们商量决定。”连皓倾身瞧着江婉沐笑着说:“婉沐,他们叫着你母亲亲,我希望他们能早些叫我爹爹。”江婉沐把身子继续往后倾,已经贴在车壁上面,她冲着连皓说:“连三爷,你太靠近了。”

    连皓瞧得她的脸上染上微微粉意,他轻轻笑着把身子往后倾了些,说:“婉沐,我想知道飞扬和懒懒两人在中南的一些事情,还有你当年怎么想起要去中南的事?”连皓面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实际上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观察着江婉沐的神情,瞧见她神色坦荡自然时,才把心里的担心放下来。江婉沐听连皓提及两个孩子时,她的眼神里自然没有那股冷意,而是透露出一些骄傲神色。

    连皓瞧得暗自喜悦起来,觉得自已从前就是个大傻子,只想着不能哄骗江婉沐,对着她一个劲的直来直往的表心意,结果反而让她瞧见自已先警戒起来。多亏上次去拜会大元帅,听得他的一些真知灼见的开解话,懂得没有那一个受过伤的女人,还喜欢别人来強逼她。果然自已懂得示弱一次,江婉沐的神色明显比从前要显得软和许多,她还会说些好心的话,来安慰提醒他。

    连皓望着江婉沐脸上恬淡的笑意,他的心里泛起淡淡的甜意。他早知道只要稍稍的低头弯腰有这么好的作用,他早早就用上去了。他想起大元帅说的话,他的眉眼展开许多,他的目光炯炯的盯住江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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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三章暗战(1)

    江婉沐是一个学着放下的人,她望见连皓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她想想后还是拾取一些江飞扬兄妹幼时的趣事,笑着同连皓说起那些甜美的往事。等到马车停在尚家药草院门口,将军府的车夫,诧异的望见他的主子跳下车后,神色和煦的伸手扶助江婉沐下车。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进了尚家药草院的门,明子叔第一个得到消息,亲自出来招呼他们两人。江婉沐面对明子叔打量的眼神,她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明子叔目光仔细的瞧向连皓神色,他笑着说:“老爷现在正好有空,连将军请。江娘子,你可要同去?”

    江婉沐打量一眼连皓,见到他的神色比来时要显得好看一些。她笑着轻轻摇头说:“不用。连将军进了尚家,有尚大夫为他诊疗,我不必跟着去凑热闹。我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去打扰夫人,我去见见九娘后回家。”连皓和明子叔顺着大道走进后院,江婉沐转进小道去见文九娘,等到她从文九娘的院子离开尚家药草院时,路上遇见明子叔。

    江婉沐笑着向明子叔打听连皓的情况,明子叔眼光扫过她一眼,低声说:“江娘子,尚大夫不会跟任何人讨论病人的情况。不过,我瞧着他现在的情况,以我的经验的来说,他大约是一直没有休养好,现在才会旧病复发。只要他能沉下心来治疗,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江婉沐瞧着明子叔了然的神情,她低声说:“谢谢明子叔,我刚刚为难了你。”

    明子叔陪着江婉沐走到院子门口,他低声说:“江娘子,连将军这样保卫过宁朝的功臣,老爷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疗他。”江婉沐默默的对明子叔点头,她出了尚家药草院,在街边拦下一辆马车坐上去。一路上,她掀起车窗帘往外面打量行人,风雪扑面而来,而她的眼里却依旧盯着街边行走的人。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人人的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江婉沐伸手拉拢车窗帘,她用冷冷的手抚措一下自已的脸,她仿佛从来没有那样畅快的笑过。江婉沐在有间书肆的店门附近下车,她默默的进到店里面,没有去惊动店里面招呼客人的掌柜。她直接上到楼上,等到她书写得好一会停下笔,她抬头望到默立在一旁的东家大叔。她的眼睛微微得红起来,她稍稍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眼里已平静无波。

    东家大叔翻看头江婉沐刚刚写好的字副,他轻叹着说:“小懒,你又受人刺激了吗?你一定要学着把往事全部放下去,既然他们那样无情的待你,你就要过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江婉沐努力笑着点头后,她闪过他关注的眼神,低声音说:“我很羡慕别人可以那般痛快的大声音笑出来,而我现在不管心里如何的高兴,我都无法大笑出来。

    我羡慕别人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我如果想要很多的家人,那只有再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可惜我只要想到将要面对的那些复杂人事,还有我的两个儿女到时同样会过得尴尬,我便冷了那份心思。我曾经想过也许可以收养一些与我有缘的孩子们回来,到时他们长大了,一家人同样的可以过得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只是这些年过下来,我发觉非常欠缺感情,我的感情最多只够给自已的两个孩子。

    我自已的心都是空荡荡的,如何有多的感情去温暖别人。如果要收养孩子们,除去温饱外还需要爱护他们。这一条路,是我走不通大路。大叔,我现在天天劝着自已一定要放手,飞扬和懒懒两人跟着生父在一块,一定比跟着我x子过得好一些。”东家大叔望着江婉沐低声劝导说:“小懒,你太过逼迫自已,宁朝法则是不可改变,但是我也曾听说过法外施仁的事例。

    我瞧着连将军他并不想同你硬碰硬,你们在儿女的事情上面,一定还有转弯的机会。你们曾经是三年的夫妻,他不会对你完全的绝情。你如果想要两个孩子在身边,就一定要想法子寻一条中间的路出来。”江婉沐苦笑着摇头说:“大叔,江家和连王府联手起来,破碎了我对家的幻想。不管是江家也好,还是连王府也好,他们都有着各自理由,我不会去恨他们,也不想去恨他们,毕竟他们还是给我留了一条生路可以走。”

    东家大叔听着江婉沐的话,听到后面脸上露出微笑,他冲着她说:“你瞧你,这不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的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啊,只要牵挂到飞扬和懒懒两人的身上,你整个人就糊涂起来。你年纪小时,跟我说挣多些银两,就能保护自已和身边人。你早已实现那个目标。而你现在想要一个热闹的家,你的年纪还不大,再嫁生子或者收养与你有缘的孩子们,这些现在还来及准备进行。”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这轻松的话语,想想他话里的意思,她轻轻笑起来说:“大叔,那有你说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说别的事,单单我想再嫁生子这事情,就是天下最难的事。我想嫁一个家庭人口简单,家里人和气通情达理。最最难得的就是,我还要那人只能一心对我好,他也能把飞扬和懒懒两人当亲生儿女看待。”

    江婉沐说完这话,瞧着东家大叔目瞪口呆的表情,她更加觉得好笑起来。她自个也知道自已的这般要求,实在是天方夜谭般的要求。象和她一般大或者比她还大的男人,家景稍稍过得去的男人,他的家里也许没有正妻,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妾室和通房之类的人。而家庭条件太差的男人,也不会愿意白白的帮着别的男人养大两个孩子。

    江婉沐有了两个孩子后,她的性情也开通许多。她瞧着东家大叔的摇头神色,笑着安抚他说:“大叔,我啊,早已没有再嫁的心。这嫁人的事情,对女子来说是一桩天下最不划算的买卖。你想啊,女子到了夫家,这上要孝顺夫家的长辈,中间要与妯娌们交好,下要爱护家中的侄子之辈。当然为了一家人的安乐,这算是女子的本分。

    只是身为嫡妻的女子,她在服侍好夫婿外,还要管理好他的大小妾室通房和庶子女,稍有一个不是便是犯了妒忌大错。反正我想想就觉得头痛,我现在能养得活自已,何必再去涉那样深的水里面去。”江婉沐打量着东家大叔的神色,她可不敢再往下说去。东家大叔是一个相当开通的人,但是他也是一个有着妻妾的男人,江婉沐冷眼瞧着他的妻妾守着各自的本份。

    东家大叔瞪眼瞧着她后,伸手指着她说:“得,你还用得着我开口劝你吗?就你提出的条件,我还真找不到适合你条件再嫁的人。算了,反正你自个也想得通,我何必花力气劝你。小懒,你要是不提家庭人口简单这一条,你别的条件,连将军都挺合适,他一定会待你的两个儿女非常的好。”

    江婉沐瞅着东家大叔好好的打量他起来说:“大叔,连将军许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准他登堂入室外,还如此的帮着他说话。京城里人人皆知,连将军只是暂时有暗疾在身,所以才没有妻妾成群。他对飞扬兄妹好,那是证明他还有人性,知道不能怠慢自已的亲生儿女。我这样的人,富贵荣华的日子是一种折磨,有小家小户的日子,对我来说足矣。”

    东家大叔一脸无奈的神情瞧着江婉沐说:“小懒,你回去仔细想想你刚刚说的那些钻进牛角尖的话,别的女人都能过得日子,怎么到你的嘴里成了最惨的日子。算了,姻缘的事情历来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会不会再有好的姻缘?由不得你和我两人决定,只能由老天决定。”东家大叔说着话,打量着一脸不以为然表情的江婉沐,他伸手揉搓下自已额头,冲着江婉沐说:

    “我不跟你说那些闲事,你每次都会说一些歪道理来气我,偏偏你家大婶子听说后,还跟我说你是她的忘年交。你刚刚那些话,可不许去跟你婶子瞎说一通。”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说:“大叔,我刚刚说了什么话,我已经不记得了。”东家大叔听后微微有些恼怒,过后瞅着一脸兴味打量他的人,说:“你啊,越长大越长本事,你现在不长记性好,免得总记得一些不应该记的事情。”

    江婉沐一脸恭敬的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嘴里应着:“是,大叔说得有理。”东家大叔轻拍自已的头,看着江婉沐一脸正色的说:“得,我还真有正事要跟你说。我听掌柜的说你在楼上,还以为你手下的掌柜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还算精明知道跑来找我商量。我一上来看到你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好心开口劝慰你两句,结果话被你带到深沟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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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暗战(2)

    江婉沐微微笑着听东家大叔的话,在他的锐利眼神望过来时,她赶紧挺拔坐正身子,装出一脸正在倾听的样子。东家大叔瞅见江婉沐眼神里的不在意,他轻轻摇头感叹的说:“小懒,你手下的苏欢算得上是相当精明能干的人,只是他与东城各个东家下面的大管事相比,他还是要稍逊人一筹。他为人太过谨慎行事太过小心翼翼,守业算是不错的人选。”

    江婉沐听后一脸惊诧的神情望着东家大叔,他今日怎会如此得有闲心,竟然开口点评起她的手下人。当年她在东家大叔伸手帮她置下私产后,又愿意介绍合适的人给她当掌柜,甚至愿意与她合伙开书肆时,她已知东家大叔是一个面恶心善之人。

    这些年下来,江婉沐早已明白东家大叔当年和她合伙开书肆的用心。他是担心无依无靠的她,没有任何的经商经验,担心她辛苦存下来积蓄会付之水流。他帮着她撑下半间书店,暗示着她的身后还是有人撑腰,有人想要对她的店铺动手,先要想清楚明白。南城书肆开业后,江婉沐除去安排了管事外,别的事情上面,她从来不会出面多问一声。

    江婉沐回来京城后,最初她偶尔会对东家大叔提起店铺的事情,后来她瞧着东家大叔没有多大兴趣,她便很少提及两间店铺的人事。她听着东家大叔把苏欢和东城大管事一起点评,她惊讶的说:“大叔,我才让他当大管事没有几天,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东家大叔瞅她一眼,说:“南城书肆掌柜是我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来问我为何会知道这消息?

    再说苏欢提升为大管事这样的大事,在南城那块已喧嚣起来。算他还懂得为人处事,知道第一时间跑去书肆里跟掌柜的报一声喜。你啊,是不是到今天还没有想起要跟我说这事情?”江婉沐听他的话,脸一刹那间红起来。她还真没有想过要跟东家大叔说这事,她觉得提苏欢当两间店铺的大管事,只是占着个好听的名义,方便帮着她管些事情,毕竟木根在这些方面显得太过稚嫩了些。

    江婉沐低声对东家大叔解释说:“大叔,我本来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啊。苏欢本来就是我一间布店的掌柜,另一间布店的掌柜是我的奶哥。苏欢有经验处事周到,我奶哥初当掌柜,遇事时习惯去找苏掌柜商量。我奶哥这间面店,出了绣娘背主的事。这事情瞧着是小事,可是牵着同一块地的店家,处理起来麻烦。

    我为了他在外处事能名正言顺,顺口提升他为大管事。大叔,你从前不是也说我的眼光好,说苏欢除去出身差一些外,是一个可以值得相信去用的人。我啊,一向对经营店铺没有多大的兴趣,眼下有一个可靠的人,帮着我管那些事情,我只要对对帐本查对数字……”江婉沐在东家大叔打量的眼神下面,慢慢停止后面解释的话语。

    东家大叔冲着她轻摇头说:“你啊,说你糊涂,你偏偏是那种无心又歪打正着的人。说你聪明,象苏欢这样的人,在你的手下这么短的时间,你提升他为大管事,不管他名下管几间店,外面的人已把他当大管事看待。这样的大事情,本来需要你这个东家向同行发布消息,你偏偏象没事的人一般。好在苏大管事知晓你的性子,而江掌柜是一个实在人,他亲自以你兄长的身份,出面说明了这件事情。你啊,去南城,当着许多人的面,大叫几声苏大管事,把这事做得周全些。”

    江婉沐点头应承下来,说:“是,大叔,多谢你提醒我,我明天早上人多时去南城,当着别人的面,叫多几声苏大管事。”江婉沐说完想着东家大叔说的是这桩大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东家大叔瞧着她只有摇头的份,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她瞧人的眼光不错。旁人置疑东家没有亲自出面发布消息,苏欢这个大管事做得没有面子。

    苏欢大大方方一脸骄傲的回答说:“我的东家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子,她从来不是一个行事张扬的人。何况她提升我为大管事那日,并不是没有宣布出来,她是直接同行会的人说‘这是苏大管事,这些事情交给他处理。’‘士为知已者死,’我刚刚当了大管事,便能直接与行会人说上话,我对东家只有感恩报恩的心。说我没有面子的人,想来是妒忌我能如此得到东家重用的人。”

    东家大叔瞧着她开口说:“小懒,我从前跟你说南城这一块这几年不会太平静?这事你还记得吗?”江婉沐点头说:“我记得,你说因为有些世家名门落难后,会和我们这些人来争夺南城的生意。当日苏欢也说过这话,我来问大叔时,大叔你说我的手下都是守业本份的人,让我不要太过担心,只要继续安份下去做生意,一切都会万事大吉。”

    江婉沐说完这话后,想想东家大叔不是乱提话头的人。她一脸正色的瞧向他,低声问:“大叔,我在南城两间布店的生意,现在已经到了兴旺得惹人眼红的地步吗?”东家大叔听她的话,好笑着的打量着她说:“你那两间只想着要守成的店铺,那生意继续做一个五年,都不会做到让人眼红的地步。现在是因为你的私人原因,给那两间店铺招惹来的祸事。”

    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用心的想了想,笑着摇头说:“大叔,你又来吓唬我。我一向交往的人很少,从来也不会和人主动去结仇。两间店铺一向是守规矩经营,店铺里面的掌柜是和气生财的性子,招来的店员也是性情好的人。大叔,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能招来盯着我的两间店铺生意不放。不会是别人妒忌我一个女子,在没有依人可以靠的情况下,竟然能打理好两间店铺吧?”

    东家大叔的眼睛轻眨一下,瞧着江婉沐叹息着点头说:“小懒,原因给你自已说中了。树大招风,你眼下正是最招风的人。京城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多,江飞扬是连将军的亲生子的消息传出来,有心人很快的顺藤摸瓜查到你是他的生母。然后有关你从前的那些旧事,难免重新给人翻出来说一遍。江家人,已经得到准确的消息,他们不会放你过舒畅的生活。”

    江婉沐满脸不能置信的表情说:“江家人,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过舒服的日子?我和他们早已一刀两断互不干涉,这些年来,我从来不提他们的事情,想着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没有必要记在心上面。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凭着我自已的双手辛苦得来的。江家人,他们没有在我的身上花费什么,他们最多象养狗一样的养我长大,最后还让我让付出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来回报他们的生恩。”

    江婉沐从来不提自已从前的事情,当年她让东家大叔帮着置私产,也只是说嫡母不会容她把自已的银两带出去。东家大叔瞧着她现在的悲愤神色,他沉沉的说:“小懒,两代君上都是英明的主子,臣子们只要用心处事,一般都能安养晚年。但是我瞧过许多的名门世家和官吏家庭,全毁在后代子孙一代不如一代上面。江家,已后继无人。

    小懒,你现在所有的一切,等同与活生生的打了江家一记耳光。江家已经开始要走向落难,而他们眼中瞧不起的女子,却能活得风生水起,竟然能让连将军至今还纠缠着不放手。小懒,南城书肆他们不敢直接动手,但是你那两间店铺的生意,他们一定会直接出手抢夺。江家虽然不是经商人,可是他们家的夫人们,陪嫁里面有东城和南城的店铺。

    小懒,我得到的消息是江家有人变卖东城的店铺,而且是已经在南城置下两间店铺,还在想法子买第三间店铺,听说全拿来做布店生意。”江婉沐听后沉吟起来,原来商战已经要开始,自已却还在睡梦中。江婉沐仔细的想着自已两间店铺里的各项开支,她脸上有了兴奋的神色,她笑着说:“好,从前我是江家人拿捏死死的眼中钉,现在依旧是他们的眼中钉,却是他们要想法子对付的眼中钉。”

    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兴味盎然的神色,他轻摇头说:“小懒,江家那些夫人长年呆在内宅,她们不会同你明着来行事,只会暗自行事。她们如果明着抢你的生意,苏大管事绝对有本事应付过去。只是你要吩咐你下面的人,除去当心做事,外出时一定要小心安全。你自个和两个孩子这里倒不用太担心,楚大人早已放出风声,你是他的义妹,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谁人敢惹上你,都要先给他一个明白的说法。而两个孩子这里,没有人敢去伤了他们,连将军那般性情的人,是绝对不会轻饶任何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暗战(3)

    江婉沐午后还是赶到‘小家小户’布店,木根站在柜台里与女客人结帐,林子正笑着招呼着两位女客,有两三个结伴的女客人一脸满意的笑容走出店门。木根爹爹瞧见她略有些惊讶的迎出店门,问:“小懒,你不是早早让人带了口信过来,说今日不会过来吗?”江婉沐微微笑着摇头说:“我后来想既然已经出来这一趟,还是顺路过来瞧瞧你们。”

    江婉沐在店门口,顺手把自已手里的两包点心,交到木根爹爹的手里说:“奶爹,你一会帮我把这两包点心送到书肆和布店去,跟大家说‘大雪天气,大伙儿辛苦了,请他们用点心。’”木爹爹瞧着茶居一品的包装,笑着接过来说:“好。”他转头打量下店里面,笑着说:“趁着这时辰人少,点心还有些暖,我快去快回。”

    江婉沐望着木根爹爹快步离去的身影,她瞧着店里面的女客,这时已欢喜结帐出店门,她笑着走进去,把手里一包点心放到木根手里说:“哥哥,茶居一品新出的新花样点心,让店里人尝尝味道,大家一块长长见识。”木根笑着接到手里,又瞧着她手里提着的那一大包,他笑着对林子说:“林子,这事交给你做。”

    林子笑着走过来,他接过木根手里的点心包,冲着江婉沐弯腰行礼说:“我带大家伙一块多谢东家的心意。”江婉沐笑着点头说:“你们分着吃吧,现在天冷活多,大家要辛苦一些日子。”林子抬眼打量江婉沐脸上的神情,他笑得诚然说:“东家,大家伙都是识好歹的人,一定不会负了东家和掌柜的一片心意。”

    江婉沐听林子这话后,她一脸无语的表情瞧着他。南城这一带的东家,在生意好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做跟她一样的事情,来店铺巡察时,顺带买些名店里的点心慰劳店员们。江婉沐笑看着林子一脸兴奋神色往后面走去,她把手里一大包的东西交到木根手里,开口问:“哥哥,南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情?”

    木根笑着打量她一眼,低声说:“小懒,按理说眼下这个时节,正是生意旺时,一般的东家都不会出手店铺,至少要等到近年节时。眼下我们这条街,一夜之间,有几间店铺突然换了新东家,事前可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有一家正是我们店里三个背主绣娘做事的店。昨日,那三个绣娘给新主子赶了出来,她们求到林子的面前,希望林子帮她们说说话,能从店里接些活做。”

    江婉沐听后微微笑着叹息,当日苏欢想着宾主一回,又想着她们做活要养家,最后还是没有忍心逼得她们无路可走。事后木根爹爹抱怨过他们三个当事的人,个个的心都太软了些。江婉沐没有想到那间店铺这么快会换了东家,想来新的东家一打听这三个绣娘的来历,自然是不会肯再接收这样的人。她们竟然还能厚着脸皮求到林子头上来,那三个绣娘也是奇葩人物。

    木根瞧着江婉沐的笑脸,轻笑起来说:“林子给那三人气得说不出话,偏偏那三人还一个接一个的跟他求情。林子冷着脸直接说‘大管事吩咐下来,只要是东家的店铺,是绝对不会再接收你们做活,你们三人就死了这条心吧。’那三人是瞧着林子年纪小性子好,平日里好说话,想着她们如今这般的可怜,林子不管如何也应该会同情她们三分。”江婉沐听得摇头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婉沐瞧着木根问:“哥哥,我这一路过来,瞧着有两三间店铺门面眼生些,是不是那几间店铺都换了新东家?”木根听后点点头说:“有两三间原先做杂货的店,换了新东家后,全改成做布店。有两间布店换了东家,只把门牌换下,店面里外没什么变化。新店铺的左右店铺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跟新东家碰过面,想来是那位夫人在外置下的私产。”

    江婉沐眉头跳动一下,她瞧着木根低声说:“哥哥,没有人见过旧东家吗?就没一人知道为何这几间店铺的东家,这么突然转卖店铺的原因?”林子这时笑容满面的行过来,木根冲着他招手说:“林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几间店铺新东家的事情?”林子听这话后摇头,他想想凑近过来,低声说:“东家,掌柜,我跟你们说一个听来的事,你们听后不要太多心,我要是话说得不好,你们就当我年纪小胡说八道。”

    木根瞅着林子一脸正色的说:“有些闲话听后,还能乱说吗?”江婉沐听后反而一脸兴趣的说:“林子,我想听你说那事。”她瞪眼瞅着木根说:“得,你这么一说话,林子还敢同我们说那事吗?我们两个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很想听林子说那些事情,顺便可以跟着长些见识。”木根瞧见江婉沐眼里的兴奋神色,立时冲着林子说:“你说吧。”

    林子瞧一眼木根防备神色,他笑着对木根说:“掌柜的,我不会真的乱说话,东家是女子,我自个说话会注意些。”江婉沐听林子说自已是女子,又见到他一脸稚嫩的长相,她‘卟哧’一声笑出来说:“林子,你既然已是爷们,就痛快的说事吧。”林子这时一脸正色起的走出店门外打量几下,他重新进到店里面来,低声说:“东家,掌柜的,你听着有趣,就当一个警戒。听得没趣,就当我说来玩玩。

    小的年纪虽然小,但是这一条街上长大的人,各个东家的好坏,没有人比这条街上的老人们瞧得真。当日我进到店里来,老人们同我说东家虽是个女人,但为人实在大方。只要我用心在店里好好做,一定能等到提拔的机会。东家和掌柜的都是好人,大管事严厉些,也是肯放人生路的人。我不担心东家和掌柜的出卖我,我只担心自已多口,会不会坏了东家和掌柜的大事?”

    江婉沐听着林子转了这么一圈,还没有讲到重点,她往店里面走过去,招手示意林子跟上来,她轻声问:“林子,是不是这条街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林子听着江婉沐的话,他的眼神闪亮的瞧向江婉沐说:“东家,你也和老人们一样认为,觉得这条街上格外得不太平起来?”江婉沐听得苦笑起来,她从来没有觉得南城真正太平过,只是从前是冲着别人而去,而眼下这个不太平是冲着她而来。

    木根打量一下江婉沐的神色,冲着林子说:“你有话直说,不要转着弯子,听得我的头都大起来。”林子笑起来说:“其实象现在这般买店铺的东家,一年总会有一个两个出现。但是有些年,从来没有象今年这般,在这个时节花重银两下店铺,而且一个个全开成布店经营。老人说‘一个个东家都没有出过头,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对头。

    有些象多年前,这条街的一个东家,家中嫡子砍杀了人,与人这般结下死仇,多年后,那个仇家花了大本钱,冲着那东家的生意而来,直到别人落荒而逃时,还加踩了一脚重重的下去。眼下这情况,有些象是冲着经营布店的人来报仇一般。只是不知是那家东家或者掌柜的结下这般的仇怨,让别人花大把的银两来压垮人,到时便宜了这条街上的客人。

    街上老人们要我提醒东家和掌柜的,既然不是冲着我们店铺来,我们一定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要正面迎上去。别人可以玩了一半丢手走,东家可还要在这条街上继续做下去。”江婉沐听得轻轻叹息起来,她伸手掏出一块碎银来,直接交给林子,见到他摆手拒绝时,开口说:“你平日待那些老人家一定非常好,所以到了这时借着你的光,他们开口提醒我。这块银子你拿着,你那天请老人家喝口热茶用。”

    林子这才伸手接过银子,笑着说:“东家,多谢,有这块银子,我可以请他们喝两三次热茶。”江婉沐听后笑意盈然,心里却悠悠叹息着,如果江家的人,在眼下这般情况下,还要放手与自已进行意气之争,想来这两代之内,都不会再有能干出息的子嗣出头。她微微侧头瞧见走进来的苏欢和木根爹爹两人,他们的神色难得的严肃端正。进到店里面。

    林子立时迎上前叫:“大管事好,江大伯好。”苏欢停下来瞧着林子,对他轻语两句,林子回头冲着江婉沐和木根这边行礼说:“东家,掌柜的,大管事吩咐我外出有事。”江婉沐笑着点头,木根冲着他摆手。林子很快的跑走掉,苏欢和木根爹爹走进店铺里面,木根爹爹望着江婉沐一脸愤懑的神色说:“小姐,大管事刚刚打听到消息,是江家的夫人们买下那些店铺,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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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六章暗战(4)

    江婉沐因为有东家大叔的提醒,现时再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脸上神色镇定自若。苏欢伸手扯扯木根爹爹,他轻摇头说:“东家,晚上我去你们院子里,大家一块商量一些事情。”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我一会回去,让张家的准备你爱吃的菜。”

    苏欢瞅见到江婉沐平静的神色,他的神色平缓下来,笑着说:“好。”江婉沐打量一下木根爹爹的神色,低声说:“奶爹,有话我们回去细说。”木根爹爹深吸一口气瞧着江婉沐,他面露微微惭色说:“我要跟苏大管事多学学,他比我沉得住气。”苏欢在一旁听后,笑着轻摇头说:“江大叔,你太客气了。”

    苏欢转头对江婉沐解释说:“东家,林子在这一片认识的人面广,我让他把事情打听得仔细些。这有人经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何况这新店铺已开张几天,有些消息了也到了藏不住的地步。”江婉沐瞧着苏欢点头说:“行,你做事我放心。”江婉沐抬眼瞧瞧店里的三人,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你们慢慢商量事。”她神色轻松的出了店门,顺手招来一辆路过的马车坐上去。

    店里三人面面相觑后,苏欢赞赏的说:“东家才是真正遇事沉得住气的人。”木根欢喜骄傲的笑起来说:“她从小就是不惊不慌的样子,我都没见过她有慌张的时候。”苏欢瞧着木根的神色,他笑着说:“东家有福气,她有一个非常疼爱护持自已的哥哥。”木根听苏欢的话,一脸羞惭的神色说:“应该是我有福气,事事都要她操心照顾周全。”

    江婉沐伸手拍开院子门,刘妇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姑娘,这雪下得太大,张家的要我问姑娘,厨房里有暖汤,要你回来后,去喝一碗暖汤暖和身子。”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她往前走几步,她伸手接过刘妇人手里的东西,又从手里分出四包东西递给她,说:“这里面是吃食,你和张家的两家都有,你让你家小子把两包拿去给张家的。”

    刘妇人欢喜的接过去,笑着点头说:“多谢。”江婉沐两手提着东西往房间里走,听到刘妇人在她的后面惴惴不安的说:“姑娘,连将军现在你的房内。他午后就过来了,我不敢用力的拦阻他。连将军说姑娘知道后,也不会拒绝他进院子看飞扬少爷和懒懒小姐。”江婉沐脚步停滞一会,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江婉沐往前要行走时,突然转过头冲着正拍着胸脯的刘妇人问:“我在院子外面没有看到候着的马车,连将军是如何来的?”刘妇人放下拍胸脯的手,她走近几步低声音说:“姑娘,我听见连将军吩咐车夫,要近晚的样子再来接他回去。我瞧着连将军又换了一身新衣裳,他……”江婉沐听到后面的话,她一脸好笑的神色盯着刘妇人,她立时停下后面的话语,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姑娘,我这种乡土人家的人,又说失礼的话了。”

    江婉沐只是淡淡笑着提醒她说:“刘家的,连将军在边境时,可是见了血的将军。你在京城这么久,有些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连将军将来免不了还会来院子里,他那样的人,可容不得别人多说话。”刘妇人立时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瞧向江婉沐,轻声说:“姑娘,我晓得以后绝对不在人前人后提连将军的事。”江婉沐听着她说了一半的话后,已经惊吓得改用成方言说话,她听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江婉沐自知刘妇人一般说得都是无心之语,可惜象连皓那样的人,他可以大度当没有听到刘妇人只言片语,只是他身边的人,绝对容不下刘妇人乱说话。刘妇人听明白江婉沐话里的警戒意味,这些日子里面,在江婉沐说穿江飞扬兄妹的身世后,张妇人已经明着开口提醒过她,让她以后说话行事一定要格外检点些。刘妇人双手木然的提着东西,远远的瞧着江婉沐进了房门,直到院子外面,响起过路马车行驶的声音,她才醒觉得抬脚往院子门处行去。

    江婉沐走在房门外,深吸一口气伸手拍响房门,立时听到房内响起轻快的脚步声音。房门打开后,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一脸欢喜的瞧着她,两人叫嚷着:“娘亲(姨)。”两双小手伸过来接江婉沐手里的东西。江婉沐笑着把手里交给他们两人,瞧着两个小人儿双手提着东西。江懒懒抬头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低声说:“连将军说他没活做,他过来陪我们玩耍。”

    江婉沐已经一眼瞧到坐在桌子边的连皓,他正笑逐颜开的望过来,他穿着一身大花红袍子,这袍子的色彩实在是太过招人眼。江婉沐瞧后暗自深吸一口气,眼前这的个人打扮得如同开屏的孔雀,还好他的五官瞧上去够英气。难怪刘妇人刚刚提起他时,那眼里满是惊艳的神色。

    江婉沐闪开连皓望过来的笑脸,她的眼睛直接往桌面上瞧,瞧到摆放着的精致棋具盒,她还来不及细看下去,江飞扬已欢喜的奔过来牵着她的手,叫着:“娘亲,连将军在教我们三人下棋。现在正轮着我跟连将军下,你在一旁瞧我们下棋,好吗?”江婉沐顺着他的牵扯走了两三步,已望见桌面上黑白玉做棋子,还要那条格分明的精巧棋盘。

    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把手里的东西放进房间,江懒懒跑过来牵着江婉沐的手,她用双手揉搓着江婉沐的手说:“娘亲,你的手冷吗?”江飞扬听到这话后,他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子直接拉着江婉婉沐的手,往他的衣袖最里面塞,嘴里说:“娘亲,我衣袖里面暖和,你把手塞进去暖暖。”江婉沐笑靥如花的瞧着一对儿女,嘴里笑着说:“多谢你们两个的心意,娘亲现在要进去换一身衣裳,一会出来后,我的双手一定非常的暖和。”

    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听江婉沐这话后,兄妹两人笑着放开手。江婉沐这时向着连皓说:“多谢连将军过来陪他们三人玩耍。我暂时失陪一下。”江婉沐原本要转头时,她瞧向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说:“始儿,懒懒,你们一块去厨房通知刘家的,今晚苏爷会过来用餐,让她煮些苏爷爱吃的菜。”江婉沐笑瞧着两个小人儿点头,她感觉到连皓冷冷的眼神盯住自已,她抬眼望见那人果然黑沉着一张脸,那眼里有着明显的怒意。

    江婉沐在心里暗叹息一声,她冲着连皓直接开口问:“连将军,不知你今晚方便在舍上用餐吗?”连皓脸上的神色稍稍好看些,他转头盯着桌面上的棋盘,伸手对立着的江飞扬点点对面的凳子,示意他赶紧坐下来。江飞扬的眼光望向江婉沐,见到她微微点头后,才欢快的坐下来。江婉沐的眼睛淡淡的扫过黑白棋局,听见连皓低声:“婉沐,我自是方便在你这里用餐,其实这个冬季,我天天都方便。”

    江婉沐听得连皓的话,对着穿好外出衣裳的两个小人儿说:“始儿,懒懒,你们吩咐刘家的用心煮菜,今晚连将军在这里用餐。”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笑着点头打开房门出去。江婉沐打量一眼在下棋的连皓和江飞扬,她转头直接进到房内。连皓在江婉沐转身后,他抬眼望着她的背影。江飞扬顺着他的目光转头过去,他回头冲着连皓低声说:“连将军,我很快就能长大,一定能护得了我娘亲和妹妹两人。”

    连皓打量着江飞扬的神色,他轻笑起来说:“飞扬,你和懒懒两人不肯叫我一声‘父亲’,也改变不了你们兄妹两人是我骨肉的现实。飞扬,你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你仔细想想,我们一家人团聚,是一件多好的事情。”江飞扬皱着小眉头用力的想想后,他用力的冲着连皓摇头说:“我想不出来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好?我和妹妹与娘亲在一块过得好,娘亲有些事会和我们商量着说话。”

    江飞扬瞧着连皓的神色,仿佛怕他不生气一般嘻笑着说:“你别当我和妹妹是小孩子,以为我们两人不知道你们待我娘亲不好的那些事情。我和妹妹两人背着娘亲商量过,有父亲和没父亲的好与坏,我们两人觉得有父亲的坏处更加多一些。我们本来是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相处的,是娘亲说如果你有心待我们好,让我们不要轻易伤了你的心。

    我在你那里住的几天,你待我不错,没有強逼着我叫你父亲。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听我娘亲的话,娘亲才是真正对我和妹妹好的人,而当父亲却不见得会真正对儿女好。我和妹妹两人又不傻,我们不会舍掉对我们好的人,去讨好对我们不知会好多长久的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暗战(5)

    连皓把手中的白子放下去,他望着对面还要继续叨念下去的江飞扬,他用手指轻扣下桌面,平静的说:“你认输吗?”江飞扬扁着嘴打量着棋盘,小脸仰起说:“我还没到认输的时候。”他话未说完,已把手里捉着的黑子放在棋盘中间去,他的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连皓瞅着江飞扬小脸上的愤懑神色,他轻轻摇头说:“已经过去了的旧事,虽然站在我立场上可以说事出有因。但是在你们的心里,依然是我错得最多,我没有护住你们的娘亲,让你们受了几年的苦。我现在就是同你们说道歉的话,你们也会认为太过多余太过虚假。只要你们兄妹两人给我机会,我照旧能当一个好父亲。”

    连皓瞧着江飞扬又要张口说话,他轻声提醒说:“你母亲亲应该快要出来了,始儿和懒懒两人应该也要回来了,你难道想让他们瞧瞧你张牙舞爪的模样吗?”江飞扬愤然瞅一眼连皓说:“你好好教我下棋,我一定会赢你。”连皓瞧着气鼓鼓的江飞扬,伸手指着棋盘上的棋局,笑着说:“你败了。下棋艺需专心致志,你心乱了,已输了第一步。”

    江婉沐穿着家居服出房间,望见厅内已换上江懒懒一脸严肃神色同连皓下棋,她望一眼站在一旁观棋的江飞扬和尚明始两人,轻声问:“始儿,飞扬,还有热水,你们两人谁要沐浴?”尚明始和江飞扬听到她的声音同时转过头,齐声说:“我。”江婉沐见状笑着说:“你们两人一个个来,始儿先来沐浴。”尚明始打量江飞扬一眼,他走过来伸手让江婉沐握着,低声说:“姨,你陪我?”

    江婉沐握着他的小手,低头笑着说:“好。”尚明始立时笑容可掬的抬起头说:“姨,我要穿暖暖的衣裳?”江婉沐牵着他的手进房内,同样应他:“好。”房门关好后,连皓抬起头打量江飞扬兄妹两人说:“你们沐浴时,都让你们娘亲陪在身边吗?”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互看一眼,他们摇头后又再点头。

    江飞扬瞧着一脸不解神色的连皓,笑着说:“夏天时,我们沐浴时,不用娘亲陪在身边。现在天气冷,娘亲会陪着我们沐浴。我们沐浴出来后,娘亲已帮我们备好暖暖的衣裳。嗯,一会等到我们沐浴完后,天要是没有黑,娘亲会和我们一块动手冼衣裳。我们最喜欢和娘亲一块做活,娘亲会说些好有趣的故事给我们听。”

    连皓听后略微皱起眉头,江懒懒下了一子后,抬头望着连皓的神色说:“连将军,你象我们这样大时,你母亲亲也是这般待你吗?”连皓听后微微摇头说:“我们府里的事多,我母亲吩咐别人这般的照顾我。”江飞扬听后立时一脸嫌弃表情说:“得,我娘亲说自已的孩子自已照顾,你母亲亲好懒,不肯照顾自已的孩子。”江懒懒打量着连皓的表情,开口说:“你好可怜,你一定是爱生病的孩子,才会要专人这样照顾你。”

    江飞扬听江懒懒的话后,他同意的点头说:“我听奶祖母说‘我和妹妹出生时,因为身子不好,那时不得不由尚祖父派人为我们沐浴。后来我们两人身子好后,娘亲还是亲手为我们沐浴。’原来连将军小时的身体就不好,难怪现在你的身体还是不好。那我和妹妹以后不能惹你生气,一定要让你心情好,你一定要早些把身子养好。”

    江飞扬说完这话还和江懒懒两人交换下小眼神,兄妹两人脸上都浮现出得意的笑靥。连皓瞧着这对小兄妹的眼神,就知他们一定另有所指,他淡淡开口说:“你们认识的楚家哥哥们,他们年纪少时,他们的母亲一定很少陪着他们沐浴。不过是大家大户的规矩多些,做母亲的人事多,对孩子的照顾不用体现在陪着沐浴这事上面。”

    连皓力证他的母亲在他幼时还是相当的用心,可惜的是他说错一桩事情,楚杨氏在孩子们少时,她对三个孩子的事,是事事亲力亲为。楚杨氏在楚府不用管家,楚萧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让她操心,她的精力全用在照顾楚萧和孩子们的身上。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连皓的话,兄人一脸同情的表情望着连皓,望得他一脸狐疑不解的神情。

    江懒懒示意江飞扬不要开口,她笑着开口说:“连将军,原来你的母亲不疼爱你。我们听小九哥哥说‘天气冷时,舅母会守着他们沐浴。’”她说完这话后,转头对江飞扬笑着说:“哥哥,舅母也疼爱我们,前一阵子,我们去舅母那里玩,舅母担心我们在家里沐浴时冷,她还会亲自守着我沐浴。嘻嘻,哥哥害羞不肯让舅母守着,后来是五哥陪着哥哥沐浴。”

    连皓瞪大的眼睛听着江飞扬笑着点头说:“嗯,我和五哥哥沐浴出来,就有暖暖的衣裳穿。七哥哥说是舅母亲自帮我们烘暖衣裳。”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一脸怜悯神色望着连皓,江懒懒低声安慰他说:“连将军,你现在长大了,不用你母亲亲疼爱你。你养好身子,过了年娶一个好女子进家门,你一家人也能过得高高兴兴的。”

    连皓现在明白江飞扬兄妹两人的态度,他们分明是不认同抗拒着接受他。连皓伸手揉搓下额头,笑着说:“等天气好些,你母亲亲空闲下来,我带你们一块去城外玩。以前你母亲亲陪我去那里玩过一次,我瞧着她很喜欢那个地方,那里有许多可以玩的东西。”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连皓这话,却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瞧着连皓摇头。

    江飞扬直接说:“连将军,你记错带去的人吧?我问过楚大哥和楚二哥他们一些旧事。他们都听人说,你从前待娘亲就不好,你所有的朋友都不认识娘亲。楚家伯母们根本不知道娘亲与你的关系,他们听我说你是我和懒懒的生父时,没有一个相信,人人都认为我说胡话。”江懒懒望见连皓眼里的失意,她有些不忍心的轻扯下说话的江飞扬,她低声说:“连将军,你别气哥哥这样说你。娘亲跟我们说‘父母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儿女的身上。’

    我和哥哥知道你什么都有,而娘亲只有我和哥哥两人。舅舅和舅母都是娘亲认来的亲人,舅母和娘亲那次说话时,我和哥哥们正好站在门外,我们听到舅母说娘亲,不能放我和哥哥跟你走。她说娘亲从小看着有父有母,其实跟无父无母的人一样。后来五哥哥和七哥哥把我和哥哥強抱走,他们不让我们去打听娘亲的事情。五哥哥说‘既然是娘亲的伤心事,做儿女的就不能再伤一次娘亲的心。’我和哥哥不跟你走,我们要跟娘亲。”

    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紧牵着对方的手,第一次两人明白得向连皓表达出自已的心愿。连皓微微闭上眼,他再睁开眼睛时望见兄妹两人眼里的紧张神色,他轻笑着说:“我没有想要抢你们走,别人有父有母,你们同样可以跟着父母在一块生活。我不会伤害你母亲亲和你们,也不会再允许别人来伤害你母亲亲和你们两人。你们年纪太小,有些事情,等你们慢慢长大,就会明白爹爹从前因为太年轻,才会做错误决定。人生有许多的不得已,爹爹愿意从现在改过。”

    江婉沐在晚餐前,已感觉到江飞扬兄妹和连皓之间的关系缓和许多。三个孩子欢喜的走出房门往饭厅行去,连皓紧跟着他们三人的后面。江婉沐特意磨蹭得留在最后面,可惜她行出几步后,见到连皓停下脚步等在前方。江婉沐不得不行上前去,听得他开口问:“婉沐,你有没有收到消息,江家人在你的两间店铺那条街上,他们有意收购了几间店铺,专门做布店来抢你店铺的生意?”

    江婉沐抬眼望着连皓,见到他轻笑起来说:“江家人的动静大,自然惊动了有心人。我今天从尚家药草院回去,就得到别人专门送来的消息。你别怕,江家人有银两,我的手里也有银两,我明日就送来给你,不够我可以找人借,一定能撑得起你两间店铺的生意。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想来你的掌柜们懂。江家人如果敢暗着来对付你们,我自然会出手对付他们。”

    江婉沐怔忡些许后,她转瞬间垂下眼睫毛,遮蔽住眼里的动容。连皓停在原处等着她回答,江婉沐轻轻摇头;略有些感叹的说:“东家大叔今天同我说了,苏大管事也觉察到不对劲,一会用完餐后,我们会好好商量下后面的事情。我只是没有想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已是陌路人,他们还是无法容下我。我不怕他们明着来,我只担心他们暗自来,伤害店里的人。我的两间店铺经营下来,一直做得是本份的生意,与客人们结得也是善缘,这些年有了自已许多熟客,不担心别人抢生意。

    大家安份做着各自的生意,尽心做好大家都有饭吃。他们如果一心要冲着我来,用那种低级方法来排除异己,最终他们只会损人不利己。我在一旁等着瞧好戏,希望他们能演得长久一些。”

    第三百五十八章暗战(6)

    连皓听到江婉沐没有明着拒绝他的好意,脸上已露出灿然的笑意,他听着江婉沐后面的那些话,认同的点头说:“江家世代以书香门第自称,娶进来的女子,大多数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单靠着她们在内宅的本事,未必能撑起店铺的生意。”

    江婉沐听着连皓的话,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东城许多的店铺,背后的东家就是名门世家里面的夫人,那些妇人同样把店铺经营得风生水起。江家的人,是不可能做那种把银子白白往水中抛的事情,他们一心想让她难过撑不下店铺,那就一定会使出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江婉沐瞧着连皓打听说:“连三爷,你可听说是江家那位夫人出面来应付我?”连皓瞧见江婉沐眼里的兴奋神色,他有些诧异的瞧着她,开口:“面上是由江温纶的夫人带头,听说这一辈的在京中的几位夫人都出了份子。”江婉沐听着‘江温纶’三个字想想后,笑着点头说:“哦,原来我活得好好的,还得罪了江家这么多的人。他们用一家族的人,来对付我这么一个人,如果我输了,我也会赢得满堂彩。”

    江婉沐瞧见连皓眼里担心的神色,她笑逐颜开的冲着他说:“连三爷,如果我赢了,我以一人之力斗垮一个大家,江家人到时如何应对一城人的眼光?这一仗,我要用心打,不为任何的人,只为了自已,我要痛痛快快的出一口恶气。真好,他们主动送上门来让我出气。”连皓瞧着江婉沐如同松懈下一个大包袱般轻松自在的笑容,他嘴角跟着弯了弯。

    江婉沐没有在意连皓脸上的神情,她笑着大步往前走。江家人既然愿意送这么一个好机会给她,她也不会介意来与江家人做一次彻底了结。她的心底盛满了兴奋劲,她对布行一直有着许多的好想法,只是碍与自已定下求稳的目标,不得不忍下心里的种种冲动想法。

    她从来不愿意去做那些标新立异的事情,就是担心太过出风头,无意中招惹来许多的同业同心打压。眼下这个机会正好,她在被压迫中</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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