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把剪子向她行来!她的呼吸急促,突兀的想法瞬间飙进脑海,他要谋财害命了,他要杀掉她了,他要找个会易容的女子乔扮成她,将童家的半份家产吞进肚子里————
"全天下最迷人的财富在哪里?在别人的口袋……"黎育岷甩着一把银票。
"天底下最好发的是什么财?女人财。"黎育岷亲亲满箱子金黄澄亮的金条。
"娶一个有钱的老婆,少奋斗三百年,子子孙孙无忧无愁……"黎育岷一手抱儿子一手揽美妾。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终日只恨聚无多,娶对老婆全得了。"在剪子贴近她脖子那一刻,童心狠狠闭上眼睛,暗忖:她死定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出现,但耳边出现一声喀擦、再一声喀擦、再喀擦喀擦喀擦……好奇心战胜恐惧,她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扣子几时招惹他的恨?拜托,那不是普通扣子,是南珠呐,一颗颗晶莹剔透、圆润光滑的南珠就这样掉落地上,滴溜溜地转着,要是紫袖看见,要心疼死了。
"你这是……"
"相公本不解娘子为何要寻剪子,原来这样做……别有一番情趣,多谢娘子教导。"
随着话出口,最后一颗扣子落下,童心胸前一片微凉,她看见自己的红色肚兜!
黎育岷眯了眯眼笑容更深,因为上头绣的不是牡丹祥云而是绣了四句诗。
他轻轻念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妩婉及良时。这是……夫人的心声吗?"
听见这些句子,童心的脸轰地炸出透红。紫袖……好个背主的紫袖,谁让她在肚兜上头绣这个?太闲吗?想展现满腹文采吗?她又不是没给她们纸墨笔砚,为啥在主子的肚兜上作文章?此刻她的额头横横竖竖满是黑线。
童心暗暗发誓,就算明天紫袖不心疼,也定要教她肉疼一把。
"不是,我的绣工不行,衣服全出自紫袖之手。"对,她就是不公平,她不允许婢女出卖主子,却允许主子出卖婢女,并且出卖得理所当然。
"这是紫袖的自作主张?"他缓声问。
该死的声音、该死的低沉,也该死的诱人。
"对。"她点头点得头昏脑胀。
"那么如果让娘子来绣,娘子会绣上什么?"
"绣……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狠狠咬牙,她说得豪气干云,却惹得黎育岷笑意不歇,这个妻子太有意思。
他摇头,啧啧两声后道:"真真是太糟糕了。"
"哪里糟糕?"
"这座阴山,为夫今晚还非渡不可。"
下一瞬,黎育岷打横将她抱起,两人双双落入红被中,事前没通知、事后不交代,他的吻就这样朝她封下来。
他慢条斯理,控制得宜,反观"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童心,却被无数个教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给弄得全身哆嗉,所有的知识全化成重复的两个字————天呐、天呐、天呐、天呐……
他的吻从她唇边往下滑,每个落点都让她胆颤心惊,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胸膛跳出来,他是个不懂得体贴的,也不管她是不是快要抓狂,依然在她身上烙下一串串心悸。他的唇是热的,呼吸更热,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带出一股醉人酒香。
她敏感极了,微微颤抖,脸热身更热,皮肤上凝起一颗颗的小小疙瘩,她轻轻闭上双眼,似乎有种失重的感觉。
他俯下身,一手轻揉她胸前丰盈,却含住另一边的小巧嫣红,唇舌并用,吸吮舔弄,将她化成一池春水,喉间发出无力的呻吟声。
天旋地转,身体像被漩涡给席卷,帐顶上的花纹和结带震动着,像是风吹过的水面。
双喜红烛,烛心结了花,啪地一声爆开来,烛焰陡然一高,又缩了回去……
他狠,他身子强健,他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童心在入睡前,满肚子全是恼恨,以为是白面书生,原来是玉面侠客,以为怜香惜玉、予她一方林荫,却是雨打艳丽落英缤纷、一树梨花压海棠,他在这个晚上,一口气横渡阴山不打紧,还来来回回攀登好几遍,真当是春游还是练武功呐?
苦啊、恼啊,她真不明白,好端端的干么嫁人,拿着嫁妆离家出走不是更轻省?黎育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软香在怀,幸福常在。
人人都说祖父眼光好、看事透澈,他从来都当是旁人的阿谀之词,但这回他完全同意这句话,祖父英明!祖父伟大!祖父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七章 有人觊觎嫁妆(1)</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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