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再也不天真

第一章 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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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年憧憬了好久的大学生活已然到来,陈永怀心中自然是怀有诸多不可告人的期盼的。长达两个多月的死气沉沉的休息使得陈永怀厌倦了家里的一切。那该死的高考将陈永怀的世界变得昏暗,以至于他到了拥挤嘈杂的车站竟感到那么一丝的不自在。

    车上附近座位也有个去徐州上学的学生,却是个低眉顺眼姿色平庸的女生,皮肤还有点黑。陈永怀瞥了那女生一眼便兴致缺缺,任由他妈跟人家家长一块交流寒暄,独自个儿闭目养神。

    上大学怎能没有手机!但是陈永怀的父母并没有考虑制定这项计划,倒是舅舅送了他一只htc旧手机。陈永怀当年也是使用过mp3、mp4的准时尚达人,所以对于这种电子产品亦是有所了解,所以对这只手机的评价仅仅为聊胜于无,也自然没有玩的兴致。

    一觉醒来还没到徐州,陈永怀百无聊赖,双目瞅着窗外,耳边听见有人骂道:“xxx,高速公路不走,非要从下边走,xxx,原来是在送货,xxxx,干着挣钱去圆梦园呐!”(以上xxx均为方言骂人的话。圆梦园是陈永怀家乡所在县级市西边一片人家最终的归宿。)就在这个点,陈永怀生平终于看到了一只活的骡子了。其实那只四脚怪物到底是不是骡子陈永怀也没有底,但是那厮再怎么看也不像是马,根本就没有马标致,好像有些呆头呆脑的。但是,那牲口体型比较大,略微有些狰狞,长相绝对没有驴慈眉善目。好吧,暂且当它是骡子吧。

    话说除了家禽猫狗猪羊,其他牲口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已不多见。所以说,当年一伙人去看养殖场的奶牛尚且算得上是件长见识开眼界的大事。然而提起牲口,陈永怀总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个片段:阴天,远处一只庞然巨兽在田间漫步。现下想想那怪兽应该是头耕牛,但是它的体型在印象之中却是那样大得离谱。大概小时候的记忆大小比例框架跟现在的不一致吧。陈永怀心中纳闷道:还说人的大脑是台异常先进复杂的计算机,连比例都不先统一一下,看来先进程度有限啊......忽然他又觉得这话不大妥当,大有骂自己的嫌疑。终于,陈永怀意兴阑珊,继续合眼养神。话说这年头将闭目养神、入定、休息、歇一下变成冬眠的人还少了?所以说,陈永怀再次睡着了也是可以原谅的。

    精神不好的人懒得多动脑子,一旦不动脑子了,若不是在发呆,那就是已经睡着了。这是不算很畅快的一觉——在长途汽车上睡上五个钟头任谁都会浑身酸疼的。陈永怀从迷糊中渐渐清醒,忽然意外发现,车到站了——徐州汽车南站到了。

    陈永怀和他妈拎着相当沉重的行李,对照着录取通知书上所附地图挤上了20路公交车。本以为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气还没喘匀,就已经到学校地头了。好吧,这个校区的交通状况很不错嘛......

    到接待处的学长学姐们那里询问了下入学流程,却偷眼瞄了瞄漂亮学姐们的细长大腿,些许白花花的,些许黑丝诱惑。看来大学生活确实如想象中那般精彩啊?罪过罪过。

    然而,陈永怀抬起沉重的头想宣告一下自己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时,却发现周围的建筑颇为沧桑。最为诡异之处却是:那沧桑破败之中竟然没有历史文化沉淀的味道!陈永怀开始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怕是未必有想象中那般阳光灿烂了。随后,那低矮的宿舍、龟裂的操场水泥地、斑驳的教学楼墙壁、略微生锈的铁架床、渐渐散去的漂亮学姐们......无不昭示着这里绝非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反倒是有些像个骗局了。嗯,食堂灰色水泥粉刷的老旧外墙上的爬山虎倒是挺有诗意的。仅此而已。

    211宿舍里有个男的在推销高中时段很受欢迎的。但是,陈永怀跟英语的仇怨是很深的,以至于他看到那位不是很帅的推销员时有股将其扔下楼的冲动。

    “同学,订报纸吧?,内容很不错的。你们高中的时候都订过,都很了解的。”那厮一副“你懂得,不解释”的表情,却眼放绿光,紧盯着陈永怀跟另一位他室友管峰。

    管峰倒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是陈永怀他妈却是很感兴趣的。为了照顾母亲的想法,让她安心回家,陈永怀很不甘地订了一份报纸。

    徐州的菜是很辣的,对于一个泰州人来说绝对是这样。颜色搭配还行,价格也不大贵,味道还挺适合陈永怀的口味。吃过午饭,陈永怀就让他妈回家了,反正一般来说,只要留足了钱,其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宿舍总共六人,既然有缘聚到了一起,那自然得开始互相介绍一番。邢强:徐州本地人,城里人;管峰:淮安人;顾津安:连云港赣榆人;许驰洋:南京下关区人;陈永怀:泰州泰兴人;李鑫:盐城滨海人。学校在刚开学要收集学生家庭信息,却见陈永怀眉头微皱,很不情愿地写上了父母的职业“务农”。虽说他父母是贩粮的,但是仍然有部分时间用于务农。再者说来,贩粮这项工作似乎属于个体商户。但是问题在于这项工作没有证件,仅仅属于国家经济中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组成部分。唉,说不出口啊。忽然瞄到顾津安同学的相同空白上填着工程师,一时间大为欣羡。

    却听一旁管峰纳闷道:“小顾啊,你爸不是承包队上盖房子的么?”

    顾津安理所应当的回了一句:“管他呢,盖房子的人的职业性质说好听点不就是工程师么!”

    好吧,包工头可以叫做建造工程师,那粮贩子或许就可以称为乡镇级粮食调度站站长?

    军训是相当形式化的一项保留活动,相当无聊。一个个或胖或不胖的女生穿上了难看的军装,容颜一下子不那么突出了。好吧,由于陈永怀眼睛近视,正常情况下,离远一些看到的姑娘们的脸都是比较赏心悦目的。但是三四天下来,再靓丽的白雪公主怕是也是变得接近似于灰姑娘了吧?

    在这无聊的秋天,夏日阳光的威力尚未散去之际,211宿舍里传出了喜讯:小顾同学对于第n+3纵队一姑娘一见钟情,不可自拔。经好事者研究发现,那名姑娘分属于旅游管理3班,名唤小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小顾同学的具体大胆行动是从一瓶饮料开始的。饮料到底是雪碧还是可乐或者是康师傅矿泉水都不重要,重要之处在于小顾同学一咬牙不知从什么证件上撕下了他的一寸大头照趁着小蔡同学不知所措下意识接过饮料时塞在她的手中......

    话说那时正在流行一部电视剧,有句经典台词说得真好——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话说小蔡同学很快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下清醒,矜持了好些天酝酿情感,突然化身为冰雪女神,用了寥寥数字将小顾拍晕——“我们不合适。”

    这些天陈永怀当真很无聊么?是的。原本他从丁娅妈妈那里得到了丁娅的手机号码,然后自然想象了番浪漫的青春校园故事。接下来的收获却是一张传说中的好人卡。好吧,天一下子冷了好多。

    陈永怀不死心,纠缠了丁娅一番,最后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手。老交情在这种烦躁中一点一点的消磨完了,实在是不值得。记忆中的深情一下子变成了遥远的模糊印记,甚至都不大真实了。

    军训的教官都是军人,貌似个个精悍。原本还可以用更加华丽的形容词来形容教官们的,但是他们其中却有一位除了声音洪亮其他似乎毫无特色的黑胖子......

    对于大学军训,陈永怀的想法与高中时颇为雷同——无聊无趣。话说走正步、列队走、跑步走与当年并无不同,嗯,包括晒太阳。传说中的投弹、实弹射击什么的依旧埋没在传说当中。大失所望啊!

    在坑坑洼洼的操场水泥地上走来走去跑来跑去,步调整齐的一支支纵队士气仍是高昂,口号喊声依旧响亮。或许这帮子同学们还没成熟,比较单纯,没有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可能是因为管理学院女生太多了导致雄性激素超量分泌?

    据说徐州有军区,有军用机场,学校不远有火车道汽车站......总而言之,学校所在地域并不好,某些特定时段噪音很大。比如说午夜,飞机高速飞行时与空气的摩擦声;比如说午睡时间,火车轰鸣;比如说休息时间,隔壁不自觉的混蛋吵得要死......真是令人相当烦躁啊!

    或许所有的学校都是这个德行?不大可能吧?陈永怀对学校的满意度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心情更加是糟糕透顶。好吧,小时候憧憬过的大学生活确实令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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