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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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站在艾默里后面，冲着囚室里的小男孩喊：“2504，快从桌子上下来，又有大人物来看你了。”
艾默里注意到了那个“又”字，就看到2504转过头，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挂着泪水，还是肥嘟嘟的脸颊上也布满泪痕，他那几颗小乳牙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不断抽泣。
这孩子的身板很瘦小，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是新做的，但他头顶扣着的那顶咖啡色小帽却有些褪色了。
小男孩从小木桌上爬下来，其间被磕碰到了好几次，但他依旧一声不吭，艾默里看见他的小腿上有几处淤青，他有些胆怯的靠近狱门，头一直低着，偶尔眼睛向上瞟瞟。
“2504，教过你多少次了，要向先生们打招呼，你这种冷淡的态度真是没礼貌。”狱卒不满的教训小男孩，但这句话总让艾默里觉得怪怪的，告诫囚犯有礼貌，他们是在向权贵推销囚犯吗？
小囚犯双手背后，像是被人逼迫似得，一脸不情愿的抬起头，那瘪起来的嘴，让他看起来委屈吧吧的。
“先生……您好。”小囚犯哽咽着说。
艾默里装模作样的点头，却是一脸忧郁的紧锁眉头，刚才小囚犯抬头的那一瞬间，那对眉眼总让艾默里想起巴伦的模样，难道巴伦的弟弟这么小吗？
艾默里蹲下身子，平视一脸委屈的小囚犯，和蔼又不失威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说的是进来之前的名字。”
小囚犯刚准备回答，就被狱卒制止住了。
“先生，底里斯狱的囚犯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但凡是进了底里斯狱，就会被抹去原籍，名字连同个人都会被王国注销。”狱卒解释道，但这个解释让艾默里感到莫名其妙，他怎么不知利比斯特有此种律法。
狱卒见他疑惑，便让小囚犯离开，带着艾默里离开囚室边走边说：“如果大人物们觉得某些囚犯有趣，底里斯狱还保留了这些囚犯的资料。”
他把艾默里引出关押囚犯的地方，两人走上回旋的楼梯，来到了一间透光性很好的小阁楼，这栋阁楼上堆满了文件资料，一个红木书桌摆放在窗户位置，书桌上摆放着办公印章还有一些女人的私人物品。
而狱卒丝毫没有觉得羞耻，他从红木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艾默里，文件上赫然印着2504这个编号。
艾默里打开文件，文件上写着：
2504：加文吉特尔，因偷窃罪被奥威尔侯爵检举，关押底里斯狱，二十年。
自从看到加文这个名字，艾默里就清楚自己找到巴伦的弟弟了，只不过二十年刑期似乎有些奇怪，底里斯狱不是只关押死刑犯和那个永不赦免的犯人吗？
艾默里向狱卒问了这个问题，狱卒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给艾默里翻出文件背后的手谕，那是一封奥威尔侯爵的亲笔信，关押在底里斯狱是侯爵的命令。
“哎，真是糟糕，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生活在牢狱里，真是让人不忍呐。”艾默里叹道，狱卒却直接接话了，“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被接出去了。”
“你说什么？”艾默里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
狱卒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呃……已经有几位大人物……想要把2504接出去了，我们现在还在协商中。”
“协商？接出去？”
“是的，正在协商。”艾默里爆发的气势令狱卒心颤。
“其实就相当于售卖囚犯，是吗？”艾默里的语气极为低沉，心中压抑的怒气令他烦躁，不过看着狱卒下的不断冒汗的额头，他还是放缓了声音，顺着狱卒的意思说下去：“其实，我刚才生气是因为我还没有参与协商。”
听到这句话，狱卒亮了眼睛，问道：“您的意思是……你也想要……”
“对，我也想要参与协商。”艾默里胸有成竹的说，似乎对那个小囚犯志在必得，“虽然小孩子麻烦了些，但是我和他还是很投缘的，况且那还是奥威尔侯爵送进来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的身份。”
听了艾默里肯定的话，狱卒长舒一口气，脸色也雀跃了许多。
“许多大人物都和您是同样的想法，而且大家都猜测，那2504是奥威尔侯爵家的私生子，想想能让奥威尔家的孩子做自己的奴隶，也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您说对吗？”
在狱卒的絮叨中，艾默里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曾在利比斯特王城时，他就听说过某些贵族买幼童来做奴隶，至于那些奴隶用来做什么，艾默里就没在了解了，毕竟各人口味不同，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只是他还是隐约有些担心。
“那加文吉特尔是否和那些大人物近距离接触过。”
狱卒还以为艾默里担心那些事，拍着胸口向艾默里保证说：“这您尽管放心，协商未完成，我们就不会让2504有任何损伤。”
艾默里满意的点头，拍着狱卒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这人最讨厌用鞭子抽打奴隶，因为鞭子留下的痕迹消不掉，但是大多数人都会虐待奴隶，那看来，2504我是非买不可了。”
狱卒应和着笑道。
人嘛！还是应该戴上假面具，甭管他口中说了什么，有些事情还是点到即止就好。
狱卒趴在红木桌子上给艾默里写了一张邀请函，盖上底里斯狱的章子，恭敬的递到艾默里手中，邀请函上面写的协商时间是一个月后。
“还要等这么久？”
“您先别急，一个月后底里斯岛有趣事发生，那时候许多国家的大人物都会过来，只有在那种环境下，协商才会更有意思。”
狱卒恭敬的送走了艾默里，离开底里斯狱的路上，艾默里的心很沉重，有时候交易很简单，交易物品却很荒唐。
正当艾默里烦躁的踢着石块时，眼前突然略过一抹倩影，倩影闪身进入隐蔽的小巷子，艾默里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那个女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