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齐泽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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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者法则？”
齐泽感觉到自己喉咙发干，他一边盯着这个匕首女，一边对这个陌生名词表示出了充分的不理解。老实说，他还从未遇到除了他家族以外的异能者，看到这个人的第一反应除了警惕和惊悚外，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安心。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安心的时候啊，来意不明的家伙刚才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
女生依旧依然居高凌下的俯视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中只能看见一双蓝得沉郁的眼睛：“不知道么，你是放逐者？”
很好，看起来能交流，有戏。
“呃，我倒是想拜托你先解释下这是个什么情况，”齐泽指了指和干净地板格格不入的蓝色光点，露出友善而无辜的笑容：“你刚开的结界？”
“…….”
依旧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齐泽都怀疑这张脸是不是得了什么面瘫，肌肉无法正常运作。
女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提起匕首又走了。齐泽这才注意到，除了那把边缘呈锯齿状的蛇形匕首，她的腰后还绑着一条黑色的鞭子，鞭身上爬满了红色的裂纹。
看来对方是对他没有杀意的，齐泽眨眨眼，起身就追上去：“佩同学，等我一下啊，至少告诉我这学校是个什么情况啊！”
女生站住了，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追上来并肩的齐泽
“异能者法则第一条，不得干涉他人的狩猎区。”
“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才放你一条生路，别跟着我，碍事。”
她和齐泽差不多高，却喜欢垂着眼说话，漆黑浓密的睫毛在蓝色的眼睛上投下扇形的光影。鼻梁挺直，嘴唇形状优美，面部轮廓柔和又精致。
距离这么近齐泽才发现这个人的面容似乎和白天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总体来说，和白天那平庸得让人记不住的第一印象来比，现在的佩虽然阴沉些，却极其富有辨识度。
第一印象的失误吗？
还是某种混淆视听的术法呢。
心理这么推测着，齐泽双手合十，露出一个讨好意味的笑容：“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看我都被卷进来了。佩同学，你就帮我脱个身就好。这样我也不干涉你狩猎区了，也不妨碍你，一举两得。”
待在别人主场是得认怂，多年生存经验告诉齐泽就该这样。
女生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转身就走：“这里不是我的主场。”
“你刚不是说是你狩猎场吗？”齐泽锲而不舍的跟着在一边追问：“怎么又不是你的主场了？”
“异能者法则第二条，不得随意窥视其他异能者。”
“这样啊，那佩同学，这结界里有什么？”
“.……”
“佩同学你别离我这么远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好害怕啊。”
“…….”
厚脸皮果然是催生下文的第一生产力，就算妹子根本不想理你，也能表面上维持交流。
两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行走，齐泽聒噪的的声音和脚步声半封闭的长廊里回响。他们走了好一会，在这条走廊仿佛被无限拉长，任他们怎么走，尽头那扇玻璃窗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阳光投进室内的面积倒是开始增大，太阳西斜导致窗子下的光影被无限拉长。
佩面无表情的听他说话，眉头微微皱起。那把蛇纹匕首插在腰间的匕首套里，手一直没有离开过腰侧。
齐泽说话的间隙从旁边看去，佩额前碎发在眼睛前留下晃动细碎的阴影，在白皙过分的脸庞上分割出明显的明暗界限，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其实这么看也是个养眼的妹子。齐泽自我安慰。比起和曾子建那个糙汉一起见鬼，和妹子一起见鬼比较赏心悦目。
然而这个慰藉在穿过一个楼梯口时消失了。
只是在那个转角张望了一瞬间，身边的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没有一丝预兆，凭空消失。
整个走廊被落日的阳光铺染得金灿灿的，地板上都闪着光。光亮聚集处是太阳在地板上的倒影，一团赤金似的灼眼。齐泽回头看去，笔直的线条分割出整齐有序的空间，白色墙壁和瓷砖都晕染着统一的暖色调，整条走廊和谐又寂静。
只有齐泽一个人。
然而留下的一人并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齐泽一改之前的散漫，慢慢蹲下来，从鞋底抹了一点尘土在地板上。细小的灰尘刚在地板上留下一点污痕，立刻就消失了。
他这才长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违和感的来源。这个空间过于干净的原因，所有存在东西的痕迹都被这样抹去了。
从一开始，这里就有一个未启动的独立空间，虽然是参照现世生成，却与现世互不干扰，说是平行时空的空间也不为过。那个转学生出于目的打开了这个空间，打算之身一人进去，没想到把同为特异体质的自己卷了进去。
齐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然而严重的违和感和寂静让他意识了过来。说是这个空间是结界也行，只是不同的是结界可以由人设置，而这类空间不是人为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佩说这不是她的主场，原因是这个空间不受她支配，空间有它自己的法则。
到目前为止，根据齐泽的推断，这个空间的法则是“不变”。
想到这里齐泽忍不住想抱怨了，把这种地方当做狩猎场，没准就被抹杀在里面了啊。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主场，就该谨慎点啊。
“本来还想多少能够把个人带出去，结果还是搞丢了啊。”
懊丧的挠挠头，齐泽起身，从袖口里再度掏出折叠刀。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非得多管闲事，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安慰自己：就算回去了也是陪曾子建去试那个估计不存在的鬼，还不如在这里和妹子带着。
刀套上的浮雕微微抬头，细密的纹路从被磨花的表面上浮现出来。浮雕慢慢脱出刀身，变成透明的小龙缠在自己手腕上。
齐泽生存法则第一条，一切以自己命要紧。
齐泽生存法则第二条，妹子的命也要紧。
齐泽从袖子里找出第二张纸人，对着薄薄的纸片吹了一口气，纸人颤颤巍巍的动弹起来，浮在空中。小小的纸人动了动扁平的头，做出一个困惑挠头的动作。
“拜托了，带我去找刚才那个女孩。”齐泽双手合十，对纸片人微笑着央求道：“要快点啊，天黑了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