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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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还要迈出门，去阻止和苦，下一秒，我就出现在了这里，拥有着高大灌木的公园，那边高耸入云的钟楼，还有人来人往的广场，怎么看也是光明塔集会，也就是说，在短短的一瞬间，我就经过了时间和空间的双重变化。
我看向人群那边，莫特里尔究竟是哪一个呢？
不知道，认不出来，这可犯了难了，不过和苦出事情也是在昨天的事了，已成定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顿时失去了方向。
“莫特里尔老师！莫特里尔老师！”
远远的听到了一个熟悉声音，乍一看，莫娜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应该是发现了和苦出事，前来找莫特里尔的帮助的，这也正好是方便了我，我从灌木中挤了出来，果然是看到了一个留有大胡子，德高望重的老爷子迎了上去，他应该就是莫特里尔，和苦和甘风的老师。
“怎么了，喘口气，慢点说。”莫特里尔关切的问道。
“和……苦，和苦出事情了，老师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说着便扯起莫特里尔的衣服就往外跑。和苦出事情了，但是根据教父的叙述，和苦会在到达之后昏迷一天，这一天的时间甘风等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果现在告诉莫特里尔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就可以在和苦还没有醒的时候赶回村子，将损失降到最低，说不定还不有人存活下来。
这时莫娜拽着莫特里尔已经跑出了大门，我赶忙跟了上去。
然后，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没错，时空又一次变化了，我揉着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抬起头却看到了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漆黑的，鲜红的血液混合，流淌的到处都是，尸横遍野，但是几乎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到处都是碎肉，没有死去的人也已经被同化，变成行尸，村子里只能听到行尸喉咙的呜咽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昔日生机勃勃的村子，就这样变成了人间炼狱。
和苦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老李捂住了莫娜的眼睛，但是仍然能看到从指缝间流下的眼泪，我的胸口也阵阵发闷。
“咳，同仁们，准备陨星灭魔大阵吧，这个村子已经不可能有活人生存下来了，火葬了他们吧。”莫特里尔一向沉稳的声音，在见证了自己生活多年的村子变成现在这幅景象后，终于也变得阵阵颤抖。
村子就要被毁了，但是没有人出来阻止，可能大家都从心底中都不想承认面前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村庄就是他们从前的那个其乐融融的圣裔村，那个欢声笑语的圣裔村。
几位魔法师围绕着莫特里尔画出的魔法阵站成了一个圈，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到了阵法之中，慢慢的绝望之火从中溢了出来，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投影到了圣裔村的正上方，无数火球像陨石一般陨落，圣裔村陷入了火海。
就让这洗净罪恶的火让圣裔村重生！我心里恶狠狠的说。
我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感受着这撕心的疼痛，那不是我的，那是站在这里的甘风的本来感受，那是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的和苦的本来感受，那是嚎啕大哭的莫娜的本来感受。
绝望。
周围的一切渐渐淡去，我又回到了那个阴湿的洞窟。
“你都看到了？”已经在旁边站了许久的教父，语气平静，但是仍然难掩饰住声音中的悲伤。
“嗯。”我抹去了眼角流下的泪水，回答道。
“我解析了这个阵法，的确是我那个时代之前设下的，但是这几块水晶却是后来设下的，这个阵法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古人用来炼尸用的，将行尸注入吸血鬼的血，从而生产出那种无眼无鼻的怪物，研究死灵术的人大多最后都变成了疯子，我们也无从判断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他死了之后，阵法仍然在运行，直到我打开了那个出口，将之前生产的怪物一股脑全都放了出来，随后被陨星灭魔大阵全部轰杀，被设置在地底的阵法也躲过了一劫，在那以后继续生产着那种怪物，那时候我已经出门在外，甘风发现了这个阵法，明白了阵法效用，却无法阻止它继续运行，他将召唤出封印水晶，自己化为封印，封锁住了这个阵法。
而后，我们就来了，大水晶出现裂纹，化为封印的甘风的一部分记忆以魔法波动的形式传达了出来。”
教父抚摸着那块黑色的大水晶，就像是昔日的挚友，他们以这种形式又见面了。
“我也是傻，在成为教父回来封印入口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的以为没人发现，自己却没有发现甘风却已经在这洞窟中不知待了多少岁月。”
我看着教父暗自神伤，心头也不知涌上了什么滋味，世事无常，半神也无法完全摆脱尘世的情感。
“不对，”我突然想到：“教父，如果甘风不能封印这个阵法，那么为什么他不去找莫特里尔来解决这件事情呢？即使找不到莫特里尔，当时还有那么多有名的大魔法师，他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呢？他是莫特里尔的弟子，任是谁都要给几分情面的。他为什么非要牺牲自己来封印呢？”
教父沉默了，的确，这个漏洞太大了，没有人会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想了又想，终于说道：“如果他逼不得已必须要牺牲自己的话，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这个阵法太过强大，强大到只有活人祭祀才能封印，这种情况在死灵术中很常见，不足为奇；第二种情况……他出不去，无法求援，在面临着毫无意义的死去和牺牲自己完成封印之间选择了后者。”
教父顿了一顿，换了一种警戒的语气：“这两种可能，前者的可能性居大，甘风生性善良，不愿牺牲别人，但又要达到目的，只能牺牲自己；但是如果是后者……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了，这个洞穴似乎不像是眼前这么平静。”
我被他森然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但随即又想到教父的身手不凡，怎么着也不会出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神之力只有在苍穹之下，神明的注视之下才能发挥力量，这里是地底，半神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能活的久点的普通人而已，我的魔法水平在那场灾难之后就止步了，所以肯定没有甘风的水平高，如果他都被逼入绝境，那么你也别对我抱多大希望。”
“你是想说，我们怕是要死在这了？”我真的是恨得牙痒痒，为了还个人情把命给搭进去了，这笔生意真的是血亏。
“也不尽然，毕竟这种情况是小概率事件，只是尽早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过现在更为紧要的事情是，”教父转头看了一圈：“格力哪去了？”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也四下转了一圈，尤其是他原本坐着的那个位置，哪里还有格力的踪影，我一摸腰间，果不其然，手枪也被他抽走了，看样子还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给我留了一条命。
“这可不妙，万一他误打误撞，把什么隐藏在地底的怪物给引了出来，那事情可就大了，不过既然是他先抛下了我们，那就说明他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关心了，我们也赶紧出去好了，得知甘风已经在千年之前把事情给我解决了，我还是很开心的。”教父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但是有一点说的没错，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实为上上之策。
我们找到了之前的进来的那条路，说起来在如此相似的洞窟中找到原来的那条路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我记下了我们休息的地方，按照位置也能推算出我们所选择的洞口。
像之前一样，教父打起一个光球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大水晶，随着教父的离开，附着在墙壁上的光球也渐渐消逝，水晶重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我跟上了教父，钻进了那个破洞中。
这个通道还是像之前一样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居然感觉这个洞穴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要更小。
又是狭窄的空间，但是仍然是心惊胆战的，尤其是刚刚被教父讲了一个恐怖故事，更是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个怪物在前面等着。
不过前面有教父啊，有怪物的话怎么说也是他先碰上才对，不过既然前面有怪物的话，那么也应该是他先碰上才对，我瞎担什么心啊。
就怕那怪物不走寻常路，从半道截出来，正好截在我们两个中间，那可就歇菜了，这屁股大小的地方，转身都转不开，教父想要救我也是有心无力，于是我就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把我丢下。
啧啧，瞎寻思什么呢，我赶忙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这种想法太危险了。
我正想着怎样转移注意力到脚下，却感到脖子上一湿，我打了个激灵，皱了皱眉头，这个鬼地方还滴水，也不知道是几万年的脏水了，抬手就想把它抹掉，却摸到了一条湿湿软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