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地球那只怪兽就要醒了

第一卷 战斗在地球 第一章 从哪里来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第一卷 战斗在地球 第一章 从哪里来

    (31+)

    朦胧的月光,透过层层的雾霾,洒落在西陵城市的上空。参差的高楼大厦,失去了白天的光鲜,在斑驳的光点中中,影影幢幢,显得有些丑陋。

    城市东郊的两条十字交通大动脉流速也慢慢降下来了,只有一些不知疲倦的出租车还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夜已经深了,人们都疲倦了,城市也需要沉静下来进行新陈代谢,以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天。毕竟,从来没有不夜的城市,只有为了欲望或者生存而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忙碌的人们。

    在西陵市东郊万家巷里,有一间叫做流浪者的大型休闲会所,此刻正举办一年一次的自由搏击比赛,喧闹非凡。台上搏击已经进行近一个小时了,就要到最后的尾声了,老尸与野兽,就是最后的一对决斗者,新一年的冠军就在两人中产生,胜利者将带走荣誉和金钱,失败者或将失去生命。在这里,并不是每个生命都是无价的。

    会所里的人都开始嘶吼着、怒骂着,为自己的眼光,为了自己的赌注,让老尸和野兽发出最后的力量赢得比赛。

    “野兽,爆发啊!”

    “野兽,加油!你就要赢了。”

    “老尸,加油!坚持住!”

    “老尸,你狗日的,你要是输了我就让你死。”

    台下的人在发泄般的喊叫嘶吼谩骂着,从他们的叫喊中就可以看出,被称作老尸的拳击手处于劣势,还在苦苦支撑着。

    拳击台上,灯光明亮,老尸的抱头防守的,四处移动闪避,处于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

    老尸原名叫李大树,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留着平头的大汉,个头接近一米九,肩宽腰窄,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而怒起,手上缠着布条,渗透着血污。那双不大的眼睛非常有神,被额头眉骨上伤口的血液浸染,变得有些赤红。方正的古铜色面庞上布满着几条纵横的伤口,血流满面,有一种说不清的坚毅。

    而在李大树前面,野兽,一个面相凶恶、四肢极其粗壮的壮汉,正在快速挥拳攻击,他每一下都似乎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让老尸有些无法招架。

    砰!

    李大树闪避不及,被野兽一拳击打在头部侧面。一声巨响,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意识变得一片空白,视线也模糊了,只是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只巨大的拳头在亲密地接触到他的头部后迅速地撤离。大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倒向地上,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我从哪里来?突然,在他空白的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李大树心里有些不屑地想着,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些突然,他不知道怎么会无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就像冥冥之中的存在,捕捉不到。直到李大树将要永远地失去意识,闭上眼睛,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大树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感觉到这个问题有些无聊,也不想去费力地思考这个折磨人的问题,因为他只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他喜欢简单。

    我从哪里来?李大树在要倒下的时候,意识将要消失的前一秒,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乡,那里是西陵市下面一个县区的大山沟,他就从那里来的。

    他记得家乡的村庄四周都是山,屋前是山,屋后也是山,所有的村庄都是沿着山部的低缓处建立的,稀稀拉拉,沿河沿山延展。他小的时候总想翻过屋前的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应该会像电视上那样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心向往之。可是当他爬上屋前的山,却看看更多更高的山,层层叠叠,在云雾里像远处蔓延,由浓转淡,淡出了天际。

    当他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往前看、往远处看,总是会不时地回转身子,看看自家房屋的地方,对着那里吼上两嗓子,听着对面山上传过来的回音,心里有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李大树在一天天长大,周围的社会和人也在变化。用李大树的家乡话来表达这种高大上的道理,就是“世界是东西的,东西是动弹的,动弹是有下数的。”可是世界、社会与人心的变化,谁能真正的把握它的‘下数’。

    如果世界没有变化,没有教科书上那样写的,由原始走向文明,由落后走向先进,由低级向高级的方向发展。那么这里的山还是那样的山,让人无奈却又养育着这里的祖祖辈辈;人还是一样的人,虽然粗俗无知却又是那么的勤劳朴实善良。

    如果社会没有变,山里的人,就会像历代祖辈一样,生在这里,活在这里,埋在这里。后来有附近的乡亲为了挣钱,走出了大山,回来后衣着鲜亮,肆意着阔气。山外的生活更加令人向往了,然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去了。出山外,就变成人们常打招呼的日常化口语,你要出山外吗?你出山外回来了啊!

    如果人心没有变,山里的人,就会继续朴实着贫穷下去,无知且快乐下去。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出去的人,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再也没见过了;有的人发了富了,也有的人垮了邋遢了;有的人牛气冲冲,有的人愈加谦卑。

    山里山外,来来去去,变与不变,都像谜一样,需要自己摸索。

    李大树在山里长大,在那里的大山坡地上放过牛羊,他喜欢赶着牛羊漫山遍野的跑,在那深山老岭里找野果,在山上石头缝里抓蝎子。他打小身体就很强壮,骨架粗大,还随着邻居的的两个铁匠打过一段时间的铁。只是后来乡里家用的铁器都喜欢在市场上买,物美价廉。那两个铁匠就失业了,把打铁的铁砧子都遗弃在大树家里,一直都没拿回去。

    大树现在回想起来,都怀念家乡的山山水水,怀念那一段快乐的日子。

    山外青山岭外岭,牛羊满川雁留行。

    沽得村酿与客醉,一曲山歌到天明。

    小时候,李大树总是认为,阻隔了他与外面世界的是无数的大山,所以莫名地对山有一种又爱又恨的矛盾情绪。当他年岁渐长,由小学到高中,走出家里的山,陷入学校的山。只有学校前面的一条条公路渐渐地变得宽敞了,一趟趟向外开向的车似乎在告诉你,来,上车,走吧!

    然而,父母的话犹在耳边,‘你还小,不要到处乱跑!’做为一个乖乖的孩子,还是要听听爸妈的话,听老师的话,发奋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壮,像小说里,苦练十八年基本功,才出师门的少侠一样,拼搏奋斗,然后拥有自己的一片江湖。

    李大树十八岁了,在家乡里读完高中就跟着镇子里招兵的人走了,他在西部边疆高原地区当了五年兵,冬天里冒着苦寒站岗执勤,在那里学会了饮酒,酒量至少都是两斤以上。他在部队里扎扎实实地锻炼了三年,把军队上传授的军体拳练得精熟无比,原本健壮的身体也变得更加彪悍了。

    李大树退役后,做过保安,干过协警,也做过搬运工,都是一些出卖体力的工作。但是,他在这些工作中都感受不到生活的激情,最后都放弃了。最后,他在一个练习格斗拳击会所,里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他在那里训练了三年多,后来慢慢地成为职业的拳击手,主要是在娱乐或地下拳击场所进行比赛。

    在成为黑拳手以来,李大树一打就是近十年,他受过伤流过血,被人打残过,也把对手殴打致残,手上也有几条人命。对于死亡,也由原来的恐惧,到后来的漠视。他开始一直瞒着家里人,他怕父母心疼,反对他的工作。后来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经过一次次的无效劝服,他依然这条危险的道路上走下去。

    大树的生活很简单,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格斗练习中。近十年里,他在很多武馆学习过,向几位国术大师和格斗高手学习过,使得他拿到过五次,也就是五年的冠军。

    他把自己大部分的工资和奖金都寄给了家里,让父母过上好的生活,让弟弟妹妹能接受高等教育,有更好的未来。李大树是一个很克制的人,没有沉迷于社会上充斥的诱惑,在生活上花费很少。他没有固定的女人,因为原来谈过两次,最后都是对他的工作不满,而又劝阻不住,不得不走向末路。

    在李大树一生中,最奢侈的一笔花费,是在四年前,他给自己选了一块墓地。

    那一次,在比赛险胜后,他的身体受到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时间,才慢慢恢复。那一次受伤险些让他离开了拳击台,也让他认识到了死亡。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放弃格斗,他将来的最终归路可能是永远地倒在拳击台上,也许时间不会太久。

    那块墓地是一个高两百米左右山包,修建完毕,一共花了八十多万元。

    以前有人说,真正的西陵墓园是隐藏在那里附近的一座大山之中。可是,当一波波盗墓贼光临,接着一批批考古学家对那个地区仔细考察后,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无法得出结论,最后人们也只是把它当做传说了。毕竟西陵已经有五千多年的历史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时间湮灭了太多的故事。

    李大树的墓地所在师位于西陵市东部一块明显凸起的山包,山包坡地四周都长满了植被,只有顶部是光秃秃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坡地顶部有一个明显凹地,像是被什么撞击陷下去了。

    墓地远离市区,四处都是山林荒草,很少有人路过,李大树只是偶然在野外锻炼时,爬上山包处休息的时候发现的。他静静地躺坐在山顶那一块凹地中,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似乎灵魂都在呼吸,所有的疲劳都远去了。

    当他把这种无可言喻的玄妙感觉告诉自己的教练和同事们,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心理状态,李大树无可辩驳,只是后来买下了那里,修了个简陋的小亭子,会经常去那里转转休息休息。

    李大树没有考虑风水,只是冥冥之中选择了这里,觉得灵魂将会在这里安息,这里将是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