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细雨斜风作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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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涵总觉得今天左眼皮直跳，果然不到中午便接到电话，老爷子在那边中气十足的大喊：“小兔崽子你要是再不回家就不用回来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小到大，那么多年，老爷子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还是没变。
“爷爷，我最近挺忙的，等忙完了这阵就回去。”赵子涵也难得的露出了正经的语气，还带着那么一丝的撒娇。
“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才回来，你个兔崽子。”
“你这老爷子胡说什么呢？我明天回去还不行吗？”赵子涵很头痛，撒娇无效。
“明天中午之间要是见不到你，你就给我滚出赵家。”老爷子吼完最后一句后，十分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赵子涵一脸悲壮，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这趟家是怎么都要回去的。
郝易打电话给赵子涵约他喝酒，赵子涵淡淡拒绝。
“怎么了，二哥，难道是改邪归正了？”
“老爷子下旨，召我回家。”
“辣椒水，老虎凳，刑拘可能已经准备好了，二哥你加油，咱们山水有相逢。”
“怎么样，明天一起回去吧，你上次不是和他喝酒挺开心的吗？”
郝易连连说“不”，你家老爷子的酒量，估计把咱俩绑一起都不是对手，我就不去送死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么不够兄弟。”
郝易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兄弟和活着面前，我选择活着。”
末了又加了一句：“二哥，你放心，如若此次大难不死，必定遇难成祥；如果遭遇不测，清明有你一忌。”
“滚一边去吧。”
两个人挂了电话，赵子涵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他不知道自己家的秦始皇又想出了些什么点子，不过不难猜的是，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赵子涵第二天早早的回了家，刚到大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肉味，打开门刚进屋赵妈就迎了过来。
“子涵，你回来了，快进屋，你爷爷都等你好久了。”
赵子涵进了屋，赵老爷子正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赵子涵把拿回来的酒轻轻地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老爷子睡着的时候显得特别慈祥，没了平时的雷厉风行，只是下一秒老爷子睁开了双眼，赵子涵赶紧笑了笑“爷爷您醒了啊。”
老爷子坐了起来，看了看赵子涵，没吭声。
“爷爷，只是我特地从南方托人带回来的酒，知道您好这一口。”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酒，神色终于缓和了些。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你瞎忙什么呢，连家都不愿意回了，是不是我再不喊你，你连家门冲南开冲北开都不知道了。”
“那哪能啊，您还在家里我怎么敢。”
“我不在家你就敢了?”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去上楼，看看你父母。老爷子起身活动，看向窗外淡淡的说。
赵子涵难得的正经了点，“好。”
上了楼，推开那扇门，屋子里传出了淡淡的檀香味道，赵子涵静静地看着那边。“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怎么回家，你们都还好吧。”说着，他拿出了三根香，点燃，插好，又在酒杯里倒满了酒。
赵子涵三岁时父母因为意外离开人世，那时他年纪尚小，每天哭个不停，老爷子一夜之间失去儿子儿媳，大受打击，一时间病倒。那时人们看到赵家剩下的这一老一小无不唏嘘。大病一场后，老爷子渐渐的恢复了精神，不再过问世事，一心的照顾起孙子来。这么多年，祖孙两代相依为命，不过不要看现在老爷子这么严厉，赵子涵小时候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没受过一丁点的委屈，简直一个活脱脱的小霸王。只是随着赵子涵年龄的增长，老爷子反倒是严厉了起来。
赵子涵对于父母的印象并不明显，只记得父亲带着眼镜，母亲留着一头长发，会很温柔的抱着他。
赵子涵深知爷爷这么些年的不容易，刚才打量他，虽然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但是衰老的痕迹还是掩盖不掉。
赵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子涵，你爷爷喊你下去吃饭。”
“好的，就来。”
赵子涵换了身便装，下楼，饭菜已经摆好，赵妈笑笑开口：“你爷爷知道你要回来，特地让我烧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
赵子涵知道，自己爷爷整体一副冰块脸，但是确实真的心疼自己，虽然时常威胁自己，却没有一次是真正下手打骂他的。
赵子涵谄媚似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爷爷，今天咱们祖孙俩喝点。”
老爷子拿了酒盅，神色缓和了些，和他碰了下杯。抬起头一饮而尽。赵子涵也赶紧喝光了酒盅中的酒。
老爷子给赵子涵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瞪了他一眼。“多吃点，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靠喝西北风活着，瘦的都不如家乡山上的猴子。”
“谢谢爷爷，您也吃。”说着给老爷子夹了一块肉。
老爷子看着赵子涵，以前那个小不点，奶声奶气抱着他大腿喊爷爷的小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大人，小时候那么小小的一点，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自己不服老是不行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这小子一定会找各种理由不回家，其实，自己也知道，因为这是他父母的忌日，所以他难免心里不舒服，只是，长大了有些事情注定是要承担的。
尤其他是赵家的孩子。
吃过饭，老爷子一个人去花园里散步，赵子涵则进了书房鼓捣了起来，等到老爷子再回来，赵子涵刚刚装好一个按摩座椅。
“爷爷，这是给您的，躺上去可以按摩，促进血液循环。”赵子涵说着。
赵老爷子面上毫无变化，但是微微的小动作却逃不过赵子涵的眼，看来老人家还是喜欢的，只是面子上还装着严肃，不表露出来。
赵子涵把老爷子扶上按摩椅，您试试。半响，又加了一句。“爷爷，今天是您的八十整寿，希望您身体一直硬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