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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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无疑是最无忧无虑的时间段，大声笑大声哭，上跳下窜是她们的特权。席人有些羡慕的看着这帮不懂世事的小孩，什么烦恼都没有，除了睡就是吃、玩、读书。
席人没事整理整理自己的书桌，看到那条特别明显笔直的三八线后，哭笑不得，她看向自己的同桌一名小男生。
“看我干什么？”他语气不好道。
席人心想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友好，只是看一眼都不行。重来一世，小学的事都忘的七七八八了，着实忘了她也经历过小孩子时闹脾气时画下的产物的时候，她自认自己脾气不差，怎么被一个男生“隔离”了？
当时那年代的人长得特别快，小学五年级都有一米五几，上到初中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了，身高那是蹭蹭的长，只见男生鄙夷的看了眼席人，眼神中明晃晃的你有病吧。
“女人，你有病吧。我才不会画那么蠢的东西。”
席人瞪大眼睛，小小同桌那冷漠的表情，霸道总裁的口吻，简直惊傻了席人，这什么跟什么？还“女人”？他自己也才多大点，稚气的脸庞说着和他年纪不符的话和语气，简直想问：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席人嘴角抽搐，这年头，电视机还没怎么普及，民众的娱乐方式之一就是去电影院看电影，港台的枪战片传过来，影响了不少的少年，瞧这语气，多像黑帮大佬……
等等，不是他画的三八线，难道是她画的？
席人也不问黑帮大佬上身的同桌了，瞧他那样子，估计是不屑画这玩意的。仔细观察，那条笔直的线，强迫性手法真有她几分痕迹。只是为什么画不记得了。
男生没再理席人，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女生们嘻嘻哈哈，真幼稚。
席人却看到他眼底有丝渴望，毕竟还是小孩，想法还不太会隐藏，小孩子不懂，只想着他不和我玩我也不和他玩，所以席人的同桌似乎有些离群独处，席人在他旁边，也没见人来找他玩。
她把三八线擦掉，身边的异动惹得同桌看了过来，女生真是奇怪，前一天才画上，今天就要擦掉了，他都没搞清楚同桌为什么要画线就又擦掉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席人背着书包就往家走去，心里想着怎么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好叫爸妈不用那么辛苦。
“席人？放学啦？”
席人抬眼看去，是楼下陈婶的女儿陈小虹，她的声音很柔和，一看就是贤淑之类的女孩。
陈小虹长的很普通，但是皮肤很白皙，一颗痘痘斑点都没有，很让人羡慕。而且身上有股书卷气，安静文雅的气质与镇上大多数的女孩隔了开来，就像一只白天鹅掉进一群黑天鹅群里，像个发光体。
所以陈小虹就没缺过追求她的人，去到哪那就有男生的口哨。
席人记得，两个月后楼下陈婶一家很快就搬走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小虹姐。”席人笑问，“小虹姐的学校放假了吗？”
陈小虹笑道：“还没呢，你们都没放假，姐哪能放假，小呆瓜。”说着还捏捏席人肉肉的脸蛋。
席人问她是不是请病假，陈小虹点头，脸上有些愁容，或许看她是小孩子不懂什么，脸上的神情倒没有收敛。
在九十年代，大学生算得上是稀有物种，谁家考上了大学脸上都陪儿有光，去到哪都会唠叨一两句自家的娃考上哪哪大学了，不管是一线还是三线，在当时她们的眼里，就都是大学生。考上一线家长高兴，不是一线家长也无所谓，反正对她们来说是大学生就好，在当时还很质朴的家长眼里还没有那么明显的等级之分，毕竟和大学生挂上关系的都是值得光荣的，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将来都会有出息的，嫁也会嫁的好。
陈小虹的成绩很好，席人曾去过她家，一面墙都铺满了奖状，这是陈婶的骄傲，逢人就说。
陈婶陈叔也是舍得花钱供女儿上学的人，尽管家里穷，大学的花费不少，但从来没放弃过让陈小虹辍学的念头。
主要是多年前，陈小虹代表学校去城里的学校比赛，陈婶也去了。陈婶无意间和一个老教授说上了话，陈婶当时也不知道那人是个学识渊博的教授，只觉得那人说话听了舒服，有理，听得陈婶频频点头。
一番知识就是命运的话，就从此改变了陈婶觉得女孩读些书就好不用读太多的观念，也就改变了陈小虹的命运。
今年陈小虹读大三了，是南方的一所一线大学深南大学，现在五月份还没到放暑假的时间，陈小虹却千里迢迢的从南方回到了h市，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席人不方便问，她年纪还小，问了也问不出。
“好了席人，姐要去买些盐回来，你也赶紧回家吃饭吧，嗯？”陈小虹摸摸席人的头，走了。
顾席人凝眸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后来陈婶一家为什么那么突然的就搬走了呢？
她后来高一那年也听她妈说了些陈婶家的情况，说是搬到了x市，离这垮了两个市，小虹姐二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家庭平凡，后来没有孩子，说是小虹姐的问题，更是天天家暴。
席人有种直觉，小虹姐命运本不该如此。明明之前的路很好，后来像直转直下的似的，很突兀。
错的。错的？
席人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说小虹姐前世后来的轨道是错的？
虽然她不反对封建迷信，也不是纯粹的无神论者，但也不迷信。
命运之说，始终是种飘渺虚无的说法，看不见摸不着，更枉论它是不是存在着。顾席人百般不得其解，为何脑子里会出现这两个字。
不过，她从前就和一些对于神秘之事嗤之以鼻的人不同，她对于中国的神秘文化一般都是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敬而远之的态度。
你说它有它就有，你说它没有，它就不存在。
但
很快顾席人就改变了看法！
“唔..”
顾席人突然脸色苍白，脑子里好像插进了一把把的刀，搅翻般的一痛，这时，脑海里似是开了一条裂缝，涌进了一批批的金色铭文要挤爆脑袋似的，刹那间，席人全身上下游走着一股混沌、深远而厚重的气息。
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莹白色光芒里，顾席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席人是被人发现送来医院的，鼻腔里一阵阵的消毒水味，令她不适的动了动睫毛。
“席人？”是妈妈的声音，但顾席人的意识正处在一片混沌之中，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林姨，席人怎么晕倒了？出门的时候我还和她说话来着。”陈小虹坐在一边为顾席人拉了拉白色的被子，“医生怎么说？”
顾妈原本在厂里正好好的上班，没想到就有人骑着单车来告诉她她的女儿晕倒了，让顾爸好好上班，免得扣那么多的工钱，她自己就赶了回来，到医院的时候，顾席人已经打上了吊瓶。
“医生说是营养不良。”顾妈愧疚的抹抹眼角，都怪她这个做母亲的，父母成人了可以吃不好，但孩子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理应吃好些才是的，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忽略了。
“孩子太乖了，从来也没跟我们说过要吃什么。我这个妈也没想过孩子吃得怎么样，想着隔两天煮个鸡蛋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想到..”
陈小虹叹口气道：“林姨也不用自责，现在谁家不是这样，兴许过个两三年，国家的经济会发展，我们的生活也会好些，.....对了，这是我妈煮的鸡汤，我盛了一蛊来。”
方才顾席人的母亲林兰急匆匆的赶来，一直担心着席人，陈小虹来的时候拿着什么也没注意到，没想到是鸡汤。平常每家每户哪个不是到节假日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才会杀鸡？一个鸡买来也不便宜，也就会在过年的时候舍得上桌。
林兰不好意思的道：“陈婶太客气了，我家席人补个两天就好了，怎么好意思要你们家破费？”
陈小虹笑，玩笑地嗔怪道：“林姨这么说我妈要是听到可是要不高兴了，邻居不帮谁帮？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家的亲戚都不在这，我们这些邻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林兰听了不免感激：“你们这一家都是好的，谢谢陈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