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心凝

二十六 心之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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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心之情愁

    (31+)

    终于到了阳春三月,天气渐渐回暖。

    在云飞和安雅的一再坚持下,云家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自然,云颖懿也为兄嫂送上了她亲自设计的私人高定优美的新娘婚纱和儒雅的新郎礼服。

    当然,对于云飞和安雅,两个相互暗恋坚守了十年终修成正果的人,幸福的如何自是不必细说了。

    单说宁晨自从找到了云颖懿后,只要他一有闲空就到她工作室的附近等她。

    他常常把车停在她工作室的马路对面,远远的坐在车里望着,就为了能看她一眼,看她早上上班进去,晚上下班出来,赶上运气好,他还能看见她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他不敢离她太近,生怕再把她吓跑了。他觉得就这样远远的望着她就很知足很幸福了。

    颖懿……他心里无数次的思念着的名字,他多希望她能听见她的呼唤,再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可是如果真的面对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两个。他怎么解释叶瑾瑶还没有签字离婚的事情?怎么解释当年他母亲谎称得了绝症的事情?怎么解释诺诺的事情?想当年,安雅曾说颖懿听说孩子夭折后哭的肝肠寸断、痛彻心扉,要是她知道她的孩子被他抢走了,并且还一声不响的养了近九年,她会怎样对他?

    这一连串的问题折磨和困扰着他,他都恨他自己是个无能的懦夫。这么多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解决不了,他就想走到她面前请她原谅他,相信他和叶瑾瑶这么多年是清白的,他的心里只爱着她一个人,谁会相信呢?

    他神情颓然的又向她的工作室的方向望了望,正这时工作室的大门开了,走出了一位看起来非常绅士的男人,那男人和他的年龄相仿,很是成熟、稳重。他和颖懿握手,笑容可掬的说着话,又很体贴的向她摆了摆手,然后开着车走了。而她呢,微微的笑着,竟站在门口目送那辆车子离开才回屋去。

    宁晨顿时心生醋意,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倏地打开车门,向她的工作室门口走去,他不能允许别人在他面前就把她抢走。

    他推开她工作室的门,就急冲冲的往里走,有个眼尖的女孩拦住他,“先生,请问您找哪位?有预约吗?”她很礼貌的问道。

    他绕开她,“我要见云颖懿。”

    “哦,是茜茜姐,请稍等一下,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不用了,我自己去。”他说着往里走,因为他看见有间办公室的门上贴着非常艺术的‘茜茜’两个字。

    “请等一下!”女孩也拦不住人高腿长的他,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喊。他一把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就听女孩在他身后急急的喊道:“茜茜姐……”与此同时云颖懿听见女孩的叫嚷声也抬头看见了他,她惊诧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快速的恢复了平静,然后淡淡的说:“乐然,你先出去吧!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是!”女孩很乖巧的关上了门。同时,宁晨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她就是高朗的表妹陶乐然。

    “你怎么来了?”云颖懿处变不惊,依然用笔在纸上绘画手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语道:“请问先生是来谈生意的吗?”

    他的心一缩,“颖懿,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只谈生意。”她依旧淡淡的。

    “好,那我等你下班。”他说着一屁股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看着她画着画着就用笔使劲的划坏了纸,然后气愤的把笔摔在地上,怒目圆睁的瞪着他,怒嚷道:“宁晨,你到底想怎样?”

    宁晨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笑了。她还是他的云颖懿,一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性情女子。他用平静而温柔的声音说:“我不想怎样,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你有什么权利来看我?我们早在十年前就分手了。”她气呼呼的走过去,指着门厉言道:“你赶紧给我出去,从此后别再来骚扰我,请你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吧!”

    “颖懿,”他站起来,深情款款的凝视她,紧紧抓住她的手,“颖懿,求你别对我这样。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每天都在想着你,我盼着你早点回来,能和我重新在一起。”

    她使劲甩开他的手,“宁晨,别玩了。我再也不是十七八岁的云颖懿了,那个天真浪漫,说爱你就死心塌地的爱你个死去活来的云颖懿了。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你的迷魂汤在我这里早已过了保质期了。”

    “颖懿,请你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她冷哼一声,稍顿一下,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你爱我的资格在哪里?你是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你还嫌伤我不够狠吗?让我做你的小三,想让更多的人耻笑和指责我吗?”

    “颖懿,不是这样的……”他想说会和叶瑾瑶马上离婚的,叶瑾瑶一定会签字的,可如今叶瑾瑶竟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他想告诉她,他们的儿子还好好的,可又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受到打击。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既然没话说了,那就拜托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再跑了,因为你……我跑出去了八年。八年来,我没有一天在父母面前尽过孝道。爸妈想我想的头发都白了,你放过我吧!”她眼噙热泪,身心俱疲。“我真的不想……再走了,如果再走,你让我父母怎么活?”

    “那我呢?你知道这些年没有你我就好过吗?我白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晚上除了睡在公司就是书房。为了你我变得清情寡欲,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可我的心里除了你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

    她的心顿然颤抖起来,原来他也这样苦,她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些年,她尽管恨他,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过平安喜乐的生活。苦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好了。

    他走过来,把她轻轻的拥入怀里。她也没像上次那样反抗,就那样静静的倚在他胸前抽噎着。

    他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背,一只手轻柔的托起她的下颌,极温柔的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唇滑落在她的唇上,一瞬间那温热湿滑的感觉迷惑了她的心房。他好想她,他渐渐收紧了他的臂膀。即使她在他身边,他依然发疯了一样的在想她。

    他的吻愈发的热烈。她的心终于迷失了方向,无法抗拒他的炽热,就那样仰着头迎合着他的深情。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眷恋不舍的缓缓离开她的唇。他把头伏在她的发间,幽柔的说:“宝贝,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你知道我有想你吗?你是我的唯一,永远都是!”

    那温柔多情的话语,一瞬间带着她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过去那个浓情蜜意的男人,他还是她的他,她看见他悲伤难过还是会那么心疼。

    她缄默无言。她有点恨自己,自己不是准备放下一切才回来的吗?可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乱了阵脚。这样不行,她得离他远点,他的吻就是恶魔的蛊毒,会让她沉沦,让她耽溺。

    她推开他的身体,道:“你走吧!”后又微合了下双眸,下定决心似的的说:“以后别再来了,既然已经成了家,并且有了孩子,即使再不喜欢孩子的妈妈,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怜可怜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那孩子……”他想告诉她,孩子是他们的,只有他们在一起,孩子才算拥有完整的家。可现在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怕她突然知道了会晕厥会昏倒。她是他的宝贝,他要护着她,他想一点一滴的把儿子的事渗透给她,他可不想一棒子打垮她。

    “算了,别说了。”她很落寞的坐到沙发上。她凄凄然想起了她的孩子,那孩子在快出生的时候夭折了。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因为相爱才拥有了他,可他的爸爸根本不知道他曾存在过,他的妈妈更是与他情浅缘薄,竟然一眼都没看到过他,甚至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是她心灵最深处的痛,很多时候她都选择逃避,不去碰触它,也回避了那锥心刺骨的疼。

    她无力的依靠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虚弱。”他坐在她身边关切的问。

    “没什么。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她的心真的很痛。她想告诉他,真的好想告诉他,他们也曾有过孩子,那孩子都快出生了,她却没有保护好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都没说,现在才说又有什么用,况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让那些往事都像尘埃一样随风飘散吧!

    “宁晨,”她望着他,满眼乞求的目光,“求你以后别来了,让我们的虐缘就此结束吧!”

    “颖懿!”他紧抓着她的手臂,“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俩的缘份是与生俱来的,这一生一世不会断,来生来世也不会结束,除非天崩地裂,即使那样我们的血肉也要融合在一起。”

    她双眉成结,她真是要疯了。他们真是自顾自说,各顾各说,风马不接。

    她气得拉着他站起来,把他推到门口,愤然打开门对陶乐然厉声喝道:“以后你再让这个疯子进来,就别再来上班了。”然后一使劲把他推了出来,咣当一声摔上了门。

    陶乐然一脸的无辜相。他们温暖如春风般的茜茜姐姐怎么也有这么冷若冰霜、暴躁如雷的时候。于是她献媚似的拱着一副小拳头对宁晨说:“这位大哥,为了小妹能全身自保,请求您以后就高抬贵脚别再踏入贱地了。”

    宁晨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下,“陶乐然,你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你也会站在哥这一边的。”说完给了陶乐然一个‘你会懂的眼神’后走了。

    留下陶乐然木然站在原地,看看茜茜姐的办公室,又看看刚刚走出去的男人的背影,一脸的迷惑不解。

    她挠了挠她俏丽的短发。陶乐然,连陌生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她陶乐然是什么时候出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