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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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剧烈抽搐，一些部分开始蜷缩，皱得像脱水的柠檬。
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万分的疼痛，我连移动一步都不能做到。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难道那所谓的秘宝真的这么厉害？”我想。
门轻轻地被推开。龙晓云的身影被珠子照亮。
“快……救……”我拼尽力气吐出这两个字。
她冲进来拿起那颗珠子，对着窗狠狠地甩了出去。珠子不知道落在哪户人家的屋顶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的四肢停止了抽搐。过了一会，也能慢慢移动了。我慢慢地扒住床板，把自己撑了起来。
“还好我来的早，不然你就死在这里了！”
早？我忍不住笑了。现在明明已经到了深夜。
僵硬冰凉的手脚逐渐恢复了温暖，我坐在了床上:“你去哪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见到你，是不是出去玩了？”
“我刚刚才从他们那里逃出来！怎么能说我出去玩呢？”她很疑惑，“是谁告诉你假消息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说，“那长老计划除掉我们。”
“真是狼心狗肺的家伙！我们与他本来什么关系都没有！”龙晓云愤怒地说，看来她也有些生气了。
“不要随便骂人了，这样很不礼貌。”
“人类没有资格说我。”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的种族歧视观念！”
“种族歧视是什么？”
“……”
“不说这个了，”她的眼睛里又泛出微微的蓝光，“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回报’他们一下吗？”
“你一定在想什么坏心思了！赶快收起你那大胆的想法！”我在惊讶之余也注意到了那蓝光的存在，不过到目前为止蓝光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我也就闭口不谈了。
“那你再睡会吧，我先走了。”她说。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嗯……随便走走。”她蹩脚地演着故作轻松的样子，显得更加不自然。
“那我睡了，你自己爱去哪里去哪里好了。”我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珠子的影响大概结束了。
我听见龙晓云翻出窗外的声音，接着是脚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翻身下床，跳出窗外，竟踩在一架梯子上。
“原来他们是通过这个东西上来的。”我自言自语。
街道上，石板反射了皎洁的月光，走在街头，如同踩在一汪清潭上。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在石板的凹凼中聚集成面面明镜，倒映着不可胜数的月亮。
我无暇欣赏这难得的景色，听着逐渐远去的慌乱脚步声，我也逐渐加快步伐，生怕跟丢了她。
走着走着，路又偏僻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拐进山中，在山上绕了几个弯，便消失于灌木丛中。地上还留有她新鲜的脚印，隐隐约约从灌木丛后的林子间传来的声音。我不敢再往下追，怕她会感觉到我的存在。
一棵老树轰然倒下了。
接着是第二棵。
“她要干什么！这个不清楚现状的家伙！”我着急地想着，“不能再任由她胡闹了，即使她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但这也关系到我的命运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入了灌木丛内。
“这棵树要砍掉！那棵也是……破坏了这些屏障，桃花源就是我的了！神的愿望也能实现……降临吧！”
我停住了脚步。
龙晓云疯了？
她的胡言乱语让人措手不及。
龙晓云在装疯？
“计划很完美……毁灭这里……让那些臣服于欲望的子民血洗这里……”她边用拳头砸树，一边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真的疯了，现在怎么办？”我想。
“摧毁……神！神啊！你看见了吗？”她大声呼叫，“您最忠实的奴仆，为大业的付出！”
“龙晓云！你不要再装疯了！”我试探性地喊了她几句。
她仍在砍树，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鼓起勇气，走向前去：“龙晓云！你给我停手！”
“毁灭……好！”她欢呼起来，对我置之不理。
我绕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给我停下！”
她抬起头来，这一下，差点吓坏了我：她的表情很僵硬，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表情，如同一张空白的纸，没有欢乐，没有悲哀，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什么也读不出来的表情，才是最可怕的。她的眼睛放射出刺眼的蓝光，令我的眼睛无法睁开。
“你，你是谁……扰乱我的计划……”她低吼着。
“你是谁？”我已经肯定这绝不是龙晓云了，虽然还是她的身体，却不是同一个灵魂。
她迟疑了一下。
好机会！我冲上去想控制住她，可她却立即反应过来，当胸一拳，我被打倒在地。
“你……说什么……”
“你是谁？”
“我是神的子民，是最忠实的奴仆！这个世界也是神所要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的神想要这个世界，为什么自己不来这里呢？”
这一下好像惹恼了她，她恶狠狠地扑过来，重重地往我的头上擂了一拳：“神遇到了阻碍！”
这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晕晕乎乎，可我的意识还是清晰的：“神不是都很厉害吗，怎么可能有阻碍呢？”
她又擂了我几拳：“桃花源……你们这些万恶的人……罪不可赦！神的降临审判你们，你们会遭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我经了这几拳，直接就昏迷过去，而她还在对我胡言乱语。
“神的降临……你们都不会死……永无止境……”
再次醒来，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浑身都湿透了，散发着泥土的香气。四周的树都已经东倒西歪，不知道她在我昏迷时又做了什么事。
头还是迷糊的，看来我还没有从昨晚恢复过来。
从地上爬起，竟发现龙晓云就在我旁边。她披头散发，浑身尘土，更像一只妖怪了。不过现在的她睡得正香，像一只听话的小猫，蜷缩着身体。
“她昨晚到底怎么了……”我把现在的她和昨晚的那个人对比，依然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