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公然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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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合？”龙晓云不屑地说，“最低等的龙类！”
“这是为什么？”我问。
“失败品。”她简短地抛出四个字，眼里又闪现蓝光，在夜色下尤其显眼。
她毫不畏惧地走向那条龙，步伐的坚定让人觉得她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军官，即使只剩最后一人，也要勇往直前。“你，”她指着虫合，“不配和我战斗，滚。”
天上的龙先是吃了一惊，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有什么好嚣张的资本！你不过与我都是被人类奴役的龙族罢了，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我身边的这些人反对人类的暴政，你一个人类的走狗，还想阻挡！”
“哼，”龙晓云冷笑一声，“狂言妄语。醒醒吧，你这被蒙骗的可怜虫。”
“我现在就杀了你！”那龙怒火中烧，大吼一声，震得大地颤动，旋即展开羽翼俯冲下来，喷出一团火焰。
“龙晓云！”我想要挡住那扑面而来的火焰，龙晓云却把我推向一边。
明亮而炽热的火焰疯狂地扑向龙晓云，眼看就要冲到龙晓云面前。突然，龙晓云伸出一只手，而火焰就像碰到一堵无形的墙一样，绕开了龙晓云，从她的两侧划过。
“切，不过是雕虫小技。”龙晓云轻蔑地说出这几句话。
那龙看见自己的招数被破，更加恼怒了，在空中快速地往上飞升，随即俯冲下来，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意图给龙晓云致命的一击。龙晓云只是抬头望了望，并不在意。
“龙晓云，快躲开！你会死的！”我着急地说，而龙晓云充耳不闻。
就在它即将落地，撞击龙晓云时，我在翅膀划破空气的呼啸中隐隐约约听到龙晓云的声音：“启动……”
衣服被抓住，我被狠狠地往后一拉，在地上翻滚几周，撑起自己的身体，看到了撞击的瞬间。
随着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大地因猛烈的撞击而颤抖，碎石乱飞，尘土滚滚，遮蔽了周围的一切。我的眼中进了灰尘，不停流泪。
“龙……”我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
尘土覆盖到我的皮肤上，与汗水混在一起，很难受。我担心龙晓云的安危，把这些置之不顾。
一片寂静。那样的撞击，即使是天生拥有坚硬鳞片的龙晓云，应该也不能抵挡吧。龙晓云大可能已经死于这条龙之手了。
为什么，她要用盲目的自信蒙蔽自己。这个问题就连我也说不清。明明丧失了自己的“能力”，却始终认为自己还很强大。
我有些后悔。我现在才发现，我已经从心里原谅她的过错了。那些死去的人终不能复活，此时的我，正是背负着人类最后火种的人，是责任重大的人。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中，实际上我能依靠的只有龙晓云了可她却死在了这里！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离群索居的人，因为我想让身边的人都称赞我的天才。现在我发现，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害怕孤独。双眼紧闭，眼前是一片黑暗，周围又是这样安静，更加放大了我的孤独。
当烟尘最终散去，晨曦已在东方泛起，伴随着长条的云，在天空中波光粼粼。
我面前伏着半个巨大的龙身，他静止不动，好像已经晕了过去。我抚摸着他坚硬的鳞片，它们在晨光下反射着诡异的紫色。
我转到他的面前，这才发现，他把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已经死了。他的双眼无神地望着被染成灰黑的天空，眼里还闪着怒火，夹杂了一丝不解与哀伤。他的嘴大张着，暗黄色的尖牙排列得歪歪扭扭，牙缝中淌出沾满土灰的血。我拍拍他的肚子，确认他真的已经死了，才放了心。
他作为攻击的一方尚且死亡了，那龙晓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快、快救人！”我赶紧呼唤那些人。言语比思想更迟钝，而每拖延一秒，龙晓云生还的希望就更渺茫一分。
那些带着龙来的人早已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一群人聚集在龙尸周围，束手无策。“这要怎么救？”有人说。
大家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可能，便纷纷离去了。
龙晓云，她本可能生还，却因为一句“不可能”而彻底没了希望。
当天再次暗下来时，不知道是谁在龙尸附近放了一把火，点燃了龙尸。这场火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将龙尸燃成一堆灰烬。我站在灰烬前沉默，那里面大概也有龙晓云的灰烬。我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未烧完的龙骨，便踏入了这团无生气的灰中。
寻寻觅觅，我好像踩到一块柔软的东西。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温热。
龙晓云还活着！
我疯似的刨着厚厚的灰烬，把龙晓云从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挖了出来。她紧紧闭着眼，身上却并无伤痕，也没有被火烧焦。我试图摇醒她，可她只是闭着眼睛，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感受不到我的摇晃。
我急忙抱起她沉重的身躯，跑进村子里，寻找医生。
村庄的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很是热闹，我抱着龙晓云，挤进人群：“有没有大夫！这里有人昏迷了！”
他们毫不理睬我的喊叫，拼命往前挤，好像要把人群挤成一个黑色的小点才罢休。我好不容易出来，被后面的人一顶，龙晓云便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如同一块坚硬的金属砸在地上，甚至还把地面砸出一个小坑来。
这奇异的撞击声极具穿透力，人们霎时纷纷把头转向我。人群间分开一条小路，路的那里走来一个人。他显得很老，脸像风干的肉一样长满皱纹，胡子和头发却浓密，而且是十分精神的墨黑色。他的步伐坚定有力，只是在看见我身后的龙晓云时稍稍迟疑一下，便自信地迈步而来。
“你就是拯救了村庄的那个人？”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这还要归功于龙晓云。”
“龙晓云？就是你身后的那条龙吗？”
“是的。”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满意，信步向前，走到龙晓云旁边。
“我是简已亭，”他远远对着我说，“你也可以叫我简大哥。做我徒弟吧。”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脑中也炸出了许多想法，但我最终冷静下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