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城主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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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会客室坐定后，中年大叔的红发冒险者，做起了自我介绍。
“吉诺鲁索，两位怎么称呼？”
“达克洛索。”“德科拉。”
“哦……，那么你是克洛索税务官的儿子；你是里奇会长的外孙。”
“是的。你的情报很准确。”
贝尔纳德对自己的身份被看穿，没有一丝的疑问。
税务官这种市政厅的高官家属不必说，里奇商会跟冒险者协会有着频繁的业务往来，知晓两人的身份都是非常自然的事。
“那我也就不耽误时间了。你们想问的魔兽实力突变事故，从去年就开始大量发生，许多明明只是e级d级的魔兽，却发挥出了远超过它们等级的破坏力。并且它们还大都跑出了自己的原始活动区域，然后袭击过往的人类，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是去年才有的？”
“不，这种情况存在了很多年了，只是去年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们推测是有魔物作祟，它们控制了这些魔兽，给魔兽施加狂化魔法，利用这些魔兽袭击人类，然后收割灵魂。并且去年开始的袭击事件中，根据我们的分析，遗留的痕迹是两种不同的魔物造成的，也就是说至少有两波魔物在作祟。”
吉诺的话中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名词，让贝尔纳德与法比奥都惊讶起来。
魔物，被认为是一种魔鬼的仆从，通常都是邪恶的死灵生物。与魔兽拥有魔晶一样，魔物拥有着魔核，使用着最邪恶的魔法。它们对世间一切都抱有敌意，也自相残杀，并且能通过吸取外界魔力来壮大自己，最喜欢吞噬人类的灵魂。
高等级魔物都有着苛刻的形成环境，以及惊人的战斗能力，还有不弱于人的智慧。并且它们还会不断的进化，直至变成令人闻之色变的恶魔。
魔物，可以说是人类最危险的敌人。它们从出生开始就是生灵的死敌，双方没有一丝共存的可能性。
“你们怎么对付魔物呢？”
“在危险区域设置警告牌，让人们远离禁区，并且派遣高级冒险者们前去排除危险。不过魔物非常狡猾，还擅于隐匿，我们不仅确定不了它们的数量，也无法确定它们的藏身处。”
“你们的对策就这样？”
“魔物的克星是教会，我们可对付不了它们。教会去年忙着净化夜魔，审判骑士都折损了几个，也没额外的精力搭理这些‘小魔物’。再说这里的魔物没有造成太大损失，而且连在哪都找不到，教会更加不去理会它们了。我们虽然有一些头绪，但连教会都伤亡惨重，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贝尔纳德沉默了，吉诺提到的夜魔，应该就杀掉贝尔纳德舅舅一家的夜魔。夜魔对人类的威胁更大，所以教会优先考虑净化它，其他的魔物，也只能再作考虑。
而且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不可能顾得过来，只能抓大放小。那些因为无法顾及被放弃了的“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迈进亡命深渊。
少数人的牺牲，多数人的大义。
这份牺牲是否值得，贝尔纳德不得而知，但贝尔纳德并不喜欢看见这样的牺牲继续。
“盘踞在森林里的魔物是什么呢？”
“我们推测魔物是灵魂魔法方面的强者，不是魅魔就是梦魇，或许两者皆有。”
“灵魂魔法？这是什么？”
“哦，这是贵族并不会接触到的邪恶魔法，他们跟巫术一样的好用，一样的简单。邪法大都有这两个优点。”
“狂化魔法呢？”
“灵魂魔法的一种，作用就是让目标发狂，失去理智。”
“你们对魔物的藏身之所一无所知吗？”
“怎么会！我们在道路上、森林里插了那么多的警示牌，你可以很轻易看到它们。另外我们在魔物出现地点总能发现大量水迹，所以林中湖极有可能是其中一波魔物的老巢，或者两者皆是。”
“林中湖？”
“是的，林中湖，一个被森林包围的圆湖。那里还有住着一千多人的小镇，密苏尔，是个风景优美的庄园。并且那里与世隔绝，外界难以进入，是个魔物藏身的好地方。”
“那密苏尔这一千多人不是很危险吗！”
“如果这一千多人活不下去了，他们自然会离开那里的。”
贝尔纳德明白了，这些人就跟生活在白金虎淫威下的科拉住民一样，除非是确实活不下去了，他们是不会离开那片土地的。
这个异世界虽然广袤，但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世间并没有任何一片的净土，魔兽，魔物，哪里都不会少。将他们困在土地上的，除了封建制度，同时也是这些致命的危险。
封建领主奴役了他们，同时却也保护了他们。他们本是生而自由的，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贝尔纳德现在也无能为力。
“能再说说灵魂魔法吗？”
“难道你想直面魅魔与梦魇吗？我劝你们快点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根据我们的估计，它们都在b级以上，消灭它们只能靠教会的神官，你们去也只是送死。”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魔法。”
“好吧，贵族确实很少会接触到这些邪法，我就看在这一个金币的份上，简单给你们讲解一下。”
“谢谢。”
“灵魂魔法可以操控人的精神和意志，被操控的人只会感觉自己在做梦，失去自主意识，服从操控者的指示。灵魂魔法可以不依靠魔力，只靠咒语与道具就能施法成功，但相对的操控程度就会降低。但如果是魅魔梦魇，它们有强大的魔力，可以完全操控你的一举一动，你无法逃脱。”
“怎么抵抗灵魂魔法？”
“让你的灵魂保持安宁，并控制你的欲望。你需要教会的圣物、光系魔法，以及一些能让你保持清醒的附魔道具。”
“只有光系魔法可以抵抗吗？”
“光系魔法是最方便的……我最后再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然后结束这场谈话吧！虽然人们平常提起魔法，都是指雷火风水土光暗，这七系魔法，但实际上，有人将这七系魔法统称为元素教派。”
“元素教派？”
“是的，元素教派。灵魂魔法属于奥秘教派，元素教派对奥秘教派有克制作用……。好了，小伙子们，免费教学就此结束，你们现在应该回家了！跟家人吃顿丰盛的晚餐后，就开始忘掉我今天给你们讲的一切吧！虽然我知道你们多半是忘不掉了，但你们可以将这些作为年少时的一个梦。”
吉诺鲁索下了逐客令，贝尔纳德与法比奥被强行送出了冒险者协会。
此时已经来到了四月初，春寒料峭，站在协会门口，微腥的海风和着水气吹过，两人虽然穿得严严实实的，仍然被冷风穿透，而感到一股彻骨寒意，不由很同步的打了一个冷颤。
“一个金币就这样花了么？”
法比奥哆嗦着身体，有些怅然。他不太清楚冒险者协会对情报是如何定价的，而且这些情报大多他都听得一头雾水，他只是单纯觉得几句话就花了一个金币，有些不值。
“你觉得不值的话，可以让你爸爸多收他们的税。”
贝尔纳德活动着身体，对抗寒意。他认为吉诺鲁索应该是按照信息量来收费的，这些信息大抵是常人难以获取的，根据刚刚的对话，一个金币在吉诺鲁索看来已经是友情价了。
溶洞宝库的书中并没有将魔法进行分类，虽然也有介绍灵魂魔法、巫术、炼金术、占星术之类的魔法，但并没有出现过奥秘教派、元素教派这样的字眼。贝尔纳德判断，这些信息应该只在高等级冒险者之中流传。
但是，这样就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吉诺鲁索，要给他们提供这方面的信息？他是什么意图？
两人的对话在继续。
“我爸爸？不可能，他连贵族都不是，而市政厅的头头们都是贵族，他只是摆在前台的一个傀儡罢了。”
“这你就不懂了，就因为其他人都是贵族，才显得你爸爸厉害啊！要不然那么多贵族，怎么轮得到你爸爸当税务官？”
“……也对啊，怎么我没想到呢？还是老大你天才呀！”
“好了，明天要上学，有事学校里再说。”
“好的，老大！”
将法比奥送回家后，贝尔纳德也随后回到了里奇商会。
此后过了几天，贝尔纳德在上课时，突然被校长的秘书叫了出来，说校长要问他那天杀魔兽救人的细节，然后就被带着前往了校长室。
来到校长室后，发现校长并不在里面，于是秘书让贝尔纳德稍等，他则出去找校长了。
这是贝尔纳德第一次来校长室。
房间宽阔敞亮，足有五米多高，一个银制吊灯从圆形屋顶垂下，正下方是待客的矮桌、以及两边摆开的沙发，斜对着门的方向摆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是巨大的窗户，阳光从那里洒进来，窗户两边立着宗教雕塑与权杖，以及银制的衣架，靠墙的是自带楼梯的大书柜，上面除了摆满书，还有一些收藏的艺术品。
艺术品大多是金银制成的器具与饰品，以及一些奇特的古董，并且还有珠宝玉石的天使、圣徒雕像，最后再加上满屋的鲜艳宗教油画，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光芒。
可以说，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金钱的腐朽气味。
“啧啧啧，难怪埃里盖里大学会培养商业人才，校长已经被腐化到这个地步了，能不支持么！”贝尔纳德在房间里漫步的同时，心里也在感叹，“总算知道那么多赞助费跑哪去了，原来大部分都在这里了。金钱是万恶之源啊！”
贝尔纳德一一看来，这些艺术品虽然被粗暴摆放，而显得充满了铜臭气息，但仍然可以轻易看出那些作者独特的匠心。甚至不少艺术品特别是画作都让贝尔纳德看出了对现实的隐射，用宗教艺术来反对宗教，让贝尔纳德眼界大开。
贝尔纳德顿时想起了那个被绑上火刑架的少女，她利用宗教聚集起了人心，但也因为宗教而被人背叛，最终葬于敌手。
世人被宗教拯救的同时，也被宗教扼杀了思想。如果说封建制度对人是肉体上的束缚，那么宗教对人便是思想上的禁锢。
就在贝尔纳德兴致勃勃欣赏着各种艺术品时，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贝尔纳德于是停止了艺术鉴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吱呀一声，金属质感的木门被推开了。
贝尔纳德朝门口望去，发现来人是一个青年贵族，并不是那个垂垂老矣的修士校长。
青年贵族对着贝尔纳德微笑着点头致意，关上了门，接着走到贝尔纳德对面，很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很随意地开口了。
“贝尔纳德德科拉是么？”
突然被陌生人叫了全名，让贝尔纳德有些摸不清状态，他只能默默看着眼前的青年贵族的一举一动。
“不必要这么警戒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座城的城主，勒克西斯。”
青年贵族很随意地就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贝尔纳德不由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贝尔纳德记得西洛里奇给他说过，埃里盖里城的城主是埃里盖里侯的副手，名为恩里尔克勒克西斯，是个子爵，年轻有为。
但贝尔纳德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贵族，居然就是埃里盖里城的城主！
“你也不必这么惊讶，我今天是专门为了你前来的。”
“为了我？为什么？”
“还记得前几天你猎杀的魔猪，以及救下的人么？”
“哦，记得。”
“那个修女是我女儿。”
贝尔纳德震惊了，不仅是因为随便救了个人都是城主女儿，也是因为这个恩里尔克勒克西斯怎么看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女儿居然都那么大了？
不过片刻后贝尔纳德就释然了，这个异世界的人本来就是被催熟的，十几岁生子也是正常。
即使在上一世，十几岁甚至不到十岁就生子的也大有人在，连二十三岁的外婆都有呢！这一世也差不多，艾茵现在也就三十出头，但贝尔纳德的哥哥巴蒂斯特都快十八岁了！
如果放在上一世，像是特里斯坦德科拉绝对三年起步，恩里尔克勒克西斯的话……，未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王者局。
“首先我要谢谢你救了她，其次我想向你详细问问当时的情形，有些事实我需要得到确认。”
恩里尔克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睛里并没有笑意，皮笑肉不笑，也许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看到这让人蛋疼的笑容，贝尔纳德不由菊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