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羁绊
(31+)
“和前面说的一样，我和龙泽都曾在中国居住，所以我们俩个就是那里认识的。”
丘比特的一只手撑在石桌上，托起了脑袋，看上去很懒散，风吹下了星光的斑驳，像是散落玉盘的珍珠。
“而在前不久，龙泽为了他的远方的爱情，离开了中国，然而几天前，世界各地都在莫名其秒地动荡，日月无光，海水横流，俨然一副末日的样子，于是我简简单单调查了一下。”
“之后，在巴黎休憩之时，又偶遇了龙泽，龙泽带了一个女孩，很活跃，但是丧失了全部记忆。”
“那不是和附近村庄的人一样？”
“不一样，村民们的记忆损失是间隙性的，而且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技能，而那个女孩只是一次性的遗忘，不仅遗忘记忆，而且连生活技能也一并消失了，”
说到这里，丘比特的表情变得很奇特，难看，无奈，甚至还有恐惧。
“唉~唉~，阿墨做菜还是很好吃的，就只是有一点点小差错而已。”
“如果你把牛肉砍得粉碎，糖盐酱醋水酒茶之类的分不清楚，这些全都当做小差错的话，那墨达下次的美味佳肴就全给你这个男朋友了。”
“呃，好兄弟要同甘共苦。”
“好啊好啊。我可以和你一起共苦。但这甘，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丘比特说着，也不顾旁边略有尴尬和难受的龙泽，接着语道。
“那个女孩曾经和龙泽在返回巴黎的途中途经此地，因为他们也看到天空中的异象，所以一路上他们都在加紧步伐。只是在此地，确切地说，就是在途经无心湖的时候，水面上有了异常，有白色的光柱直冲天际，而墨达也就此忽然进入昏厥，一连睡了多少好多天之后，才醒来，醒来之后，就成那样了。”
他说到此处，就打止住了，而一旁的龙泽也随之埋下了头，不再说话，心情看上去很糟糕，似乎是被勾起了伤心的事。
“墨达，就是阿墨，那个女孩儿的名字。”悠扬询问着，“对”，丘比特说道。
“看来失忆现象确实和这里有关，那么艾柯和蛇人姐妹呢，你们认识吗？”
“确切的说，尤瑞艾莉和丝西娜，应该和艾科没有关系，不过那也难说。”丘比特思量着，又语道，“可她有点古怪，她很不简单。”丘比特有所疑虑。
“我是宙斯第二小队队长，以前在地球上寻找一把绝世神兵。”
“这个艾柯以前说过，就是这把”，悠扬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那把刀，那把引发了新世界，也开启了新变革的断刃此刻就安静地躺在刃鞘中。
“什么!”，丘比特大惊道，神色很是吃惊，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就是这把吗？”
他直接起身，来到悠扬身边，不顾一脸茫然的悠扬，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腰上，把玩起了悠扬腰身的那把刀。悠扬觉得好生不舒服，自己一个单身汉子，连女朋友都没有，就这样被摸来摸去确实很不爽，但他又不便发作。
便说到，“要不然你把断刃拿走，看着更好看，而且而且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好的”，丘比特突然正脸看向悠扬，手却在腰间握住了断刃的柄端，用力一拽。
只是这一拽，却并没有将其从刀刃刃鞘中拔出，悠扬只觉得面前突然被丘比特，盯了一眼之后，整个人就莫名失去了重心，仰面倒了下去儿，而丘比特亦因此而手滑一松，离开了断刃，失去重心，不过没有摔倒，仅向后跌了几步。
“断刃在不经本人的同意下，是会伤人的。”l对着地上瘫倒的悠扬说着，“如果说刚刚没有刃鞘的话，那么这把刀，是会疯掉的，杀人不染血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悠扬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摸摸自己的屁股，真心疼啊，这小子一定是故意在整自己，才不说的。
“真的很抱歉”，丘比特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那神兵居然还有这样的设定。”
“没事，没事，我就是吐个槽，你别担心，”悠扬把手往脖子一扣一环，“而且，要怪也应该怪某人，诚心要看我的笑话。”
悠扬凶恶地看向了一旁的l，而l却似什么都没有听见，转了过去，冲丘比特说道。
“当时艾柯一眼就认出了神兵，还知道它的名字断刃，据我们所知，她在当时的身份只是一个分管后勤的小管事，你这个宙斯手下第二小队的队长，闻名于地球的丘比特，也会不知道那是断刃？”
丘比特听后，鼻息很是沉重。良久，他说道，“那正是奇特之处，从我几天前第一眼看见她之时，我就知道艾柯她不一般了。”
“你们不是同事同行吗？”悠扬说着。
“对呀，所以，我们眼中的艾柯，其实已经死了。”
“死了，开玩笑的吧。”
“别打断别人讲话啊，傻子。”
傻子，你给我滚吧，可恶，可耻的中二少年，悠扬，虽然心里这么想呢，可终究也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中二少年说的也对吧。
“你知道的吧，地球神话中，艾柯与纳西索斯的故事：年轻貌美的女神艾柯爱上了一位美少年，纳西索斯。可由于受了赫拉的诅咒，而只能重复别人说话的最后三个字。两人的初次相遇中，因为这个诅咒，她被纳西索斯深深地所厌恶，于是心灰意冷的她躲在了某个山洞中，青灯长伴，了却了此生。而纳西索斯也因此而被复仇女神报复，变成了终日只能看向自己的自恋的水仙花。”
“可艾柯和纳西索斯不是都下落不明吗，”悠扬在旁边补充道。
“下落不明吗？想来是他告诉你的吧”，丘比特指着坐在一旁的l，“不过还是先听听我们认识的版本吧，在我们的眼中，事实的过程和地球神话大致无异，但结果却大不相同，因为艾柯受到了来自爱情的打击，而她又对纳西索斯爱的那么疯狂、偏执、执迷不悟。于是她选择了自杀，在某个夜晚，我们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宴会最嗨的时候，她偷走了纳西索斯的长枪，并用它贯穿了自己，或许为了让纳西索斯记住自己吧。”丘比特叹慨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没有人能够救下她。她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化作的绿尘点点的尘埃，散落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这一类人啊，死亡时，是不会有尸体这种东西的，而是会即刻化作飞沫，从此，不复存在。”
“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他们才被称作长生不死的存在，而事实上，人类也是长生不死的，不过人类有轮回，而他们不必轮会。”l将手指竖在嘴边，冲着悠扬示意他不要说话。同时，也直接从源头上制止了悠扬的无聊吐槽，不过，话说这不是也打算了丘比特吗，mmp，悠扬暗愤。
l确是不理会他，又说到“事实上这么做的话，确实也打断丘比特，但是少了一句话，一句你来提问的话，不过现在不少了，因为这句话，我说了，这要怪谁呢，你吧。”
加重语气的同时，又给了丘比特一个接着讲下去的眼神。
丘比特看着这两个人无奈地笑了笑，双手摊开，接着说道，“艾柯消逝后，纳西索斯即刻被复仇女神给变成了水仙花，让他一生只能看向自己。可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夜里，变成水仙花的纳西索斯还是死了，而且是被我们的至高神宙斯亲手杀死的。”
“为什么。”
“因为宙斯喜欢艾柯。”丘比特果断地回答，“水仙花覆灭的时候，我也在场。”
悠扬突然想起了这个神话，好像赫拉就是因为宙斯喜欢艾柯，而她又不能惩罚宙斯，这才惩罚的艾柯。
不过艾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能够移花接木、瞒天过海，显然也是天方夜谭，但这却确实发生了。还是说她已经死了，又死而复生了呢，还有就是在和艾柯见面的时候，那段在脑海中的话是l告诉自己的，这没错，可这是故事结局的第三种版本，谁才是真的呢。
悠扬看了看丘比特，又看向了l，目光相对之间，众人明白，显然只有找到艾柯，这一切才能有真正的结果，于是乎，他们也就都不再说些什么了。
“那要怎么找到艾柯呢，当时尤瑞艾莉和丝西娜为什么要攻击你们。”，丘比特说道。
“不太清楚，艾柯似乎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两个人是突然出现的”悠扬向着丘比特解释道，“至于怎么找嘛，我有办法。”
说着就向坐在石桌一旁的l扑了过去，压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来回摇晃，“亲爱的l啊，你就看在我那么喜欢你，忠贞不渝的跟着你的份上，就告诉我怎么找到艾柯吧，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喜欢我？”l说着，不改面色。悠扬则是十分尴尬，此喜欢非彼喜欢啊，不过他还是说到，“你要是帮我找的话，我就喜欢你。”
“喜欢还可以带条件吗？长见识了。”l一句话击跨了悠扬，悠扬就木在了那里，不过旋即他又说道，“可以帮你解决，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
悠扬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成功者的姿态，十分的自信。
“那么我们就明天出发吧，时不我与，择日不如撞日，”丘比特接过了话茬，“到时候就由你们带路。”。
“墨达呢，说完了艾柯，就该说墨达了吧。”一直沉默的龙泽忽然说出话来，很冷的语气，伴随着双手十指环扣，撑在桌子上。
丘比特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又说道，“对于那种失忆现象，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就只有一句话，艾柯应该告诉过你们，无心，绵绵的遗忘和无尽的虚伪而已。”悠扬说着，“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比你们晚，所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的新信息。”
余光中，悠扬看到龙泽极其不爽地扭过头去了，脸色更差了。
“他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在平时还是很阳光的，恋爱使人疯狂，亦可以使一个人沉迷并且改变，甚至变得一反常态，六亲不认”，丘比特说着，“目前为止，线索仅只有一句话，我们也很难分析出什么，或许它就没有答案，所以说这些事情还是容后再考虑吧。”说到这，他硬是拉着不情不愿不开心的龙泽离开了这里。
院子里，又只剩下两人了，叶也更深了，习习的风吹在脸上，凉意浓浓，暮色更深，则星光更是耀眼。
悠扬抬起头，望着星星，一下子，思绪就回到了从前，思绪也像是黑色铅笔画好的素描画，一经渲染和摩擦，便会沾染空白的地方。
星星，美丽而又万古长存，一如永恒，站在过去，也站在未来，像是时间长河岸边的繁花和芊羽，沉于水中，却又不随水而逝。
“果然，饭饱茶足之后，人们就爱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不过，这也是本性使然，有的人啊，他就天生爱这样，千千万万年都改变不了。”l在一旁忽然开口，像是冷嘲热讽，又像是感慨和怀念。
“你懂什么，这可是人类存在的终极奥义。”悠扬辩解道，心里却在想，这些东西真的算是没用的吗，好像是却又不是。像是一个人在幻想建一个大房子，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最终大房子也只能是化作虚空的泡影，到底要怎么建房子，其实那个人也无从下手吧，而自己也正是这样无从下手。
“你会看星星吗？”l问道，“会一点点，可以找到北斗七星和几个星座而已”，悠扬说着，不过只是在l面前，他打赌，如果是在之前，他的那群高中同学面前，他一定会吹破天的，因为毕竟自己，可以将几乎所有的星座指认出来，而真正能做到这个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这已经很厉害了。
“北斗七星吗，给我介绍一下。”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悠扬在心里默念了三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么这个世界病了，要么就是他没睡醒，这家伙绝对是有什么特别目的的吧，不过，在这世界的病痊愈之前，在这梦醒之前，他还是要先做好表面工程，于是他说道。
“北斗七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枢、玉衡、开阳、瑶光七星所组成。因七星的排列酷似古时舀酒的斗而得名，除此之外，北斗七星在不同的时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会出现在天空的不同方位，所以，就初昏为例，斗柄朝东南西北，分别对应人世间的春夏秋冬。”。
“就是那几颗”，悠扬指向了空中，又在地上牵起了一支树枝，在地上大致比划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口中喃喃语道，“若将七星的斗前二星连系，并在其延长线的方向上延长五倍于斗前二星之间的距离，那就是北极星，指引方向的北极星。”
悠扬将长枝在地上华丽地一划，比喻找到北极星的过程，又顺势指向天空中西北的一颗星星，就在举起的一瞬间，一个想法掠过了悠扬的心头。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如果说他们在金字塔中所做的事情，是将世界从一个个的球体连接变成一个平面，改变了原先粒子向各个方向的等距离等可能的运动，那么最基本的“地球是圆的”和“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这两条基本常识认知都被颠覆，那么日升月落，星辰运动，根本就无法解释，而这还仅仅只是一点。
若是一些常见的物理参数，比如说重力加速度g或者空气密度，原子系数质量，都发生了改变，那么会导致什么呢？海水或许会漂浮在空气中，树木或许会倒着生长，而人类有可能因为适应不了新的重力加速度，而趋于解体，或者纯粹人类就不应该再存在，是所有生物都不应该还活着。
而这仅仅只是物理的变革，若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规律都改变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他想不到，不，是想象力不够。那个世界。根本无从想象，因为他是人类，人类的认知。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一旁的l，而l，还是一脸淡定，略带疑惑的故意装着的，“啊～，这是个问题，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奈有可恨。
“有必要吗，是你的话，不知道也不是这个样子吧。”悠扬在一旁直接了当地揭穿。虽然他们只是在一起呆了几天，但是悠扬却和他有一种亲近感，似乎他们认识了很久。
l笑着，又说到，“其实你也应该发现这个世界就和地球一模一样的吧，更准确地说，这个世界可能是那个世界的复制品，两个世界的相似程度很高。”
“复制品。”
“对，据12个水晶头骨中的信息显示，在宇宙被创生之前的那个平面世界，虽没有太阳东升西落，但是有群星和明月，在那里遍地生长着一种奇异的四叶草，区分昼暗，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世界，除此之外，走兽飞禽，游鱼飞鸟，还有一些其他的生物，品种肯定不同，但，仅此而已。”
悠扬感叹道，“确实挺像的，不过我也没去过，然而这都不是重点，”悠扬垂下头，眉毛一挑。
“那他们是怎么睡觉的。”
“那种四叶草，当明月升起之时，就会开始吸收光芒。”
“懂了，懂了，相似度很高的两个世界，不过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地球的转动都不存在的情况下，会有太阳和月亮的东升西落？”
“中国古代的传统学说，天圆地方下的星体转动吗？那难道不是共公怒触不周山，撞断了支撑天的支柱，导致日月星辰都向西北方向滑流，地向东南塌陷，江湖流水以及泥沙都向东南方向流动。”
“为什么你只会和我开玩笑，和别人就只谈正事呢？”
“不熟。”
“好吧，好吧，不过这个问题真的是跟你说了也不一定能懂，而且没有意义，就像你向水和泥土有什么不同，解释得清，也不一定能懂啊，据说曾经的一个地球人，为了解释星辰运动而引入了几百个均轮本轮都没有解释的清。”
“其实你就是不会对吧。”
“被看穿了。”l吐了吐舌头，看上去没有什么防备和负担，他坐在了石凳子上，一只手倚着脑袋，另一只手撑住桌子，两腿则是不停地来回晃动，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儿，在用一种极其傲娇的方式向父母索要糖果。
“唉～唉～唉～”悠扬三口气连叹，又突然用手指指向l，“原来你也会有不会的东西啊，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比百科全书还百科全书呢。”
“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神才能知道了吧，我们根达亚文明，虽然比地球文明要早，但是放在整个宇宙长河的话，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吗。”l愤愤地说道。
而悠扬则是摸在他的脑袋上，“好好好，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奇怪的是，l并没有接着与悠扬争辩，也没有很残暴地甩开他的手，他的样子更像是怀念，脸上的表情也很舒坦。
地上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月光为笔，大地为纸，纸上虽只有黑白色的画作，但其间的情谊和感觉却是五颜六色的。
旁边的小屋中，龙泽透着窗子，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心情更加落寞，眼神空洞而又孤独，风微凉，却直刺人骨，叶微漾，却杂乱扰人，丘比特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默不语，闭上双眼，他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炙热的贴切的月光下，大地明亮得像面镜子，无数的飞蛾飞鸟都从林间起飞，尽管只是瞬间天明的错觉，但其间纷然起飞的真实不会改变，纵然无用，烈火仍赴，纵然无功，碎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