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也不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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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明。”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得到那种能力可能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幸运，但使用那种能力可不会因为自己的幸运而毫无代价。”
“她有过猜测，也有过尝试，但无一例外，失败了。”
“仿佛她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直到……魔魇出现的那一刻！”
“她终于明白了，那些平白无故多出的时光，是从哪里来的了……”
……
皇历六年五月二十五日，雨
“我当时也是蛮绝望的，作为一个卦者，战斗可不是我的强项，而天帝和鬼面的战斗就算只是余波都能将我抹杀。”
“我脖子上那道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而我能活着，也多亏了天帝护着。”
“当时天帝将五岁的你托付给我，也是无奈之举，那个鬼面，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气息紊乱，狂躁无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让天帝渐渐力不从心，甚至一个不小心中，连你也被牵连了，关于那时候的记忆，就此消失了。”
“无奈之下，天帝只好让我先带着你去西方躲避鬼面，他会想办法在古道给你留下传承，只需将你带去即可。”
“我，没得选，事实上，即使是为了天帝，我也该做些什么。他，值得万灵膜拜！”
“为了不让鬼面找到我们，也为了你以后的传承，我选择了纵壁城，从那时候起我便没有再算过一卦，也只能隐姓埋名藏身在纵壁城里，而我以前的名字，不提也罢……”
“再后来，我一边抚养你，一边去打听天帝的消息，有一天，我从大河之中发现一朵不知从哪儿漂来的荷花，荷花里有个女婴，这个就是你的妹妹，小笙。”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把你和小笙当自己的亲孙子孙女看待，每天能看到你们开开心心的长大，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幸福的很咯。”
“但我从未忘记那一天……”
“也从未忘记天帝的嘱托，我不敢自作主张带你去古道，因为那个鬼面也知道古道传承一事。只能小心翼翼的打探消息”
“就在不久前……西方百国全部联合，大举进攻东方时，我才知道，那一战后，天帝，消失了。”
“鬼面也不知所踪，但我知道她一定会找来的……”
“我必须做点什么，古道的传承是我最后的希望。”
“但就在我即将动身准备带你去的时候，作为卦者的我，感受到了死亡的预兆。”
“我知道，鬼面，已经盯上我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冒险联系师门中一个后辈，将这个重任托付给他……”
小黄毛将遗书收好，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眼角很热，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小笙，你先在这儿乖乖的待着，哥哥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小黄毛摸着小笙的脑袋，很是疼惜地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小笙带着哭腔，突然用力的抱紧了小黄毛，不停地抽泣。
“小笙，哥哥有必须去做的事……”小黄毛闭着眼，仰着头，深叹一口气。
天帝？鬼面？东方？
他若有所思，似乎碰触到了久远的记忆。
“哥哥……呜呜呜……”小笙抬起头，泪眼朦胧，“你一定要回来！千万不要只留小笙一个人！”
小黄毛的心中一疼，他再也忍不住了，紧紧抱住小笙，双手有些颤抖，双眼模糊成了一团，终于，他开口道：“哥哥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小笙慢慢的松开了小黄毛，却还是忍不住抽泣，她装过头去，哭道：“哥哥，你赶紧走，不然我怕我会反悔……呜呜呜……”
小黄毛默默的看了一眼小笙，他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眼前这个妹妹！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小黄毛离去了，偌大的书屋里只有小笙一个人，她伏在桌上，拿起另一份遗书，那是老人留给她的……
……
纵壁城，纵壁街，这里居住着纵壁城几乎所有的权贵，是中心的中心。
天已经亮了起来，虽然还有三两颗雨滴肆意挥洒，却也有许多行人撑着伞开始忙碌的一天。
某处无人深巷
“小黄毛？你怎么来了？！”妮娜有些惊喜，也有些奇怪。
早晨她和小黄毛小笙见面之后，将某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抹掉后便匆忙回家了，正如她所说，她是偷跑出去的。
“妮娜……”小黄毛刚开个了个口，就被妮娜打算了。
“你眼圈怎么这么红啊？该不会回去和爷爷又吵架了吧！”妮娜皱着眉头，看向小黄毛两个红红的眼圈和胸前湿乎乎的衣服，“你胸口那是怎么回事？！”
“这不关你事。”小黄毛冷着脸。
妮娜一把揪住小黄毛的耳朵。
“啊！好疼啊！你干什么？”小黄毛叫道。
“喂！你怎么这个态度？吃错药了吧？！”妮娜皱着眉喊道。
“怎么？你没听清吗？！”小黄毛挣开妮娜的手。
“你一定吃错药！”妮娜感到很奇怪，语气也稍稍有些冷。
“我脑子清醒的很。”小黄毛冷漠的眼神，让妮娜气极了。
“你……”妮娜抽起手正准备动手。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今后都是如此。”小黄毛大声喊道，冰冷的目光让妮娜如入冰窖。
“我没有天赋，也使用不了魔力（源力），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天之骄子，最好别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会污了你们家的名气！”
冰冷的话如同刀子在妮娜的心头割着，妮娜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为什么……早上的时候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了……”妮娜低着头，身体微微轻颤，高举的手慢慢放下。“你要成为我的守护骑士……”
“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单方面的要求。”小黄毛声音沙哑，语气坚决。“总之，妮娜，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妮娜抬头，看到男孩朝巷外走去的背影，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吸了吸鼻子，之前高举的手无力的垂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小黄毛会这样？爷爷不可能教他这样做的……绝对不可能！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小黄毛站住，补上了这一句，然后继续前进，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深巷，消失在妮娜的世界里。
妮娜沉默了一会，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嘛！臭小子，谁稀罕再见到你啊！那么丑，那么臭！滚吧！！！”
妮娜骂完后一脚踹飞一颗石子，蹲在地上抱着头啜泣起来。
石子飞到小黄毛之前消失的巷口，飞到小黄毛的脚边。
“……”小黄毛背靠着墙，阴沉的天色中，他脸色白的可怕，他低头拾起石子，小心的朝妮娜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吧。等我以后报了仇，会来向你道歉的，如果你不解气，随便你怎样都行，我人都是你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冒险联系师门中一个后辈，将这个重任托付给他……在他来之前，一定要记得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尤其是妮娜那丫头，如果她被卷入了，她们家也就完了……孩子，记住，千万不要被仇恨与愤怒迷失了自己，要保持冷静”
小黄毛摇摇头，似乎是想要忘掉这一切。
市场那边小黄毛是不敢再去了，纵壁街这里也什么都有，就算价格高一点也无所谓，老人留的钱足够多。
“老板，黑面包，水……还有葡萄味儿的糖果，还有这把刀。”
老人给小黄毛留下的钱真的很足，小黄毛买了够兄妹俩生活至少半个月的食物后，又买了一些糖果和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他将东西收好，混入人群中不见。
纵壁街自然也有地下城的入口，这着实方便了小黄毛，也让他的行动更具隐蔽性。
地下城远比地上热闹的多，满脸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正在争吵的小两口，颤颤巍巍的高龄老人，喋喋不休的小商贩，这里即使在早晨，也很有人气。
小黄毛凭借着自己的记忆，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回家。
迟则生变，这个道理是老人告诉他的，况且，他根本不放心小笙一个人在那里。
他怕去的迟了，小笙胡思乱想下出去找他，万一出什么事儿，他可就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