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屋里已经变得安安静静,沈书懿抬手摸了摸眼睛上的黑布,材质明显比睡着之前的好上许多,多半是沈秋帮他换上的。
他在床上摸索一阵,最后在床尾摸到一件软软的薄袄。披在身上,打算再慢慢摸索着下床,却摸到了床上罩着的一层纱布。
这个倒是闭着眼睛也猜得到,一定是顶红纱帐,往年这个时候沈老爷都会在他床上罩一顶,用来遮挡生气,只不过今年时间上算起来早了许多。
沈书懿撩开一角钻出去,趴在床边找了半天却也没找到鞋穿,沈家的下人这个应该都被遣出他这院子了,沈秋又不知何踪,留他一个“瞎子”在这还真是很难办。
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他在床边趴了一会,干脆赤着脚下地,两手向前摸索着走到外间的桌边,桌子中间有茶壶茶具,他拎起茶壶摸了摸温度,直接对着壶嘴喝了几大口。
喝到一半,耳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不赖呀,我看你爹完全是白担心你了。”沈秋的贴在他耳边说道。
沈书懿被这突然一吓,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按道理没了眼睛的人听力都会发达一点,可他完全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你不知道人是能被吓死的吗?”他气急道。
沈秋低笑一声直起身,走到旁边擦了根火柴,边说道:“喝哟,你沈大少爷半夜三更不睡觉,起来拎着茶壶偷喝水,我才是要被你吓死,还以为进贼了呢。”
半夜三更?他睡了这么久么?沈书懿侧耳一听,沈秋在次间的两角之间走了几步,这是在点蜡烛啊。
看样子生气果然是件及其消耗体力道事情,他自己都没感觉这一天有这么累。
“怪我吗,我又看不见东西,怎么知道是什么时辰。”他哼道。
沈秋一时没答话,不知在做些什么。话说到眼睛上,沈书懿突然想起一茬来,红纱帐都挂上来,那说明他房间已经布置好了,怎么还要蒙住眼睛?
他想到,顺嘴就问了出来,那边沈秋轻笑一声,道:“是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点瑕疵,你要是真想看,摘下来就是了。”
阵法只有成或者不成,可不存在有瑕疵这种说法。沈书懿心中狐疑,感觉沈秋这话里颇有些阴谋味道。
但从他眼睛上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