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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潇潇终于还是被惹怒了,见凌宇轩樊那犹犹豫豫的样子,不想也知道他是带了情分放在那屋子里的。按ctrl+d快速收藏"涅书"她这些年不说什么,可小辈们也要有些什么。如果不是大房这次做得太绝,她又何必这么绝。
皇甫佩喜不敢插话,那坐在客位上的上官蔚然更是不敢开口。他借着玉扇,把脸上的表情遮一下现一下。总而皇甫佩喜和上官蔚然要是对上了眼神,两人都会马上移开,不然都觉得不自然。
凌宇轩樊是理亏一方,面对孤独潇潇把以前的事一件件地翻出来,最后也不得不妥协,“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让语桐把钥匙送过来。”朝着身边的人吩咐一声,就看到那人从屋子离开后,朝着语桐那院子而去。
能得到凌宇轩樊松口,孤独潇潇也算是占了上风,不过有些事既然说出来,就一并说了清楚,“那钥匙既然要给喜儿,那府里的事就要由着喜儿管。喜儿能把皇甫家管好,自然也能把王府管好。喜儿要做什么,希望你也不要插手,不然到时候管不成还让喜儿受委屈。”
“喜儿受委屈就是我受委屈,你要舍得看我受委屈,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王府没有留我们母女俩的地方,宫里总该有。再不济我那娘家也不缺什么,喜儿那娘家也是可以的。”
这话越说越过,眼看着凌宇轩樊的神情不对,孤独潇潇也懂得见好就收,“总之中馈的事就如此定下,喜儿管着王府的事,我也放心。”
“也罢,我们坐享余生就好。今日这事就如此,你也不瞧瞧这屋子里有谁,蔚然这孩子都进来如此久,你也当着他的面说,也不怕家丑。”凌宇轩樊抱怨一下,结果还是引来了孤独潇潇的不满。
孤独潇潇此时看着上官蔚然,可没把他当成了外人,“蔚然这孩子怎么了,他也是要迎娶静香的,到时候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外人叫得那么热络,再听到你嘴里说一声外人,当日喜酒你也别想凑合。”
“当我什么也没说,你还不听听蔚然这孩子的话。”面子里子都被损完,这当着小辈们的面,凌宇轩樊只能顺从孤独潇潇,不然这要是闹腾起来,还真的就不够她折腾。
上官蔚然终于可以把来意表明,当然没有多大的阻碍。宫里的主子也是同意的,这走场的过问一句也显得他这个做小辈的孝心。凌宇轩樊直接点头称好,孤独潇潇更是一脸喜色。
“既然要在王府中办亲事,那这件事正好就交给喜儿。怎么那屋子里的人还不把钥匙送过来,真的要让那老脸都丢光了才肯松口不成?”孤独潇潇敲了敲外面,似乎见到了某个人影,她才开口说道。
司敏正好带着人到了这屋子,才要隐隐身子听听屋子里的话,就被眼尖的丫鬟看到并提醒了孤独潇潇。孤独潇潇最是见不得别人偷偷摸摸,正好就脱口而出,想来大房的人也是遭她的眼。
皇甫佩喜坐得舒服,身边的丫鬟都仔细地伺候着。顺着孤独潇潇的话,正好也换头看向外面。结果出了看见司敏和她的丫鬟外,还看到了夏婕妤和她的丫鬟。
大房和这边要走可是不短的距离,平日里夏婕妤也就在那院子里走动,怎么今日却是到了这屋子里。心里奇怪着,脸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带着丫鬟们进屋。
孤独潇潇对这进屋的人都没有好脸色,她平时待人和善,也是看人来。府里相继出了那么多的事,她就算想摆个好脸色也不能。尤其看到夏婕妤,更是没得半分的好脸色。
这之前可是她儿子的侍妾,偷人都偷到府里的另一个院子里,真对得起王府的体面。她想要废了她,却也碍于那个梦。想着看了一眼皇甫佩喜,发现她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就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主子就是不能和下作的东西比,孤独潇潇满意地点点头,从皇甫佩喜的身上看到的样子,很具有王妃的样子。这下她也是放心了,暗想这门亲事也是值的。
“给老爷夫人请安。”司敏再嚣张,来到这屋子里也是要把利爪藏起来。跟在她身后的人也朝着主位上的人行礼,只不过最后夏婕妤还是多向皇甫佩喜和上官蔚然行礼,这让孤独潇潇稍微正了正眼神。
至于司敏,她除了给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行礼之外,这屋子里的别人就没让她看过一眼。不仅是孤独潇潇看着不乐意,凌宇轩樊也明白这规矩是要好好学学。
“语夫人怎么没来?”孤独潇潇特意看了一眼屋外,没看到那要见的人,嘴角闪过一道冰冷的笑容。别说是司敏看到那笑,就连皇甫佩喜看到都觉得这样的孤独潇潇很强势。
“回夫人的话,语夫人身子不适,早间大夫来过诊脉说过要安养,这才没有过来。不过老爷吩咐的事,司敏这也把钥匙拿了来,请老爷夫人过目。”司敏把那钥匙交出来,让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得以亲自检查。
凌宇轩樊只是看了一眼,至于孤独潇潇更是直接,让丫鬟把钥匙拿给皇甫佩喜,“喜儿,以后这府里的中馈就归你管。钥匙你先拿着,看看这些年语夫人拿着钥匙,想必那些个库房也是要好好过目一番,怎不见那账本?”没吩咐账本,那屋子里的人还真的就以为她不会过问?想来那语桐也是个聪明人,自以为拿着那账本就没事?
司敏没想到孤独潇潇还想要账本,她从语桐那屋子里过来,自然明白语桐为何没有把账本给她。语桐此番没有过来,也是为了那账本的事。
脸色有些不自然,司敏就低着头继续说道:“语夫人说那账本有些凌乱,等过两日整理好再给送过来。旁人没看过账本,语夫人又是身子不舒服,自然不敢让人把账本搬来。”
“正本凌乱就让丫鬟好生收拾,平日里那账本要是凌乱,这还怎么看帐?别想着就拿这事拦着,账本今日是要拿过来的,你带着人回去,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账本放在面前,不然就是让那语夫人站到我面前,别以为这王府里没规矩。”
放下狠话,孤独潇潇继而看向了夏婕妤,“你一个有身子的,走来走去干什么?既然走过来,也就在这歇一下。等下大少奶奶再回来,你再一并回去。”
算是留下了夏婕妤,孤独潇潇把司敏赶走。等人一走,就让人把夏婕妤带到旁边的屋子,这屋子里还轮不到她来听主子们的话。
皇甫佩喜看了眼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钥匙,还没抬头就听到孤独潇潇的话,“喜儿,这钥匙恐怕你得一次换完。这些年锁头也是要生锈的,等拿完了钥匙,让身边的妈妈和丫鬟都好好检查一番。账本等下送过来,你要你带来的人都翻库房一遍。”
孤独潇潇这样的做法,让凌宇轩樊挑了挑眉头。他本来就是有意让两房都好好相处,今日孤独潇潇有意如此,他最后也不得不顺着她的心思。
索性和上官蔚然说话,凌宇轩樊是不想管着府里的事。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些年来说起来也是亏待了这边。他收敛了心思,和上官蔚然倒是有话说起。
男人和男人有话说,孤独潇潇和皇甫佩喜也是不少的话。孤独潇潇叮嘱皇甫佩喜一番之后,她也是很放心的,“你在皇甫府里可以做得那么好,这王府中自然也难不倒你。有什么该惩罚的就拿着惩罚,不然这王府没了规矩也不成方圆。这段日子要是有什么动静,先让丫鬟过来说一声,也让我有个心理。”
“母亲放心,真要闹腾起来,喜儿也不会让人折腾到你这里。”皇甫佩喜也不是不懂得道理,知道孤独潇潇喜静经不得吓,她哪里有那份心去吓了长辈。
孤独潇潇对皇甫佩喜的心思很满意,她就知道皇甫佩喜是个不错的儿媳,“果不然这宫里和宫外几大府里的主子都喜欢你,这要是让你嫁到别的府邸,真是悔不当初。尹儿当初为了你的事,连那青楼的地方都去了。”捂着嘴,想起自己儿子做的蠢事,孤独潇潇哪能忍住。
孤独潇潇所说不假,皇甫佩喜也知道,而那上官蔚然和凌宇轩樊却不是很知情。尤其那段日子凌宇轩樊差点没被自己的这个儿子气死,如今听到孤独潇潇如此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是被蒙在鼓里。
上官蔚然没想到凌宇冥尹会做到这样,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夫人,王爷当时就是为了要娶王妃才如此?这不会是假象吧,那家伙会如此?”
“你口中的那家伙确实是这么做的,有什么疑问就问你口中的那家伙。”说话的人便是凌宇冥尹,他从宫中回来,院子里不见皇甫佩喜。想到进府前听侍卫说上官蔚然进府,便就过来这院子看看。
说完了话,凌宇冥尹请安,然后就走到皇甫佩喜的身边。早有丫鬟拿着椅子过来,凌宇冥尹直接坐到了皇甫佩喜的身边,然后有些责备地说:“身子还没好,怎么就不乖乖在屋子里。听说你去了湖边,以后再敢单独一人去,我就让人把湖给填了。”
自从知道现在的皇甫佩喜是如何活下来的,凌宇冥尹就对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不过要填一个湖,动静也不小,尤其这府里还不止一个湖。
皇甫佩喜听完凌宇冥尹的话,不由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带了那么多的丫鬟在身边,身子躺了那么久也是好全,不信你可以问问母亲,可见我有什么不适。”
“为了点小事就要填湖,府里的湖都填不得,那可是当初风水师来看了说好的。喜儿也不过是过来瞧瞧,你这孩子那么久都不过来,现在喜儿过来你才肯过来,进门还不好好哄哄我这当母亲的,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面对孤独潇潇的话,凌宇冥尹也说不得什么,最后还是点头,然后起身走到孤独潇潇身边,说了不少的好话,才让孤独潇潇点头同意他继续在皇甫佩喜身边坐下。
上官蔚然还想打趣凌宇冥尹,就说:“想不到我这师弟也是个多情的人,以后也莫不是会逛逛青楼听听小曲?”
“你少在这添乱,听皇上提及你要借用瑞荣王府,既然如此你也要注意你的行为,不然亲事没得让你在这里办,看你落不落面子。”凌宇冥尹岂会让他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撒野,就算是师兄也不可以。
“大不了我就向王妃接一下皇甫府,我前日经过那皇甫府,也是瞧见了那大府的气势。”上官蔚然一脸我也是有备而来的样子,你奈何不了我。
孤独潇潇见他们两人一来一往地对嘴,也不说什么。反而是低声和皇甫佩喜交代要注意的事,最后连凌宇轩樊都和两个小辈掺和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随着他们。
屋子里说话声不断,偶尔还夹杂着笑声。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最后那里去的司敏还是没有带回账本,而且连人也不见。这下不单是孤独潇潇有了脾气,就连凌宇轩樊也是脸上带着戾色。
“老爷,瞧瞧你那好侧妃,还真的就没把我这正房的夫人放在眼里。不过是让她交出钥匙,就病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早上明明是语家的人过来玩了许久,听说还是你那侧妃亲自出门相迎。当时回来的丫鬟还说语夫人满面红光,就连语家的人也奉承了不少的好话。”
“这才没一日,显然那你侧妃也是耍了性子。说起来那人也好久没来我这屋子里请安,果然是身板子硬了,都不懂这王府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孤独潇潇也丝毫不留面子,她能说的都说,那话里都是针对着语桐。那语桐本来就让她不舒心,这回不好好说说,怕以后这府里也不懂有她这么个夫人,个个都向着那语夫人,还真当她是正妃不成?
凌宇冥尹听完自己母亲的话,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她多久没给母亲请安了?”
“多久?恐怕久到我都记不清日子了,人家是借着府里事多,又要伺候老爷,哪里有那空闲过来请安。我一个不管事的夫人,不为府里做点什么,还指望着打扰别人,人家怨言也多。见了面也是说不上什么话,我这不经吓的还不想被吓坏。”
“好,真是翻了天。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到底那贱人多久没过来请安了,说!”凌宇轩樊脾气不小,本想着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乍一听到如此的事,也是闷着心难受。
孤独潇潇是不说话了,最后她身边的丫鬟就回了话,“语夫人年初时曾过来请安,之后在王爷王妃大婚之日见过礼,还有王妃出事那日见礼后就没有再给夫人请安过。”
“岂有此理,真的是好大的气势。既然如此,今日她不过来,那就让她滚回语家。我们王府养不起这么不懂规矩的人,这话是我说的,去传了回来。”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好在孤独潇潇在皇甫佩喜的相劝下脸色好了不少,凌宇轩樊看到自己的夫人脸色变好,他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语桐做得太过分,他也是不能纵容下去。
果然是带着愤怒的话,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看到语桐在司敏的搀扶下进屋。身后也是领着一群的丫鬟,丫鬟手上捧着东西。两人先是跪下来,而司敏看起来摇摇欲坠。
如果是往时,凌宇轩樊要是见了语桐如此,也会马上让她起身并过问几句。可跪在地上的语桐,这回是真的就没了那份好运。多久不跪的膝盖,才在地上一下就让司敏变了脸色。
司敏一脸苍白,显然不似早上的红光满面。久久不见主位的人说话,她大胆地抬起头,结果看到的是孤独潇潇嘲笑的嘴脸,还有凌宇轩樊阴沉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凌宇轩樊会说出那样的话,就算是这些年来说过的重话,也不及刚刚她从丫鬟那听到的。居然让她滚回语家,她哪里会如此狼狈。
“跪着就跪着,还把头抬起来看?这规矩可是怎么学的,嫁进王府前没学过规矩吗?”孤独潇潇一拍桌子,而她也被自己的拍案吓了一跳。身边的丫鬟赶紧给她顺气,就连凌宇轩樊也急忙走到她身边,亲自给她抚背。
“有什么就说,这拍桌子的事就算了,你瞧也把自己给吓着,何必呢?”凌宇轩樊不赞同地说,然后瞪了一眼跪在地上扔抬着头的语桐,“跪有跪的规矩,你这是怎么跪的!”
“老爷…”语桐一开声,就是楚楚可怜。
平日里听到语桐这么叫,凌宇轩樊也是会心软的,但毕竟那是只面对语桐。在孤独潇潇面前,凌宇轩樊最在乎的还是孤独潇潇,也不听语桐那委屈的语气,他反而一挥手就说道:“听说今日语家来人,这府里的奴才都知道你今日的举动。何时染了病,这要是传染了他人也不好。反正钥匙也交了出来,再来这账本放下,你就回院子里好生地呆着,别把病过给了他人。”
“老爷,你这是要让我没法活了。我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全都是为了王府。如今夫人一句话,你就让我把钥匙和账本交出来,那不是要让我们那房被府里的奴才欺负?”
“语夫人说得真是奇怪,这府里的奴才哪里会欺负主子,还不懂规矩了不成?再说能让你管着府里的中馈,也是父亲母亲信得过你,这和活不活有什么关系?”皇甫佩喜笑着摇头,说出来的话让语桐呕得要吐血。
语桐对上皇甫佩喜的脸,“王妃这是什么话,我为王府做那些事,不过也是为王府着想。本来钥匙送上,账本迟一两日有何不可?我这身子不适,总不能没得依仗吧?王府是如何的地方,王妃岂会不知道?”
“就因为我知道王府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我才要说。奴才奴大欺主,是什么原因?怎么我到王府这么久,听到的尽是你们那院子的奴才欺负人,还真没听说别的院子的奴才欺负人。要说欺负奴才的事,之前死的瘸婆子,恐怕那下毒之人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我知道是谁吧?”
说完话,皇甫佩喜的目光就朝着语桐身边的一个丫鬟看去。这目光正好被语桐看到,语桐瞪了一眼颤抖的丫鬟,然后斥责道:“没规矩的奴才,没看到王妃看你,还不给王妃见礼。”
“奴才…奴才见过王妃。”蕊儿被皇甫佩喜的目光吓个不轻,她没想到皇甫佩喜会盯着她,她可是什么也没做的。
“是叫蕊儿吧。”皇甫佩喜动了动桌子上的钥匙,钥匙串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语桐的目光有那么一下是盯着钥匙看的。
蕊儿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她急忙点头,“奴才叫蕊儿,可奴才没有做过什么事,求王妃明察。”
“有些事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你先跪着不要出声。”皇甫佩喜说完,跟着就看着语桐,“语夫人,先前你的一番话就真的让我不明白了。明明这中馈的东西就该由着当王妃的人管,当年母亲无心这事,让着给你暂管也就算了,如今要你交出来还如此的慢吞吞。说些不三不四的理由,不知道语夫人是不是心里有鬼,所以才迟迟不肯交出钥匙和账本?”
“别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胡说八道,我…”
“再让本王听到你的不敬之词,本王让你生不如死。”听着语桐对皇甫佩喜的不敬,凌宇冥尹也开始生气。
孤独潇潇也不允许语桐对皇甫佩喜如此,不过有凌宇轩樊在身边,她也只能是睁着眼睛说道:“喜儿是王妃,既然圣旨已经宣布,那王府中该属于她的东西就一并交给她。你这做长辈的,是要欺负小辈不成?”
“夫人,这话不知如何得来?这账本我也是顶着不适送了过来,本来那账本也是凌乱,司敏这孩子不懂收拾,这才耽误了时辰。”让身后的丫鬟把账本搬上前,“这些账本分门别类,哪个屋子的吃穿用度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请老爷和夫人过目。”
如果这账本让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看过,只要一人说可以,那之后就不是她的事。语桐打定主意,人也让司敏扶起来,捧着一本账本,“请老爷过目。”
“这些账本让喜儿过目就好,这屋子里说起看账本,哪个人比得起喜儿。听说喜儿当年就是看帐看出了皇甫家的不对劲,不然如今皇甫家也是要分开的。”孤独潇潇一挥手,不让语桐把账本给凌宇轩樊过目。
凌宇轩樊想要过目,结果也被孤独潇潇拦了一把。他有些私心也只能收起来。语桐做过什么,他也懂得一些。刚刚是气得不轻,但是也念在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能不太绝就得过且过。
孤独潇潇发了话,语桐和司敏都是变了脸色。语桐脸色的苍白有些假,她没想到孤独潇潇会如此,而她也不能显得太过,“可是这些都是我从夫人手里接过的,夫人不看两眼实在不好吧…”
“你这是威胁我?”孤独潇潇一抬头,她最恨别人威胁她,“别以为这些年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我一条活路?今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如果喜儿真的能从账本中看出什么,一切按府里的规矩办事,就算你是侧妃又如何,现在王府中做主的是王妃,并非是你一个语夫人能插手的。”
孤独潇潇说得很绝,再看皇甫佩喜,她也是细心交代:“这府里规矩就是规矩,别以为这些年都荒废的规矩就不算规矩。你有教习嬷嬷教过,知道宫有宫规,家有家规。王府的规矩不算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侧夫人,就算是能翻腾也逃不过府里的规矩。你是王妃,该有的规矩更是要好好记着,这王府就算有人敢如何你,也要看看你背后的人是谁。”
一连两次的话,孤独潇潇不仅是说给语桐听,也是告诫王府里的人。别以为她曾经不出声就可以逃过一劫,以前是她不想管,现在新的王妃总归要好好管一下。
皇甫佩喜明白孤独潇潇的意思,她点头顺从了,“母亲要喜儿好好管着这王府的事,喜儿便是会下决心管好,绝不会让有心人把王府的规矩当儿戏。”
让身边的丫鬟把账本拿到面前,皇甫佩喜伸手挚起一本便翻开。比起当年查看皇甫家铺子的账本还要不费事,头一行就让她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诡异地看着语桐笑了一下,皇甫佩喜继续低头看着账本。一刻钟不到,皇甫佩喜就翻完了一本,然后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到底有多少处。
手头没有算盘珠子,皇甫佩喜口算的数目都比较小,不过有多少错误的地方,她也记了几处稍微比较严重的账目。放下账本,皇甫佩喜迎头看到语桐的目光。
语桐原本还担心皇甫佩喜看出什么,可那样的翻法,就算是老账房也无法察觉什么,所以她很放心。对上皇甫佩喜的目光,她更是带着放心的笑。
“语夫人这么看着我,可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皇甫佩喜抿嘴一笑,又再次翻开了账本,然后让丫鬟拿给上官蔚然,“上官少爷,这第二十五页第九行的账目,你过目可曾发现了不对?”
上官蔚然在江南也是大户的商家,对看账什么的也是有心得。本以为可以置之度外,不料皇甫佩喜还是要他插上一脚。不过这也是王府的事,他想要拒绝,“这不太好吧?”
“上官少爷也将是我们的家人,这有什么不好?我是怕看花了眼,怎么觉得这条账看不懂呢。”
“喜儿如此说,蔚然就好好看看。这懂账的就是不一样,外行的和内行的也是一比就知道的。”孤独潇潇主动出声让上官蔚然帮看账,她有些期待地看着那账本,连她都想看一下,不过还是省了,她看到那些个数字就迷糊,麻烦。
上官蔚然忙叫苦不迭,他还是接过了账本。这一看,连他都不得不吞了吞口水,再随便把账本翻上一下,他嘴里的话要怎么说,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皇甫佩喜一看上官蔚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连她都很诧异这账本的事,别说是他。想不到这王府中还有如此愚笨的人,这假账假得有点过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
“蔚然,有什么不对就说,吞吞吐吐不像个男人,”凌宇冥尹也猜到了一些,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避讳。能看到上官蔚然哑口无言,他也是佩服语桐到底在账本上动了什么手脚。
上官蔚然很想说,可是这王府中的事也轮不到他插手,“王妃知道如何说,我看了账目,想法应该和王妃所想不差。王妃看得比我要多,就这本账,王妃恐怕比我有更多的话。”
“既然上官少爷不肯直言,那唯独我来说清楚这账本有什么不对。语夫人,也不懂这行情如何,可平常的老百姓也懂得人参和那畜生是不同的两个价钱。可这一本账本中就有如此的两条账目,既然我看到了,就由我来说说哪里不对。”
随便翻开了账本,皇甫佩喜也不瞒着凌宇冥尹,指着不对地方要他看,“这一日是二十五日,人参是买了两根,一共花了两百两银子。当日买的鸡是十五只,一共花了不过区区三两银子。再看二十九日,两根人参不过才花了十两银子,而十只鸡却花了五百两银子。”
“不要和我说什么记错账本,就算是记错,我就不信一个月之内能有五次错误的地方。这分明就是不好好管账的结果,再看府里给下人的月例银子。别的不说,就看我身边有多少人,我也能算个清楚。平日里他们领了多少银子,我身边的妈妈也会适当给添置一些,当然也要视情况而定。可我那院子里加起来也不过是百两银子的事,这结算居然写着两百两,到底那多出来的一百两花在了哪里,不知道语夫人可以给我一个很好的说法?”
“更何况这府里再多下人,每月的月例银子居然有两万两银子的支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账。皇甫府中下人再多,每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区区几千两,你倒是好好说说这王府中到底有多少人,为何这些银子如此之多用在账上面。”
皇甫佩喜问得语桐一时一句话也答不上,就算是她心里有数,也不懂得这些个银两去了何处。要知道这账本已经许久不用她过目,那底下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她也让他们听凌宇冥袭的吩咐。
心里知道不能招了自己儿子出来,语桐决定来个打死不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平日里那月例银子也是按着账上面的数目来给,王府中的一钱一毫恐怕我比你更清楚花在哪里。至于那人参的银两,恐怕你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从哪里买也是分三教九流的。”
“强词夺理!”皇甫佩喜低声说了一句,不过她细微翻看了一下账本,里面的账比起皇甫家的还要复杂。有些虽然隐隐看不出有何不对,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些账本中,几乎每一条都是错账和乱账。
语桐假装没有听懂皇甫佩喜说些什么,她在司敏的搀扶下看了眼孤独潇潇,然后低声问道:“老爷,之前夫人留下袭儿的侍妾。如果是别的侍妾倒也无需问起,只不过那侍妾肚子里有着袭儿的血脉,还请夫人放过她。”
“你那院子里的事我也不想管,当初你那好儿子占了尹儿的侍妾,这件事你那好儿子还没给任何说法。今日老爷也在,喜儿也是大病初愈,不知这说法你可以给没有?别以为那东西的肚子里有袭儿的孩子就算,要真的说起来那孩子还真的就是不明不白。”
王府中缺少的就是小主子们,语桐更是知道孩子是重中之重。夏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知道底细的,不然也不会让满院子的奴才看好了小主子。
夏婕妤在这院子里也有不少的时辰,语桐深怕夏婕妤遭了什么毒手,那可是她千辛万苦等的孙子,“夫人,这些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老爷之前也说了此事不宜纠缠,就当是袭儿不懂事,可那贱人要是不主动勾引袭儿,袭儿会做出如此叛逆的事?何况那日袭儿也是喝醉,哪里懂得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人也是嫁了袭儿,就算是你为尹儿不满,也要看看尹儿有没有把那奴才当回事。如今袭儿也是要当父亲的人,那孩子就千万不要出事。人在隔壁的屋子里,你要带走也可以,不过我也告诉你,如果因俄日这院子再有什么牵扯到你那院子的人,休怪我不顾念这些年的情分。”
“老爷…”语桐想不到凌宇轩樊会说得那么绝,她扭头看了一眼凌宇冥尹,最后还是委屈地点头,跟着就跪安离去。离去前,她让人把隔壁屋子的夏婕妤带出来,心里惦记着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都好好顾着,别真的就是让这孩子没了。
皇甫佩喜等人走了之后,对着那一沓沓的账本吐了吐舌头,“这么多的坏账,这些日子恐怕又要拿着算盘敲打了。”
“别累着自己,有什么不妥就让府里的人做,身子要紧。”孤独潇潇有些无奈地说,“我看账就会头晕,不然也能分担一点,实在是没有那个天赋。”
“母亲只管好好享受,这些事哪里轮到你来做,喜儿最是在行这些。”皇甫佩喜也不敢再说什么。
屋子里,孤独潇潇虽然不懂账,可是管家的规矩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偶尔凌宇轩樊也会说上一两句话,皇甫佩喜仔细听着长辈们的教诲,用了晚膳才和凌宇冥尹返回他们的院子。
让人把账本都堆好,皇甫佩喜不急于一时。这看账的事,她也不想亲力亲为。她身边也是有人可用,明日就让人进府来。心里打定了主意,皇甫佩喜欢喜地要沐浴。
凌宇冥尹本想着好好伺候着皇甫佩喜,岂料皇甫佩喜要身边的丫鬟拦着他,最后等皇甫佩喜出来后,凌宇冥尹只能挫败地看着佳人。
两人都躺在床上之后,皇甫佩喜靠在凌宇冥尹的怀里,一时间还真的就没有任何的睡意。皇甫佩喜抓着凌宇冥尹的头发,然后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尹王爷,我想过两年再生孩子。”
“为什么?”凌宇冥尹也不敢说太过激动的话,他很想要孩子,这样的话他就不相信皇甫佩喜会离开他。这两日他总是带着一种感觉,深怕皇甫佩喜就此离去。
皇甫佩喜闭着眼睛,然后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在我们那里,要是还没长大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很好。而且我还小,这次是去孩子也有血崩的情况,如果没有养好身子的话,之后生孩子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再说养身子起码要一年半载,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的身子确实要好好养着,一年半载不要孩子那也是可以控制的,可是两年的时间很长,你这不是让我只能看不能吃?”现在抱着,他都已经要把持不住了,更何况是之后的日子。
皇甫佩喜感觉得到凌宇冥尹的忍耐,但是她也不会软下来,“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尹王爷你要是忍不住,那后院可是还有五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当然,那些个美妾有没有勾搭汉子,这我就不可能说清楚了,尹王爷不如亲自看看?”
“你这分明就是气话,我以后就只会上这床,你想要躲是躲不开的。天色不早了,你明日恐怕也闲不下来,好生闭上眼睛睡觉。”凌宇冥尹亲了亲皇甫佩喜的鼻子,“蔚然的亲事你要多多用心,他如今不能在江南迎娶,恐怕江南那的长辈也会进京,到时候多方打点也要花不少的精力。”
“说起来这准备亲事的事我还真的就没怎么插手过,我成亲的时候还是府里的姨娘们管的,现在上官蔚然不过是借着娶静香来我们府上暂借府邸,要不是看在静香的份上,我才不管这么多。”
皇甫佩喜说的明显就是玩笑话,她明白自己不过是抱怨一下。要知道王府的中馈才拿到她手上,很多事都不能松懈,有些事还是尽快处理完才好。
闭着眼睛,不久皇甫佩喜就睡着了。有些话没有听到凌宇冥尹说,之后凌宇冥尹抱着她也跟着睡着。王府中一切都静悄悄的,不多时王府的高墙上闪过一道人影,不久之后人影再次离去。
第二日一早,皇甫佩喜就带着人到库房中。王府的库房果然不是皇甫家那些小屋子能比的,王府中专门有一个院子拿来当库房,而且院子里面的每一间屋子所存放的东西,也分了不同的等级,有些更是连皇甫佩喜都没有钥匙。要不是身边跟着孤独潇潇身边的林妈妈,皇甫佩喜还真的就不懂这库房中也有语桐不能开的屋子。
林妈妈是孤独潇潇指给皇甫佩喜的,当然只是一段日子。林妈妈懂得王府中不少的事情,照孤独潇潇的吩咐,皇甫佩喜从一早就听说了不少府里的事。
才想着林妈妈最终是要回到孤独潇潇身边,皇甫佩喜就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好在林妈妈也说了要先让她身边的容妈妈熟悉情况,等她身边的人都能派上用场才离去,让她安心了不少。
身边有着林妈妈带着路,皇甫佩喜就带着人跟着林妈妈。在所谓的库房中,皇甫佩喜只要走进一间屋子,就会让身边的随行丫鬟拿出账本一一对照。如果有少的,或是账本上没有对上数的,都要一一记下来。
好在皇甫佩喜一早便让身边的侍书带着人到皇甫家的铺子去找人,一下还真的就让彩云那边调出了十几个丫鬟,跟着侍书等人进了王府。
东家是皇甫佩喜,那些跟着侍书进王府的丫鬟们都十分清楚她们的身份。在王府中就要守着规矩,所以进了王府之后,没人敢随便探头看着别处,跟在侍书的身边十分的乖巧。
皇甫佩喜刚见着这些丫鬟时,仔细打量了好久还是满心喜悦的。至少这些丫鬟不会带着太多的心思进王府,这也真是她想要的。在叮嘱了几句,皇甫佩喜同时说了一个十分让丫鬟们激动的事。
凡是在这次的检查中表现突出的,皇甫佩喜就会让其进入王府中做事。当然不是伺候人的事,而是管着库房的管事丫鬟。这比起在外面铺子里做事还要让所有的丫鬟们开心,每个人更是精神抖擞地跟在领头的丫鬟身后做事。
领头的丫鬟是皇甫佩喜身边还有林妈妈带过来的丫鬟,这些丫鬟基本上都是一个吩咐,身后的那些进府帮忙的丫鬟就会马上反应过来。
看着忙里忙外的丫鬟们,皇甫佩喜领着身边的人不断地在库房中翻看账目。库房很大,所以要轻点起来还真的很累。而且不像皇甫府中的那样一日就可以做完的事,皇甫佩喜领着人足足在库房那边呆了三日才勉强把库房的情况记下来。
在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的院子里,皇甫佩喜特地找了一间空闲的屋子做成了账房。平日里她就决定在这件屋子里看账做事,而且要堆放的账本不是什么小数目,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也是必须的。
此时皇甫佩喜的面前就摆放着一沓厚厚的账本,从上往下依次是大账到小账。上面的账本错的地方最多,到了最下面,据整理账本的侍书等丫鬟说也是不少的错账。
库房亏空了不少,尤其王府中珍藏的东西也少了不少,所以皇甫佩喜不认为这是很小的事情。开始亲自检查账本,皇甫佩喜每一点都没有错过,最后有些东西,她发现账本上明明没有划去的可是就是消失不见了,这说明白库房被人动过,而且不少的东西。
缺少的东西真的很多,而且本来王府的收入一年就十几万两,可是每一年都用得差不多,府里根本就不剩多少银子。这么大的王府,用起银两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手软,这些开销不论用在哪里,皇甫佩喜都觉得不可能。
“这座十里飘香的玉雕去了哪里,你们有谁知道?”皇甫佩喜检查了一日之后,终于找来一些在库房里做事的婆子丫鬟。眼神不放过每个人的小动作,问话也十分的犀利。
有些丫鬟面面相觑的举动印入皇甫佩喜的眼睛中,有些婆子则是不断地翻着白眼。这么多人,皇甫佩喜只是看了几眼就明白她们的心思,果然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奴才。
不过别人有别人的计谋,她也有她的计谋。这些事情她既然想知道,就不会让知情人藏在肚子里烂掉。眼前的婆子和丫鬟据恃画的说法都是语桐安排到库房中的,所有人都是语桐那个院子里的血亲,要从他们的嘴里敲出什么,不用手段是不可以的。
库房中最大的管事妈妈就是跪在最前面的蔡婆子,她是语桐身边一个管事妈妈的侄媳妇。皇甫佩喜在叫人来之前就让王府的家生子说了一遍,那语桐身边的人可都没几个好东西,仗着语桐这些年管着王府,不讲理的污脏事没少做。
皇甫佩喜见跪在面前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主动开口说话,而她也不想浪费什么时间,“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本王妃就好好一个个地招呼。库房最大的就是蔡婆子,本王妃还知道蔡婆子是语夫人身边一个管事妈妈的侄媳妇,听说你家那口子也在王府中做了不小的管事。”
“老奴确实是语夫人身边妈妈的侄媳妇,可是这有什么关联,老奴实在不懂王妃要说些什么。”蔡婆子一口就承认了她和某些人的关系,她早在前几日就得到消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主子。
总而言之这新王妃是折腾不起什么大浪,反正那些个事都处理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查出了什么,死活不对证也拿不得她做些什么。
皇甫佩喜瞧着那嘴硬的蔡婆子,她倒是见多了这类的人。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些秘密藏在心里根本就是活受罪,偏偏还不懂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还真的以为主子拿着她做不了什么。
皇甫佩喜再次对着蔡婆子问道:“本王妃问你,那座十里飘香的玉雕到底在哪,那可是老爷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你们这些不眨眼的东西居然也敢私藏!”
“王妃冤枉老奴,老奴听也没有听过什么十里飘香,王妃莫要欺负老奴不识货。老奴管着库房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库房里面有什么十里飘香。”蔡婆子拿定了主意,就是不松口。
“语夫人要你管着那库房,你可是连字都看不懂?那你去管着库房,摆明就是要谋算库房里的东西。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还真的拿本王妃不当回事!”皇甫佩喜早就让人准备了工具,“平日里打板子都是打在身上,今日就换个地方打,给本王妃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狠狠地打在嘴上,看她还敢不敢狡辩。”
琴瑟和棋嫣都是在宫里下惯手的,这些年跟在皇甫佩喜的身边,稍微有什么也是她们两人出手。所以那打板子的事,自然也是落到了她们的身上。
蔡婆子由棋嫣压着,琴瑟拿着一条细长的柳枝就对着蔡婆子的嘴鞭去,那一下一条痕,吓得在蔡婆子身后的婆子丫鬟吓得抖着身子不敢随便出声。
蔡婆子没有被如此的对待过,她平日里在王府中也算是横着走的人,就算是被主子教训,那也只是很少的时候,而且都是嘴上骂了几句,还没怎么被人如此对着嘴打过。
“哎呦,别打了,你们这是找死了不成!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们再打,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横着惯了,连脾气也是横得不得了。
皇甫佩喜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吓着,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丫鬟,对着那蔡婆子是一个下手一个狠。那柳条打在嘴上,嘴边都泛起了不少的红痕。
皇甫佩喜就坐在主位上,见惯了打罚奴才的事,她现在也是能静下心自己做着自己的事。面前有人惩罚着蔡婆子,她就开口问别人,“谁要是不想被打就老实交代这座十里飘香的玉雕在何处,别和本王妃说不懂,那玉雕这里可记得清清楚楚,足足有一尺多宽,玉还是香玉,可如今库房那连一尺多宽的玉雕都不剩几件,其中可没有所谓的十里飘香。”
“你们现在不说可以,要知道那玉雕是老爷从宫里带出来的,那可是相当于御赐的东西。御赐的东西都被你们这些狗东西弄不见,王爷要是知道,就是死罪一条。要是知道不报者,就是牵连九族的大罪。”
也不是皇甫佩喜要吓唬底下跪着的人,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好好地震慑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可是让她很意外,这些被吓唬的丫鬟和婆子们居然无动于衷,显得那些个东西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皇甫佩喜很清楚,那么多的东西不见,在库房做事的奴才们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端倪。就算是偷,也会被人发现,毕竟库房都是每半年好好查看一次,少了什么主子们也好懂得能让人另外准备。
蔡婆子被打个脸都肿了,还是一句话不肯承认。那些看着蔡婆子受罚的人也是害怕,可是谁也不主动承认什么,这让皇甫佩喜很是头疼。要是真的一个个都不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可真的就难办了。
打骂了半日,跪在面前的奴才们是一个字也不肯承认,而皇甫佩喜也算是累着。想不到这些人牙齿那么硬嘴那么严实,一个字也撬不出来,这还是头一次见着。
既然不肯说出来,皇甫佩喜也不是省心的主子,她立马让人把人都带去王府的监牢中,让他们好好在牢里反省一番。人带走才半个时辰,皇甫佩喜还没歇够,语桐那边就带着人上门,这让皇甫佩喜有些安心。
如果语桐不带着人过来,她还真的就没法把那戏给演下去。她性子本就是不太过于凶残,所以人最紧的,要是问不出个什么,她也会留着第二日再说。像现在直接一句话关进牢里,也是她事先和容妈妈刘妈妈商量好的。
在王府做事的人毕竟都不是傻子,所以有些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绝对不能是小打小闹就过去的,要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说出实情,而且还必须是一点就中的那种。
语桐带着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身边的人带了不少。一群人不受门外的人阻拦,直接就冲到了皇甫佩喜的面前。距离午膳还有那么点时间,皇甫佩喜等着凌宇冥尹,而有些人就是不懂,硬是闯了进来,于是皇甫佩喜也坏心地在脑子里想了点别的东西。
“语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给气成这样。说出来,本王妃也算是你的半个儿媳妇,谁敢不要命的让你生气,本王妃绝对不放过那些个狗东西。”皇甫佩喜殷勤地站起来,迎着语桐直接上了主位。
语桐也没有觉得主位有什么坐不得,就如同皇甫佩喜说的那样,她是凌宇轩樊的侧妃,怎么说也是皇甫佩喜的半个婆婆。她这次来,也是为了她的人。
看到皇甫佩喜主动请她上座,语桐也受了皇甫佩喜的半礼,而她则是稍微降了点火气。一副高傲地看着屋子里的四周,也不急着把自己来的目的说清楚,倒是问起了凌宇冥尹。
她知道如果凌宇冥尹,尚还有她来闹事的份。如果凌宇冥尹在,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随便上来。先前回来禀告的丫鬟是说王爷不在府中,谁知道走过来这段时辰凌宇冥尹是不是回来了,那也是说不定的事。
皇甫佩喜一听也能猜出个大概,看来语桐也是有备而来。不过她来得还真的不是时候,前几日因为她要查库房的事,所以凌宇冥尹也趁着那几日在宫里帮皇上做事,中午很少会回府。可是今日她没有什么事,所以凌宇冥尹还没有离去前,他们就说好了要一同用午膳的事。
不过这样的事,皇甫佩喜可不会主动告诉语桐。就让她好好折腾一下,反正凌宇冥尹也快回府,到时候被听到看到什么也实属不是她的错。
稍微露出笑容,皇甫佩喜假装没有弄明白语桐的来意,“王爷这几日忙,哪里有什么机会午时就回府。语夫人是要找王爷吗,那不如晚点再过来?”
晚点凌宇冥尹要是在,她就不会过来了。她敢过来,也是趁着凌宇冥尹不在才大着胆子前来,真的要说凌宇冥尹在的话,她寒暄几句也是要走的。听到凌宇冥尹不在,语桐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她这回是坐正了身子,既然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主子不在,她说什么也是长辈,长辈就是比得皇甫佩喜说什么。再瞧了瞧旁边的账本,语桐稍微提及,“这几日库房的账本可是都查清了?”
“嗯,基本上都查清了,不过也有不少的事,所以正打算要拿去让母亲过目。”皇甫佩喜拿出了孤独潇潇,谁知道语桐却是一点也不畏惧皇甫佩喜的话。
皇甫佩喜说完了话,还故意看着语桐的神情。这时语桐也正好转脸过来,皇甫佩喜不由地愣了一下,因为在语桐的脸上,她看到了讽刺的神情。
语桐的身份,皇甫佩喜也从凌宇冥尹的嘴里知道,她曾经可是孤独潇潇的丫鬟。某日夜里被王爷点了名伺候,就一跃成了王府里的侧妃。当时宫里的太后娘娘还一度反对,要不是孤独潇潇最后出面说了什么,也不至于让语桐成了今日的样子。
语桐却是不把孤独潇潇当回事,她多少明白皇甫佩喜的心思,无非就是要把出错的地方找孤独潇潇说清楚。那可是对她极为不利的,现在孤独潇潇对她很大的不喜,要是再被住着这些个地方说事,最后惹到的还是凌宇轩樊的不喜。
“既然是查清了,那么就让我过目一下。这些年我管着库房,多少有点管不过来。要是底下的奴才做错了什么反而连累本夫人,到时候就是有三张嘴也说不清楚。”
“语夫人说笑,这些事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太小的事,所以本王妃还是觉得要禀明母亲。怎么说语夫人也是管着那么久的库房,有些小错也是不可避免。可是既然能避免,当初就应该避免,否则今时今日出了事才开始有些后悔,那之前为何没有把事情理清楚呢?”
语桐没想到皇甫佩喜会说得如此的头头是道,不过皇甫佩喜在她的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要真的拿着那些个账本说事,她还是很有把握不让她得逞。
皇甫佩喜看到语桐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实不想让她发现什么。但是她可能猜不到,在她身体昏迷的三个月中,她的灵魂可是在王府中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就连她儿子的阴谋她也明明白白,更别说那些个不对劲的东西。尤其在他儿子的书房中那间密室,皇甫佩喜很肯定在里面有很多账本。
要怎么样才能把密室里面的账本拿出来呢,皇甫佩喜肯定是不会要别人知道的,尤其是她身边的丫鬟更是不能知道。也不是不能知道,主要是她的丫鬟们没什么身手,想要在凌宇冥袭的密室里面拿到账本,根本就是难中之难。
“不管怎么说,今日我来也是要问你那关在牢笼里的人什么时候放出来,他们可都是我的人,就算我不管,他们的亲人也会过来问清楚。你一个也没有查清楚就把人关到了牢笼里面,以后这偌大的王府还有谁听你的吩咐?”
皇甫佩喜没想到语桐居然还拿出这样的话来威胁她,可是她才不会被威胁到。现在她只想着要如何把真的账本拿出来,做个比对就可以知道这些年大房的人在账本上动了多少的手脚。
不过现下要打发这个难缠的老女人,皇甫佩喜面露难色,“语夫人,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做得了主的,这可都是网页吩咐的,要好好地查,谁要是不肯招供就往死里打。我也不是那轻贱人命的,哪里舍得让底下的人打,都是关在牢里,看看那些个奴才有没有悔改之心。”
“你如此一说,分明就是说我的人手脚不干净。你倒不如说我的手脚不干净,而我什么也不会认的,你试试也把我关到牢里算了。”语桐伸出自己的双手递到了皇甫佩喜的面前。
皇甫佩喜心里就觉得语桐这真的是自讨苦吃,她也不是那么讲情面的,要真的不是还不到时机,别说一个侧妃,就算是宫里的娘娘她也照关不误。倒是凌宇冥尹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想对着这样的疯女人再说话,省得她一出手就乱打一通。大不了外面就说她不孝,反正她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谁看着账本里的数目越来越少,谁也是不会乐意的。虽然不是偷到她的银子,可是那也是王府的东西。她现在是王妃,要出去打赏或者家里来了客人,家里连件见人的东西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了王府?
皇甫佩喜面对语桐,想要让她离去是没那么容易的,幸好她内心期盼的人总算是回来了。当凌宇冥尹一跨进门,就看到语桐和皇甫佩喜双双跋扈的样子,只不过语桐的样子更是霸道,那阵势怎么看都像是来欺负他王妃的。
如今这屋子里,凌宇冥尹觉得自己说话的份量也没有皇甫佩喜的重,倒不是他不乐意,反而他越是觉得宠溺皇甫佩喜,越是要顺着她的心思。
半日不见皇甫佩喜,凌宇冥尹也是想得紧。回来本以为可以好好陪陪皇甫佩喜,谁知道还有个煞风景的人在。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会有,凌宇冥尹称呼了一句语夫人,就搂着皇甫佩喜要坐到一起。
皇甫佩喜可没那心思和凌宇冥尹抱在一起,她现在一心想着打发了语桐,跟着如何把那密室里的东西拿出来。她认为密室里面的东西不能一次性拿完,而密室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很清楚。
当下先把这账本的东西给结清了,让大房那边消静一段日子。她那娘家也是有点不少的事情,听彩云进府说,她那好父亲又闹了不少的事烦着皇甫家。
凌宇冥尹这几日也摸清楚了皇甫佩喜的一言一行,尤其是两人一对上眼神,大致也明白对方的意思。皇甫佩喜不想看到语桐,他也是不想让人打扰。
“王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正好这午膳也快好了,不如我吩咐厨房再多加两个菜。”语桐看到凌宇冥尹回来后就放下了身份,她慈善地马上让身边的丫鬟去传话,结果还是被皇甫佩喜拦下。
皇甫佩喜听出那语桐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在这边用膳,她还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怎么就这么死皮赖脸,“语夫人想必也是要回去自个儿院子里用午膳,王爷要回来的事我也叮嘱了丫鬟们,少不了王爷的菜,语夫人请放心。”
“这样啊,看来我是多操心了。王爷身边有个如此贤惠的王妃,真的是姐姐的福气。”语桐摸着手上的一枚戒指,也不说要离去的话,定定地坐着。
不想走?那就留下来伺候!
皇甫佩喜发现语桐是不打算挪脚,既然如此她也就只能让她好生在这里有点用,“侍书,吩咐下去,语夫人要在这屋子里用膳,把要送去语夫人屋子的菜都端过来摆上。这屋子里多了人,怕是不够用。”
语桐根本就不想如此,可是皇甫佩喜一吩咐,她身边的丫鬟就跑得快,吓得她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还不去看看,王妃的丫鬟可比你们金贵多了。”
“都是丫鬟,还分不分谁金贵不金贵的。语夫人要在这屋子里用膳,那就让我来伺候敬敬孝心,尹王爷觉得如何?”皇甫佩喜看向凌宇冥尹,知道他不乐意语桐在这屋子里,可是她还是想逗一下脸皮厚的人。
凌宇冥尹真想一开口就把语桐给打发了去,结果皇甫佩喜主动让留,他也没办法,只好微微扯了扯嘴角,“既然语夫人要在这里用膳,就让喜儿敬个孝心。”
“不敢担,王妃还是伺候王爷便好。王爷能有王妃在身边伺候着,也是我们王府的福气。”语桐的脸上已经摆不出太多的笑容,她怎么也想不到皇甫佩喜会真的让她留下来。
她想留,可是看在凌宇冥尹回来的份上却想离去,可心里又不服气。再次抬头看着凌宇冥尹,带着商量的口气,“王爷,今日关到府里牢笼的那几个奴才都是些乌合之众,绑了他们到牢里,恐怕他们的亲人也不会乐意,不如放了?”
“什么时候关进去的?”凌宇冥尹看了一眼语桐,端起皇甫佩喜为他倒上的茶,“要关到牢里自然是犯了事的,这王府中如今是王妃做主,就算是无罪也等查明了再说。语夫人来此,不会是想要用身份来压着喜儿放人的吧?”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这王府中如今是王妃做主,可是那些人据我所知也是老实乖巧的,怎么可能犯事。就算是犯事,那些都是婆子丫鬟的,关到牢里这让他们也不好受。”
“语夫人这话就不对了,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不能打我还不能关上一两日?那些婆子丫鬟真的没犯事,为什么问他们几句话就吞吞吐吐,有些还有人证也死活不承认。如果那些人真的都是语夫人的人,其实语夫人大可不必过来让我放人,直接到牢房那吩咐一声,恐怕侍卫们也不会无动于衷。”
要真的那么简单,语桐也不会上门要人。就是因为让人带着她的命令去了牢房,牢房的侍卫硬是说王妃要压得人,就只能是王妃开口放他们才放,胆大妄为!
语桐对上皇甫佩喜的眼睛,从皇甫佩喜的眼里,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抹玩乐。她心里顿时明白,就算今日她要抢人,皇甫佩喜也不会轻易松口放人,果然皇甫佩喜是落定了要和她对上的。
既然如此,她还费什么心。她在这王府中也不是没有人,真的惹怒了她,她会让她吃不到好果子。什么也不想继续说下去,语桐带着人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连凌宇冥尹也不放在眼里。
皇甫佩喜看到语桐带着人走之后,有些戏谑地看着凌宇冥尹,“她可真的一点也不把你当成王爷,更不用说我这个王妃。要不是你今日回来,恐怕这女人也不会轻易离去。”
“查到什么了?”凌宇冥尹用手帮皇甫佩喜按着肩膀,刚看到她伸手摸了摸,想来也是肩膀酸了。
皇甫佩喜闭着眼睛享受凌宇冥尹的亲手按摩,舒服地她差点就想要爬到床上去睡觉,“她那点事,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这一次虽然是查明了账本,可是有些账本明面上是那么写,要是最后真的什么也查不到也只能是冤枉他人。那院子的人都十分狡猾,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凌宇冥袭的书房里面有个密室?”
“他的书房中有个密室?怎么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曾经夜探他的书房,根本一点东西也找不到。”凌宇冥尹早就怀疑在这王府之中定然有些地方他是不知道的,就是查了这么多年他根本毫无思绪。
皇甫佩喜细细地把密室的位置和怎么打开密室说给了凌宇冥尹听,“要不是我灵魂出窍无聊东逛西逛,凭你这翻了天也查不到什么。密室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不过我想告诉你,凌宇冥袭和二皇子勾搭上了,你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这件事你怎么不和我说早点?”凌宇冥尹有些气结,他现在还想着皇甫佩喜有什么瞒着他的。在饭菜还没端上来前,他抓着皇甫佩喜就在屋子里好好逼问。
两人在屋子里抓来抓去,到最后皇甫佩喜实在累得不得了就投降,被凌宇冥尹抱在怀里,把一些她看到过的事情说给凌宇冥尹。能说的也说了,最后丫鬟们把饭菜都端了上来,两人才牵着手走到桌子前。
往日桌子上的饭菜也是不少,可今日特别的多。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看到两桌子的菜,有些脸色不喜,“这怎么回事?本王几日不回府,这菜如此之多是想留给谁吃?”
“王爷饶命,这一桌的菜是语夫人屋子里的,奴婢吩咐厨房回来才知道语夫人不在屋子里用膳,奴婢这就把饭菜扯了。”侍书求饶了一声,赶紧让小丫鬟们收拾。
皇甫佩喜一摆手,“何必麻烦,这饭菜也是送了过来,你们去厨房再吩咐一声准备一桌新的就好。我也想知道语夫人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菜,听说大少爷也不同语夫人一并用膳,怎么这一桌子的菜,语夫人真的都会吃上一两口吗?”
平日里不怎么走动,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把目光都放在满满一桌子菜上时,两人都不得不为语桐吃的饭菜惊吓一跳。就算是他们平日里如何加菜,那饭桌上的饭菜也不过是八菜一汤。这语桐的饭桌上可是十二道菜两道汤,每一盘还都精致得很,色香味俱全。
“我感觉我们这屋子里的吃得不过是语夫人的一些零头呢?”皇甫佩喜嘘吁一声,脸色有些僵硬。
凌宇冥尹放在桌子上的手捏成拳头,那一桌子的菜十分地讽刺,“那个贱人,这一桌起码要二十两的银子,她还真的是吃得起。看来厨房的人也要换了,等下就换。”
“一时换了人,那屋里谁还能用膳啊?”皇甫佩喜瞪着眼睛,这太突然了,晚膳还要厨子来做的。
皇甫佩喜的话让凌宇冥尹也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考虑清楚。不过这件事一不能拖太久,当下就决定,“明日就换人,等下我去借人。”
“别,你堂堂一个王爷,那厨房也是府内的事。我管着中馈,借人的事就由我去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王府怎么了。”拦下凌宇冥尹,皇甫佩喜揽了这事。
皇甫佩喜说得很有理,凌宇冥尹不得不赞同她的说法,最后就只能让皇甫佩喜出府借人。用膳时两人都说了点事,皇甫佩喜不用伺候,倒反是凌宇冥尹不断给皇甫佩喜夹菜。
凌宇冥尹离开后,皇甫佩喜就换了一身打扮。她这是要出府,总不能穿得随便。而且这一次她要去的府邸,可不是语桐能下手的。领着人,临走前还叮嘱牢里的人看紧点,留下刘妈妈在王府中,皇甫佩喜带着容妈妈和几个丫鬟离去。
离了王府,那热闹的地方就是不同,皇甫佩喜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看到不少的热闹景象,心里琢磨着何时她也能在街上走一圈,而不需要如此的遮掩。
马车很快就到了一座府邸的大门,门口大梁上亮堂地挂着一块匾牌。守门的侍卫认出王府的人,赶紧带人跪了下来。
皇甫佩喜在马车里就让外面的侍卫不用多礼,她在琴瑟的搀扶下出了马车。跨过大门槛,还没走上几步路就看到孤独府的管事妈妈,在皇甫佩喜的吩咐下,容妈妈就赶紧上前拦住了对方下跪的身子。
“金管事不用多礼,以前我来府上也不讲究这些,如今也不必。”皇甫佩喜对金管事很喜欢,这也是因为容妈妈和金管事曾见过面互相都聊得,两人算是老相识。看在容妈妈的面子上,当初来孤独府,金管事还做了不少让她顺心的事,如今这份虚礼更是不用。
金管事走到皇甫佩喜身边扶着她的手,也不多礼,领着皇甫佩喜去往正厅。一路慢走,孤独府的下人见到皇甫佩喜一行人也不陌生,纷纷行礼,皇甫佩喜也喜颜让众人无需多礼。
“老夫人要知道王妃过来,定会高兴。”金管事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快,知道皇甫佩喜才大病初愈,更是仔细着脚下的石板,深怕身子不稳伤了皇甫佩喜。
皇甫佩喜看到金管事太过于小心,不得不出言笑道:“这几个月没有过来看望老太太,恐怕老太太也要埋怨。金管事走快些无妨,迟了怕王爷回府寻不到人。”
“王妃的身子要紧,迟了老夫人定会让人传话给王爷,王妃不必担心。”金管事还是那样的步子,就算皇甫佩喜想要快点也不可以,唯有慢慢地来。
从大门走到正厅花了小半个时辰,皇甫佩喜走得也显了疲态。还没进门就看到孤独家的老少等在屋子外,她急忙加快脚步上前扶住正要跪下来的孤独老夫人。
“老夫人,你这是要折煞喜儿不成?”她承得别人相跪,“老太太,喜儿不孝,这么久都没有过来看望,还望老太太别责备。众位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孤独老夫人抓着皇甫佩喜的手就上下打量,发现皇甫佩喜的面色不错,才稍微放了心,“你这孩子,怎么就自己过来了,大病初愈乱走,也不怕撞风。”
“躺了那么久,身子才好也要闷出病。”
“口无遮拦,乱说!”孤独老夫人拉着皇甫佩喜往里面走,“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要过来也不懂让人过来吩咐一声,早早就让人卸了大门的门槛,走了这么久可是累着了。”
孤独老夫人见过皇甫佩喜第一面后就很喜欢她,缘分就是这么巧。如今皇甫佩喜嫁给了孤独老夫人的王爷外孙,自然也算是她的外孙媳妇,疼上心尖还不够,怎么看都喜欢。
皇甫佩喜来得匆忙,也没想过这些。能走动走动,对她也不错。看着孤独老夫人紧张的样子,又是安慰一番,最后才把来意说清楚,“府中如今是我掌管中馈,王爷说了要把厨房的人换了,我一时上哪去找这么多厨子。想来想去只能过来麻烦老太太,孤独府也不是小府邸,定然有不少厨子。我想借上几日,几日后我也能找到别的厨子进府。”
“说起王府的中馈,你那母亲也是个闲人,不然也轮不到那奴才当家。真的是奴大欺主,几次我想要老王爷废了那奴才,你母亲硬是为她说情。女大不中留,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为了这个女儿也是不易。如今你是我的外孙媳妇,过来也当是回娘家,哪里还需要如此客气。要拿多少人说一声就好,去了就不用放回来了,就当我送点人给你使唤。”
皇甫佩喜要的人不少,孤独老夫人也不迟疑,让她不得不感动,“老太太赏,外孙媳妇自然领着。王府中乱着,老太太要过去坐坐就好了,喜儿也不用看人脸色。今日还被那人欺到面前,要不是王爷回来得早,恐怕今日还被那人讨了便宜去。”
“罢了,王府的事我也不想插手,只要不闹大,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让你们吃吃苦。别说我不疼你,你也别想你那母亲,双手一抛还不是后悔,养儿不孝啊。”
“老太太何必伤心,母亲性子喜静,喜儿能分担点也是孝道。老太太既然说了让喜儿吃点苦头,喜儿自会咬牙。”皇甫佩喜最怕长辈插手,她还想自己下手的。
孤独老夫人听出了皇甫佩喜的意思,她突然笑着摇头,“你这丫头片子还在我面前耍心思,老了眼睛也迟钝了,差点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爷有你陪伴身边,我也放心了。”
“喜儿哪里有耍心思,要是老太太疼喜儿去帮喜儿教训那人,喜儿自然更高兴。只不过喜儿不想让旁人以为喜儿是个无用之人,仗着长辈们的威望,才能制服那不懂本性的奴才。”
孤独老夫人甚感欣慰,听了皇甫佩喜的话,让她更是放下操心,“王爷从小受的苦不少,如今身边有你,你只管放大胆子做。最后不得了,定有我们这些长辈给你撑腰,别让王府里乌烟瘴气的,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
孤独老夫人没有挽留皇甫佩喜在孤独府用晚膳,知道皇甫佩喜要回去陪同凌宇冥尹,临走前孤独府的长辈们看着皇甫佩喜的眼神都是带着戏谑的,皇甫佩喜的小脸沾满了羞涩。
皇甫佩喜带了整整十五个下人离开,还在孤独府的时候不知道,等到坐到马车后,皇甫佩喜才听容妈妈说起这十五人的身份。其中四人都是孤独府厨房的大厨娘,其余十一人平时也是跟着在这四人身边听吩咐的,这足足是要了一半人。
“老太太给了这么多人,如果厨房用不了那么多人,就分出一点人放到库房那边。如今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是语夫人安排的,尽量在短时间内把这些人都换走,不然留着也是坏事。”皇甫佩喜半躺在毯子上,声音随着马车的行走也是一摇一晃。
容妈妈在旁边伺候着,知道皇甫佩喜走了半日也是累着,放低声音道:“府中多事,王妃能歇着就歇着。大病初愈,要是没歇好沾上些什么小病的,王爷会心疼的。”
“让他心疼多点才知道疼我,好累,我闭着眼睛歇会儿,到了府里再唤我醒来。”皇甫佩喜最后的声音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不要睡那么久,容妈妈听到耳里也成了呢喃自语。
容妈妈瞧着这样的皇甫佩喜心疼得紧,王府中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过日子的。瞧着才管着中馈几日,脸颊似乎又少了点肉。伺候这么久,容妈妈心思琢磨着这两日亲自下厨做点好东西给皇甫佩喜补补身子。
从孤独府到王府并不算长的车程,马车才到王府,容妈妈还没有唤醒皇甫佩喜,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容妈妈才想要斥责来人,看到探头进来的凌宇冥尹赶紧收了声音。
凌宇冥尹早在两刻钟前就回到了王府,听侍卫说起皇甫佩喜出去还未回来,他就作主在门口等着。索性也没有等多久,问了侍卫一些话就看到由远驶来的马车。
发现皇甫佩喜睡着在马车里,凌宇冥尹上车,然后吩咐侍卫把大门的门槛卸下。马车从大门进入王府中,到了院子门口,凌宇冥尹亲自抱着皇甫佩喜下了马车。
才要走动,就发现门口站着些许人。凌宇冥尹看也不看来人,抱着皇甫佩喜深怕把睡着的人儿吵醒,一个凌身起步,两人一阵风就越过了众人,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容妈妈带着几个丫鬟给五个侍妾请安,跟着就带着另一辆马车的人下车往院子里走。五个侍妾可不敢在容妈妈面前怎么样,看到那一群陌生的婆子丫鬟,带头的舒芳梓就不得不出声叫住众人。
“你们都是进府干什么的?见了主子也不懂行礼,哪里学的规矩!”不敢点出容妈妈的不是,舒芳梓才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众人面前。在人群中,她还看到了不少清秀的面孔。
心里一下就感觉危险了起来,这府中许久不曾进人,莫不是又要添人了?舒芳梓扶着丫鬟的手劲不由地加重,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承受主子的施力。
容妈妈对从孤独府要的来人也不敢怠慢,几个侍妾的身份说起来也不过是和这些孤独府来的人差不多。怎么说都是孤独家的家生子,这过来也是领了孤独老夫人的吩咐,更是不能摆什么脸色。尤其人群中还有孤独老夫人最喜欢的厨子,平日里见了孤独老夫人也不用行礼,舒芳梓这番举动分明就是得罪人的。
容妈妈和几个厨娘笑了笑,这些个厨娘身份辈分都在,更是不能让人受了委屈,“舒小主,这些都是王妃请来府上的人,并非算是王府的下人。”
话头上就是告诉舒芳梓,这些人不是她能管的,让她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结果舒芳梓不懂辩机,以为容妈妈拿着皇甫佩喜的身份压着她。
舒芳梓冷笑地看着这一群人,“王妃请来的人啊,难不成王妃请来的就不是下人?这些人是过来王府伺候的还是等着伺候的,容妈妈你莫要欺我不懂规矩,这进了王府就要懂规矩,主子面前不好好行礼成什么样子。”
舒芳梓身后的几人也是顺着舒芳梓的话点头,她们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够多了,自从皇甫佩喜进府之后,她们还从未伺候过王爷。王爷整日在王妃身边,她们想要有什么心思也不能随便动。深怕让凌宇冥尹反感,最后把她们都赶出王府。
容妈妈还想要说什么,结果身边的一个厨娘就带着众人行礼。行了礼,众人也不多说什么话。
舒芳梓可不是那省油的,见人行了礼,她越是发现那些原本看着清秀的丫鬟身姿不错,心里想着如何给这些个丫鬟来个示威,别让这些个贱东西不懂规矩勾引了王爷。
“舒小主,这些人王爷和王妃还等着过目,时辰不早了,不如改日再带着她们给小主们请安?”容妈妈算是给舒芳梓一份情,结果这位不领情,一板脸色就是不放人离去。容妈妈也有些不耐,她没想到舒芳梓真的就对她杠上了。
“要走可以,把这几个丫鬟给我留下来。”舒芳梓点中的都是那看不顺眼的丫鬟们,点了四个觉得不够,又点了两个才放心,“这么多的人,恐怕王爷王妃也是用不完,不如这人就留下几个,正好我和几位妹妹们分了。”
容妈妈脸色没得一抽,她没点头也没摇头,“舒小主,这些人可都是王妃好不容易带回府的,你这要了六个人,分明就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容妈妈,我敬你是王妃身边的人才不同你一般见识。既然是进了王府,肯定要伺候人。王爷和王妃身边也不少丫鬟婆子了,瞧我们这几人身边都是少了人的。等迟点我们再去给王爷王妃请安,自然会由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容妈妈还想说些什么,身边的一人就伸手拦住了她。两人对了眼神,最后容妈妈朝着舒芳梓也就点点头。带着人朝着正屋的方向走去,不再理睬舒芳梓等人。
舒芳梓一下就要了六人,她回头看了看其余的四人,“四位妹妹们,这些个丫鬟果然是不懂规矩的,不如我们就好好教教规矩,往后伺候着我们也可以安分守己。”
“姐姐如何决定就如何做,妹妹们没有意见。”自从夏婕妤离开后,几人也懂得看舒芳梓的脸色。往日舒芳梓没少花银子打点她们,她们争不了宠,就只能默默地在后院吃好穿好。
既然四人没意见,舒芳梓也不多说什么,领着众人就朝后院走去。本以为皇甫佩喜不在,她们几人也可以在凌宇冥尹面前露露脸,说不准夜里伺候王爷的就是他们,结果王爷和王妃一同进府,之前想什么的自然不能那么做。
如今这王府中谁都知道凌宇冥尹最宠皇甫佩喜,从别的丫鬟嘴里听到凌宇冥尹的举动,舒芳梓等侍妾无不羡慕,可那又能怎么样。日子还长着,舒芳梓不信皇甫佩喜能一辈子都得到凌宇冥尹的独宠。
皇甫佩喜是被凌宇冥尹叫醒的,晚膳已经摆好,就等着她可以用膳。看到自己身处床上,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瞧着身边的侍书等丫鬟暧昧的眼神,就算是傻子也懂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凌宇冥尹亲自给皇甫佩喜换了衣衫,牵着娇柔的纤手走到外屋坐好。把皇甫佩喜的碗筷都从丫鬟的手中接过,凌宇冥尹屈尊降贵地给皇甫佩喜布筷添菜。
皇甫佩喜见怪不怪,这几日里凌宇冥尹都会把属于丫鬟的事给抢了过来。听丫鬟们私下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凌宇冥尹的脸色从未有过任何的温柔。依然是那个冷厉的脸,只不过到了她面前,再冰冷的表情也没了影子。
用了晚膳,皇甫佩喜想起从孤独府要来的人。让人找来容妈妈,笑问:“妈妈,今日带回来的人可都安排住的地方了?”
“都给安排了,不过有一事还请王爷王妃做主。”容妈妈先前也不急着说,就算皇甫佩喜今日不问起来,明日也会问。她猜想后院那几位不是省事的主,平时抓不到什么小辫子,今日倒是给自己绊了一脚,她也是乐见其成。
皇甫佩喜和容妈妈相处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平日里很少事情会让主子们做主,由容妈妈做的事,可从来没什么差错的。既然是要做主,肯定就是这些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单纯地挑了挑眉,皇甫佩喜没有出声就让容妈妈主动开口继续往下说:“先前回府后,在院子门口遇上了几位小主。舒小主硬是不让王妃带来的人进院,最后强留下了六人。”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我带进府的吗,王爷还要过目的人,她们的胆子可不小。”皇甫佩喜的眼神变了,没想到后院的也是不安分的。才走了一个夏婕妤,这五人是没学到规矩还是如何,也敢抢了她的人。
凌宇冥尹不做声,他知道皇甫佩喜会有主张。瞧了瞧天色,起身时说:“这事也不要拖了下去,现在就让人过来。明日府中厨房换人,这事断不能出什么岔子。孤独府中要来的人,就算是我也要给几分好脸色,看来她们还不懂规矩。”
“尹王爷,那些可都是你的侍妾。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你就不好好疼惜一番呢?”皇甫佩喜没放过这等机会,凌宇冥尹可不是随时都让她好好糗一糗的。
凌宇冥尹动了身子就站在皇甫佩喜的身边,弯腰低头贴着皇甫佩喜的耳朵,“如果你不想我今晚就扒光你的衣衫,最好不要再说如此的话,我的耐心也不是很好。”
“去忙你的事,真是色胆包天。”皇甫佩喜脸色一红,“妈妈,把人给叫来吧,我倒是要看看能翻出个什么巨浪。”
等容妈妈去唤人的那会儿,皇甫佩喜让恃画拿了点心进屋。饭后甜点,再送上香茶,皇甫佩喜幸福地闭上眼睛。吩咐丫鬟们准备好热水,等人来了问好话,就准备沐浴。
舒芳梓在自己的屋子里教训了从容妈妈那要来的六人,六个人还真的是细腰姑娘,样子长得不错,看得她两眼冒火。要不是知道这些丫鬟是皇甫佩喜带进府的,先不说没有禀明,她最后只能让身边的丫鬟在六人的身上掐了不少的淤痕。
如果是可以,她恨不得打了板子。要是没有那个身子,打多几下就断气的,最是合她的心意。见容妈妈又带着人过来,舒芳梓脸色有些僵硬地朝着容妈妈笑道:“这么晚了,妈妈不早早歇着,怎么有空过来我这?”
“王妃要见这六个人,几位小主已经有丫鬟过去请了,老奴特地来这边请舒小主的。”容妈妈也客气地和舒芳梓说,眼神在六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先前她有在屋外听到辱骂声,倒不知有没有被动了手脚。
舒芳梓看到容妈妈打量的目光,让身边的一个丫鬟拦住了身影,“本想着明日再给王妃请安,既然吩咐下来,我就同妈妈过去。王妃要见这六个丫鬟,你们一并和我过去。记住先前我教的规矩,王府可不是外面的肮脏地方,没得让你们坏了规矩。”
容妈妈不懂舒芳梓教了什么规矩,但是在她看来,孤独家出来的下人怎么也是有规矩可揪的,并不是外面随便乱挑的那些个东西。对于舒芳梓的话,容妈妈还是稍微动容。看向六个丫鬟,她笑着同她们点点头,“王妃想见见你们,到了王妃面前也不要太拘束。”
六个丫鬟都不曾给舒芳梓一个好脸色,她们知道被带到这里来,也是舒芳梓一个人的做的。容妈妈难做的地方她们更是明白,来之前也听金管事说起过这位容妈妈,所以当容妈妈笑着和她们说话时,六人也都回以微笑,“谢谢妈妈提点,奴婢们省得。”
“规矩倒是不错,王妃面前要是敢玩小手段,我就让你们好看。”舒芳梓又是警告一番,最后扶着自己的丫鬟往外走。身后跟着一行人,刚要进屋,就看到屋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皇甫佩喜叫来剩下的九个人,四个厨娘也是赏了座,其余五人样貌一般,所以她听了侍书的话也明白了舒芳梓为何把六人要去的缘由。这女人还真的是心思不少,不过看来心思花的地方不对,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四个侍妾也都到了,不过皇甫佩喜没有给她们赏座。四个人看到四个婆子都坐在椅子上,而她们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侍妾,比起奴才还不如,这脸面上都带着愠色。
舒芳梓一进屋,也是瞧见了这样的阵势。她不动声色地给皇甫佩喜行礼,然后对着四个侍妾称呼了一句,“妹妹们,你们可是惹了王妃?”
“她们几个哪里敢惹本王妃,倒不如说是你惹了本王妃。舒芳梓,你的胆子还真的是越来越大,连我要的人也敢私自讨了去,你真当这王府里是你做主不成?”皇甫佩喜不费多余口舌,点着舒芳梓就把话说清楚。
舒芳梓也不惧皇甫佩喜,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尤其她要了人回去手脚也没打断什么的,只不过小小地教训了几下。顶着笑容徐徐说道:“王妃何必生气,俾妾身边也是缺了人伺候,今儿个下午看到容妈妈带着人回来,瞧着几张小脸也精致,看着人心头也是一阵欢喜,就作主要了几个。本想明日再禀了王妃,既然王妃今夜要见见这六人,俾妾只好过来同王妃说清楚。”
“六人也受了不少的敲打,规矩也明白个七八。俾妾斗胆让王妃割爱,这六个丫鬟俾妾也着实喜欢。”舒芳梓说得清楚,头头是理,任谁也挑不出个不是。
皇甫佩喜没想到舒芳梓还这般的伶牙俐齿,不过她也不是个愚懦的,“你想要人伺候,倒不知你身边如今是有多少个丫鬟婆子?后院的事我也极少管理,今日既然想要添人,就把缺了那些人说清楚。”
舒芳梓还真的想不到皇甫佩喜会点到这个方面,暗说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够数的,她怎么可能在这方面上不计较。她性子躁,丫鬟稍有不如意她就让王府的管事妈妈给换了去,不然整日看着那些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她一肚子火还不怕招惹了主子们的烦?
故意留了个心眼,舒芳梓笑着回道:“似乎是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小丫鬟,粗使的婆子也有四个。”
皇甫佩喜也不自己说了,她给容妈妈一个眼神,容妈妈识趣地站了出来,然后把舒芳梓身边的人数给重新说了一遍,“舒小主身边的大丫鬟有三个,六个二等丫鬟,八个小丫鬟,粗使婆子更是有六个之多。”
“怎么多了七个人,你可有什么话说?”皇甫佩喜先是一副笑容,才不过说完这句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王妃要的人你也敢插手要了去!你身边那些个伺候也是超了数,今日就把多的人交给容妈妈处理。这些个丫鬟就是本王妃也不敢随便要来伺候,你这回也该学学规矩了。”
皇甫佩喜转脸看向六个丫鬟后,和声和气地问:“去了舒小主的屋子里,学了什么规矩?”
“回王妃的话,奴婢们学了如何掐人。”
“你们胡言乱语,居然敢栽赃!”舒芳梓总算是有点心惊胆战,她不让六个人再有说话的机会,“你们那点规矩也敢在在王府里做事,我也是替王妃教训你们,你们倒是好大的冤枉,真以为王府没了规矩不成!”
皇甫佩喜没想到舒芳梓还要再嚣张,她的面前岂容这等人叫嚣,“都给本王妃住嘴!舒芳梓,你身为王爷的侍妾,小主的规矩也是要记着的,和一个下人当众吵起来,你学的规矩都抛到哪里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妃自有定夺。容妈妈,去看看六人所说是否属实,舒芳梓你给我安分地站好,要是再有个放肆的举动,今日就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本王妃滚出王府。”
都用这样的话压着舒芳梓,舒芳梓哪里还敢放肆,乖乖地站在几个侍妾的身边。一刻钟之内,眼神好几次飘到帘子之后,她深怕别人看出个不对劲,也不敢太正面地转过去。不过她的这些个小动作都被皇甫佩喜看在眼里,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容妈妈终于带着六人出来,出来后六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们求王妃做主,奴婢们实在冤枉。”
“妈妈,都查到什么了?”皇甫佩喜问容妈妈,只见容妈妈脸色有些苍白,要不是有丫鬟扶住她,她也摇摇欲坠。
皇甫佩喜看到容妈妈这个样子,连忙让琴瑟搬张椅子给她坐下。才坐下,脸色才有些好转,嘴里才有力气说话,“王妃,老奴从她们身上看到了不少的淤痕,而且这些被掐中的地方都是穴位所在的部位。如果老奴没有记错,那些穴位要是按久了,可以让姑娘家无法有孕。”
皇甫佩喜没想到舒芳梓下手这么重,她听了容妈妈的话,身子也不由地摇摆一下。她先前才失去了孩子,经由这事就不由想起她那可怜的孩子。
脸色十分的不好,皇甫佩喜在几个丫鬟的安抚下才稍微缓过来,而她看向舒芳梓的眼神也变得狠心不少。她从主位上下来,朝着舒芳梓走过去,抬手就对着舒芳梓扇了一道耳光。
“你这个人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王府中留着你,怕是以后也敢毒害本王妃和王爷。今日本王妃就处置了你,从此不许你再进王府,给本王妃滚出去!”
皇甫佩喜刚想伸手再往舒芳梓脸上招呼,舒芳梓动手拦了下来。她没想到皇甫佩喜一句话就要赶她出王府,她才不会让她得逞!她知道凌宇冥尹就在附近,于是就扯开了嗓子大叫:“王爷,你快出来啊,俾妾冤枉啊!”
“你何来的冤枉?”皇甫佩喜眯起眼睛,然后对着舒芳梓说道:“王爷本来一共有九名侍妾,除去已经改嫁到大少爷房里的夏婕妤,还有三名侍妾可都是你干的好事。人命在你的手里根本就不值钱,你草菅人命,这次不把你送到官府中,倒是显得本王妃太仁慈,也让某些和你一样的人以为本王妃很好欺负,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在本王妃的面前翻腾。”
舒芳梓倒退两步,她瞪着皇甫佩喜,“不要以为你是王妃我就怕了你,你说人是我杀的,证据呢!这是污蔑,别以为你是王妃就能污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官府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虽然说舒芳梓反驳了皇甫佩喜的话,在她身后的几位侍妾却是面露惭色,有人甚至发抖了身子。
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抖动,舒芳梓深怕被看出个什么,于是急忙回头瞪着那发抖的人,“妹妹这是染了风寒不成,怎么身子抖成这样?莫不是那杀人凶手就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
此时舒芳梓想着要如何避开这件事,她没想到已经沉寂的事还被皇甫佩喜翻起来。那可是在她嫁到王府前的事,这些事都已经成了无头案,怎么当下就被提及。
抖着身子的侍妾听到舒芳梓的话,她更是气得发抖,话也不经脑子就吼了出来,“你做的好事你还赖到我的头上,那三位怎么死的,我们这些人都知道!”
皇甫佩喜不过是扯出一个舒芳梓,舒芳梓赖到了别人头上,那人却是把所有侍妾都牵扯上。听到这话,其余四人都扑到了她身旁,抓着她就往死里打。
“我让你污蔑我!”
“你个胡说八道的骗子!”
“打死你,看你还怎么说!”
往日在人前都十分规矩的侍妾们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愤怒,四个人对一个人殴打,而身边连个拦人的丫鬟也没有。在她们一出手之后,容妈妈就带着丫鬟把她们的丫鬟们给拦下,屋子里顿时就剩下中间五个人再你打我骂。
屋子里吵得不得了,皇甫佩喜这个主子也不喊停,大家都当是在看戏。五个人打完了,头发散开,脸上的胭脂也被抹得花红紫绿,衣衫领子也扯开,每一个人是整齐的。
五个人打完之后才猛然发现她们先前打架的时候说了不少的话,尤其当时怎么下手的,用什么毒死别人的经过都一五一十没有半句的掺假。人一停手,全部都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皇甫佩喜还真的没想到要处理这几个侍妾这么简单,她还以为怎么也要翻了屋子才有证据,结果五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说完了证词,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舒芳梓最先反应过来,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站着同皇甫佩喜说道:“王妃,俾妾什么都不知道,刚刚也是气急了才说的那番话,王妃明察。”
“王妃,俾妾也是冤枉的。”
每个人都喊着冤枉,皇甫佩喜可不觉得有任何的冤枉之处。她很清楚人是怎么死的,恰好她昏迷的那段日子,每个月都看到五人去给那三位上香,话自然也从她们无意间说出才懂。
“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你们刚刚的话,难不成你们还魔障了不成,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如果你们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恐怕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每个月去上香,别以为她们的亡魂会饶了你们。本王妃也不想亲自下手,所以还是交由官府处置,到时候大刑伺候,也不怕你们敢隐瞒什么。”
五人不服皇甫佩喜的决定,她们要冲向皇甫佩喜,一眨眼皇甫佩喜被凌宇冥尹抱在怀里,而她们看到了凌宇冥尹杀戮的眼神。想要求饶,可是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人押着离去,皇甫佩喜才回头推了推抱住她的凌宇冥尹,“还有人在,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抱我的妻子,难不成还有规矩不给?今日你把我的侍妾都给送到了官府中,恐怕没一个能回来,你要怎么赔偿我?”凌宇冥尹伸手让屋里的其余人离去,抱着皇甫佩喜起身往屋里走去。
皇甫佩喜怕摔下来就伸手搂住了凌宇冥尹的脖子,看到屋里的人都离去,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你要真的想多几个女人陪着你,我也可以从青楼里面给你找几个。青楼的女子都懂得怎么魅惑男人,最是合你的口味。”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事,看来我还没有让你明白夫纲的重要,今晚就好好复习夫纲,我们一起洗鸳鸯浴!”
夜色朦胧,屋外夏蝉啼鸣,屋里娇喘连声。同样一夜无眠,晨初屋外屋内一同没了声音,伺候的丫鬟们才敢闭上眼睛小歇一会儿,而院子里也有下人在做事,可都不敢发出什么声响吵到了主子,一切都几乎静悄悄。
一觉醒来,皇甫佩喜就十分懊恼地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凌宇冥尹三言两语就给哄上了床,而且一夜都在滚来滚去。床铺看起来还有些凌乱,皇甫佩喜脸色红晕,才想着要怎么收拾就看到琴瑟和棋嫣一同进了内屋。
“王妃,你可算是醒了,语夫人都等了你一早上,眼看都等了几个时辰。”琴瑟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衫。棋嫣则走到床边,扶起皇甫佩喜。
皇甫佩喜害羞地又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最后稳定心神,听到语桐在外面等了几个时辰,她似乎也明白了为何等到这位侧夫人。让丫鬟们慢慢地伺候着,不急着催促,梳妆打扮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从内屋出来,果然就看到语桐领着人坐在主位上,而且旁边的点心盘子也差不多要见底,而她的丫鬟婆子们则站在屋子外,她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棋嫣。
棋嫣凑近皇甫佩喜的耳边说道:“语夫人罚他们在屋外站着,王妃什么时候醒来,他们也就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
“语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小坐?昨夜王爷兴致好,没想到我这一下就是睡到了午时,正好王爷也要回屋用膳,今日厨房来了新的厨子,语夫人一同留下来尝尝新菜式如何?”
“我倒是羡慕王妃,想我管着中馈的时候可不曾有一日睡到午时起身的。司敏一早就过去给我请了安,怎么王妃不用去给夫人请安吗?”
皇甫佩喜笑着摇头,“母亲喜静,先前就说了要是请安就选个午时过后的时辰过去。时辰早了,母亲也没醒来,打扰了母亲也不好。大少奶奶孝顺,其实人是活的,规矩何必定得那么死呢?”
“王妃这是什么话,祖宗的规矩就是如此,司敏做得不错,我也喜欢得紧。不过夫人性子懒,对王妃也没有什么规矩,旁人也只能羡慕。”语桐撇了撇嘴,看向身边的司敏。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至今肚子里没个声响,要死过一两年再没有动静,她也做主让袭儿休了她。
这京城中不少姑娘,当时选中个司家的姑娘当儿媳妇,也是看在司家能给那么多的嫁妆。可没想到娶回来是个不下蛋的鸡,浪费她那么多年的盼头。
司敏察觉到语桐的眼神,心里也委屈。这也不是她的错,她只要不来潮都伺候凌宇冥袭,肚子就是一点声响也没有。找了大夫,大夫说她身子好,怀上的可能性不小,但就是没有声响。
每日里都被念,尤其只要语桐一个眼神,她也懂得那眼神中的意思。她那般地服从,还是一个做过奴才的婆婆,她没有摆上姑娘家的脾气也算是孝顺。
低垂着头,司敏没有任何的举动,就连皇甫佩喜看过来的眼神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夏婕妤那个贱人能怀上,那她也能。这段日子她再好好吃点偏门的药方,就不信等孩子生下来那贱人能骑到她头上。
皇甫佩喜坐到另一旁的主位上,她笑着接过琴瑟端上来的茶水,“门口的人都站着干什么,我都看不到外面的阳光了。都回去做自己份内的事,别一天想着偷懒。”
“王妃,昨日的事可是有查到什么?”语桐等皇甫佩喜喝了茶,迫不及待地问。
皇甫佩喜从孤独府回来就没空闲过,她也不隐瞒,“昨日事情太多,今日才起,还没有查到什么。语夫人要想知道,正好就留在这里用膳便是。”
“我这有些话,可能不大中听,但是也是闷了一晚上的。人老了,这府里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可也不要忘了长辈们在跟前,有些事做得不要太绝。”
听到语桐这样的话,皇甫佩喜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她拿起一块点心,一边放入嘴里一边使了眼神让语桐继续说下去。
语桐有些动容,皇甫佩喜的举动显然没有把她凡在眼里,她声音不由冷淡了几分,“昨日王妃私自把我放在库房里的人关到了牢里,到现在也一日多了,我怎么觉得王妃丝毫不在乎把人多关几日呢?昨日有王爷说话,我也插不得嘴,可那些都是我的人,就不知道我的人哪里碍着王妃的眼。”
“再说这厨房的厨子,这么多年来都是那几位管着,今日全给换了,王妃要如何交代?一早那些人就到我的院子里叫嚣,好歹这是王府,并非别的小家小户。”
“就因为是王府,这府中规矩多,所以王爷和我才打算把厨房的人给换了。昨日语夫人一走,本来要送去你那的一桌子菜都送到了我这边,王爷看了也大吃一惊,就不知道语夫人要如何解释?”
语桐想过凌宇冥尹会插手,可就不知道他居然会插手管到这个地步,“王爷的意思是?”起初还有些嚣张的气焰,听到凌宇冥尹大吃一惊,她也就稍微收敛了气势。
皇甫佩喜懂得语桐是欺善怕恶的人,看来她嫁到王府中,还没有做过太多的恶事,不然也轮不到语桐三番五次地找到头上。皇甫佩喜又用了一块点心,才缓缓说道:“王爷的意思就是如此,厨房的人必须换完。”
“如果是那一桌的菜,昨日是因为我身边的一个妈妈生辰,我就作主让厨房做多点菜。厨房的人也不懂,我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那不成主子吩咐他们还能不动于衷?瞧瞧这事,还真的就让王爷给撞上了,根本就没必要把厨房的人都换了。”
“语夫人的意思是?”假装听不懂语桐说什么。
语桐又做了一番解释,“府里的事如今是你在管,王爷管外你管内。既然我也说清楚昨日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就开个口让原来的下人回到厨房里。他们平日里都熟手了,哪个主子喜欢吃什么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虽说我管内是这么一回事,可一家之主是王爷,王爷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人伢那买的,说起来这王府中还就除了父亲才可以把那些人给还回去。”
皇甫佩喜说得那么严重,语桐才不相信。这一时间哪里找来如此多的人,如果不是在人伢那买的,就是从皇甫府带过来的。看着皇甫佩喜的眼神,语桐更是一阵讽刺,“王妃想要在王府中安排几个自己人也是可以的,但是别以为这王府就只有你是主子。你那些人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位置让出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我就找老爷说理去。”
“语夫人这是威胁本王妃不成?本王妃还真的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些人既然已经入府,就没有要换的考虑,语夫人还是死了那条心。如果语夫人想留住那些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你那院子不是很大吗,再住几个人也是可以的。不过本王妃也说清楚,王府库房支出的月例银子就那么多份,语夫人要想再安排几人在府中做事,那就请语夫人自己拿银子出来,王府中公一律不贴这笔银子。”
“我现在是好声好气和你商量,别以为如今你是王妃就能没有规矩,我起码也是你的长辈,哪有小辈如此对长辈大声的!府中一向就那么多的支出,你带回来的人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出银子。厨房的定制是一年份的,如今才半年不到的日子,你是不是让他们都拿了银子不做事啊?”
“怎么本王妃不知道那厨房是这般规矩,王府几时有过先付银子再让人做事的规矩?这偌大的王府看来在语夫人的管理下还真的就改了不少的规矩,看来还是要改回来比较好。既然拿了银子又不做事,那等下就让他们把银子还回来。”
“那些银子是提前支给他们急用的,王妃你这是要逼死他们不成!”语桐很清楚厨房那块地方提前支出了多少银两,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银子基本上都握在她的手上,就算是要逼死那些人,也交不出几个钱。
语桐的话压着皇甫佩喜,皇甫佩喜也丝毫不惧,“语夫人,那厨房里少说也有三十多人,三十多人突然都有急事,这提前预支了快半年,也算是把事情给解决了吧?王府又不是那专给银子的地方,我们这些主子也是要用银子的,你这支出的银两虽说不多,可是哪日他们偷工减料地做事,就真的是目的不纯。”
“别说这么多了,今日我来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放人,二是让那些人回到厨房里做事。王妃你看着如何处理,如果给不出个好的答案,我就到老爷面前说去。”
“你也别拿父亲在我面前说事,如今这王府内的事归我管,要真的事事都麻烦到父亲那,那这中馈的事还不如就给了父亲看着办。不过我也说狠了,你今日来的两件事都是不合规矩的事,闹到父亲面前也只有闭嘴的份。我堂堂王妃连个决定也做不好,到头来还给你一个侧夫人压在底下,传出去别人还当我是个好欺负的。”
“现在谁敢说你好欺负,一连把王爷身边六个侍妾都给赶走,善妒也不过如此。”语桐嗤笑道。
皇甫佩喜看向语桐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揣摩,“我把王爷身边的侍妾赶走,似乎语夫人很在乎?难不成那里面还有语夫人的人不成,要真的是,那请语夫人还是快点到官府中要人,迟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府中可能都知道皇甫佩喜把后院的五个侍妾赶了出去,却不知道为何赶出去,而且赶去了哪里。凌宇冥尹一早就有交代,所以王府中除了寥寥数人,根本就不懂昨夜发生了什么。
语桐听到官府两个字吓了一跳,她确实和其中一人有点牵扯。这进了官府的,肯定不是小事,偏偏她又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再看皇甫佩喜一脸期待的样子,她总算有点明白,这皇甫家的大姑娘可没有那般的好欺负。
想要来逼迫的,结果什么也没讨到个好处,临走前还遇上了凌宇冥尹。语桐带着人气愤地出门,凌宇冥尹就正好从外面进屋,看到语桐一行人也没有放下脸色。
“我这院子可不是你那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后再有一次不满,就给本王收拾好包袱。不过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奴大欺主的事做得多了,还以为这王府真就随了你的愿不成?”
语桐踉跄地离开屋子,身后传来皇甫佩喜大声地笑。她哪里还敢回头,连忙带着人离去。她的脸面就被几句话给说没了,而她最羞人的身份更是被如此讽刺,她这些年来不过也是母凭子贵,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心知肚明,别人没有追查起来,她心里还是有着疙瘩。
厨房原本的人都被换走之后,皇甫佩喜从孤独府带回来的十五个人就在厨房里面做事。不过第二日之后皇甫佩喜从府中其他地方找了些闲置的丫鬟婆子放到了厨房,算是把其它空缺的位置补上。
被皇甫佩喜关到牢房里面的蔡婆子等人终于在三日之后招供,拿着一大堆的书面口供,上面压了招供人的指印。大小列出来的罪状数不胜数,到了最后皇甫佩喜也不在跟前听供。
当容妈妈和刘妈妈拿着招供的东西放到皇甫佩喜的面前,皇甫佩喜略微翻看一下。最后翻到总银两数时,上面大约有二十多万两是能说清楚的,至于有些御赐的东西无法估量银两,只写了物件的名字。
“这些东西真不是小数目,晚上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皇甫佩喜让容妈妈把东西放好,她带着人开始在王府中四处走动。这两日她发现王府中该修缮的地方不少,这些年来王府有些院子失修,账面上记了不少修缮的银子支出,可大致算了一下,要修缮的房屋总达二十多间。
听各院子的丫鬟婆子说起那失修的屋子,这么多年来主子们也不常走动,所以从未见修缮过。有些下人住的屋子更是年久失修,每逢下雨天众人苦不堪言。
皇甫佩喜得知这种事情之后,立即带着身边的人去往后院查看。果然在那下人住的地方,院子残破不堪。四周的围墙倒是修缮过几回,可每一年总有些崩塌。至于院子里面,屋子里窗纸都是下人们出银子自己贴上去的,看得皇甫佩喜一阵心酸。
从下人住的院子回来后,皇甫佩喜就让人从公中把要修缮的银两支出来,当日下午就有府外的人进府修缮。皇甫佩喜下午又过去下人们的院子看了一回,特别吩咐工人们要修好屋子,不许偷工减料。
工人们能拿到银子,而且做得好的话最后还有赏银,个个都十分干劲地做事。皇甫佩喜留下琴瑟在旁边监工之后,就带着其余的三个丫鬟离去。
等到晚膳时,凌宇冥尹终于回府。这两日凌宇冥尹又忙于进宫,所以皇甫佩喜只有在晚间才能见到他。每日凌宇冥尹回来都一副疲惫的样子,不过今日不同,皇甫佩喜还是拿着那招供的单子给他过目。
凌宇冥尹喝了一杯热茶才接过皇甫佩喜递上来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点到最后一串数字,才问皇甫佩喜,“这是一年的银子?”
“嗯,这些年每年王府都支出很大,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有十几万两银子,最多不超过三十万两银子,结果那屋子拿走的可不止是三十万两的数,算完这些王府一年的支出也有五十多万两。”
“公中的银两都是王府在外置产所得的数目,每年王府大大小小的良田租出去也可以收到一万多的银子。铺子在京城中有二十多家,每一家收入我曾收过账,起码也有三十多万两。加上别的地方,多少也有十几万两。我从西南边境回来,宫里又赏了不少的铺子,幸好还没充公。”
“公中的银子每年都是入不敷出,当年宫里给父亲的安家费也只有两百万两而已,这些银子往年也花了不少,尤其遇上大寒大暑的时候,母亲会出府施舍粥米,那些银子到如今也剩不了几个钱。”
两人把府里的情况说了一通,发现如今的王府就像是一座空府,公中的银子根本就没剩下多少。正当两人还在担心库房中还剩多少可以支出的银子,容妈妈带着人进了屋。
皇甫佩喜很少看到容妈妈会如此的着急,当她看到容妈妈手上拿着的一本账本后,整颗心也揪了起来,“算出数目了是吧?”这两日她把彩云采薇都找到府中,对着公中的账目查明,今日看来是真的出结果了。
容妈妈领头先是给两个主子行礼,然后捧着一本账本到皇甫佩喜的面前,“王妃请过目,这就是彩云她们算出来的数。王妃看了也别生气,王爷自会给王妃做主。”
账本上最后剩下的数字让皇甫佩喜一阵头晕目眩,她怎么也想不到语桐会做得这般地绝情。公中的银子一分不剩,而且还欠下了巨额的款项。
凌宇冥尹扶住像是要昏倒的皇甫佩喜,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拿过账本看到上面的数字,赤红地朱砂写着欠款四百多万两,当场他一掌就拍裂了一张桌子。
皇甫佩喜苦笑地看着凌宇冥尹,把他拍桌子的手握到自己的双手当中,“你这又是何必,拍坏了桌子还疼了自己的手,你不心疼我也心疼。”
在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不敢随便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跟着容妈妈进来的刘妈妈说了话,“王妃,这数目可不小,不如先去禀了老爷再做定夺如何?”
“不可以!”皇甫佩喜拒绝了此事,“此事待我和王爷商量好再说,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同王爷说。”
屋子关上了门,屋里就剩下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桌子上的烛光很明亮,放在桌子上的账本却让两个人都揪着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派人去问问这些银两什么时候要还,如果不急还可以周转一下,我私下也有不少的铺子,实在不得就先用铺子抵了再说。”凌宇冥尹咬着牙说道,他现在恨不得冲去杀了语桐那贱人。
皇甫佩喜细声安慰了许久才缓下了凌宇冥尹的火气,她也很气愤,可是她也在想,到底这么多的银子有何用途,“王爷,这些银两谁借的谁还,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算下那四百多万两的债,还有每年那人从王府公中扣下的银两,如此庞大的数目就算是养一队的士兵也够了。”
皇甫佩喜的话提醒了凌宇冥尹,他立即看了眼外面,最后低声在皇甫佩喜的耳边说:“你可知道我在外面养了暗卫的事?”
“怎么会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银两来养人我也懂。倒是说真的,恐怕你那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他私下也养了人,不然这么多的银子花去了哪,难不成还留着子孙?”
“恐怕只有他知道,今晚我要夜探密室。”终于是下定决心,凌宇冥尹不想等到事情都落定了再去,他似乎感觉到那种危险越来越近了。
皇甫佩喜本想着还让某些东西存放在密室当中,如今看来一点也没有用,“你一个人去可能搬不完东西,让刘妈妈和你一同去。”才想起自己身边有个会武功的,要不是三个月的灵魂状态,她都忘了刘妈妈会武功的事。
凌宇冥尹摇头,他自有打算,“今夜我不在屋子里,如果打草惊蛇的话有可能那边会让人过来找我,到时候你看看谁可以先假扮我在屋子里,等我回来就好。”
虽然皇甫佩喜觉得没必要,既然凌宇冥尹说了,她就决定让棋嫣进屋候着。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要离去,皇甫佩喜就让棋嫣把门窗都关好,只等着凌宇冥尹归来。
桌子上的沙漏在暗示着时间地流逝,距离凌宇冥尹出去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可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皇甫佩喜和棋嫣都躺在床上,尤其棋嫣还穿着凌宇冥尹的衣衫,就怕有谁突然要见王爷,起码有个影子在。
真的是想不来什么就偏来什么,王府中突然响起有刺客的叫喊声,屋子里的皇甫佩喜和棋嫣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面面相觑,深怕那些个侍卫过来寻人。
果然没多久之后,王府的侍卫就冲到了屋外。屋外早有容妈妈和刘妈妈守着,两个妈妈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侍卫吵着屋里的两位主子。
“你们小声点,王爷和王妃都歇下了。有急事我进去禀明,王爷和王妃要是见你们自然会有吩咐。”容妈妈瞪着眼前的侍卫,这些都不是他们院子里的人,所以她更是不能让他们见主子们。
领头的侍卫一脸急切,他面色狰狞地就要推开容妈妈,“你给我滚开,再不禀明王爷,大少爷可就要去了。”
屋外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声,屋里的人要是再不听到也会让人起疑。皇甫佩喜和棋嫣都坐起来,最后皇甫佩喜收拾一番就起床走出去。
回头看了眼屏风后的内屋,什么也看不到。皇甫佩喜先是用手沾了放在桌子上的酒,然后涂了涂自己的脖子和手腕处,细细闻起来身上带了股酒气。
把酒杯藏好,皇甫佩喜才稍微开门,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门关上。她等着在屋子外的人,先是出声责备了容妈妈等人,“让你们好生在屋外守着,明知道王爷喝了点酒才睡着,你们非要把王爷吵醒不可?平日里怎么记的规矩,要是王爷罚了你们也别怪本王妃不看情面。”
“老奴(奴婢)知错。”
“这乱哄哄的是怎么回事,睡着了也听到屋外的喧闹声。你们是哪里来的,嗓子那么大,就不怕本王妃降罪你们?”皇甫佩喜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假装打了个哈欠,一脸睡意的样子,“没事就离去,本王妃就不追究什么。”
皇甫佩喜并不陌生的声音从眼前的侍卫嘴里吐出来,他向皇甫佩喜行了礼,然后语气强硬地说:“属下要见王爷,请王妃进屋禀明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使唤本王妃去给你禀报事情。据算本王妃愿意,王爷也是睡着了,你要是不想被怪罪,就给本王妃滚出去。这是哪个主子的院子请你看清楚,你主子不在这里,不必在这里河东狮吼。本王妃要是不乐意,你今晚就可以滚出王府。”想都不必想这个侍卫会是哪个院子的人,现在她恨不得把院子给锁起来,谁要是敢进来她就和谁拼命。
侍卫恐怕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合规矩,可是想到自家主子受伤,他就一阵心慌,“属下失礼,还请王妃禀报王爷一声,大少爷被刺客刺了一剑,现在流血不止,还请王爷去看看。”
“大少爷被刺客伤着,你们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来找王爷。王爷肯定会过去的,等下本王妃就进去告诉王爷,不过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滚回去你主子身边,要是再有刺客,恐怕你主子没第二条命。”皇甫佩喜伸手一指,让侍卫滚出去。
闯进院子的侍卫是亲眼看到刺客跑到了这个院子,他们现在只想在这个院子搜出一番。听到皇甫佩喜要他们离去的命令,还是有人说道:“刺客跑到了这个院子,属下斗胆要搜院子。”
“你们要搜院子可以,但是别打扰了王爷。容妈妈,带着人去看看别的屋子里有什么可疑的人。你们搜院子也小心点,要是刺客不眨眼又刺伤了人,本王妃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王妃请放心。”侍卫头领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屋子,最后不得已带着人区别的地方搜查一番。
皇甫佩喜又让刘妈妈和几个丫鬟守在门外,她开门进屋,脑子还有些奇怪,怎么凌宇冥袭受伤了,莫不是真的来了刺客。走进内屋,就看到棋嫣正在给凌宇冥尹换衣衫,她连忙走上前,“府里闯了刺客,是你吗?”
“是真的刺客,不过那人胆子很大,要不是我拦住了他另外一剑,恐怕当场就有人死了。”凌宇冥尹把身上沾有血的夜行衣放到了床铺的一个暗格,然后转身拉着皇甫佩喜就往外走,“去看看那个刺客,我刺了他一剑,恐怕他也不好过。”
皇甫佩喜不明白为什么凌宇冥尹的手劲那么大,她被抓着痛,就轻呼了一声。凌宇冥尹听到皇甫佩喜的痛呼声,才发现自己的手劲有多大。
“我看看。”凌宇冥尹看到自己抓出的红痕,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在院子各处搜查的侍卫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发现了血迹,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赶到后院,众侍卫已经包围了那间屋子。
屋子本是夏婕妤住过的地方,自从她搬离之后再也没有人住到这间屋子里。此刻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但是门口的几滴血迹暗示了屋子里有人,而且是侍卫们要找的人。
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出现在后院的时候,领头的侍卫就带着一抹凝重的眼神看着凌宇冥尹。他的目光被凌宇冥尹捕捉到,一个冷冽的眼神回过去,那人才管住了自己的目光。
皇甫佩喜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幕,她皱起眉头打量那个人,“这人好大的胆子,先前在门口就对我不客气。”
“不过是那人的一条狗,等处理了屋里的人,我再处理他。”凌宇冥尹从随身的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剑,让皇甫佩喜等人往后退几步,他亲自走向了屋子。
“王爷,里面危险,让属下们来就好。”领头的侍卫上前拦住了凌宇冥尹,他想要亲手抓住屋里的人。屋里的刺客刺伤了他的主子,他要活捉他回去,好给主子一个交代。
凌宇冥尹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心思,如果这人被他之外的人抓到,那变数就大了。所以他必须亲手抓了他,而且他有很多事情要问清楚,为何他会出现在王府中。
“你们都给本王顾好王妃,里面的刺客自有本王亲手擒来。”凌宇冥尹用身份压住凌宇冥袭的侍卫们,他知道这些侍卫都是凌宇冥袭身边的人,如此里面的人更是不能给他们去抓。
领头的侍卫还想说什么,凌宇冥尹完全不理睬就朝着屋里飞驰而去。身手十分矫健,不一会儿屋里就出现了打斗声,最后一晃眼,屋里的人就飞出了屋子,两道人影在屋顶上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光闪烁。
包围屋子四周的侍卫们也都飞身到屋顶上,如果刺客逃离了凌宇冥尹的剑下,起码还是逃不出王府中。
随着凌宇冥尹的剑步越来越逼近刺客,站在地上的皇甫佩喜整个人都揪住了心,深怕凌宇冥尹有个闪失,那她可就真的要发疯了。好在凌宇冥尹最后还是技高一筹,一个转手剑直接刺伤了刺客,刺客摇摇欲坠,终于败在了凌宇冥尹的手下。
凌宇冥尹把刺客的剑踢开,点了刺客周身几处大穴让他无法挣扎,就提着刺客的领子飞身而下。才到地上,凌宇冥袭的侍卫就打算接手凌宇冥尹手上的刺客,凌宇冥尹一个摇头,直接把刺客压到了皇甫佩喜的面前,并且让他的侍卫接手。
“这个刺客由我这边的人看管着,你们也可以放心回去。不是说大少爷受伤了么,你们已经请大夫进府没有?”接过丫鬟的一块擦手的帕子,凌宇冥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皇甫佩喜帮忙整理凌宇冥尹的衣衫,发现还是有人不死心就瞪了一眼过去,“你们是这府里的主子吗,王爷的命令也敢不听,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小。”
“属下告辞。”他们就算是敢以下犯上,也不能当面而来,尤其他们的主子现在生死不明,最好是回去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等到众人一走,凌宇冥尹就吩咐丫鬟,“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就说有要事等他们过来处理。”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掀开遮脸布的刺客,凌宇冥尹拉着皇甫佩喜的手,“等下再让你看看着刺客的脸,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皇甫佩喜陪着凌宇冥尹坐在大厅上已经有两刻钟,他们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等着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又快过了一刻钟,两人匆匆而来,孤独潇潇更是走到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的面前,急切地询问:“刺客可有伤了你们?”
“母亲,我们没事。你和老头子先坐好,刺客刚在敷药,估计就快好了。”凌宇冥尹本来是不打算让人给刺客处理伤口,毕竟死不足惜的人在他眼里最好是最快点。可刺客的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如果不敷药的话,恐怕撑不到第二日。
这人定要留到第二日的,凌宇冥尹听到刺客的话后就让人给刺客敷药。知道刺客还受了部分内伤,凌宇冥尹这回也没出声。
凌宇轩樊还不知道刺客是谁,同样的坐在大厅上的几个人除了凌宇冥尹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刺客是谁。终于刺客被带了上来,第一眼凌宇轩樊就觉得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人吩咐要把刺客的脸巾除去,门外就传来不小的喧哗声。再看外面,是语桐带着司敏急忙过来。语桐进屋就看了几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刺客,她眼中受伤的样子落到了不少人的眼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些奇怪,心里也似乎明白语桐怕是认得这刺客。
给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行礼之后,语桐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而是楚楚可怜地看着凌宇轩樊,“老爷,你过去看看袭儿吧,他受了不小的伤…”
“来的路上就知道袭儿无碍,府中有刺伤袭儿的事,我这当父亲的自然不能饶了此人。我倒是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进王府刺伤我的儿子。”凌宇轩樊越看那跪在地上的人越觉得可疑,从语桐进屋之后,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而且眼神中带着一抹悔意。
语桐听到凌宇轩樊的话,整个人忍不住发抖。再接触到凌宇轩樊的眼神,她唯恐对方看出什么,就只好站到一旁默不作声。
“既然来了就坐吧,袭儿的事自有我做主。此人是尹儿抓到的,看来王府的侍卫还有待好好训练一番。”凌宇轩樊也不多声,“把他的面巾给我扯开。”
黑色的面巾被扯落的一瞬间,屋子里除了皇甫佩喜,全部人都僵硬了身子。尤其是语桐,低呼一声更是昏了过去,而凌宇轩樊的位置旁,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
孤独煦慕挫败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不畏惧地看向凌宇轩樊。发现语桐居然昏了过去之后,他一脸的惊慌,想要起身冲到语桐身边,无奈身上的穴道被点。即使想要开口说话也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动着嘴巴无声地撕扯嗓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尹儿?”凌宇轩樊撇下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他相信凌宇冥尹可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为什么明明是刺客的人却是孤独家的人。
凌宇冥尹很庆幸自己今夜夜探了凌宇冥袭的密室,不然他也不会发现如此惊为天人的秘密。想不到凌宇冥袭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大哥,他心里既欢喜又怨恨。
“你想听的是你的好侧妃和他有奸情,还是凌宇冥袭其实不是你的儿子呢?”直言不讳,凌宇冥尹简单地就把自己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他可笑地看着从昏过去又醒来的语桐,“语夫人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孤独潇潇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孤独煦慕的面前,这可是她的亲弟弟,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孤独煦慕显然对孤独潇潇没有任何的好脸色,他看到孤独潇潇走到面前,立即就转过了脸。在他的心中,早就没有这个姐姐,如果不是她,他也不至于和自己心爱的人分开。
一切都是孤独潇潇带着他喜欢的人离去造成的,她让他尝到了痛苦,以至他背叛了心爱的人娶了另外的女人。他不会忘记当她穿着嫁衣真正不属于他的日子,那一日是他们私定终身的日子。
孤独潇潇看到孤独煦慕没有看着自己,她生气地把他的头扭过来,然后回头对凌宇冥尹说:“解开他的穴位,我倒是要好好问问我的亲弟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家丑不外扬,凌宇冥尹早就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离去,屋门是紧闭的,所以当孤独潇潇说出这样的话时,倒抽一口气的除了皇甫佩喜还有司敏。
皇甫佩喜没有见过孤独煦慕,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孤独煦慕是娶了上官青青的孤独二少爷。说起来,孤独煦慕还是上官妍宁的姐夫,还是如今她这个王妃身份的舅老爷。
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事,皇甫佩喜伸手抓住了凌宇冥尹的袖子。凌宇冥尹安慰地拍了拍她,凌空解开了孤独煦慕的穴位,完全不怕孤独煦慕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事。他可以擒住他一次,就能擒住他第二次。他做的事天理不容,如果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他定会下了杀手。
孤独煦慕得到了自由,他丝毫不理睬孤独潇潇,反而冲到语桐的面前,然后拉起语桐的手,“桐儿,你没事吧?”
“你怎么可以对袭儿下手,他是我的儿子啊…”语桐想到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面前的男人是她最爱的,可他们再也不能一起,老天作弄啊。
听到语桐维护着凌宇冥袭,孤独煦慕就生气地露出怒颜,“你还敢在我的面前说起他,他不是我的儿子,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地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可到头来竟然被他耻笑!”
“不!这是谁告诉你的,袭儿是你的儿子,真的是你的儿子。”语桐像是听到晴天霹雳,她没有说谎,对他,她从来都不会说谎的。
“不是的,他说他是凌宇轩樊的儿子,所以我才出手伤了他…桐儿,你骗我…”像是不能接受自己出手的事,孤独煦慕整个脑子都乱了,他完全不知道谁对谁错。
语桐举起双手就在孤独煦慕的胸膛捶打,哭闹不已,“我可从来对你说过半句的假话?这么多年来,我带着你的儿子在这王府中苟且偷生,你要银子我给你拿给你借,这偌大的王府如今不过是具空壳子,你到头来还伤了我们的儿子,你这分明是在逼我死。我的儿子要是有个万一,我就当着你的面死给你看!”
“我信你,都是我的错,我该死。”说完,孤独煦慕就对着自己的伤口下手,血迹再次染红了衣衫。
语桐看到孤独煦慕再次流血,她急忙就对着外面叫喊,“来人啊,快去请大夫过来!”
“给我闭嘴!不必请大夫,都给我退开屋子四周。”凌宇轩樊对着门外大吼一声,而他看向孤独煦慕和语桐的眼神带着杀气,他的手中不懂如何多了一柄剑,人一下就站到了孤独煦慕的面前。
凌宇轩樊的动作很快,快到凌宇冥尹差点没有拦住。好在他拦下了那一剑,“母亲还在屋子里,你难道要母亲悔恨终生不成?”
“先不杀他,让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我倒是要听听我的好弟弟,他到底做了哪些好事。”
场面控制下来后,孤独潇潇在凌宇轩樊的陪同下坐好。凌宇冥尹陪同皇甫佩喜,原本站在语桐身后的司敏早就远离站到另外一边,似乎她要接受的打击也不小。
“说吧,孤独家的少爷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就算不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背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语桐和孤独煦慕两人相视尔后,终于还是由孤独煦慕开口,“当年我和桐儿早就私定终生,谁知被母亲发现,大姐嫁入王府后,桐儿也被带离了孤独家。我本想能上门提亲,谁知母亲说好了亲事。我成亲那晚,被我要了身子的人不是我现在的夫人,而是桐儿。那日大姐带着桐儿回家,是我忍不住就占有了她。”
“谁知道不久王府传来消息,你要迎娶桐儿,从那以后我就恨你们,为什么要破坏我和桐儿的事。我和桐儿的事还是被我现在的夫人知道了,所以一直以来她就以此来要挟我,而我也迫于无奈暗中支持二皇子。我恨你们,所以我让桐儿把王府中的一切都拿走,当年的事就是我和桐儿一手策划的,只要没了小王爷,我的儿子就可以继承王府。”
“都是你们的错,如今王府不过只剩下空壳子,你们就等着落魄吧。我的儿子等二皇子登上大位后,会是另一个王爷。”孤独煦慕已经不怕事情被暴露出去,二皇子已经准备好,就等着逼宫,谁也拦不住他们的野心。
在场的人听到孤独煦慕的话后,唯独司敏原本死灰的心再次跳动,她走到孤独煦慕面前,一字一句地问:“凌宇冥袭会当上王爷吗?”
孤独煦慕不喜司敏,他瞧了一眼之后不再作声。倒是语桐骂了她,“你个生不出蛋的鸡,我儿子要是当上了王爷,你也绝不会是王妃!”
“你们想要过河拆桥?司家为了你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你们想要撇下我可没那么简单,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凌宇冥袭的孩子,如果你们不给我当王妃,我就把你们谋反的证据递给皇上!”
“你的肚子里有了孩子?”语桐半信半疑地看着司敏,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的肚子,怎么会一下子就有了消息。
司敏大笑一声,“今日才确诊的,看你们还敢不敢对我使脸色。”
子嗣对于语桐来说十分的宝贵,如果早一点也不用如此麻烦,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且司敏的娘家还是比较厚实的,“既然有了孩子,就好生坐着别动了胎气,袭儿当上王爷后,你自然就是王妃,谁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眼前的三人胆子非常的大,凌宇轩樊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而孤独潇潇显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双眼已经染上了泪水。凌宇冥尹紧握着拳头,身边的皇甫佩喜稍微拉住了他,场面很僵硬。
“皇上已经下旨太子大婚后登基,你们何来二皇子登基的一说!”凌宇轩樊怒不可及,他冷静下来后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假,定要禀明皇上。
孤独煦慕没有回答凌宇轩樊的话,“你就等着吧,我的儿子会是王爷,而新的朝代再也不会有什么瑞荣王爷,你的王府已经如此,你等着还债吧。”
“如果你说的是那四百多万的外债,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是有零花钱帮王府还债的。再怎么说我是这王府的王妃,要是还不了这点钱还真的就对不起王府了。不过想来你那好儿子没有告诉你,即使本王妃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在他的密室里也足够有银子填补这些外债吧?”
皇甫佩喜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孤独潇潇身边,“母亲放心,王府绝对不会有事的。”
孤独潇潇最是担心王府的事,听到皇甫佩喜说没事,她的心也放了下来。再看凌宇轩樊,她带着忏悔,“都是我当年的错,如果我没有让语桐嫁给你,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别说这些,当年我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才进宫让母后赐了她身份。这些你委屈了你和尹儿,都是我糊涂了。”
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似乎冰释前嫌,两人相互说些悄悄话,皇甫佩喜站在旁边根本插不进半句,最后只能再走回凌宇冥尹的身边。
皇甫佩喜抓住凌宇冥尹的手,“你不要太看重他们,你越是记恨,他们越是高兴。”
凌宇冥尹听到了皇甫佩喜做的事,而他的父母冰释前嫌,一直以来他以为的事并没有发生过,现在他能拥有如此的妻子,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我听你的。”
“这就乖了,让我好好给你出口恶气,这事可不会那么简单,你就等着看戏吧。”
皇甫佩喜放开了凌宇冥尹,她站到了孤独煦慕和语桐的面前,“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扶持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二皇子登位呢?贵人娘娘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都那般地跟随二皇子。”
“你是皇甫家的人,贵人娘娘会看在你姓皇甫的份上让你永华富贵的。二皇子登基对你可是天大的好处,你最好知道你是谁,别想拦住大计。”
“我确实是皇甫家的人,可是你们所看好的贵人娘娘和二皇子未必就是皇甫家的血脉。皇甫贵雪进宫前就死了,现在在宫里作威作福的不过是皇甫家的一个奴才之女。如此不骄的血脉,你们还认为二皇子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吗?说不定二皇子还不一定是皇上的儿子,你说呢?”
狡黠地冲着孤独煦慕眨了眨眼睛,皇甫佩喜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孤独煦慕那隐晦的一抹难堪让皇甫佩喜心惊胆跳。她似乎在孤独煦慕的脸上看到了别的意思,“你在隐瞒什么?”
“孤独煦慕,你要是再有隐瞒,休怪我不顾念孤独家的情面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孤独家出了你这么个子孙,祖上蒙羞。”凌宇轩樊也看出了孤独煦慕有话还没说完,他定要逼出他的话。
孤独煦慕还是想要把事情瞒下来,他没想到贵人娘娘的真实身份会是如此,可是眼下只能是忍着。大局已经布好,就差最后一步,他绝不会毁了这么多年来的苦心。
孤独潇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是如此倔强,孤独煦慕是孤独家唯一的长子嫡孙,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老爷,你不要冲动,有什么好好说。”
“潇潇,这…”为难地看着孤独潇潇,凌宇轩樊实在强硬不起来。
“孤独家一脉单传,母亲为了弟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你要看着母亲暮年含恨而终吗?”孤独潇潇强忍住自己的心痛,她看了一眼梧桐,“梧桐,我视你为姐妹,这些年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曾说过你。现在我求求你,劝劝煦慕,他是孤独家唯一的长子嫡孙,老太太可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语桐想到孤独老夫人做的事,如果不是她,她和孤独煦慕也可以在一起。但是她也理解她,孤独家是不能让一个奴才做当家主母的,“我只听他的。”从夫,她把孤独煦慕当成自己的夫君,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孤独潇潇知道语桐不会插嘴后,就看着自己的弟弟,“孤独家一脉单传,就算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母亲要是知道也会包庇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那旁的人占了孤独家不成?你这样对得起母亲吗?父亲临走前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孤独煦慕头上,他的心里在挣扎。他想起家中那对他即严格又慈祥的母亲,她老人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孤独家。
家族的荣耀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他先是看了一眼孤独潇潇,最后把目光集中到语桐的身上。他答应过她,要给儿子当上王爷,他这个誓言,怎么能毁去。
“太子殿下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血脉,正统就是太子殿下登基。你们私下做过什么事,难不成还当皇上是瞎了不成?自古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可都不是傻子。后宫既然成为后宫,自然是有了皇上才有后面的宫殿之妃。宫中地位再大也大不过皇上,贵人娘娘做过什么,你还真当皇上半点不知?”
皇甫佩喜说的话重重砸在了孤独煦慕的心里,他也很想知道凌宇轩林知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每次从宫中看到的都是风轻云淡,怎么会发现呢。
“你们不曾觉得奇怪为何之前那么多支持二皇子的朝中大臣被刺杀,本王不妨告诉你,这些都是皇上的命令。”凌宇冥尹也终于开口,“你们想趁太子大婚前一日逼宫,不知逼宫的人都死了没有,你想不想去看看?”
孤独煦慕看向凌宇冥尹的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他不相信,“不可能的!”
“别以为埋伏在城外五里就没人可以发现,想要逃过皇上的眼睛,可不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可以瞒天过海的。”
大势已去,孤独煦慕在语桐的劝声中坦白了一切。最后他还是提出了要求,“我说了这么多,语桐和我的儿子儿媳不再是王府的人,他们要跟着我回孤独家。”
“你以为母亲会同意吗?语桐,大势已去,你比我更明白要怎么做。”孤独潇潇此时眼神很锋利。
语桐何尝不懂,她深深地看着孤独潇潇的双眼,最后无声地流泪,“我懂…”
孤独煦慕当晚因出血过多昏迷过去,他被关押在王府中,有了孤独潇潇的吩咐,大夫也被请到了王府中为其救治。大夫诊治索性没有伤到筋脉,休养一段日子便是可以痊愈。
第二日,当孤独煦慕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从孤独潇潇的口中得知语桐和他的儿子凌宇冥袭已经服毒而死。当场承受不了打击的孤独煦慕再次昏了过去,而他再次醒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安静得不得了。
毒是语桐自己准备的,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孤独家的养育之恩,如今大势已去,就算是留下来也只是遭人唾弃。她本想连司敏一起毒害,可是想到司敏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舍不得,至少给凌宇冥袭留下孩子。而夏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个,若干年之后也不怕坟头上的草没人收拾。
凌宇冥袭是服药的时候毒发身亡,临死前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遭自己母亲的毒手。他闭上眼睛前那毒恶的眼神,就连语桐也被自己儿子的可怕吓了一跳。
王府还是给语桐和凌宇冥袭办了丧事,不过两人不入祖坟。之后是孤独煦慕找了一处清幽雅静之地安葬了两人,而那之后孤独煦慕常常带着凌宇冥袭的孩子前来祭拜,那不过是后话。
王府出了这么些事,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更是不管事。不过凌宇轩樊还是拿出了几张银票,正好抵掉了债。就他的话,王府要是靠儿媳妇的银子才能相安无事,那他这个老王爷也当得不够尽心。
凌宇冥尹开始忙到一日不见人影,皇甫佩喜也不会埋怨什么。虽然孤独煦慕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是有一些事并不是孤独煦慕能知道的,而这一切都是宫中贵人娘娘和二皇子有所察觉继而销迹了举动,惹得太子殿下一行人日夜在查。
后宫很和睦的日子里,在太子殿下大婚前,凌宇静香下嫁上官蔚然。上官府暂借瑞荣王府作为迎娶公主新娘的地方,当日来王府的宾客们络绎不绝。
王府这些日子也很黯淡,喜事冲淡了众人心头上的愁。当日夜里,皇甫佩喜领着林翠欣儿和东方昭雪闹了凌宇静香的洞房,最后要不是凌宇冥尹和太子殿下及时出现,恐怕上官蔚然也要大肆发火。
婚前两人最好是不要见面,结果太子殿下一出现就朝着林翠欣儿走去,皇甫佩喜反应过来后还没挣开凌宇冥尹的怀抱,林翠欣儿就被太子殿下抱走,剩下东方昭雪最后也只能在两人离去的方向大骂一番。
才弄完上官蔚然和凌宇静香的亲事,吴云从就到王府要皇甫佩喜允许皇甫佩秋今日嫁到吴府。皇甫佩喜还没点头,身边的凌宇冥尹就作主。
夜里,皇甫佩喜和凌宇冥尹在屋子里时就逼问,“五妹妹才多大,你就让吴云从那个家伙娶了去,这不是祸害吗!”
“别生气,这也没办法。你们家就你一个嫁到王府,可别忘了要是皇上追究起来,你们家也是要受到牵连的。为今之计,只有让你们家能嫁人的姑娘都嫁人,不过说起来你们家就只有五妹妹订了亲。”
“锦儿和七妹妹才那么点大,你可别给他们定什么娃娃亲!”皇甫佩喜也知道情况的严重,“如果真的出事,我不会连累到王府的。”
“傻瓜,你如今是皇上的侄媳妇,又是皇祖母的孙媳妇。林翠府也算是你半个娘家,皇上要问罪起码也要看看皇甫家的情况。再者吴家可是帝师之家,五妹妹嫁到吴家之后,皇上要整治皇甫家,也要先掂量吴家的人。”
“看来有个妹妹是帝师夫人也不错,怎么听起来比起当王妃的我还威风?”
“此事不宜多说,二皇子是皇室血脉已经确认,但是其中隐情恐怕不能透露。唯独可以告诉你,之后贵人娘娘和二皇子都会暴毙宫中,通奸之死的罪名会落实。”
皇甫佩喜没料到会是如此的结局,她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出手一番,“什么时候?”
“起码要等到五妹妹嫁入吴家,不过会在太子大婚前,你准备准备。”
天要变了,朝中很多大臣们也都明白,所以私下的动作也频繁出现。不过贵人娘娘和二皇子一点举动也没有,皇甫佩喜不得不防。当贵人娘娘居然传口谕让张居忠领着一家老小回皇甫家的时候,皇甫佩喜还是发飙了。
传得是宫里的口谕,皇甫府大门外有王府的侍卫也不敢相拦。谁知张居忠领着人回王府并不是要住下来,而是带着人不断地在王府中翻找什么时,皇甫佩喜得到了消息。
顾不上等凌宇冥尹回府,因为皇甫佩喜知道在惜竹阁那有什么,所以但她让人传了信给凌宇冥尹,就带着人赶忙往皇甫家赶去。路上刘妈妈进宫,而皇甫佩喜意有所思地看着刘妈妈的背影思索了一下,就收回了注意力。
带着人赶回皇甫府时,王府的侍卫早在惜竹阁拦张居忠。不过上官妍宁带着上官家的人来,所以王府的侍卫根本拦不住。又因为张居忠等人有口谕,所以王府的侍卫更是相拦也不敢强拦。
皇甫佩喜身后站着几位姨娘,而她带来的王府侍卫已经强制性地拦住了张居忠等人,就连之前守在皇甫府的王府侍卫有了王妃的吩咐也强硬了几分。
“想不到张老爷又有这份胆子,这里可是皇甫府不是什么张府。当初你们分府的时候可是说清楚了,从此各走各的桥各喝各的水,难不成张老爷还忘了这些话?”皇甫佩喜淡淡地笑着,她虽然一口一个张老爷,但是看的方向却是上官妍宁这边。
上官妍宁显然丰腴了不少,府里没几个妾室围着,张居忠对其也是宠爱不少。尤其张府还需要上官家的照顾,张居忠懂得对上官妍宁百依百顺,而这些皇甫佩喜都听容妈妈说起过。
张居忠知道今日来的目的,他抖了抖袖子,“你学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我是你父亲,见了父亲不行礼,这礼数上就不对。”
“你是皇甫家招婿进来的,就算你是我父亲又如何?你的身份可不比我这个皇甫家的姑娘高到哪里去。如今你是张家老爷,还想逞着皇甫老爷的那份气势不成?”
“大姑娘的小嘴可真的是越来越刁难人了啊。”上官妍宁不得不出声,她给张居忠一个警告的眼神,笑嘻嘻地挥了挥帕子,“今日我们也不过是奉了贵人娘娘的口谕,贵人娘娘在府里留了点东西,今日我们是要过来帮贵人娘娘拿走的。”
皇甫佩喜笑着摇头,她还真的就是不好唬弄,尤其她知道皇甫贵雪的心思,“张夫人,你在本王妃面前不行礼,这可真的就太不懂规矩了。不懂规矩的人,本王妃一向也不给什么好脸色。虽说男人打女人不好,你们可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回王妃,没有!”皇甫佩喜问的是王府中的侍卫,得到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既然没那规矩,就朝着张夫人好好教教规矩。本王妃面前也有你大小声的地方儿,真不怕脸上躁得慌。”皇甫佩喜直接下吩咐,“不要打死人,能让张夫人长点记性就好。”
皇甫佩喜才吩咐下来,上官妍宁还没有来得及让身边的人拦住王府的侍卫,王府的侍卫就倾身而上,一巴掌下来,上官妍宁的整张脸都不用要了。她想要跑,可是身边的侍卫拉着她完全动弹不得。
王府的侍卫一边打,上官府的家仆们就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是王府的人,就算上官家如何,也得罪不起皇亲。不过还是有胆子大的,结果还没靠近上官妍宁,就被王府的侍卫拦下。
皇甫佩喜很满意上官妍宁脸上的伤,等侍卫们打了起码十几下她才喊停。没有她的吩咐,侍卫们也没有放开上官妍宁,对于张居忠,也有侍卫拦在他的四周,不让他有任何举动。
皇甫佩喜趁着没人打扰,就把目光转到了院子里。原本院子里还是很宽旷的,结果张家的人来了之后,大箱小箱的东西就搬到了院子里。有些还没有盖上箱盖,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箱子里装着什么,就算皇甫佩喜不打开也明白。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甫佩喜是一定会打开的。走到没有盖上箱盖的箱子旁,皇甫佩喜随手拿起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怎么那么眼熟,柳姨娘你帮看看,是不是我那屋子里的摆件。”
柳飘飘往皇甫佩喜手上一看,“咦,这不是前几个月才摆进王妃屋子里的东西吗?张夫人,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成了贵人娘娘遗留下来的?”
“那…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贵人娘娘留下来的东西怎么不好好看着才装!”
上官妍宁这种虚张声势的叫,让皇甫佩喜忍无可忍。以前就一直忍着这女人,离开皇甫家还是如此的不讲理,“张夫人,不管今日你们是来干什么,只要是皇甫府里的东西,你们就别想拿走任何一件。”
“皇甫佩喜,别以为如今你是王妃我就怕了你,你好歹也是我的女儿。你这是对你母亲的什么态度,虽说我们搬了出去,也还了原姓,可是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你把我这父亲当成什么了!贵人娘娘的口谕你可是要违抗不成,凭你一个王妃还不足以违抗皇命。”
“我的母亲姓皇甫名敏儿,而不是什么上官家出来的人。你虽然是我父亲,可是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你待张夫人的两个嫡亲女儿恐怕也好过我这有王妃命的女儿,我不奢望你的这些话。贵人娘娘的口谕什么时候成了皇命,要说我也是皇亲,我的话还比不得一个后宫的妃子?”
“再说这府中的东西,哪件是属于贵人娘娘的,谁告诉你的!”
“本妃说的,你有什么不满?”在皇甫佩喜的身后,突然出现贵人娘娘的声音。
皇甫佩喜回头一看,皱起眉头。不过还是要朝着她行礼,贵人娘娘没有让皇甫佩喜屈膝太久,一声免礼免去了皇甫佩喜的礼。而张居忠和上官妍宁看到贵人娘娘,两人推开了在他们身边的侍卫,王府的侍卫不敢造次,没有再伸手拦住两人。
贵人娘娘看了几眼院子里的东西,她也不要隐瞒什么,伸手招来上官妍宁,“可有找到那密室?”
“回娘娘的话,至今还没有找到。不过这院子的屋子我们也搜得七七八八,唯独还有几间下人住的屋子没有翻找。”上官妍宁谄媚地说。
贵人娘娘听到让她比较满意的话,再看皇甫佩喜,“喜儿,本宫虽入宫多年,自认在宫里也没少往府中搬东西。如今要回些当年就该属于本宫的东西,不算太过分吧?”
“不知贵人娘娘说的是什么,当年娘娘你嫁入宫中,府中也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些年娘娘在宫里也是威风,何必又在乎府中的一些东西。至于娘娘说的从宫中搬东西回府,请恕本王妃不懂,宫里的东西真有那么好搬的吗?倒是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娘娘你常常让人从宫外搬东西进宫,比如黄金白银无数。”
此时的皇甫佩喜已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怕贵人娘娘。想到她顶替了皇甫贵雪的位置,她就一阵恶寒。当年的恩怨早就应该了结,有些话摊开来说并非艰难。
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只见皇甫佩喜跋扈地和贵人娘娘对峙。就在贵人娘娘横眉冷对想要处罚皇甫佩喜时,宫中的云妃娘娘也来到了皇甫府,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太后娘娘身边的方嬷嬷以及东方昭华身边的清儿。
云妃娘娘走到皇甫佩喜身边,对于贵人娘娘的冷对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王妃这些日子以来都不进宫,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念叨着,都要在本妃耳边念出茧子了。”
“见过云妃娘娘,不知云妃娘娘此行有何事?”皇甫佩喜一向和云妃娘娘走得不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刘妈妈进宫后带出来的是云妃娘娘。
“王妃或许不知道,当年本妃同你那早去的母亲是旧友,只是本妃幼年就搬离了京城去江南养病,嫁入宫中才得知你那母亲去了。这些年贵人娘娘在宫里做样子也足,宫里的几位主子也以为你在皇甫府过得不错,没想到世事难料,都是本妃疏忽大意。待本妃发现不对派人出宫,你已经是位大姑娘了。”
“刘妈妈是云妃娘娘的人?”此时,皇甫佩喜才有些明白。
“刘宫女并非是本妃的人,她是太后娘娘赐给本妃的宫女。后宫是非之地,本妃又不是有那份争宠的心,要不是太后娘娘看在云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刘宫女在本妃身边保护本妃的安全。”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皇甫佩喜算是明白。刘妈妈是云妃娘娘的人,但说到底也是太后娘娘的人。皇甫佩喜和方嬷嬷还有清儿点了点头,方嬷嬷才上前说话。
“太后娘娘让老奴出宫看看王妃,听说贵人娘娘私自出宫,太后娘娘口谕,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贵人娘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敢拿太后娘娘身边的方嬷嬷如何,可也强扯着笑说道:“本宫有些东西要拿回宫,还请方嬷嬷宽限时辰。”
“贵人娘娘,难道太后娘娘的口谕娘娘也敢违抗不成?宫里缺了娘娘什么,娘娘还需要回娘家抢掠一番。即刻回宫,不得有误。太后娘娘传口谕时,皇上也在慈孝宫中。皇上口谕,贵人娘娘回宫后到慈孝宫前跪上一日,以示孝恩。”
方嬷嬷传了两个口谕,最后贵人娘娘也不敢违抗,带着人匆匆回宫。临走前看了眼云妃娘娘,以为云妃会和她一同回宫,不料云妃娘娘笑着说道:“姐姐先回宫,妹妹许久不曾出宫,太后她老人家允了妹妹在宫外玩久点,不送。”
贵人娘娘一走,云妃娘娘看向张居忠和上官妍宁两人的目光丝毫没有温色。皇甫佩喜看着惊心,不知云妃娘娘要说些什么。
“张大人可真是好雅兴,虽说这是你以前的府邸,可官府那也是落了案,怎么还想在这里拿点银子用不成?”云妃娘娘说话不留余地,她再看上官妍宁,“以前你做过什么事,恐怕还没忘记吧。今日既然来了,本妃也好好和你说说。”
张居忠和上官妍宁都被留在皇甫府,云妃娘娘和皇甫佩喜坐在主位,其余都由云妃娘娘安排坐在不同的位置。云妃娘娘也不说什么,都是方嬷嬷在传太后娘娘的口谕。
“张大人张夫人,太后娘娘口谕。张大人在朝当官几载,不曾为皇上尽力几分,念及你曾在皇甫府多年,贬为七品小官,张夫人上官氏随同。上官府教女不淑,上官大人贬为五品官员,即日搬离京城,不得入朝。”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居忠和上官妍宁都吓得失了神,尤其上官妍宁最后放声大喊冤枉,被刘妈妈一掌嘴,不再出言。
云妃娘娘不看他们一眼,笑着对皇甫佩喜说:“太后娘娘说了,如果王妃觉得不合适不妨改一下,本妃回去之后同皇上说明便可。”
皇甫佩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她对于这样的结构似乎也满足了。曾经想要如何对付张居忠和上官妍宁,不料宫中的太后娘娘早已经出言,她不好拂了太后娘娘的面子。
云妃娘娘见皇甫佩喜懂礼,便是点头,“太后娘娘说了,如果王妃不说别的,张家除了张大人这代可以为官,三代内不得入仕。上官家五代不得入仕,如同抗命斩立决。”
当皇甫佩喜送了云妃娘娘离去之后,刘妈妈也跟着回宫。张居忠和上官妍宁被王府的侍卫防备着离去,离去前上官妍宁还诅咒了皇甫佩喜。
“张夫人,如果你觉得太后娘娘责罚太少,本王妃可陪你一同进宫。”
夜里皇甫佩喜回到王府中,凌宇冥尹抱着她入睡,而她把记忆最深的东西一一说给凌宇冥尹听,“我曾想过要如何对付他们,今日才发现那些想法其实很无知。我身上也流着一半张家的血,如今只能如此,也许是我看开了。”
不过几日之后,当京城中少了张家和上官家的人之后,皇甫佩喜才想起,她为什么要那么好心,她其实又不是张居忠的女儿。当她回过神,京城中早已经没了让她可以发泄的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当皇甫佩秋加入吴家之后,皇甫家又多了一个当朝重臣的亲家,所以皇上要下手处置贵人娘娘和二皇子的事实,由于皇甫府牵扯太多,之后又有人指出皇甫贵雪早已死去,凌宇轩林才放过皇甫府的连坐之罪。
贵人娘娘和二皇子在太子大婚前暴毙宫中,十日后太子大婚。五日之后皇上退位,太子登基,太子妃升为皇后。太后娘娘已是太祖娘娘,却有一事还惦记在心上。
春去秋来,凌宇轩樊和孤独潇潇早已经双双出府游玩,而皇甫佩喜嫁入王府已有四个年头。四年中,王府中唯有那在偏院里的夏婕妤和司敏诞下两个孩子,不过几个月之后孩子双双不见,而夏婕妤和司敏一年后也相继离府而去,行踪不明。
太祖娘娘每个月即使看不到皇甫佩喜,也会让宫中的方嬷嬷出宫看看皇甫佩喜,随行还有御医,为的就是为皇甫佩喜请脉。结果每次都失望而归,直到有一日皇甫佩喜在王府中晕倒,吓得凌宇冥尹马上让御医进府。
宫中皇后娘娘听到皇甫佩喜昏倒后,不顾怀有身子拖着皇上就要出宫。等到一群人都围在屋子里,终于等到御医一声恭喜。
“恭喜王爷,王妃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子,晕倒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明日便可无事。”
“两个多月的身子,那前几日的请脉你们请的什么脉!”盼了四年,凌宇冥尹想起几日前的请脉,当时还是没有好消息,害得他这几日里又是不断地抱人。
想到几日里的事,凌宇冥尹感觉到一阵后怕。抓着常御医就说:“王妃的身子可有不妥?”
“王爷请放心,脉象强稳,王妃腹中孩子安好。”
终于是有喜了,自从王府传出王妃怀了孩子的事后,王府中人人自危,深怕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能怪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王妃的举动让他们挨了王爷不少怒吼,谁也不乐意被王爷责罚。
凌宇冥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某女人好了,反而她躲得不见影了。半天寻不着,他吼着一院子的人,“滚去找人,半个时辰不见王妃,我就卖了你们!”
“要不要连我也一起卖了?”皇甫佩喜兴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身后几个丫鬟焦急地跟前跟后,就差没把那门槛给卸了下来。她们七手八脚扶着皇甫佩喜,就怕怀了孩子的王妃太过折腾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喜儿,我抱你进屋吧。”凌宇冥尹把扶着皇甫佩喜的丫鬟瞪开,自己殷勤地扶着,“天热,别乱走,想去哪我抱你去。”
“你吼一下吧,我怕…”
众人看着王爷又陷在了王妃的柔情中,主动离开屋子,留下屋子里的两人。不多久,屋子里打情骂俏的声音此起彼伏,屋外还是黄花闺女的丫鬟们红着脸低头守着,心里却不得不嘀咕,怎么主子们也不顾及她们一点…
怀胎十月,皇甫佩喜诞下一子。一日皇甫佩喜抱着儿子靠在凌宇冥尹的怀里,想起往事,她嘟着嘴抱怨,“我还没上房揭过瓦,不如哪日你让我威风一回?”
凌宇冥尹很疼她,所以她想要凶一点最后也是败在了他的甜言蜜语之下。想到就那般轻易饶了上官妍宁,曾经的想法都没有得以实现,皇甫佩喜心里念念不忘。
“为夫给你揭衣衫便是,揭瓦危险。时辰不早了,孩子给奶娘,我们揭衣衫。”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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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到这里完结了,直到最后小苡也想不到要如何狠狠地虐那些人。或许是写得太多甜文,所以下笔都难。本想多写点的,结果电脑送修了,连新文也没有码出来。不过十天之内,小苡会把新文摆上来,请亲们不要错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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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的机会,救治某位据说大有来头的男人时,很“不小心”的偷了种,肚子里就有了某个萌物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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