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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怎么可能!”成琼玖飞快的回应截断他暗涌的欣喜,傻呼呼道:“有我在谁都害不了你,这么一来你的命就不会朝不保夕,那就可以娶妻啦!你娶妻、展谨行跟着娶妻,哈!双喜临门,恭喜恭喜!”先是一个击掌,又是抱拳道贺,彷佛此时此刻已经红灯高挂办起喜事了。
她的话压根没让展厉言开怀,相反地,脸色更臭。
“干嘛?我说错什么吗?”
她刚说有她在的时候还见他老是抿紧的唇微微扬了起来,怎么下一刻整张脸又垮了下来,她又哪里惹他展大当家不高兴了?
“从明日起--”恶意的神色倏地流闪过展厉言向来沉稳的眸,拉长的语音迟迟没有下款。
“做啥?”她凑上前,等着。
“一天半壶。”
轰!五雷齐落顶,击得人傻眼发昏。
“为什么?”她又没惹他!
“不为什么。”嗓音持平回应,转身走人。
啊啊,怎么会这样?
他怀疑出自己看到一尾离水快成乾尸的鱼。
摊在书楼外侧石板小径上晒春阳的黑影纤细熟悉,大剌刺地全然不将来来往往的诧异目光放在眼里。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极爽的展谨行抱着一叠昔日视之为鬼魅、如今因与心上人误会冰释而奉若珍宝的帐本往书楼来,瞥见的就是这么一尾鱼乾。
转了脚尖往鱼乾走去,瞧见鱼乾的表情,哭笑不得:“你摊在这做什么?”
“我快死了……”鱼乾有气无力地拉开乾涩的咽喉求救。
离了酒的酒鬼与离了水的鱼相差几希?结果都是“乾”
只剩半壶酒喝就算了,今早的半壶还掺了四分水,根本连一只酒虫都喂不饱,看来展厉言是狠下心要整她了,天晓得她又是哪里得罪他。
“你大哥真不是人……”她好委屈,又得保他的命,还得给他整着玩,真可怜。
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可怜的人了。
展谨行索性蹲下,能让她变成这副德性的也只有酒了。“大哥又禁你酒了?”
“比禁酒还糟。”她把最近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听听,他还是人吗?
这么对我,呜呜……我好可怜。你们庄里又不差那一两壶酒,呜……”
“你是做了什么让大哥这么……呃,对付你。”这摆明要她的命嘛,不过一月馀这庄里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大哥身边的护卫视酒如命。
“我哪知道!”就是连做错什么都不知道才这么冤!“从那天起--”
“哪天?”
“就是杜家小姐来找你家大哥那天嘛--”苦着脸将当日情形托盘说出。呜……喉咙乾得快死了还得说这么多话,呜……
“你真这么对大哥说?”真不敢相信,她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大哥对她很--特别?
整个庄子谁人不知这从范阳来的护卫眼下是当家眼中的红人,成天同进同出甚至同坐一桌用饭;有时下人在深夜还能意外看见身为当家的爷像抱着金银珠宝似的抱她进别院,两人的暧昧关系早被下人给传得满天飞。
唯一不知情的只剩这个被传已失贞节的江湖侠女、古怪酒鬼了。
“对啊。”成琼玖--不,鱼乾点点头,面露疑色。“我这么说也没错啊,可你那大哥莫名其妙就垮了脸扣我的酒,呜呜……我好可怜……”
可怜的是他那识人不清、错植情种的大哥。额头倒进帐本,展谨行又是笑又是叹气。“怎么会动心呢?”
他大哥,聚酒庄的大当家,看上的就算不是官家小姐也应是富家千金,或者是知书达礼的才女、秀外慧中的佳人,怎么会对这尾鱼乾--呃,江湖姑娘,动了不曾动过、让他这个做弟弟的以为不会驿动的心?
这尾鱼乾将来还极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嫂嫂……真同情大哥。
“诶诶,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让大哥消气?”
“怎么样才能有酒喝?”鱼离了水,当然是要想尽办法回池里去;酒鬼没了酒,自然是要致力找酒喝。
啊?展谨行傻眼。
“展厉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不让我跟的,现下又要我寸步不离他,偏这几天他又没出门,想在外头偷买点酒喝都没办法,都快憋死了我。”
这下让他更同情自家大哥。
月老也太折腾人了,将这活宝和大哥用红线缠在一块儿。
大哥前辈子是犯月老什么了吗?
“你有没有办法啊?”她没门儿了,只好求助他人。
脑筋转了转,呵,也许他可以帮上一帮,也算是回报大哥为他做的一切。“办法是有,就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来。”
“什么办法?”鱼乾精神一振,化躺为蹲,凑上耳。
“首先要让大哥高兴。”
“让他高兴?为什么?”
“他高兴就会准你喝酒了。”
对喔,可是--“别说笑了,他见到我就臭着一张脸,我看只有我不在的时候,他展大当家才高兴得起来。”
“不会的,只要你照我的话做,我保证大哥会很开心;他一开心,你想喝几百坛仙翁饮都没问题。”
“真的?”圆眼亮起混合贪婪的希冀。哇哇!仙翁饮哪!还几百坛哩!
他没说前她还没想过能再喝到仙翁饮,满脑子只想有酒喝而已。
先求有,再求好,结果--嘿嘿。“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做的,二爷。”
二爷?被未来的嫂嫂这么称呼,展谨行觉得怪怪的。
“你快说啊!”
“呃?哦--”他应声,凑近她耳朵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