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想了想,决定先在太守府上转转,她像个黑暗中的影子一般选择那些阴暗的死角前行,小心翼翼地在太守府中溜达起来,这个石邑城的董太守,不光是石邑城的太守,亦是大燕国在边境的最高统帅,一人竟会身兼文武双职,镇守一方,这在这个时代似乎很少见的。
而且她在大师兄写给南宫凛的战报上是瞧见过的,而大师兄是用了狡猾多端、足智多谋来形容他。
不过,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但凭之前言紫兮见他给木凌霄和自己接风时的表现,怕是很容易就会将他划入跟自家嫂子的父亲卓太守一般的阿谀奉承之辈的行列。
这两年,大燕国和大靖朝表面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甚至还开放了互市,加上大靖朝这厢镇守边关的主帅方恒是个沉稳的人物,两国之间偶尔的小摩擦都被他低调而睿智地压下了,所以这两年边境竟是出人意料地平和。
而自从南宫凛登基之后,换上沉稳内敛的方恒和大师兄叶凌风的搭档组合,将大燕和大靖朝的关系改善了不少,边境百姓也得到了休养生息,甚至将边境的贸易也带动了起来,要知道,如今大靖工坊生产的很多产品,都是通过这里,源源不断地卖到大燕国和西面诸国。
这样的人,绝对是不容小窥的。
之前在晚宴上,言紫兮就看出了董太守和木凌霄应该是旧识,只不过也许是碍于自己在场,他们只是把酒言欢,并没有多说什么,筵席结束,董太守就急急地差人将自己送到厢房休息了,而独孤伽罗那个便宜师兄木凌霄,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似乎有把盏夜谈的准备。
还好这太守府邸还不算太大,言紫兮顺着檐下行走,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筵席所在的花厅。
她不敢大胆地去揭瓦偷窥,而是耐心地一点一点寻找房顶的缝隙和通常极难发现的明瓦。
明瓦之下,灯光不亮,但凭借言紫兮出众的的听觉和眼力,却依然可以看得清楚,听得清楚。
木凌霄似乎是简要地将他们之前如何潜入大靖朝,他们的师傅,也就是大燕国当朝国师又是如何暴露,如何被大靖皇帝生擒,最后他和师妹独孤伽罗又是如何设法盗取大靖朝的机关木鸟和‘苍穹’晶石,最后被大靖朝的一批顶尖高手拦截,功亏于溃,甚至还赔了国师之事,一一都对董太守如此这般描述了一遍。
可是,对于小师弟如今的身份,他却是决口不提,也或许是言紫兮来晚了,不凑巧没听到。
这可是件大事情,会是谁呢?言紫兮将所有可疑的朝中官员都过滤了一遍,却是了无头绪。
她心想,看来,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弄清楚那个还混在大靖朝中的奸细的身份,然后想办法通知南宫凛才行,否则后患无穷。
木凌霄沉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等我回了都城禀告陛下之后再做定夺。”
木凌霄眯缝了眼:“董太守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言紫兮可是好奇了。
莫非,他手里也有钉子潜伏在大靖不成?
董太守手握杯盏,面带笑意,似是丝毫不在乎对方口气中的嘲讽一般,他一口将手中的美酒饮尽,方才悠悠开口道:“木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种事情,其实最好不要搬上台面,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暗中与大靖朝做交易。”
董太守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借花献佛。”
“你可知道,有一件事一直让那些大靖人心中耿耿于怀了很多年。”董太守并不明说,而是状似无意地说起了别的事情。
果然,董太守似是根本就没打算听对方的回答,又自顾自说道:“之前大靖内乱的时候,我大燕和大齐趁火打劫,抢了他们一些地盘,我们大燕抢占的城池,后来他们大靖都陆续收回去了,可是,大齐国所占领的原属大梁国的西北十数州,一直是大靖人喉头上的刺。”
这董太守倒是真了解他们大靖人,之前大齐国所占领的原属大梁国的西北十数州,的确是大靖人喉头的刺,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之前,大齐国的延平郡王司徒枫,早在一年前,就曾经以这西北十数州为条件,要求言紫兮与她合作。
这个问题几乎问得毫无悬念,傻子都知道,跟一个被他们生擒了的阶下囚比起来,肯定是要塞的十数州更重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