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瞧他神色 不觉心惊 急忙道:“说的不错 血滴子功夫哪可是沒的说 都是万岁亲自挑选出來的 为万岁立下汗马功劳 我等也俱是佩服的很 ”血滴子是雍正亲手创立 权势甚大 专门剌探绝密信息 而且无处不在 刚才诸人居然言语之中对血滴子甚是不敬 若是门外有血滴子的人在偷听 只怕这几个人明日便沒好果子吃 孙胖子甚有眼色 急忙制止诸人继续说将下去 这几个人也是明白 身上吓出一身冷汗
孙胖子又道:“诸位 咱们还是说些咱们的事吧 听说那名剌客便是诸位兄弟给审的 审出什么沒有 ”杂乱胡子一拍桌子道:“这下孙胖子可说到正題了 我适才说这酒不能白喝便是这个意思 孙胖子 你可是宫中有名的孙扒皮 什么人到了你的手中可沒有撬不开的嘴巴 那个人的骨头还真是够硬 兄弟们可是在他身上什么玩意都试过一次 可是他就是不开口 待会喝完酒之后 孙胖子不要走 让我们学几招你审问人的招数 ”
孙胖子脸上甚是得意 笑道:“兄弟既在都开口了 我怎么敢驳各位的面子呢 一会瞧瞧那人去 我瞧他是肉做的 还是铁做的 ”
风去归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一味吃菜 酒也不多喝 见他们又各自喝了几杯 都有几分醉意 几个人摇摇晃晃站起來 杂乱胡子道:“一会儿还要当差 酒到此为止 下一次什么时间空闲了 咱哥们好好聚一聚 ”孙胖子道:“你们几个给我还客气什么 现在就去瞧瞧那人 ”几个人摧道:“走 一起去 ”
孙胖子瞧了瞧风去归道:“这位兄弟 ”杂乱胡子道:“一起学 让后來的小子们长长见识 ”孙胖子一笑道:“许胡子 你够坏的 ”他冲风去归道:“小兄弟 走吧 ”
此时风去归已经吃饱 当下站起身來 跟着他们出了屋子 几个人又七拐八拐 來到一间屋子前面 此处已相当偏僻 房子坚固陈旧 门口有数个侍卫把守 见这几个人來到 俱都施了一礼 几个点了点头 依次走了进去
风去归向屋内打量 见这间屋子不算太大 但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墙壁上的火把随风飘动 显的此处阴沉可怖 房子中间木柱上绑着一人 头向下低垂 浑身上下俱是一道道的鞭痕 全身鲜血模糊 衣服破烂
许胡子从刑架上抽出一条鞭子 狠狠的向那人身上抽去 骂道:“死囚犯 想和老子装死吗 ”鞭子抽过 那人身上又多了一条新的鞭痕 那人吃痛不过 身子猛的一阵抽搐 将头抬起 但抬到一半 沒有力气 头又接着垂了下去
但就在他抬起脸的一刹那 风去归已经瞧的清楚 此人非是别人 正是田太庸 他心道:“他怎么当成剌客给抓起來了 他身边不是还有两个老头吗 ”因为他对此人并无好感 只是心中略感奇怪而已 并无多想
许胡子还要抬鞭打去 孙胖子拦住他道:“许胡子 你照这样打不去 只怕他活不到明日了 ”许胡子将鞭子丢在地上 骂道:“他什么也不说 不打还有什么法子 ”孙胖子道:“万岁爷过问此事了吗 ”许胡子一怔道:“孙胖子 你说此言什么意思 ”
孙胖子道:“许胡子 你在宫中当这么多年差 连这个意思都不明白 若万岁爷此事问的紧 证明万岁爷还不知道此人是谁 受什么指使 哪就需要尽快从他嘴上撬出点事來 好禀报万岁爷得知 若万岁爷对此事轻描淡写 或者沒有大人和公公摧问此事 多半万岁爷早已弄清了此人受何人指使 來宫中行剌目的 ”
杂乱胡子道:“沒想到审问个人还有这么多讲究 说实话 自抓到此人后 除了巴大人來过一次外 还真的沒有人过问此事 ”孙胖子一笑道:“若是这样 就好办了 等上十天 若还沒有人过问 审都不用审 直接杀了算了 ”许胖子道:“孙胖子 你小子不是害我吧 若万岁爷突然问起此事 人又让我给杀了 万岁爷岂不怪罪 ”孙胖子道:“万岁爷每日有多少大事要做 十日之后 恐怕万岁爷记不记的此事都难说 就算你审出來些什么 也万万不能将审出的供词呈递上去 否则若是供词与万岁爷掌握的不符 详细问下來 你岂不是给自已找麻烦 ”
许胡子听了此言 不觉有理 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孙胖子审问人有一手 原來藏着这么多的道道 那依你说 此人如何处置呢 ”
许胖子道:“擅闯宫中是死罪 此人无论审不审 都死定了 我瞧先留他几日 瞧上面是何意思 再行处理也不迟 这种人既然胆敢來行剌 又打了他半条命 他现在已是抱有一死之心 绝不会招的 ”
许胡子将皮鞭一丢 说道:“既然你如此说了 那我就信你一次 反正此人也剩下半条命了 若真是打死了 只怕我等也无法交待 ”孙胖子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走出屋子
一干人刚到门口 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大乱 有人喝道:“不好了 有剌客 ”几个人就是一凛 孙胖子道:“怎么前两日刚抓住一个剌客 宫中又有剌客出现 ”许胡子从腰中抽出刀來 喝道:“兄弟们 给我上 ”
几个人便要向乱处跑去 孙胖子突然将许胡子的手腕抓住 说道:“且慢 ”几个人就是一愣 许胡子道:“孙胖子 你什么意思 ”孙胖子道:“笨蛋 你赶上去 只怕剌客早就让血滴子的人抓住了 去也是白跑一趟 但若这次进宫的剌客是來救上次行剌的剌客 而且剌客來的不止一个 你赶上去 此处沒人 将人救走了 恐怕你们几个人的脑袋都要搬家 ”
诸人人听了此言 心中一惊 许胡子道:“孙胖子言之有理 诸位兄弟们 把此处的入口堵住 不要乱动 ”这里的**个人俱都抽出腰刀 将牢房的门紧紧堵住 睁大眼晴 听着远处声响
果然 沒过一会 杂乱声由远及进 愈來愈近 只见一条人影 手中持着两把刀 直奔这边 许胡子心中对孙胖子暗暗佩服 口中喝道:“兄弟们 将此人拦住 怕是许胖子猜对了 此人是來劫狱的 ”
说话间 那人赶到近前 只见此人一身紧衣 但头上却戴着道冠 正是张暮迟 在他身后 紧紧跟着四五个黑色紧衣人 最先一个将头蒙住 此人身法极速 张暮迟还未靠进牢门 那蒙面紧衣人已赶至他的近前 拿刀向张暮迟的背影劈去
张暮迟不敢向前疾奔 回手一刀 与此人战在一起 将着 另外几个黑色紧衣人将他的身子围住 随后宫中侍卫各举火把刀枪随后赶來 不大一会 将张暮迟围个里外三层 张暮迟功夫不弱 包围他的几个黑衣人与之战了几合 张暮迟渐呈不支之态 他知道既然被宫中侍卫与血滴子包围 恐怕再难活的出去 两把鸳鸯双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形状几乎拼命 他与几名黑衣人战了十几合 血滴子居然拿他不下
就在此时 那蒙面黑衣人突然喝道:“退过一旁 ”他手中挥动一把钢刀 直向张暮迟的中宫劈去 此人似乎对张暮迟的鸳鸯刀法极是熟悉 招招都指向他的破绽之处 张暮迟愈打愈是心惊 突然他把刀一横 跳后一步 用刀指着那人惊道:“何兄 是、、、是你 ”那蒙面黑衣人人嘿嘿一笑 将头上蒙的黑布摘下 笑道:“张兄 别來无恙 ”原來此人正是何志远
张暮迟将刀收住 全身哆嗦 指着何志远道:“我说为什么华山上群雄在白布上留名的名单泄露 原來我们身边有你这个内奸 你、、、你 你为何要做出此事 ”
何志远冷冷笑道:“我原本便是万岁的人 你我各为其主 这也沒有什么好奇怪 ”张暮迟手脚发凉 喃喃道:“原來如此 我说为何一夜之间 三十六山的好汉俱都让清军给剿了 留在白布单上的英难或者被杀 或者不知去向 我们也怀疑消息走露 但沒有想到内奸是你 ”
何志远昂天长笑 说道:“万岁爷早就有打算将江湖群雄一网打尽 既然两位皇孙想造反 为何不利用此等机会 ”张暮迟怔住道:“这么说來 华山之事乃是朝廷所为 ”
何志远冷笑道:“你可知风念南的珀琥剑和叶红枫的苍灵剑是怎么得到的 ”张暮迟道:“听你说二人十年前华山比武因为二人内力深厚 将两把剑俱都插在石洞之中 之后二人徒手相斗 一直打到从山顶打到山底 后來二人身上俱都中了内伤 无力上山拔剑 便约定十年之后华山再战 两把剑数月前才被我们得了去 莫非、、、莫非你在骗我不成 ”
何志远哈哈笑道:“那两把剑是我故意**石洞中去的 你试想一下 叶红枫这十年來渺无音信 若是剑在洞中 他怎么不趁机将剑取了去 ”张暮迟一怔 喃喃道;“是啊 他怎么不把剑取了去 ”何志远道:“此事关系皇家机秘 岂是你所知的 ”张暮迟叹道:“想不到你隐藏的好深 居然将我们这些人全都骗过 你既然此时显出本來面目 那亲王派我等入宫行剌之事 只怕皇上他也知道了吧 ”
何志远冷笑道:“两位皇孙也不瞧瞧自身份量 连他二人的爹爹也不是皇上的对手 他们二人还有何事会瞒的过万岁 二人眼瞧事情败急 居然会想出行剌之事 真是可笑 张暮迟道:“我说为何当日在苗岭你为何急着突然下山 居然与我等不辞而别 难怪 你既是内奸 那田兄他、、、 ”何志远道:“你想救他 去阎王殿救吧 ”他一晃刀 不等张暮迟再言 直扑上來
张暮迟听了他上述之言 此时心已成灰 刚才激猛泼勇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也无心恋战 挡了几招 何志远寻到他一处破绽 一刀砍在他的左腕之上 他手中的刀‘仓当’掉在地上 几个黑服紧衣之人一齐涌上前去 将他给杀了
何志远望着张暮迟的死尸 冷笑数声 一挥手 转身离去 几名侍卫抬着他的身子 也转眼消失在此处 孙胖子和许胡子瞧了刚才打斗 脸上都沁出一丝冷汗 见诸人去的远了 诸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说道:“刚才好险 若不是孙胖子提醒 让此人闯进牢房 就算他救不走人 我等也必担上一个失职之罪 ”其它人俱都附和 孙胖子拱了拱手 面有得色 说道:“哪里 哪里 兄弟我这时瞎猫捉个死耗子 瞎碰 许胡子 刚才那位大人的话你可听的明白 什么事都在万岁爷的掌握之中 你还审个屁啊 ”
许胡子连连点头 口中称“是”孙胖子将手背在身后 说道:“现在已是半夜 剌客已死 我等回去休息吧 小兄弟 ”他向四处望了望 发现几个人中独少了风去归 刹那间他的脸色发白 刚才得意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许胡子几人问道:“那个随同我们一起來的那个粗壮小子去了何处 你们几个人可曾看到 ”许胡子等人都摇了摇头 说道:“刚才只顾瞧着打斗 俱沒有注意 ”
孙胖子脸上冷汗直冒 他在宫中混的熟久 一眼便瞧出风去归是一个老实木讷之人 而且瞧他行为举止似乎刚当差不久 恐怕宫中礼仪还未熟知 若此人在宫中胡乱走动 到了不应去的地方 审问之下 只怕自已摆托不了干系 何况宫中今晚又发生剌客之事
当下他冲许胡子等人低三下四道:“诸位兄弟 那小子刚才还在此处 估模走的不远 麻烦诸位帮着找找 到了明日兄弟我一定做东 ”许胡子拍着胸道:“孙胖子放心 你为人不错 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处 既然你有难处 我等焉有不帮之理 ”他冲后面的几个说道:“你们几个 四散分开 到各处找找去 ”几个人应了一声 四处寻找起來
原來刚才何志远与张暮迟打斗之时 风去归突然瞧见附近一个身影一晃 样子极为熟悉 但却想不清楚此人是谁 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他下意识的移动脚步 跟了上去 见此人似乎对此处极为熟悉 走走停停 每停下來时必有宫中侍卫经过 所以风去归跟着他一路行來 居然沒有被侍卫发觉
此人來到一个宫殿外面 四下望了望 然后闪身入殿 风去归也跟着进去 进了宫殿之后 再向前走是一间小房 此人到了小房外面 顺着窗户向里瞧去 风去归越瞧越觉的此人极是熟悉 但此人不回头 自已也猜不出此人是谁
此人轻轻扣了一下窗子 登时将屋里之人惊动 他喝道:“是谁 ”那人走了几步推开门 径直进去 然后将门关住 风去归到了窗边 顺着窗户向里张望 见此屋甚小 居中是张桌子 桌子上面摞满了折子 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人坐在桌子后面 在他身后是一处屏风 屏风上面的是几幅山水图画 左右是两排书架 摆满了书册
只见坐在桌前的那人抬起头 脸上先是惊异 接着面色又恢复如初 淡淡道:“是你 ”他面前之人也用淡淡的口气说道:“黄四爷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黄四应道:“是啊 一晃十年 若我现在不是皇上 肯定给你让个座位 听说你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瞧你样子与常人无异 ”
那人道:“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当皇上 原來皇上的架子还真不小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把剑柄 然后手指一按崩簧 剑身跳跃出來 原來他掏出來的居然是一把折叠好的短剑 此人将剑向雍正的脖颈处一指 说道:“黄四 你杀了我妻子 我今天是來杀你的 ”
雍正面不改色道:“你不会杀我的 若你想要杀我 恐怕十年前就把我给杀了 ”那人道:“我不杀你是因为十年前我想不到你会杀我 会杀了我的妻子 ”雍正道:“既然你那想报仇 为什么这十年來不找我报仇 偏偏龟缩在一个山洞之中 隐居十年 凭你的身手 想要离开苗岭易如返掌 ”
那人叹道:“因为我在等 ”雍正道:“你在等什么 ”那人道:“等你将给我说的几件大事全部做完之后 我再杀你 否则 我十年前所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义 ”
雍正此时微微动容 脸露微笑道:“好一个心怀天下的风念南 如果世人都能似你这等胸怀 那朕就轻松多了 ”
在窗外偷听的风去归听到风念南三字 全身一震 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身子 对着墙上一幅画 轻轻叹道:“千山多娇图 千山多娇 也需要有一位心怀多娇的明君 ”风去归瞧见此人脸庞 正是双腿残废 坐在地道之中十年之久的风念南 他心中一惊 转瞬又激动道:“这个人是我的爹爹 他是如何來到此处的 他的腿不是不能行的路吗 怎么 怎么又突然又能走路了 我现在与他相认他会认我吗 他、、、他这些年有沒有想过我呢 ”
他转瞬之间 心中热血沸腾 便要张口呼喊 推门进去 突然之间 他感觉身子身子猛的僵硬 原來他听屋里人说话听的入迷 背后來了人也居然不知 被人给点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