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失去焦距,泪水浸shi了脸庞,心碎痛苦得难以附加。
不要去,我明明叫你不要去的为什麼要去,为什麼去他ma的功课,去他ma的教授
「姊,妳冷静一点,姊夫说不定没事的。」
「呜啊」坐在车上,崩溃地尖叫嘶吼。我没有勇气去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事,没有没有柳川我什麼都没有了
中部通往山区的一条隧道因土石流的关係被埋没,透过监视器画面的剪接,柳川所搭的那班车,刚好进入裡面。
「乖,小怡妳乖。」跟我一同随行的还有柏香,她一身狼狈地搂着我,深怕我哭到晕厥。
「没用了,什麼都不重要」连我要不要活着,都显得没什麼意义。
「他一定会平安的,柳川这麼ai妳,怎麼捨得妳难过嗯不难过,擦乾眼泪,我们马上就到了。」哄着我,柏香自己却也在流泪。是的,我们整车的人,都在哭泣。正在开车的允哥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座的水柔姊抿嘴看着窗外,一向跟小川感情最好的洵弟抹拭眼角,而柏香跟我,又何尝不是痛不yu生。我不知道事发之后,他们这些人是怎麼聚集而来,脑海一pian茫然,只恍惚听到柏香不停播打电话给很多人,接着拖起我半shi的身体,坐上车子。
「不哭他就会回来吗」
「会的,他最牵掛的人就是妳了。」我用力眨掉眼泪,心酸却难以遏止。他会回来,那麼ai我的柳川怎麼可能捨得我难过
「快到了,前面就是罹难地。」带着哽咽,允哥缓声说道。距离一百公尺前的隧道,掩埋了很多的土石,huangse封锁线绕得一排又一排,一堆工人急忙抢救,让还存活的人有机会见到天日。
才刚停下车,我就像发疯似的往前衝去。
「柳川柳川」一次又一次,嘶喊着他的名字。双手不受控制地去挖掘那些土块,泥泞沾污了上衣,我却丝毫不在意。
「柳川」
「小姐,妳这样很危险」
「危险什麼我还怕什麼危险」推开要把我架开的工人,丧心病狂地死守在离柳川最接近的地方。
「小怡妳不要这样,柳川若是看到妳这样会心疼、会生气的。」追上来的水柔姊也在旁劝道。但现在的我,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言一语。
「他若会生气、会心疼,那他出来啊出来看我,出来啊」敲打着脆石,手掌的伤口流出鲜血,混合着雨水不停流逝。出来,快出来好不好
「麻清怡妳够了没不要闹了,快让开让大家抢救」强行拉起我的允哥劈头训斥:「别露出柳川早就死的样子,妳冷静地睁大眼睛看,看他出来,回到妳身边」
「回到我身边」了无知觉地点头,随后便跪坐在一旁的角落。「我在这边看着,没事的。」
没事的,柳川没事的。眾人站在我旁边,知道现在说什麼都没有用,默默地替我撑起伞,希望能遮蔽天空的一点雨水。可惜我的心是碎的,脸是shi的,岂是一把雨伞就能阻隔
望眼yu穿,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我几乎都快忘记怎麼作息,就傻愣地盯着前方。大家担心柳川,似乎更担心我看到坏结果会整个人崩溃,所以总是想劝我离开。不要,我才不会错过那个第一幕。不管柳川到底是死是活,我都要第一个确认。
「老公,我想你了。」打从心底所发出的声音,多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
「开通了隧道开通了」半山的土石淤积,在经过五天没日没夜地挖掘下,终於露出一崭光芒。
柳川。慌张地爬起身,我挤过多少人,就是想进去找他,什麼危险都无所谓。我还怕死吗
或许是因为坐太久,双脚无力得马上就摊倒在地上,就在抬眼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他也全身狼狈,浑身都是血,五天来瘦了好多。但他在救生员的揽扶下,还是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直到他抱住我的那剎那,我都以为这是一场梦,五天以来的恐怖恶梦。
「老婆,我回来了。」你回来了。柳川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害怕吗」他乾涩地问着,疲倦却担忧。
「嗯。」
「我也好怕,万一再也看不到妳,怎麼办」第一次,他对我示弱,眼泪浑浊着脸上的泥泞。
「老公,回来就好。」我坚定地回答,靠在柳川的怀裡,闭上五天来从未闔上的眼眸。回来就好,老公我真的想你了。不知是累垮还是晕眩的关係,我跟柳川两个人都昏了过去,忙翻了其他在旁关心的亲属。当天晚上,我从深沉的睡眠中甦醒,还没回过神,就听到病房外喧天的吵闹声。
「你怎麼可以下床,快回去病床上躺好」
「我进去看我太太。」
「你现在断了腿跟四根肋骨你太太只是缺乏营养跟过度劳累而已,打完点滴睡醒之后就能回家去了」跟柳川对话的医生快崩溃,只差没有摇晃他的肩膀,bi他清醒。
「让开,我要进去。」
「不准回去休息」我站在门边,见到柳川一身的绷带,俊俏的脸庞画上了血痕,向来高贵的王子成了受伤的病人。
「老公。」开口呼唤,打断他们的争执不下。
「小怡妳醒来了,怎麼不进去躺好不是在吊点滴吗」越过囉唆热血的医生,柳川眼底充满忧虑。
「老公。」拥抱住差点失去的他,眼泪滴答直流。
「乖。」
「老公,老公」一想到五天来的恐惧,情绪就抑制不住地狂洩,嘴巴反覆唸着这个词汇,很害怕他又消逝在我面前。
「我在这,不要哭。」
「老公你哪裡都不要去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不去,哪儿都不去。」温柔地安抚我的难受,柳川被我的泪水折腾得很惨。
「疯了疯了,男的断脚、nv的扯点滴,还可以抱在一起,有没有人说过你们真的是真ai」医生有感而发,大概是羡慕吧。
「医生你不孤单,大家都这麼想。」走到他身后的柏香嘆口气,对於我们这对发疯夫妻很受不了。
「好好帮我看着他们吧,我去查房。」明白劝离是不可能,医生直接放弃,摇摇头便离开。
「柳川你一定要好好过,不然这nv人一发疯起来,谁挡得住」
「当然,不然她哭我也没輒。」边说边抹着我的脸,柳川也汗顏得很。可惜我根本不以为意,默默地将身躯往他怀裡靠去。知道怕就不准出事臭傢伙。
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算让自己的神智冷静一点,不再那麼ji3动。但,我却不知道那五天的记忆,会成为我脑海中一个深刻的伤痕。畏惧的心理总是太过清晰,一秒不见柳川我都会完全崩溃,天天都是惶恐伴随着我。就连柳川出院、康復,我都是浑浑噩噩地毫无知觉。彷彿还在做梦,一切都好不真实。
「小怡怎麼一直发呆」发生事情已经过了两个月,柳川身体健康地返家,相对於我的走神,他显得有活力多了。
「没事。」牵强地勾着嘴角,眼神依旧锁在外头的大雨。
「那就好,我先去洗澡,妳等我一下,晚餐吃猪排盖饭好不好」
「好。」
「乖。」亲吻我的额头,他走进浴室。同样的背影,同样的雨声不要,不要走。受到很大的刺ji3,我疯狂地闯入浴室,想确认柳川的存在。
「小怡」他瞪大双眼,对於我发神经的举动感到很惊愕。一丝不掛,刚脱下衣服的柳爷此时要遮不是,不遮更不是。为了防止我还没毕业就要带球跑,这廝一直保持着纯ai,若不是我现在证实「他」很有活力,我还偷偷猜想过他是不是有障碍。想太多,我真是想太多,囧。
「妳怎麼突然跑」不想理会他的问话,身为他合法老婆的我直接垫脚封住他的嘴。管他怀孕不怀孕,我还害怕这个吗反正我都快要毕业了。
「老公,接下去。」鬆开彼此的唇,迷茫地诱huo着。
「这可是妳说的。」扯掉我身上的衬衫,柳川把我抵在墙壁。下一秒,男人所谓的矜持,就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