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纪泽认出那个是主治医生,正准备上前询问情况。[
容晓诺却比他行动更快,一下子冲到门边,抓住的医生胳膊说:“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猝不及防,被容晓诺冲得都有些踉跄,定下神来才看了眼容晓诺,又抬眼看了下容纪泽,沉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容晓诺身体晃了晃,当场向后倒去。
丧礼甚是庄严,显耀得足够称得起容老爷子的身份地位。丧礼规格是严格按照容老爷子级别来安排的,来吊唁的宾客也个个显赫。
只是这庄严肃穆的丧礼背后,隐藏的暗涌的激流,来的人未必都个个真心哀悼,更多的怕是各怀心思。
有些是官场上礼节性的吊唁,有些则是前来看个究竟。
曾家和容家这一衣带血的两大世家最近已在水深火热中,这个时候容老爷子突然心脏病发,抢救无效,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背后偷着乐了,等着彻底地把这两家踩在脚下,永不让其翻身。
真正煎熬的应该是追随曾家和容家的一众人马都慌了。虽说树倒猢狲散,但再找一棵大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他们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来看容老爷子这唯一的儿子能否力挽狂澜。
容纪泽身着孝装,面色低沉站在那里,礼节性地朝前来行礼的人躬身答礼。
容晓诺却远远地站在另一边,和一群亲友们一起。她没有流泪,一直呆站在那里。她从昏迷中醒来,一直都没有流过泪。刚开始只是趴在容老爷子的身上,抓着他的手,死死不肯放开,最后是他过去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她就一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但容纪泽却知道,她只是悲伤过度,但并没有情绪失控。
丧礼的现场,容晓诺主动站到了另一边,并没有和他这个孝子站在一起。
她虽然是容老爷子的亲生女儿,但身份从来都没有公开过。在丧礼这种庄严的场合,她如果和他站在一起,必然又掀起轩然大波,有损容老爷子的清誉。
所以容纪泽也没有说什么,任她去了。
林煜轩一直把她搂在怀里,面上的表情半是沉痛半是心疼。
容纪泽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们一眼,眼神森冷。
容晓诺看着大厅里压抑的环境,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感觉很不真实。
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梦醒了,父亲仍然还在。
可惜,这终究不是一场梦。
她突然就生了一种无处可去的悲凉感,家破人亡,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吧。
这些年,她一直隐忍,一直做着乖巧的女儿,只为了让父亲安心。
毕竟这世上,她本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
而今,这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她还剩什么。
以后的她,又将何去何从。
丧礼终于结束了,一切又归于安静。
其实人的一生也就像这丧礼一样,有喧闹,有荣光,而到最后仍然只能安静地离开,只留下沉寂。
容晓诺一个人缓缓地在园子里踱着,刚刚林煜轩接了一个电话,他说有点事要处理,要先失陪一下。
容晓诺点点头。这些天,她已经麻烦他够多,她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北方的春天似乎来得比较慢一些。
这个时候,南方已经是春意盎然,而北方依然萧瑟,园子里树木更像是初冬时的凋残模样,在这个有着细雨的初春,更让人心头添了一份寒意。
以前的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悲秋伤冬的人,她更喜欢发现不同的兴致和乐趣。
而这几年,也许是经历太多,那样的兴致越来越少。
“晓诺。”她听到声回头,林煜轩快步走了过来,朝她温柔地笑笑。
她也想回报他以笑容,可惜实在挤不出来。
“谢谢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她由衷地说。
“傻丫头,居然跟我说这样的客气话。”林煜轩的脸上仍是得体而体贴的笑容。
容晓诺轻轻摇头:“是真的,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从一开始到现在。”
经历真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可以改变人很多很多。
以前的她很单纯,以为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很单纯,不管是爱人还是朋友,感情都是那么纯真。
经历了这么多,她才明白,原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原来是那么复杂。
恨并不代表没有爱,有血缘也并不代表没有恨,人和人之间更多的感情根本就说不清楚。
就像林煜轩和程亦澜,那么多年的好友,最终林煜轩却给程亦澜下了一个套,把她给踢出局,附带着,她也是那个事件的受害者。
可林煜轩的这番举动,也不完全是在陷害程亦澜,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保护她免受更多的伤害。
所以说很多很多的事,她根本都看不清。
程宸昏迷的时候,她费尽心思要去找那个幕后凶手,要去替他报仇。
到程宸醒过来说出真相时,她又愕然了。
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她根本就分不清,她也无力去分。
她只知道,一旦身在其中,就必然免不了有纷争,有伤害。
她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么多。
她淡淡地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北京呆一段时间。”这些年,她和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一直很短,她很想在北京转转,看看父亲曾今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感受一下父亲的气息。
“我陪你吧。”
“谢谢你,真的不用。”
林煜轩却扶住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晓诺,别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照顾你。”
他的眼里看上去都是真诚。其实除了程亦澜那个圈套以外,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体贴用心,唯恐不周。
容晓诺苦笑,自己都觉得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和她?还有可能吗?
他们俩都太*气氛,以至于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人一直在冷冷地看着他们。“缘何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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