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羽来了，来带她回家了。
可如今，她身处险境，性命可谓是掌握在一个疯子手中，她不敢回想东方默的话，她害怕，害怕真如他所言，同归于尽。
她不想死，她怕死，她思恋牵挂的人还在等着她，她怎么能死？
将头一转，莫清辞紧抿着唇，长长的眼睫将眼中神色遮住，许久不语，只尽量的远离东方默。
“你害怕了？”东方默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真无所畏惧呢？”
莫清辞不置可否，她从来都是怕死的，只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死，她心甘情愿罢了。
盯着她死死偏过去的侧脸看了好久，东方默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低沉好听的声音却是说着令人发指的话，“你若心甘情愿献身，我便放你与他团聚。”
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莫清辞转头冷冷看向他，很肯定，不带一丝含糊，“宁死不屈。”
“好，很坚贞。”东方默看了眼她，眸色复杂，不知是对她的佩服还是对自己的自嘲，松开手，他直起身子，向一旁的小桌走去。
莫清辞警惕的看着东方默，想着若他硬来，就同归于尽，而他只漫不经心的提起茶壶倒茶，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将白色粉末加入两个杯里。
温文尔雅的笑着，他端着两个茶杯，一步步走向她，陌上人如玉，而她却仿佛看见了死神在靠近她。
“喝了。”一杯茶递过来，而莫清辞只一动不动的坐着。
东方默笑意不改，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一杯茶，仰头一口饮尽。小巧的茶杯滑落指尖，应声而碎，却是可怕的警醒，让莫清辞深深明白，她与冷千羽，终是有缘无分！
看着面如死灰的莫清辞，东方默沉吟了几秒，淡淡开口：“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淡漠的话语将莫清辞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灭，她仍不死心的转头看了眼石门，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闭了闭眼，伸手快速夺过茶杯，她绝望的仰头喝下。
“至少为天下除了一个祸害，不算太亏。”莫清辞将茶杯狠狠扔到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推开面前人，向石门走去。
肚子阵痛，如同刀搅，她紧皱眉，没力气的蹲下身，才几秒，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却有些不对……颤抖着手指搭上脉搏，她里闪过一丝诧异。
慢慢转头看去，只见东方默已坐到太师椅上，他脸色惨白，嘴角勾起笑弧，却有黑血不断流出，注视着她，他薄唇轻启，“我怎么舍得你死？”
莫清辞抿唇不语，因疼痛，秀眉紧皱成一团，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有些狼狈！
“虽不曾得到你的一丝情意，但能与你相处这么久，我此生无憾。清辞，你要永远恨我，永生别忘我对你的伤害，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东方默倚靠在椅背上，低沉的声音中透着虚弱，目光不舍的盯着她。
他要她永远恨他，恨之入骨。
至少，那样她不会忘记他。
至少，那样在她心中，他也算和冷千羽一样重要，皆是入骨的人。只是一个爱之深，一个恨之切。
“往事如烟，何必再忆？”莫清辞好笑的看了眼他，冷冷一笑。
“你果真狠。”东方默眼眸刺痛，绝望的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眼，“云国百姓是无辜的，还望别祸及无辜。”
虚弱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乞求，莫清辞不禁大吃一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抬眸看去，只见东方默安静的靠着椅背上，嘴角的黑血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