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话很多,但谭木石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心里惦记着那个纸条。
何安萍倒是没有辜负谭木石的惦记,把纸条掂了一下,似是想带走,又放在桌子上了。
何安萍转身一走,几乎要把谭木石的眼睛也带走。这个当口,谭木石只犹豫了一秒钟,便要跟出去,想起纸条,又回身去拿。
反身去追何安萍时,却被管理员叫住了。这时候阅览室的人被她轰得差不多了,话又变简练了:“同学,笔,好借好还。”谭木石无可奈何,只好停住找笔。
这两停一犹豫,何安萍已没有踪影。一个晚(56书库。谭木石有些幸福,又有些失落,不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只好在青藤架子下发一声长叹。
往回走路过小书店,见女兆姚正准备关门,想起书还没拿,就走过去。
女兆姚见谭木石过来,说:“小谭,你不是要潘金莲吗?我找到了,你还要不要?”谭木石拿起放在店里的书,想今天的经历,看潘金莲怕是不太吉利,得看本宣扬传统道德的,于是——咱再杜撰一个书名——拿起一本《田寡妇正传》回去了。
回到宿舍,谭木石躺在床上看田寡妇,一会儿想想何安萍的酒窝、小痣和发卡,又回忆起她那轻声一笑,再把那纸条展开来,两句话十二个字,像十二头可爱的小绵羊,轮流撞击着谭木石的心房。
这天晚上,谭木石哪还能睡觉?第二天,天刚放亮,饭也不吃,就要去图书馆上自习。
谭木石假装平静,在图书馆苦等一天,也不见何安萍踪影。谭木石不甘心,第二天又起个大早,再去图书馆上自习。
走到半道天下起雨来,谭木石出门没带伞,只好快跑,到青藤架子下面避雨。
停住脚步,不由地想,这天公不知是做美还是不做美,如果能碰到何安萍,而且能说上话,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兴许就能说熟了,到时候天还下着雨,说不定何安萍撑起小花伞,约谭木石走上个一两百米,那自然是天公做美。
如果何安萍今天还不来,现在已经半湿,等谭木石离开图书馆,雨如果还不停,难免全湿,头疼感冒还是小事,恨只恨,穿脏了的衣服还没洗,明天要穿个啥出来继续伏击何安萍呢?
那这就是天公不做美了。忽然又想,不好,今天何安萍如果如自己所愿,来了图书馆,自己这个半干半湿,算是什么风格?
又置品味于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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