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扫黄一线(性战争)

145 良友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刘邦县的这件特大强奸杀人案就这样破了。

    然后就是总结,报告等等各种繁琐的收尾工作。

    当天晚上,元泽民把这些烦人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自己忙里偷闲,找地方睡觉去了。短短几天,这可恨的工作就把他累得晕头转向。幸亏案子很快告破,不然非累晕不可!

    他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既会工作,也会休息。工作起来玩命,休息起来不管不顾,把工作忘得一干二净。

    忙活了几乎一周,一直没有睡一个好觉。现在睡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神清气爽,精神十足。一早醒来,匆匆洗漱一下,就去了高中的门口,他要找方剑和他美丽可爱的“夫人”。

    到的时候方剑正在忙活,他喊“方剑”,然后方剑就大惊。方剑丢下手中的活计,赶过来和他紧紧握手。两个人互相捶打,最后还拥抱了一番。这种礼节太夸张,在刘邦县有些匪夷所思,所有人都因此而侧目。

    丁洁奇怪地看方剑,随后又看这个精壮的陌生男人,她不明白,方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就亲热成那个样子。

    然后方剑就向元泽民介绍丁洁,并把丁洁介绍给元泽民。

    元泽民把丁洁大赞一番,然后毫不客气地享用了方剑提供的早饭。

    分手,元泽民和方剑互留了手机号码,约定晚上见面,好好畅谈一番。

    晚上,“君再来”饭店的一个雅间。

    元泽民,方剑还有丁洁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闲话。

    丁洁的妈妈在中州陪她爸爸看病,家里只有丁洁一个人。她怕寂寞,整天都和方剑泡在一起。这次方剑请客,宴请多日不见的学哥,她闲着没事,便也跟了来。

    老同学见面,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后又互致问候,对彼此的家庭和事业关心了一通,最后谈到了元泽民此来的目的。当方剑得知他就是来破那个杀人奸尸大案的时候,不由好奇地问到了案子目前的进展情况。

    元泽民轻松地说,“已经结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断定,那个杀人并且奸尸的变态凶手就是刘邦县第一高中的学生高江。”

    这消息方剑已经知道。当时他看到从高中校园里出来两辆警车,后来又听到出来吃饭的高中学生说起,所以并感到奇怪。

    方剑说,“证据确凿吗?”

    元泽民微笑点头,说,“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他就是那个凶手。”

    接下来就把案情简单地对方介绍了一下。最后微笑着说,“本来你干过公安,应该知道咱们公安的规定,在案子真相大白,正式向社会公布之前,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但是现在我却对你说了,为什么说呢?主要考虑到以下几个原因。”

    “什么原因?”方剑很奇怪。

    “一来嘛,考虑到你是我的同学,又在警察队伍里混过,知道规矩,听到后不会外泄。”

    方剑说那是。咱是谁呀,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说完后还交待丁洁,说你也不要注意这一点,出去后不能胡扯。

    丁洁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不会。

    元泽民看两人如此态度,于是就继续说,“这二来嘛,这件案子牵扯到你们,你们也算是当事人吧。”

    方剑很奇怪,说这案子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怎么我们都成了当事人啦?

    于是元泽民就把高江日记中有关两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丁洁一边听,一边惊出一身冷汗。她紧紧抓住方剑的胳膊,心有余悸地说,“妈呀,幸亏那天你跟着我,不然可就惨了。”

    方剑也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心态。他抓住时机,赶忙向丁洁显好,“我那天真是高明!不经意把你骗出来,诱出了那小子。不然他总是躲在你家门前多可怕,万一什么时候你单独出来,孤零零一个人,岂不要吃他的亏?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假慈悲。要不然当天晚上我把他送到公安局,说不定还能挽救他。唉,妇人之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说罢,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丁洁理亏,却还替自己辩解,“我那天晚上也是好意嘛,怕他一个学生,万一这事情张扬出去,他还怎么上学?他那么年轻,不能上学,这辈子不就完了?反正我觉得,做人还是慈善一些好。”

    方剑爱恋地看他,好心埋怨她,“我说你呀,为人就是太善良了。你这样,弄不好要吃亏的。没听人家说过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人善良很好,但是也不能太善了。太善,容易被人欺负。”

    元泽民笑吟吟地看他俩说话,觉得挺有意思。当看到丁洁被方剑教训的面红耳赤,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于是就替她说话。

    元泽民说,“方剑说得有理,但是也不绝对。就拿这个杀人凶手高江来说吧,那件事后他其实很感激丁洁的。她在日记中咬破手指写誓言,说一定不忘丁洁的恩德,今后一定要保户丁洁,做不到,情愿遭天诛地灭的报应。这说明,这个人虽然变态,但还知道好歹。”

    丁洁吓一跳,急得赶忙摇手,语速很快地说,“别别,我不要他保户。他这么变态,吓死我了。”

    方剑问,“这小子今年多大了?”

    元泽民说,“十九岁。”

    “够着吃花生米了吧。”方剑说。

    “那当然。他这样的年龄,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民愤极大,社会影响恶劣,无论如何,他都活不成。”元泽民说。

    “他家住哪里?”方剑好奇地问。

    “西山大佛乡二道沟村。”元泽民回答。

    “家中都有什么人?”

    “他爹他娘,他哥还有他。总共四口人。”

    “经济状况怎么样?”方剑不厌其烦地问,问题还很多。

    元泽民一笑,“干吗?审问犯人哪?算了,都给你说了吧,免得你啰里啰唆闻起来麻烦。——他爹他娘都是老实的山民,年纪也不小了。他家很穷,他哥是个傻子。他是他爹他娘的希望,他爹他娘费尽千辛万苦供他上高中,目的是希望他考上大学,今后不再受穷。这愿望很善良,可惜这小子不争气,竟然干出如此下流龌龊的事情。不但毁了他自己,也毁了他爹他娘的希望。”说罢,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按说山里出来的孩子,他们很了解生活的艰辛和父母的困境,应该很懂事,很努力才对。绝大部分的山里孩子都这样。他怎么就是个例外?”丁洁忍不住问道。

    这也正是方剑的疑问,他听到丁洁替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赞赏地看了丁洁一眼。心说好啊,真不愧是我的老婆,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元泽民听丁洁问出这个问题,禁不住长叹一声,“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黄毒惹的祸啊!”接下来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这理由包括高江的日记和行为,也包括他从这件案子当中所产生的思考。

    方剑一边认真听他说,一边心中默默地思索。听完,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方剑说,“从这件案子看来,咱们公安严厉打击制黄贩黄的行动还是很正确的。这种肮脏淫秽的非法出版物如果不能及时加以打击和取缔,势必要影响到青少年的健康成长,诱发犯罪,害人害己啊。”

    “是啊,这种黄色淫秽的东西就像海洛因一样会使人上瘾。青少年自制力差,看了几次就会上瘾。上瘾后精力分散,无心学习。家庭前途都抛在了脑后,不犯罪才怪呢。”元泽民忧心忡忡地说。

    “怪不得你们把这些黄色淫秽的东西称为黄毒,看来真是不假。”丁洁也很感慨。

    方剑想,“如此看来,我原来干警察打击这些黄毒还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工作啊。唉,可惜。我当时心胸狭隘,眼光短浅,没有能够坚持下去。”想到这里内心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做事还是草率了一些。不但草率,还太在乎虚名。因为正式干警没有当上,便心灰意冷,莽撞地炒了警队的鱿鱼。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接下来思想有些走神,不知不觉间想到,“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匆匆几十年,一忽儿就过去了,何必计较那么多?计较太多,只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做人,只要能够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计较太多。”可是转念又想,“似乎名利这东西不计较也不行。你不计较,别人计较。你心甘情愿做一个平常人,可是别人不这么看。他们觉得你没有本事,或者是胸无大志,所以才甘于平庸。或者说,是不得不平庸。你平庸,别人就看不起你。不但比你混得好的人看不起,甚至和你一样平庸的那些人也会看不起你。人哪,真他妈难!”

    正在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忽然看到眼前一个洁白可爱的小手晃来晃去,丁洁的声音同时说道,“哎哎,想什么呐!魂呢?跑哪去了?”

    方剑一怔之下骤然惊醒,看到丁洁这么高兴,内心便有些不平衡,于是对元则民说,“你说那个变态的杀人犯高江,真的会被枪毙?”

    “是啊。”元泽民回答。他心中很奇怪,这方剑,怎么又问起这个话题来了呢?什么意思?

    “他要是被枪毙之后,到那个地方还惦记着丁洁,你说会怎样?他会不会晚上过来找丁洁说话呀?”方剑看着元泽民,表面上和他说话。其实是恶作剧,吓唬丁洁。

    丁洁被他一吓,“啊”地一声就钻进了方剑的怀中。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却没忘教训方剑。上身在方剑怀里瑟瑟发抖,下面的脚却照方剑的腿狠踢。

    方剑吃疼,脸上又痛苦又得意,古怪极了。

    元泽民再也忍不住,突然嘴一张,一口菜吐到了地上,随即哈哈大笑,腰也直不起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