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养成术
文/陈嫣婧
作家曹寇出了新作品,短篇小说集《屋顶长的一棵树》。我知道他,还是在吉林出版集团一套瓦当策划的名叫“慢书单”的先锋小说丛书里。里面有盛可以的《可以书》,有瓦当自己的《多情犯》,还有他的《越来越》。在我有限的知识储备里,先锋作家,还是苏童,刘索拉和格非那一代人的代名词,自从他们转型以后,我对先锋已经有些失去信心。当代文学的苍白早已人尽皆知,但这套“慢书单”多少给了一些慰藉,于是也记住了曹寇这个@黄色小说 .56shuku./class12/1.html名字。
接触曹寇的作品,最先吸引我的是语言。粗看,有一种痞,我本不喜欢痞,就如不喜欢凡事无所谓不认真的人。但细看,又不是真正的无所谓,而是一种无聊,给你感觉他说得多或少都没有什么关系,要营造出这种无聊是需要内功的,我相信作者正在修炼。虽然曹寇曾在访谈中拒绝被用“断代史”的方式定位,但在语言上,他还是表现得比前辈的作家更有自觉。比如出生于六零年代的毕飞宇,他的作品就有非常明显的语言风格流变的过程,从早期的《雨天的棉花糖》到近期的《推拿》,简直是两回事儿。而曹寇的小说一出来就仿佛给打上了他自己的烙印,语言在其中有突出贡献。《屋顶长的一棵树》延续了他一如既往的语言风格,基本白描,大量口语,几乎看不到什么长句,这让我确信作者本人对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热衷的“翻译体”应该是没有好感的。白话文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就是在继承翻译体,极端的例子就是使用西方的语法模式写作。所以当代作家们的创作基本都是在摸索语言的过程中完成的,要形成自己的特色不是一件易事。不能说曹寇的语言就已经是成熟的,但他至少对这方面有明确的看法和概念,这往往是一个成熟作家需要具备的基本素质。如果你连通过什么途径,使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你的思想都没有想明白,那么作品也只能成为“残疾人”。
如果要我不太专业地罗列自己最喜欢的曹寇新作,我可能会选择《市民邱女士》和《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王奎的人吗》。前者让人看到作者对体制和时代深刻的洞悉,而后者所具备的现代性则使人眼前一亮。《市民邱女士》是对一个公务员(城管)一生的简单叙述,一个基本无害的人最后因为杀人被枪毙了,乍一看口味真重。后一个小说题目中的那个李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曹寇的小说里出现了,在这故事里他始终只是一个画外音。主人公“我”从高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起就觉得与他似曾相识,之后又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下重复听到,却始终没有见着,最后李奎死了,自然也是画外音告诉他的,他则依然形容枯槁地混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