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屋顶长的一棵树

鞭炮齐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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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王桂兰就一农民户口,就一临时工,嫁给老光不符合“双职工”原则。而如果我想干王桂兰,就必须娶她。就算我想娶她,她已经嫁给了老光。我娶不了她,她就是彻底的农民户口加**,所以这样的女人我是永远不会娶的,结果被老光娶了,我们干吗不歧视他呢?

    另外一方面,很难说我和老光的友好关系不是因为我想去他家多看王桂兰一眼。怎么说呢,我在他家看起来是多么快乐。在老光的段子和对事物的看法之间,穿插着王桂兰端茶倒水放碗置筷的身影,我甚至还在酒杯和捞光菜只剩汤的碗碟中窥见了她的倒影。老光说,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就是老了,而你还年轻,不能这么过了。那应该怎么过呢?老光说,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春天,两年一次的教师体检,老光被照出了阴影,夏天,他就进了医院,秋天就死了。在死之前,他被抬回了家,我去看了他所谓的最后一眼。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看着他一以贯之的秃头,联系到癌症,我突然觉得老光的人生就是化疗,一直在化疗。换言之,一切人生都是化疗,都是死路一条。

    他躺在床上,还能说话,情绪也不低落。说他最近老做梦。梦见斗地主,梦见四国大战,梦见网上有很多人骂他。他还梦见他老家门上贴着的众多门神中,有几个不是威立或端坐,居然是躺着的,好玩。最后,趁王桂兰出去的当口,他眨巴着一只眼神秘兮兮地问我:王桂兰漂亮吧?我想了想,很不情愿但又发自肺腑地点了点头,并且还流下了两行热泪。他一笑,说:不知道将来是谁的!

    老光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深圳啊。

    我说,我觉得你应@黄色小说 .56shuku./class12/1.html该知道。

    他说,我不能说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我想提醒你一点的是,到哪儿都一样。

    我说,你说得没错。深圳跟这儿没多大区别。他说,愿闻其详。

    我说,比如说吧,我一下火车就吃了一个亏。当然,确实是春天,很暖和,二十四小时的火车在穿越空间的同时就像穿越了时间,把你从严冬扔进了春天。不过,并没有什么裙子,那完全是想象。裙子是之后一个多月才出现的景象。好的,我不说这个。我吃的那亏也不算什么大亏,就是我打车去找朋友的时候,付车费用了一百,司机找钱给了我一张五十的假币。</p>